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輛車呢？”

　　發動之後，趙軒簡單檢查了一下車況，跟其它車子對比，這輛A6不僅價格便宜，而且看上去開的也是最多的，才不到一年的新車，就跑了將近三萬公里，而昨天那輛RS7的里程表才堪堪達到四位數。

　　“在上面車庫停著。”

　　甘夢晨隔著車窗指了指外面：“這輛車之前是我爸的，我看著比較低調就要過來了，畢竟現在這種情況，不要太張揚嘛。”

　　顯然這妮子給自己加戲不少，估計是深受各類特工電影的毒害，當然實際上計劃是她自己想的。

　　她當然知道並不會有任何風險。

　　甘夢晨的別墅本來就在江城郊區，其實要去上滬非常方便，但是快到高速入口才想起來，二人都是才拿了駕照幾個月的新司機，不能走高速，所以只好繞路前往。

　　“所以你具體准備怎麼辦？”

　　趙軒看了看旁邊故作鎮定閉目養神的甘夢晨，然而緊握的雙拳和略顯僵直的脖子早就出賣了她此時興奮和緊張並存的心理。

　　“其實我們可以簡單的打直球，不過經過昨晚一晚上的思考，我決定還是先不暴露身份，看看能不能詐出點什麼來。”甘夢晨從包里掏出了一個小本子：“因為之前關注的不多，所以我昨晚臨時抱佛腳搜集了一些關於他們的……

　　消息。”甘夢晨本來想說情報，但話到嘴邊還是沒好意思用這個詞。

　　“所以有什麼有價值的麼？”

　　趙軒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相當了解，但是經過昨晚上之後完全改變了這個看法，有些人確實不是表面上看著那麼簡單。

　　“在事情發生之前很難說哪些消息是有價值，不過有趣的倒是有一些。”

　　甘夢晨翻了翻本子找到其中一頁：“比如她們三人之間的關系其實就很……微妙，尤其是人氣這方面，孟美岐的黑料和黑粉都不少，也有人說一開始另外兩個人是准備扔開她的。”

　　“呃，我確實沒見過她的真人，”

　　程瀟和吳宣儀趙軒都是見過面的，但這位確實沒有，似乎在整件事情中也沒什麼存在感，或許能從側面證實這個說法。

　　“所以你也見過吳宣儀咯？”甘夢晨捕捉到了趙軒話里的意思。

　　“是的，還記著我說的那幾個粉絲麼，領頭的就是她假扮的，後來還找我問過程瀟的情況。”

　　因為時間有限，這種細節趙軒並沒跟甘夢晨講起來過。

　　“唔……其實也說明不了什麼，韓娛圈這種操作非常熟練，這種很有可能是故意炒出來的，不過今天倒是可以旁敲側擊一下。”

　　說完又翻了兩頁，趙軒通過余光能看到她的筆記非常凌亂，還有大量的修改，看來並不是簡單地從網上摘錄了事，還是有一些自己的判斷。

　　“說道這個昊宣儀，她的家境很好，這個應該是可靠消息，還有狗仔去海南專門查過。”

　　“很好？是多好？”趙軒驚得皺了皺眉頭，能從甘夢晨的口中說出家境很好四個字著實讓他十分意外。

　　“應該是在本地有點錢的水平，至少比大多數她的同行家境好多了。”

　　甘夢晨雖然是頂級富二代，但絕非不食人間煙火的傻白甜大小姐，做出的判斷自然也是以大眾而非她自己為標准。

　　“家里條件好也會去當偶像麼？”

　　這倒是讓趙軒有些意外。

　　“以前其實是不會，偶像這一行哪怕在娛樂圈里也被人瞧不起的，不過現在麼就不太一樣了，韓國的造星工廠確實改變了很多傳統觀念，國內更是沒有這些三六九等，誰掙錢多誰地位就高，何況她這種家庭還能自帶一些資源，起點就比別人高。”

　　甘夢晨給趙軒科普道。

　　“所以能回國的話她肯定是最高興的了？”

　　“這倒也不一定，國內的市場比韓國那巴掌大的地方大太多了，行業又剛起步，稍微是個漂亮點的運營一下就餓不死，相比起來韓國那邊的炮灰偶像是真的會沒飯吃。”

　　“所以韓國人就沒想過來大陸發展麼？”趙軒提出了一直以來的疑問。

　　“想過，但是市場環境不一樣，文化也不一樣，能適應的不多，可能也只有個林允兒在大陸混的比較好，我們的王總曾經簽過TARA來嘗試，不過那個團因為一些原因在韓國糊了，也就沒下文了，現在基本上還是靠拉中國成員入團維持人氣。”

