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障】之【救贖】
【業障】之【救贖】
【業障】之【救贖】
I-海燈節之【緣起時刻】
那是我在璃月渡過的第一個海燈節。
雖然是節日,但不論怎麼說還是很孤單的——因為這也是我在提瓦特大陸和哥哥失散後渡過的第一個節日,不能說淒淒慘慘戚戚,卻也能說得上是舉目無親了。
在一系列的幫璃月民眾跑腿的委托結束後,我終於有了一些自由的時間,回到我的住處望舒客棧稍微歇上一會兒。
“老板。這是我這個月和下個月的租子。”
我將這幾天賺來的錢交給望舒客棧的老板娘【菲戈爾黛特】,這才放心地伸了個懶腰。
“熒……等等。”
望舒客棧的老板娘叫住了我,讓我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不會是租費漲了吧?”
“倒不是。有一封來自七星的信件。您看看吧,報酬您絕對無法拒絕。”
我打開了那封信件,開始閱讀起來——
旅行者親啟:
別來無恙!自從上次群玉閣一別,已有多日未見。七星甚是肯定你的能力,作為天權星的我也非常欣賞閣下。如今帝君親自托夢,有一事相求:請你帶【降魔大聖】來看一次海燈節吧。帝君雲:‘這孩子有些內向,心里也有些小別扭,若是可以帶他一起見證如今人治璃月之繁華便是最好,若是實在不行也不必強求。’
委托報酬:以後你住店的錢就由我凝光出了。
讀到最後一行的時候,我的眼睛都差點直了——
不愧是富婆啊!當真是個花錢不眨眼的狠角色!
這麼劃得來的委托實在是少見,不過也說明這事情確實有一定的難度……
【降魔大聖】……這個名字也算是很熟悉了。想起當時在群玉閣崩塌的時候,他便不顧自己的安危救下了我。那時,我被他作公主抱狀抱著腿彎,就這樣在近處看著他的那張帥臉犯了花痴……即使是現在想起來也會少女心直跳,感覺還是有些臉紅。沒想到現在竟然能夠有這樣的契機能夠見到這位帥哥,而且還有錢賺……
一言為定,雙喜臨門!
……
沒想到,這竟是我和他【緣起】的契機。
……
“魈現在在頂樓是吧,我這就去!”
“他現在應該是在歸離原活動來著……你先別激動……”
“當然沒問題!我走了!”
懷著這份激動的心情,我來到了歸離原,卻看到了很多身上冒著黑氣的丘丘人。看來是受到了【業障】的影響,正在往西南方向聚集……它們看到了從旁邊經過的我,便回過頭來,眼神中放出十分凌厲的光芒,向我衝將過來——
不就是幾個丘丘人麼。這種低級的魔物就是信手拈來嘛。我揮舞起自己的劍,將那些身上冒著黑氣的丘丘人盡數打趴,看著它們倒下的樣子,我的心里還有些不屑:明明是如此羸弱的魔物,卻還想擋著本小姐見帥哥、賺大錢的路?早點!
正當我暗自得意時,更多的冒著黑氣的丘丘人聚集了過來,而且之前被擊倒的那些丘丘人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看來這委托也沒那麼白給嘛。”
我輕蔑地一笑、衝了上去,完全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再度舉起我的騎士劍,在丘丘人群中好一陣廝殺後,我卻發現這些帶著黑氣的魔物是越聚越多了。定睛一看,原來不僅僅是周圍的丘丘人慢慢聚集過來,就連已經被我打倒的那些也掙扎著站了起來。那些用弓箭的丘丘人或成行列列隊射擊,或站在周圍的石頭上對我形成交叉火力;而使用近戰武器的丘丘人也自覺地站在了使用弓弩的丘丘人前面,充當射擊者的肉盾……如此低級的魔物,竟然有了軍隊般的組織能力,這讓我的心里開始出現了一絲恐懼……
用【荒星】為自己墊起一定的高度,我在不同的【荒星】間反復橫跳,繞過地面上成方陣的近戰丘丘人,直接切到了那些射擊者的身前,將它們拿弩的手斬斷——
至少現在已經解決了高台上的輸出者,接下來這些近戰的丘丘人應該好擊殺一點……至少我是這麼考慮的。
然而並沒有。那些站在高台上的丘丘人強撐著又站了起來,即使是用一只手,也開始緩慢地裝填-瞄准-射擊……就連地面上那些被【荒星】壓斷了身軀的丘丘人也像是痙攣般地揮舞著手上的武器,即使它們已經不能用自己的下身移動……
我被這一幕驚呆了,但戰場又豈是人可以發呆的地方?
我的小腿立刻被一箭劃傷,這份疼痛立刻讓我摔在了地上、半跪了下去。看著周身不斷接近的、打不死的丘丘人,我只好用【荒星】將自己罩住,開始審視起了眼前的形勢:
我打不贏的。
鬼知道這些魔物中了什麼邪,它們根本就不是一般的低級丘丘人。
【荒星】罩壁外的擊打聲越來越響,看來我已經是被團團包圍了。
怎麼辦、怎麼辦……?
【荒星】的承擊打能力和持續時間是有限的。一旦【荒星】被打破,我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會怎樣……
聽說這些丘丘人對女性尤其殘暴……據說在璃月的野外發現過一些女性冒險者的遺體,她們的眼瞼上一般都掛著淚痕、身體上也經歷了非人的凌虐,最後就這樣被殘暴的丘丘人棄之野外……我會變成這樣嗎?
想到這,我不禁哭了出來。
“哥哥……我錯了,我再也不阻止你了……你把這些丘丘人支走吧……我、嗚嗚……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得那麼難看……”
外面丘丘人敲【荒星】的聲音越來越響了。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傷痛,我哭得更傷心了起來。也是——這些丘丘人還不知道是不是隸屬於哥哥的【深淵教團】呢……
要不還是自我了斷吧?但是,它們會不會凌虐我的遺體呢……?
死了受辱總比或者受辱好吧?
我看著自己的劍,將它對准了自己的脖子,劍刃劃破肌膚的那種痛感從脖頸傳來,讓我一時沒能狠心下手。
“嗚嗚嗚……我、我不想死……誰來救救我……”
眼淚不爭氣地一滴滴往下掉,【荒星】的承載能力也到達了極限,外面的丘丘人衝了過來,我卻還沒有下定決心結束自己的生命——
“熒!堅持住!”
提著長槍、戴著面具的少年如風一般經過我的身邊,此人便是那位璃月傳說中的【降魔大聖】,名為【魈】的少年。他將我做公主抱抱起,帶著我衝出了丘丘人們的重圍。
“魈……!”
我緊緊地抓住少年的臂膀,像是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這結實的胸脯、堅實的臂膀、磁性十足的聲音、堅定無比的語氣給我一種強烈的可靠感,我將頭緊緊地靠在他的胸脯中,他卻只是十分溫柔地問了一句——
“你沒事吧?”
“我、我還好吧……也沒受什麼傷……哈哈……”我強作鎮定,忍住自己心中的委屈,故意遮蓋小腿上的傷口。
“你受傷了?”
“嗯……”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前後矛盾——“哦……沒有!沒有這回事、沒有這回事……”
阿熒啊!在帥哥面前要維持形象!要淑女!要優雅!
“只有風元素才能將它們身上的業障吹散,你的攻擊沒有起到效果。”
說完,他將我暫時帶到了遠處、把我安置在石頭上坐下,細心地幫我包扎起了小腿上的傷口。我這時才有機會低頭看著少年那青色的短發、那堅實的臂膀上的酷炫紋身、以及他瘦削的完美身材……看著看著,我不禁又犯了花痴,剛才的恐懼也一掃而空。
“嘿嘿……”
“笑什麼?……還能活動嗎?”他抬起那英俊的面龐看向我,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
“啊……能的能的!一點小傷而已,沒什麼事!”在帥哥面前,我總能這麼精力充沛。至於腿上的小傷嘛……一點也不痛了!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麼危險的地方?”他質問的語氣有點嚴厲。
“後面……!”我站了起來,用風刃將從後面偷襲過來的丘丘人擊退。果不其然,在使用風元素進行攻擊後,丘丘人身上的黑氣消失了,它就這樣倒下,再也沒有像喪屍一樣地爬起來。
“那個……嘿嘿……還是等一下再解釋吧……”我再次拔出劍,在克服了心里的那一份恐懼後,多了一分鎮定自若和氣定神閒的自信。
見魔物聚集了過來,魈也再度戴上了他的面具,驅動自己體內的夜叉之力,周身冒出青煙,凝聚在【和璞鳶】的槍頭——
“還是先戰斗吧。”
少年的身姿輕如燕,在魔物的集群中來回穿插。附魔了風元素的【和璞鳶】隨著少年跳躍、騰挪的節奏起舞,將魔物的生命收割。我這邊也盡量跟上了魈的節奏,最終將所有的魔物都擊殺完畢,只剩下遍地倒伏的、失去了【業障】加持的丘丘人屍體。
“哇,魈,你好厲害!!”
