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反差 劇場版1 在世界毀滅之前白給(上)

劇場版1 在世界毀滅之前白給(上)

   劇場版1 在世界毀滅之前白給(上)

  引子

   “如果世界就要毀滅了,你想要做什麼?”

   在梅特龍提出這個問題之前,藍毒從來沒有思考過。

   1

   大約一個多月之前,那時一切都還很正常。藍毒在那個平靜的下午一如既往地讀著書,試圖揣摩地球上各個大國之間的局勢,讀累了的時候就拿起一旁的手機,看看今天的群里又整了什麼新活。

   基本上,群友們活躍的時間段都是中午和晚上,其他的時間人會相對少一些,當然,這個“相對少”指的是每次看信息的時候,藍毒總會看見一個接近99的數字,這讓她不由得感嘆自己的機靈:還好把群聊設置調成了“接收消息但不提醒”,否則一會“叮”一下一會“叮”一下,那還看哪門子書。

   正好,新的一章讀完了,藍毒想著要不就回個消息吧,和群友們扯扯皮想來也是不錯的,於是打開了群聊,結果映入眼簾的就是:

   “愛迪の筆袋”:我突然想到,我要把之前一直在腦子里的一個情節做出來。

   “愛迪の筆袋”:就是用批泡面。

   “藍毒小天使”:?

   “往事無念”:?

   “玩具批發商喵星人”:我勒個去,這什麼神仙腦洞。

   “藍毒小天使”:關鍵是

   “玩具批發商喵星人”:這面味道一定很有意思。

   “藍毒小天使”:淫水能把面泡熟嗎?

   “玩具批發商喵星人”:誒不對啊,體溫水能把面泡開嗎?

   “D1-CyborgMihono”:俺尋思,應該不太行。

   “愛迪の筆袋”:嘛,畢竟是戰姬的批,溫度比37度高上一些也是正常的吧。

   “青山”:高上一些,指接近100度。

   “往事無念”:你們難道都沒想過,面餅應該怎麼才能塞到那里去嗎?

   “熊本熊”:而且最關鍵的是,那里塞了面餅的話,怎麼樣才能不漏出來啊。

   “摸魚摸到爽”:不行了,槽點太多吐不過來。

   “安托涅瓦”:再說,硬塞在那里的話痛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有水啊。

   “梅特龍星人”:沒有嗎?

   “安托涅瓦”:有嗎?

   “梅特龍星人”:沒有嗎???

   “聖城最後的泰坦”:完了,安托又失憶了。

   “玩具批發商喵星人”:這個又字用的就很傳神。

   “Sterbehilfe”:沒錯,就是我讓安托失憶的。(叉腰)

   “小赤鳶”:什麼話,明明是我好吧。

   “美菲拉斯”:你們要不然打一架吧,安托我就抱走了。

   “梅特龍星人”:放下。

   “美菲拉斯”:不放!

   “梅特龍星人”:給我放下!

   “美菲拉斯”:不放!!!

   “Sissel”:有誰看出來這是什麼梗了嗎?

   “叫我阿聰”:傑哥不要啦.jpg

   看著群里縱情扯皮的一個個群友,藍毒已經笑開了花。她再一次由衷地覺得群友們是真的牛批,只要有交流,梗就停不下來。而且,在經過了那麼多事情後,這個群也漸漸不再小眾,有許多的新鮮血液涌了進來。現在這群的人數已經突破了一千,擴張速度還在加快,可以說是一片“勃勃生機萬物竟發”的景象。而藍毒也已經完全融入這個群體,與不少群友都建立了關系,成為了朋友,現在的她也已經是群里的小名人了,看到她,群友們也會親昵地稱呼她為“藍藍”或者“群藍莓”。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那麼的美好。

   然而有時候,意外來的就是這麼突然,就像無形中有一只命運之手,在推動著整個世界的走向,但它卻喜怒無常,一個猛推就有可能讓這個世界,陷入萬丈深淵。

   “誒?怎麼回事?”正聊得高興的藍毒突然看到了一行字:您已被管理員禁言。她試圖點擊聊天框,結果沒有反應,她退出又進了幾次,還是一樣毫無變化。藍毒皺起了眉頭,稍稍歪了歪腦袋:“這個禁言是什麼意思,就是打不了字了嗎?可為什麼呢?我也沒說什麼不對的話啊——倒不如說要真是有說不對的話,大家也都說的差不多啊,之前比這口味還重的話題多的是啊。”她下意識地劃拉著,看著之前的對話,心里的問號愈發突出。

   在等了兩三分鍾後,發現還是沒有解除禁言的藍毒,打算去問問到底怎麼回事。她在早先就加了好幾個群友的好友,她決定先打聽清楚情況。結果,還沒等她先去找,已經有人找上門來了:

   “玩具廠商喵星人凱特”:小天使,你在嗎?

   “藍毒小天使”:在,咋了,凱特?

   “玩具廠商喵星人凱特”:我剛剛莫名其妙被禁言了,你知道啥情況嗎?

   “藍毒小天使”:?你也?

   “玩具廠商喵星人凱特”:?

   “玩具廠商喵星人凱特”:不會吧……

   “藍毒小天使”:嗯,我也被禁言了,我剛剛還想找人問情況呢。

   “玩具廠商喵星人凱特”:這,怎麼突然就禁言了?

   “玩具廠商喵星人凱特”:我們不是還聊過比用批泡面重口好幾倍的事情嗎?

   “藍毒小天使”:不如說,你完全做的出來啊這種事。

   “玩具廠商喵星人凱特”:啊那確實。

   “玩具廠商喵星人凱特”:畢竟泡面星人——也就是梅特龍——實在是對泡面喜歡得緊,所以啥形式的泡面我都得陪他做啊。愛迪老師的這個腦洞雖然有點離譜,但實操也不是不可以吧……

   “玩具廠商喵星人凱特”:不對!為什麼話題偏了啊!

   “藍毒小天使”:額,怨我怨我,我下意識就吐槽了。

   “藍毒小天使”:不過,這事發突然,我也找不到頭緒。只能多找幾個人問一問,試圖找出些线索了。

   “玩具廠商喵星人凱特”:吼吼~不愧是藍毒啊,一如既往地冷靜呢。

   “藍毒小天使”:沒有啦……總而言之,我去多找些人問問,你也去聯絡些人吧,像安托、諾艾爾她們你應該都熟悉吧,去看看能不能知道些什麼。

   “玩具廠商喵星人凱特”:OK,交給我了。

   隨後,藍毒和凱特詢問了許多人:美浦波旁、赤鳶仙人、塞拉利昂、傑頓星人、莫斯提馬、阿米婭、安托涅瓦、諾艾爾、青葉摩卡……但這些人無一例外,全部被禁言了,甚至連群里的兩個作圖大佬:代碼和Libreation都沒能幸免。而他們,甚至都沒有加入之前的對話。這下藍毒終於確信了,這不是針對某些人,而是一場群體禁言,不知什麼緣故,群里一千一百一十六人,幾乎全部都被禁了言。

   為什麼是幾乎呢?因為,再怎麼禁言,群里的管理員是不會被禁言的,也就是包括群主雨天在內的寥寥數人。然而,此時的他們,竟莫名其妙地沒了聯絡,不管藍毒等人如何給他們發消息,他們一直都沒有回。就連平日里號稱“最為健談的管理員”的梅特龍星人也杳無音信,就連凱特也聯系不上他,感覺到事情有些嚴峻的凱特在和藍毒說了一聲後,就匆匆忙忙地去找人了,對,线下找人。而藍毒,雖然盡可能地想要了解情況,但頂多也只能確定除管理員外的所有人都被禁言了,至於究竟為什麼被禁言,禁言的管理員又為何聯系不上,還都是一片迷霧,難以捉摸。藍毒也只能耐住性子,等待消息。

   直到晚上9點多,往常群里都活躍的不得了的時間,群體禁言依然沒有解除,愈發感到心急和不安的藍毒又嘗試性地發了幾條消息給凱特詢問情況,但這下連凱特都不回復了。藍毒雖然心里焦急卻也沒什麼辦法,畢竟現在的自己雖然早已恢復實力,甚至更加強大,但群里的各位都隱藏在這個星球的各個角落,有些甚至都不在地球上,要想出去找無異於大海撈針;更何況這些大佬們居無定所,或者說是無法被找到——只要他們願意,藍毒之前見他們基本都是約在某個地點,從沒有去過他們的居所,因這涉及隱私藍毒也從未問起,導致現在的自己,也只能衝著手機屏幕干瞪眼。萬般無奈之下,藍毒只得把手機擱在一邊,出門散步,雖然這個時段不是個散步的好時機,但藍毒也不在意了。

   戴著耳機,聽著舒緩的音樂,行走在夜晚的道路上,藍毒仰頭望去,漫天繁星。她不由得笑了笑,現在自己已經在地球待了一年多了,早已習慣在這里的每一天,但那片繁星中的某處,一直占據著她心中最寶貴的地方。

   “Evkron……”

   藍毒輕輕念叨著家鄉的名字,眼眸中滿是化不開的懷戀。現在的她,雖已逐漸將地球視作第二故鄉,但藍毒心知,這只不過是習慣而已,而E星,才是她最初也是最終的故土。地球上的許多東西都很新奇,很好的擴寬了藍毒的眼界,而在地球上認識的那些朋友,藍毒也與她們結下了深厚的羈絆,這些,藍毒都不否認。

   但是藍毒從未忘記,自己是一位超能女神,自己生在E星,長在E星,自己的娘親、戰友、恩師、閨蜜都在那里,藍毒不會忘記與她們經歷的事情,永遠不會。這就像旅居他鄉的游子,雖然外面的世界也很精彩,但盡興之後還是會選擇回到熟悉的家。

   尤其是在和來自宇宙各處的群友們認識了之後,藍毒更是一直無法對地球產生實感:地球太小,與這片宇宙相比簡直微不足道;而人類又太多,群體的繁雜難以讓個體發光發亮。而E星卻足夠寬廣遼闊,能夠包容這個宇宙中所有的星辰,所有的思想,因此E星上的每一個人都是一個閃亮的發光體,她們可以且願意在任何時候,任何場所,將自身的光和熱完全的展現出來,讓自己的精神光輝在宇宙中盡情搖曳。

   E族人敬神,卻不信神,神在她們眼中只是個象征,她們自己,就是自己的神!

