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一一”

　　趙軒清了清嗓子，隨後裝出一份正人君子的模樣：“剛才，我和郭總監討論了一下，發現咱們的學員還在心態上是有些問題。”

　　聽到這里，哪怕再遲鈍的，也該意識到金主爸爸這是要說正事，馬上都收起了淫媚的表情。

　　趙軒沉默半響，看著勉強恢復了些嚴肅的場面，又繼續道：“我們這個節目雖然是選秀的模式，但最後是要選出11個成員組隊出道的。

　　無論是作為投資人的我，還是作為節目總監的郭為民先生，想看到的都是一個能在舞台上吸粉，或者更直白的說，吸金的偶像組合……

　　而不是一個能激發雄性荷爾蒙的工具，剛才我已經注意到，某些學員在這方面有些小心思，這很正常……

　　但不要想著把這種盤外招帶進節目里，為此我和郭總監決定，把開機時間推遲五天。

　　你們在這段時間里不能離開酒店，好好想一想，自己來到這個舞台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一番話說的無比光正。

　　如果不是知道趙軒在別墅里養了多少美女，一旁的甘夢晨差點就信了，最終還是沒憋住，背過身去露出了忍俊不禁的表情。

　　台上知道內幕的人則沒這個膽量……

　　尤其沒怎麼見過世面的楊超越，更是忍得兩頰肉不斷抖動。

　　更多不知道內情的學員，則紛紛開始揣測趙軒講話的意思，大多數人的內心都處在一個不知所措的狀態。

　　這里的學員都不完全是素人，後面是有經紀公司的，公司承包了練習生們的同時，也讓她們變得毫無社會經驗。

　　所以很多人想的只是回去以後，找經紀人談一談。

　　少數心思比較活潑的少女，則聽出了趙軒的弦外之音。

　　這位年輕的趙總顯然不缺女人……

　　但絕不是不喜歡女人，再結合這個綜藝節目對外的宣傳主題，人家需要的應該是沒事能干，有事也能干的“獨立女性”……

　　而不是除了在男人胯下嚶嚶嚶之外，什麼都不會的花瓶。

　　所以如果想要抱住大腿一飛衝天，那麼床上床下的功夫就都得過硬才行。

　　一眾學員中，如今已經知道自己不作死就能出道的，其實只有程瀟、葉佩琪和楊超越三女。

　　雖然已經預定出去了9個出道名額……

　　但剩下的6個，都還沒有明確指定人選。

　　畢竟無論是趙軒還是企鵝，手里的牌都遠遠多於分到的名額數量，在內部也是要競爭的。

　　比如郭晚凝、吳宣儀、孟美岐三個人，就只能獲得趙軒這里剩下的兩個出道機會……

　　當然如果第三個人真的有實力，也可以去搶那剩下的兩個非預定名額。

　　總之從投資方的角度而言，必須得給學員們一定壓力，以防她們擺爛。

　　因此在聽完趙軒的話之後，剩下的98個學員自然是人人自危，讓整個現場的氣氛，都變得沉重了不少。

　　留下了滿心忐忑的一眾學員們之後，趙軒便帶著甘夢晨瀟灑地離開了現場。

　　至於開機時間延遲五天帶來的一系列工作變動，自然有節目組里其他人來負責。

　　“這幾天正好沒事，我帶你去定做幾套衣服吧。”

　　回到車里，甘夢晨看著自家男人身上的普通款風衣說到。

　　趙軒身上的衣服不能說差……

　　但他畢竟不是標准的模特身材，因此穿著公版的衣服，總有些不合適的地方。

　　本來嘛，甘夢晨和趙軒倆都是怕麻煩的人，也就一直將就過去了……

　　但是隨著二人越來越多地參與正式場合，甘夢晨覺得自己得負起一個正宮的責任來。

　　還有一個問題是，二人剛從拍攝現場出來，甘夢晨害怕有消息靈通的記者注意到他們，所以不想直接回程瀟那里。

　　“定做，量尺寸那種嗎？”

　　趙軒過去當然是沒接觸過高級定制這個圈子的，只是根據小時候家里人量體裁衣的經驗問道。

　　甘夢晨點點頭：“對只有這樣，做出來的衣服才會真正合身。”

　　“那……現在去？”

　　趙軒其實是覺得有些麻煩的……

　　但既然甘夢晨已經開了口，他也只當陪女友逛街了。

　　“其實也可以把師傅請來上門量體定做，但是在上瀘這邊……我覺得程瀟家還是先別暴露了吧，我怕有人跟著找過去。”

　　甘夢晨說完下意識向後看了看……

　　但在上瀘的車流中，也根本無法分辨出什麼。

　　“我給你指路，咱們還是直接過去好了。

　　在甘夢晨的指引下，趙軒開著車，來到了一家並不算很起眼的院落門口。

　　這里也沒什麼招牌，看上去就像是一戶人家的樣子。

　　在按響門鈴之後，很快就有一名大概五六十歲的老婦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這是……甘家大小姐？好久不見了。”

　　老婦人直接認出了甘夢晨的身份來，連忙把院門打開，讓二人進門：“不知這位是……”