正當我想要去接近那位少年時,他的面具突然脫落,自己也扶額倒地。
“額……頭好痛……”
就在他倒地的前一瞬,我衝到了他的身邊,將他結實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我的身體承載上他身軀的重量,算是勉強還了魈一個人情。
“【靖妖儺舞】……呼、呼……對我的……反噬……還是有點大……”
“你沒事吧?”
我將他扶到剛才的那塊石頭上坐下,用手幫他擦去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魈的眉頭緊皺,他的嘴唇抽搐,像是在忍受什麼莫大的痛苦……
“這是我作為夜叉的使命……與你無關……”
雖然被如此決絕地回絕了自己的關心,但在璃月也算是呆了一段時間,我對夜叉所經歷的痛苦還是略知一二的。看著眼前這個英勇無比卻也痛苦不堪的少年,我的心中暗暗生出一絲同情來,如果自己能幫到他什麼就好了……
“說起來,今天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他好像想起了剛才的問題,即使自己還在一種無法起身的痛苦中,卻還在關心這個信息。
“其實是帝君委托我帶你體驗一下海燈節……”
“帝君……?”聽到了這個名字,他扶著額勉強撐著【和璞鳶】站了起來。“帝君這麼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我覺得其實也沒什麼深意吧……一定是帝君覺得你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我將他的手臂接過,再次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生怕他再摔倒了。
他喘著粗氣,這才勉強收起武器站定。“但……但我不想……去人多的地方……帝君的好意,我心領了……”
不論怎麼說,魈是璃月這盛世繁華的處在陰影中的守護者。他所經歷的戰斗我也親身體驗過了,可以說是十分艱辛的。如果海燈節這一天他一點也沒有辦法體會這繁華盛世的熱鬧景象,那也太可惜了。當然……從現實角度考慮,我接受了別人的委托,總得要做出個能交差的東西不是?
“你今天這麼難受,看一看煙火表演也會好一些吧?”我拍了拍他的後背,扶起他的身體。“我知道你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我們到城外找個地方看好嗎……?”
“不……抱歉。我真的……覺得這不太有用……我還要回望舒客棧……”
見他扭頭要走,我急中生智,從後面牽住了他的手——
“我、我怕在路上再遇到那些魔物……所以拜托你,魈……拜托你護送我到城外就好……”
實際上這一路根本就沒有魔物。再說就魈現在這樣虛弱的狀態,還要靠我一直攙扶才能勉強走動。但是對於自尊心極強的魈,我覺得‘護送我’是他唯一能接受的說法……
我們登上天衡山,在高處仰望璃月港的繁華。不多時,煙火大會開始了,我身邊的魈卻沒有因此開心。雖然他流於眼眉的那份痛苦已經消弭,但他此時依然是擺著一副苦瓜臉,和這絢麗的煙火與海燈格格不入。
“怎麼了,魈?你好像……有些不開心?”
“城內的一切,和我這個被【業障】侵染的殺戮工具無關。”他似是看向遠方,眼神空洞。
“怎麼會無關呢!你不是一直在遠處默默地守護璃月嗎?這些我都看見了呀!”我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急切,原本是想勸說他的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責備和質問的語氣。
說話的功夫煙火就結束了,他從草地上站了起來,扭過頭去,像是在躲避和我的眼神交流。
“熒……像你這樣的好人,不會懂。”他搖了搖頭,卻明顯能從接下來的話語中聽出他上揚的語氣。“今後遇到任何危險,都可直呼我名。”
“要是在璃月城內,你會不會不來啊?”從他的語氣中敏銳地察覺到了那份認真和隱藏在這之中的一份喜悅,我便嬉皮笑臉地反問了回去。
他回過頭,眼神中透出一份不可置否的決絕來。“隨時隨地。隨叫隨到。”在說出這句字字擲地有聲的話語後,他隨即扭過頭去,語氣也不復之前的那般決絕。“我、我回客棧休息了……你冒險有什麼困難,都可以找我……”
我還沉浸在剛才的那份不可置否的決絕中,無法自拔。良久,我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臥槽!好凶、好霸道!”
我有些興奮地搓了搓手、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哪天有機會邀請他一起冒險吧……嘿嘿?”
……
II-客房門前的【插曲】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帥小哥真的話好少啊。
和他一起冒險也有一段時間了,卻沒有見他主動向我說過什麼關於自己的事情,兩人的交流也僅僅是局限於委托中途的信息交換和指揮調度。不論是自己作為一個人,想要報答恩人、對應地了解他更多也好;或者是作為一個女性,對這個少年身材的帥小哥很好奇也好,我都想要和他多說上幾句話,而不是維持現在這種有些尷尬的狀態。
委托結束,兩人一起生火用晚飯時,我主動發問:“喂。你怎麼老繃著個臉啊?也不和我說話……是不是討厭我呀?”
“並非討厭……我不習慣與人交流……”見狀,他有些靦腆的解釋了起來。
我一手托起自己鼓起的腮幫,另一只手捏了捏他那表情顯得有些不太自然的臉——
“這不是和朋友聊天的表情。給本姑娘笑一個!”
“額……呵呵……”他強行將自己的嘴唇咧開,做出一個似笑非笑的樣子,讓我忍俊不禁。
“噗……什麼嘛……”我笑著放下了捏著他臉頰的手。“你對食物好像來者不拒的樣子誒,也沒聽說你有什麼忌口。我說,你有什麼特別喜歡的食物嗎?”
“杏仁豆腐。”少年的語言依然是簡短又有力地脫口而出,沒有什麼冗余的話語。
“是喜歡吃甜食麼?”
“不……杏仁豆腐的味道,和【美夢】非常相似呢。”他看向遠處,似乎在回憶什麼十分遙遠或者稀奇的東西。
【美夢】十分遙遠或者稀有?這讓我大為不解……
“【美夢】對你來說十分難得嗎?”
“嗯。我的夢中,基本都是那天你所見到的那些【業障】所化成的怪物……我自己也一遍遍地在夢中經歷蝕骨之痛……”他低下頭,看起來情緒有些低落。
我的心被他深深地揪動了——這麼一位在暗中保護著璃月的、璃月人民眼中的仙人,雖然在民眾的眼中看起來是那麼地強大和不可及,卻也在暗中承受著這樣的痛苦……我對這位少年更加心疼了起來,心想著如果能夠幫到他一些就好了……
“那你有沒有嘗試過看醫生呢?白術?你找過他嗎?”
他低下頭去,嘆了一口氣。“凡人的藥物,是無法治療【業障】的影響的。”他抬起頭來,指著自己的頭部——“我曾一度是魔神的部下,受命吞噬了太多人的【美夢】……如今雖然與帝君締結契約,走上了救贖自己的道路,卻無法完全消除自己的罪孽。這【業障】,便是我應受的報應。這蝕骨之痛,是我理應經受的……”
雖然我知道夜叉曾經作為魔神的殺手,受命屠戮璃月的生靈、吞噬它們的美夢,但是我也清楚魈他們是被控制的,而不是主動選擇如此。之所以有【業障】的影響,也是因為他受到了那些邪氣的影響,再加上長期的戰斗對他的意志產生了一些磨損,雖然沒有消磨他救贖自己的意志,卻也讓他的心理變得消極、痛苦不堪……
“不……魈……沒有誰應該痛苦地活下去……一定有什麼辦法解決【業障】對你的影響的……”
我抓起魈的手臂,十分認真地想要和他溝通,卻被他一手甩開。
“我會為你護法,但我自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要靠近我。也不要妨礙我。否則……你會後悔。我不想讓任何人卷入到我的【業障】當中。就這樣。”
“但是……”
“沒有什麼‘但是’。我只是一個殺戮的工具,理所應當地遭倒報應,與任何人無關。”他十分冷酷地回絕了我,深深地傷到了我的心。他從自己坐的地方站了起來,轉過頭去。“熒……你是個很善良的女孩。我不希望你受到我的影響……關於我的事,你了解到這里就已經夠多了。”
“魈……”看向他的背影,我只覺得自己心絞痛。我知道這份消極心態的背後,其實是魈不想將我卷入到自己業障之中的那一份善良。雖然他確實回絕了我的好意、傷害了我,我卻對這樣的人討厭不起來……
“不管怎麼說,我的戰斗是不會停下的。比起這些令你不愉快的、我的往事,我更想了解更多關於你的事情……”
我頓時感覺自己的心情愉悅了許多——畢竟這可是帥哥說要了解我誒~他會不會對我有意思啊?
“嘿嘿~好啊~你想了解什麼呢~?”
