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花開之際，沙漏倒轉之時
薔薇花開之際，沙漏倒轉之時
薔薇花開之際，沙漏倒轉之時
謊言。
人是趨利避害的動物，而“謊言”這種東西，是人賴以趨利避害的工具之一。有些人會說謊謀私利，這也就是“欺騙”；有些人只是想依靠謊言保護自己，制造信息差，從而讓別人無法了解一些對自己不利的信息，稱為“隱瞞”；而還有一些人會考慮到別人的感受，忽略部分事實，將信息的重要性和時序打亂後，引導他人產生不符合實際，但不會讓他人難過的想法，稱為“善意的謊言”。
薔薇。
薔薇是一種非常美麗的植物，花朵會散發十分濃郁的芬芳氣息。紫薔薇的香氣尤其濃郁，給人一種優雅、成熟、鎮靜從容的感覺：它不像紅玫瑰那般妖艷欲滴、也不似白玫瑰那般純潔無瑕，但它自有其高貴、神秘的獨特魅力。紫色薔薇的花語是成熟的愛、你的幸福比我的重要。這種深刻而成熟的愛情有時甚至體現為放棄——當無法給一個人幸福的時候，便狠心地將他推開。它的枝條上帶刺，往往讓想要接近的人受傷，從而帶給他們遺憾，使得他們自動離開。薔薇花的花朵生命力並不強，一旦脫離了枝條，一天內便會凋謝；即便是帶著枝條一起插入瓶中，它的平均存活時間也比一般的花要短上不少，直叫那些不是養花專家的人望而卻步。
沙漏。
沙漏是一種沒有生命的死物，但它象征的“時間”卻又主宰了一切生命的興衰。沙漏曾作為“記錄一段固定時間”的計時工具，被人們廣泛地使用。沙漏中的沙子均勻地流逝，正如人的生命也在無時無刻地不均勻流逝一般。時間就像沙子，人就像沙漏：承載的時間本就有限而短暫，所以更需要一分一秒、一顆一粒地去珍惜。紫色的沙漏象征著貴族的品味，代表高貴的愛情和細水長流、常伴一生的美好期冀，卻又有“哀傷、隱晦、憂郁”這樣的負面意向在其中。所以也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求婚時男方送給女方沙漏的含義象征了“男方可以像漏沙子一樣耐心地去等待女方”，而女方送男方沙漏的含義是：“時間流逝、青春短暫，希望你珍惜自己”，說白了不過是“我不配你浪費時間”這一類婉拒話語的另一種表達形式罷了。
我將要講述的，是一段有關於我自己，和謊言、薔薇、沙漏的故事——
在穿越到異世的蒙德後，我幫助蒙德人解決了風魔龍危機。
雖然我也曾去過稻妻和璃月旅行，但最終我還是決定在這座充滿了慢節奏生活氣息的小鎮定居。
由於工作原因，在這個地方我也漸漸地認識了許多人——總是偷懶的圖書管理員麗莎、總是在忙的騎士團代理團長琴、總是元氣滿滿的偵察騎士安柏、總是高喊“復仇”的浪花騎士優菈、總是陰沉著臉的酒莊老板迪盧克、總是被催房租的莫娜、總是委托我傳情書的虐狗情侶古德溫和葛羅麗……
我其實並不了解他們，或者說，我只是知道他們“總是”的一面罷了。
畢竟冒險家嘛，“總是”會接到各種委托，又“總是”會因為這樣的工作需要去認識各種人。說是認識，不過是見到了一張張薄薄的臉譜，便停留在了“總是”的臉譜化印象上了。
是的，我其實沒有什麼朋友。
解決風龍危機、重創若陀龍王、降服雷電將軍、手刃女士、集結璃月眾仙打敗奧賽爾……雖然已經被冒險家協會認可為“最強”的冒險家，但這樣波瀾壯闊的冒險旅程究竟並不是生活中的主旋律，絕大多數的時間我也和其他冒險家一樣：清剿普通魔物、跑腿……無非接單子做委托，做完後便下班回家，留下大把需要打發的時間。
我並不能很好地融入異世界的圈子中，但幸好，我還有我的花。
每次路過芙蘿拉的店門口，我便會買上一只薔薇花。
“今天又來買花嗎？旅行者？”
小女孩一如既往地問候。她招待每位顧客都“總是”如此——當然，除了顧客不買還亂碰花的時候。
“嗯。之前的又枯了呢。”
“應該是養花的方法不對吧？”
她好心提醒。
“害，我這是人菜還愛養嘛～”
我自我調侃。
“總是”如此。
回到家中，我便將鮮花插到玻璃瓶中，然後走出門去，將已經枯萎的那一朵悄悄地埋入土壤之中，帶著一些不舍和希望它能夠融入地脈的美好期冀，以及對自己的一些小小自責，便也就離開了。
養花就像生活，會出現一些不如意的事情，會遇到失敗，也會不如意。除了將它埋葬在心底，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但，也許正是因為“人菜還愛養”，卻又往往會在小的失落後繼續堅持下去。人啊，就是這麼復雜，這麼賤。
將薔薇花插在瓶中，我便將沙漏倒轉。
沙漏。
蒙德人很早就在用這個東西計時了。沙漏漏沙的速度是和時間有著完全正相關的线性關系的，依照這種特性，蒙德人制造了他們歷史上最早的計時器。盡管這個古老的小物件早已經被現代的時鍾所代替，但它“記錄特定時間流逝”的功能，倒還是值得用一用的。
沙子漏完的時間是一個星期。
盡管瓶中的薔薇花從沒有活過一個星期，但我還是重復著這無意義的舉動。
生命是如此易逝和脆弱，生而為人，有著長生的體質，卻沒有普度眾生的能力，到底是幸運還是可悲，卻也沒辦法分得那麼清楚了。
……
從層岩巨淵的礦區下蓬頭垢面地回到家中，卻發現自己的花又死了。
買花。倒轉沙漏。一氣呵成。
其實我對花的照顧並不細致，大多數的時間我還是更喜歡用閱讀打發。我常去西風騎士團樓下的圖書館借書，和那位總是偷懶的圖書管理員的交集便多了起來。
熟女那象征著她魔法師身份的紫色巫師帽上系了一朵薔薇裝飾，好像在暗示著她的花品；栗色的長發從她精致面容的兩邊落下，留出那攝人心魄的琥珀眼眸，似是多情地望著我，又不知這是否和她平時那慵懶的眼神本就一致；纖細的脖頸被紫色的披肩包圍，倒是在我的視线底將那對乳白雙峰的北半球結結實實的露了個干淨，紫色的神之眼倒是被掛在那對‘有容奶大’、‘海納百川’的馬里亞納海溝之上，電氣水晶般的微光到將那本就處於我視线之下，可以被隨意看見的溝壑照亮得愈發明顯了。如果將這對傲人的柔軟看作是沙漏一端的玻璃球，那麼玻璃球下的連接管當屬和那對傲人巨物完全不相稱的楊柳細腰，在紫色緊身衣的襯托下能看見她那無一絲贅肉平坦小腹的完美形狀。“連接管”之下，另一端的“玻璃球”體現在她那對豐滿的臀部上，該說不愧是魔法師，到底不像騎士團的那些戰士們經歷了那麼多的鍛煉：她的美臀看起來十分的豐滿而柔軟，只是往椅子上一坐，那對令男人著迷女人嫉妒的巨臀便稍微往側邊散開了些，在她那收身的黑蕾絲緊身內衣的襯托下尤為明顯。平時的她無非是慵懶地躺在躺椅上看書打發時間，抑或是將那多功能躺椅支起來，一邊看書，一邊端坐著喝點茶或者咖啡。今天明顯是前者——吹彈可破的乳白大腿只能看到一小截確實令人惋惜，然而在那互相重疊的大腿之下則是另一番光景——紫色的蕾絲過膝襪覆蓋了她的那對優美渾圓的修長玉腿，只是在絲襪的末端，白紫色之間割裂出一條明顯的分界线，倒是將她那柔軟的腿肉勒地有些緊了。細削光滑的小腿收斂於瘦長的美足，直叫人垂涎欲滴，恨不得舔上一口。
見我來，她倒是按動那個躺椅上的按鈕，便一下將自己的身體支了起來，那對胸前的柔軟也隨著大幅度的動作而震蕩，余“波”久久沒有平息，卻再不覺得她看起來顯得那麼色情誘人，倒平添了幾分淑女氣息去，讓人覺得自己剛剛的那份打量倒也怪不好意思的。
纖纖玉手被束縛在紫色的手套內，手指倒是靈活地動著，點了點我手上的書籍，便在借記單上飛快地動起筆來，記下了我借去的書本和歸還的期限。
臨走前卻也不忘記她挑逗般地和我說上兩句——
“小可愛～姐姐就有那麼好看嗎？”
她眉眼輕挑，玩味十足地看著我。
“姐姐的身材真可謂是錯落有致，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就幾個月前我剛到蒙德的時候，我還真說不出這話來。那個時候，只是一位成熟御姐的一句“小可愛”便能讓我羞愧地面紅耳赤、無地自容，如今我倒在每次借書時她的這番“調教”下變得成熟了許多：面對這種挑逗，倒也能臉不紅心不跳地應對，並順著她的邏輯去說上一些話互“逗”，甚至有時也能互有勝負地讓對方低頭羞赧一番。
我不慌不亂，嬉皮笑臉。
她頗有興致，倒坐得正了幾分，不依不饒。
“是嗎……？你是在看這里？還是在看這里？”
她開玩笑倒是舍得下血本。纖纖玉手對著自己身材最傲人的幾處指點、剮蹭了一番，讓人恨不得此刻化作她的手套，附在她的手上後，便露出一個有些得意的笑容。
“來和姐姐說說，到底是哪里好看呢？嗯？”
有問有答，問的是一便答一，問的是二便答二——但我偏偏要答個一加二。
“就說這同樣是使用雷元素的法師，我倒是也見過稻妻的八重宮司。她倒是不穿絲襪的，大白腿和那美足就往外一露。麗莎姐遮掩了些，我就想著你平時也光腿就好了。至於尺寸嘛……‘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見我這懸河之口滔滔不絕，將她說得有些惱了，心中便暗暗地得意了起來——是啊，女人都是嫉妒的生物。我拿她和其他的女人一做比較，她的心里自然會有些不得意。
貓失去了玩弄獵物的興致，便會把獵物放開。
“哼，小可愛……去了那麼多地方旅行，你也開始有點不可愛了呢～”
她的眼神中似乎有雷。
“男人嘛，都會變壞。”
我倒是嬉皮笑臉地走開了。
回頭想想她那可怕的眼神，卻又覺得哪里不對？
也許並沒有什麼不對。
……
讀書還是很能打發時間的。其實我也試過去學習魔法，然而一本須彌教令院的入門課程中《緒論》的第一章《高等元素論》就看得我頭大：且不說蒸發、超載、融化等各種不同的反應倍率公式，就連元素的先後附著順序也會影響實驗結果，更要命的是，還有‘元素精通’這樣的非线性因素影響實際的計算得數，實在是看得令人豬腦過載……
以我的水平，還是看一看《提瓦特冒險指南》這樣對我的冒險生活更具有指導作用的書比較好。當然，讀點提瓦特歷史和人文也是不錯的……只要沒有那些什麼基於元素精通的蒸發、超載、融化……之類的計算來折磨我就行。
我還是老老實實地使用單手劍就好，法器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在逞口舌之快上好不容易贏了她一次，我的心情倒也舒暢了起來。
深吸一口氣，在層岩巨淵中喪失的精神和理智也被紫色薔薇那濃郁的香氣治愈了不少。
打開這本《岩王帝君本紀》，坐下喝上一杯茶。
至少這是我下一次忙起來之前的消遣，姑且作為一種了解這位已經退休岩神的手段吧。
……
有借自然也要有還。
一周過後，我將那本《岩王帝君本紀》讀完了。
“書籍的保養做得很不錯哦。真是個好孩子～”
一如既往地，是符合麗莎風格的發言。
“感謝，【司書之魔女】。”
這位金發的少女便是蒙德冒險家協會的成員之一——菲謝爾了。據說她和我一樣，也是異世界穿越來的人，不過她的用語充滿了……中二？或者說，這算是她原生世界的用語習慣嗎？
掃了一眼，她借的那一摞書中處於最頂端的那本便是《轉生之我是雷電將軍》。不過也合理，畢竟她的發言中總是充滿了一些很奇怪的概念和幻想。
“我來還書……”
我將那摞書放在前台。
“哦？是小可愛啊～”
她投來一個玩味十足的眼神，將那摞書捧起，和借書的我並排走了進去，將書本放回到原位。
我又借上一本《提瓦特通史》，和她一起走回圖書館前台。
我也是今天才注意到這個問題——