　　“杜夫人，這位是我未婚夫趙軒，我們來這里找杜先生訂幾套衣服。”

　　甘夢晨挽著趙軒的手臂，介紹道。

　　被稱為杜夫人的老婦人面露驚訝，顯然甘夢晨有了未婚夫這件事情，哪怕在小圈子里也還沒有傳開：“原來是趙公子，恕老朽眼拙，請二位進屋吧。”

　　於是趙軒和甘夢晨一起，進入了這棟二層小樓。

　　一個穿著西服套裝的灰白頭發男人，正在客廳里低頭忙活著，手里拿著一把剪刀，脖子上則掛著一根皮尺，應該就是甘夢晨口中的杜先生了。

　　可能是因為長期居家工作，杜先生的身材稍顯臃腫……

　　但身上的衣服卻貼合身材毫不走樣，讓不懂裁縫的趙軒，也不由感嘆一聲手藝了得。

　　表明來意以後，杜先生馬上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取來工具給趙軒量尺寸。

　　甘夢晨在旁邊的沙發上坐著，端起杜夫人拿來的茶杯，小酌一口，隨後抬頭環顧著客廳周圍牆上空蕩蕩的衣架：“杜先生這里……顯得有些冷清啊。”

　　“唉……”

　　旁邊的杜夫人也坐到甘夢晨旁邊：“杜先生本來……已經打算退休了，今天要不是看在甘大小姐你的面子上，我們是不會迎客的。

　　“退休……？”

　　甘夢晨端著茶杯的手，止在半空：“杜先生還在年富力強的時候，怎麼就……”

　　說到這件事情，杜夫人的臉色明顯黯淡了不少，抬頭看了一眼正在給趙軒量體的丈夫：

　　“兩個逆子，都不願意繼承家業，我們在這支撐著，還有什麼意思……沒想到，竟是步上了江家的後塵呐。”

　　杜夫人口中的江家，顯然指的是江楚瑤的家族。

　　“趙先生喜歡哪種風格的西服？”

　　此時杜先生已經完成了手上的工作，把數據記錄好之後，問起了趙軒所需要的西服款式。

　　趙軒怎麼會知道西服有哪些款式，他在今天之前都沒有穿過。

　　正准備開口要問，旁邊的甘夢晨卻站起身走了過來：“之前我家趙軒總是說覺得意式顯得太浮夸，英式又太像工裝了……”

　　當然趙軒並沒有說過這些話，只不過甘夢晨絕對不會允許自家男友在外面被人看不起，不懂的東西可以慢慢學。

　　如果一件事情趙軒既不懂又不感興趣，比如衣服的風格，那麼就由她來處理。

　　“唔……”

　　杜先生抬起手摸了摸左側的臉頰，後退幾步看著面前的趙軒，似乎是在想象不同款式衣服，穿在趙軒身上的效果。

　　“我還是想要一種比較沉穩大氣的款式。”

　　趙軒說出了自己唯一的要求，在他看來既然要穿著出席正式場合，那莊重一些總沒問題。

　　“那美式和韓式也不合適……就只有蘇式西服了，趙先生覺得怎麼樣？”

　　杜先生聽到這個要求之後，很快替趙軒做出了決定。

　　“蘇式西服面料和襯頭更硬，領口更小，使用車輪袖，確實符合趙先生的要求，只是工期會長一些，我們加急趕制，大概也要20天左右。”

　　杜夫人款款走到甘夢晨身後介紹道，作為一種比較冷門的款式，很多客人可能都沒聽說。

　　甘夢晨此時卻雙眼一亮：“我知道，我記得我爸爸就在杜先生這里，做過一套這樣的衣服。”

　　“甘老弟啊……”

　　杜先生聽到甘夢晨的話之後，微微抬起頭陷入了沉思：“那已經是差不多……十年前了吧？

　　我記得那件衣服，還是跟江家老太太合作才完成的。”

　　在選好款式付了定金之後，趙軒和甘夢晨二人沒有過多停留，寒暄幾句之後，就准備離開杜先生這里。

　　“叮咚——”

　　又是一陣門鈴響起。

　　“看來杜先生想要退休，可能還有點困難啊。”

　　甘夢晨站起身打趣道，同時和趙軒一起，跟在杜夫人身後出門。

　　但眼尖的趙軒，卻在院落門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江學姐？”

　　來人正是江楚瑤。

　　“趙軒，還有……夢晨？真巧呢。”

　　江楚瑤顯然也認出了他們，在年前那次偶遇，並坦白了身世之後，她和趙軒二人的關系也親近了不少。

　　除夕夜那天，甘夢晨本來還想約她去家里一起過年。

　　不過江楚瑤自覺不該打擾人家團圓和睦，因此找借口拒絕了。

　　這一無心之舉，也讓甘夢晨幫助趙軒攻略她的計劃落空。

　　不過江楚瑤本人對此，當然還一無所知。

　　“我們來找杜先生訂兩套衣服，你是來……”

　　“這些年杜伯伯和伯母一直很照顧我呢，所以我假期有時間，會過來看看他們。”

　　江楚瑤身上仍然穿著古色古香的夾襖冬裝，露出了一個大家閨秀標准的溫婉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