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笙抱著陳墨走出超市,嘴里還有股血的腥甜味。
“散了吧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啊。”那個身上紋著猛龍過江的男人,聽他們說叫阿龍,正在那邊趕著出來看熱鬧的路人。剛才又是砸門又是直升機降落,這番動靜把周圍鄰居都從睡夢中吵醒了,家家戶戶亮起了燈,有人還報了警,一時間街區里燈光閃爍,亂成了一鍋粥。
“趕緊把陳墨送醫院。”林嵐快步走過來,看著被砸爛的鐵門和鳴笛趕來的警車,寒風中呼出一道冷氣,“身上沒事吧?”
“我劃了幾道口子,外傷。墨墨身上應該沒事。”
當時直升機帶著阿龍和另一個人奔向葡萄糖藏據的窩點,梁越笙正輾轉反側,覺得煩悶異常。突然門被踢開,葡萄糖驚慌失措地舉著刀朝他刺來時,梁越笙便意識到對方陰謀被識破,准備魚死網破殺他滅口了。
幸好梁越笙神經一直緊繃,而且健身時練過些武術,反應迅速。沒被砍中要害,可也還是給那西瓜刀劃了幾下。
很快阿龍和幫手便衝了進來,三拳兩腳把那人放倒在地,甚至都沒來及讓他報出信去。
“電磁干擾做好了嗎。”林嵐問肖婉。
盡職的女秘書半夜從床上爬起來,堅持也要來幫忙。他只好讓她負責一些技術性的工作。
“都做好了,林總……”她裹著大衣,臉因緊張而發紅,“我去讓他們……別拍照,警察需要您來應付。”
“希望這些警察不是鄭欒的人,否則還得多准備幾面錦旗。”林嵐點點頭,示意她快去,自己則去跟前來的警官說明情況。
萬幸的是,前來的警官認識林嵐,自然接受了他的解釋,因此騷亂很快平息了,直升機起飛,在夜色的掩護下飛回機庫,肖婉擔心地看著那只金屬大鳥飛走,開口道。
“林總……您未經允許就起飛,犯法了呀……”
“我知道,不就是罰金嘛……我都接受。因為沒什麼比一條生命重要。”林嵐踏進超市,一股炒貨的香味撲鼻而來,身後的人打開了燈,能看到周圍一排排整齊的貨架,“他們控制了民航,我們只有這一條路。”
“嗯,我知道。我只是擔心……您名譽受損。”她說道。
“嗯嗯嗯,不會的,我提前和……打過招呼。”他搖頭,輕描淡寫道,示意此事不可多說,“扳倒鄭欒後,我們的報社記者會處理好這些事情,他們會把今晚的行動如實描述成追捕貪官的壯舉,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還是您考慮的周全。”肖婉笑了笑,笑的有些不自然,眼圈微微泛紅,“真是抱歉林總……我本來是想幫您忙來的,可是您看我這點出息……剛剛看到那個女孩披頭散發的樣子……我,我就替她難過……”隨即便低聲抽泣起來。
“你——”林嵐正想說你本來就不該來,快回去休息吧,就看到一輛寶馬車風馳電掣的開過來,“哎……”
“哥哥!——”車門打開,伊然飛奔過來,只穿了睡衣,光腳上掛著棉拖鞋。在周圍五大三粗的男人中間,她就像一只混入惡狼群的小鹿,跌跌撞撞,宛如世界的黑白兩色對比鮮明。
“嘖,你怎麼也來了——”
她瞅了瞅林嵐,又瞅了瞅肖婉:“我怎麼不能來,我聽說直升機都飛出來了……”
“不是讓你在家等嗎?”
“人家也想幫忙嘛……”
“好然然,去安慰安慰肖婉吧。”他低頭親親女孩,“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哥哥究竟在忙什麼嗎?去吧。”
“哼……”女孩投來一個“回去就榨干你”的眼神,旋即綻開笑臉,去摟肖婉了。
在外面,她不管心里有多大委屈都不會直接說出來,她要給哥哥面子。
林嵐也心知肚明,溫情地回望。他回去會好好補償女孩。
“哎……小姐。”肖婉臉騰的紅了,“我,我沒事,就是有點太激動了……嗚……”
“沒事啦,婉兒,來,上車,去我家坐會兒吧!”