按理來說：法師能夠通過念力操控法器，那麼她們應該也能夠通過念力去操控書本這種更為低級的死物。像是麗莎這麼懶的一個人，平時極少見過她使用自己的法器倒是完全可以理解——畢竟她肯定不想像我們這些冒險家一樣做體力消耗比較大的活計吧？這點倒也可以從她那偏柔軟的身體中看出來。但問題是：明明能夠用念力去解決“還書”這一問題，她為什麼還要費一番功夫，上樓下樓地跑上一趟？不論怎麼說，我都覺得她不使用念力去歸還圖書的行為十分奇怪……和我認識的麗莎略有點不同。
“話說你為什麼不用法師的念力去操控書籍的歸還啊，還要自己上下樓跑一趟？”
直截了當地說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哦？那小可愛下次幫姐姐歸還不就好了嗎？雖然姐姐知道小可愛是心疼我，可也要拿出實際行動呢～”
沒有針對問題作出回答，而是一如既往地戲弄性發言。
“不要把自己的工作隨便地推給別人啊喂！而且你們法師操控死物是非常方便的吧！”
“哦？那你覺得是為什麼呢～呵呵～”
麗莎的眉頭一皺，在表情的輕微變化後，她隨即像平時那樣笑了出來。
“但凡我清楚，我也不會無故發問吧……”
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層她從未有過的表情變化，倒在我的腦海中平添了幾分疑惑。
“原來是想要更多地了解我一些嘛？嗯？”
她把球踢了回來，現在我倒成了被詢問的一方了。
我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便露出了平時與她扯皮的那副嬉皮笑臉，順著她的邏輯繼續說了下去。
“嗯。我想更多地了解漂亮姐姐的事情。”
“我的過去……嗯……可今天我恰巧有些累了。”
她打了個哈欠，便想要打發我走，想必是知道今天開啟的話題沒有辦法再討我的便宜了。
“不過這份心意，姐姐我還是很高興的。”
她露出了有些欣喜的笑容。
裝得真像！不愧是你啊麗莎姐！
“畢竟我們心意相通嘛。”
我的演技自然也是不賴的，畢竟我有個“好老師”。
回家倒轉沙漏，插上一枝鮮花。
在薔薇的濃郁芬芳熏陶中，我翻開了那本《提瓦特通史》，卻沒有立刻開始閱讀，而是想起了剛才的事情——
沒錯，在剛才的“斗嘴”中，我們打了個平手，但今天她似乎明顯地並沒有要和我“斗嘴”的意思。那麼這里疑點就來了：我和麗莎為什麼突然就開始了“斗嘴”？
我開始逐步理順剛才發生過的事情。
首先，我出於好奇，問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的主旨在於：為什麼麗莎作為一個特別喜歡偷懶的法師，卻沒有使用自己的法力去操控死物歸還書籍，而是選擇和我這種非魔法師的人一樣，上下樓梯去取書還書。這和她平時“總是”慵懶的一面並不能吻合，可以說是存在衝突和矛盾的。
然後，她一如既往地用一些擦邊球發言引導我往那些方面想，我自然是沒有中招——這個倒是不存在什麼衝突、矛盾和疑點。“斗嘴”，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好像有些合理？
在閱讀中打發光陰，不知不覺地已經到了就寢時間。把書簽放在剛讀的地方……
我的書簽呢？
哦，應該是書簽忘在《岩王帝君本紀》里了。
明天再去一趟圖書館好了。
走到圖書館的門口，便看見了麗莎。
“麗莎姐，我的書簽應該是忘在書里了。請告訴我《岩王帝君本紀》放在哪里了。”
見到是我，她先是有些警覺地打量了一番，似乎在思考什麼。
“從左往右數第三個書架，中間那一層。”
“好的，謝謝。”
我下樓找到了那本《岩王帝君本紀》，書簽果然是忘在書里了。幸虧還沒有別人來借走這本書……
我再走上樓去，向麗莎報告我找到了書簽。麗莎一如既往地躺在躺椅上，讀著一本《美麗的秘密》，兩條柔軟而細削光滑的小腿疊在一起，腿肉互相擠壓，倒擠出了幾分成熟與性感來。她今天倒是光著腿，沒有穿絲襪，果然是很在意我之前把她和稻妻的那位雷法師相比較的事情吧。
“哎呀……書里面講維持身材要多運動呢～早知道就帶著小可愛一起下樓拿書了，也省去了小可愛找書的一番功夫了呢……”
她自言自語道。
原來這就是她從不使用自己念力去還書的原因嗎？是為了保持身材？
我這麼想著，便走出了騎士團的大門。
今天收獲頗豐啊。
十分容易地就獲得了昨天一直在疑惑的問題的答案，可喜可賀。
但仔細一想，難道這個答案便沒有任何疑點麼？難道麗莎真是那麼會那麼容易告訴我真實答案的人？
疑點一：今天我來的時候，麗莎還在喝茶。在找書簽的那點時間里，她突然切換成了蹺二郎腿看書的狀態，而飄著熱氣的茶還沒有喝完。按理來說，不論是“喝茶”，或者是“蹺二郎腿躺在躺椅上”都是麗莎的正常狀態，但是“茶沒有喝完就躺在了躺椅上”顯然就不是她的風格了。
針對這一疑點進行分析，我認為這絕非偶然——麗莎應該是在以她的方式“回答”我昨天問她的問題。
那麼這里就引出了疑點二：既然麗莎想要告訴我問題的答案，為什麼昨天不這麼做？按理來說，她應該不止有這種方式去委婉地告訴我些什麼，而且我實在想不通：平時將我當做情竇初開的懵懂男孩戲弄得麗莎姐竟然會有什麼事情羞於啟齒，必須要第二天才能以這種兜圈子的方式去委婉地告訴我？
她在捏造信息！
或者說，她在捏造一個我想要相信的事實。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起碼幫我排除了一個錯誤答案——麗莎不用念力還書的原因肯定不只是“保持身材”這麼簡單！
狼聞到了獵物的氣息，便會興奮起來。
“好有意思啊……麗莎姐。也許我真的想要多了解你一些了呢……”
自言自語之間，我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就讓我看看你的面紗背後是什麼……”
或許是男人喜歡挑戰的天性，或許是因為對她的挑逗有些反感或者抵觸。
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如此費盡心思掩飾，其背後必然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許，這就是麗莎的“弱點”所在？
“就讓我看看你的把柄是什麼吧，麗莎·敏茲。”
我沉浸在對勝利的憧憬和窺探到了謊言的喜悅之中，對我來說，瓶中的薔薇花正在慢慢枯萎這一事實似乎並不重要。
沙漏的沙子從一端緩緩流向另一端，正如易逝難追的光陰。
但要創造拆穿謊言的機會並不容易。
況且，就算我將我剛才的那一份分析全面攤牌，想必麗莎也並不會認賬。她只會說我想得太多、然後又問我“為什麼會想這麼多關於姐姐的事情呢？你果然很在意姐姐吧。小可愛～”這樣的話。
我必須用自己的眼睛去觀察謊言背後的真相。
逼近‘真相’的辦法，莫過於‘觀察’。
至於觀察的‘契機’嘛……
也許我應該留意一下圖書館的相關委托。這樣便能夠近距離地觀察麗莎的言行，找到她身上的矛盾之處了。
機會很快就來了。盡管並沒有接到圖書館那邊發出的相關委托，不過至少也是在日常的相處中獲得了進一步了解她的機會——
那天，我和往常一樣，來到圖書館還書。
“是你啊，小可愛。能見到你真好，比午後的一杯濃茶更提神呢。”
這麻煩的女人看向我，邪魅地笑著。
“那倒是拜托你提起點精神來啊……看起來倒是一副完全心不在焉的樣子。”
她沒有繼續搭話，而是轉移了話題。
“所以來找姐姐有什麼事嗎？”
紅唇微啟，便是百媚生地一笑。
“還是說……只是想來看看我？”
嘖，又來了，這個難纏的女人。倒也不是多討厭她，只是覺得她喜歡開的這一類型的玩笑缺乏一些對男女距離的把控。當然，她不把控我也索性就不要把控了——
“是來看你的！麗莎姐的腿很漂亮，我每次路過前台都要看上一眼呢！”
她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似乎對我對她身材的夸贊非常滿意。
“你好像很擅長討人歡心呢……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了。”
“當然，我還要‘順便’借書還書。”
這自然是一句騙人的“鬼話”。即使麗莎確實是一位成熟而性感的女性，但出於‘看她’的目的來圖書館一趟未免有點像是變態了。再說，借了圖書館的書，我也的確需要按時歸還……
我們一起下樓，她將那本《巴巴托斯本紀》歸還到對應的書架上。
“《提瓦特游覽指南》這本書，我沒有找到。能幫我找一下嗎？麗莎姐？”
“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為你查一下清單吧……可能是被別人借走了？”
“本職工作為什麼會‘勉為其難’啊！？”
我是真想吐槽她……再懶也至少得“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吧？
“哎呀～這才體現出小可愛在姐姐心中的特殊性嘛～呵呵～”
我的臉便“蹭”地一下紅了起來，隨即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這個麻煩的女人撩到了。麗莎在觀察到我的反應之後，便有些得意地一笑，仿佛在說“一比零”，便和我的距離拉開，揚長而去了。
她熟練地翻動那本借記賬冊，原本舒展的眉頭也慢慢地緊蹙了起來。
“啊呀……真是不巧，現在是‘出借中’的狀態，雖然還書日期已經到了……”
她又翻動了臨近的幾頁，作為確認。
“這麼說來好像還有幾本書也是過期未還的樣子，真是……”
和善的笑容消失，她露出有些憤怒的表情。
“令人惱火！”
哎……誰叫你們不遵守規定時間還書呢。為這麼一位喜歡偷懶的主兒增加了額外的工作量，她能不生氣麼？
我暗自為這些沒能遵守還書時間的人搖了搖頭。
我只是覺得他們可能要倒霉了。
“麻煩的工作……我要去回收這些逾期未還的書本了。想早點拿到《提瓦特游覽指南》的話，不如你也陪我一起？”
睥睨之間，皆是怒氣。看來她真是一個不太好惹的女人……和平時“總是”慵懶地摸魚的她大相徑庭。
“嗚，好、好的……”
懂得審時度勢的我，自然也答應了她的要求。那麼接下來，按照借記賬單上的第一筆逾期記錄，我們應該是去“榮光之風”，找瑪喬麗小姐要回第一本書。
“小可愛，你在想什麼？”
路上她的怒火消去了些，反而顯得有些欣喜了。我無暇關注她更多的表情變化，只是在飛速地在我的腦海里整合目前的信息：之前早就想知道她為什麼就是不願用自己的魔力去代替自己進行還書的操作了，那麼，今天就多留意一些吧，也許會關注到不同的线索。
“我在想：今天是第一次和麗莎姐的約會，我是應該表現得主動一點，還是被動一點呢？”
剛被挑逗得我有些心有不甘。我拋出一個非常勁爆的問題，想要扳回一城。
“是嗎……呼呼……你真是越來越甜了，小可愛～那麼，姐姐希望你主動一點哦。”
當然這個難纏女人並不是那麼好打敗的。她以一種魅惑般的眼神看著我，順著我的邏輯說出了這樣的話。
“瑪喬麗小姐，最近有什麼有意思的貨品嗎？”
奇怪？她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我們不是來取書的嗎？
“嗯~？干嘛用那種眼神看著我，這麼值得紀念的日子，想要挑個紀念品是理所當然的吧？”
看著我疑惑的眼神，她以一種暗示般的語氣提醒我。
