瘦削山丘干聳,高高屹立在濃密陰暗的樹林之上,與那些抱團取暖緊緊簇擁作一團的樹木不同,它緘默地佇立在那里,石壁干禿陡峭,任由著陰寒刺骨的強風吹拂,在叢林中醒目且突兀。
“那是母神岩,”英氣俊秀的騎士少女坐在高大灰馬之上,手中握緊韁繩,夾雜著冰涼細雪的寒風吹拂在她的臉頰之上,迫使她沒法張口太大,低頭對坐在身後的小王女說道,“這是一個好消息,我們離下一座城鎮不遠了,今晚不必在野外過夜了,你也能好好休息一會。”
在那件厚實的熊毛斗篷之下,她穿著那件銀白色的女式輕鎧,腰間是古德伯格家族家傳的名劍,枯萎之樹,其深綠色的金屬劍鞘上刻著古德伯格家族的麋鹿家紋,即便在鞘中,也能感受到它的鋒銳。
聽到了納西婭的聲音,小王女從瞌睡中醒了過來,她努力地睜大眼睛,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可困意依然是揮之不去——她們從清晨便開始逃亡,足足一整天都在馬背上顛簸趕路,小王女最初還有精力與納西婭說話聊天,到了下午時她便徹底沒了聲息,靠在納西婭身後昏昏沉沉,始終處於半睡半醒之間。
涼風蕭索,昏暗樹林中很是安靜,只有馬蹄聲與風聲,令人忍不住遐想到那些民間的怪異傳聞。
“他們——會來小鎮上抓我們嗎?”她有些不安地說道,手指緊緊抓著納西婭的上衣,那衣擺被她抓得有些皺皺巴巴。
“不用太擔心,”納西婭安慰她說,語氣篤定,“我在下水道那里花了錢,會有一些與我們身高相近的老鼠戴上斗篷,去混淆那些騎士們的視线,他們估計還在審查那些去往邊境的商隊馬車。”
話雖是如此,但她的心中並沒有多少底氣,她並不知道王城的那些騎士們究竟會用多大的陣勢來抓捕她——在那場所謂的蝕之刻之後,王城中近乎有三分之一的人消失了,其中還包括著小王女尤貝爾的父親,斯萊因·薩莫拉,艾比尼永的現任國王,最後與他共處一室的她與尤貝爾二人,自然成了唯一的弑君凶手。
想到這里,她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抽痛。
那場名為蝕之刻的古怪獻祭像是一場光怪陸離的詭譎噩夢,但它的結果卻是真實的。她的哥哥埃蘭,她的父親埃爾佩倫公爵,她在學院中的朋友,貝佛莉與海蓮娜,還有那位性格正直的瘦高竊賊,芬恩……他們都徹底地消失在了那場獻祭之中。
“不用擔心,這正是我擅長的部分——沒人能那麼快地在下水道中抓住一只老鼠,我會像埃蘭一樣地等待你,你也要像我一樣地來救我啊!”
這是芬恩對她的告別,她答應了,只是沒有做到。
但她還有彌補的機會,那就是親手殺死一切的罪魁禍首——那位不老女巫米莎,在她前十六年的人生中擔任了最重要的位置,溫柔的母親與博學的老師,給予了她所需求的鼓勵與溫暖,教會了她責任與良知,但也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時間,就徹底摧毀了這一切……也許在壽命漫長的米莎看來,短短十六年,連片刻都算不上,只不過是小小漣漪罷了。
她低下頭,看向了無名指上的那枚真實之戒,那只淡粉色的眼眸狀寶石緊緊閉合著,在蝕之刻後,它就徹底沒了動靜,她不再能聽見他人的心聲。她曾經嘗試過將這枚戒指取下,可無論如何也取不下來,它仿佛與那根無名指融為了一體般牢固,也許只有將整根手指切下才能將它摘下來。
她也嘗試過再與那位稚嫩米莎交流,可在見證了蝕之刻後,那稚嫩米莎仿佛是徹底陷入了混亂之中,只是反復說著“這不可能”與“不應該是這樣的”等話語,完全沒有任何可供交流的機會。與它們一般的,還有她小腹處的那道淫紋,它黯淡無光,不仔細看甚至看不出來,那被影響的認知也是徹底恢復了正常,在理性與廉恥回歸後,那些淫穢不堪的記憶幾近令她羞憤欲絕。
至少尤貝爾還活著,納西婭想,這是此時她唯一慶幸的事情。
——哪怕賭上剩余的一切,也要護得小王女周全,她對自己說道,因為這是她那可恥的騎士生涯中唯一一件還沒有被搞砸的事情。
前方,密集樹林中突然傳來一聲淒切的狼嚎聲,隨後又有幾聲附和,納西婭側耳傾聽,那聲音源頭離她們雖然不近,但也算不上遠,聽起來像是規模不小的狼群。
她握緊了韁繩,加快了馬匹的速度。
小王女同樣聽見了那狼嚎聲,她徹底沒了睡意,尾音微顫:“那是——野狼嗎?”