這會兒看到哥哥沒事兒,伊然也放了心,所以只要把肖婉帶離他身邊就好啦~計劃通!
林嵐則走進里面女孩的臥房,環視四周,看到了躺在地板上的手機。手機屏幕碎了,可功能倒還正常,他仔細讀了一遍陳墨和銀狐的聊天記錄,斷定自己的推測沒錯。
“老大,外面都收拾利落了,我們怎麼著?現在去抓那只狐狸?”
“技術科的告訴我,定位還需要一會兒,因此我得拖住他。”林嵐凝視著那幾行侮辱的話,片刻後,做出了決定,“我將計就計,你們去拿錄音帶。聽梁越笙說是在保險箱里,不過這個價位的保險箱,對你來說和冰箱沒什麼區別。”
阿龍笑了幾聲,看著收銀台旁邊有盒泡泡糖,伸手進去拿了一塊,盯睛一瞧,青檸味,就要往嘴里面送。
“哎!干啥呢!”
身邊炸雷般一聲響,阿龍嚇的一哆嗦:“我靠——老大,你吆喝啥呀?我又不是賊,一會兒給她錢呀!”
“青檸味的給我,你換一個。”林嵐伸手奪過那塊青檸味泡泡糖,放進嘴里嚼嚼,綿軟甘甜,頓覺神清氣爽。
“?行行行,香橙味行了吧。泡泡糖都搶,什麼毛病……”阿龍翻著白眼,往里頭開箱子去了,林嵐往泡泡糖盒里放了一百元現金,然後靠在貨架上,向那個銀狐發出這樣一段話。
“滾蛋……阿生……我再也不想見你了……我明天就去找別的主實踐!”
“哈哈!成了,老大,你真是料事如神啊。”老鼠在旁邊感嘆道,“她果然要放縱自己了,快看她怎麼說——”
“這種人的心緒就像玻璃杯里的水,一覽無余。”銀狐臉上的笑意更甚,“葡萄糖那邊有消息嗎?”
“沒有,一切正常。”
“嗯。”他繼續摁動著鍵盤,很快,一個小圈群里傳來了這樣一條消息。
“女貝找實踐。”
是陳墨的小號發出的。
他也拿小號順理成章的加了進去,又是發自拍又是花言巧語,很快獲得了陳墨的信任。
“能不能教教我,我找不到對象啊。”大臉貓羨慕的看他半小時就拿下了一個女生。
“不能。”銀狐將杯中最後一點咖啡飲盡,伸個懶腰,拽張紙過來,寫下一串地址,“行了,已經約好陳墨了,後面的事情交給你們。這個酒店,這個時間,你們誰想瀉火誰就去吧,記得拍好照,錄好像,把她弄的越不堪越好。”
幾個手下立刻爭奪了起來。
“嘿嘿!我去——!”
“你他媽的!老子一年不碰女人了!”
“我去!你這人真不夠意思,這種事肯定是我去啊——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收銀台後,林嵐抱著那個破手機,像個孩子一樣笑得前仰後合。
阿龍他們拿了錄音,面面相覷,突然他電話響了,一看,是伊然打來的。
“何小姐,您有事嘛?”
“龍哥,林嵐他干嘛那?怎麼還不回來呀。”伊然軟糯的聲音傳來。
“呃……那個,林總他正跟人聊天呢。”
“跟人聊天?”聲音立刻警覺起來。
“是的,拿著陳墨的手機和人聊天,邊聊天邊笑。跟……瘋了似的。”阿龍誠實報告著眼前所見的一切,“說真的,跟他南來北往這麼多年,我還沒見林總笑的這麼放肆過呢……”
“……他沒事就行啦,你告訴他,辦完了趕緊回來!”