（回憶）“今天是第一次和麗莎姐的約會……”
（回憶）“姐姐希望你主動一點哦……”
原來如此，我懂了。按照這個邏輯，我確實應該“主動一些”。
“作為初次約會的紀念，我想給這位美麗的女士挑選一些紀念品。”
像模像樣，還挺有紳士風度。我對我的完美回答頗為滿意，誰知麗莎的臉上那得意的笑容只浮現了一瞬，便倏地佯裝出一種驚訝來。
“欸，你是這樣認為的嗎？”
突然又表現出一種成熟女人的大度寬容。
“嗯，倒也沒什麼不好啦。像你這個年紀，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幻想吧？”
見到我驚訝的表情，她只是一眨眼、做一個魅惑的wink，隨即將手臂搭在胸前，左手擺成剪刀手狀，右手握拳——
（二比零）！
可惡！
在長期的“對局”中，我學會了“預判”——也就是從她的話語中提取出一些“邏輯”，然後順著這個“邏輯”將話題發展下去，這樣便不會有那種被戲弄得尷尬。然而麗莎好像學會了我的“預判”方法，並且剛才她針對我的這種思維設置了陷阱……也就是說，她“預判”了我的“預判”！
又輸了一局，但戲還得演下去……
可能是商人的敏銳，瑪喬麗似乎察覺了氣氛中的小尷尬，於是打起了圓場，順便推銷她的商品。
“想要紀念品啊……哈哈，放心放心，這里肯定有麗莎小姐中意的。不如就讓這位來挑吧，如何，更有紀念意義吧？”
她把我往前推了推。
“挑一個吧，總有她喜歡的。”
我知道我是徹底騎虎難下了。
在眾多的紀念品當中，我一眼就相中了那條南瓜褲。和麗莎成熟的風格完全不搭，而且我也知道麗莎並不喜歡南瓜。選這個也許能看到她驚訝的表情，扳回一城？
“就要這條。”
見到我挑好了禮物，商人立刻吹噓了起來。
“這個啊，蓬蓬軟軟的穿起來很舒服哦。特別能彰顯小女孩……女士的可愛！畢竟很多手工娃娃也都穿著類似的南瓜褲呢，可以看做是可愛的證明……”
不愧是商人，說謊完全可以不打草稿、做到臉不紅心不跳嗎……但我卻完全沒有認為麗莎穿這個會非常可愛的意思，只是想給她一個難堪罷了。
“南瓜褲？穿這種幼女的衣物外出的話，會被認為是不知廉恥吧，莫非你有什麼奇怪的XP？”
她以一種詫異的目光看著我。
“唔，算了，如果是你送的話，我就偶爾在家當睡衣穿穿好了。”
在家？當睡衣？我想著麗莎穿著緊身睡衣和南瓜褲、躺在床上的香艷場景，不由得暗自咽了一口氣。
（想象）“來，小可愛，過來，到姐姐這邊來……呼呼……”
不過我為什麼會幻想這些？為什麼想象的對象是她……？不，我不可以想這些……
“哦？小可愛在想什麼呢？”
糟了，被她察覺到了！
“我在想麗莎穿著南瓜褲睡覺的樣子，XP系統直接就啟動了。”
說實話，但不完全真實。
“嗯，時間差不多了。那麼瑪喬麗女士，請把《溫妮莎傳奇》……”
沒有新的比分變動。麗莎貌似決定放過我辦正事了。別又輸了才好……
“麗莎小姐原來也崇拜溫妮莎大人呀，早說嘛！我這邊有很多推薦的紀念品……”
商人的嘴上便是不依不饒地吹噓賣弄，懸河般的話語之間添了幾分勢利的積極，全然不顧麗莎的表情已然由晴天變成了雷雨天，只是一股腦兒地吹捧忽悠，想要將自家的商品再推銷出去幾件。
“麗莎指的是你借過的書本。”
我趕緊提醒，別讓旁邊的那位魔女爆發了才好。
商人立刻轉變了態度，臉上露出幾分歉意來、也將口中的懸河修上了堤壩，卻倒也沒褪去那份嬉皮笑臉的圓滑。
“啊……抱歉抱歉，說起溫妮莎大人我有些激動了！”
為自己的推銷做了非常合理的解釋。
“哈哈哈……給。原來那本書已經逾期了嘛，我還一直帶在身上的……”
麗莎表情中的驚雷便也消散了，只化作暴雨後那份略帶著潮濕的悶雷。
“唉……看在你那麼仰慕溫妮莎大人的份兒上……下次請一定注意。”
正如“要用魔法打敗魔法”，也只有女人才能擊敗女人。即使是麗莎這樣從不輸在嘴上的女人，在這位女商人的圓滑面前，便也只能生出幾分無奈和退卻，倒也不好再指責什麼了。一句簡簡單單的警告，便匆匆忙忙地了了事。
“去找下一本書吧。”
狗屁倒灶地扯淡一番後，不知不覺也日上三竿了。行人的影子變短，僅限於她們腳下的那一塊局促空間。正好下一本書在莎拉小姐那里，麗莎便很自然地決定先吃完飯再說。
“歡迎光臨獵鹿人，兩位一起嗎？”
我必須立刻轉變思維。雖然今天的‘約會’是我‘主動’，但也未必是要在他人面前顯得很主動嘛。這樣，也就防住了麗莎利用對他人捏造信息，從而達到給我制造尷尬場景的招數。
“是。”
簡單地回答問題，不透露任何多余的信息。
“請隨意坐吧，需要點菜可以叫我哦。”\t
莎拉倒是熱情萬分，招呼著我們到餐桌旁坐下。
“我來點菜？”
“嗯～小可愛，我對你的品味很是期待哦。”
剛剛的南瓜褲也沒能難倒她，吃飯也做不出什麼大的文章來了。不如穩扎穩打，選一款麗莎會喜歡的菜式吧。
“蘿卜時蔬湯可以嗎？”
“嗯～沒想到你還挺會選的嘛～蔬菜湯，果然是魔女的浪漫呢～感覺體內元素力的涌動都暢通了。”
她笑吟吟地看向我，將距離貼得很近，近到讓我能夠聞到她身上散發的薔薇味香波的味道、近到那深不見底的溝壑也在我的視线底變得更加深邃，直叫我心里小鹿撞得“咯噔”一下。
“謝謝小可愛，你果然在姐姐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呢～嗯~？”
“嘿。那當然。今天是我們兩個的第一次約會嘛。”
盡管心中波瀾起伏，但我臉上仍然能露出那份嬉皮笑臉，逢場作戲的功夫愈發地熟練了。
用完餐，我們沒費工夫便將莎拉借的《野豬人公主阿格姆棘咒》取了回來。
不過又是一個忘記還書的糊塗蟲。
當然，我也在麗莎之前給予了莎拉相應的提醒。
應該說莎拉和瑪喬麗都是屬於“心里沒譜”的類型吧……
那麼下一條糊塗蟲是？
順著街道，我們來到了花店的門口。
“這里是今天的最後一站了。”
也許是這些生意人滿腦子都是他們的生意吧，所以才會忘記還書的時間。
“咦？兩位……有看中的花兒嗎？我可以去包起來……”
和之前兩位一樣，果然還是認為我們是來買東西的。
“嗯……‘沒有花香的約會總是與浪漫無緣’，是哪本書里這麼說過來著？”
她邪魅地笑著，看向我。
“我來挑一束花送給麗莎吧。”
我便又露出了那副嬉皮笑臉——逢場作戲唄，誰怕誰呢？
“哦～你還蠻懂的嘛，那拜托你咯。”
選她不喜歡的吧，她倒也不尷尬，反倒借力打力地完美化解了；選她喜歡的吧，她反而貼了上來，便說出那些“花了心思”之類的、引人遐想的話來。反正我也不知道麗莎的花品，索性就選上自己喜歡的那種。她若說上什麼，我倒也能十分自然而不露破綻地搪塞的過去。
“要這束薔薇吧。”
我做出了我“總是”會做的選擇。
“旅行者，你的薔薇是又枯了嗎？”
唐娜也知道我是老顧客了，這麼問道。
“還沒。這次不是送給麗莎的嘛。”
唐娜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言語，只是將那束薔薇熟練地包裝了起來。
“哦~？是因為聽說過【薔薇魔女】的稱號嗎？真用心呢……”
麗莎帶著些挑逗的意味問道。
“我只是經常買薔薇回家養而已。”
我回答得十分自然，因為這就是一句大實話。
見她沒有再不依不饒地調戲我，我心中便松了一口氣。看來，只要選一個在她的偏好和厭惡之間的物品，她便也沒有那麼多“戲”了。薔薇已經被包裝好了，我也就將它拿了過來，親自交到了麗莎的手里。接下來，便是要辦正事了——
“唐娜小姐，你知道我們來的目的嗎？”
麗莎的語氣突然嚴厲了起來，應當是瑪喬麗和莎拉消磨了她的耐心，她才會以如此直截了當的方式去詰問唐娜吧。
“欸？不、不是買花嗎……？”
麗莎的語氣變化如此之大，大概也是嚇到那女孩了。但我在她的驚恐之余隱隱地感覺到了一絲心虛，又一時想不太明白這其中的矛盾。
“《白之公主與六侏儒》，還記得嗎？”
她以一種十分核善的笑容看著唐娜，心中的天地早已蓄起雷霆萬鈞之勢。
“我、我把書給弄丟了……前一段時間我想起來還書的日期快到了，正准備送回圖書館……結果發現不管哪里都找不到了……陸陸續續找了幾天也沒有找到。像是被人拿走了的樣子，明明我一直放在床頭的……嗚……真的……對不起……”
那女孩已經快要哭出來了。我的心中有些擔憂，怕麗莎馬上發作，將雷霆萬鈞發泄到唐娜的身上、對這可憐的孩子劈頭蓋臉地訓斥一番……
麗莎的眼睛微眯，依然十分“核善”地笑著，語氣卻生出一種幾乎不屬於她的狠厲來。
“如果真是被人拿走了的話，唐娜就沒做錯什麼哦。那麼這筆賬，就要，算在，偷書人，的身上了呢……而且要付出三倍……呵呵……不，十倍的代價！”
唐娜被嚇得哭了出來，連忙道歉。別說是一個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就連見過大風大浪的我也被嚇到了：一個人的表情和態度轉變如此之快，別說這不符合我對麗莎的一貫印象，我甚至都覺得麗莎有些精神不正常了……
“先、先想想辦法怎麼找書吧，畢竟書也應該是被盜竊了……”
我也只能是勸一勸麗莎了。
“那本書上有元素標記，我們可以順著元素標記找回來。”
“嗯。既然有尋回的辦法……唐娜你也別太著急了。我們出發吧，麗莎？”
我是覺得不要再給那個小女孩施加壓力了。以“找書”為由頭，我趕緊將麗莎的注意力引走，兩人一起開始沿著元素的痕跡搜尋書本的下落。
“小可愛，聽說你也有很強的元素感知力……不妨你來試試？”
“你自己沒有嗎……讓我來試？”
真是奇怪……一般來說，法師的元素感知力不是更強嗎？
“姐姐這不是想看沒有【神之眼】的你，是如何驅動元素力的嘛～”
這理由倒還說得過去……我姑且就在前面充當‘獵犬’吧？
仔細一想，麗莎平時也就是一個這麼懶的人。既然她平時工作總會抽時間喝茶摸魚，那麼大概也懶得驅動自己的元素力，親自搜尋被盜書籍的痕跡吧？
哎……沒辦法。
即使是雷雨天，冒險家也沒有休息的理由。
順著元素痕跡一路尋找，我們終於來到了竊書賊的窩藏地點。
“這個封印，像是深淵教團的風格。”
正當我對打開封印的方法一籌莫展之際，麗莎的眼瞳中褪去了之前的琥珀色，發出紫色的雷光，口中念念有詞一番後，便將自己的五指伸出。
“如果這點程度的元素力，就想把我拒之門外，那還真是小瞧人了。”
暗紫色的電光自她的指尖迸發，將深淵教團的封印劈開條條裂紋，隨即封印的法陣也消散開來。
“嘶……呼……”
她將手放在胸前，做深呼吸狀。這令我多少有點困惑。
“好久沒有施展過魔法了。”
麗莎眯起眼，有些尷尬地笑上一笑。
“哈啊……姐姐是應該在平時多鍛煉一些呢～像琴那樣？”
隨即又露出了平時那副慵懶的表情。
“我們進去吧～”
我點了點頭，跟上了她的步伐。
有疑點。
她沒有在說實話。她想要掩飾些什麼。一句話的功夫，她的表情、語氣變動了太多次。這一點都不正常。
但是畢竟現在我們還要應對可能出現的，深淵教團的敵人。我沒有時間冷靜地將所有矛盾和疑點理清，只得繼續往深淵的深處走了下去。
所有的事情都太反常了。
雖然不知道麗莎隱瞞了些什麼，但為什麼一本普通的童話書會有著如此特殊的元素痕跡？為什麼深淵教團會去偷一本普通的小說？解除深淵教團的封印時，麗莎為什麼又會做出那麼奇怪的反應？……
我心中的警惕不由得提高了幾分，十分謹慎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方尖碑、陷阱、機關……這個遺跡中的種種物件，都和我之前見過的那些完全不一樣，卻又只存在普通丘丘人和史萊姆這樣十分低級的魔物。身為掌握七種元素力的特殊冒險家，我自然是可以游刃有余地處理這些問題，不需要身後的圖書管理員小姐出什麼力。她也只是在戰斗中使用一些簡單的雷系魔法——諸如電球和指尖雷擊之類。並不能看出所謂“薔薇魔女”的強大法力。