納西婭低聲安慰道:“別擔心,它們追不上我們的。”
小王女很是懂事地點了點頭,將臉埋進了納西婭的厚厚斗篷之中,她的聲音變得有些模糊:“我只在故事中聽說過野狼。”
為了緩解她的害怕,納西婭刻意讓話題輕松起來:“我還在學院中時,狩獵課程中有一次的任務就是收集狼皮,要求我們兩人一組,只能使用弓箭,因為只有射中野狼的眼睛,才能保證皮毛的完整性,讓它們更加值錢——那門課程,我拿到的最終成績可是A。”
“就算那些野狼們真的追上來了,我也會輕輕松松地打敗它們,”她輕笑著說,“沒准我們還能靠它們的皮毛賺些路費。”
話雖是如此,但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些話語只是她說出來安慰小王女的,事實上狩獵離群的單個野狼,和被一大群野狼狩獵完全是兩碼事。
“狩獵野狼?它們真的像故事里說得一樣嚇人嗎?”小王女果然被她所說的話語吸引走了注意力,好奇追問道,“克蕾雅姐姐和我講的故事中說,狼殘忍又狡猾,能活活吞下一個人,還會穿上人的衣服,裝作是人的樣子來騙人。”
納西婭被她的天真逗笑了:“野狼的確狡詐,但也沒有聰明到那種地步——它們不會穿衣服,也不會說話,只有傳說中的狼人才會那樣,但那也只是傳說。”
小王女緊緊地摟住了納西婭的腰,有些害怕道:“我知道狼人,克蕾雅姐姐以前嚇唬過我,如果蓋被子不蓋住腳,狼人會吃掉我的腳的。”
納西婭安慰道:“如果狼人真的敢來,我會用劍狠狠地敲打他的腦袋,讓他再也不敢來找你。”
趟過一條並不算寬的河流後,路途逐漸變得平坦寬敞了起來,納西婭看見了遠處有著一個小小的灰點,那是一座有著零星燈火的小城鎮。
“看來我們很快就能到城鎮了,”她的語氣輕快,“我想想,也許晚飯可以點熱騰騰的土豆洋蔥濃湯,再配上剛出爐的烤面包……”
她還沒說完,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了咕嚕作響聲,不由得笑出了聲。小王女用力地將臉埋進厚實斗篷之中,像是一只鴕鳥般,低聲埋怨道:“納西婭,不要作弄我……”
納西婭笑著道歉,這才讓漲紅了臉頰的小王女從鴕鳥模樣中脫離出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狼嚎聲逐漸消逝,那座城鎮離她們越來越近,它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從外表上來看與尋常城鎮沒什麼差別,有著由亂石堆成的矮牆作為簡陋城牆,城門口還站著兩個衛兵——他們打著哈欠,看起來昏昏欲睡,甚至都懶得檢查她們的文件,就那麼讓她們進入了城中。
入城之後,納西婭從馬上下來,隨後伸手,幫助小王女也跳了下來。因為長時間的騎乘,小王女下地的瞬間險些因為腿軟而徑直摔倒在地,好在有著納西婭的攙扶才重新站穩。
“納西婭,我——感覺地面好軟,”小王女聲音頗低,很是窘迫,“也許只是我的腿軟了。”
“走一走就好了,我們是先去吃飯,還是先去找休息的地方?”納西婭問,她脫下了悶熱的手甲,將其放進了馬匹身上的包裹之中,右手牽著灰馬的韁繩,另一只手則是握著尤貝爾的手,那只手軟得驚人,像是水和棉花的混合體,比她所接觸過最柔嫩的布料還要光滑,她輕輕地握著,仿佛是擔心將其握折了。
“咕嚕嚕~”小王女白皙的臉頰漲得通紅,她的肚子搶先替她回答了納西婭,納西婭忍住笑意,沒有戳穿她的王室尊嚴。
她們來到了一處小酒館前,納西婭將灰馬拴在了馬廄中,她將兩枚銀幣給了那位坐在馬廄中臉上有著頗多雀斑的圓臉少年:“勞駕讓它好好休息一晚上。”
那少年緊緊地盯著那兩枚銀幣,有些結結巴巴道:“小,小姐,看馬的小費並不需要這麼多錢,兩枚銅幣就夠了。”
