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旁邊正低著頭專心對賬的趙心楊，光速搖頭：“不用不用……小姨，這晚了我不吃了……”

　　平時，在別墅里都是她們這些奴隸喂趙軒吃水果，她哪敢讓主人動手伺候。

　　就算趙軒自己在家里不在乎，主母日後要是知道了，也不會給她好果子吃。

　　趙軒也沒有再剝一個，只一個，只是也把另一瓣橘子喂到了坐在對面的趙心楊嘴里。

　　看著一臉驚慌，受制於旁邊的趙谷余、還必須強裝鎮定的表姐，發出會心的微笑，跟兩人到過晚安後，便起身徑直上了樓。

　　隨後的兩天里，發生了一件意外。

　　有一名附近醫院的醫生在飯店里吃過早餐之後，出現了食物中毒的症狀，由於並不嚴重，而且一同用餐的其他人並無反應，因此也沒有鬧大……

　　但謹慎的趙谷余，還是要求後廚進行了一次全面的檢查。

　　結果發現有一批中間商，昨天夜里剛送來的食材中摻了次品，涉及的貨款有大概幾萬塊的樣子。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到十萬塊錢，還不至於影響店里的經營……

　　但也意味著過去兩個來月的心血化為泡影，趙谷余在跟對方溝通無果之後，很快聯系到了一直有合作關系的律師事務所，也就是購買這家店面時找到的那家，准備搜集證據起訴！

　　而在家里閒著沒事的趙軒，也很快被忙紅了眼的趙谷余，拉到店里幫著送外賣了。

　　雖然點餐平台已經占據了很多市場……

　　但老主顧還是習慣直接打餐廳的電話訂餐，這樣可以越過平台的抽成，價格也會更低一些。

　　這附近的醫院一直以來，都是非常主要的客戶來源，有幾個科室更是在這里按月記賬統一付費，讓趙軒疑惑於他們自己的食堂，究竟有多麼糟糕。

　　於是趙軒提著滿滿兩個大袋子，放到了電瓶車的保溫箱里，臨走的時候，趙谷余還囑咐他不要忘了把這個月的飯錢收回來。

　　醫院離飯店的距離不遠，要不是為了後座的保溫箱，甚至沒有騎車的必要……

　　因為不熟悉地形，趙軒在醫院里面轉了兩圈，才勉強找到一個存放電瓶車的地方。

　　鎖好車後，趕緊拎著兩個大塑膠袋衝進了醫院正門……

　　因為走的著急，趙軒甚至還在門口撞到了一個同行……

　　只不過對方是美團的平台騎手，戴著一頂黃色的頭盔。

　　“誤呀！”

　　被撞的人身形一個赳想，差點被趙軒直接對到地上。

　　聽剛剛的聲音，竟然還是個女騎手。

　　不過從身高上看，卻是跟趙軒差不多。

　　“抱歉抱歉，剛剛沒注意到……”

　　趙軒趕緊回頭道歉……

　　好在對方並沒有什麼大礙，手里的餐盒也完好無損。

　　正在他松了口氣，准備回頭繼續送餐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趙軒？”

　　被撞到的騎手竟然認識他，而且聽這個聲音也很熟悉……

　　此時對方也摘掉了口罩，趙軒這才發現這人竟然是凌雲芳。

　　她剛剛只露著一雙眼睛，聲音由於口罩的遮擋也有點變化，他才沒能馬上認出來。

　　“怎麼你也在兼職當騎手？”

　　凌雲芳跟在趙軒旁邊，朝著醫院電梯間的方向走去。

　　她印象里趙軒家境相當不錯，似乎並不需要兼職打工。

　　趙軒倒也沒有隱瞞什麼的必要，把手中的兩大袋飯菜提起，來展示給凌雲芳：“放假了嘛，幫自己家店里送點東西，最近單子太多，忙不開。”

　　二人一邊走一邊聊，正好趕上一部電梯下到一樓打開門……

　　只不過從里面出來的，除了穿著制服的醫生和護士之外，還有不少手里拿著乒乓球拍，和收音機的中老年人，看上去精神頭十足，也不太像是病人的樣子。

　　這間總共十層樓高的醫院，竟然在兩側安裝了共計多達8部電梯，因此幾乎隨時都有一部電梯停在某個樓層。

　　但通過旁邊貼著的示意圖可以看出，其中只有一部通往二人要去的7層。

　　這是絕大多數醫護辦公室所在的地方，好像是醫院為了避免一次涌太多病人打擾醫生辦公，而特地進行了這樣的設計。

　　當二人走入這部電梯時，趙軒更是驚訝地發現，這個醫院竟然還在里面專門雇了個電梯工，負責根據乘客的需求，按相對應的樓層鍵。

　　這是一個年代感十足的職業，在一個世紀以前，電梯剛剛出現的時候，比較常見……

　　如今一般只有某些高檔的主題酒店，才保留這個崗位。

　　一間醫院，哪怕是檔次不低的醫院，專門雇這樣一個人也顯得十分神奇。

　　“請問二位去幾層？”