   當然,或許這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吧,藍毒聳了聳肩,露出一抹復雜的笑容,哪怕是堅持這種想法的自己,也無法做到真正的自在逍遙,否則自己又怎麼會到了現在,還沒回過幾次家呢?歸根結底,還是舍不下這邊的許多人與事。不過,雖然為其所牽絆,但也正是這樣,自己才能保持生活的實感,才能在每天睜開眼睛時,心懷期待。想到這里,藍毒摸摸自己的心口,微垂雙目。

   這樣充滿未知的生活,感覺也並不壞。

   就在藍毒這麼任由自己的思緒天馬行空的時候,她也不知不覺走回了自己的住所,下意識說了句“我回來了”之後,藍毒先喝了杯水,再把臥室的空調打開,然後從衣櫃里隨意抓了一套奶罩和內內,就進了洗手間。她脫下被汗水浸濕的衣服,往洗手台上一擱,走進了浴室。不一會,便傳來花灑噴出水花的聲音,以及少女悅耳的哼歌聲。

   三十幾分鍾後,頭上包著毛巾的藍毒走了出來,身上穿著淡粉色的胸罩,下身則只有一條帶著小小蝴蝶結的條紋內褲。由於此時是三伏天,藍毒又是一個人住,自然穿得也就隨便了些。她從冰箱里拿了盒牛奶,坐到書桌前,先是瞄了一眼手機,見還沒消息回復,稍稍嘆了口氣,便拿起這幾天一直在看的書,開始讀起來。

   待藍毒感覺到些許困意時,已經到了十一點多。牛奶早已喝光,頭發也在不久前基本干透,藍毒拿著吹風機將其徹底吹干,而或許是暖風讓她感到了放松,困意便接踵而至。因此,藍毒便進了臥室,順便把大門反鎖了,外面客廳的燈也關了,就在她准備睡覺的時候,她看了一眼手機——梅特龍星人發來了消息:

   “藍毒,很抱歉之前我沒有來得及回復你的消息,不過,現在其實已經無所謂了。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問問你,收到請回復。”

   看到這消息,藍毒眉頭微微一皺,剛准備進入睡眠模式的大腦重又轉動起來。

   不對勁。

   她和梅特龍星人也是比較親密的朋友了,當時自己的病症就是他幫自己完全恢復的,之後兩人又經歷了不少事情,他的爽朗親切、和藹隨性,給藍毒留下了深刻印象,用如此沉重和嚴肅的口吻說話,這還是第一次。一定發生什麼事情了。心念至此,藍毒的手指在手機上快速點擊著:“怎麼了,梅特龍?”

   由此,藍毒便聽到了開頭的那句話:

   “如果世界就要毀滅了,你想要做什麼?”

   而這,也讓藍毒對接下來要知道的事情,有了一個大概的估計,盡管如此,她所聽到的事實還是令她一時之間,陷入了完全的迷茫。

   “簡單來說,世界還有一個月就要毀滅了。”

   2

   “你是在開玩笑吧,你肯定是在開玩笑。”在沉默地聽完梅特龍的講述之後,哪怕內心已經相信情況是板上釘釘了,藍毒依然還是下意識說出了這句話,來表現她飽受衝擊的內心。

   而梅特龍的回復,冷靜的可怕:

   “雨天和我說你會這麼反應的時候,我還不信呢。”

   “……”

   藍毒只發了這幾個點,她也只能發這幾個點了。現實來的實在過於突然,讓藍毒連最基本的反應都做不出來了。

   “需要我再講一遍嗎?”——畢竟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可以的話,拜托了。”——我知道,可我需要時間。

   “好的。今天下午四點左右的時候,夏世、夜神、雨天、星月和我在同時,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氣息,它出現的非常突然,行動也非常迅速,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們的庇護所已經被擊潰了。我們全力想構築起防线,但為時已晚,它已經摧毀了所有可以用的元素,我們只能靠自己了。

   “在接下來的五個小時里,我們竭盡全力與之對抗。最開始,我們打算遏制對方的攻勢,但很快我們發現這做不到,對方已經占據了先機,且它侵吞的速度實在太快,我們不能浪費有限的資源來硬拼;

   “接著,我們想著去反吞它的領域,一開始確實取到了一些成效,但似乎它很快察覺到了,並在保持著幾乎同步的侵吞速度的情況下,開始攻擊我們,整個領域都運動了起來,我們差點被困死在里面,只得作罷;

   “隨後,我們動用了時空法則,從這兩個基本量著手,我們停止了它所在的時間,同時封鎖了它所處的空間,正當我們以為可以慢慢清理它所吞並的領域時,它居然使時間重新流動,隨後就把我們好不容易設下的空間封鎖給直接滲透,而且雪上加霜的是,它學會了如何控制時間與空間,使我們被封在一個個空間禁域當中,並放慢我們的時間流速,我們不得已,只得耗費大量的能量和資源將其完全抹平;

   “最後,夏世不得已使用了宇宙意志,命令它減緩擴張,這一舉動總算有效,但也著實有限,僅僅是減緩了而已,我們宇宙的擴張速度還是遠遠低於它的侵吞速度,而且宇宙擴張是宇宙意志的一部分,無法更改,哪怕是夏世也只能做到用宇宙意志干涉它,而不能干涉宇宙本身,因此,這就是我們能做到的全部了。

   “是的,我們輸了,而且輸的很慘,它——或者說祂,只給我們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一個月後,整個宇宙就會被完全吞沒,哪怕是夏世也逃不掉。而且,這個侵吞的過程幾乎不會讓任何人察覺,整個宇宙只有觸摸到神之領域的寥寥數人能有所感知,而能對其產生干涉的,僅有三人:夏世、夜神和雨天,但現在,已經動用了宇宙意志的夏世,沒有辦法再加一層意志了,她說,她能感知到,如果進一步使用意志,祂可能就會明白宇宙意志該如何使用,到那時,我們會在億億億億億億億億萬分之一秒內,連同這個宇宙一起消失,而現在,由於達成了這個奇妙的制衡,我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但,也僅有這一個月的時間了。

   “所以,朋友,這一個月的時間,想想看該怎麼度過吧,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是不能去為之奮斗一下的了。”

   這是梅特龍星人,在每次陳述的最後一句話,這天晚上,一千一百一十一位群友,全部都收到了這句話,他們會在之後的每一天,反復咀嚼這句話的每一個音節,去體會其中的莊嚴與厚重。

   而藍毒,在梅特龍再度說完一遍事情的經過後,很長時間都沒有回話。

   她關了燈,躺在床上,周圍冰冷刺骨,她睡意全無。

   不知在哪一刻,藍毒心里驀然一絞,昏了過去。

   接著,藍毒做了個長夢。

   她夢到自己小時候坐在家中的院子,媽媽坐在身邊懷抱著自己,給自己講著一個個溫馨的故事,自己則是帶著清澈的笑容,看著頭頂上絢爛的星河;

   夢到從前线歸來的母親一臉英氣的樣子,自己崇拜的看著她,在心里立下心願,以後也要成為軍人,穿上筆挺的軍裝,多帥氣;

   夢到自己參加各種文藝比賽與演出,在其中嶄露頭角,看著台下眾人欣賞贊嘆的目光,那一刻的激動和自豪無以言表;

   夢到自己在努力的學習之後,以優異的成績考入高級學府,並覺醒了女神之力的時候,終於體會到了“陽光總在風雨後”的暢快和成就感;

   夢到自己在機緣巧合之下從軍,並見證了戰爭與死亡,自己從一開始的恐懼、厭惡、難受,到逐漸習慣、找到自我、確立目標並不斷努力的演變,使自己真正的變得成熟;

   夢到自己一步步認識了親如姐妹的閨蜜和可將後背托付的生死戰友,與她們一同在戰場上奮勇殺敵,激情馳騁的豪勇,令自己一輩子都難以忘懷;

   夢到來到地球,接觸了全新的種族,全新的文明,經歷了一個又一個奇幻有趣的事件,結交了一眾可靠非常、志同道合的朋友與伙伴,並無比珍視她們,甚至願意為她們付出所有,竭盡全力地去守護……

   自己這一生,過得圓滿而波瀾壯闊。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

   突然,藍毒意識到了,自己這是在走馬燈?