話雖是如此說,但他飛快地接過了那兩枚銀幣,像是生怕納西婭反悔,小心翼翼地裝進了口袋之中,並拍著胸膛保證著會給她們的馬准備最柔軟的稻草和最好的飼料。納西婭並不在意那些亂七八糟的,她只是不希望在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發現這匹好馬被人偷走了,她和小王女接下來還指望著它呢。
她們這次的逃亡積蓄雖然並不算拮據,但能省一些不必要的損失自然是最好不過。
走進酒館中後,她們自然而然地吸引了諸多視线,視线中有好奇有疑惑,也有粗鄙的打量,直到她將斗篷解開後,露出了腰間的佩劍後,才略微勸退了些許不那麼友好的視线。
“一間干淨一點的房間,過夜,”納西婭將銀幣遞出,她不是很想觸碰那發黑的木質櫃台桌面,它看起來像是從來都沒有擦洗過,“順便將兩人份的晚餐送進房間里。”
那老板正洗著裝啤酒的木杯,他看起來很是忙碌,胡亂地在身上圍裙上擦了兩把後,接過了那銀幣:“澤瑞,為她們找個干淨些的房間——晚餐很快送到。”
正在端酒的少年送完酒後,一路小跑前來,將托盤放下後,帶著她們走上那吱吱呀呀的狹窄樓梯,樓道中不算安靜,房間的隔音聽起來並不好,其他房間的聲音在走廊都能隱約聽見,她甚至聽到了一個房間中有著相當不妙的聲響,木床吱呀作響,女人的呻吟聲絲毫不做遮掩,聽起來像是刻意在討男人喜歡,有些虛假做作。
那少年帶著她們來到了二樓左側最後的房間:“這是最好的房間,需要木桶熱水沐浴的話,需要去一樓。提醒一句,那里只有一個房間,所有住宿的人都在那里沐浴……如果介意的話,那就沒辦法了,還有,晚餐很快送到。”
他不是很好意思與納西婭對視,所以在說話時只是拘謹地盯著木門,聲音也不是很有底氣,說完之後就飛快地轉身離去。
納西婭點了點頭,牽著尤貝爾推門走進了房間之中,房間並不算大,略微有些潮濕,家具老舊,但是床面與被褥姑且算是干淨,她將輕鎧換下時,頓時感覺身上輕松了一大截。
尤貝爾坐在床邊,身為薩莫拉王室中最被寵愛的小王女,她從沒想象過這個世界上還有著這般簡陋的房間,身下的老舊木床不僅不柔軟,當她坐在其上時還會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讓她心驚膽戰,擔心著散架的可能。
“納西婭——吃完飯之後,你要去沐浴嗎?”尤貝爾猶豫地問道,她很是期望能泡個熱水澡,緩解一下身體的疲倦。
“等吃完了晚飯之後,時間應該就已經很晚了,其他住宿的人們也該睡下了,那個時候再去洗澡會是好選擇,”納西婭說,她卸下了腰間的長劍,將其放在了木桌之上,“你可以先去洗澡,我會站在門口防止有人進去。”
有一瞬間,尤貝爾有些想哭,但又覺得哭泣這種行為很是任性,擔心被反感,所以她只是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不讓眼淚流出眼眶,可這顯眼的舉動還是被納西婭看出來了,她輕嘆了口氣,俯身抱住了小王女,輕輕撫摸著那瘦削的肩膀。
尤貝爾終於哭了出來,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很低,像是幼獸的哭泣。
“抱歉,”她一抽一抽地解釋著,鼻音很重,“抱歉,我不是挑剔,也不是責怪,我只是——我只是很擔心,有點難過,說不出來為什麼難過。”
“你已經很堅強了,”納西婭輕聲道,“別太擔心,總是會好起來的。”
“納西婭會覺得帶著我一起是很麻煩的事情嗎?”她抬起頭,淚眼朦朧。
“恰恰相反——正因為有你在,才讓我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這是我此時所最需要的感受,”納西婭認真說道,她並非是安慰小王女,而是真心如此作想,她很難去想象倘若此時只有自己孤身一人會有多麼難熬,她將那只柔軟的手輕輕放在了額前,像是祈禱般說道,“我是你的騎士啊。”