不過確實，這些簡單的魔物倒也不用我出全力就是了，也不需要她用什麼高級的魔法去對付。
兩人一起走到最內側的房間，里面竟然只有一個雷系深淵法師？
“你們法師不擅長對付同系的深淵法師吧。讓我來吧。”
我示意麗莎退後，自己衝了上去，在我的劍刃上附魔冰元素的力量。
剛才一路上的蝦兵蟹將讓我多少有些放松警惕了，以至於沒能留意到在它周身已經被設置好的強力雷擊陷阱。瞬間，萬鈞雷霆衝向我的方向，讓我有些躲閃不及——
“糟糕！”
太遲了……下一刻我將會被這些閃電擊中。我開始在自己的周身引導冰元素，盡管這確實會給我帶來一定的凍傷，卻能最大程度地通過降低人體電阻緩解受雷擊後產生的可能致死的熱量。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完全顛覆了我對【元素】這一概念的認知。
所有的雷擊都被引往了麗莎的方向。她的眼中發出道道電光，手套上也滿是雷光纏繞。空氣一瞬間變得安靜了起來，甚至連雷元素的“滋滋”聲也消弭了，達到了一種十分和諧的平衡。整個房間內的雷擊陷阱，包括深淵法師周身的護盾上的雷元素，都被麗莎吸引到了自己的手上——
這便是【薔薇魔女】的真實嗎？
她隨即釋放了凝聚在手掌中的所有雷元素。那個深淵法師甚至沒有得到慘叫的機會，而是直接被電成了一灘焦土。
我以一種十分驚訝的眼神看著麗莎，而她突然閉上了眼睛，身體也隨之搖搖欲墜地傾斜了——
“麗莎！！！”
我一個箭步衝向麗莎，這才避免了她直接摔倒在地上。
“書……”
她氣若游絲，出門時還十分紅潤的嘴唇突然變得慘白，讓人十分心疼。
“嗯。書。書在那邊的祭壇上，我看著呢。沒有人會再拿走它。”
“你沒事……”
“嗯。我沒事。多謝麗莎姐出手搭救。我先扶你坐一會兒吧。書的事情不用急。”
考慮到她現在應該連說話的力氣都很難擠出來了，我便在她說完之前作了搶答，接著便將她扶到牆邊坐下。在施放了完全顛覆我對元素認知的法術之後，魔女的身體貌似變得十分虛弱。此刻，她的身體已經完全無力地軟了下來，那柔順的栗色長發隨著她靠著我肩膀的姿態而自然地落在我的肩上，散發出攝人心魄的濃郁薔薇香波氣息。她將自己那柔軟身軀的重量完全依托在了我的身上，這極大地激發了我作為一個男性的保護欲；而那對雷史萊姆壓在我的胸旁，更是時時刻刻地在提醒我她是一位成熟而有魅力的女性，空氣中的荷爾蒙含量隨之暴漲……
“謝……”
“不用、不用謝。麗莎姐是因為救我才變成這樣的。”
我將她摟在懷中、拍了拍她的肩膀，全然沒有意識到這是情侶間常見的親昵行為。
“沒事的。你先好好休息吧。”
我將兩腿伸直，然後將她抱了起來，幫她調整身體的位置，讓她能夠枕著我的大腿小睡一會兒——
“嗯。”
麗莎閉上眼睛，淺淺地笑了。
空氣是那樣地安靜祥和，甚至能聽到她那均勻的呼吸聲。就連雷雨聲也聽不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們深入地下城的緣故。
我就這樣被一位成熟而有魅力的女性依靠著、躺在大腿上，沒有了平時爭強好勝的拌嘴，一旦安靜下來，我的心中倒是七上八下、小鹿亂撞，我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對麗莎的感情和態度來了。
不知這種忐忑與糾結的狀態持續了多久，躺在我大腿上的麗莎才睜開了眼睛。
“小可愛……”
依然有些氣若游絲，不過總算是能說出完整的話語來了。
“我在。”
我握住她抬起的手。
“書。然後回去。姐姐已經好了……姐姐剛才只是……有點累……”
只是‘有點’累？只要是個有基本認知的人都能看出來她剛才不會“只是有點累”吧？都虛弱成這樣了，為什麼要逞強呢？
我沒有回話，只是按照她的指示去祭壇上取那本書。
她一定在嘗試掩飾什麼，這背後一定有更多的信息。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實正在嘗試浮出水面……
慘白的嘴唇間擠出一絲微笑，她的兩只手搭在胸前，一只手比“V”字，另一只手伸出食指——
（二比一）
“謝謝你的照顧了，小可愛~你真是越來越甜了~”
即使是這樣，麗莎依然沒有忘記逗弄我。
“舉手之勞。畢竟今天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嘛。”
好不容易到手的比分可不能丟掉。我必須重新集結我的注意力、立刻招架她的進攻。
麗莎扶著牆，緩緩地站起來，又因為腿軟而踉蹌地將要倒下，而我又一次抱住了她——
“還是不行嗎？”
“嗯……早知道就不該出門的……哈哈……”
她的笑容中盡顯尷尬。
“書你拿著，我背你。”
不由分說地將書遞給麗莎，我便用我的脊背負擔起了她那柔軟纖細的身體，又用手臂托起她那細削修長的小腿。
“誒……姐姐……”
她似乎想要拒絕。
“不這樣的話，你也沒辦法回去吧？難道我要放你在這里過夜？”
我不可置否。
她於是將那對纖細的手臂完全托付在了我的肩膀之上，兩手各擺一個“V”字——
（二比二平）
盡管學會了一些小聰明，但在我和麗莎的多次交鋒中，我的戰績大概就和璃月的蹴鞠隊差不多——負多勝少。對我來說，平局已經是非常不錯的結果了。心中升起幾分小得意和喜悅，動作也更加賣力了些。
“行吧，第一次‘約會’就背上了‘女友’，那你可得坐好咯！”
扯皮慣了，便也沒有絲毫的害臊。
“拜托了，小可愛。”
倒是沒有繼續挑逗的她讓我有點不適應……
背著她走到外面，我這才發現就連天氣都已經改變了：地下城附近的雷雨天消失了，留下中間一片烏雲散去、天氣晴朗的區域，和遠處的雷雨形成鮮明對比。我有些詫異的看向背後的麗莎，像是在詢問“這是你干的嗎？”這樣的問題。
“如你所見……哈哈……姐姐並不能控制好施法的力度和范圍呢……”
確實，也不至於直接把那個深淵法師電成焦炭啊。但仔細一想，總感覺她的語氣和最近的反應是不是有哪里不對呢……？
“那個，如果你把姐姐背回蒙德城，被人看到的話……”
我的思考突然被打斷了。
“我該怎麼說啊？說你法力耗盡了，所以我必須背你回來？”
我還確實沒想好怎麼說。
“我們約會的事情就要坐實了呢……”
確實！今天也在那三家店鋪透露了我和麗莎正在約會這一信息。估計“榮譽騎士和圖書管理員約會”的消息已經小范圍地散步開來了吧？
“哦。”
輕描淡寫地假意答應之後，我心生一計。不如就說麗莎在約會中吵著鬧著非要她的男朋友像背小女孩一樣背她吧。那樣她一定會很丟臉吧！想想她尷尬的樣子，我幾乎要笑出聲來了……
“小可愛在笑什麼？”
“如果我們約會的緋聞坐實，占便宜的肯定是我啊。”
有點丟失警惕了，幸虧我反應快。
……
回到蒙德城後
……
“麗莎、旅行者，你們這是……？”
正好花店在去麗莎家的必經之路上，而唐娜也看到了這顯而易見的反常。想瞌睡正好有人送了枕頭，我便開始了我的表演——
“今天本來不是約會嗎~取回了書之後，麗莎因為被破壞了約會的氛圍，氣得內心崩潰，又哭又鬧，梨花帶雨地，非說要我背她回來才能算是一個浪漫的結尾。這不？”
好生添油加醋地吹噓一番，就連我自己都快相信了。
出乎意料的是，麗莎竟沒有還嘴，只是像個少女一般地撇過頭去，沒有再和唐娜有什麼眼神接觸，就像是默認了一樣。雖然這次我臉上沒有笑出來，心里卻是樂開了花——她急了！她害羞了！天天調戲旅行者的麗莎姐姐也會害羞啊！？那可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啊……書找到就好……二、二位走好……”
走到不遠處還聽到她小聲嘟囔了一句——
“真讓人羨慕……感情真好、玩得真花啊……”
只可惜麗莎家住的比較偏，我倒願意背著她路過榮光之風和獵鹿人，讓大家都來看看我的‘嬌氣女友’。當然，只是路過花店就足以讓謠言發酵、叫她丟上不少臉就是了……
第一次來到麗莎的家中，我將她在混雜著書堆和帶有煉金台的臥室內放下，也不好過多逗留，便起身准備離開——
“等等，小可愛，就這樣要拋棄姐姐離開了嗎？”
她似乎想要挽留。
“我也不好在你的家中好好逗留吧。而且今天本就有了那麼多曖昧的行為，我再在你家里逗留過久，怕是跳進果酒湖，也是洗不清的了。”
我是覺得本就孤男寡女，再逗留上一段時間，我們之間的關系便真的不明不白了。
“小可愛……”
她似乎還要囑咐些什麼。看到平時一貫喜歡戲弄我的她此時正如此虛弱地躺在床上，我倒不好拒絕了。
“那個，今天有關姐姐的事情，能保密嗎？”
從未見過的請求語氣，現在她倒成了弱勢的一方了。男人豈是鐵石心腸的動物？尤其在女人如此弱勢的請求中，便一個拒絕的詞語也擠不出來了。
她一手比“V”，另一只手比出一個“3”——
（三比二）！
我反超了？難以置信！我竟然贏了麗莎，還得到了她的承認？
“可以。但你想清楚，這也就意味著我們‘約會’的事情，還有今天所有有關我們兩個人之間關系的謠言都坐實了。你確定嗎？”
“小可愛不喜歡姐姐做為你女朋友的身份麼？”
本就虛弱的她，在問出這個問題時，便顯得更加可憐楚楚了。
“我無所謂，反正我單身。我說了，占便宜的是我。”
沒有拒絕，也沒有肯定。只是向她闡述她吃虧的這一事實，強化她輸了的這一信息。
“呵呵……姐姐也很願意做‘榮譽騎士’的女朋友哦~那我們一起，把這個秘密守護下去吧。”
我點了點頭。
“我走了。好好照顧自己。”
離開了她的住所。
剛關上門，我就不禁笑了出來。今天的一切都是夢幻般的順利：盡管一開始確實在她的捉弄下輸了兩局，但我很快扳回了劣勢，並最終完成了讓二追三。想想她在我的背上，被我那番學著八重神子的挑逗性話語而逗得害羞的樣子、想想她因為要保守秘密，而不得不求我的樣子……感覺自己的嘴都要笑裂了！
“戀愛，真好啊……什麼時候我與迪盧克大人，也可以有一段這樣的感情呢？”
路過花店時，唐娜這樣感嘆道。大概是看到了我臉上的笑容，所以心生羨慕吧。
哎，有著戀愛腦的女生！
我們的悲歡並不相通，我只覺得唐娜吵鬧。她不懂……她不懂！那個女人，麗莎，欺負了我那麼久！她總是用一些擦邊球的話語和戀愛話題來逗我、她總是利用自己在這方面更成熟和聰明的優勢欺負我！今天好不容易贏了她一次，這豈不是大仇得報？所以說她不明白我的快樂！她根本不懂我為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要不怎麼說女人和男人的腦回路不一樣呢。
我也沒有和她計較，就這樣保持著愉悅的心情回了自己的住處。
太夢幻了。太開心了。
“蕪湖！起飛！”
我不禁跳了起來，慶祝我今天那來之不易的勝利。
一陣歡欣雀躍之後，我突然想起今天似乎有什麼原本目的沒有達成。今天漏了什麼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我今天找麗莎是去干什麼的？
好像是借書。
應該沒有別的了吧？嗯……
我想要借的那本書……
《提瓦特游覽指南》！我忘記問了！
一點小小的遺憾，正如玻璃瓶內那正在凋零的薔薇花。然而也沒有撼動我心中的喜悅分毫。
“害，明天再說唄。”