　　“我們和韓國的文化差別很大麼？”趙軒只是簡單的了解過一些諸如韓國也過中國春節之類的消息。

　　“具體到娛樂方面的話差別很大，舉個例子，你不可能把我們的CCTV跟他們的KBS當做一種東西，KBS的舞台可以跳艷舞，你去CCTV試試？”

　　甘夢晨舉了個非常容易理解的例子。

　　江城和上海之間的距離很近，哪怕二人繞了一段路，到目的地的時間也剛剛趕上上班。

　　王校長自然早就給三人准備好了出入證，跟工作人員溝通過之後，就有一個戴著圓框眼睛的妹子帶著兩人走進了電梯，為了不引起太多關注，二人沒有表明身份，只說是合作伙伴前來觀摩的員工。

　　“二位，我們現在馬上要去的是十層的第一錄制廳，目前應該還在進行錄制准備。”

　　眼鏡妹推了一下自己那幾乎遮住了三分之一張臉的眼鏡跟趙軒兩人介紹到，她對面前明顯是學生模樣的一對男女有些好奇，從年紀和行為來看完全不像熊貓的員工。

　　“你們的錄制廳跟辦公場所是一起的？”

　　二人走出電梯，甘夢晨看了一眼稍微有些逼仄的走廊問道，她曾經去過一些電視台，相比起來這里顯得實在有些寒酸。

　　“沒辦法，我們剛剛開始轉型，你們也知道以前我們只是單純的視頻平台，不涉及節目制作的。”眼鏡妹一邊走一邊介紹道。

　　“你們不是出過不少網劇了麼？”

　　趙軒突然想起來，好像程瀟的組合之前准備拍的那部網劇，後面就有這家公司的投資，不過發生了這一系列事情之後，那個劇自然是被擱置了。

　　“網劇也用不到演播室，而且大多數工作都是外包的，主要是演員便宜，其他的其實跟正常電視劇差不多。”

　　雖然問題是趙軒問的，但是在得到回答之後，他突然感覺面前這個妹子似乎跟他們說的太多了。

　　“就是這里了。”眼鏡妹推開門帶著兩人走了進去，此時的大廳還在准備，因此舞台上比較昏暗，四周的觀眾席上也只有前面四五排有觀眾。

　　“觀眾這麼少麼？”趙軒看了看幾乎完全空著的後排隨口問道，隨後馬上被甘夢晨碰了一下胳膊。

　　“應該是消防原因吧，這種地方如果坐滿人應該是不符合規定的。”還沒等神色微變的眼鏡妹開口，甘夢晨便摘下帽子隨口找補道。

　　“啊，是的，原則上這里只能容納兩百名觀眾，不過我們已經跟幾個其它平台合作，在找新的場地了，這樣確實不是個辦法。”

　　眼鏡姝一邊回答一邊帶著二人來到後台，走到一名穿著白襯衫打領帶的中年人面前。

　　“郭總監，這是熊貓那邊的工作人員，來看一下今天攝制的情況。”

　　“這位是我們現場攝制總監，郭為民郭總監。”

　　“二位好！”

　　郭為民是一個略有些禿頂的中年男人，以他的年紀來說身材保持的相當不錯，手中拿著厚厚的一沓寫滿字的紙，應該是台本之類的。

　　分別握手之後，三人寒暄了一陣，郭為民趁著去旁邊指導工作的功夫把剛才的眼鏡妹拉到一個角落，一邊用手中的台本扇著風一邊低聲問道：“小鄧，這兩個人什麼來路？”

　　理論上講哪怕是這種合作伙伴，也不能直接往後台帶的。

　　“他們帶著的是我們給熊貓那邊的內部工牌，原則上是部門總監級別才有的，一共只給了六張。”

　　眼鏡妹看了一眼趙軒他們的方向低聲回答道。

　　“但是這也太年輕了？”郭為民也瞄了一眼，他這種閱人無數的老狐狸自然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兩個人絕對連大學都還沒畢業。

　　“這……總不能找王總確認吧，沒准是他朋友呢。”眼鏡妹也有些為難。

　　“只要確定不是狂粉就行。”

　　郭為民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在他的工作生涯中遇到過幾次因為狂熱粉絲差點搞出嚴重事故的情況，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他奮斗了快30年，盡一切努力跟上每個時代年輕人的愛好才爬到這個位置，這是由他個人主簸劃並單人監制的第一個作品，雖然因為種種原因與最初的設想差別很大，但仍然由不得半點馬虎。

　　“啊，那應該不會，他們，尤其那個男的，我感覺對於咱們這行完全不了解。”

　　眼鏡妹有些哭笑不得，她還記著剛剛趙軒問的那些難以回答的問題，但凡對行業有點了解都根本不會問出來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這還有得要忙，你先帶著他們去後面看看吧，他們平台主要也是負責後場的。”

　　郭為民說完拍了拍眼鏡妹的肩膀，轉身回去繼續忙著指揮現場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