不合時宜的敲門聲想起,少年隔著木門,有些結巴著說道:“晚餐到了。”
納西婭起身,打開門後,接過了木盤——分量算得上是相當充足,兩大碗洋蔥濃湯,聞起來香味濃郁,還有著兩塊個頭很大的裸麥面包,有著剛出爐的谷物香味,以及一小盤紅白相間的醃制熏肉。
納西婭道了聲謝,這反而讓那雀斑少年變得更加窘迫拘謹了起來,他盯著地面,結巴說道:“吃,吃完之後,連著盤子一起放在門口就好,我,我會收拾起來的。”
說完之後,他幾乎像是逃離般離開了,令納西婭很是懷疑自己是否是做錯了什麼。
她將木盤端到了木桌上,小王女很是好奇地打量著這些食物:“這是什麼?”
“洋蔥,土豆,黃油……”納西婭喝了一口那燉湯,濃郁的洋蔥香味充斥著她的舌尖,味道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好,雖然也可能只是因為她太餓了,“里面應該還有胡椒,其他的我嘗不出來了。”
尤貝爾看著那從未見過的深黃色濃稠燉湯,猶豫著喝下了第一口,很快她的眼睛便是亮了起來,那裸麥面包的口感也同樣令只吃過柔軟白面包的她感到新奇,熏肉的咸味倒是讓她皺起了眉頭,但她依然將其吃得一干二淨。
納西婭慢慢吃著,她突然發覺了一件嚴重的事情。
那道淫紋對她的影響也許要比她想象中深刻得多,她的食欲已經不再僅僅只是對於食物了,即便吃再多東西,那股若有若無的飢餓感也依然揮之不去……她將最後一口面包咽下,感受到的不是飽食後的滿足,只有那依然存在的飢餓感,像是什麼也沒吃一般。
她能感受到食物的香味,但是她並不渴望吃下它們,唯一讓她感受到渴望之情的,只有男性的精液。她甚至完全可以不再進食,只靠男性的精液來獲取營養,干糧與飲用水所占據的空間都可以節省下來,她只需要裝上一杯精液做補給就足夠了,精液甚至能發揮出治愈藥劑的作用——對於容貌漂亮的她而言,精液的獲取近乎是零成本,甚至還能一舉兩得,順便賺取一些路費。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直接去街上接客,在這種小酒館附近有妓女很正常,沒人會注意她的身份……只是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她該如何瞞著小王女單獨離開房間?她不希望單純的小王女被陌生男人染指,也許等她睡著之後再出門會是個好選擇,以著她現如今的身體素質,連續一周不睡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納西婭?”尤貝爾的聲音中有些不解。
“我在思考該怎麼獲得男人的精液……”她下意識地回答道。
當她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時,已經來不及撤回發言了,小王女的臉頰已經漲紅到仿佛快要滴出血來,她略微結巴了一瞬,像是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為,為什麼納西婭要男人的精液?”
“普通的食物沒法讓我飽腹,只有男人的精液才行,”納西婭放棄了撒謊的想法,這種事情不可能一直瞞著與她同吃同住的小王女,所以她干脆直接掀起上衣,露出了平坦光潔的小腹,那顆花紋復雜的淺粉愛心微微顫動著,“我現在應該是傳聞中的魅魔,一種……怪物。”
小王女努力讓自己滾燙的臉頰平復下來,她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那枚淫紋:“只有喝下精液才行嗎?”