擺了擺手，這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書的事情，明天再問麗莎去借就好了。花嘛……到時候再換一朵就好了。都很平常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睡覺！
……
——第二天，西風圖書館——
（門口掛著“管理員請病假，圖書館暫閉”的牌子）
真有她的，因為昨天耗光了法力，所以今天找到了請假摸魚的靈感是嗎？算了，還是明天再說吧。
——第三天——
圖書館開放了。但坐在前台的不是麗莎，而是琴。
“誒？怎麼是你？麗莎是又偷懶了嗎？”
辦完借書手續，我有一嘴沒一嘴地和琴閒聊，打探消息。
“她好像摔傷了，這幾天在家休養。我來代班，算是還了我們去海島團建那幾天麗莎幫我代的班吧。”
“哦……這樣啊……”
不對！麗莎沒有摔傷！琴是不太可能說謊的，那麼线索全部指向了“麗莎在隱瞞事實”這一信息。也是，她對自己“圖書管理員”的工作，還是非常上心的。這到底是為什麼……？我應該空出一段時間好好想一想。
晚上，結束了一天的冒險工作，我的邏輯開始飛速運轉，梳理著目前我掌握的所有信息，按照時間順序先將它們羅列出來——
我察覺的第一個矛盾點在於：作為法師的麗莎不使用方便的念力還書。
我對於這一矛盾點做出的反應是：找機會接近麗莎，嘗試接圖書館的委托，這樣我就能揭開她偽裝背後的真相。
前兩天我也是這麼做的：我先是接近了麗莎；幫她討回借出的書也算是“接圖書館委托”了；當我嘗試揭開偽裝背後的真相時……
我被她的“勝負游戲”吸引了注意！
我就說為什麼那個時候我會贏得如此輕松。原來是因為她想讓我贏、是因為她捏造了“我即將獲勝”這一信息，從而在我的腦海中暫時覆蓋了她“掩蓋事實”的信息。總的來說，我依然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是的，她太精明了。我之所以“贏”，只是因為我被定義了比分，或者說被賦予了一個“贏”的概念而已。
那麼接下來，我察覺的下一個矛盾點在於：她在破除封印、擊殺深淵法師時耗費了大量的法力，以致於自己的身體都受到了影響。
這個完全就被她的“勝負游戲”給帶歪了！我當時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而是順著她的引導，將自己所有的精力放在了“贏下這一局”的思維上！
現在根據我手頭上有的线索，她釋放法術時似乎會對自己的身體造成額外的負面影響，這個是相對於其它法師來說。
但是，為什麼？
我不知道。我應該當面質問她——
鑒於蘿卜時蔬湯不方便攜帶，我便在家做了些琴團長之前在海島團建項目中教過大家的提神醒腦披薩准備帶給麗莎，作為探望她的借口。
“是誰啊……來了……”
依舊是一副比較虛弱的聲音，夾雜著些慵懶和不耐煩。不過聽起來已經比前幾天她剛倒下時有中氣多了。
“是我。我來看你了。聽說你摔傷了？”
見到是我，她臉上的那副不耐煩立刻散去，轉而和顏悅色地將我迎了進去——
“小可愛，請進請進~給姐姐帶了東西？”
“嗯。給你的。這是海島團建時，琴團長教大家做的‘提神醒腦披薩’。”
進了她的家門後，我將餐盒打開，把做好的披薩端了出來，然後就這樣一直盯著她。
“不錯呢！你一定是和琴關系很好，她才教了你這道菜的做法吧！”
我點點頭。
“琴對你有意思？”
機敏如她，肯定已經察覺到有什麼不對了。但是她還是像個沒事人似的，只是在繼續裝傻，和平時一樣地問著我各種戀愛擦邊球話題。
我搖搖頭。
“你隱瞞了一些事實對嗎？”
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問了她這個問題。
“什麼啊？姐姐聽不懂你在問什麼呢？”
依然還是那麼從容不迫，逼著我將自己所有的推測和盤托出。
“你使用魔力時，會額外地消耗自己的精力對嗎？”
那對迷人的、瑪瑙色的眼睛突然眯了起來，以一種十分警惕而認真的眼神看著我。
“對神給予的奇跡要求太多,就要好好想想：神開出的價碼,自己到底付不付得起。”
空氣突然沉默安靜，只剩下淑女咀嚼食物的、細小的聲音。我並非無言以對，只是在腦海中搜索，因為我總覺得有人說過類似的話……
（回憶）
“只要想變強，這個秘密武器就會回應我。哈哈，簡直就像是「神之跟」一樣吧？”
珊瑚宮反抗軍的哲平在臨終前氣若游絲地、帶著滿腔的遺憾和不舍，向我闡述【邪眼】給他帶來的改變和影響。
“今天回來之後，我突然發現自己看不清東西了。”
他搖了搖頭，帶著他對稻妻未來的美好期許和對自己不爭氣的那份不甘與痛苦，閉上了眼睛——
“我果然，沒在被神明注視著啊……”
（回憶完）
神明、奇跡、注視、價碼……這些關鍵詞連接到了一起，我很難不聯想麗莎佩戴的就是【邪眼】。
在她臨將吃完之際，我站了起來。
“麗莎，不要再使用【邪眼】了！那個東西雖然能給你帶來超乎常人的力量，卻也會透支使用者的生命！”
“哦~為什麼？”
麗莎沒有同意或者是拒絕，而是頗具玩味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不想任何人再死在我的面前了！”
“我的死活與你何干呢？小可愛？”
她不緊不慢。
“因為……因為你是我的女朋友！”
好像這並不是斗嘴的時候，我馬上轉移了話題——
“就算你只是個陌生人，我也不應該坐視你被【邪眼】奪去生命而不管吧？這不符合我一貫以來的認知！”
她的眼中有幾分感動地泛出了淚花，隨即她轉過身去，似是將她眼中的淚水揩了一下，接著轉回來、十分冷靜地闡述道——
“十分熱心呢，小可愛。但是我的事情並不是任何人可以管得了的。至於這神之眼……它不是【邪眼】。你自己看。”
她摘下來將那枚神之眼給我看了一下，確實是一顆正常的雷眼無誤。
“我……”
我有些無言以對了。
“每個人都有秘密。希望你不要對窺探別人的隱私和管別人的閒事這麼積極。各掃自家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你明白嗎？嗯？小可愛？”
我剛有所退縮，她的話語便猛攻了上來。
“可是……”
我剛想要辯駁什麼，卻又被麗莎從中打斷了。
“可是你一點也不懂魔法，對嗎？”
見辯不過，我便識相地閉上了嘴。
“好了。離開吧。今天也晚了……‘孤男寡女’的，別再有什麼‘不明不白’的事情。”
我確實不應該管她的閒事。也確實不應該窺探她的隱私。這一切，好像都是我的錯。
“知道了。”
我識相地退了出去，關上了麗莎家的房門。
——麗莎視角——
在我的厲聲呵斥和步步緊逼後，他終於離開了。我松了一口氣——說實在，我是非常心虛的。因為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有關我和神之眼的事情。我自己都沒能完全搞清楚，更何況他們？就算他們知道了，也不過是徒增擔憂罷了。
我回到臥室，估計著他此時已經走遠了，這才敢將自己捂在被子里放聲痛哭。
女人的身體和心靈是連在一起的。在靠過他那結實的肩膀、在他的膝枕上小歇、在他結實的脊背上依賴過一陣子之後……我想到他時，莫名其妙地會想很多很多、很奇怪很奇怪的東西；我明顯感覺到自己看他的眼神也不太一樣了；他對我來說已經成為了十分特殊的存在……明明一開始只是覺得他很可愛、很好玩而已……
我抱起自己的膝蓋，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沾濕我的被單。
我想起他那英雄般的形象：曾經他帶著琴她們征服了風魔龍，受到全蒙德人的愛戴。當他站在所有人中央的那一刻，我的眼神中也滿是傾慕。
我想起他的體貼：那結實的胸脯和可靠的肩膀、那關心我的話語、那令人舒適的午後膝枕、那安全感十足的後背和強壯的手臂，承載了我全身的重量……
眼淚不爭氣地流出了更多，我開始扯自己的頭發、錘自己的額頭。
“我真傻！我真笨！為什麼我要傷害他……”
我當然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有多麼尖酸刻薄、我當然知道在他那強顏歡笑的表情背後，那份熱情的關心遇到冷漠的回應之後，心理上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只是痛恨自己的刻薄、痛恨自己的無能。
如果我能夠用更委婉一些的方式拒絕他、如果我能夠以一種不傷害他的方式將今天的話題混過去……如果我再理性一點、如果我處理問題再冷靜一些、再成熟一些，是不是就不會傷害到他了呢？
但是都沒有。
我才發現我也不是那麼聰明、我才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問題是我不能處理的。
我才意識到剛才的話語給他帶來了多大的傷害，可是這有用嗎？
沒有意義了。
想想自己這幾天也恢復的差不多了。明天？或者後天？應該就可以去正常工作了。
但是自己又要怎麼面對他呢？
再說吧。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滿腦子都是那個下午，自己枕在他的大腿上休息的畫面，任憑自己如何轉移注意力，卻再也揮之不去。
——麗莎視角結束——
也許是我的疑心太重了吧。
或者也許是我對於掌控信息的欲望太強？
但不論如何，我覺得今天我是在關心她啊？
我真的不想讓她就這樣被【邪眼】反噬，早早地丟了自己的性命。這樣，以後又有誰來和我斗嘴，給我枯燥乏味的生活“加調料”呢？
罷了，也許是我真的不該管。也許她說的對，就算我知道又如何？
本就糟糕的心情，看到那完全凋零的薔薇花又變得更糟糕了。
將那朵完全凋零的薔薇花扔進垃圾桶，我懷著一種極其雜亂的心情上床，准備睡覺。
……
（回憶）“因為……因為你是我的女朋友！”
當時這句話我的嘴里脫口而出。我不明白那時候我自己的心理狀態到底是怎麼樣的。是像平時一樣在斗嘴呢？或者是真的承認了這個謠言呢？
如果是在斗嘴的話，平時我和她也沒皮沒臉慣了，這句話脫口而出倒也能做到臉不紅心不跳、自然而然、大言不慚。
如果說是我將謠言默認為事實的話……我對她的關心並不是虛偽的；在蒙德待了這麼久，仔細一想，也就是和這麼一位女性會在工作之類的必要交談之外存在這種有一嘴沒一嘴的扯淡，而且氣氛竟然還挺融洽？
也許我的態度是其中之一吧？但我也拎不清。或者我的態度是介於兩者之間的曖昧？不好說。或者是都有呢？反正我自己也不知道吧，就像麗莎說她也沒能搞清楚自己魔力的運行機制一樣。
我真的好累，也許人際關系這種東西我本就不善於處理。更何況是和麗莎這樣比我更成熟、還被一層神秘面紗籠罩著的異性……
我閉上眼睛，腦海中卻在循環播放那個她躺在我大腿上的靜謐午後，揮之不去。
……
次日。
下班時路過花店，買上一朵新鮮的薔薇花。
“已經包裝好了。”
“謝謝……”
看到了路過花店回家的麗莎，我像一個流氓男友那樣地向她吹口哨。
“小可愛，你變得越來越壞了呢。”
她看到了我，無奈地笑了笑。
“嘿，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
流程般地露出了我那副嬉皮笑臉，輕挑眉宇，一手扶著牆，將一條腿搭在另一條上，叼著那只薔薇的末端，便開始裝酷。
“try me.”
