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小羽?”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羽這才抬起了頭,發現小青在自己面前叫著自己的名字。
“你怎麼了?”
小羽從地上站了起來,努力地吸了吸鼻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沒什麼……”
“你看起來臉色有點不好啊?像是剛哭過一樣……”
小羽環顧四周,發現阿鹿已經離開了自己身邊,而冰兒也已經動身前往下一個房間。
“你是不是被阿鹿罵了?”
不愧是朝夕相處的林鹿隊隊友,光看小羽的這幅神情,小青就能從中猜出個七七八八。“阿鹿這個人,刀子嘴豆腐心,她的話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然而,小羽卻搖了搖頭——阿鹿說得對,自己不理智的行為讓團隊承擔了巨大的風險。
“算啦,等比賽結束之後,我相信阿鹿會向你道歉的——比起這個。”小青清了清嗓子,擺出了一副傳聖旨的樣子說道。“Berry大偵探的命令,代號為C——其他房間的成員,請於投票倒計時開始後第35秒同時投票,為了方便統計計數;如果35秒的時刻只有一票的話,默認另一票與本房間內同伴的票保持一致。”
上一輪的變票讓莓心生警惕——身處兩個房間的她並不知道小羽手軟投了錯票,而是誤認為場上有其他的聯盟在控票。為此,謹慎的偵探小姐決定通過時間點來判斷友方成員的落位情況,避免再出現意外變票打亂局勢的情況。小羽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沒有將自己投錯票的事情告訴小青。
“沒事的,相信Berry大偵探——她肯定能比我們的對手控票更准確。”
此時此刻,小青反過來安慰起小羽來了。但是小羽看得清清楚楚,小青的雙腳正有些不自然地踱著碎步,很明顯受到了尿意的影響;再看其他玩家,已經沒有了開局時悠然自得的輕松神態,白隊的淘汰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明顯的壓力,加上肚子里的水球越來越大,不少女生已經顧不上掩飾,紛紛捂住下體為自己的括約肌緩解壓力。
“小青,讓我摸一下。”
小羽將小青拉到一邊,隔著衣服摸了摸小青的肚子。不愧是康考迪亞藝術生的身體,小青的腹部柔軟而有彈性,像一塊凝脂一般,同時膀胱也沒有腫脹得特別明顯,尚留有不少的緩衝空間。
“我還好啦,不用擔心我……”
小青尷尬地笑了笑——自己在尿染鍾樓比賽中不盡人意的發揮或許讓小羽很難信任自己,但她還是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來為團隊、為聯盟爭取獲勝的希望。
小羽這才松了一口氣,但投錯票的事如同一塊陰霾一般籠罩著小羽的心頭,讓她無論如何也提不起精神,只能抱膝坐在地上等待任務到來。
“第六輪的游戲內容為:側身劈叉,大腿內側需要貼緊地面,堅持3分鍾算合格;未達到合格线的選手,將會被罰水一杯。”
小羽聽了,只想去死——這種任務對於小青這種舞蹈生來說簡直易如反掌,但對於自己而言,卻是不折不扣的噩夢。
小青很快地劈叉下地,兩條腿輕松地貼在地板上,除了有些拘謹地將右手放在自己的下體處,維持著自己下身防线的穩固與平衡之外,倒是看不到什麼難處。而小羽則是為難地看著眼前這個劈叉的少女,滿臉寫著為難。
“哦對了小羽,你的同伴傑西卡讓我給你帶句話。”突然,小青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戳了戳小羽的小腿。
“什麼?”
“傑西卡讓你‘多觀察’——這是你獲勝的法寶。”
聽到這句話,小羽一下子愣住了。
“之前你們和其他隊伍的友誼賽,傑西卡講給我聽了;是你的觀察能力拆穿了對面王牌的演戲,幫助你們的隊伍反敗為勝;那場尿染鍾樓的比賽里,也是你看穿了筱筱的惡魔身份,幫助我們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你的同伴很信任你,我也願意信任你……雖然這麼說可能有點給你帶來壓力,但我們都希望能看到你運用自己的能力,為我們帶來勝利。”
我自己的……能力?