“唔……不知道……要不你和我說說你在稻妻的事情?”他撓了撓頭,顯出幾分靦腆來。
“我和你說啊……”
一邊吃飯,我一邊將自己在稻妻的各種奇聞說了一遍,從執拗的雷電將軍說到三大奉行的權力糾纏,又說到擅長捉弄人的八重宮司……
“噗……真是無語……”說到八重宮司時,我竟然看到了魈自然的笑容,盡管這像是在嘲笑我的樣子,卻也讓我感覺到了他是真的在認真聽我的講述。
“是啊!那個屑女人……”
我又和魈抱怨了一大堆有關八重神子的話,這樣的吐槽持續到了晚飯結束……
“謝謝你。”
飯後,魈握住了我的手。他看向我的眼神也十分熾熱……
“謝、謝什麼嘛……”
看到這位帥小哥如此認真的眼神,我不由得感覺到了十足的羞恥,感覺自己的少女心房都要被心中的小鹿給撞出洞來了。
“謝謝你和我說了這麼多關於你的事情。和你一起聊天很輕松,也很開心。”
“是、是吧……我就說和人交流也沒有這麼困難嘛……”
他好近……我好緊張……好、好害羞……感覺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以後有什麼事情,呼喚我的名字便可。我一直都會為你護法。一如既往。”
“好、好……知道了……你有什麼事情也可以找我就是了……我冒險經驗還是很足的,有什麼困難都能克服啦……”
“是嗎……”他的眼神中顯出幾分糾結來。“我最近確實有一事很在意,要離開望舒客棧一段時間……”他看向我的眼神又平添了幾分擔憂。“但是我怕會影響你……如果因為我的事情而讓你陷入危險……”
我又捏了捏他那盡顯擔憂的臉。“不論如何,我們是一起冒險的伙伴,不是嗎?”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的,我陪你一起。”
“謝謝你,熒……我想做的事大概如此……”
他將五夜叉之一【浮舍】消失的疑點跟我說了一遍,並且表示自己將要暫時離開去調查浮舍的蹤跡……
“我的旅途很危險,不應當波及到你。”
我沒有直接反駁他的觀點。“但是巨淵也有很多寶箱不是嗎~能賺好大一筆呢~你不會和我分這些的對吧~?”
“無聊……凡人的財物,我不在乎。”
“嘿嘿~那就好~”我輕松一笑,將話題岔開了。
——去層岩巨淵的前夜 望舒客棧 PM8:00——
打聽到了他喜歡‘杏仁豆腐’這道菜後,我借用了望舒客棧的廚房。雖然自己也不是什麼高超的醫師、可以醫治他的病痛,但是只是親手為他做上一道菜我還是可以做得到的。或許,這也是我為數不多的能夠幫到這位被【業障】折磨著的少年仙人的途徑吧。
將甜杏仁用石磨磨碎煮沸,煮沸後施加冰元素,開始冷卻。然後再倒出糖漿、加上一瓶牛奶,沸起時撇起浮沫,盛入海碗內,同樣施加冰元素冷卻。
待到杏仁漿冷凍凝結成塊狀,再將其切成方正的塊狀。因此這道菜雖然沒有用到豆類,卻因為它神似豆腐而得名“杏仁豆腐”。
這之後,再將成型的“豆腐塊”倒入糖水內,讓“豆腐”自然而然地浮在糖水上。
一道簡單的料理還是難不倒本姑娘的。把這道‘杏仁豆腐’做好後,我端著它敲響了魈的房門,此時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九點,天色也完全昏暗了下來。
“魈……?”
奇怪了,叫他竟然也沒有人應?難道是出去了麼?正好他的房門是虛掩著的,我索性將杏仁豆腐先放在了窗台上、推開門想要進去一探究竟……
“誰!?”正當我推門走進去時,魈也正好從房門里走了出來,兩人就這樣撞了個滿懷。我明顯地感覺到了自己胸前柔軟的肌膚上傳來了男人那堅實而可靠的胸肌觸感。再加之魈的房間里並沒有點燈,我一個趔趄向前,就這樣一不小心撲倒在了他的懷里……
“啾……”
兩人的嘴唇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相碰,我在自己摔倒的危急片刻出於應激,不自覺地抱住了他。我們之間的距離是如此之近,只能說幸虧沒有點燈,不然看到彼此羞得通紅的臉龐,又不知是何等的尷尬?
“你你你你來干什麼的!”
兩個人都沒有遇到過男女之間如此親近的情況,那種興奮、害羞和一種對未知的好奇充斥了我的大腦,突然之間使之死機。面對他這夾雜著羞澀和責備般的語氣,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我我我我我……”
我憋得面紅耳赤,一方面確實是因為自己突然想不起來為什麼會敲響他的房門了,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我自己也很害羞啊!
“窗台!杏仁豆腐!給你做的!”
直到兩個人各退一步、拉開距離,我心中的那份夾雜著羞澀、興奮和好奇的感情才略微消散、理智才能重新回到大腦。即使是這樣,我也難以組織起有序的語言。
“你看一下就知道了!總之!”
我賭氣般地走向窗台,將那盤杏仁豆腐一下子遞到他的面前——
“本來是想給你個驚喜的……”
聽到了我略顯委屈的語氣,他也不再是那副因害羞、著急而責備我的模樣。魈拉過我的手,取出兩雙筷子,放在了那盤‘杏仁豆腐’上。
“不好意思啊……剛剛有些著急了。一起吃?”
“嗯!我們忘掉剛剛的小小誤會吧~嘿嘿~”
見他道了歉,我的心里也舒服了不少。我們便在魈床頭的桌子前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遠處的那輪明月、用味蕾品嘗舌尖杏仁豆腐帶給我們的享受。
臨別,魈叫住了我。
“熒。”
我聽到他細細的、呼喚我的聲音。
“嗯?”
“謝謝你……我今天晚上應該可以做個美夢了。”
“嘿嘿~說明我的廚藝還不賴嘛~”
這段時間搜集一下有關層岩巨淵的委托吧。畢竟我這長期沒有收入也不是個事兒。在回客房的路上,我這麼想著……
III-巨淵與【情起之時】
我和魈終於迎來了下礦的這一天。
接受了和他一起去層岩巨淵的任務後,在這天,我終於和他一起到達了巨淵口。一路上也沒遇到什麼阻礙:他主要調查浮舍的蹤跡,而我則搜刮寶箱的同時順便完成任務。當然,在遇到魔物或者難以解開的謎題時,兩個人有彼此的照應還是能更加快速的克服困難的。
隨著探索一步步深入,我們來到了熒光狹道的盡頭,那個在空中懸掛著與“寒天之釘”相似的建築物的地方。
“嗚!頭、頭好疼!”
剛從狹道中走了出來,魈便單膝跪地、皺起眉頭,額頭上流出細密的汗珠。
“怎麼了,魈……?是【業障】嗎?”
“浮舍身上的【業障】余恚……很接近了……”
看他如此難受,我也趕緊扶他坐下,拍拍他的後背,希望他能夠好受一些。
“怎麼樣?需不需要吃一點杏仁豆腐?我有帶的。”
“杏仁豆腐?怎麼可能……”他詫異的表情倒也可以理解,因為杏仁豆腐本來就是一道工序較為復雜的甜品,尤其是它對於冷凍工序的要求極為苛刻。不過,本姑娘自有手段~
“您瞧好就是了,魈大人~”我從背包里拿出一個提前密封好的、裝有杏仁漿和糖漿混合液的盒子,將其放在自己的手上,然後向鐵盒施加冰元素,以此完成最後的冷卻工序。
“接下來——”我打開鐵盒,里面的漿液已經變成了一整塊的杏仁豆腐。“速食版的杏仁豆腐,閃亮登場了——”
魈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夾雜著驚喜和感激的表情,少年的眼眸中帶著幾分詫異,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沉默寡言的他此時被驚喜得更加無話了。
“這……”良久,他才反應過來。“為我做的?”
“當然啊~這【美夢】的感覺,能讓你稍微好受一點吧?”
“謝謝你……熒……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麼多……謝謝你把我當做自己的伙伴,而不是殺戮的工具……我、我除了為你護法外無以為報……”他的眼角中流出晶瑩的液珠,鼻子也有些酸了。平時沉默寡言的他,好像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多話……
“不用謝本姑娘~”我站在他的面前一叉腰,小頭一撇,感覺自己老母親般的形象無比光輝偉岸而且高大。我又從包里掏出一個勺子,母愛爆棚的我低下頭喂起了自己的‘孩子’。“你還有點難受吧?坐著別動,我喂你。”
“熒……嗚……謝謝你……”他乖巧地坐在原地沒有動,就是將嘴張開、等著我一口口地喂。
沒想到魈竟然還有如此乖巧可愛的一面……我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戲弄他的點子。
“你知道嗎?這個勺子是我用過的,這樣我們就相當於間接接吻了哦~”我壞笑著看向他,想要從他的反應中找到一些樂子。
“咳!什麼接吻!我……我才沒有和你接吻!!無聊!”他嗆了一口,臉漲得通紅,手臂也止不住地顫抖。
我用手掌拍了拍他有些顫抖的大腿,眼神一歪,以更壞的笑容看向他——“喲~你害羞啦?”
“不敬仙師!”魈的語速顯得有些急了。他撇過頭去,表現出一份傲嬌般的抗拒來。
“誒~來,讓我看看~”我的手掌放在他的大腿上擦了擦。
他的大腿索性彈跳般地一激靈,將整個身子都轉了過去。“不要!”