“好嘞小姐,”阿龍看著那邊林嵐還在哈哈大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任誰都難以相信,這個動不動就要掏刀子的惡漢,竟然也能笑的這麼溫暖,還有點憨,“哈哈,何小姐,您就放心吧,不過有件事可以確定,有人要倒霉了。”
“只要他一笑,准有人倒霉。”
第二天晚上七點,街上行人匆匆,老鼠喝的醉醺醺的,背著一包情趣玩具,綁繩,鞭子,肛塞,乳夾……邁著四方步朝和陳墨約好的酒店來了。
“嗨呀,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子一年不摸女人,這下要開開葷啦!”
哼著歌,按電梯就上了7樓,702房間,拐彎,踩過柔軟的地毯,樓里面安安靜靜的,連工作人員都沒有。
“門沒鎖。”他看看手機,陳墨這樣說。
“哈哈,都現在了你還害羞。”
“進來吧,我在衛生間。”
“寶貝我來了哦。”他嘴咧到了嘴角,開門,屋子里一片漆黑。
“不開燈呀?”他打字道,叫了幾聲墨墨,也沒人應答。
“跟你說我在廁所啦。”
“那你穿衣服沒有呀?”精蟲上腦的老鼠,已經喪失了一切判斷能力和理智,滿腦子就想著把陳墨按倒身下狠狠的干到哭,干到爛,干到求饒!
“啊——沒有,你,你不要進來啊!”
沒穿衣服!那老子正好方便!
“嘿嘿嘿,哥哥來嘍!”
老鼠嘿嘿笑起來,丑態盡顯,皺紋遍布的臉真像只陰溝里的臭老鼠。只見他扔了手機,扔了包,甚至連門都不及關,就弓著腰衝進了衛生間。
里面更是漆黑一片,老鼠雙手往前一摸,果然摸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像是女人的肚子,又或者女人的奶。他越加欲火噴張,嘴里“寶寶~親親~”的叫著,接著就著急忙慌的脫外褲、內褲,端出家伙事兒來,也不看是哪里,手里亂掐亂摸,挺起硬硬的棒子就要往前塞。
“呵呵,阿龍,把燈打開吧,”帶著諷刺的男聲突然響起,“有只臭老鼠要肏我呢。”
?!老鼠魂飛魄散,老二都嚇的酥軟了,燈啪啪的照亮,他定睛一看,眼前哪是什麼芳齡十八美少女,是個上身脫光,肌肉盡顯的男人!
“我靠——見鬼啦!”他顧不上提褲子就要奪門往外跑,卻被一只大手緊緊揪住頭發,然後便被碗口粗的臂膀勒住了脖子,向上提的雙腳離地,半吊在了空中。
林嵐面無表情,只眼底帶著絲血色的慍怒,接著便拎起老鼠的腦袋,狠命朝牆上撞去,發出哐哐的聲響。剛開始,還能聽見老鼠從喉嚨中擠出幾聲呼哧尖叫,沒幾秒就變成了咯咯的呼嚕聲,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阿龍他們拿著繩子過來時,老鼠面色青紫,口吐白沫,眼睛像金魚一樣暴突出來,門牙也只剩下三顆,額頭腫起饅頭大小的包。林嵐松手,他便如一塊破布癱倒在地,在被冷水浸濕的地板上扭曲,蜷縮,連聲干嘔咳嗽,像要把肺咳出來。
“捆結實了拉出去。”林嵐洗干淨手,穿好上衣,走出衛生間,又仔細檢查了老鼠的衣服跟手提包,“幾個月不洗頭了,嗯?真髒……”
老鼠看著他們把里面的情趣用品拿出來仔細看,恨不得找個鑽地縫鑽進去。
不過他很快就會知道,面前的這幾個人可比他會玩兒多了。
“塞上?”林嵐笑笑,往他眼前晃晃那個肛塞。
老鼠嚇得連連搖頭,淚流滿面,那個慘樣呀!