“噗……雷風冰草水火你”
一番謎之操作，讓她笑得花枝招展。作為淑女的麗莎用手掩蓋住自己的笑容，卻也能讓人意識到她此刻確實是被逗笑了，似乎昨天的尷尬也就此化解了。
“拜托，沒那麼土吧？就不能夸一下我的靈光乍現嗎？”
我還想抗爭，卻被麗莎打斷了。
“你到底要說什麼啊？”
“喝一杯？聊幾句？”
“你請客的話就沒問題。”
她應答的是那麼從容。
“你不怕我把你灌醉然後扛回家？”
我還是想多進攻一番，至少得報復一下那句“雷風冰草水火你”。
“哦~是嗎~姐姐倒是很期待呢。”
她邪魅地笑了笑。
“不過，你有那膽量嗎？嗯？”
突然湊近我的身旁，用那魅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
“你……！”
她突然左手伸出食指、右手握拳，亮出了“比分牌”——
（一比零）！
“哈啊~看來今天是有人要請客了呢~”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她反將了一軍。
“切！你怎麼知道我沒那膽量！走著瞧嗷！”
鴨嘴獸煮熟了，嘴還是硬的。
——麗莎視角——
他從不是一個會主動進行社交的人。
今天他突然說要請我喝酒，實在是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看他今天的心情倒是還可以，至少從他那‘靈光乍現’想出來的土味姿勢上來說，他應該沒有受到比較深重的心理傷害。
那我倒要看看他想出什麼招了。
“麗莎姐，我想咨詢你一個情感問題……”
“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嗎？那……挺好的……是誰呢？”
不論這個人是不是我，這結果對我來說都將喜憂參半。
“抱歉呐……姐姐喝得有點多了……呵呵……”
借著微醺，將剛才的那絲情感變化掩飾過去。
“我不能告訴你……”
“嗯……所以你想問姐姐什麼？”
“我睡前總是想著一個女孩子，這算不算喜歡呢？”
“你和她一起經歷過什麼嗎？你在想什麼事情呢？”
“你在套話吧？”
被他發現了嗎……也是。知道了這些具體的信息，也就能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了。不過，就他這麼遮遮掩掩的態度，我倒能猜個八九不離十——這個人應該指的是我了。
“嘿嘿，被小可愛發現了。我覺得應該不是吧？這應該是你這個年齡經常會有的心理悸動吧？”
既然這個人是我，那我必須往“這不是戀愛”的方向上去引導。因為我知道自己是無法和他長久地在一起的。我必須選擇放棄，他才能獲得幸福。
“我說小可愛，你是想談戀愛了吧？要不要姐姐給你介紹幾個好姑娘？”
暗自狠下心來，既然決定將他推開，便要更大力度地將他推遠一些。
“琴怎麼樣呢？別看這位大忙人平時總是那麼忙，她平時可是很喜歡看那些浪漫小說的。應該是很好搞定的類型吧？”
他搖了搖頭。
“不太熟。”
“安柏怎麼樣！總是很熱情，當時你來蒙德的時候也當過你的向導吧！這樣的元氣小姑娘誰不愛呢？”
他還是搖了搖頭。
“誒，那諾艾爾呢？這孩子干起活來任勞任怨，一定會是賢妻良母的類型吧！”
他再度搖了搖頭。
“優菈也不錯啊！別看她平時總把‘復仇’掛在嘴邊，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哦？”
“哎……算啦。其實我也不是那麼想戀愛吧。”
他長嘆一聲。
都不是。
排除法做完了，那這個人除了我自己，還能是誰呢？我的心中升起一絲小小的欣喜，喜的是我和他竟然在喜歡對方的這一事情上雙向奔赴了；這小小的欣喜立刻又被憂愁覆蓋了：我和他注定不會長久幸福，卻又不能現在傷害他……也許我吊著他一段時間，他便會自動放棄了吧。
“嗝……行了，今天就喝到這里吧。我的問題也解決了。謝謝麗莎了。”
“姐姐也喝得有點多了呢……”
兩人一起起身，離開了酒館。
——麗莎視角結束——
經過麗莎的一番開導，我發現自己並不是已經喜歡上了麗莎。也許我已經開始有了戀愛腦？或者是我確實需要找一個女朋友了？
仔細一想，麗莎剛才給我列舉的那些人選，也許都是不錯的女孩子。只可惜，我和她們大多不熟。如果要從這種基礎去開啟一段戀情的話，會很麻煩吧？
也許麗莎是一個不錯的人選，但是她好像並沒有提到自己？
她是不願意嗎？
也許我和她更像是互相吐槽的好兄弟的關系吧？
不過也沒有人會在這種時候毛遂自薦就是了——雖然我總感覺以麗莎的性格，她就是會在這種時候毛遂自薦，從而把我弄得十分害羞的人。
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誰知道呢。
我將那朵薔薇放在瓶里，也沒有特意再去照顧，就和往常一樣。
……
有一段時間沒見過麗莎了，上次一起喝酒還是大概一周前的事情吧。接到花店那邊“將藥草送到西風騎士團煉金台”的跑腿委托時，我這麼想。
推門進去，她果然正在做煉金實驗，煉金台發出耀眼的紫光，她的神之眼也配合著煉金台光芒閃爍的頻率，正在以一種詭異的方式閃爍著。
“小可愛，是你啊……？”
見到來者並不和往常一樣，她大概是有些詫異。
“對。今天我接到了花店的委托。你在做煉金實驗嗎？”
“算是吧……”
看著她胸前佩戴的神之眼發出詭異的閃爍，我察覺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對。
“你的神之眼……怎麼了？我從未見過別人的神之眼有這樣的反應。”
“總有一天，這「眼」中的力量會毀滅一切的吧……”
麗莎的眼神中充滿了哀愁，她看向我，只是做一個勉強的苦笑。
“到了那時，如果有你在的話、如果有你在的話……”
她的眼中已經充滿了眼淚，察覺到這一事實的麗莎隨即背過身去。
“……啊，沒什麼。這藥劑的煙霧有些熏眼呐。不要再打擾我了。”
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什麼也沒說。我不知道如何寬慰一個明顯正在想辦法將我拒之局外的人，但是看著她那憂愁的面容，我的心也像是被刀子割過一般地在滴血。
“麗莎……”
“走吧。你還有別的委托要做吧，不要再在我這里浪費時間了。”
——麗莎視角——
我將他推出煉金實驗室的房門，然後將大門鎖上。我捂著自己的嘴唇啜泣，甚至沒有發出聲音的勇氣。
他們都說我是天才，實際上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天才。我其實很可悲——被別人稱作是所謂“天才”，卻連神之眼力量對自己生命力的反噬問題都不能解決，一次又一次的驗證性實驗，都會帶來新的疑惑、一遍又一遍的查閱資料，卻不能夠解答我的疑問……
我曾見過須彌雨林中那為了提升自己學術地位、發表頂尖論文，做實地調研做到發瘋的學者。因為這個，我產生了對【知識】的厭惡，從而離開了須彌。我討厭代價、反感這種深不見底的付出、不喜歡這種庸碌的生活方式。
我曾認為自己注定是自由翱翔的鴻鵠，可以隨意地支配自己的時間，不會被無涯之學海所禁錮，但是當我也遇到了自己必須解決而無力解決的問題時，我才發現自己不過是籠中的鳥雀罷了。
不……其實我比他們被禁錮得更徹底。也許他們還能選擇自己的愛情，但我為了空，只能被迫放棄自己的幸福……
我只期望他能找到更好的，不要再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了。
雖然有點傷人，但我剛說的那句話確實代表了我的內心想法。
——麗莎視角結束——
結束了一天的委托，我回到家中，開始思考我和麗莎的關系。
之前麗莎就和我說睡前會想到她只是想要戀愛的表現。但是回顧今天我的反應，我卻發現未必是這樣：那種心疼、那種憐惜……早就完全超過了‘朋友’的范疇。這種程度的共情，絕對不只是“想要戀愛”這麼簡單！或者說，我“想要戀愛”的對象已經很明晰了——就是麗莎！
但感情這種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人想就行啊。麗莎那邊呢？
她平時就很愛和我開玩笑，只是最近莫名其妙地少了接觸，也再聽不到她對我的惡意捉弄了。那些有關男女戀愛之事的玩笑自然不能作為“她喜歡我”的判斷依據，但是最近她停止了對我的捉弄，倒是令我非常在意……這究竟是為什麼？
她在【克制】！
她為什麼要克制對我的捉弄？這不是一件令她開心的事情嗎？
矛盾！
對，她身上的矛盾太多了。這不是所謂“我過多地窺探她的隱私”、或者是“我疑心太重”，而是麗莎這個人身上的不調和處太多，已經達到了一種整個人看上去都非常奇怪的地步了。
不用念力搬運書籍、使用魔法之後的過度疲憊……還有今天，她之前已經明確地說過“我的死活與你何干”，但是今天她也曾包含希望地小聲默念“如果有你在的話”……
她對我的態度，也充滿了矛盾！
她也許在顧慮……那麼她在顧慮些什麼呢？
顧慮她魔法的反噬也會波及到我？顧慮對我的好感是否是真實的？顧慮我是不是值得終身托付的人？……誰知道女人在想什麼？我為什麼不能多張一顆女人的腦袋，幫我想想這類問題呢？
……
“仔細一想長了兩顆頭不是挺怪的嘛，那可不成了食人魔了嘛。”
我這樣自我吐槽。
也許她面對了一些我所不知道的東西，正如她所說——“你一點也不懂魔法”。即使我不懂，我也想要和她一同面對。這不僅是因為我有足夠的勇氣，更是因為自己心中這份悸動、這份想要與她在一起的決心！
聽取芙羅拉的建議，我破例為這朵新的薔薇花買了花盆。也許是見過了太多的凋零，我的心中也便萌生出了長久地供養一朵花的想法。
人，就是這麼的奇怪和矛盾吧。仔細想想，我和麗莎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
次日。
——
我決定了。
不論怎麼說，我希望我能向麗莎闡明自己的態度。
“麗莎。”
在她下班的路上，我已經等候多時了。見麗莎路過，我叫住了她。
“喲~小可愛~嗯~找姐姐有什麼事嗎？”
語氣中一如既往地是挑逗和那份超越我的成熟。
“嘿，沒什麼，就是聊幾句，我請客。”
本來今天想好了“向她告白”這件事之後，態度是非常嚴肅的。經她這麼一挑逗，便神經反射似的露出了那副嬉皮笑臉。總感覺自己在這種奇怪的“訓練方式”下，學會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我順勢牽起了她的手。
“誒？小可愛？這是……？”
“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嗎？”
見她有些退卻的意思，自己臉上的壞笑便愈發地猖獗。一向喜歡拿自己和我開玩笑的麗莎姐也有玩不起的時候啊……嘖嘖。
“可……那畢竟是傳言吧。”
她語氣中尷尬的意味越來越明顯，讓我意識到了幾分不對。也許我不該一上來就做這麼親昵的動作。我的考慮是：如果現在就做出這樣隨意的樣子，那麼等到要告白時，當我需要認真地說些什麼的時候，她是不是會認為我在一本正經地開玩笑呢？
但如果現在就松開呢？那不就更尷尬了……至少把現在的這出戲演下去吧，不要太過分就行了。
“你讓我保守秘密的時候可是說無所謂哦。好了。走吧，喝一杯？當然，你要有所謂的話我松開就是了啊。”
給她也給自己一個台階下，我不由分說地將手松開了，接下來比出一個“一比零”的手勢，想要告訴她剛剛那只是一場常見的勝負游戲罷了。
“呵呵……常年打獵，倒被鷹啄瞎了眼呢。”
麗莎無奈地笑笑。
我自己也要警惕認真一些了，不可以營造一種“這還是像平時那樣在開玩笑”的氣氛了。