“你不吃杏仁豆腐了嗎?這杏仁豆腐,非常地珍貴啊……”
“不吃了!我好了!”他賭氣般的背過身子站了起來,往前走去,沒有再理我。
“好好好~走走走~”我說出哄小孩般的話,跟了上去,嘴上卻勾起一個月牙般的弧度,邪惡地笑著搓了搓手。“嘿嘿……就是這種乖得很卻又有點傲嬌的,調戲起來才有意思啊~”我小聲地嘟囔道。
我好壞啊~但是當一個壞女孩還真是開心啊……嘿嘿……
在這份小得意中,我和魈一步步走向巨淵的深處,全然沒有注意到腳下的危險——
“臥槽?”
我腳底一滑,好像從地面的某個裂口處掉了下去。我急忙打開風之翼進行迫降,這才沒讓自己摔傷。待到降落之後,我環顧四周:除了石頭、還是石頭。我根本看不到自己來時掉落的那個洞口,自然也不存在靠攀爬從原路上去的說法了。
“奇怪……”
太詭異了。明明是從上面掉下來的,抬頭卻看不到頭頂應該存在的那一道裂縫……
不論如何還是往前走吧?也許就能找到出口呢?
這麼想著,我挪動起自己的步伐,沿著這四面環石的隧道走了一段路程,在深處發現了一個散發著魔法能量的秘境入口。
按照我的冒險經驗,只要通過秘境的試煉,便能夠在困境中找到新的轉機。新的機關、環境的變化,或者直接走出困境都是有可能的。
秘境是一個倒轉的仙人洞天。在像是扭動魔方一般地扭動機關、將建築與建築之間的通天道路聯通、又過關斬將地斬殺一些魔物之後,本姑娘自然是輕松地解決了魔物、走出了秘境。
“簡簡單單嘛……”
走出秘境,我卻沒有看到環境有任何變化。詭異的是,沒有變化的不僅僅是環境,更是我自己:過量運動,但是感覺不到餓;久未進水,但是感覺不到渴;剛剛受的一些輕傷,不僅感覺不到痛,我更是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完全痊愈了……
也不知道魈現在是怎樣?他也掉下來了嗎?也不知道他的【業障】有沒有犯?沒有杏仁豆腐的安撫,他自己一個人能挺過去嗎?他找到那位名為【浮舍】的夜叉的蹤跡了嗎……?他的處境現在怎麼樣?這些應該不需要我操心吧……?最好我的操心是多余的。
“好無聊啊……”我坐在剛才秘境的入口前,有些垂頭喪氣地將雙手托在了腮幫上,百無聊賴地用樹枝撥弄著眼前的幾塊石頭。“遇到困難,睡大覺得了。”我索性“大”字往地上一躺,然後開擺。
……
第二天,秘境沒有任何改變,我也沒有見到魈。
……
第三天,我在夢中見到了魈戴著面具廝殺的樣子。
我好難受。待在這樣一個鬼地方,見不到任何人……我感覺到十足的壓抑和寂寞。
我現在這種情況一定可以說是“遇到困難”了。我想起了魈曾經說過,遇到困難可以呼喚他的名字——
“魈!”
……
他沒有回應,也沒有像之前說過的那樣出現在我的眼前。
“魈——!!!”
……
即使是用更大的聲音喊他也無濟於事。我癱坐了下來,有些無助地抱住了自己的膝蓋,眼淚控制不住地向下落……
“魈……你快來啊……你不是說過‘隨時隨地、隨叫隨到’的嗎……?”
眼前的空間被撕裂出一道青色的裂口,那如風的少年仙人揮舞長槍、劃破空間,最終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魈!!!”
我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悅,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直接抱住了眼前的這位救‘美女’的‘英雄’。
“魈~~~”
一個人在這樣不見天日的環境下呆了幾天,可算是把我憋壞了。我就這樣緊緊地摟著魈的脖頸,愣是不撒手——
“你可算來了~我被困在這里出不去了……你幫幫我嘛……嗚嗚……”
和那次在荻花洲的相遇不同,這次的我大概實在是壓抑得太久了,緊緊的粘在魈的懷里,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他身上抹。或許是因為在和他熟悉的過程中,我逐漸知道了他是一個可靠的男孩、更對他形成了一種依賴吧。
“我知道……我會為你護法……不要慌……咳咳……我在這里……”我這才意識到他的聲音竟是如此氣若游絲,看來這幾天沒有我在他身邊幫助調理、再加之戰斗造成的超額磨損,【業障】對他的侵染加重了許多。我抬頭看去,他的面具竟然已經有裂痕了……
“魈……?”我撒嬌般的哭泣頓時停止了。“你怎麼了……?”
“我、也許……需要、休息……”他的身體頓時軟了下來,若不是被我抱著,此刻估計要跪倒下去了。
“魈!!”
“呼……呼……”他趴在我的肩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這讓我稍微放松了一些——至少魈的生命是沒有大礙的,他可能就是太累了吧?
我將他溫柔地放倒在自己的大腿上,輕輕地撫摸著少年瘦削的臉頰,又開始犯了花痴病——
“好帥啊……”我小聲地嘟囔道。
將手放在他的頭發上,用食指和拇指夾起他的呆毛,輕輕地往上一揪,那根呆毛在被我拉直後,又馬上恢復了卷著的常態。
“噗……這個好有意思……”
好奇心驅使著我的手繼續向下探索,手指從他的臉頰和脖頸上劃過,攀附到手臂和胸肌上。
“好結實哦……”
又用手指捏了捏他的肱二頭肌。
“嘿嘿……這個硬邦邦的~”
從大臂到小臂、手指又凌空而起,跳躍到他的小腹上。
“身材真好……”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絲小小的攀比心和嫉妒感。
“本姑娘對自己的身材很自信!哼!”
“熒……”他突然開口,讓我誤以為自己上下其手的老色批行為被發現了。
“誒?是……!?”我趕緊把手收了回去……
“呼……呼……”他重新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這才讓我意識到自己是虛驚一場。
“嘿嘿……魈寶真乖~”我摸了摸他的頭,用手指將他有些散亂的頭發又整理好。看著他如此乖巧而無防備的熟睡模樣,我又在不經意間母性大發,從背包中拿出了裝著“方便杏仁豆腐”的那個鐵盒,在鐵盒周圍施加冰元素。冷卻完畢後,用勺子挖下一塊杏仁豆腐塞到他的嘴里。
“魈寶乖~媽媽喂你吃~”
將杏仁豆腐一口口地送入魈的口中,我也在這樣的過程中自我陶醉了起來。
“不要……熒……”他眉頭緊鎖,看起來像是有些緊張。
“知道啦~媽媽不逗你害羞就是了~”我又挖起一勺杏仁豆腐,准備送到魈的嘴邊——
“呼……熒!!!”
他‘騰’地從我的膝枕上彈起,驚恐萬分地看著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彈飛了我喂他用的勺子,將勺中的杏仁豆腐打翻、迸到了自己的臉上。從他鼻尖周圍的一圈全變成了杏仁豆腐的乳白色,看起來就像是戴了璃月劇的臉譜一樣,十分滑稽……
“是夢嗎……?你沒事?”
“我沒事。”我嘗試憋住笑。“噗……有事的是你好吧……”
“我有什麼事!?”剛起來的魈一臉懵逼。
“你不覺得你的鼻尖很涼快嗎?你要不要伸舌頭舔一下試試?”
他居然還真的伸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鼻尖。
“杏仁豆腐?”
“嗯。你起來的太突然了,所以剛才灑到你的鼻尖上了啦。”
“哦……弄髒了……?”
“是啊!”看到他這樣有些憨的樣子,我笑了起來。“我來幫你弄干淨吧~”
見我一步步地靠近,魈有些畏縮了。“你、你要怎麼弄干淨?”
“幫你舔干淨啊~?總不能浪費食物吧!”我閉上眼睛、伸出舌頭,繼續逼近魈——
“不、不敬仙師!!”
他逃也似地跑開了。欺負他的這份小惡趣,讓我多日以來在巨淵中積累的寂寞、孤獨和無聊一掃而空。見他落荒而逃的樣子,我十分得意地插起了腰,露出一抹壞笑、舔了舔嘴唇。
“嘿嘿~”
我突然想起剛才自己好像答應過他,說是不會再戲弄他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左胸腔、又摸了摸自己的右胸腔,愣是沒找著自己的良心在哪里。哦……原來我是忘記把良心帶下巨淵來了!畢竟美少女怎麼可能隨身攜帶良心呢?就算帶了,美少女的良心也不會痛的吧!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心滿意足地這麼想道——
我真是屑爆了!但是我喜歡!我覺得好爽~!
我開心地伸了個懶腰、舒展筋骨。至少現在,我可以能量滿滿地繼續冒險下去了~
……
和他匯合的第二天,我們繼續往深淵的更深處探索,因為魈昨天擊破了空間,所以就連這詭異的秘境環境也發生了變化。順著昨天秘境變化的那條路繼續往前走,我發現了一處機關,而在機關之後,則是兩道十分高的、散發著淡淡元素符文光芒的大門。想著這可能是秘境的出口,我扭動機關,自己的身體也被吸入了那兩扇門中。
“這是哪……?”