小羽回憶起了莓說過的話——這位偵探小姐說過,自己具有創造奇跡的能力,是一切按部就班命運中最難得的變數。
如今,莓在另一個房間里不得不陷入孤軍奮戰的境界,自己非但沒有幫上忙,還淨給自己的同伴添亂……小羽抿了抿嘴唇,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明明自己也是獵人隊的一份子,明明自己也是莓和傑西卡寄予希望的同伴,為什麼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小羽越想越難受,再加上難於登天的劈叉任務,這個女孩的情緒愈發焦躁了起來。
“小羽?你還好吧?”忽然,小青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一般,拉了拉小羽的褲腳。
小羽猛地一驚,看向小青,不知道小青何出此言。
“你……不至於要憋不住了吧?我……我不敢相信啊……”小青結結巴巴地說道。
“誰說我要憋……”小羽剛想解釋,突然,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抬起頭來環顧四周,發現不少人的目光正在看向自己。
“你要是憋不住的話,那我們……要怎麼辦啊……”小青還在擔驚受怕地自言自語,可小羽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小青的話提醒了自己:一模一樣的場景,和那場與貝爾她們的田忌賽馬比賽一般、一模一樣的場景。
小青的誤判並不是因為她的疏忽——那場比賽里,貝爾和辛迪、甚至是自己的同伴也誤判了自己的情況;那時候,小羽和現在一樣,處於自責和無助的情緒中難以自拔,不自覺的動作像極了憋尿到極限的樣子,無論是表情還是肢體語言,都營造出了一副搖搖欲墜即將失禁的氛圍,無論是自己的同伴還是對手,都誤判了自己的形式。
小青見識過自己的忍功——喝了八杯水的她從頭到尾堅守著鎮民的底线,硬生生地拖垮了本優勢巨大的惡魔,是讓所有人都嘆為觀止的;然而,即便如此,小青依舊對自己的情況做出了誤判——說明這種表現並不是刻意的故弄玄虛,而是渾然天成的下意識行為,毫無破綻到讓人寧願懷疑自己的記憶;如果能夠加以利用的話,說不定能夠像那場田忌賽馬的比賽一樣,覓得破局的殺機。
小羽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忽然捂住自己的下體,整個人蹲了下去。
“小羽!小羽!”小青嚇得差點當場尿了褲子,連忙想要站起來攙扶小羽。然而,小羽卻用一種非常勉強的姿勢推開小青,故意用全場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我沒事,別打斷……自己的任務……”
“什麼沒事啊?你……你振作一點啊!”小羽整個身體顫抖的樣子徹底嚇壞了小青。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主宰了上一場比賽的羽神居然在這種情況下突然憋不住小便,但若是小羽失禁的話,對於整個聯盟來說都是滅頂之災。“是……是因為阿鹿嗎?還是因為Berry大偵探……總之,不要想太多了,比賽還沒有結束啊!”
“我快……堅持不住了……”小羽夸張地向前倒去,整個身體撲在小青的身上,將腦袋搭在了小青的肩膀上,隨後換了一種只有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湊到小青的耳邊悄悄地說道。“我裝的。”
小青難以置信地看了小羽一眼,但總算是得到了自己盟友無礙的信息,心中懸著的大石頭也稍稍落了地。
小羽趁機再次觀察了一邊全場玩家的情況。自己的表演引來了大多數人的注意力,可唯獨一名女生並沒有關注自己,也並沒有完成任務,而是蜷縮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蹲在一邊試圖躲過眾人與裁判的視线。
這個女孩隸屬於橙隊,自己上一輪和她同處一個房間;小羽回憶了一下,上一輪自己被冰兒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可還是注意到了這個如同驚兔的小姑娘。原本她是扎著一條整齊的馬尾辮的,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的頭發已經散亂開,隨意地披在自己的肩膀上,而她自己卻絲毫不在意,雙眼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似乎若有所思。