兩人一起吃喝一番，在酒館舒緩的音樂下，我估計著剛才空氣中那份小小的尷尬也消弭了，於是鼓起勇氣准備和麗莎表白——
“麗莎。”
我突然以一種十分認真的態度看著她，讓她有些不適應了。
“小可愛……？”
“那天也是在【天使的饋贈】，我問你我是不是有戀愛傾向。”
“嗯？”
她大概猜到了我接下來要說什麼，只是楞在那里。
“我隱瞞了詢問的對象。那個人是你。”
“哈哈……小可愛想要和姐姐談戀愛嗎？真是……青春的衝動呢~呐？”
我搖了搖頭，更加堅定地盯著她——
“不是衝動，不只是‘想談戀愛’而已。我仔細地考量過，我真的是喜歡麗莎。”
她的眼中似是泛出淚花，在酒館的燈光下反射出晶瑩的光澤。在麗莎的嘴唇略微勾起、做出一個類似於微笑感動的表情之後——
“是吧。答應我吧。做我真正的女朋友……”
我本以為已經水到渠成，可誰知她突然握緊了左拳，只是用右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很遺憾，姐姐只是覺得你有點可愛，想玩玩你罷了。真抱歉呐，小可愛。玩得有點過頭了……”
“想玩玩你罷了”、“玩得有些過頭了”……
這些話語如雷貫耳，我的自尊心從未受到如此嚴重的打擊。原來一直以來，我都是麗莎掌上的玩物？我的感情、我對她的那份悸動、那份心疼、那份特殊的喜歡……都是被她刻意引導和控制的嗎？也是呢……我根本就沒有麗莎那麼成熟，被她當做玩物一樣玩弄於股掌之間，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吧。
我立刻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哦……對……對對對嗎……是這樣嗎……呵呵……”
也許我還可以挽回一點尊嚴。
“不對……哎呀不對不對不對……我這……本來就是想開個玩笑嘛。你看你，又說什麼我是玩物什麼的，是不是太傷人自尊了……”
我強顏歡笑。
“多少給人有點干破防了嗷，不帶你這麼玩的。”
想要給自己搭出一個合理的台階下。
“畢竟哪個男人會真的想要一個天天只會開一些離譜玩笑的女友嘛。沒有男人會喜歡麗莎這樣的女人吧。”
她的淚花變得多了一些，估計是本人也意識到了，便回過頭去、拿出手帕擦了擦。
“也是呢。不過像小可愛這樣的英雄形象，大概會很受歡迎吧。看上了哪個好女孩，記得來姐姐這咨詢攻略。”
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中的那份遺憾和不甘完全是寫在臉上的。
心口不一！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有哪些關鍵信息，是我沒有察覺到的？
我正想給自己多留一些思考的空間和時間，她便站了起來、買好單後，想要離開——
“哎呀~哪天你幸福了，不要忘了姐姐的功勞就是了哦~”
我也趕緊站了起來，跟了上去。
“今天本來說我請的，再不送你回去，也太沒有紳士風度了。”
“是嗎……姐姐忘了，今天是小可愛請客呢……那看來只有等下次咯。”
見鬼，她才不是會忘記這種事情的人。什麼事情在吸引她的注意力？對，我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我在被她牽著鼻子走……每次我都正好落在了她制造的信息之中，雖然我自己能夠察覺，卻總是因為找不到更多线索而被迫按照她設定好的“劇本”走下去……
走到酒館門口，她突然回頭補充了一句。
“聽說你有很豐富的養薔薇失敗經驗。在此奉勸你一句，薔薇這種生命力比較弱的花種還是不要浪費時間繼續養了，也許堅韌的蒲公英會更適合你一些。”
【薔薇魔女】和【蒲公英騎士】——麗莎和琴的別稱。她的意思是想讓我不要在她的身上浪費時間、轉而去追求別人，比如琴。
她在逃避、她在放棄！
“生命力比較弱的花種”……
所有的矛盾匯集到了一處。不用念力搬運書籍、使用魔法之後的過度疲憊、“我的死活與你何干”、“如果有你在的話”……都是因為她是“生命力比較弱的花種”！她的主要顧慮，應該與她意識到了自己的生命較短有關！
走到離她家不遠處的小巷內，我再一次地叫住了麗莎。
“麗莎。我有些話想說。”
“什麼事，小可愛？”
“我理解你的顧慮了。”
她的眼神中再度泛起希望的光芒，在昏暗的路燈照射下也能看到點點淚花。然而她只是淡淡地應了一句——
“哦。”
“是因為你神之眼的緣故嗎？那個會消耗你的生命？”
“是。然後呢？”
她這時倒顯得十分冷淡和冷靜。
“不論是怎樣，我都願意和你一起面對！”
我的聲音也加上了幾分急促。
“我不願意呢？”
見她眼中的淚水開始在那精致的臉頰上涓涓流淌，我進一步發動進攻——
“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養薔薇嗎？我喜歡薔薇優雅、成熟、鎮靜從容的感覺！這是其它的花無法替代的！蒲公英、塞西莉亞花、甜甜花……什麼樣的花都好，都沒有辦法替代薔薇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我衝上去拉住了她的手。
“我就是想養薔薇！”
麗莎的話語中帶了幾分哭腔。
“……求你放手”
我不能放棄！越是到這種關鍵時刻，我越是不可以放手。最後的底牌已經都亮出來了，一旦放手，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麗莎任由我將她的手套扯下，接著她的眼瞳中放出紫色的光芒，開始對我釋放雷系魔法，將猝不及防的我打趴——
“走開啊！你既然明白我們在一起你不會幸福，那麼為什麼又要這樣傷害自己？”
感覺全身都有些麻木了，幸虧我的意識還在。我支撐著牆壁、半跪著想要站起來。
“嘶……呼。就這也想讓我退縮 ？”
“不要，再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了。希望你好好地珍惜自己呐……我的小可愛。”
她想要擦干自己的淚水，我正好伸出自己的手，將自己扯下的手套遞了出去。
“你的手套，不要了麼？”
她再一次氣喘吁吁地對我釋放雷擊，將剛站起的我又打成了半跪的姿勢。
“我要是認為自己在浪費時間，會這樣半跪著跟你求婚麼……呼……呵呵……也許你走之後我會痛苦，但沒有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我會後悔！會更痛苦！”
“我也……很痛苦。但你的幸福比我重要，請原諒姐姐的無情……”
她繼續向我施加雷電，我只得忍痛爬到了她的腳下，緊緊地抱住她那細削的小腿。
“呼……呼……呃……還、還是有點……麻……”
“你放手啊……”
“你要……真想……讓我放手，總不會……原地不動吧？”
也許在這持續的雷電攻擊下，我下一秒就會失去意識，但是出於我自己內心的那份執著還是讓我緊緊地抱住了麗莎。
漸漸地，身上施加的雷電止歇了。隨著電流一點點地變小，她那精致的俏臉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規律的呼吸也變得紊亂了起來、櫻唇也變得蒼白。
“擦一擦吧。”
我拿出自己的手帕，遞給她。帶著些踉蹌地站起來，為了維持自己的身體穩定，將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我只是……不想後悔。”
此刻的她早已是淚如雨下，緊緊地抱住了我。
“你又何必這樣傷害自己……”
“不都是……你傷害……的嗎？”
我笑了，因為我知道這事就要成了。
“姐姐答應你就是了……”
“是嗎。”
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我戲謔道——
“知道嗎……？就連雷電將軍……都沒能……干掉我。呼……”
眼前的街燈越來越黯淡，懷抱著我的愛人那梨花帶雨的容顏也愈發地模糊了。總感覺腦子里有什麼“嗡嗡”地在響，自己的意識也有點跟不上了。
“小可愛？小可愛！！”
——那是我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呼喚。
……
再醒來時，房間內的一切都是這麼熟悉……完全是我塵歌壺內臥室的布置，並不是麗莎的家。
我死了？這是在進行走馬燈嗎？
剛才的事，就算是回憶起來都感覺腦子里有什麼在“嗡嗡”作響，看來我確實被電得不輕。好吧，應該不是死了……
那為什麼會在我的家里？
正當我帶著懷疑審視著這一切的時候，麗莎推開房門，進了我的房間——
“小可愛，你醒了？”
我這才注意到我的額頭上冰冰涼涼的，好像是她給我敷了一條冰毛巾。
“為什麼會在我家？”
“你以為姐姐連【塵歌壺】這種東西都不會用麼？”
也是……她應該知道塵歌壺的存在，也知道這東西我會隨身帶著，估計是從我的背包里搜出了壺，然後直接打開了洞天吧。
“真有你的，天才小姐。”
“好了小可愛。既然已經締結關系了……那麼，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也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吧……”
她推倒了我、吻上了我的唇。
麗莎將自己的褲子扒下，令人垂涎欲滴的陰唇隨即露了出來，顯出十分紅潤的粉色；琥珀色的眼眸中流出眼淚，滴到那虛弱而蒼白的唇上、被我的臉頰感受到了那份淒涼與無奈。美型的翹臀坐到了我的大腿上，這份重量立刻提醒了我將要發生什麼，我的分身也因為男性生理的本能硬了起來。
“啾……”
一個吻分開後，麗莎含情脈脈地看向我。
“你還有反悔的機會哦，小可愛……”
“差不多得了。”
為了讓她閉嘴，我主動將她的身體拉近，狠狠地回吻。
“嗚❤……”
纖細的手臂緊緊地環繞我的頭。我和她的距離越來越近，甚至可以聽到她那不安的心跳。
“至少，先享受這一刻的幸福吧。”
為了打消她的不安，我這樣寬慰道。
她以一種十分嫵媚的眼神看向我，指著自己的胸部——
“你一直很在意這里吧？就以你喜歡的方式……”
她的話音未落，我便將她胸前的衣物連同文胸一起拉了下來，那對傲人的雙峰在衣物向上拉伸的彈性下顯得更為挺拔，而胸前那對已經因為充血而變得有些粉紅的小櫻桃此時也顯得更加飽滿可人。
“真是粗暴呢……”
她小聲嘟囔著抱怨，像是平時的陰陽怪氣。
“很遺憾，我就是喜歡粗暴。”
激得我神經反射似的開始和她斗嘴。
“真是可愛呢……”
見到我有些急了，麗莎挑逗般地用手指勾我的嘴唇。這個壞女人……
纖細的手臂在肩膀上發力，水蛇般的腰肢附上我的胸脯，隨即沉了下去，我流淌著先走液的分身便傳來了溫潤潮濕的包裹感。
“嗚……！”
隨著她帶著嬌喘的一聲悶哼，她將自己的身體完全地交給了我。結合處流出絲絲紅色的液體，我才意識到這位看起來十分熟練的女人竟是初經人事……
“你是第一次？”
我有些詫異。
“你不是第一次吧？畢竟在冒險的途中遇到了那麼多的女孩子，和誰上過床也很正常……”
麗莎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失落，但她還真是高估我了。
“我也是第一次……那只能多多指教了。”
麗莎隨即露出了一副十分滿足的表情，似乎她的嘴唇也不那麼蒼白了。
“說起來，好像第一次也並沒有傳說的那麼痛……”
瑪瑙色的眼瞳中冒出紫色的小愛心，示意著她的情欲也到了一定的地步。她開始渴求般地晃動腰肢——
“哈啊❤~啊~啊啊~好棒……好有感覺……嗯嗯❤……這就是，做愛嗎❤……”