   藍毒睜開眼睛,渾身的冷汗令她寒毛直豎,痙攣的肌肉令她無所適從。她躺在床上,心里莫名感到後怕,她有一種感覺,若是剛剛就這麼滿足下去,自己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可惡……真是好狠的夢。”

   藍毒如此念叨著,慢慢平靜下自己砰砰亂跳的心髒。她想到了迪迦奧特曼里面的齊傑拉,也是制造出美妙的夢境讓人沉醉其中,從而引導人類走向滅亡。而現在自己雖然擺脫了夢境,可毀滅的現實還赤裸裸地擺在眼前,連創世神夏世都無法解決的對手,自己又能做什麼呢?雖然坐以待斃從來都不是藍毒的風格,但這種逼得你不得不坐以待斃的感覺,是最令人難受的。

   這樣想著,藍毒再也睡不著了,看了看手機,現在才四點多,剛剛自己做了那麼久的夢,居然才睡了四個小時左右,更讓藍毒堅信了自己的判斷。

   而眼下,藍毒也不知道要干什麼了,便關了空調,起身走到陽台,伸手拉過一旁的納涼椅,就這麼坐著。

   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

   藍毒那晶瑩剔透的雙眼,蒙上了陰影。她看著黑暗的夜空,慢慢地,一滴清淚自少女的眼角落下:

   “這里,看不到星河……”

   藍毒緩緩閉上了淚眼。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藍毒就保持著這個姿勢,腦海中一片空虛,從心中散發出的無力感是那麼透徹和清晰,藍毒可以切實地感受到,但她卻選擇了放任這種感覺侵襲。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她本以為自己很成熟了,可是,在世界毀滅的事實面前,她還是無法自處。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黃河決於口而心不驚惶,自己心向往之,也一度認為自己做到了,可現在看來,終究是高看了自己啊……

   突然,在這一片喪氣當中,藍毒想到了什麼。那是梅特龍對自己說過的話:朋友,這一個月的時間,想想看該怎麼度過吧。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是不能去為之奮斗一下的了。

   這句話雖不像文藝作品里面那樣“好似平地一聲驚雷般振聾發聵”,但確實是讓藍毒的精神為之一震,她的思維再一次活絡了起來,大腦中不斷回顧著之前自己的夢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藍毒確信那個夢當中,一定隱藏著接下來自己的目標,可以為之奮斗到世界毀滅的目標!

   而這個目標,藍毒也很快就找到了,而在同一刻,她也明白了自己當時為什麼會反應過來是在走馬燈,是因為自己這看似圓滿的一生當中,其實差了一個東西,一個她平日里幾乎沒有感覺,但內心深處一直想要尋求的東西:

   白給。

   或者說,性愛。

   是的,現在已經三千七百多歲的藍毒,現在已經經歷過各種大場面的藍毒,現在已經活出了一般人幾輩子精彩的藍毒,還是個處女。

   藍毒一直以來在群里都是個專業吃瓜選手,一般只會選擇看熱鬧而不是作為熱鬧的發起人,平常也不怎麼“犯病”索要澀圖,頂多就是和群友們討論討論性癖,然後順便在不經意間暴露一下自己的“博學多才”,讓眾人感嘆一句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僅此而已。

   但實際上,在藍毒的內心深處,她一直想要親身實踐一下何為性愛。雖然平常都能隱藏地很好,但那只是用轉移注意力等等方式暫時糊弄了過去,到頭來,對性愛的渴望不僅沒有消退,還因為一次次的不了了之而變得愈發焦躁不安。

   而且,在看多了群里以雨天為代表的一眾作圖大佬們的作品之後,藍毒有了一個近乎瘋狂的想法:我要讓我喜歡的人,用這些作品當中的方式把我一次次推倒,讓我把每一種的白給都給體驗過去!

   當然,這一直以來都只是潛藏在藍毒心中,她從不讓任何人知曉,哪怕是群里有讀心能力的那幾位,藍毒也十分小心地掩蓋著這個想法,不曾暴露過。不過現在,藍毒有了想法,而也正是因為這樣,藍毒感覺自己的身體中又被注入了活力,她已經在心里迅速地制定好了計劃,並且打算現在就開始實施。

   首先是人選,這個藍毒已經基本敲定了,對方人在E星,正好自己想回到故鄉去,一舉兩得了屬於是。

   然後是具體玩法和攻略方法,在這方面藍毒並不完全打算照搬那些作品中的內容,而是打算挑選其中幾個自己認為比較優秀與適合的部分來嘗試,而攻略的方法嘛,藍毒想到了群里的一堆情侶們,這麼多鮮活的例子放在眼前,自己不去用就是蠢了好吧。

   最後,藍毒決定,如果自己挑的那個人不願意和自己玩情景扮演類型的,那就正常的玩法也可以接受,畢竟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都只是想要被推倒而已。不過,如果在此之上,還能體會一下推倒對方的感覺,那就是真正的了無遺憾了。

   主意打定,藍毒馬上給自己心里面最甜的幾對情侶做好了標記,並給其中的一對發去了消息:

   “艾德,你今天上午有空嗎,我想去找你和塞拉喝喝茶。”

   3

   傑頓星人和塞拉利昂的場合

   “藍毒醬,還真沒想到你會請我們兩個出來喝茶啊。”一身休閒裝的塞拉慵懶地靠在椅子上,滿臉笑意地看著藍毒。每次看到那溫柔和藹的目光,都會讓藍毒難以和曾經那個在戰場上勇敢堅毅,嫉惡如仇的強大戰士——光之戰姬Sella結合起來,她面對敵人時的霸氣側漏、殺伐果決,就連曾在軍中的藍毒看了都會暗冒冷汗,與現在溫順的如一只小貓的樣子真是判若兩人。

   而造成這一變化的,應該全都仰仗那個人吧,藍毒這麼想著,看向正朝自己走來的藍發男子,不禁露出笑容。

   傑頓星人——艾德走到塞拉的身邊,緩緩坐下,塞拉立即就黏了上去,將頭貼在艾德的胸膛,微垂眼瞼,右手搭著對方的左肩,左手則是在艾德的小腹處撫著,黏膩地打著轉。艾德似乎並無意見,相反,他順勢攬住塞拉的腰肢,俯下頭,閉上眼睛,盡情的嗅聞著塞拉身上的味道,而那只咸豬手也不甘寂寞,從少女的腰部慢慢向下延伸,最後竟是停在了塞拉那渾圓挺翹的屁股上,恣意地揉搓起來。

   而藍毒,則是早早地戴上了墨鏡,悄悄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然後存入了“傑塞lovelove”文件夾中,面對這一對日常放閃的行為,藍毒何止是習慣了,她已經樂在其中了,本來藍毒就是個狂熱磕cp的人,這種熱戀小情侶直接是撞她槍口上了。而很明顯,他們也並不在意,甚至只要是兩個人一起出來,都會自然地讓藍毒拍下一個個秀恩愛的瞬間,之後再讓後者發給他們,儼然是把藍毒當成專職攝影師了,雙方屬於是各取所需。

   不多時,似乎已不滿足於簡單的挑逗,塞拉抬起頭,美目蘊含著濃烈的溫情,看著艾德英俊的臉龐,而艾德也早已忍耐不住,捧住面前心愛之人的下頷,忘我的親吻起來。唇齒緊貼、粉舌糾纏、涎津交融,就連靈魂都要攪合在一起一般。而藍毒只是抬了抬墨鏡,然後把手機相機調成錄像模式,淡定地開始錄制,直到艾德輕輕拍了拍塞拉的屁股,面前如膠似漆的兩人終於分開,藍毒才按下了終止鍵。

   “那麼,找我們有什麼事呢,藍毒?”艾德輕輕笑著,用恬淡的聲音問道,藍毒能夠感覺到他語氣中的愉悅。她清了清嗓子,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你和塞拉是怎麼在一起的呢?有經歷什麼印象深刻的事情嗎?”

   ……

   沉默。

   艾德怎麼都沒想到,向來正經的藍毒居然會主動問起這種事情,而冰雪聰明的塞拉已經反應了過來,稍稍正坐,喝了口水,便說道:

   “這事讓我來講吧,嗯,從哪里說起呢,要不就從頭開始講起吧,艾蒙(傑頓星人的又一個名字,塞拉專用)你在旁邊幫我補充一下哦,如果我有需要的話。”

   “好。”

   “嗯哼,那麼我就開始吧。我和他呢,是在二十幾年前就認識了,當時(我們所在的)地球很不安穩,時常會有侵略者出現,而整個地球上只能有一個光之戰姬,沒錯,那就是我。理所當然的,保護地球,對抗侵略者的任務就落在了我的身上。嚴格意義上我不是個很善良大度的人,我也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愛好,自己的願望,然而我實在無法看著我熟悉的一切被破壞掉,於是我便一次次的挺身而出,堅持著作戰。不管我打不打得過。

   “但是,我的能力終究是有限的,因為怪獸出現的地方是不固定的,我雖然能感受到但一般趕過去的時候怪獸已經在破壞了,這就使得許多人因此無家可歸,甚至家破人亡。我沒法去安慰他們,只能去盡可能的去守護更多的人,但可笑的是,他們並不感激,反而開始責怪說,我為什麼不來的快一點;

   “而且,敵人來越多、越來越強,出現的也越來越頻繁,我逐漸開始招架不住,有時敗北、受辱、經歷脅迫和車輪戰都是常有的事。漸漸地,我連恢復的時間都被剝奪,有時舊傷沒好就要硬著頭皮上,這使我的狀態每況愈下;

   “雪上加霜的是,我在作為人類的生活也越發不成樣子,畢竟沒有哪家公司會招收一個總是翹班的人——哪怕她學歷很好也一樣。我只能去做一些低賤的工作,但工作越低賤,你遇到的人就越可恨,克扣薪水、冷嘲熱諷、甚至是無故打罵,都成為了我生活的主旋律。

   “很快,我就連基本的住宿都成問題了,我記得很清楚,我最後住的那間房子被房東收走的時候,他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垃圾,呵,他們明里暗里訛了我多少錢我會不清楚?最惡劣的時候居然還想騙我去賣血,聽到這話,我馬上就搬出去了,他們還很高興,說這個黑戶終於走了……唉……”

   似是不忍讓心愛的女孩再回憶起那痛苦的過去,艾德摸了摸塞拉的背,然後接過了話茬子:

   “後來我是在垃圾堆中撿到她的,那是一個雨夜,她瘦骨嶙峋,面容憔悴,身上披著塊灰布,破破爛爛的,頭上有一塊明顯的淤青,腹部和大腿有兩個很深的口子,滲著血,懷里揣著不知道從哪個泔水桶里找來的…能吃的東西,我當時就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但可能是惻隱之心吧,也可能是一見鍾情(塞拉:少來!)。總之,我把她帶回了住所,給她治療、清潔、包扎、補充營養,好歹是把她性命保住了。

   “之後我就讓她留在自己身邊,幫著在我店里打工。當時我店里可比現在這個豪華的多,那個裝潢可是精心設計過的,不過後來塞拉說簡潔一點好,才保持了現在這樣的風格。

   “啊扯遠了,之後沒過多久,她又一次把自己搞得渾身是傷,我為了激發她的求生欲——當然,或許只是我不想再裝了,告訴了她我的真實身份,也由此,引發了我倆的第一次冷戰。不過好在我送了她個禮物,就把她拿捏住了,哈哈。”

   “我呸!那明明是你不要的東西!”塞拉佯怒著打斷了艾德,“而且我一眼就看出了你是買小了尺寸還在那大言不慚,哼~”

   “哎呀,塞拉~對不起嘛,原諒我一下吧,好不好?”