四周是一望無際的淡藍色,仿佛將自己置身於海洋的中央。這無垠的荒蕪讓我感覺到了極大的不適,即使是大喊也不會有人答應、更不會有回聲;雖然可以呼吸,但我的四周都傳來一種近乎於讓人窒息的壓迫感來。
我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前走,卻沒有看到任何出口,只是遠遠地看到一個金發的人影。
“哥哥?”
我跑步上前,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卻抓了一個空。他的幻象從手腕的地方化成碎片,漸漸消弭、逸散到空氣中去。深淵王子只是一回頭,兩邊嘴唇完全咧起、露出一個露牙的壞笑,便完全消失了。
“哥哥……”
好壓抑、好痛苦……而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出這個秘境……好害怕……我會不會死在這里?
“魈……救救我……”
我突然感覺到自己肩膀被重重地搖晃了幾下,魈也突然出現在了我的身邊。
“熒……?你發什麼呆呢?”
“發呆?”
·\t“你剛才一直在對著門中的這一片虛無發呆。”
原來是這樣……剛剛的那些東西都是幻覺嗎?看起來,也許扭動那個機關會讓人看到一些會產生負面情緒的幻象……
“我也試試這個好了……”我剛想明白這個事實,魈便也像我剛才那樣扭動起了機關。
“喂!先別動那個……”
隨著兩扇門被緩緩地打開,魈的眼神也變得空洞。他看向秘境的深處,眼神又變得悲傷、憤怒、而後狂躁……接著,他戴上了自己的面具,進入戰斗狀態。
“熒!!!不!!!”
隨著他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怒吼,我向秘境的深處看去,見到另一個“我”遍體鱗傷地躺在地上、騎士劍也被折斷。沾染【業障】的怪物們正獰笑著、抓著我的腿、拖著我的‘遺體’,不知道要干些什麼……
見他馬上就要衝進秘境,我不由分說地抱住了他的腰,使盡了吃奶的力氣強行拖住他的同時,在他的耳邊溫柔地耳語。
“魈……那個是幻象、是假的……我在你的旁邊、我沒事的、我沒事的……”我抱著他、哼起了搖籃曲。“魈寶乖……媽媽在旁邊呢……”
他因為憤怒而繃緊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也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十分詫異地看著我——
“熒?你不是……?”
“那個是幻象啦。”
“你沒事就好!”他突然緊緊地抱住了我,有些使勁地拍著我的後背。得到了這樣的關心、再加上如此相近的男女距離,讓我的老臉為之一紅。
“我沒事、我沒事……”我也拍拍他的後背,輕輕地安撫著他。
正當我們兩個抱作一團時,秘境的入口又改變了,它變成了一道散發著魔法能量的透明門,從外部看去,還能看到里面的天上掛著一個巨大的時鍾……
“你看!魈!”為了緩解自己的害羞,也確實是有了重大的發現,我指向秘境里那個巨大時鍾的所在處。“這個就是所謂的【太威羅盤】嗎?”
“是了!”他放開了我的身體,改為牽著我的手,將我往里拉去。“我們快進去吧!”
雖然辦正事的時候到了,但此時的我反而更害羞了……
“好、好霸道……”
“你在嘟囔什麼?”
我這才意識到剛才的自己多少是有點失態了。“沒、沒什麼……趕緊進去一探究竟吧,說不定我們能從這里出去……”
接著,我們在秘境中通過操作【太威羅盤】,了解到了夜叉浮舍已經在受他的【業障】影響之後,在層岩巨淵中戰斗陣亡的事實。在和浮舍最後殘留的【業障】戰斗後,魈表情十分憂愁地看向遠方,久久不能自拔。
“魈……”
我能理解他在確認失去伙伴的消息後,心中的那份痛苦和難受。我沒有上前去勸導他,而是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後,靜靜地陪著他。
“其實浮舍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他轉過身來,若有所思。“戰斗本就是夜叉一族的宿命……如果能死在征途中,也算是一種解脫了。”
一向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他從未說過這樣多的話,我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那里,一言不發地傾聽他的訴說。
“如果哪一天我也死在為你護法的戰斗中……”
我走了上去,有些霸道地捂住了他的嘴。“我不要你說這樣的喪氣話!本姑娘不喜歡!”
“哦……好、好的、抱歉……”他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下了頭。
“好了好了~知道你知道錯了~”我立刻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拿出那個【太威羅盤】。“現在……我們要怎麼出去啊?”
我們拿出【太威羅盤】,觀察起了它底部的那一串“說明文字”——
“此【太威羅盤】,需術派傳人與仙人合力親啟,其中蘊含開天辟地之能,務必謹慎使用。”
術派傳人……?我對璃月的【術】之理念略通一二,說來很玄妙,但其實它的本質無非就是璃月先哲對神之眼、元素力、以及其中蘊含的規律與哲學的探索罷了。這麼看來,【太威羅盤】的要求無非就是讓一個凡人和擁有仙力的仙人共同啟動它……
“我知道了。我們一起在這上面施加元素力就行了。”
“你確定?”魈看向我的眼神有些疑惑。
“總得試試吧……”我心里也有些沒底,但目前來看確實只能試試看了,一直出不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我們在羅盤上施加各自的元素力,羅盤上的指針飛快運轉了起來。接著,我們的腳下出現了一個由元素力構成的平台,在中央一個控制台一般的桌子上面寫著“嵌入太威羅盤,由仙人親啟”。
“看來這個需要你用元素力維持運轉了……?”
魈將【太威羅盤】放入控制台的中央,隨即平台上的元素符文也更加明亮了。“嗯。出發。”
隨著平台被激活,我們以極快的速度上升,周圍的岩層也急速地變化著。就在這時,周圍出現了許多黑氣,就像是海燈節當天荻花洲那些丘丘人身上的【業障】……
“熒!用風元素!”
“本小姐知道!”
我瀟灑地抽出寶劍,用風刃將靠近平台的那些鬼怪一一驅逐。我帥氣地一回頭,將一片又一片的邪氣吹走——
“就快……到了……”
然而魈就沒有那麼輕松了。他的力氣開始逐漸地流失,這一點從他那氣若游絲的聲音中也可以窺見一二;更明顯的是,此時的平台也開始出現裂痕。
“魈……你怎麼了……?”
“額嗯啊啊啊……”即使是在面具之後,依然能看到魈的額頭上那暴起的青筋。看起來,他已經費盡了十足的氣力。
“魈……加油啊……”
平台飛速地上升,就連那些邪氣都無法趕上我們的速度了。不過我也能感覺到,平台的碎裂也在加快……
“熒。聽我說。”他摘下面具,淚流滿面地看向我。“能夠為你護法而死……我死而無憾。”
“你什麼意思!?”
他沒有答話,只是重新將自己的面具戴上,在羅盤上用盡自己的所有力量,就連那青色的頭發都被吹得倒立起來——
“魈!你要干……”
隨著平台的碎裂,一陣劇烈的白光籠罩了我的視野、強大的衝擊讓我眩暈。等我從這份眩暈中清醒過來時,卻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在層岩巨淵外圍的地面上了。
“魈……”
我回憶起那位青色的少年仙人,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我坐在石頭上、抱起自己的膝蓋,從未感覺到如此地痛苦和無助。
一開始在群玉閣被他救的時候,只是覺得他有一點帥而已。
後來又和他產生了各種緣分,我漸漸地看到了在人們對他‘仙人’的普遍印象、與帝君的【契約者】身份的背後,魈內里的那份無私、勇敢,以及他內心對自我救贖的渴望。他總說自己是一個殺伐的工具,卻並不好斗。他只是用一次又一次的戰斗去保護他所愛的人……
他說過,夜叉的最好歸宿就是在戰斗中為了保護他人而犧牲。但我知道他特別在乎我的安危。我知道他之所以會說出‘為我護法而死,死而無憾’這樣的話,是因為我是那個唯一將他看做伙伴,而不是一個殺戮工具的人。正是因為他對我產生了一定的報恩心態,他才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犧牲自己、換我活命……
“嗚嗚嗚……魈……你回來啊……”
我想起望舒客棧客房前的小小誤會,想起兩人‘意外接吻’的那一刻羞澀……可惜,制造更多這樣‘誤會’的機會,不會再有了。
我又想起巨淵下重逢後,他在我膝枕上的那一次小憩。他躺在我的大腿上,我的心情是那麼地安然、那麼地滿足……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感情應當是“愛”了。只可惜,這愛來得太晚,直到失去時才懂得珍惜,卻只能遠遠地望著、久久不能忘懷地追憶了……
也許是我做錯了什麼。我為了自己一時的開心而隨意捉弄他,讓他難堪了……就是因為我這樣差勁,才讓他感覺到生無可戀吧?
“魈……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捉弄你了……嗚嗚嗚……”在空無一人的野外,我失聲痛哭。我永遠地失去了一個愛過的男孩。
“你要信守【契約】。”我仿佛聽到他的聲音,這聲音是那麼真實、那麼接近,仿佛他還活著一樣、仿佛他就在我的身後……
“你還有什麼做錯了?”他的語氣有些得意,我這才意識到他真的還活著、真的就在我的身後。
“臥槽?”我趕緊抹干眼淚,堪堪維持住自己已經不存在的形象。我走近魈,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又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手臂——
“疼!”