麗莎的腔璧里面十分緊致，將我的分身完全包裹，壓迫到了一松懈就會射精的地步。
“嗯❤……哈啊~小可愛……嗯……啊啊、嗯❤……我、我動了哦❤……”
語畢，麗莎前後擺動腰部，給予我刺激。
“怎麼樣~小可愛~哈啊❤~這樣……舒服嗎？”
她好像很在乎我的感受？
“啊啊……非常、爽❤……”
那就直截了當地告訴她好了……
“那姐姐再多動一些哦~呵呵❤……”
她適應和享受地出奇的快。接下來，麗莎像是畫圓一樣地動著腰部，讓我的分身可以刺激她腔道里全部的地方。
“哈啊❤……啊啊❤……啊啊”
每動一下都能給她和我一起帶來快感，熾熱的吐息從她的口中漏出。
“小可愛❤……更多……更多……很棒哦……”
麗莎一下下地將腰壓下、彈起。伴隨著如此大的起伏，每次頂到深處，我的分身便會不由自主地跳動，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一樣；而像是回應一般地，麗莎的腔道也會小幅度地痙攣，像是在給予我“我很舒服、請繼續！”這樣的反饋。
親吻之余拉下的唾液絲线滴到她那如龍脊雪山上的白雪一般潔白的雪脯上，將那對白色的雙峰染濕；那對粉紅的櫻桃隨著我們的動作而不斷顫抖；而栗色的短發也隨著抖動的動作而變得紊亂。扶著她那纖細的腰肢、摸著她那柔軟的翹臀……我更加性致高昂，分身也更加硬了幾分。
“再深一點、深一點……好棒❤……啊啊、啊啊啊！！”
深入腰部，麗莎的腔內也一抖一抖地收縮。
“太緊了❤……咕！”
我小聲嘟囔著抱怨。
“呵呵……是嗎……咬死你，小可愛……”
她十分陶醉地笑著，與下面的嘴同步，她也開始用上面的嘴咬我的臉頰。情欲一點點地升溫，就像是催促我趕快射精一樣，她的那里將我的整根陰莖夾緊——
“我❤……嗚！……”
男人可不能這麼快射。我硬咬緊牙關，強行關閉自己的精門，意圖用意志讓自己更加持久一些。
“好棒啊❤……這樣動一下、再這樣動一下……這太神奇了，好厲害、好厲害……超有感覺……嗯嗯……”
麗莎的臉上露出十分陶醉的表情，眼瞳中的紫色愛心也變得愈發明亮了，好像這就是她的“充電指示燈”一樣，情欲越高，指示燈也越亮……
看到愛人如此嫵媚陶醉的樣子，我也更加性奮起來。
“我……啊啊~嗯~呀啊❤……明明是第一次……就這樣……”
原來她意識到了自己有多飢渴麼。只能說這是自知之明吧……
“你也知道你有多飢渴啊。”
“真是的，怎麼可以這樣說姐姐……哈啊……嗯❤~姐姐必須，好好地教訓你才行……嗯、哈啊、啊❤……哈啊……”
她緊緊地抓住我，那對翹臀上下運動，柔軟的臀肉和大腿肉被震得像是果凍一樣地彈了起來；那對傲人的巨物也隨著她的動作上下晃動。她的身上早已香汗四溢，水珠順著她那修長的脖頸流到那性感的鎖骨上，再往下滴，便進入了那深不見底的溝壑，便再也找不見蹤跡了。為了能夠以更緊密的方式結合，那細削修長的小腿緊緊地環繞上我的腰部，將我的身體在她的懷抱中死死地鎖住，任我用手撫摸感受那絲襪絲滑的觸感和她小腿健康的形狀……
“哈啊~哈啊❤……姐姐，越來越，有感覺了呢……”
溢出的愛液潤濕了兩腿之間的空間，發出“噗啾噗啾”水花四濺的聲音。愛液在我們的結合部起到更多的潤滑作用，流暢的動作也給予我自己持續的快感、激發我的射精欲……
“讓姐姐更舒服吧……讓姐姐……嗚……能夠永遠銘記❤……”
她豐滿的乳房壓在我的胸脯上，那對充了血的乳頭在我的胸脯之上不斷摩擦，麗莎的嬌喘聲也變得更加高亢。
“哈啊❤……哈啊……小可愛……你倒是也主動點啊❤……”
聽到了她這番抱怨，我抓住了麗莎的腰，從下面一下一下地向上突入。快感充斥麗莎全身，引發她的嬌軀那一連串細微地顫抖。
“呼啊……好熱❤~好棒~哈啊~啊、啊啊……哈啊！！！”
就像是在回應她一樣，配合著麗莎腰肢的動作，我也突入到麗莎的深處。
“好開心呢……和……空、這樣……插入著……做了呢……嗯嗯~好棒~哈啊❤~嗯啊~”
房間回響起汁液交融的淫靡聲音，我們貪圖著快樂。
“哈啊~啊啊~嗯嗯~哈啊~哈啊……”
像野獸一樣活動腰部的同時，麗莎也在發出十分難耐的喘息聲。
“小可愛的……壞東西……變得好大……嗯嗯❤……”
我們的唇再度重疊在一起，不再顧及對方的節奏，只是互相活動腰部，攫取自己的快感。
她帶著那副難耐的神情閉上了眼睛，抿起自己的嘴唇——
“哈啊……小可愛、空……嗚❤……嗯！！”
緊迫的腔內再度收縮，像是催促著我射精一般。
“麗莎……麗莎……！！”
“好大❤……好棒！！”
聽到了她的夸贊，我干地更賣力了一些，在性行為中沉浸得更深。我的後背開始顫抖起來，感覺自己也有點干到脫力了……
“呼……哇啊啊！！小可愛……哈啊❤……好大~姐姐會壞掉的、會壞掉的❤……”
麗莎的身體也開始大幅度地顫抖，那位於微熱嫣紅的臉龐下，輕啟的櫻唇也在盡情地釋放嬌喘聲。
“麗莎……我、我要❤……”
“嗯哈啊啊❤……小可愛……我也❤……”
她點點頭。表示自己也臨近高潮了。
“一起、一起、小可愛……小可愛❤……空……！！！”
臨近高潮的她失去了平時的那副游刃有余，纖細腰肢渴求的動作也變得更加激烈，像是接近獵物、不斷移動的水蛇。
“啊啊……呀、啊❤……空，我要去了……要去了……哈啊啊啊啊！！”
伴隨著一聲高昂的尖叫，散亂頭發的麗莎向後仰過身體。與此同時，我也在麗莎的體內釋放精液。
“嗯呼❤……哈啊！！精液……小可愛的精液！！好熱！出來了❤……射到姐姐的里面了……嗯嗯！！”
她那不斷痙攣著的腔璧無數次地夾緊我的私處，就像是要將我的全部精液從肉棒中絞出一般。
“嗯~啊❤~哈啊……哈……啊！！空、空……”
保持結合的狀態，感受著對方的溫存，再度互相抱緊。
“最後……一點了！”
將我的所有傾入麗莎的體內，我也進入了賢者時間……
“呼、呼……”
劇烈運動後，我上期不接下氣地喘息著。然而麗莎看起來卻十分精神，嘴唇也更紅潤了。
“小可愛……”
她以一種十分沉浸而幸福的眼神看向我，瑪瑙色的眼眸中盡是寵溺。麗莎緊緊地抱住了我，將自己的頭枕在我的胸脯上。
“選姐姐，真的不會後悔嗎？”
“如果我不選麗莎，麗莎會覺得後悔嗎？”
她將我在懷中擁地更緊，我感受到了溫潤的淚水滴在我的胸脯上。
“會……但是，我們沒有辦法長期地幸福下去，你也是知道的吧……？”
這就是【生命】和【長生】產生衝突後，難免遇到的苦惱吧……撫摸著她的後背，我也只好如實回答。
“嗯。我一定會很傷心。”
但我轉而以一種十分堅定的語氣回答——
“但沒有選擇你，我會更後悔。不論如何，我要做出抉擇，兩害相較取其輕。”
我緊緊地擁住我的愛人。
“不論是基於感性和理性，我做出了最有利於自己的抉擇，我不會後悔。”
麗莎的臉上早已被淚痕覆蓋，她帶著這份發自內心的感動，開始啃食般地親吻我的臉頰。
“小可愛……謝謝你、謝謝你……你真的……太可愛了……姐姐真的很感動……”
良久，她做出了屬於自己的決定。
“那麼，姐姐一定要在有限的時間里讓你變得很幸福呐。”
見到她破涕為笑，我也笑了。
“要讓我回憶起你來時，總是能面帶微笑哦。”
“等這【眼】中的力量將我毀滅的時候……有你在身邊的我，也沒有遺憾了呢。”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看向她胸前掛著的那顆神之眼。像是聽到了主人的話一樣，剛才電完我後的那份黯淡消失了，現在的它正在發出像是流明石那般明亮的紫色閃光。
“嗯。我們一起，不留遺憾。”
她深情地仰望我，將嘴唇再度湊了上來——
“晚安，我的小可愛。”
“晚安，我的麗莎姐。”
……
清晨。
一縷陽光撬開我的眼皮，接著我便感受到了自己臉頰上的濕潤感。
“嗯……姆……嘶……吸溜……”
見鬼，麗莎這種懶鬼類型的人怎麼會起的比我還早？我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向一旁邪魅地笑著的麗莎。
“起得挺早啊。不太像你。”
她舔了舔自己那紅里透著些粉嫩的櫻唇——
怪了。我記得昨天晚上她電完我後，嘴唇還有些蒼白來著。這麼一說，她那白皙的臉頰上還透著幾抹紅潤、就連她的肌膚看起來都更加光滑水嫩了……
“你知道嗎，小可愛……你的‘那個’，似乎有出乎意料的補魔效果呢……好像還能延年益壽的樣子？這樣，我就不用擔心神之眼的問題了……”
仔細一看，她的那顆神之眼正閃耀著十分耀眼的紫色光芒，迸發出十分強盛的生命活力。她邪魅地笑了，托起我的臉頰便開始吻我、調動我的興致。我的眼神中也冒出了小愛心……
接著她便露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你不會不對姐姐負責吧~？你一定會娶姐姐的對吧~？”
明知故問，真是難搞的女人。
“當然了……以後也只好和你一直在一起了。”
雖然感覺心中很幸福，卻也裝作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陽光照入窗台，那朵薔薇花在土壤的栽培下並沒有凋零，而是發出濃郁的香氣。
“呵呵……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
她推倒我的動作很大，將床邊的沙漏也一並不小心摔到了床頭櫃下，摔倒的沙漏由於兩頭的沙量平衡，沙子也不再流動。
“那就讓你見識一下，【薔薇魔女】的真實吧。”
——撥開‘謊言’的迷霧，我也終於見識到【薔薇魔女】的真實。
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像是獵手看中了獵物一般。
“快一點哦，別遲到了。”
“我能拒絕嗎？”
我感覺自己的腿有點軟。
“不能。”
“麗莎姐，不要！！”
“讓我看看！！！”
我今天指定是不行了……
後日談2：有點……酥酥麻麻的喲（部分劇情重置，銜接本篇劇情）
——麗莎視角——
上次嘗試的電擊play讓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前幾天在圖書館摸魚的時候，我突然又想到了一個新的花樣。
雖然在圖書館依然很摸，但是在家的心情卻格外好，可能也是因為身上的魔力很充沛的原因，自己的愛好也往居家的方向轉變了，在家就喜歡做各種各樣的料理給他吃，看著他那滿足的眼神，便能感覺到自己內心莫大的治愈。
今天依舊一樣，在他回家前我已早早地下班回家，開始為他制作火火肉醬面。今天的配方有些不同，因為我在獸肉中施加了一些能讓我們的愛情變得更‘甜美’的佐料……
肉醬面做好了，看向上面那一層紫色的、被施加魔法的獸肉絲，我的食欲也被調動了起來，不由得嘗了一口——
“嘶……嗯~！真不錯！”
臉上不經意露出一抹壞笑。
“只是一口，身體都感覺有些熱了呢……現在也不能吃太多了……那麼小可愛，這是姐姐為你准備好的美味佳肴哦……”
我為自己也准備了一份，現在就等他回家了。
“嘿嘿……真期待呢。今天，我們就可以‘一醉方休’了呢……”
在等他的時候，我泡上一壺紅茶，開始看書打發時間。瞥了一眼那壺紅茶，我的靈感又被激發了起來。正好口袋里還剩一些‘香料’，不如一並扔到紅茶里算了？
“這是姐姐為你准備的特制紅茶……呵呵……”
我舔了舔嘴唇，對接下來將發生的事滿懷期待。
——麗莎視角完——
接下來的劇情接上一次的麗莎短篇：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15095084
——麗莎視角——
前天晚上的性愛真是太刺激了。
看著他已經被我榨干的可愛模樣，我不禁在心里想——
“下次繼續在火火肉醬面里下藥吧！”
——麗莎視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