   “哼~才不要呢!”

   眼看著兩人又要開始打情罵俏,藍毒拿起面前的杯子,稍微用力地敲了敲桌面,並順便喝了口水,不動聲色地提醒了他們一下。醒悟過來的小情侶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藍毒,見到後者並不介意,只是做了個手勢表示催促,塞拉便繼續說下去:

   “那段時間,我真的很開心。艾蒙他剛開始對我的態度雖然比較玩味,但他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對我的關心,他給我提供住的地方——就在他的隔壁,給我做好吃的飯菜和甜點,還每個月都打給我很多很多錢——遠超出一般員工的薪水,雖然我都沒花過。我出去戰斗的時候他會告訴我敵人的信息和位置,讓我能更快地趕過去,在戰斗時也更加得心應手,而當我受了傷回來,他也會不遺余力地幫我治療和包扎。我在之前的人生從來沒有經歷的溫暖,他全都讓我體會到了,那是我最快樂、最幸福的時光。

   “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相愛了。

   “最先喜歡上和告白的都是我,咋說呢,我當時還比較懵懂無知,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傻白甜啦。我當時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就和他表白了,我說一直以來在我身邊幫助我、鼓勵我的人就是你;我說我已經喜歡上你,喜歡的無法自拔了;我說我不在乎你是宇宙人還是人類,我喜歡的是艾蒙,只是艾蒙你而已。他雖然有些震驚,但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隨後帶著調戲的意味捏我的下巴,笑著說:‘那你可得堅持住哦,不論未來發生什麼都不能後悔。’我那時還沒意識到這句話的含義,心里只想著和他在一起,就沒有多想就答應了。

   “於是,嗯,那天晚上我就上了他的床。”

   “啊??????”聽得津津有味的藍毒突然驚得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不是吧塞拉,你們速度這麼快的嗎?”

   塞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腦袋,靦腆地笑著:“嘿嘿,不然怎麼能叫傻白甜呢……”

   一旁的艾德也輕輕笑著,笑中帶著些許無奈:“她是真的很積極,還帶著枕頭和被子說要一起睡,我一直和她強調進度不要那麼快,但她就是堅持,我被纏的有點惱了,帶著些火氣地把她壓在床上,她連反抗都不反抗,甚至主動開始脫衣服。這怎麼行?女人的初夜怎麼能讓她自己脫?我意識到她有多認真,也不想再壓抑了,於是就在床上狠狠地把她辦了。雖然這麼說,她畢竟是個雛兒,我也不敢太用力,並且我還貼心地先讓她下面出水了之後才進去,應該,”男人說著,帶著些遲疑地看向身邊的女人,“不會很痛吧?”

   塞拉羞紅著臉,甜甜地笑著:“痛還是會痛,但很幸福。”

   艾德也笑了,伸出手指輕輕地刮了刮塞拉的鼻尖,引得後者一陣嬌笑,隨後,艾德繼續說:“當我知道她是第一次的時候,我其實心里有點欣喜,因為我也是第一次,而且我有一點處女情結,我在進入的那一刻暗暗發誓,以後塞拉就是我的女人,我要一輩子對她好。後來那一晚,我們忘我地做了很多很多次,最後我一滴都沒有了,她的小腹也早就鼓起來了,看到她癱在床上變成一灘香泥的時候,我差一點又要撲上去,但最後還是作罷,一邊告訴自己未來還長著呢,一邊把她下面清理好,給她蓋好被子,就抱著她睡了。”

   “隨後的一段時間,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荒唐。”塞拉順勢說道,臉上還帶著褪不去的紅潤,“客廳的沙發、餐廳的桌子、廚房的餐台、浴室的洗手台……只要是你目所能及之處,都可能架起炮台。我們當時就和瘋了一樣,不斷地擁吻、做愛,就像是嘗到了瓊漿玉液的老饕一般,在這淫蕩的歡愉當中,我幾乎要失去自我,宛如汪洋大海上的一葉孤舟,我多希望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

   “但是,所謂‘樂極生悲’,果真不假。”塞拉的語氣明顯低沉了些,而艾德的臉上也帶上了陰影,“一天早上,我醒過來,發現他不在了。我還以為他是出去轉悠去了,就給他做了一桌子菜,打算等他回來一起享用,結果從早上等到中午再等到下午,他都沒有回來。我感到不對勁,這時,我感知到了有敵人入侵,就趕緊變身前往,結果……那就成為了我在那顆星球上的,最後一次戰斗。”

   藍毒面色一凜,稍稍屏住了呼吸,大腦集中了起來。這段秘辛之前她也只是有所耳聞,並未問起,今日沒想到竟能聽到,實乃意外之喜。這時,艾德握住了塞拉的手,示意讓自己來說,但後者搖了搖頭,堅持著繼續說下去:

   “一開始只是兩個怪獸,我還是能對付,但後來在打倒一個之後,另一個突然發狂了,拼命的攻擊,把我的左臂擊傷,一番苦戰後總算擊殺;接著,又出現了兩個怪獸,在我勉強周旋的時候,又找機會用光劍將其中一個砍為兩半,這回我沒有拖延,迅速放出光线將另一個也干掉了。

   “就在我以為結束了的時候,那個我砍成兩半的怪獸居然伸出觸手,將要離開的我打回地面,它的再生能力太可怕了,直接生成了兩個相同的個體,同時,天上又有兩個怪獸降落下來。我這時能量已經消耗巨大,身上也受了許多傷,但我沒有放棄,繼續作戰,這時的城市已經基本變成了廢墟,我沒有多少躲避和藏身的地方,只能正面對抗,可對方畢竟有四個人,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八手呢?很快我就被它們打倒在地,遭到踐踏和虐打,我只能將身體蜷縮起來忍受,等待機會,在一個它們緩下來的間隙,我使用了能源閃光,直接將它們蒸發了,但,我也已經到極限了。

   “可是,戰斗還沒有結束,在我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時候,許多邪惡的宇宙人走到了我的面前,納克爾星人、巴爾坦星人、達達星人、馬格馬星人……原來為了對付我,他們組成了一個同盟,策劃並實施了這個‘處刑’行動。我被他們拽起來,控制住,接著,他們就把我當沙包一樣打,像玩弄動物一樣隨心所欲和殘忍無情。那種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凌虐,我覺得哪怕是把我之前受到的苦難和折磨都加起來,也沒有那一天我受的多。

   “一開始我還在掙扎,但後來已經連一點點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我心里也明白,艾蒙,他應該是不會來救我了。但是我祈求著,祈求說起碼不要讓我看到,他出現在‘處刑’行動里面,哪怕我被折磨、凌辱、甚至被殺死,我都能竭力承受,但如果讓我看到與我朝夕相處的枕邊人,真的出現在我的對立面,我的心會碎的。

   “可是……我終究還是看到了他。當時我已經遍體鱗傷,四肢都被打斷,意識也模糊了,夕陽照在我的能量燈上,把它染成血紅,納克爾的拳頭還在一下一下地落在我腫脹的臉上。正在這時,我聽到了他的腳步聲,沉重、有力,他走到我面前,我卻看不清他的臉,但他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入我的腦海:‘是時候了,處刑要開始了。’納克爾在離開之前,往我的胸口最後狠狠打了一拳,我隨即吐出一口水,夾雜著令人作嘔的胃酸味。接著,他俯身靠近我,我努力想睜大眼睛看看他,可卻被一只手按住了,這時,我終於還是確認了,那個味道,我每天都會聞到的,他身上的味道。

   “那一刻,我好想哭。”

   塞拉說到這里,肩膀微微的顫抖著,雙手緊緊攥住衣服下擺,閉著眼,大口呼吸著,似乎是要把心情平復下來。而艾德在一旁,也低著頭,手從剛才開始就沒有放開過。

   店里很安靜,無論是誰都沒有選擇出聲,就這麼任由時間緩緩流逝。良久,塞拉才接著說道:“之後,那些宇宙人就都離開了,失去行動能力的我就只能仰躺在地上,除了流淚,我什麼都做不了,心中滿是絕望和痛心,我身體早就麻木了,能量也早就枯竭了,只要夕陽落下,我就會迎來死亡吧。我當時這麼想著,但很快,我就知道我想錯了,一艘巨大的宇宙飛船出現在我的正上方,無數的激光炮口正對著我,意識到什麼叫做‘處刑’的我在那一刻,明確地感覺到了死亡。