“看來是真的啊!不是幻覺!?”我破涕為笑。“你小子耍我是不是啊!”我狠狠地用手捏他的臉蛋。“是不是啊!?”
“帝君……不,鍾離大人還在呢……”他指了指後面的山峰,那個街溜老頭正在我們的背後坐著喝茶,看著我們的笑話。
到這我就全明白了。原來是帝君拉了魈一把。我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轉過頭去對著帝君拜謝。
“謝謝你!鍾離!”
老街溜子看著我們,露出一種老父親一樣的欣慰一笑。“我就不打擾了!”然後他回過頭、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見電燈泡終於熄滅了,我毫無顧忌地抱住了魈。
“魈……!你沒事就好……”
“突然這樣是干什麼……好近……”
我盡情地將自己柔軟的身體依賴在少年結實的身體上,像是撒嬌一樣地扭來扭去。
“我真的怕失去你……我當時好著急……”
“好近……你的那個……好軟……”
他的臉漲得通紅,卻沒有想要掙脫我懷抱的意思。
“魈……我喜歡你。我們一直在一起吧?”
“什什……什麼?你你你不是說再也不會戲弄我了……?”他的臉紅到了耳根子上,就連完整的話語都說不出來了。
“首先,說不會戲弄你是騙你的!”
“哦……”他這才舒了一口氣。
“其次,本姑娘就是喜歡你!”我不由分說地奪過他英俊的臉,一口氣吻上了他的唇。
“你你你你你……我我我考慮一下!”
他羞紅著臉跑開了,而我則十分得意地邪魅一笑,奸計得逞一般地舔了舔嘴唇——
“嘿嘿……拿捏了~”
IV-海燈節的【圓滿結局】
魈就是一塊木頭。
明明從巨淵出來的時候我那樣深情地抱住了他、明明自己之前以各種方式挑逗他……為什麼他就是沒有向我表白呢?難道是他不喜歡我?不像啊……魈曾經十分認真而深情地表示願意為我護法而死,這難道不能說明魈對我的感情嗎?……也許他真的沒有辦法理解美少女對他的心意吧。這應該是唯一可能的解釋了——我這麼想,我應該主動一點,至少要向他挑明我對他的想法和態度……
最近正好就有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又是新一年的海燈節到來,我應該借此機會帶著魈再享受一次璃月人間之繁華,順便向他表明我的心跡。
海燈節這天,我再一次在荻花洲找到了魈。他仍然在那個地方忠誠地為帝君、為璃月進行著他的【靖妖儺舞】,用自己的長槍不斷地與那些被【業障】影響的怪物無盡地廝殺著。今天我作為他的協助者參加了這次戰斗,提起我的劍,在上面運轉風元素之力,將那些魔物身上的業障吹散……在我們二人的合力之下,那些怪物很快就被打倒了。
“熒……”他滿臉都是那些怪物身體上迸發出的鮮血,但卻掩飾不了看向我眼神中的感激。
“嗨~”我向他打了個招呼,走近他,將他臉上的血漬擦干。“嘿嘿~你看,你都弄髒啦~”
“那個……你的臉上也很髒……”看著我接近,他的語速頓時變得遲緩了不少,眼神也開始游離。即使血漬被擦干,他的臉頰卻還是通紅的。
我趕緊從背包里掏出手帕,將我的臉用力地擦了一遍,繼續嬉皮笑臉地說道:“美少女的臉,是不會髒的~!”
“抱、抱歉……”他將自己的雙手捏在一起,撥弄著自己的手指,害羞得像個小女生一樣。
“嘿嘿……”看著他如此羞澀的樣子,我樂了起來。“知道我今天是來干嘛的嗎?”
“你……是來帶我去看海燈節的吧。”他像是求著去散步的小狗一樣,眼巴巴地望著我。“但是……人多的地方,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事!需要說什麼的時候,我來幫你就是了~!”我不容分說地拉住了魈的手。“走?”
“你的手……”見我主動地拉住了他的手,魈完全低下了頭,完全就是個害羞的小女生形象,勾起了我的屑癮。
“我的手怎麼啦~?嗯~?”我回過頭,壞笑著看向他,故意與他發生眼神接觸。
“你的手……好暖、好軟、好安心……”少年瘦削手掌的力道傳到我的手心,將我的手握得更緊。
聽到了魈對我如此的夸贊,我心里一驚,趕緊回頭,趁機用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卻發現它早已熱得發燙。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澀和這一刻的尷尬,我索性回頭將他拉向璃月城的方向。“哦……廢話少說,我們走吧……”
壞了!
羞澀的小女生竟是我自己!
……
終於算是把魈拖到了璃月港。不管怎麼說,這里應該是我的主場了吧……?畢竟魈是這種比較少言寡語和內向的類型,至少在璃月港內,他沒有什麼‘反攻’的機會了。
“魈!你看,這個是霄燈哦~燈內有燈謎,只要不斷旋轉霄燈,就能改變霄燈內剪影的形狀,從而得到燈謎的謎底了!”
我牽著魈來到了霄燈面前,帶著他示范了一遍猜燈謎的玩法。
“看!這個燈謎的謎底是琉璃百合!”
“哦……”魈的眼神中顯出幾分好奇來,他的動作卻看起來有些拘束。
“來來來,你玩玩這個看看!”我將他推到了一個霄燈前。“還是說你要告訴我,一個仙人連這個都做不到呢~?”我側過身子,壞笑著看向他。
“哼!試試就試試!”他顯得有些惱了,上去對著那個霄燈就是一通亂轉。索性謎底比較簡單,在他枚舉法般地亂轉下,還真就給他轉出來了。“摩拉!”他的聲音先是有幾分欣喜,隨即意識到這可能有些失態的他頓時又拘束了起來——“凡人的游戲……無聊。”
我站在他身後靜靜地看著,抿起嘴微微一笑。“走吧~那邊好像有私人浪船出租誒?”我指向遠處的港灣,拉起魈的手。
“誒……好。”他低下了頭,乖乖跟著我上了對一人來說空間有余、對兩人來說則相對逼仄的浪船。
“熒……你的那里,擠到我了……”他的臉紅到了耳根子上,小聲地在我耳邊像是抱怨般地嘟囔著。
看著他這麼羞澀的樣子,我的屑癮又犯了。雖然從我自己側乳上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他那結實胸脯的觸感,但還是故意裝傻:“誒?哪里擠到你了呀……你說出來嘛~?”
“沒!沒有!話說我們還是看前面的風景吧……”他將自己的臉撇過一邊,卻讓兩人胸脯之間的擠壓感更強了。
話說我還是對自己的尺寸很自信的,於是我也故意往他那邊擠了一擠。“也是哦!我開船了哦?”
趁他看向前面,不經意地露出一個屑笑——
陰謀得逞的感覺真是太爽了~!這就是做壞女孩的快樂吧!嘿嘿……
“我從來沒有好好地看過如此繁華的璃月港。”魈看向遠方,眼神中充滿了感慨。“謝謝你,熒……”他主動而堅定地握住了我的手,讓我又不禁老臉一紅。
這種心動的感覺……難道是木頭開花了?豬上樹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管他呢,反正都是好事就行了。
開完浪船,天色也漸漸地晚了。我牽著魈的手,准備出城,計劃在天衡山頂再重溫一次去年一起看煙花的場景。
“喲!旅行者帶著男朋友過來玩了?”走到春香窯附近的時候,門口的鶯兒調侃道。
“嚯!這是當然!”我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一點也沒有害臊。
“嘖嘖~枝條接觸花苞的時候,可要注意安全呐~恰好我這里有一些保護安全用的‘套’路……”她看向我們,露出一種奸詐的壞笑。
雖然我知道春香窯實際上是做什麼生意的,也知道鶯兒的確是個老司機……但是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我還是會經不住老臉一紅、手心冒汗……
“哦……不、不用了……”
我趕緊拉著魈跑了,任憑沒聽懂鶯兒車的魈一臉懵逼、風中凌亂……
雖然這之中確實有些波折,但我們還是到了天衡山的山頂。我剛要從包里拿出自己提前做好的“方便杏仁豆腐”,魈就拉住了我的手。
“熒……我有些話想要對你說。”他將我的雙手都拉住,低下頭、顯得十分害羞,言語中又透露出一種有什麼必須表達的堅定來。
“嗯!”想著他應當是終於開竅了,也該向我表白了,我也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在自己的眼神中露出一份期待來。
“謝謝你帶著我游玩璃月港,你是個很善良的女孩……”他一邊說,一邊扭動著握著我的兩只手,手心中冒出些汗來。“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里,我很開心,也很放松……”
“嗯……”他從來沒有一次說過這麼多的話,我只是點頭答應、任由他循序漸進地向我表白,沒有打斷。
“我、我……”他突然直視我眼神中充滿高光,卻又在一瞬間黯淡下來、重新低下了頭。“在你的身邊,感覺到業障對我的影響都有些消弭了……”
“魈不會那麼痛苦就好……”
“總之,謝謝你,熒,我會為你護法,即使是為你而死……”說完,他便轉過頭去。
“還有呢?”見他的話語止住了,我有些急了。
“你很可愛,很熱情。你的存在,為我帶來了救贖。”
“能不能說點本姑娘不知道的啊!?”