“可以靠飲用來飽腹,也可以直接與男人交配,靠子宮或是直腸來吸收精液,魅魔是不會懷孕的,所以不用擔心被陌生人內射在子宮中。”納西婭說。
自己還真是越來越不像人類了,就連思維也是如此,她有些悲哀地想到,甚至開始有些懷疑究竟是淫紋所造就出來的改變,還是自己的本性就是如此淫蕩。
“……所以納西婭現在依然很餓嗎?”小王女問。
納西婭點了點頭。
她的那塊裸麥面包已經被吃了大半了,可依然沒有半分進食的感受,說是飢腸轆轆也不為過。
小王女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低聲問道:“你是不是打算在我睡著之後再出去……”
她斟酌著言辭,最終很是委婉地說道:“獲取男人的精液?”
“是的。”納西婭說,她感覺自己的精神真的出了些問題,最初討論這種事情的時候她還會覺得羞恥,現如今她已經完全沒感受了,像是在聊吃飯喝水一般平常。
小王女皺了皺眉,她那雙細長的眉毛很是漂亮,像是思索著什麼,最終她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說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納西婭愣住了,沒等她說些什麼,小王女又是飛快地補充道:“我不是要和你一起去做那種事情,我只是要看著你,和你待在一起,你如果要和別人做愛,我就在旁邊看著,你如果要做愛做一晚上,當我不存在就好了,我在旁邊睡覺,我不想一個人留在房間中,明明知道你需要精液,可我沒法幫助你……”
“我表達不出來,但是我想你知道我想要說的意思,”她輕聲說道,“我沒法這樣睡著,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奇怪,但是如果別無選擇,請不要背著我,至少讓我在旁邊,我想握著你的手,那樣能讓我稍微不那麼難受,拜托了。”
壁爐劈里啪啦聲作響,房間里很是安靜,納西婭看著她,驚覺那漂亮的碧藍眼瞳中純粹干淨到令人自慚形穢。
所以她說:“好。”
(——————)
勾搭男人要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簡單,納西婭想。
在和尤貝爾沐浴完之後,她換上了普通的常服,來到樓下點上一杯酒,甚至都不需要主動說些什麼,還沒喝上一口,就有傭兵主動坐在了她的身旁前來搭話,她隨便應付了兩句,那男人就徹底暈頭轉向了,當她提出“要不要去我的房間里繼續聊”時,對方就差沒直接當場脫衣服,興奮到一點都不需要她再挑撥了,魅魔對男人這種生物的吸引力要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強。
走上二樓後,她又看見了那位拘謹內向的少年,他有些疑惑地看著納西婭以及跟在他身後的高壯男人,像是沒理解明白發生了什麼。
納西婭抿了抿嘴唇,對他輕聲說道:“接下來我的房間可能會有點吵……先說一聲抱歉。”
少年愣了幾秒後,臉頰才驟然通紅起來,他連抬頭都不敢再抬頭,只是低聲說道:“不要吵到隔壁房間就行……”
他幾乎以著飛快地速度離開了走廊。
他會來偷聽,這個想法就那麼出現在了納西婭的心中,根本不需要真實之戒來提醒她,她無意去阻攔,更應該說是,旁人的偷聽會讓她感覺更加興奮。
納西婭輕輕在心中嘆了口氣,帶著男人推開了房間的木門。
小王女安靜地坐在木床的角落,表面看起來很是平靜,可納西婭能看出來她此時的緊張。
“這位是……?”
男人猶豫問道,尤貝爾那稚嫩的外表令他的背德感短暫地超過了情欲,這讓納西婭突然對他有了些許改觀:“不必在意,她是我家的小姐,想要看著我和你做愛。”
“為什麼?”男人有些茫然。
小王女坐得很直,尾音微顫說道:“因為我們是伴侶。”
男人了然,粗糲的手指伸進了納西婭的衣領之中,揉捏著那胸前柔軟,引得她有些酥軟地靠在男人的懷中:“既然你已經有了心儀之人,那你還來勾引我做什麼?”
