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偽善者（2）【諾霖視角】

　　 孤兒院內的那些孩子們，就像是被露西烏莉亞所操控著的人偶一般朝著我與姐姐涌來，一時間，令我們姐妹倆都驚呆了。

　　 “可惡……”

　　 真是個惡劣的家伙，想要用這些孩子們來當肉盾抵擋住我們嗎？我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劍，之前的那一次失手仍然在我的記憶深處，令我完全揮之不去。

　　 “呵呵呵，不抓緊時間的話，她們可是會把你殺掉的哦。”那些女孩子也並不是赤手空拳，聽著露西烏莉亞的一聲命令，她們都宛若著機器人一般抬起了手中的手槍，朝著我和諾汐打了過來。

　　 護盾展開，將那些子彈悉數抵擋在了我和諾汐的面前。看著這些純真善良的無辜小孩子，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換作是那些教皇廳使徒的話，我估計會毫不猶豫地下殺手，直接用著我手中的這把長劍送他們去見心中的上帝。但是，這些女孩子不一樣……

　　 她們沒有錯。

　　 她們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

　　 她們只是被露西烏莉亞所操控了。

　　 “明明都殺過一個人了，怎麼這種時候都不忍心下手了？還真是個可笑的偽善者呢。”露西烏莉亞依舊是對著我嘲諷著，夾雜著魔力的話語如同著夢魘一般侵蝕著我的大腦。身體內血液上涌，眼前又一度開始浮現出了剛剛被我推下樓梯的女孩子的身影。

　　 “我，我才不是……偽，偽善……”

　　 “冷靜，小霖。那只是她的幻覺魔術而已！”諾汐在一旁緊緊地握著我的雙手。姐姐她最了解我了，估計她也看得出來我中了露西的幻覺魔術了吧。

　　 “一邊當著無情的劊子手，一邊又裝著不敢殺人的大善人。這樣的你，不是偽善者的話又是什麼？”露西烏莉亞的聲音變得飄渺了起來，在我的四周環繞著，反復地折磨著我的精神。

　　 “偽善者。”

　　 “虛偽的偽善者。”

　　 “劊子手。”

　　 “我，我才不是！”

　　 冷靜，諾霖。露西烏莉亞只是你的克隆人，她的能力與我一模一樣。那只是夢境魔術之中的一種，作為夢之魔女的你完全有能力克服的才是。

　　 “霖，小心！”諾汐的聲音令我的意識重新回來了，就在這時，突然看見了幾位女孩手持著小刀朝著我們襲來。我慌忙地躲閃，然而那些女孩子則是依舊緊咬著不放。依靠著我的體術雖然能夠輕松躲開那些攻擊，但是在樓梯口這個狹小的地方，動作依舊是相當的不利。一時間手臂上還被一位女孩給劃傷，雖然僅僅是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痕。

　　 “僅僅是防御的話多沒勁啊，來做點更有趣的選擇吧，親愛的諾霖姐姐？蘇珊，自殺式襲擊！”露西烏莉亞話音剛落，突然，眼前的少女則是更像是不要命一般地朝著我展開了攻勢，轉念間，她直接將身體撞在了我的劍上，而手中的那把小刀，則是扎准了我的左臂，一時間手臂上的疼痛令我都喊出了聲，鮮血不斷地順著我的左臂流下，袖子管都被染成了鮮紅色。

　　 “自殺式……襲擊……？”

　　 女孩的屍體掛在了我的劍上，她似乎叫做蘇珊來著？然而，名字已經不重要了，看著少女那空洞的眼神，我的內心又一度受到了震撼。

　　 “哎呀呀，諾霖姐姐完成了第二殺呢。不錯不錯，諾霖姐姐的動作真是越來越熟練了。下一個，貝蒂，來會會我們親愛的諾霖姐姐吧。”

　　 殺人……我竟然又殺了第二個人？

　　 我，我究竟在做些什麼？

　　 不對，不是這樣的，我，我沒有。

　　 我不想殺人的，我……

　　 眼前出現了兩位女孩子的幻影，一個腦袋上流著血，另一個的身上則是撕裂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與她們的死狀一模一樣，看著她們那空洞而又哀怨的眼神，我只感覺到了罪惡感油然而生，令我的全身感覺到一陣陣的惡寒。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手中的夢中幻影被我拋在了一旁的地面上，整個人就像是喝醉了一般跌跌撞撞地倒在了諾汐的懷中。淚水不由得從我的眼頰之中流下。

　　 而第三位少女，身上綁著露西交給她的炸彈，如若僵屍一般朝著我們的方向緩緩地走來。不，不要……阻止她，我該怎麼做才能阻止她。

　　 “你做的很好，霖。不要自責了。”突然，諾汐輕吻了一下我的額頭，身上感覺到了姐姐的溫度，眼前的幻象突然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做好自己，霖，別被她的這些話迷惑了心智。你做的很好，從來不是什麼偽善者，知道了嗎？”諾汐的話語相當的溫柔，心中立即安心了下來。

　　 “至於你，給我適可而止吧，露西烏莉亞。”安慰著我的同時，諾汐則是舉起了她手中的魔劍對准了露西烏莉亞，“用這種方式來嘴炮諾霖很有意思嗎？什麼偽善者偽善者之類的話，我已經聽膩了。”

