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魔女之吻

　　 有時候，只需要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可以做到許多的事情。雙子間一個輕柔的吻，就可以掃去一切陰霾，令諾霖完全明白了諾汐的心意。

　　 抱歉呢，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沒有注意到。

　　 自己真的是個笨蛋呢，竟然被露西烏莉亞給忽悠過去了。

　　 什麼純潔的百合花之類的，諾汐可從來沒有說過。

　　 姐姐怎麼可能討厭自己呢？

　　 那可是全世界最愛著我的諾汐啊——

　　 諾霖那本來應該消散在黑暗之中的意識被這個甜甜的吻重新拉回。

　　 「霖，別害怕，姐姐來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決定了這場較量的勝負。

　　 一股暖流涌入心田，如若洪水一般衝破了夢世界的屏障。諾霖重新找回了屬於著自己的意識，也同時，奪回了屬於諾霖的《DreamLand》權限。

　　 “Rewrite——Fantasy World。”

　　 夢世界內部的情況出現了變化，不再是那破碎的白色空間，一切卻是變得曖昧起來，粉紫色的雲朵包圍了她們，建築、植物等等悉數重現，狹小的世界在轉念間就被夢世界的真正主人諾霖·卡蕾娜所構建成了一個童話般的世界。

　　 “你……”

　　 露西烏莉亞倒在了諾霖的面前，由於諾霖意識的復活，她的存在此時顯得相當渺小。在這個世界之中，諾霖·卡蕾娜是世界的造物主，是高於一切的存在，而她，作為著造物主的對立面，甚至比一只螞蟻，不，乃至一個分子和原子還要渺小。

　　 “你輸了，露西烏莉亞。”諾霖露出了一絲勝利的微笑，諾汐所傳來的愛，成為了她最有力的武器。將她從聖女再臨的死局之中救了回來。

　　 “嗯……我輸了呢。還是太低估你們了呢。”

　　 露西烏莉亞算盡了一切，將整個聖女計劃安排的天衣無縫的。擁有著諾霖的基因，了解諾霖生活的一切，偶爾她也會誕生出與諾霖相同的思考，因此她能夠清晰地洞察到諾霖心中那不可告人的一面。

　　 “你的確很了解我，但是你不了解諾汐，同時，你也更不了解愛。”確信了自己的勝利，諾霖並沒有直接把露西烏莉亞所“殺掉”或者說，在夢世界之中，並不存在著“殺死”她的方式。

　　 她本質上只是一個寄宿在自己心中的幽靈而已，只是一個意識，甚至說只是一段電磁波都說不定。靈魂這種東西究竟是什麼，目前無論是魔術界還是科學界都給不出定論。真正殺死露西烏莉亞的方法不存在，她要做的並不是這件事。

　　 “愛？我可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愛。”露西烏莉亞自嘲著說道。她是克隆人，是教皇廳不知道用什麼手段獲得了諾霖的基因，可能是體檢時候抽的血，可能只是諾霖在學校里掉落的一根頭發，然後再利用著上世紀已經成熟的克隆技術克隆出了另一個諾霖。

　　 她所有的生活僅限於教皇廳的那個地下城之中，甚至說就連黑圓桌的其他人都僅是知道她的存在。背負著“諾霖·卡蕾娜”的外貌，過著與世隔絕的孤僻生活。

　　 她只懂魔術與煉金術，對於人類社會的一切，完全是一無所知。這也就造就了她真正失敗的根源——她太懂諾霖，但是不懂諾汐。

　　 她不是不懂愛情，她緊閉在地下城的圖書館鑽研著魔法的同時，也對著整個人類社會有著一定的了解。悲哀的是，教皇廳可並不是什麼正統的社會科學院，那些書籍之中所描述的愛情觀念，可以說是完全基於宗教的。

　　 “還記得你之前羞辱我的時候所說的那番話嗎？”諾霖繼續對著露西烏莉亞解釋著，“我記得你好像是稱呼我為……唔，變態痴女？”

　　 “是。我覺得諾汐肯定會討厭你這樣的女孩子的。”

　　 “你知道諾汐說了什麼嗎？”

　　 「你說的這些，明明都是霖的優點吧」

　　 諾汐的話語在她的心中回蕩著，帶給著諾霖自信與勇氣。再加上最後的那一個吻，完全宣告了這場“夢中戰役”的勝利。

　　 “為什麼……我不明白，我完全不明白。”

　　 “你知道你的聖名是什麼意思嗎？”現在的諾霖，並沒有想要殺死露西烏莉亞的心情。她將夢世界的相對時間流速調的很快，這樣，她能夠沉浸在諾汐的那個吻之中時，給露西烏莉亞好好上一堂名為“愛情”的課。

　　 “我們黑圓桌的七個人的聖名，對應的都是天主教義的七宗罪。因為我們黑圓桌所做的事情，是改變人類社會的歷史，某種意義上，聖母大人也將其稱為一種罪。我的聖名是luxuria，意思是色欲。當然，後來我也將其作為自己的名字來用了。”