納西婭輕微喘息著,她知道男人問這句話的目的是為什麼,此時的她全然拋卻了廉恥心,直接選擇了說出最會讓他興奮的話語。
“因為我是沒有了精液就活不下去的母狗,”她喘息著,慢慢褪下了上衣,露出了那白皙的小腹,以及那深粉色的淫紋,她的手指在那淫紋之上比出了一個愛心,“我想讓你的肉棒插進小姐她沒法觸碰的這里……讓我的百合子宮里灌滿你的精液,懷上你的孩子。”
“納西婭……”尤貝爾聲音微顫,她知道此時的納西婭是在淫紋的影響下才說出的這些話語,可依然感到有些難受,納西婭輕輕地吻住了她的唇……同時伸出了雙手,將自己那不著寸縷的濕透私處微微掰開,呈現在了男人的眼前。
那粉嫩唇肉緩緩滴落著晶瑩剔透的黏液,紅腫陰核因為男人的注視,在水潤柔嫩的鮮紅肉壁中顫動起伏著,如同有了呼吸一般,隨著納西婭那修長指尖微微探進其中些許,那泛濫的私處立即緊緊地咬住了手指,對肉欲的渴望已然不言而喻。
“真是……淫蕩的女孩啊,”男人將手放在了她挺翹的臀部之上,但是並沒有將粗壯的肉棒插入進去,只是將碩大的肉冠抵在那濕潤蜜穴之前,輕輕磨蹭著,卻始終不進去,引得少女左右扭著腰,很是焦急地期待著堅硬的挺進,他只是不急不緩地說道,“你想要這個嗎?”
“……請您插進她的子宮里,”沒等納西婭開口,小王女突然說道,這是她曾經學到的,在做愛時說這種話語可以讓男人更加興奮,她伸出手,撫摸著那肉冠的前端,將其引導向了納西婭早已濕透的蜜穴,“我的她,需要您幫她高潮,請你賜予她肉棒。”
“小姐,如您所願。”男人說道,然後他挺身,半點不憐香惜玉,一口氣插進了緊致蜜穴的最深處。
碩大的肉冠勢如破竹地碾過蜜穴邊緣的鮮紅恥肉,其剛猛力度讓那本就敏感的肉壁全然沒來得及作出抵抗,就徹底淪陷潰敗,其堅硬的肉棒莖稈更是狠狠地搗在了少女敏感的柔嫩肉壁之上,他根本不打算與眼前的這只淫亂母狗做什麼循序漸進,只打算一步到位,其效果自然也是拔群,納西婭那纖細的腰肢驟然如同癲癇一般地用力弓起,曲线優美的纖細脖頸竭力向後仰去,悲鳴聲混雜著嬌吟,高昂而尖銳。
尤貝爾捧著她的臉頰,不斷舔舐著那無意識間流淌而出的生理性淚水。
粗壯的肉棒一路深入,霸道地碾開了少女敏感肉壁上的每一寸細密皺褶,最終撞開了敏嬌嫩蜜穴的底部,感受到了那劇烈收縮的子宮頸對他龜頭的磨蹭擠壓,少女徒勞地收縮著黏熱肉壁,想要刺激男人快些射精,可男人只是將肉棒拔出些許,隨後再度撞入其中,如此反復來回刺激,他腰部的激烈晃動伴隨著少女的嬌吟聲相應,仿佛每一下都撞擊在了她脆弱的靈魂之上,在其上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
“想要我射進你的子宮里?”男人用力地抽打了她那挺翹柔嫩的臀部一巴掌,一道鮮明的紅痕呈現而出,引得了納西婭的一聲痛呼。
“你……溫柔一點。”尤貝爾輕輕咬住下唇。
“不必擔心,母狗都喜歡這樣被粗暴對待。”男人說。
“她不是母狗,她是我的騎士。”尤貝爾認真說道,只是語氣不是很有底氣。
“你的騎士好像要被肉棒肏干到高潮了,”男人有些遺憾地說道,“至少她現在是母狗。”
尖銳的痛感度過之後,紅痕之上余下的便是酥麻的微癢感,痛感與快感的交織之下,少女的思緒幾乎被轟擊的有些零散,原本就泛濫成災的陰阜更是在男人剛猛的抽插之下噴射出一股股細微的潮吹,滾燙蜜液濺射在了尤貝爾的身上。
“我肏干得好像有點太狠了,讓這母狗尿到你身上了,抱歉抱歉。”男人毫無誠意地道著歉。
“我不是,啊,我不是尿了……唔!我這只是,很正常的潮噴~嗯嗯,很正常的~”納西婭喘息著與男人爭辯,可她臉上顯而易見的快感全然沒有半分說服力。
