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亞和兮諾的隨筆

　　 當兮諾從那棟砌滿了玻璃幕牆的大樓走出來時已經是深夜了。

　　 拖著疲憊的步伐，兮諾拉開了那一直停在樓下打著雙閃燈的轎車車門。此刻的路上只剩下了這一輛車，除此之外便是被路燈照亮的一片寂靜。

　　 “回去。”兮諾的嗓音帶著一絲滄桑。

　　 “是。”穿著黑色西服，在晚上還帶著墨鏡的司機立刻踩下了油門，帶著兮諾朝著回家的方向一路狂飆。

　　 兮諾坐在豪華轎車的後座上，低頭看向自己走出大樓時帶出來的紙袋。一份被密封得嚴嚴實實的文件正靜靜躺在紙袋之中，今天他在這片陌生的區域一直忙碌到半夜就是為了這份珍貴的文件。

　　 與他簽訂文件合同的“合作伙伴”並不好對付，甚至還說出了“要不是看在瑞亞公子的面子上”這樣讓兮諾感到十分惱火的話，但兮諾還是得強撐著笑容確保一切都能談妥。這樣的事情他已經做過無數次了，不管是在為瑞亞工作還是早些年為其他幫派工作的時候。

　　 “老大，您是回您自己家里，還是去瑞亞老大的店里？”司機的話打斷了兮諾的思緒。

　　 “去瑞亞店里吧。還有，誰允許你稱呼我老大的？被瑞亞聽到他又要嚷嚷了，說是我教唆的。”兮諾無奈地笑著說道。

　　 “只要您不告密就成。”司機也大笑了一聲，“老大啊，您是不知道，現在道上到處都在傳您和瑞亞老大的那些事……”

　　 “咳咳。”兮諾佯裝生氣用力咳嗽了幾下，司機這才閉上了他那八卦的嘴，但兮諾依舊可以在轎車的後視鏡中看到他微笑的嘴角。

　　 司機並非是第一個跟兮諾提醒關於這件事的人了。但凡是個與兮諾和瑞亞熟識的人在見到兮諾時，都會對他露出有些怪異的表情，像是佩服也像是震驚，那面相仿佛在吐槽“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原本兮諾也以為這件事不會這麼快傳開的，畢竟除了自己的司機和幾個好兄弟之外，幾乎沒人知道他每天都回去光顧瑞亞那家完全沒人願意去的小攤。

　　 事實上兮諾的想法並沒有什麼錯，在一開始沒人知道他和瑞亞的關系，就連那幾個道上的弟兄也以為他只是要跟瑞亞多談幾筆生意，每次都談到深夜，所以就順便在瑞亞的店里過個夜。大家都是從一家商鋪開始發家的，慢慢才變成了一個街區，一艘游輪，一塊碼頭。沒錢的時候哪個小團伙不是在肮髒的地板上擠著睡？

　　 所以沒人會懷疑兮諾在瑞亞店里過夜有啥問題。當然也會有人有疑問，他們覺得兮諾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跟那個瑞亞睡在一起，還真不怕瑞亞哪天半夜起床用槍把他腦殼給崩了。

　　 直到不久前的一個工作日。

　　 瑞亞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了他那鋪滿了大理石瓷磚的辦公室中，身上穿著他那一身十分有辨識度的破舊夾克和紅襯衫。脖子上的圍巾倒是已經煥然一新——那是兮諾跑了整座城最終才買到的，跟瑞亞曾經的款式類似的圍巾。高檔的時裝店幾乎掏空了兮諾口袋里所有的零錢，他只能期望下個月的保護費能有小弟多賞他些拿來做生活費。

　　 兮諾的眼神並未在瑞亞的衣裝上停留太久，因為瑞亞的右手還提著一個黑色的桶狀保溫壺。兮諾還沒來得及詢問和推脫，瑞亞就在兮諾那玻璃茶幾對面柔軟的沙發上坐下了，然後熟練地將保溫壺拆成了幾個飯盒，還從口袋里拿出了一雙折疊筷子和一個折疊勺子。

　　 兮諾望著那飯盒里色香味俱全的紅燒肉和粒粒金黃的蛋炒飯直發愣，最後在瑞亞半威脅半催促的攻勢下還是吃了不少。

　　 “老大，下次紅燒肉里不用加這麼多鮑魚的。”這是他吃飯的時候說的唯一一句話。

　　 等到瑞亞提著保溫壺離開之後，兮諾辦公室外的幾個毛頭小子才爭先恐後地跑進來。

　　 “兮諾哥，剛剛那是老大嗎？我沒看錯吧？”