   “夕陽已經落下過半,激光炮開始充能,我的眼前出現了走馬燈,在那幾秒鍾的時間里,我回顧了我的一生,結果我發現,哪怕艾蒙選擇‘背叛’了我,我其實也沒有多少恨意,主要是我被‘人類’這個族群,傷得實在是太深了。我雖然算是人類,但我幾乎沒有接受到來自人的溫情,而在艾蒙這個宇宙人的身上,我第一次獲得了如此多的關懷與溫暖,我很珍惜,也很感激,我發現,我依然是念著他的好,甚至還在潛意識里為他開脫。因此,我在那一炮射穿我的心髒的時候,我很坦然地閉上眼睛,喃喃說:‘艾蒙先生,再見了,我愛你。’隨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塞拉說完之後,表情平靜的出奇,艾德一直看著她,而她此時也轉過頭來看著他,兩人的表情都很平靜,但藍毒能看出他們眼中的波動。終於,兩人都溫馨一笑,然後塞拉的手反握住艾德的手,兩人十指相扣,接著,艾德開始說起之後的事情:

   “在那之後,我馬上脫離組織,偷偷去把塞拉救了出來,就像我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一樣。我將先前偷偷收集到的光之能量注入她的能量燈,先把她的命救了回來;再把我之前在宇宙黑市購買到的一瓶‘萬能藥’留給她,並且把幾張分別裝著錢、物資和一艘大型宇宙飛船的磁卡也塞進了她的手心里;最後,我將一張紙條附在了藥瓶里面,上面解釋了我的可恥行徑,還有我的歉疚,我不奢求她的原諒,我會離開她的生活,我希望她能隱姓埋名、改頭換面,以後不用再作為光之戰姬Sella,而是作為自己——作為塞拉利昂而活。同時,我自己也在暗中激活了她身上的一個‘標記’,確認她的生命體征,以及她的動向,因為我想要知道她,是否因此而獲得了新生。

   “然後,怎麼說呢,塞拉確實很聽我的話,她確實養好了身體,並且再也沒有選擇變身保護人類,而是過上了自己的生活。不過,她在安居樂業大約半年之後,突然開始在世界各地旅行,而且在每個地方停留的時間都很短,我在看她去到一些地方之後,猛然意識到她是在找我,因為那些城市都是我曾經去過或是曾經待過的地方,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查到這些的,但我在確認她的距離離我越來越近之後,終於還是下定決心…跑路了。

   “是,我很遜,我差勁透了。明知道她在找我是因為她想我,而事實上,我也很想她,但我不知道怎麼面對她,該做些什麼、解釋什麼,於是我跑了。在接下來五年里,我和她就這麼著,被動地逛遍了整個世界,我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她那股子倔勁雖然我早有體會,不過沒想到她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無論用什麼交通工具,無論付出什麼樣的艱辛,她都一直堅定地跟隨著我的步伐,從不放棄。

   “終於,我又回到了那個我倆都熟悉的城市,並且決定:不跑了,就在這等著,如果她這次還能找過來,我就和她結婚。我又開起了蛋糕店,拿出了我一直准備著的鑽戒,就這麼等著,很快,我們又見面了,我們,終於見面了。然後,我們在一起了。”

   就在藍毒想為這段浪漫的苦情戲鼓掌的時候,塞拉像是早有預料的伸出了手制止了藍毒,接著,塞拉帶著些壞笑地看向愛人:“艾蒙先生,你是不是少了一個最關鍵的部分沒有講呢?”

   艾德了然地點了點頭:“見面的那一天,她穿著我送她的那件白襯衫,打扮是帶著些土氣的可愛,方便、簡潔而又精致,我本來已經准備好了一切,但與她面對面的那一刻,我還是說不出一句話。結果她就哭了,哭的稀里嘩啦,我才意識到,這五年究竟給她了多少失望、多少辛苦,我心里的內疚更甚,可我卻只能給她拿包紙巾,等著她自己平復。最無語的是,等到她平復了我還是不敢說出哪怕一個字,她似乎真的絕望了,把我特地留給她的那幾張磁卡都拿了出來,她說她都沒有用過,然後轉頭就要走,那一刻,我知道如果再不去抱住她,我這一輩子可能就見不到她了,於是我抱了上去,在她懷里告白、道歉、懺悔……她最終,選擇了原諒我,我想,或許她就是在等我這一句道歉,虧我還發誓說我會一輩子對她好,唉……”

   “你說對了,”塞拉看向艾德,撫著後者的臉頰說,“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我只是想要聽你親口說一句道歉,只要這一句,我就會馬上原諒你。而你當時若是真的一句話都不說,那我也就真的會徹底死心,我在重獲新生之後,心態早就看開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過好在,你這傻瓜還沒那麼傻。”她說著,笑了。眼里帶著淚花。

   激動的艾德緊緊將塞拉擁進懷里,深情地說:“謝謝你,塞拉,或許你已經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但我還是要說謝謝你,是你的樂觀和堅持帶給我依托,是你的寬宏大量給我一次次改悔的機會,是你的溫柔和包容,才能讓我逐漸成熟、勇敢起來。我這一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見到了你,我不會再發誓了,我會用我的行動來愛你,永遠,永遠。”

   塞拉以一個深吻作為回應。

   而聽得心滿意足的藍毒,已經悄悄離開了。

   4

   梅特龍星人與安托涅瓦的場合

   藍毒來到那個大房子的時候,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一股精氨酸的味道,混雜著費洛蒙味,但這其中,還有著一縷麥酒香,涇渭分明地存在於那一堆味道中,刺激著藍毒的鼻竇。

   藍毒笑了笑,知道對方已經在等自己了。

   推開門,入目便是一副春宮圖:一位銀發碧瞳的可愛少女正被幾條粗長的觸手捆綁著懸在空中,少女身著精致的女仆裝,白色的連褲襪早已被撕開,雙手被反剪別在背後,兩條美腿被拉開,完全露出下陰,而兩根壯實的觸手粗暴地在她下面的兩個穴不斷進進出出,每次都會隨著動作帶出大量的淫水和能量液,少女的小腹已經稍稍隆起,小腳撲騰、臉頰潮紅、雙眼上翻、吐出小舌、嘴里還不斷發出淫蕩的媚叫,明顯一直處在高潮絕頂的狀態當中無法自拔。然而,當又一輪射精結束之後,少女卻被觸手放了下來,那幾乎透出臉頰的潮紅也迅速的冷卻了,雙腿站直、手放在腹部前面,臉上帶著舒心的笑容,令人看去如沐春風,如果不是依然凌亂的衣服和遍布全身的體液,活脫脫就是一位認真的女仆模樣。

   “您好,藍毒小姐。”少女輕輕行了個迎客禮,露出了有些歉意的微笑,“真是不好意思,讓您看笑話了。”

   藍毒擺了擺手,笑著說:“沒事啊,諾艾爾你平常很勤勞肯干,但肯定會在生活中積攢壓力的嘛,這樣適當的發泄一下,也是沒問題的。”

   聞言,諾艾爾鞠了一躬:“謝謝您,藍毒小姐。”

   “叫我藍毒就好啦,平常在群里不是都稱呼的挺親切的嗎?”藍毒稍稍有些無奈,明明之前兩人在线上线下都見過好多次,儼然已經成為好朋友了,但諾艾爾在這方面還是一直很注重,這點和她追求成為騎士的態度一模一樣。

   “網絡是網絡,生活是生活,必要的禮節還是不能少的。”女仆臉上的线條愈發溫和,但話語當中依然有著毫不動搖的堅持。

   藍毒點了點頭,也不再強求:“嘛,行吧。說起來,貓呢?”

   在問候完之後,諾艾爾明顯放松了不少,語氣也相對隨意了:“她的個性你也知道,估計又出去哪里獵艷了吧,可能你要走的時候她還會帶個人回來。”

   藍毒在心里為那個可能被抓的人默了個哀,又問道:“那小兔子呢?”

   諾艾爾撇了撇嘴:“可能還霸占著浴室呢,她剛剛和我弄完,結果她先去洗了讓觸手給我忙活,人家現在也想洗澡了,唉。”

   藍毒聳聳肩:“那你先去洗吧,我去找一下梅特龍。”

   “嗯,好吧。”

   說罷,諾艾爾就轉身離開了,藍毒看出她的步子還是有些虛浮,盡管諾艾爾的耐受能力很強,但畢竟身體還是很敏感的,那感覺一時半會估計消不掉吧。話說我一個毫無經驗的人在這邊想什麼呢,藍毒晃了晃腦袋,走上了樓梯。

   循著那一絲酒味,藍毒到了三樓的一間房門口。突然,藍毒的眼前突然一晃,似乎腦子里出現了一些不存在的記憶片段,好像自己曾經被什麼人也是帶到了這樣的一個門前,她搖了搖頭,把那些奇怪的記憶清出去,接著敲了敲門。隨著里面傳來一聲“進來吧”,藍毒輕輕呼出一口氣,推門而進。

   “哈嘍,藍毒醬。”進門後的藍毒,迎面就是一個身穿情趣內衣的黑發少女,色氣中帶著活潑地向她問好,暗紅色的眼瞳中帶著些許迷離、些許興奮,胸前那兩團豐滿呼之欲出,只堪堪被淡色的衣料遮住蓓蕾,在滿是情色的內衣之外還披了件薄薄的紗裙,更添一份魅感,臉上的酡紅清晰可見,明顯是喝大了。

   “哈嘍,安托。大早上的就開始喝酒啦?”藍毒不動聲色地避開安托涅瓦的飛撲,帶著些關切的問道。

   在地上鴨子坐的安托涅瓦扭了扭腰,回眸一笑百媚生:“嗯哼~有什麼關系,反正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嘛,開心就好。”

   聞言,藍毒沉默了一秒,點了點頭:“確實是啊。”

   正在這時,一聲穩重、成熟的聲音傳來:“好了好了,安托,別在地上坐著,小心著涼了。”

   “不會的啦,現在大夏天怎麼著涼嘛。”安托帶著些嬌氣的晃了晃手臂,說道。

   “有空調啊,這妮子……”藍毒順著聲音看去,一位頭發呈青綠色的青年男子正坐在桌前,帶著半分無奈、半分寵溺地看著她們,准確來說,他的眼神基本都聚焦在安托涅瓦的身上。男子雖身穿寬大的睡袍,但看著卻很平整,溫順地貼著他的身體。面部的打理也很精致:唇邊沒有牙膏沫、眼角也沒有油脂、胡子也剃得干干淨淨,整張臉顯得光潔、清楚。這就是梅特龍星人,一個彬彬有禮,力求把所有事都做的井井有條的人。