“我……”他的話語戛然而止,顯得有些唯唯諾諾了。
“算了,我來說!我喜歡你,魈!跟我締結名為【婚姻】的契約吧!”
他突然放下了我的手,轉過身去。“我也喜歡你,熒……但我這樣受【業障】深重影響的人,是不可以影響你的……”我從他的鼻音中感受到了他的哭腔。“對不起……”
我衝上去從背後抱住了他,有些蠻不講理地問道:“先不管那些業障不業障的,你就告訴我,你問問你的內心!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生活吧!”
“想。”
“給我轉過來,直面我!”
在我不容置疑地說出這句話後,他這才轉過身來,眼神中甚至有幾分委屈。“想……”
“我反正不怕什麼【業障】!我也有辦法能夠幫你克服【業障】的影響,不是嗎?”
“熒……”他緊緊地抱住我,我能感受到他滾燙的淚珠落到我的肩膀上。“對不起,我讓一個善良的女孩等了這麼久……”
“哦!你也知道啊!那你想怎麼辦吧!”
“我想與你締結名為【婚姻】的契約,我會為你護法,直到永遠……”
我假裝十分憤怒地捏住了他的臉——
“哎疼疼疼……這樣可以了吧?”魈有些不知所措。
我突然卸下了剛才向他施壓時的那份假意的憤怒,情不自禁地、幸福地笑了起來——“當然可以,而且相當不錯~”
見遠處漸漸地升起了海燈節的煙火,我鋪開一張餐桌布,示意魈在我旁邊坐下,然後拿出了裝有“方便杏仁豆腐”的鐵盒,施加冰元素將其凍成凝膠狀,然後打開、拿出勺子,供我們二人食用——
“魈。”
“嗯?”他發出夾雜著咀嚼般的聲音。
“今年的海燈節就是我們的第零個結婚紀念日了。”
“是啊……”他有些感慨地看向遠方的煙火。“仿佛整個璃月都在為我們慶祝一樣。真美。也許凡人的東西也不是那麼無聊……”
煙火、燈光、山下璃月人民們熱鬧的氣氛……這些將我們二人之間的氣氛烘托了起來,我索性收起了我和魈手上的勺子。
“誒?”他看向我的眼神有些詫異。
“不是不能吃了,而是由我來喂你吃。”見到魈的臉頓時紅到了耳根上,我屑屑地一笑。“怎麼?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有什麼不可以嗎?”
“是、沒什麼不可以……”見自己理虧,魈也坐在那里沒有動。
“啾……”我用嘴含起一口杏仁豆腐,捧起魈那還有些害羞的臉龐,將杏仁豆腐用自己的舌頭遞到他的口中。
“嗚姆……”他的眼神明顯地有些迷離了,在臉紅的羞澀之余多了幾分期待。“熒……再來……”
“好嘞我的魈大人~”我又用舌尖捧起‘一勺’杏仁豆腐,遞到魈的口中。即使喂食的親吻結束了,我纏著他脖頸的手也沒有松開,兩人就這樣靜靜地抱在一起……
“魈。”
“嗯?”
“幾千年如一日地守護璃月,你一定很辛苦吧?”
“曾經是。”他看向遠方,一個煙花從遠處升起、綻放開來。“但是我遇到了一個將我視作伙伴的、善良的女孩;我遇到了一個可以托付余生的伴侶……”
他緊緊地抱住我,兩人沉默良久,只剩下遠處的煙花爆炸聲。
“現在不是了。我的內心不再空虛、痛苦……”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真摯和期盼。“我得到了救贖,這都要感謝你,熒。”
他的手溫柔地繞上我的後腦勺,將我拉近他的身體,自然而然地將我的唇奪過。
“我愛你,熒……”
突然被他如此深情地告白,搞得我還有些無所適從了。我只好緊緊地抱住了他、用親吻掩飾我這一刻腦子里的空白——
“啾……”
兩人的感情正如遠處爆開來的煙火,是那麼地熾熱。
當然,身體也是如此……
只是因為身軀的小小失衡,便被他推倒在了草地上。我的頭發就這樣在草地上散亂、展開。意識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我只是屑屑地一笑。
“就這麼急著要做羞羞的事情嗎?”
“沒……”魈有些遲疑,他半跪著的身體也顯得有些僵直了。
“就這麼嫌棄和新婚妻子做羞羞的事情嗎?”
“你!……”他被我逗得有些急了,顯得有些惱。“那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嘿嘿~”我將自己的裙子掀開,露出我的小穴。
“你沒穿……?不知廉恥!”他的臉頓時脹得通紅。
“猜猜我是因為誰而沒有穿呢~?”我點了點魈的鼻尖。
“我……?”他那青色的瞳孔都為之放大了不少,可以說和杏仁差不多大了。“這、這……”
看到他的下體也在褲襠里撐起了一個小帳篷,我索性扒開了他的褲子、將他的分身從布料的束縛中解救出來。魈先是看了看自己的股間,帶著那份有些難以置信的錯愕,又看了看我——
“熒……我、我會對你溫柔的……”他俯下身來,手從我的後背穿過,將我的身體略微抬起後,親吻了我的嘴唇。“啾……”隨即,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你想怎麼做……?”
我反過來不慌不忙地幫他理了理他的劉海,手輕輕地撫摸著他那瘦削的臉頰。“如果我想要作為我的男人的魈主動一些呢?”
我沉浸地笑著,拍了拍他的臉頰,然後自然地躺了下來、將自己的腿掰開“M”字,讓自己完全真空的小穴、穿著白靴的大小腿、還有安產型的屁股完全裸露在他的面前。
“來吧。我准備好了。”
“失禮了。”他捧起我的頭發,再度吻了下去。從口中吐出的熾熱氣息,正如遠處的煙花一般,為這份淫蕩平添了一份浪漫和熱情。
“嗚……”我的大腿左右扭捏著,腿肉不斷地晃動,私處也開始冒出愛液,像是為這份情欲而做了充分地准備一般,整個人也再沒法像之前那樣余裕十足地屑起來了。隨著我身體的扭動,我的那對歐派也跟著搖動,給我一種有些沉甸甸的感覺。
“熒……我想脫掉你的衣服……”他的手伸到我的胸前,欲脫又止。
“這個時候要霸道一些,才能讓女孩子更喜歡哦。”
魈立刻心領神會,將我的衣服脫到了胸部以下,讓我粉紅色的那對豆豆完全顯露出來,暴露在他的視野中。
“哦……原來是這樣……”貌似並沒有看過女人的胸部的他,立刻變成了好奇寶寶,像是在打量什麼奇怪的東西一樣看著我的胸脯。
“喂……不要只是看著啊……”雖然知道他以前沒和別的女人做過我還是很欣慰的,但是他這眼神……實在是有點怪了。
“抱歉……”他俯下身來,撫慰般地吻我的臉頰。“啾……”
“學會用親親哄老婆了?”