　　 “兮諾哥，瑞亞老大不會給你下毒了吧？”

　　 “老大不愧是老大，那保溫壺指定不便宜，我剛剛在網上查的是……”

　　 ……

　　 “老大，到了。”司機開口說道。他看得出來兮諾一直在走神，或許到了半夜這個點，是個人都該走走神了。

　　 “嗯，謝了。你也快點回去休息吧。回去路上找個地方把油加滿。”兮諾說著拎起紙袋下了車。

　　 推開那稍顯破舊的玻璃門，一股溫馨的氣息撲面而來。掛在門上的“打烊”標志在不停搖晃著，門內卻依舊亮著溫和的燈光。

　　 瑞亞在櫃台後方擺弄著用小罐子裝的燃氣供能的燃氣灶，炒鍋里依舊是那金黃色的蛋炒飯。自從瑞亞知道兮諾喜歡吃這個之後，就在自己的咖啡館里常駐了好幾罐子燃氣。

　　 兮諾站在瑞亞背後，見他遲遲沒發現自己便開口說了句“我回來了”。瑞亞的耳朵動了動，依舊沒有轉過身來。兮諾只好將裝著紙袋的文件放到了櫃台上，然後在店里緊挨著書架的桌邊坐下，從書架上隨手抽了本小說看了起來。

　　 幾分鍾後，瑞亞將一盤色香味俱全的蛋炒飯端到了兮諾面前。在金色的炒飯上還蓋著一個澆上了醬油的煎蛋，兩種不一樣的雞蛋所帶來的香氣讓兮諾為之陶醉。

　　 “怎麼樣，嘗嘗好吃麼。”瑞亞遞上一個華麗的陶瓷勺子。

　　 兮諾用勺子戳破煎蛋，連帶著蛋炒飯一起舀了一大勺塞進了嘴里。醬香和蛋香在他的口中交織，他微微抬起頭來看向瑞亞，在注視了他胸口一會後說：“很美味……你也一樣。”

　　 瑞亞沒有回答，兮諾見狀壞笑著放下勺子，伸出爪子用力抓在了瑞亞的胸口處。在塑膠圍裙和衣服之下明顯有著一個硬硬的東西存在，隨著兮諾手指的搖晃，瑞亞的嘴中不受控制地發出了陣陣呻吟。

　　 “真色。”放下對瑞亞胸口乳夾的鉗制，兮諾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蛋炒飯上。

　　 “這不是因為今天沒啥顧客，所以玩的大膽點。”瑞亞在兮諾對面坐下，滿足地看著他大快朵頤。

　　 兮諾並非不想和瑞亞調情，但現在的他實在是太餓了。若是以前他早就在辦完工作的時候去樓下隨便找家蒼蠅館子解決了，但是瑞亞說過會在家給他做蛋炒飯，還多加一個煎蛋的那種。

　　 “今天的合同談妥了。”兮諾一邊吃一邊模糊地說。

　　 “嗯，我已經收到消息了。”瑞亞解開圍裙，“辛苦你了，那家公司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可不是呢，我感覺他們每句話都在羞辱我。兮諾心里如此想到，但他不會說出來，如果讓瑞亞知道了他們是因為兩人之間的關系而為難自己，瑞亞會不開心的。兮諾只想瑞亞開心，從一開始作為他父親的手下輔佐他，亦或是後來成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那個人，都是這樣。

　　 “不辛苦。”他撒謊道。

　　 瑞亞輕輕嘆了口氣，但也沒有反駁什麼。

　　 兮諾吃完後將碗盤丟進了櫃台後面的洗手池里，順便將櫃台上的紙袋塞進了櫃台下方隱藏的保險櫃中。看著木質牆壁上掛鍾里的時間已經接近了凌晨一點，他伸了個懶腰拉伸了一下後背，是時候上樓睡覺了。