　　 “姐……姐姐？”我看向了抱著我的諾汐，她那嚴厲的話語，宛若一陣暖流般涌入了我的心田。

　　 “你以為你是誰？道德小標兵？世界第一善人？諾貝爾和平獎獲得者？裝出一副惡心的聖母婊樣子來指責我們偽善？自己不想想你自己是怎麼樣一副惡心的嘴臉？把這些無辜的女孩子當成你的人肉炸彈來強制讓她們進行自殺式襲擊，你可是我見過最‘善’的帶善人。”似乎是因為我受了委屈的緣故，諾汐用著比往日從來不會用的嘴炮對著露西展開了狂轟濫炸。

　　 “哦？諾汐姐姐想對著我說什麼呢？還是說，諾汐姐姐有辦法來救出貝蒂嗎？”那位被她綁成了人體炸彈的女孩朝著我們的方向緩緩走了過來，腰上定時炸彈的倒計時已經只剩下了幾秒的時間，一旦倒計時結束，這位可憐的女孩就會變為可怕的人體炸彈，被炸的血肉模糊？

　　 “魅惑之墮天使切茜婭，職能解放。”只見諾汐將我放在了一邊的樓梯上，輕聲地在我耳邊低語了幾句，“霖，安心點，有些事情我們是無法做到兩全其美的。別因為那些去世的女孩子而自責了，現在我還是有辦法救出那些其他的女孩子的，只不過需要你的協助。你試試看能不能定點傳送這些女孩子，把她們傳送到孤兒院外。”

　　 “姐姐？”諾汐的話說的很急，一時間我的大腦還有點轉不過來。

　　 緊接著，她便是手持著魔劍直接衝上前去，那些女孩子見狀，立即貫徹了露西烏莉亞的指令，紛紛將手槍的槍口都對准了她。

　　 “將手槍扔掉，然後——跪下！”

　　 出乎我意料的是，諾汐竟然也說出了像是命令一般的話語。轉眼間，那些可憐的女孩子便是紛紛丟到了手槍，跪倒在了地上。諾汐也立即落到了叫做貝蒂的女孩子面前，說時遲那是快，她直接用暴力手段摘下了綁在女孩子腰間的炸彈並將其丟到了窗外。

　　 “轟”得一聲，窗外爆發出了一陣奪目的火焰，炸彈爆炸了，但是卻並沒有傷及任何人，僅僅是化為了空中一團美麗的煙火而消散了。

　　 “你們，你們都在干什麼！給我攻擊，自殺式襲擊！這是命令，我再說一遍，這是命令！”露西烏莉亞反倒是有點急躁了，看著那些紛紛跪倒在她面前的女孩，她的臉上都漲的通紅。

　　 “沒用的，「心靈枷鎖·破」！”諾汐朝著空中虛晃一劍，然而卻像是砍中了什麼實體一般，空中閃爍出了幾個虛擬的粒子，有什麼東西斷掉了。

　　 “霖，准備傳送。”

　　 “了解！Transport！”我並沒有傻傻的看著姐姐表演，在大腦之中早就已經計算好了少女們的坐標，趁著露西烏莉亞反應的間隙，將那些無辜的少女們都悉數傳送出了孤兒院外，希望解決了那人形魔導圖書館的優奈學姐她們能前去保護好她們。

　　 “同為一個血族系的，你應該不可能解除我的精神控制才對，而且我明明給她們磕了藥。你，你做了什麼，諾汐·卡蕾娜！”計劃出現的變故似乎令她有點抓狂，就連對姐姐的稱呼都變了。看著她抓狂那樣子，我反倒是笑出了聲。原先那困擾著我的夢魘也悉數消散，拜托，用我最擅長的夢境魔術來對付我，那不就是所謂的班門弄斧嗎？

　　 “這下，你沒有拿來威脅我們的把柄了吧，露西烏莉亞？”我再一度拿起了自己的長劍，站在了諾汐的身邊。

　　 正如諾汐所說的那樣，就算我們只是個偽善者又如何？我從來沒有標榜過自己要成為英雄，我不過只是個為了自己和朋友們而活著的魔女而已。自私也好、偽善也好，我就是這樣活著的人，你又有什麼指責我的權利？

　　 拯救世界，拯救所有人之類的想法太過不切實際，而我也並沒有這樣的責任。我從來都不是英雄，也未曾憧憬過故事里的英雄。說我偽善者也好，我只是盡力地做到我自己能做的事情罷了。

　　 “嘖，低估你了嗎，諾霖姐姐。原本還以為你會因此而崩潰呢……”露西烏莉亞嘖了嘖嘴，我知道她想要依靠著這些女孩子以及夢境魔術來擊潰我的心理防线。但是，有姐姐在我的身邊，我的心靈可沒她想象的那麼脆弱！

　　 “低劣的手段呢。”諾汐評論了一句，又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為我傳遞了幾分力量。

　　 “原來如此，我的控制會被解除的原因，是因為你手中的魔劍嗎？”

　　 “很聰明嘛，露西烏莉亞。”諾汐冷笑了一聲，Chessia的劍刃上閃耀著幽藍色的魔光，“在看出了你的手段之後，讓切茜婭來化解掉就可以了。在控制能力上，你覺得你能勝過冠以‘魅惑’之名的墮天使嗎？”

　　 [newpage]

　　 第七卷：夢之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