“嘿嘿……”他靦腆地一笑——
讓我的心房中小鹿亂撞、同時老臉一紅。“有、有進步嘛……”
他用雄起的凶器摩擦著我的私處,像是在對准一般地擦著我的穴道。
“熒……我愛你。讓我們通過這樣的儀式,締結下終生為你護法的契約吧……”他俯下身,輕輕地奪過我的唇,青色的眼瞳中盡是濃郁的愛意。
“嗯……魈……來吧……”我將兩只手纏繞到他的脖頸上、將他的身體也放倒下來。他那堅實的身體就這樣壓著我,讓我感覺到十分的熱情。“來做吧。”我用力的抱著他,就像不想讓他從我的懷中逃跑一般。
他撫摸著我的臉頰、將自己的凶器對准我的花瓣。愛液緩緩溢出,粘附在他的分身上。我的下身興奮不已、潮水橫流。
“謝謝你,熒……謝謝你給我帶來了救贖和真正的解脫。”他並不是那種能說出華麗情話的男人,但是這種簡短有力而真摯真實的表達反而能讓我看到他那顆與我同樣熾熱的心。他將自己的分身插入,緩緩地往里、推開我的花苞——
“嗚❤……嗚嗚……啊……”我眨起眼睛、半邊臉頰抽搐著的同時眉頭緊鎖。畢竟,我也只是初經人事而已。雖然因為自己私處的濕潤,最開始的一小段距離插入得十分順暢,但即便是已經濕成了那樣,面臨初體驗的陰道內部仍然緊緊地閉合著,像是在拒絕面前的這位‘入侵者’一般。我體內的疼痛有如有什麼東西即將被撕裂一般。“嗚……好疼……”
“怎麼!?弄疼你了……?”魈立刻停止了自己的動作,甚至有了想要將自己的分身拔出、從而退縮的意思。
我能從他的這一行為中看出他對我珍惜的感情,但是做愛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如果每一次都退縮,我終究是無法和他締結身體上的夫妻關系的。於是我將我的身體拉近了一些,將腰推了過去。“不行……嗚……你不是說要為我護法?那麼……我命你,和我做到底……做完這第一次,之後的就不會痛了……”
他聽到後,點了點頭,將自己的全部分身沒入我的身體中。我的內部也感受到了一種異常的溫熱,同時結合部的外面有鮮紅的液體順流而出。
“熒……!”懷著滿腔的憐愛,魈將我抱緊。“謝謝你。”他低語著輕吻了我,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腦袋和頭發。
“啾……”我也反復地吻著他的嘴唇。“呵呵……我能理解你珍惜我的心情……來吧,已經不那麼痛了……”
魈開始慢慢地活動腰部,他緊抱著我,盡量緩解我的痛楚。他不太珍惜自己——這一點我是清楚的。但是他是那麼地珍惜、愛護我,對我又是這麼地溫柔,這讓我備受感動……
我深情地凝視著我的愛人,好像結合部的痛苦也因此完全消散了。他也徹底放松了下來,一邊輕柔地在我的胸部上畫圓般地揉弄著、一邊反復與我接吻。他用手掌蓋住乳頭,像是發面團一般地手法揉捏我的雪脯,讓我的歐派在他的手掌中反復變著形。
“啾……熒……嗯❤……”
口水聲從我們的口腔中粘膩地傳出,他左右搖擺起腰部,漸漸地讓我適應了下腹部那異物的感覺,身體也開始歡愉起來。
“哈啊❤……這是……嗚嗚……”
我強行憋住自己的快感,不能發出十分淫蕩的嬌喘聲——畢竟雖然這個地方不會有什麼人來,但畢竟是野外,至少也不能叫得太大聲啊!
他每次抽送的時候,我的花苞都能充分地感受到和他緊緊嵌合的感覺。
“啊❤❤❤~”
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發出了略微淫蕩的喘息聲。
“嗚❤……啊!”
我連忙捂住嘴。
“誒……?熒,這是……?”
“那個……我們還是快點結束吧,畢竟這是在外面,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過來……”
他突然睜大了眼睛,恍然大悟一般。“對哦!”
說罷,他的動作從剛剛那近乎摩擦一般的輕柔變成了大開大合的、衝刺般的抽送。
“不疼吧?”即便是如此,他還是在照顧著我的感受。
“嗯❤……啊~不、不疼……”我的聲音中,那舒適的感覺漸漸蓋過疼痛感,愉悅的成分平添了不少,但還是拼命地忍耐著嬌喘聲。
肉棒顫抖著、不停地挑撥起我的膣肉,肉棒的每次深入,都能迎來陰道緊實的懷抱。愛意不斷地在胸中涌動,汗水在兩人之間揮灑,將我們更深地黏在一起。
“好想射❤……”
“我也快要❤……”
他每次將肉棒向前推送,我的身體都像是觸電了一般顫抖著。我本能般地夾緊了下體,讓他逃無可逃。
“熒!從今以後,我會永遠的守護你!!!”
“嗯……嗚❤~!”
他用盡全力挺入,前端觸碰到我的膣肉,側壁被他的肉棒完全充實的感覺讓我止不住地性奮了起來。他突然猛地往前一挺,這快感讓我幾乎失去實體、暈頭轉向。
“呼啊❤~啊啊❤~啊啊啊——”
再也忍不住自己的聲音,發出十分淫靡的嬌喘聲。
“哦……嗯❤~”
魈也發出十分有磁性的低吼聲,將自己的精液釋放在我的花蕊之中。
“還、還有……”
仙人的陽氣倒灌入我的體內,白色的黏著液體從結合部流出、將我的整個臀部和股間染上白色的髒汙。感受著濃精的穴肉不停地蠕動著,仿佛下面在動嘴吞下精液一般。隨著喘息的節奏,我的潮水一次次地噴出、發出了十分愉悅的聲音。
“我、我又去了❤……哈啊、啊啊啊……”
小穴中不停地噴出潮水,將他的股間也潑得濕了起來。
“魈……”我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嗯……?”
“抱抱我……”
就這樣保持著結合的姿態,他俯下身來,溫柔地將我擁住。不知道遠處的煙火是在什麼時候停下的,現在的璃月港已然進入深夜,燈火熄滅,萬籟俱寂。
“熒……我想了解你,更多更多……”他閉上眼睛,緊緊地將我擁在懷里,讓我充分地感受到了他胸脯的那份堅實。
“嗯……慢慢來吧……啾……”我輕輕地吻他的脖頸,像是安撫般地摸了摸他的後背。“先從和我說更多的話開始吧。有交流才有了解嘛~”
“熒……你真是緩解我痛苦的最佳良藥。在你的身邊,我感覺特別放松。我從未體驗過這樣被愛著的感覺。沒有你,我應該是再也活不下去了……”他的語調低沉而堅定。
“嗯……!只要魈不再痛苦了就好……你這樣的英雄,不應該一個人經受【蝕骨之痛】……沒事的,有我陪著你……”
“嗯……我們回家吧……”他起身,將我的背包遞給我。“以後,我就要住在塵歌壺里了……”
“嘿嘿……走吧~回家~”我擦了擦塵歌壺,隨著一陣煙霧裊裊,我們被吸入了那幻境洞天之中。我牽著他的手走進臥室——
“雙人床?原來你早就……”
“早就准備好婚房了是吧~”我得意地一笑。
他牽起我的手,不再言語。
“你躺下去啦!”我掙脫他的手,率先進了被窩,拍了拍旁邊的空位。
“哦!好……”他躺在了另一邊,現在倒是乖得有幾分拘束了。
為了緩解他的緊張,我側過身來像是抱抱枕一樣,將他的身體完全抱住。
“晚安,我睡了哦~”
“嗯……晚安……”魈的語氣這才舒緩下來,他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
次日清晨
——
我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才發現兩人的睡相已不復之前緊緊相擁的那份浪漫,而是變成了各睡一個“大”字的無拘無束。看了看身旁的他,臉上掛著一種有些憨的、幸福的傻笑,這毫無防備的表情讓我起了欺負他的心,剛准備拿筆在他臉上畫個小烏龜,他卻揉了揉眼睛,我不得不作罷,裝作無事發生。
“哈啊……今天的夢好奇怪……”他伸了個懶腰,看向我。
“哦?你做的什麼夢啊?”
“之前的夢中大多是業障、血腥、殺戮……但這次我在一顆大樹下坐著,本來十分安靜,你就闖入到我的夢境中來了。”
“哦?我做了什麼?”我有些好奇,不知道我在他的夢中是個怎樣的形象。
“你給我送了一盤杏仁豆腐,說是自己也要在樹下睡覺。我說這個地方是我先找到的,但你又是鬧,又是故意逗我……畢竟收了你的杏仁豆腐,我沒辦法,只好讓你睡在我的大腿上、我自己靠著樹……就這樣睡著了。”
“是嗎?”我不僅為他終於能做一個平靜而祥和的夢高興,更重要的是——“哈哈~!看來你在夢中,也被老婆拿捏得死死的啊~”
“哪!哪有!還不是你無理取鬧,我沒有辦法!”他有些害羞地撇過頭去。
我只是舔了舔嘴唇,嘴角一歪露出一抹壞笑,以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小聲嘟囔道——
“嘿嘿,拿捏了~”
說些別的:
這篇本來是一篇‘約稿’,經過‘金主’的同意公開。
為啥要打引號捏?因為所謂的‘金主’向我支付的‘稿費’十分特殊。
前兩個月,因為麗莎的那篇數據過於尷尬,給我的整個人有點嚇著了。當時我寫了個道歉信,給大伙兒整了個花活兒,同時也嚇得夠嗆。
但還是有一些人看出了我想要征集讀者意見的急迫,其中就有這一篇的‘金主’。他給我提了很多意見,有一些話說得確實比較重,也惹得我有點不開心(並且當時就表現了出來)。但是人家也沒有因為這個而放棄給我提意見,而是不離不棄。
後來我冷靜了下來,深慎地考慮了一下,他說的許多話其實是十分有道理的。
後來也確實證明我的作品因為大家越來越多的建議而得到了越來越大的提升,舉個例子,就是熒魈這一篇,正是因為了有群友的意見,我才能把熒這個角色塑造的又屑又暖,有意思的同時也不失純愛的一種溫情感。
我這才深刻感受到讀者們腦洞的強大。
所以,這一篇的稿費不是具體的‘多少錢’,而是他給我提的‘建議’,和我對他的‘感謝’,僅此而已。
他說想看熒魈的女一視角,我說:“可以!整!”
於是就整了,沒別的。咱就是這樣漢子。
(當然,他也同意我公開放在大月卡里面了。)
PS:這位‘金主’其實還是付了錢的,指45當月大月卡,和大家一樣
其實,大家都積極地參與腦洞討論、提出建議,並且給予贊助的話,這不就相當於大家都和金主一樣重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