　　電梯工姐姐露出一個笑眼道，這一班電梯，只有趙軒和凌會芳兩個人。

　　“7層。”

　　二人異口同聲道。

　　該說不說，對於他們這種雙手都被占用的人來說，這個服務還真的挺貼心。

　　大概醫院也是為了給一些手腳不便的病人，提供方便才花了這筆錢吧。

　　“叮——”電梯行駛了一段相當長的時間之後，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電梯門緩緩打開。

　　“二位，七層到了。”

　　趙軒和凌雲芳二人看著牆上的樓層示意圖，尋找自己要送達的科室。

　　這一層的裝潢非常上檔次，牆壁外層都包覆了一層高密度聚乙烯，讓趙軒感覺到自己正身處一架飛機的客艙里。

　　門窗地面等裝飾也突出一個科技感，就好像是游戲，或者電影里面那種搞黑科技的研究中心一般。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這一層樓的天花板非常矮。

　　趙軒目測不會超過兩米半高，要知道大部分住宅的高度，都有接近3米……

　　而一般的商用建築層高都會在4一5米，甚至更高，因此整個樓層雖然在裝修上下了很多功夫……

　　但仍然顯得十分逼仄。

　　眼前天花板和地板給予的壓迫感，讓趙軒甚感覺有些呼吸困難，總之是十分不爽。

　　於是他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准備趕緊送完餐走人。

　　“口腔科醫生辦公室，就是這了……”

　　以趙軒的體格，拎著這些東西倒不至於覺得累。

　　只是塑膠袋在他的掌心，已經留下了兩道深深的勒痕，實在難受。

　　因此一推開門，趙軒就把手里的帶子放在了門口的桌子上：“你們科室定的外賣來了。”

　　離著最近的兩個醫生迅速起身，從趙軒面前的桌子上取過外賣袋，開始給全辦公室的人分飯。

　　趙軒也把頭盔摘下來放在一邊，順便掏出了之前開好的收據，交給了其中一個醫生。

　　這一會的功夫，他也注意到，醫生辦公室的高度跟外面差不多，也就是說走廊中並不是後來加了吊頂……

　　而是在建造時，就選擇了這樣有些離譜的結構。

　　“小哥你先等一會，訂餐的事情一直是郭主任負責的，他應該馬上就回來。”

　　接過收據的醫生看了一下金額沒什麼問題之後，便放在了旁邊的一張桌上。

　　雖然此時無人……

　　但上面的電腦還開著，顯然只是暫離。

　　趁著等人的功夫，趙軒跟這些醫生聊起了這座醫院。

　　對方表示整個建築或許是被第一層的大廳，和最上面一層的活動室，占據了太多的高度……

　　而其他的病房，或是治療區域，由於要容納各種儀器設備又必須保證足夠的層高。

　　因此夾在中間的第6層和第7層的高度非常矮，剛進來的人，確實會有一種逼仄的感覺。

　　不過在這里工作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就在這時，一名看上去年紀稍大的醫生，手中拿著一摞檔夾走了進來，拿起自己桌上的收據看了看，顯然這就是那個郭主任。

　　趙軒正准備上前搭話，對方卻已經掏出錢包，從里面點出一遝百元大鈔遞了過來：“你數一下，多出來的直接折到下個月就好，不用找了。”

　　雖然在這里耽誤了一些時間……

　　但趙軒畢竟只需要送這一個科室，因此在他等電梯的時候，剛剛跑完全部訂單的凌雲芳，才出現在他身後。

　　“說起來，你要不要直接來我這里幫忙，每天中午晚上送餐兩輪就可以，工資日結。”

　　趙軒看著一身黃色騎手服的凌去芳。

　　雖然冬天的衣服有些腫，但後者比例驚人的超長腿還是十分吸睛。

　　她的身高比趙軒矮一點，與後宮眾女比並不算突出……

　　但腿長卻能接近李思純和任柳櫻兩人，足有一種脖子下面全是腿的觀感。

　　“這樣啊……我先跟你去看一看吧，怎麼樣？”

　　凌雲芳並沒有馬上答應下來……

　　而是提出先去趙軒家的店里看一看，再做決定。

　　“也好，我們那邊老顧客很多，所以很多人都不走平台，直接打電話，搞得店里的服務員人手都不夠用……

　　但不送餐的話，又怕得罪顧客。

　　畢竟這醫院的人，消費水准很高，平時請客聚餐什麼的，也經常過去。”

　　趙軒點點頭，給凌雲芳介紹著店里的情況。

　　就在二人聊著天的時候，電梯顯示面板上的數字從1到7，來回跳轉了兩次……

　　但卻一直沒有開門，趙軒嘗試著重新按下按鍵，電梯明明顯示就在7層，卻仍然毫無反應。

　　“不會是壞了吧……”

　　趙軒看著面前的電梯自言自語道。

　　不過指示燈和樓層顯示都在正常工作，甚至他還能透過鐵門，聽到電機運轉帶動鋼筋的聲音。

　　顯然它還在正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