　　 在走樓梯上樓的路上兮諾脫去了上衣露出了自己精壯的上身，沒敲門就直接推開了二樓唯一的那一扇門。

　　 兮諾關上了大門後房間里只剩下了黑暗。他褪去其余的衣物，在黑暗中熟練地來到了自己萬分熟悉的床鋪邊，壓著床上的瑞亞躺了下去。

　　 先是一個激烈的吻，再是用舌頭對瑞亞那已經被乳夾折磨得十分脆弱的乳頭發起攻勢，令身下的瑞亞不斷發出陣陣悅耳的淫叫。

　　 “讓我進去，老大……讓我進去。”兮諾在瑞亞柔軟的耳朵旁小聲叨念著，沒等瑞亞回應他就伸出了爪子，接著將瑞亞自下午開始就一直塞在後穴里的震動棒抽了出來。

　　 “嗚唔……”瑞亞能感覺到自己後穴之中變得空虛，但很快又一次被填滿。兩人的交合比起第一次已經熟悉了許多，兮諾不管使用哪個姿勢都能准確把控到瑞亞的敏感之處。

　　 在兮諾的精液射進瑞亞的後穴時，瑞亞的身體已在多次高潮中顫抖了許久。兮諾並未嫌棄被子上那已經有些微涼的液體，就這樣抱著瑞亞的後背進入了夢鄉。

　　 曾經兮諾問過瑞亞，你一個大少爺看上我這個小老板圖什麼。

　　 瑞亞的思維和一般人不一樣，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說了一堆，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在很多時候你去問瑞亞問題，他都會用這樣的方式回答你。

　　 於是兮諾干脆不再在意自己心里那點小九九，反正他和瑞亞的感情一直都是瑞亞在逆流而上。在剛喜歡上瑞亞的那會時兮諾經常就以保鏢的名義站在瑞亞的店門外偷偷看著他在櫃台後面忙碌，直到瑞亞大方地邀請他進來做做。

　　 那時候瑞亞衝的咖啡和做的飯味道都還不怎麼樣，兮諾一直認為是因為很多人在那時候先入為主了，所以瑞亞的店里才一點生意都沒有，但卻他那聰明的腦子卻從未想過瑞亞沒生意會不會是因為瑞亞是瑞亞。

　　 “還真不怕瑞亞哪天半夜起床用槍把他腦殼給崩了”。別人是這麼說的。

　　 “真想一槍把你腦殼給崩了。”這是瑞亞在睡醒之後的第一句話。

　　 兮諾比瑞亞先醒一些，正當他坐在床上思考著早餐該吃什麼以及滿是淡黃色精漬的被子應該怎麼辦的時候，瑞亞那幽怨的眼神就和他對上了。

　　 “你舍得嗎？”兮諾問。

　　 “不太，但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我舍不得我叫我那些小弟去做。”瑞亞說著轉過身去把兮諾所有的被子都卷到了身上，夏天早晨的空調房讓兮諾的毛發為之一顫。

　　 “那我的小弟也會告訴我的。”他很認真地舉了個例子，“上次你給我送完飯之後，我就有個小弟來通風報信說你可能給我下毒了。”

　　 “你滾。”瑞亞不耐煩地說了一句，隨後又開口道：“樓下的腸粉和熱干面都幫我帶一份，熱干面多放點蘿卜干，腸粉要兩個雞蛋的。”

　　 “是。”

　　 朝陽升起，兮諾看著附近街區的每一家店鋪都開始了忙碌，唯獨瑞亞店門口和店里一個人都沒有，重新開始思考有沒有能讓附近的人拜托對瑞亞做飯難吃這個先入為主印象的辦法。

　　 瑞亞也沒想著去糾正兮諾的想法。他覺得瑞亞做飯難吃是先入為主的想法，那麼別人覺得瑞亞是瑞亞就不是先入為主的想法了麼？

　　 “還是將錯就錯罷。”瑞亞嘆了口氣，給自己套上了一套追求舒適的居家襯衫。

　　 兮諾提著早餐回到店里的時候，瑞亞正在給他煎雞蛋。瑞亞煎雞蛋的時候會放很多油，每個雞蛋焦化的邊緣是瑞亞親手賦予的痕跡。

　　 “我在外面吃過了。”兮諾招呼道。

　　 “我知道，我剛剛看到你一邊啃油條一邊跟街邊賣報紙的老頭嘮嗑了。”瑞亞轉過身來，“早上必須要吃個雞蛋，要麼就是煎，要麼就是水煮的。”

　　 “那還是煎蛋吧。”兮諾應了一聲後看向了昨天晚上他吃蛋炒飯的那個位置上，但最後還是沒有選擇坐在那里，而是坐在了靠在牆上的長桌邊。透過玻璃櫥窗兮諾只看得見附近的幾家商鋪，可賣報的老頭在整整兩個街區之外，他不知道瑞亞是怎麼看到的，但是瑞亞總是能知道。