   “好久不見啊,梅特龍。”藍毒招了招手,而梅特龍也微笑著回了個招呼,接著他開口道:“安托,你先出去吧,我和藍毒單獨聊聊。”

   安托的嘴角一撅,掛起了個瓶子:“不要嘛不要嘛,人家也想聽聽梅特龍和藍毒醬談什麼嘛,人家也很想和梅特龍獨處的嘛。”

   梅特龍的語氣中稍稍帶了些委婉,說道:“我們要喝喝茶,聊一聊我們的曾經,你可以先到外面醒一醒酒,把狀態恢復一下。這樣我們過會聊完了,你也可以馬上銜接進來,和我雙人運動的,好不好。”

   聽到雙人運動,藍毒挑了挑眉,而安托則是“噌”的一下彈了起來,留下一句:“可不能反悔哦!”就瞬移了出去。

   現在,房里就只剩下藍毒和梅特龍兩個人了。

   梅特龍抬起手,比了一下藍毒面前的位置,示意藍毒可以坐下。而藍毒也是不客氣,落落大方地坐下了,梅特龍將一杯熱茶放到藍毒面前,碧綠色的茶水還冒著熱氣,藍毒轉了轉杯沿,然後抿了一口,茶味香醇可口,雖然有些燙但還可以接受。隨即,兩人面對面直視著對方,眼睛里各有光彩。

   “味道如何?”梅特龍率先開口。

   “很好,味很正,聞著是那種清新的綠茶口味,但喝到嘴里又帶著些醇香,很有意思。”藍毒很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感受。

   梅特龍笑笑:“正宗的洞庭碧螺春,能合你口味就太好了。”他稍微挪了挪位子,找了個更為愜意的姿勢,淺笑著,“你怎麼樣?”

   藍毒又抿了一口:“挺好的,我打算和你聊聊。算是我八卦一下吧。”她往前探了探身,“你和安托是怎麼認識的,後面又是發生了什麼才在一起的?”

   梅特龍稍稍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開朗的笑容:“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藍毒沒有動搖,只是就這麼看著梅特龍,表情如常。而梅特龍也是收起了笑容,呼了口氣,點了點頭:“好吧,那我就和你講一講吧。”

   “我洗耳恭聽。”藍毒拿出了一副學生時代聽課時的樣子,專注地盯著梅特龍,而後者也是喝了口茶,接著娓娓道來:

   “安托和我見面是在很多年前了,那時,她還是一個強大到令人聞風喪膽的光之戰姬,而我呢,則是宇宙中最善於攻心的謀略型宇宙人。雖然大家都這麼傳聞,但是當時我早已經退居二线,甚至算是在摸魚了,宇宙人集團當中我也只是掛個虛職,反正有錢拿嘛,不掙白不掙。結果,這就產生了問題,有人拿著我的名頭招搖撞騙,正好被安托她給注意到了。撞到她槍口上,那人的下場也非常明顯了,但是最討厭的是,那個拿著我名號去搞事的人,還是我的黑粉。”

   “歐呦,那他不會在臨死前還說了什麼對你不利的話吧?”一聽到“黑粉”這兩字,藍毒心里就“咯噔”一下,已經看遍網絡上人生百態的她,深知黑粉比純黑子還要惡心的道理,梅特龍能用出這個詞,明顯也是知道藍毒懂得才用的。

   果然,梅特龍帶著些無奈點了點頭:“是啊,他說他是我派來的,正准備招兵買馬積蓄力量,對XX星系的光之戰姬予以毀滅性打擊,而好巧不巧,守衛那個星系的,就是安托。”

   聞言,藍毒“呵呵呵”地苦笑著:“這都是什麼事兒啊……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梅特龍你好慘。”

   梅特龍嘆道:“誰說不是呢。得知這件事後,安托怒不可遏,當時就用空間遷躍找到了我的地盤,並且直接衝進來一通收拾。我正好在家里收看各個星系之間又發生了啥事情,突然就收到‘敵襲’的消息,才剛從沙發上坐起來,門就被人破開了,一個金發藍眼的光之戰姬出現在我面前,居高臨下,威風凜凜地看著我。張口問道:‘你就是陰謀發動襲擊的梅特龍星人?’”

   “那你咋回的?”

   “呵呵,”梅特龍訕笑著說,“我在她的面前拿出了一碗剛剛熱好的泡面,然後淡定地吃了一口,說:‘你找錯人了,我是泡面星人。’”

   “哈哈哈哈哈,原來你那‘泡面星人’的名頭是這麼來的啊。”藍毒捧腹大笑,“那後來呢?”

   “然後,然後她就信了,”梅特龍也笑出了聲,“後來她說因為我身上有種平和淡然的氣場,絲毫沒有情感波動,所以她斷定我沒有在撒謊,當時我才意識到,自己的那個特殊能力居然連那麼強的光之戰姬都無法看出破綻。”

   “是你那個‘戰力不可知’的能力嗎?”

   “確切來說是‘認知封鎖’,不只是戰力,屬於我的所有信息我都可以進行封鎖,只要我願意,別人看不出任何破綻,在當時,我就已經可以讓比我強的人都察覺不到我的真實情況了。”梅特龍如此說著,淡定的語氣中帶著一股自如的囂張。

   藍毒深以為然地點頭贊同:“確實確實,那之後你就把安托勸走了?”

   梅特龍面色一變:“勸啥呀,她無端把我家搞得一團糟,還想走?直接扣住了我給她!不把這里清理干淨就別想走了!管你是誰呢。”

   “啪啪啪……”藍毒鼓起了掌。這一波攻守互換還真是經典,果然有理就是爺,再想想梅特龍是個閒散人員,可以認作是不在黑暗陣營里面,那就是普通的宇宙種族,確實有充足的理由讓安托為她的衝動行為負責。畢竟安托做出這樣的事情,往小了說是一次誤會,往大了可能就會引發一場戰爭,無故侵入並破壞平民領地,這可以算是侵略了。想到這里,藍毒不禁繼續問道:“那然後呢?”

   梅特龍晃了晃腦袋,繼續說:“隨後安托她就先是給我賠禮道歉,接著就老老實實地去幫我把之前被她破壞的東西都恢復原狀,然後我就一邊在旁邊時不時說她幾句,一邊把水和毛巾啥的都給她擺著,也因此,安托沒法生出一點怨言,只得聽我在那里和她慢慢地說很多東西。”

   “你這大棒加蘿卜的套路真的是手到擒來啊。”

   “多謝夸獎,常規操作。”梅特龍微垂眼瞼,“在那一段時間里,我對她在暗中灌輸了一些觀念,其實就是給她稍微洗了個腦,把一個概念植入了進去。”

   “什麼概念?”

   “做愛是件舒服的事。”

   “噗——”

   “別笑,我當時就是想整她一下,畢竟那麼漂亮卻還是個雛兒,看著很威風實際上卻有些憨憨的,這種反差萌對於當時咸魚的我來說很有玩興,反正她也不會賴著我不走嘛。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看著梅特龍緩緩喝了一口茶的樣子,藍毒帶著些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

   “結果沒想到居然真把自己搭進去了,是吧。”

   梅特龍搖了搖頭,把茶杯放下:“誰想到安托諧成那樣。打理完之後我給她泡了個面,在吃的時候就問我:‘泡面,做愛是什麼?’把我嚇得差點被面條嗆到。沒想到我稍微洗個腦她就直接中了,而且還當著我的面問出來,這不是送上門的快遞嗎?隨後……”

   “隨後怎麼了?”

   “隨後就帶她登dua郎了唄。”

   兩人哈哈大笑,互敬一杯。

   一飲而盡後,梅特龍先給藍毒滿上,再給自己滿上,接著繼續說:“僅僅一個晚上,安托就被我俘虜了,整天黏著我想要我和她澀澀,我當時年輕啊,自然就是來者不拒。之後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一起吃飯、睡覺、打豆豆,無論做什麼、無論去哪里,我們都在一起。我稍微處理了一下,也幫她解決了她在那個星系的守衛任務,她自然沒有任何的留戀,畢竟在我辛勤的耕耘下,安托已經完全沉溺於性欲當中了,而她的嬌憨可愛也就是從這時候徹底釋放出來。沒錯,總結一下的話,我白撿了一個可愛又強大的戰姬老婆。”

   藍毒點了點頭:“好一個輕松愉快的愛情故事啊。”

   “愛情嗎,事實上我覺得,應該是因性生愛吧,再加上安托是個很可愛的小妮子,所以我的難度就會低很多,若是換一個那就難辦了。”梅特龍偏了下頭,接著笑了笑,“不過,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對我來說,安托涅瓦,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人。或許我一開始是有些動機不純吧,但現在,一直到以後,我都願意去為她守住那份天真。”

   梅特龍不愧是老成的宇宙人,說話真的既中肯又圓滑,還滿帶著感情,藍毒也不禁露出了溫暖的笑容。

   這時,門打開了,安托涅瓦站在門口,眼神中帶著嬌羞與幸福,手里拿著個一個小巧的管狀裝置,很明顯,她剛剛一直都沒有走,一直待在門外偷聽。藍毒心里一驚,剛剛的話如果都被安托聽到了,她會不會覺得梅特龍當她是個傻白甜而產生嫌隙呢?