“你這老鼠不厚道,”林嵐撇撇嘴,確認沒有炸彈和電子設備,便把包扔到了一邊,托起老鼠的下巴,“什麼都帶了,就是不帶避孕套,是不?看得出來,你們是真想毀掉這個女孩呀……”
“爺——爺……”老鼠哆哆嗦嗦,這是他提上褲子後說的第一個字。
啪!林嵐狠狠抽了他一耳光。老鼠被打的耳朵嗡嗡響,嘴角瞬間流出血來。
“別潤滑,直接灌腸,然後把肛塞塞上。”他套上外套,准備回家,順便下了最後通牒,“倒吊起來全身潑冷水,尿道也塞上,衣服扒光,哦對,留著內褲,褲腳扎實了。乳夾?……乳夾就夾他老二上吧。”
“哦喲~這小鞭子挺好看的呀,不給小姐留下?”阿龍戲謔地跟林嵐咬耳朵。
“他媽的滾蛋,這玩笑你也敢開?”林嵐給他一膝蓋,阿龍嘿嘿一縮脖子閃開,面帶笑容的去拿繩子,准備好好伺候這只老鼠。
“東西帶了沒有?
“嘿嘿,早就准備好啦!”
早就哆嗦成一團的老鼠努力睜大那只沒腫的眼,想要看看“那些東西”的真面目。當他看清等待自己的是什麼時,不由從喉嚨眼里擠出了一陣非人非馬的尖叫。
他又是哭爹又是喊娘,發著誓一定棄惡從良,可是並沒人理他,就像被他們傷害過的那些人,早已在最黑暗的角落發不出聲音了。
阿龍拿出了一個籠子,里面關著四只餓的兩眼放光,嘰哇亂叫的小白鼠。
林嵐蹲下,和被倒掛的老鼠四目相對,似乎欣賞了一會兒他的絕望。
“把籠里的東西放進他的褲襠。”
年輕的林轉身走出702,將里面的嘶吼和慘叫關在身後。
門外的女孩還在偷聽,被他逮了個正著。
“嘿!”
“啊——哥……”
伊然顯然是知道了一切,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哥哥,她又是欽佩,又想哭,又想笑。
“偷聽呢?”
“切,就是過來,看看你在干嘛……我怕你有危險。”
“盡說瞎話。”林嵐笑了。
女孩眨眨眼,嘴角反復蠕動了幾下,開口沒說出話,最後還是哇的一聲抱住林嵐哭了。
“好啦,這幾天委屈然然啦……”他撫著她的腦袋,溫柔的安慰。不過這次他沒猜透女孩的心思。
“你,你怎麼什麼都懂啊……嗚嗚……你,你要敢和我玩那個,我,我就踢死你!”
愣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指的是屋子里那些虐待活動。畢竟在那個圈子里,這些行為都有特殊含義。
“哈哈哈,你個傻丫頭。”他把女孩抱起來,兩人深情接吻,“你是我的小貝,我是你的好哥哥呀……”
“哼……”伊然心里一陣甜甜的委屈,“那個叫陳墨的女孩現在……好了嘛?”
“在醫院呢,一會兒我去看看他們兩個。”
“真有你的,為了一個女孩子把女朋友拋在家里。”
“胡說八道……”往小屁股上啪的打了一下,她舒服的直接哼出聲來,“再這樣不給你榨了。”
“哈哈哈,行!”聽見給她榨汁,伊然眉開眼笑,跟個要到糖的小丫頭一樣,“行啦!然然沒吃你醋!快去吧,然後早點回家!”
“嗯。”他和女孩分別,開車向醫院駛去,後視鏡中,那個小小的身影在向他揮手,他也揮了揮手。
“聽眾朋友大家好,現在是晚上九點十分……天氣晴朗,氣溫0攝氏度,微風……”
女播音員的聲音很甜美,林嵐還是想笑出聲來,他許久沒這麼開心過,竟然開心地哼起了一首兒時的歌。
阿生,陳墨,你們甜甜的故事,也要開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