一般人會認為,憋到極限的女生一定會大吵大鬧、哭天喊地,並且拼命地用手往自己的私處里摳、以阻住洶涌的洪水——不可否認的是,以辛迪為例,的確有相當一部分女生會在失禁前發出臨終的悲鳴;然而,也有一部分女生在失禁之前是無聲無息的,是筋疲力盡之後的無助低吟、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類女生性格普遍內向,對於上廁所這件事敏感而羞澀,連上課的時候舉手去衛生間都難以啟齒,何況是被別人發現自己憋尿,對於她們來說更是對自尊心毀滅性的打擊;也正是因為常年羞於在大庭廣眾之下談及如廁一事,她們練就了一副強壯有力的膀胱、和遠超於常人的一流忍功,加上堅不可摧的淑女形象,讓她們能夠在洪水面前依然面不改色,將忍耐的努力堅持到失禁前的最後一秒。
多數人很難從表象上觀察到這類女孩的尿意程度,但有著“羽神”之稱、經驗豐富的小羽則有自己的一套識人之術:這類女孩在憋到極限時、往往脆弱而敏感,幾乎不敢挪動自己的身體,稍有風吹草動都有可能一擊即潰。在那場田忌賽馬比賽中,小金展現出來的正是這般光景:一塊口香糖就將小金嚇得方寸大亂,相比也已經達到了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極限;眼前這位橙隊的女孩也是同樣:在任務公布之後,大多數人或是像小青一樣爽快地執行、或是像小羽一樣不情不願、拖拖拉拉,可她卻無動於衷,像是沒有聽到任務一樣,只是安靜地蹲在原地,如同將頭埋進沙子的鴕鳥一般,試圖用不作為來躲避任務或者罰水;而剛才自己一鬧,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也唯獨只有她絲毫不關注別人的情況,但微微顫抖的喉嚨、額頭上的冷汗、披散的長發,無一不將她自身的情況皆數暴露——她已經無法關注別人的危機,因為她自己正處於更大的危機中。
小羽心中有了答案,又回頭瞥了一眼裁判,隨後整個人躺在了地上。
“小青,我……我憋不住了……”小羽假裝委屈地向小青抱怨道。
“堅持住啊……起碼要完成任務嘛……”沒了心理負擔的小青入戲很快,也開始配合小羽演了起來。“實在做不了……要不就喝水吧?”
“不行,不能再喝水了!再喝水膀胱要炸開了,尿要崩出來了!”小羽哭天喊地,並且刻意地用了“喝水”“炸”“尿崩”之類的詞匯,不斷地挑逗著隔壁女孩的神經。只見那女孩默默地低下頭去,將自己的雙腿夾得更緊了一些——顯然,她受到了自己的語言影響。
“加油,你可以的!”三分鍾時間已到,小青完成任務後用一個漂亮的雙腿內夾、不用手撐地便站了起來,隨後按住了小羽的肩膀。“我幫你!”
還沒等小羽說話,小青用一只腳猛踢小羽的後腳跟,用力將她的身體按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整個房間里彌漫著小羽殺豬一般的慘叫聲——這倒不是裝的。
小羽疼得在地上直打滾,但嚴格的小青馬上將她的身體扳正,一臉嚴肅地說道。“不要動,堅持三分鍾就好了!”
“你們學舞蹈的……都是這麼……狠心的……嗎?”小羽痛得話都說不利索了,若不是被小青踩著腳後跟,恐怕她寧願當場跪下來向小青求饒。
眼看著小羽被疼得死去活來,小青忍俊不禁、露出了一個幸災樂禍的表情:羽神,你也有今天。
“不行啦!要疼死啦!要尿出來啦!”小羽一邊大呼小叫,一邊貫徹著自己演戲的宗旨。“小青,快停下,不然一會兒我一定噴你一臉!”
這種嘶喊,其實也是一種發泄,畢竟小羽沒有小青或者阿鹿那樣優秀的身體條件,能夠堅持下三分鍾實屬不易;時間一到,小青剛剛將踩住小羽的腳松開,小羽立馬就像一個復原的彈簧一樣,整個人彈了起來,隨後軟趴趴地癱倒在地,一邊大口地喘著粗氣、一邊衝著小青大泄委屈。
“小青,你這個惡魔……我一定要把尿全噴你臉上……”
小羽的話引起了哄堂大笑,一些女生笑得差點尿了褲子,只能跪在地上拼命地用手往回堵,才能勉強堵住洶涌的洪流。只有那位橙隊的女生,聽到了“噴”這類字眼後,膀胱里的尿液仿佛活了一樣,爭先恐後地向外噴去,逼得她只能將腿向外彎曲、遮擋住眾人的視野後,騰出右手按住自己的泉眼。
看著房間里亂成一鍋粥的場景,小羽和小青對視一笑。
事態,正朝著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