   藍毒悄悄瞥了梅特龍一眼,結果梅特龍的臉上洋溢著溫情,朝安托招了招手,安托巧笑嫣兮,宛如歸巢乳燕般跑進了梅特龍的懷里,梅特龍一邊懷抱著心愛的人兒,一邊對面露驚訝的藍毒說:“既然要和她過一輩子,這種事情肯定早就和她說了呀,面對你愛的人,自然是要相互尊重、將心比心的咯。”他摸了摸安托的腦袋,一字一頓的說:“藍毒,屬於我們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我們來說都很珍貴,趁著現在,去把握自己的幸福吧。不要因為猶豫,而讓自己的生命中留有遺憾。”

   藍毒一愣,看著梅特龍,突然明白了,原來他從一開始,就明白自己為何而來。

   “是!”藍毒點了點頭,隨即按捺著激動的心情說道:“謝謝你,梅特龍!”說畢,藍毒將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轉身離開,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梅特龍看著懷里的安托:“怎麼樣,我這說的還可以吧。”

   安托嬌憨地笑著。

   不多時,桌上滿是茶水。

   5

   雨天和星月、夏世和夜神的場合

   “能一下子約出我們四個和你聊,小天使,你的面子真挺夠大的,哈哈哈。”

   聽到雨天爽朗的笑聲,藍毒也只能微笑著聳聳肩。能把這幾個對標宇宙至高神的家伙都請出來,真的讓藍毒有些始料未及,她本來從梅特龍那里出來已經想直接走了,但就在決定離開之前,她突然想到了這四位也是老情侶了,但畢竟他們實在太強悍了,而且自己和他們的交情也沒有前兩對那麼深,所以藍毒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就把邀請都發過去了,誰想到,沒過多久,四個人都回復說可以見面,這當真對藍毒來說是意外之喜。

   “怎麼說話的啊笨蛋雨天!人家藍毒醬誠心邀請我們出來,你這語氣咋滿滿的都是嘲諷啊?想吃拳頭是吧!”

   一旁,星月馬上皺起了眉頭,姣好的臉龐滿是怒意,小拳頭已經捏了起來作威脅狀。雨天就是拿他這個青梅竹馬沒辦法,只好賠笑道歉。但同時又不忘了掉轉炮口,用言語調戲一下星月,引得後者又羞又惱,不斷使出小拳拳捶在雨天身上。雖然看上去是小情侶撒嬌,但藍毒看得暗暗出了一身冷汗,也幸虧是雨天,若是那一串小拳拳打在自己身上,哪怕是現在恢復實力,甚至比以前更強了些的自己,也得當場嗝掉。

   而一旁看著兩人打情罵俏的,夏世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這個舉動,並沒有逃過夜神的眼睛:“啊啦,羨慕了嗎,小夏?”

   “才…才沒有呢,你在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夏世的臉上明顯慌亂了一下,又很快消退,強自做出一副鎮定的樣子,但已經起了玩興的夜神又怎麼會輕易放過呢,馬上進攻:“你也想要貼貼了吧,來姐姐這兒,姐姐給你活動活動筋骨,舒展舒展肌肉,很舒服的哦。”於是另一邊也開始呈現一副欲拒還迎的樣子。

   如果不是對她們頗有了解,藍毒絕對不會認為,面前這四個樣貌艷麗、行為膩歪的女孩子,會是在那個能讓宇宙各地一千多個大佬雲集的群聊中,公認的四位宇宙至高神。

   藍毒雖然有些無奈,但接受程度良好,畢竟今天她已經看過兩對這麼親密無間的情侶了,有抗性了,再多看兩個也沒啥關系,只要她們不在自己面前開始搞事情…其實吧就算真搞起來藍毒也沒意見,正好可以現場觀摩一下姿勢。

   當然,這幾位也有自知之明,秀恩愛可以秀一下,但可不能喧賓奪主。沒一會兒,雨天她們就都整理清楚有些凌亂的衣裳,臉上重新恢復了正常的表情。

   “那麼,開始談正經事吧。”雨天看向藍毒,後者剛剛摘下墨鏡,如此說道,四人相互一對視,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長話短說吧,給藍毒小天使一點參考。”

   “拜托了。”

   “那麼,就從我先開始吧。”頭上有個光圈的白發紅瞳貓娘如是道,“我和月月是青梅竹馬這個你知道的吧,其實後面我們追溯了一下,發現我們的祖上是認識的,而且交情匪淺。我的高曾祖母與她的高曾外婆是多年的好姐妹,曾經攜手打天下鎮邪魔的,但由於後面嫁到不同的家族,故而逐漸斷了聯系,直到我們倆認識後,這一段前塵往事才被重新挖掘出來。”

   “雨天!說重點!”赤發的藍瞳少女用拳頭敲了敲大腿,提醒著。雨天比了個“收到”的手勢,繼續說:“我和她的相遇完全是個偶然,當時我4歲吧,上街買了串棒棒糖邊走邊吃,結果在一個街道的拐角看到了她,當時的她頭發還沒這麼紅,是一種褐色的感覺,帶著一幫子小孩在那玩老鷹捉小雞。她是老鷹。”

   藍毒聽到這里,心里一緊,她已經差不多知道結果了,果然,雨天露出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容,講道:“我看了一會就有點不想看了,簡直就是屠殺,雞媽媽怎麼也擋不住她的攻勢,迅猛、矯健,宛如一只真正的雄鷹。十幾個雞崽子躲在後面瑟瑟發抖,只要月月一動手,就必定會有一個雞崽子被抓走,場面完全是一邊倒,越來越沒有觀賞性了,我就想走了。就在這時候,有好幾個男的過來了。

   “一開始還以為是那些小孩的家長,但很快我就發現不對,沒一個小孩認識他們,幾乎所有人都露出一副茫然無措,甚至是畏懼害怕的樣子,只有月月站在最前面,抬著頭和那幾個男人交涉。看到那不卑不亢的表情,我不禁被吸引住了,她看去也沒有多大,和我相差無幾,但面對這種突發狀況還能鎮定自若,談吐自如。這份成熟讓我發自內心地感到贊嘆,就像是找到同類那樣的欣喜。那一刻,我下定決心,要和她結識,成為朋友,就從幫她解這個圍開始。於是,我就走了過去。”雨天頓了頓,帶著笑看向一旁的少女,“後面就麻煩月月補充啦。”

   星月白了一眼,開口說道:“那幾個小混混,我一眼就看出他們沒安好心,那陰惻惻的笑容和雙眼放光的樣子估計就是想拐孩子的,就在我周旋著想先穩住他們的時候,雨天過來了。第一句話就是:‘啊,原來你在這里啊。’接著她就迅速地給我了個眼神,嘴里說著:‘玩得差不多了嗎?爸爸媽媽她們馬上就過來了哦,我們回去吧,別讓他們擔心了。’說著就拉起我的手,招呼了一下後面的小孩子們,就要把我往外面拉。我雖然一開始覺得莫名其妙,但她握住我手的那一刻,我心里,怎麼說呢,”星月稍稍撇過臉,嘴唇微撅,“稍微,信任她了一下,就任由她拉著了。”

   看到星月的表情,藍毒明白了,星月在那時候就下意識相信了雨天,並且,冰雪聰明的她估計也在瞬間揣摩出了雨天的意圖,只是有些傲嬌的性格讓她不好意思說清。

   在藍毒這麼想著的時候,星月繼續說道:“結果那幫拐孩子的就不樂意了,不讓我們走(我們當時被他們堵在那個牆角出不去),還衝著雨天說著什麼‘哪來的臭丫頭片子,別攔著老子,否則,我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我看他們有些人都掏出了刀具,我立馬就生氣了,打算給他們一點厲害瞧瞧。然後,握著我的那只手,帶著些力道捏了捏,隨後就放開了,我感覺到她手里的溫度,馬上就明白了:她和我想法一樣。”

   “後來呢?”

   “呵,後來我就說了一句:‘你們這是在玩火啊。’”星月帶著凜冽的冷笑,“然後雨天回過頭,和孩子們說了一句:‘各位,接下來的一幕有點暴力,記得閉上眼睛哦。’接著,我就按捺不住,一拳揮了上去,把站我倆前面的那個轟出去十幾米——畢竟殺人也不好,這個力道就差不多了。在那幫小混混震驚的目光中,我和雨天一拳一個,沒一會就把七八個人販子全打飛出去了。我看到其中有兩三個體質還行,居然還掙扎著要跑,我一個箭步衝上去,一人賞了一腳。收工。”

   藍毒佩服地鼓起了掌,心里為那幾個小混混默哀,你們說惹誰不好,非要惹到兩個神,其中一個還是力量法則掌控者,哪怕是她們小時候你也惹不起啊。

   “隨後我們聯系了警察和救護車,在等他們來的過程中,月月就忙著安撫那些孩子,反正那幾個小混混有我看著,諒他們也不敢起什麼風浪。等到一切都結束了,惡有惡報,善有善果後。只剩我倆,於是我就和她說:‘吃棒棒糖嗎?’她很認真的看了我一眼,接著撇過臉說要吃。這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雨天說完,星月有些小聲地說:“我當時還以為你要盤問我什麼,或者是對我有什麼想法呢,人家都做好要打一架的准備了……”

   “誒?為什麼你會這麼想?”雨天似乎有些意外。星月撓了撓頭發:“因為,我很明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啊,我怕我的秘密被外人知道。”

   雨天明白了,隨即露出一抹笑容:“沒關系啊,反正我也不是普通的小孩子。”

   星月有些急切地說:“我不是那個意思……”然而雨天打斷了她:“我知道。”臉上帶著平和的笑容,直直地看著星月的眼睛。後者很明顯被這個眼神震動了,含羞帶怯地微垂眼瞼,這是藍毒自認識她倆以來,星月第一次露出這樣的小女兒嬌態,不禁有些小小地興奮。

   眼角余光注意到藍毒的情緒波動,雨天微微一笑,轉回來繼續說:“隨後我們一邊吃著棒棒糖一邊走回家,頗有種‘總角之宴,言笑晏晏’的感覺。然後走到門口了才發現,我們居然就住在對方的隔壁,這不能不說是一種緣分。我倆都很欣喜。

   “從那之後,我們一有空就待在一起,不過主要是談天說地,因為互相都知道對方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很多東西就能放開了聊。雖然她一開始對我還是有些不信任,但我一直沒有去強求她,只是要麼和她很自然地談生活談理想,要麼聽她聊自己遇到的很多事情,在這個過程當中,向她展示我的一切,告訴她我並沒有惡意。事實證明這麼做是有效的,而且,她也很聰明,在明白我的意圖之後很快放下了戒備,也就是在那時,我們成為了無話不說的朋友,雖然當時,相處模式就和現在蠻像的了,但我們都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

   說到這里,雨天看著星月,淺笑著,“現在也是一樣。”而星月,則是沒有再傲嬌,只是稍稍嘟了嘟嘴,接著坦然地點了點頭,笑了。

   藍毒明白了。雖說自古天降勝青梅,但她們倆不一樣,這不是單純的青梅,這是靈魂知己,比天降還要稀有的屬性。一方會任性,一方能包容,同時雙方都會善解人意。世間有此卿,復何求哉?