　　 “對自己好點，天天吃油條不好。錢不夠了來找我要就行。”瑞亞用昨天晚上同樣的瓷盤給兮諾端來了一個煎蛋。煎蛋上面撒了一層松露末，盤子邊邊還抹上了些許海鮮醬。兮諾懷疑這就是昨天晚上他吃蛋炒飯的那個盤子，不過他不敢說，只是低頭吃著煎蛋。這一次瑞亞只煎了一面，松露的粉末在煎蛋柔軟的那面上隨著碗筷的碰撞歡快地跳動。

　　 久違的叮叮聲響起，瑞亞轉過頭去，這才看到兩個可愛的孩子推開了玻璃大門走了進來。自從兮諾第一次來到這間店里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又其他客人進來，雖然只是兩個孩子。

　　 “你們需要些什麼？”瑞亞撐著膝蓋看向兩只小獸太。

　　 “吃的……那個哥哥吃的我們也要！”一個孩子指向在角落吃著煎蛋的兮諾。

　　 “好，那你們坐在那稍等一下。”瑞亞說著重新走回櫃台後面。

　　 四只獸人坐在窗邊一起享用著煎蛋，棕色的犬獸人旁邊還擺著一碗吃了一半的熱干面和一個只剩下一些湯汁的腸粉盒子。

　　 等所有人都吃完了之後瑞亞將四個瓷盤端進了廚房里，兮諾則繼續靠在窗邊看著窗外來來去去的人們，直到一只成年獸人急急忙忙地跑向了瑞亞的店門口。

　　 奇了怪了，難不成今天還能再來個顧客不成？

　　 “不好意思瑞亞少爺，倆孩子不懂事，您千萬別見怪……要是給您添了麻煩您可得和我說說……”那人點頭哈腰地說著，還用手掌將兩個孩子的腦袋使勁往下摁。

　　 “沒事。他們說餓，我就給他們弄了點吃的。”瑞亞從櫃台後面拿出一條抹布，開始擦拭已經有些老舊泛黃的玻璃櫥窗。

　　 “我給您些錢吧。”獸人急忙從口袋里掏出皮夾。

　　 “不必了。出來買菜記得看好自己孩子，要是跑到某個大魔頭的店里，可就沒這麼好運還能吃到煎蛋了。”瑞亞隨意回應道。

　　 “是……受教了，那我先告辭了。”他拉著兩個孩子跑出了大門，其中一個孩子走的時候還不忘跟瑞亞說再見。

　　 “先入為主。”兮諾忍不住笑了。瑞亞給了他一個白眼，繼續清潔著玻璃。

　　 “在碼頭有一批海鮮，你去拿回來。今天我們可以在店門口燒烤。”

　　 “什麼海鮮？”兮諾警覺地問道。

　　 “很多種，都是你喜歡吃的。回來的時候經過上次那個便利店順便去那個快遞，快遞員說啥也不願意送到我們店里。”瑞亞語氣有些惱火地講述著，但臉上依舊笑呵呵的。

　　 “好，就會使喚我……”兮諾嘟囔地從瑞亞背後走過，瑞亞似乎還聽到他叨念著什麼“你就是大魔頭”之類的話。

　　 兮諾的衣品很好，但這得要在他走到主城區的時候才能凸顯出來。在瑞亞掌管的那片區域里，不管身上的衣服是嶄新還是破舊都會被一視同仁。

　　 滿街的目光都被兮諾吸引而去，但究竟是因為他帥氣的臉蛋和健壯的身材還是因為他的衣品就不得而知了。兮諾自己也不知道，因為他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好看，身上的衣服也是瑞亞給買的。

　　 瑞亞實在是看不下去兮諾曾經那雞屎綠顏色的襯衫，給他買了幾套衣服。其中一個上面繡滿了掛著椰子的椰子樹，原住民風格格外耀眼。

　　 好在今天兮諾沒穿那件衣服，不然走在海邊的街上會有數不清的人把他和遠處的椰子樹弄混。

　　 礁石堆砌成的碼頭之上，兮諾看到了擺在漁船旁邊的那兩個白色的塑料箱子。漁民很體貼地借了他一輛破舊的小推車讓他可以拉著回去，不過還是收了他一百塊的押金。

　　 在回去的路上兮諾沒忘記瑞亞的話去便利店拿快遞，便利店的老板對著他好一頓吐槽，說那快遞員不知道為什麼死活不願意送貨上門，還衝著他磕頭請求他代收。兮諾謝過老板，剛要出門時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轉身進去拿了幾瓶熱量很高的碳酸飲料。