“在自己的愛人面前潮噴,你這還不是母狗嗎?”男人用力地抽擦,每一下都狠狠地搗在了那柔媚的嫩紅花心之上,引得少女更加尖銳的悲鳴聲響起。
“尤貝爾,不要看~啊,唔嗯~我現在,好丟人——”
激烈而熱情的男女交媾就發生在自己的眼前,淫靡的話語充斥在耳間,雌性發情的氣味與雄性濃厚的氣味充斥鼻尖,男人每一次的挺身撞擊,都會讓納西婭的身體向前被壓迫些許,那曾經英姿颯爽的清秀面容,現如今只剩下潮紅歡愉。看著眼前曾經凜然俊秀的少女騎士被陌生男人肏干成下流不堪的母狗模樣時,一種奇妙的感受突然從尤貝爾的小腹之上騰然而起,讓她全然沒了半分力氣,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滿是燥熱。她抱住了納西婭的上身,將其向著男人的方向送去,以便於那男人能夠更加深入地探進她心儀之人的私處之中。
尤貝爾所不知道的是,她此時的模樣根本與她自己所想的冷靜不同,而是全然一副發了情的雌獸模樣——她期待著自己的心儀之人被男人凌辱地越深越好,最好連同著自己一起,這種背德的羞辱感險些讓她就這麼憑空高潮。
“原來是兩條母狗啊……真是的,虧我最開始還有些罪惡感,”男人手指重重揉捏著身下少女的小巧陰蒂,他這突然的襲擊自然是帶來了極大的刺激,讓少女那纖細腰肢劇烈地抽晃起來,鮮紅的柔嫩小舌無意識地吐出,仿佛溺死在了快感之中的納西婭狼狽不堪地發出了嗚咽的悲鳴聲,渾圓挺翹的臀瓣抖顫著,不斷地潮噴著些許蜜液水流。
有著白金色漂亮長發的少女跪坐在床上,望著眼前的春色一幕,指尖不斷地撫摸著自己的濕透私處,微微喘息著,那痴迷與發情全然暴露在了那張精致漂亮的俏臉之上。
“等肏干完你之後,我會讓你的小女友也懷孕,”男人在納西婭的耳旁低聲說道,“她也很想要男人的肉棒吧?你們就一起懷孕吧。”
“不,不要,”納西婭狼狽不堪地乞求道,“小姐,她還小,上我就行了……我還有菊穴,我還可以幫你口,不要對她下手。”
“我一說要讓你的小女友也懷孕,你的小穴怎麼就突然縮緊了呢?讓自己的女友被別人肏干就這麼讓你這條母狗興奮嗎?”男人愈發用力地抓緊了她纖細的手腕,大力地擺動著腰部,頂撞在那柔嫩的臀瓣之上,每一次抽擦都帶有著晶瑩的黏液,正是它們讓少女那緊致到非人的淫靡肉壁足以容納哪怕再粗壯的肉棒,讓男人可以肆無忌憚地在其中衝撞碾壓每一寸媚肉。
納西婭被拉住雙臂,全然失去了任何自己行動的能力,被男人提在空中肏干,每一下都能夠深深地撞進肉壁深處那最敏感的花心之中,她能感受到自己此時連母狗都算不上了,只是一個供給男人發泄欲望的工具罷了,鮮紅肉壁中也在逐漸發生著變化,它們蠕動著擠壓著肉棒,迎合著男人的衝撞,就連敏感脆弱的子宮頸口也不例外,它們誠實地為快感而改變著,被男人肏干成了屬於他的模樣。
再這樣下去,真的要變成別人的肉便器了啊……尤貝爾殿下,不要看我……好深,唔嗯……不行了,不行了,真的要死了……尤貝爾殿下,不要再自慰了……拜托親親我……
也許是聽見了她的心聲,小王女真的慢慢爬向了他們,只是,她沒有吻向納西婭,而是吞咽了一下口水,俯身湊近了那男女交合之處——她絲毫不在意那些潮噴出來的黏熱蜜液,專心致志地伸出柔嫩的小舌,一點一點地舔舐著男人粗壯肉棒的根部,以及那少女那粉嫩陰唇邊緣的媚肉。
王女殿下在舔我的小穴……
納西婭的理性仿佛徹底墜入了子宮之中,被男人的頂撞刺激得昏昏沉沉,也被尤貝爾的溫柔舔舐刺激得徹底沉淪,她的子宮頸無意識地抽搐痙攣著,男人反復地頂撞著那里,用其套弄著肉冠的前端,猛烈地撞擊之下,她的四肢與軀干解釋失去了控制,被雌性的本能所掌控,一點反應也再做不出來。
“你們這對淫亂百合真是……”