   就在藍毒感慨的時候,夏世笑了笑,對藍毒說:“就是這樣,雖說千金易得,知己難求,但若是求得了,那就要盡可能把她攥在身邊。另外,兩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要有共同語言,能夠互相配合、互相尊重,相處才能夠舒服。”

   藍毒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接著就盯著夏世看,夏世先是一愣,繼而與夜神對視,笑出聲來:“好好好,那我們也講一講吧。”

   “拜托啦。”見想法被夏世明白,藍毒也干脆地說道。

   夏世稍稍閉上眼睛,似乎是在調整自己的記憶,接著,娓娓道來:“比起雨天星月她倆,我們就比較復雜了。你知道我之前說過,夜神算是我姐姐對吧,但其實,從嚴格意義上說,她是我的‘化身’。當時我創造宇宙的時候為了衍生萬物,我構建了一個‘對立’的概念,以不同趨同,讓整個宇宙在長久的對立與短暫的統一當中,尋求演變與發展。然後我選擇將我一分為二,其中一個是我,而另一個,就是夜子了。只有我們兩個能夠相互促進,宇宙才能正常運行,所以她是我分化出來的化身,你能夠理解嗎?”

   “基本可以理解,但稍微有些離奇。”藍毒實話實說。而夏世和夜神則是都了然地點點頭,前者便繼續說下去:“在構建宇宙的奠基時期,由於那段時間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我要模擬宇宙大致方位,天體運行規律、不同文明和種族的演化……創造世界看著偉大,實際上壓力也是非常人能受的,我為了全情投入,把我作為創世神的記憶抹除,而只是保留了‘陽’的一份化身——也就是現在的我。而夜子,作為我‘陰’的那部分,與我就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死敵。

   “於是在那個時候,我一邊要構建宇宙,一邊還要不斷和她交戰,我在構建的過程中,她也在下意識地不斷破壞。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我真是被她騷擾地不勝其煩,可是我們的實力旗鼓相當,我根本壓不住她,而且也因為我心態逐漸變差,我構建的過程也逐漸變慢,在和她的交手當中也越發陷入下風了。

   “終於有一天,我第一次敗了。我意識到我輸了。到了我們這個層次,已經可以在沒有被‘打敗’之前就明白自己會輸的事實了,而只要輸一次,我就會一直輸下去了,逃是沒有用了,我就站在原地,也不反抗,任由她處置了。之後我就被她抓住,我的能量、能力、身體、自由、思想、精神、……我從內到外都被她占有,供她使用了。

   “雖然這樣,我卻依然保持著生機,我以為是她故意想羞辱我而不殺我,但之後我才發現,她並沒有要殺我的想法,她只是想要打敗我,僅此而已。雖然會時不時獲取我的許多東西,但我看出她似乎與我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想構建這個世界。只不過她是按另一個法則體系去制定和構建,那既然我已經輸了,全力配合又有何不可呢?所以我做了決定,通過我的幫助,讓她構建成功。”

   夏世很平靜地陳述了這個事實,而一旁的夜神也帶著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容,點頭表示贊同——事情確實是這樣的。

   看著她們倆,不知怎麼地,藍毒想到了本體還待在拉萊耶的那個綠毛蘿莉和她的那個白眼睛的舊神妹妹,也是姐妹關系卻又是死敵,最後還給妹妹關在那個鬼遺跡一直出不來。但她妹妹又不殺她,到現在還允許她通過意識到外面遛彎,還頗費心機的讓太平洋上面都能全時段覆蓋網絡,使她可以上網。自己也問過她知不知道她妹為什麼這麼做,她只是說了句“不可說,不可說啊。”藍毒牢牢記得,當時她臉上的笑容,與如今夜神臉上的幾乎一模一樣。

   過了一會,夏世用水潤了潤喉嚨,接著說道:“不知是不是這個觀念的轉變起到了作用,自那刻起,夜子構建的速度迅速加快,宛如以指數函數上升一般。而且,在我表示願意輔助她的時候,她馬上就讓我完全自由,並且積極詢問我的意見,如此,我自然是不再有任何猶豫和保留,把我的能力和對宇宙法則以及各種族的理解傾囊以授,並且……”

   “等等,”就在夏世還要繼續說的時候,藍毒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下意識打斷了她,“你們先前那麼敵對,現在居然能夠立即就那麼信任,卻是為何?”

   夜神一笑:“這個問題我來回答你。大致有兩點,第一是因為我們的敵對沒有任何其他的因素在,只是單純的對立,簡單來說就是看不爽,沒有啥深仇大恨,可以很輕易的抹消。第二,還是境界問題,如果你有我們這樣的實力,那你就會體會到,什麼謀略、計劃、手段,在純粹的實力面前不值一提,打不過就是打不過,認清了這個事實,自然就不需要再有什麼矜持。我們真正開始接觸就是在我打敗她之後開始的,我很快明白了她,她也明白了我,所以在利益與意圖一致的情況下,單純對立的問題也就不是問題了,後來的事情自然就是順理成章了。”

   夏世帶著一抹無奈又釋然的笑容點點頭:“很多事情就是這樣,認清了本質,自然就不會再有猶疑和猜忌,但是若是沒有充足的實力,疑慮,便會一直存在。”她看著藍毒,後者的表情已經明轉回來,不禁讓她在心里稱贊了一下其人心如明鏡,一點就透,“那麼,我就繼續說了。”

   “好,突然打斷你不好意思了。”

   “沒關系啦,”夏世款款說道,“我當時不僅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全部教給她,還告訴她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只要你提出來是我能夠做到的,我絕無二話。而我也確實是這麼做的。隨後,在很短的時間里,我們就幾乎完成了整個宇宙的構建與發展軌跡,僅僅只差最後一步。那就是,讓生命產生活性,成為真正的生命。”

   夜神此時也加入了進來,更細致地解釋著:“當時我們雖然已經准備好了各式各樣的宇宙文明種族,刻畫出了他們的前世今生,歷史走向,但他們就像我們在紙上畫畫一樣,就是個圖像,沒有辦法讓他們自行推進這個過程。如何讓生命產生自己的意識,讓他們真正活躍起來,成為‘生命’,我們當時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也試了很多方法去嘗試達成這一目標,但最後,在我們的模擬下,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夏世接過話茬:“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夜子想到了一個大膽的主意,她認為,如果要讓生命擁有活性,首先要讓生命被‘誕生’而不是被‘制造’,每一個生命都是獨立的,只有當他真正是‘誕生’的那一刻,他才會擁有活性,或者,用一個比較玄的說法:靈魂。她的這個想法令我大吃一驚,但幾乎是片刻,我就理解了,我們不應該像制造商品那樣制造生命,而是真正要賦予他靈魂,那麼方法,也是顯而易見的了。”

   夏世說到這里,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在正經中帶著一些調皮地說,“從結果看,我們成功了。”

   藍毒呵呵一笑:“創造生命的過程你們不說一下嗎?”

   夏世不疾不徐:“如果說了,你不就失去樂趣了嗎?”

   藍毒的眼睛微微睜大,隨後閉上,緩緩地點了點頭。

   看著藍毒的樣子,夏世四人皆是微微一笑,隨後夏世宛如總結一般地說道:“藍毒,不,安妮亞,我們送你一個忠告吧:做好足夠的心理准備來迎接,畢竟,那是傳說中的極樂之巔啊。”

   突然,光芒乍現,炫目地讓藍毒睜不開眼,但同時,藍毒卻沒有一絲抗拒的想法,反而很享受這種被光芒包裹的感覺,寧靜,平和,溫暖。

   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樣。

   霎時,藍毒睜開眼睛,面前是一片陌生而熟悉的街道,兩旁是廣大雄偉的水晶建築,令人嘆為觀止,中間的路出人意料的平整、光滑,形形色色地少女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談笑風生,她們穿著輕便飄柔的衣裳,其中有些少女的胸前,還掛著一顆閃亮而剔透的藍寶石,散發著明輝。藍毒吸了一口氣,飽滿的光之能量在胸腔中逸散開來,令她心曠神怡,同時,腦海里驀然浮現出雨天的聲音:

   “這個是我向夏世建議的,給你個順風車,應該能省去你不少時間吧,不用太感謝我哦。”

   藍毒的嘴唇輕微地顫動,眼皮快速地眨動著,做了好幾次深呼吸來平復那激動異常的心情,終於,藍毒恢復正常,接著腳步輕踏,躍上天空:

   “Evkron……我的故鄉,我回來了……”

   心念一動,一道流光於周身顯現,少女急不可耐地衝向了那個闊別了一年之久的,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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