　　 “謝謝惠顧。”老板臉上的表情滿意了許多。

　　 兮諾回到瑞亞店里的時候身上的襯衫早就已經被汗水浸濕了。深淺交織的白色襯衫糊在他的胸肌和腹肌上，一進門就把瑞亞的目光從那全新的燒烤架上吸引了過去。

　　 “真怕你被人拐跑了，天天穿的這麼暴露。”瑞亞擺弄著燒烤架上面可以轉的那幾根棍子，努力假裝自己沒往兮諾身上看。

　　 “我哪里暴露了？”兮諾哭笑不得，隨後他趁著瑞亞沒注意直接給他了一個擁抱以報復他對自己的指控。瑞亞並未嫌棄兮諾身上的味道，只是微笑著催促他上去換件衣服。對他來說，只要是兮諾的味道他都會喜歡。

　　 等兮諾重新走下樓梯的時，燒烤架已經點起火了。瑞亞將它拖到了屋外，還立了一張小桌子用來放那些看起來很新鮮的生蚝，扇貝和龍蝦。

　　 “我打了個電話，讓那些臭小子給我拿些牛排啊之類的來。店里沒貨了，上次去超市只買了雞蛋。”瑞亞招呼道，“你還想吃些別的什麼不？”

　　 “牛排就挺好。”兮諾笑著將買回來的飲料撬開瓶蓋，直接遞給了瑞亞一瓶，兩人對著瓶口喝了起來。喝完一瓶後他們就這樣在街邊迎著正午的太陽吃著燒烤，兮諾剛換好的襯衫很快又濕透了。

　　 瑞亞特地將靠近店鋪那一邊的座位讓給了兮諾，這樣他能稍微用店門口的遮陽棚擋擋，還能感受到些許從門縫里傳來的冷氣。

　　 曾經兮諾在大太陽下工作的時候暈倒過，好在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中暑。幾個小弟用自己的衣服浸滿了自來水鋪在兮諾的身上，最終才讓他的體溫穩定了下來。

　　 那也是瑞亞第一次去兮諾的家里，在他的家里照顧他。

　　 自那以後瑞亞時不時會提醒兮諾注意天氣和身體，不過兮諾似乎並不當回事，還拿這件事當做自己吹噓的題材，美其名曰“在生死一线為瑞亞老大做事”。

　　 瑞亞對兮諾的吹噓並沒有太多的感想，他早已習慣了兮諾在他身邊叨叨的日子。有個人陪他，這對他來說就已經很滿足了。

　　 所以當瑞亞看到兮諾滿頭大汗的時候，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直接將兮諾拉進了店里。

　　 兮諾好奇地用剪刀拆開自己不久前剛取回來的包裹，最終他看到了一個方形的盒子，將盒子掀開後他愣了愣，那是一只精致的手表。

　　 “這玩意能看天氣還能監測你的身體狀態，挺管用的。”瑞亞靠在旁邊一邊咀嚼著嘴巴里的龍蝦肉一邊說道。

　　 兮諾帶過手表，他們這些真刀真槍干架的人經常不方便帶手機，手表自然就是必須的。

　　 可是手表有時候也活不過真刀真槍，小伙子們在街上摸爬滾打，沒幾天表盤和表帶就被磨得不成樣子了，最終兮諾還是選擇用裝了防摔手機殼的手機，至少閒來還能跟瑞亞遠程聯機打幾把游戲。

　　 兮諾戴過的手表價值也從未超過兩百塊錢，在他來看，這兩百塊錢不管是花在衣服上還是手表上都一樣，幾天就得爛，還不如買幾件新衣服，免得瑞亞再強迫他穿全是椰子樹的那一件。

　　 當兮諾看到自己手上的手表表盤里並沒有指針，而是一個小巧的圓形顯示屏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價值不菲，就跟手機和平板一樣，帶屏幕的都貴。

　　 瑞亞不可能沒考慮到自己曾經的顧慮，那他為什麼還要送自己這麼貴重的手表？是想要我金盆洗手嗎？兮諾不明白。

　　 “我看你自從那會暈過去之後一直在說又是天熱又是身體不好什麼的，所以就給你買了一個。”瑞亞微笑著說。

　　 他確實沒考慮到，他好蠢。

　　 “我不是這個意思，老大。”兮諾用大拇指輕輕撫摸著表盤，“我只是抱怨……我沒想到……”

　　 “喜歡嗎？”瑞亞問。

　　 “嗯，喜歡。”

　　 “那就好。”

　　 兩位小弟帶著牛排來到瑞亞的店門口時，他們的注意力兩次被不應該出現的東西吸引了過去。

　　 第一次是街邊燒烤架上已經被烤到碳化的龍蝦，第二次則是將瑞亞重重壓在牆上強吻的兮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