在看到了眼前的淫靡絕景之後,男人徹底再難以守住平靜,他重重地壓在了少女身上,借著最後的衝撞,一舉撞開了少女柔弱的子宮頸,濃稠精液統統噴射而出,灌滿了整個子宮,滾燙的精液與敏感子宮內壁接觸的瞬間,又是讓本就高潮的少女再度悲鳴起來。就連男人自己也想象不出自己能射出來這麼大的量,甚至將少女的平坦小腹撐漲到微微鼓脹起來。
他慢慢將粗壯肉棒拔出,混合著蜜液的白濁精液一股腦地從那被擴張開的蜜穴口中流淌溢出,沒等它滴落出來,便被稚嫩少女一點一點地舔舐收集,她的舌尖每一次掃過陰蒂,都會令早已沉溺與快感之中的少女再度顫抖幾分。當她將那一片狼藉的下身舔舐干淨時,口中已然含著滿滿當當的精液,唇邊也是有著白濁流溢出來。
“納西阿,”她艱難地仰頭說道,“你需要的更唉,我幫你後集吼拉。”
“殿下……”納西婭艱難地在床上坐起,望著尤貝爾那艱難含著精液的模樣,有些淚眼朦朧地吻了上去,粉嫩香舌相互糾纏,交替分享著口中的粘膩精液,仿佛那是什麼無比珍貴的事物。
可是就在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打破了這份美好:
“這麼喜歡精液的話,不如將這根肉棒上殘留的精液也打掃干淨?”
納西婭和尤貝爾聽聞後,轉身看向他的身下,那枚依然粗壯的聳立肉棒果不其然,也是醃臢不堪,男人的精液,納西婭的潮吹蜜液,尤貝爾的口水——它聳立在昏黃燈光之下,猶如嬰兒手臂般可怖,絲絲熱氣升騰而起。
納西婭與尤貝爾對視一眼,皆是有些羞赧地笑了笑,兩人十指相握著,慢慢俯身下來,跪在男人的面前。只是輕微地呼吸,納西婭都能感受到那股獨屬於雄性的雄厚氣味摧毀著她的鼻子,此時這股氣味要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誘人得多,她與尤貝爾一同專注地舔舐著肉棒上黏附著的濃郁黏液,兩人的舌尖偶爾相碰糾纏,房間中只剩下舌尖滑過肉棒的淫靡聲響,她們的溫軟嫩舌纏繞著肉冠,磨蹭著那敏感的前端。
“只是舔舐的話,是不會有新的精液的,”男人笑著說道,“不如試試深喉?”
尤貝爾竭力張開口,將整個肉冠都含在了口中,用著舌根與咽喉服侍著男人,那粗壯的碩大肉冠自然是輕而易舉地占據了她那嬌柔的咽喉,窒息感讓她的咽喉縮緊地更加夸張,濃厚的雄性氣味衝擊著她的口鼻,沒過多久她就徹底難以堅持,將其吐了出來,納西婭則是更加熟練地替她繼續做完深喉,她所能接受的深度則要好了許多,男人用力按住了她的頭,在那柔膩的咽喉之中宣泄著濃稠的白漿,她的吞咽速度顯然是跟不上精液宣泄的速度,口腔很快也被填滿,白濁緩緩順著唇角流溢而出,她絲毫不浪費,伸出手一一收斂而起,就連肉棒之上的剩余也沒放過。
她看向尤貝爾,這才發覺小王女不知不覺間已經累得睡著了,她的睡顏平靜,臉上沾著些許白濁,她俯身將那白濁舔舐干淨,輕聲說道:“做個好夢。”
“——我們這是做完了?”男人也看見了小王女的沉睡,很是小聲地問道。
“你還能射嗎?”納西婭擦了擦嘴,輕聲問道。
男人有些發懵,結巴道:“你還沒滿足嗎?”
納西婭被他的問話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拿吃飯做比喻的話,開胃菜結束了……你有沒有什麼認識的朋友?”
於是,這一夜中,酒館里那位內向的少年就那麼麻木地看著一位又一位的男人興奮地走進二樓左側的那個房間之中,最終又都是腿軟地從那房間中扶牆走出……對他而言,必然是此生難忘的景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