　　 “傲慢、嫉妒、暴怒、怠惰、貪婪、暴食、色欲。你們七人的聖名，也恰好是七罪的逆序呢。”諾霖笑了笑，“被冠以了‘色欲’之名的你，卻一直都將其認為一種‘罪’不是嗎？”

　　 “是……我不懂。我真的不懂，為什麼她會這麼做。”

　　 露西烏莉亞的愛情觀，是建立在天主教教義之上的，提倡著“倫理”、“貞潔”等觀念的性保守主義。在那些書籍之中，諾霖的那些欲望都是被描述為丑陋的、罪惡的、為世人所不齒。露西烏莉亞天真的認為，只要讓諾霖做出那種變態的舉動並向著諾汐公布諾霖內心的那種想法，就會使得諾汐討厭諾霖，離她遠去。沒錯，正是這種觀念，令她完全不可能懂諾汐與諾霖之間的感情。

　　 “諾汐愛著我，她自然會包容我心中的一切。”

　　 “她不僅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討厭我，相反，她只會認為這是屬於著我的‘情趣’，在不影響到其他人的情況下，她估計還會支持我吧？欲望並不是丑惡的，重點是看自己怎麼處理這樣的欲望。”

　　 “我們姐妹間血濃於水的親情與愛情的雙重紐帶，並不是只靠著你那幾句言語所能破壞的。”一朵雲飄來，她邀請著露西烏莉亞與她一起坐在了這朵雲上。

　　 “這16年來，我和諾汐所經歷的一切，共同歡笑，共同風雨的這些日子，塑造了只屬於我們姐妹間的無法替代的羈絆，是不會因為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撼動的。正如我相信著諾汐一般，諾汐也相信著我。這就是我們間的感情，我不指望你現在能理解，放心，留給你的時間多的是。”

　　 “你要干什麼……”露西烏莉亞也上了諾霖的雲朵，露出了相當不解的眼神。作為著失敗者的她，此刻已經沒有了原先的霸氣與囂張，變成了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女。

　　 那是愛的力量，屬於著她們姐妹間那無法理解的力量，將她那完備的聖女計劃悉數破壞。

　　 “你對我做過的事情，讓你死千百回都贖不清。況且，現在的你只不過是我大腦之中的幽靈而已，殺死你，趕走你，都沒有什麼必要，我也不一定能做到。更何況，你對我還有用，所以，就留在這里吧。”

　　 “什麼？我，留在這里？”

　　 “你還知道很多的知識，不是嗎？什麼魔術、煉金術之類的，我還都需要你來傳授給我呢。”諾霖露出了一絲甜美的微笑。

　　 “嘛，你應該知道的吧。我是雙子之中的妹妹，一直很羨慕‘姐姐’的稱呼。突然有了一位肯叫我‘姐姐’的人，我倒是想和她好好相處呢。”

　　 “你……”露西烏莉亞此刻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情。那些孤僻的歲月讓她的性格變得偏執而又自負，但是諾霖的話語卻好像是打開了她心中的什麼開關，讓她甚至都感覺到了幾分溫暖。

　　 「既然她還活著的話，為什麼不好好和她交談一下呢？她一定也不希望你變成這樣吧？」

　　 昔日某位少女的話語在她的耳邊回蕩。

　　 懵懂的少女曾經勸她好好了解她口中的那位“姐姐”。而現在，那位不是姐姐的“姐姐”正朝著她伸出了手，主動提出了好好相處的要求。

　　 這也是，一種愛嗎？

　　 “所以，我思考了一下，作為著贖罪，就讓你呆在我的夢世界里吧。好好了解我和諾汐的事情吧，就當作懲罰哦！”諾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意能否傳達到，她知道，諾汐也絕對會贊同自己的這個決定的。

　　 與其選擇殺得你死我活，為何不選擇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案呢。

　　 “我……”感動的淚水不由得落下，露西烏莉亞抬起頭看著這個童話一般的夢境世界。不知為何，她心中竟然萌發出了一種特殊的情愫。

　　 “諾霖姐姐，你的世界……真美啊。”她握住了諾霖伸來的手，對著她露出了她出生以來的第一個，會心的笑容。

　　 「聖女再臨」計劃planC，宣告失敗。最終贏家——諾霖·卡蕾娜。

　　 諾霖的意識重新回到了現實，由於夢境世界的流速比較慢的緣故，所以現在的她仍舊能感受到諾汐給她的那個深吻。那個可怕的魔術結界「Doomsday Nightmare」也已經消失，千羽學院內恢復了正常。

　　 躺在地上纏綿了許久之後，感覺到口中空氣不足的兩人才徐徐分開。嘴唇間緩緩拉出了一條銀絲，姐妹倆相視一笑。

　　 “姐姐，我回來了。”

　　 “嗯，歡迎回來，小霖。”

　　 話畢，兩人又一度吻上了對方的唇……

　　 [newpage]

　　 第七卷：夢之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