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開門呀?”陳媽媽在外面敲了半天,才把睡夢中的陳墨叫醒。
“阿姨早上好,我幫您端吧。”看著陳媽媽一手托早飯碗一手敲門很費勁,剛洗漱完畢的梁越笙主動來幫忙。
“唉,不用麻煩你啦,這孩子今天怎麼啦,還不起,店馬上就開門了。”
“我來叫她,您去忙吧。”
舉止談吐成熟穩重的梁越笙很容易給人安全感,陳媽媽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同意了,趕緊去忙外面門市的事情。
聽著腳步聲漸遠,梁越笙清清嗓子,拍門道。
“陳墨,再不起床給你屁股打成八瓣!”
!
陳墨一激靈,昨晚尷尬的事情逐漸回到腦中,她呻吟一聲——媽呀,怎麼是阿生來叫她起床!
昨晚上女孩又羞又惱,加上那次急刹車刹的實在太極限,整晚私處濕了干干了濕,一陣一陣又空虛又麻癢,膩膩歪歪的難受死了。
關鍵是她也不敢再用小玩具,再被聽見,她直接當場切腹。
就這麼著強忍著欲求不滿睡了一夜,今天早上醒來頭疼欲裂。
“你別喊了!”她掙扎著去開了門,沒梳洗過的頭發凌亂披在肩頭,像爬出電視的貞子,白皙的腳踝伸出睡褲的下擺,細嫩的手伸過來就捂梁越笙的嘴。
撲鼻而來一股玫瑰淡香。
“好聞。”梁越笙抽抽鼻子,筆直的站著。
“護手霜罷了……”陳墨臉紅,趕緊收回手來,“飯給我,你出去。”
“大小姐這麼尊貴,我給你送飯,你還不容我進屋坐會兒?”
“……行行你進來吧。”腦袋回憶了一遍小玩具絕對藏好,陳墨閃身放他進屋,“不許亂動,我洗漱。”
把面包夾香腸還有熱牛奶放到女孩的學習桌,梁越笙便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正襟危坐,環視四周。
校服褲子胡亂卷在一邊,被子擰成了麻花,墨綠色的窗簾遮的死死的,一點光都進不來。書桌上胡亂堆著草紙、畫畫書和幾根鉛筆,看來她即使是畫畫,也窩在床上,純粹的床上生物。
昨天實踐時穿的奶黃色貓咪棉襪,隨手脫了被扔在了地下,梁越笙便撿了起來,給她放上床。
“誒誒,你撿我臭襪子干嘛?”
陳墨正好回來了,一屁股坐到床上,開始吃早飯。
梁越笙沒理她。
“你這屋子幾年沒收拾了?”他問。
“沒幾年,一個月吧。”
自從那事出了,陳墨就過著迷迷瞪瞪的生活。
“你怎麼了?受刺激了?”梁越笙問。
“沒有。”她咬口面包,自然是不可能把那場肮髒的脅迫告訴眼前的人。
“我覺得你生活很頹廢。”梁越笙一針見血道,“瞧你凌亂的屋子,還有黑眼圈……而且這都幾點了,你才起床?你不是上高三嗎?高三八點還在家里吃飯?”
陳墨懶懶的聽他說話,心里不起一絲波瀾。
“你懂什麼?”語調如燒剩的灰。
“懂什麼?我看你媽媽對你也挺不錯啊,你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吧?”
“不用你操心啦,感謝。”
陳墨已經吃完了最後一口面包,然後把牛奶一飲而盡。
“我要換衣服了,請阿生同學出去一下?”
“我不出去。”梁越笙站定,換了幅口氣。
“怎麼?”陳墨皺眉,“想強上房東家的女兒?”
“別扯,我是正經的,”梁越笙道,“我昨天晚上一宿沒睡,反復思索你說的話,陳墨,我覺得你在把自己封閉起來。”
“呵呵,阿生不是有女朋友了嗎?這麼掛念我你女友會吃醋的。”
而梁越笙沒有接這個茬。
“我可不想和一個陰郁少女共處一室,半夜你持刀殺了我怎麼辦?”
“哈哈,放心,我只是喜歡懶散的生活。”
“胡說,”梁越笙打斷,“你說謊之前最好把櫃子里的獎杯和獎狀藏好。”
“你是藝術生吧?這樣的天賦和實力,你憑什麼自暴自棄?”
陳墨回頭看,確實是這樣,她以前拿的那些榮譽出賣了她。
“那我現在不想努力了,可以嗎?”見他不走,陳墨索性先收拾書包。
“別逃避了,陳墨。”梁越笙目光像釘子一樣,死死逮著她不放,“你說什麼不想再實踐,不想再依靠別人,不想再努力,都是謊話。你現在需要有人伸手拉一把,你已經快要掉進深淵了。”
陳墨躲閃著他的目光。
“我努力不動了,這是真的。”
意思就是,別的確實是假的。
“努力不動了,干嘛還去上學?”
“不想讓媽媽擔心而已。”她撿起昨天的襪子穿上,曾經的陳墨很愛拿玫瑰花瓣泡腳,不過也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泡過了。
“謝謝你的關心,但是你不是我的管教主,也不是我的閨蜜,好多事情,我永遠不會跟你說,所以你永遠不會理解。”她的語氣也帶了絲火氣。
“就這樣,好嗎?我要換衣服了。”
她下了逐客令。
梁越笙一言不發地走出了女孩的臥室。
這個談話結果是好是壞,他不清楚,但他確實知道的是……
我邁出了第一步。
下午自習課開始前,她收到了阿生的消息。
“晚上出來吃飯嗎?反正你在學校也不學習。”
猶豫了一會兒,她回了句同意。
今天梁檸稚發燒沒來上學,她一個人吃飯也很無聊。
給檸稚發了條問候消息,陳墨便去找老班請了假,出校門去找他。
臃腫的校服也沒法掩蓋女孩姣好的身材,纖細的長腿支撐著女孩柔軟的腰肢,一頭長發梳理柔順,自然的披在肩頭。一米六四的身高,鞋碼卻只有36,陳墨搓搓手,呼口哈氣,在約定的地點沒看到阿生,正皺眉,感到有人從身後給她裹上了一條圍巾。
棕色的,好軟好暖,像毛茸茸的松鼠大尾巴。
她心一顫,驚愕抬起頭,果然,映入眼簾的是阿生。
他今天去理了發,此刻顯得更干練精神,深色大風衣搭配黑色皮靴,代表著力量和溫暖。陳墨突然產生了一個荒唐的念頭,想鑽到他懷里暖和一會兒。
“大冬天的拉鏈拉到胸口?凍死你。”開口就帶刺,陳墨登時臉紅,頂回去。
“你往哪看呢流氓?”
她屬於瘦長但胸部豐滿的體型,一米六四在女生間不算低,但站在塔一樣的梁越笙邊,還是跟個小丫頭似的。
“飛機場。”
“混蛋——”
陳墨想捏雪球扔他,看了一圈沒找到干淨的雪,索性放棄了。
“不是去吃飯?怎麼還帶著那個包。”
“嗯?是吃飯,但是,是去一個特殊的地方吃飯。”
“什麼特殊——阿生,我告訴你我能隨時報警!”
“……我在你心目里還是騙子呢?”
想了想,還是信他了,畢竟他早上說的那些話……
雖然嘴上不會承認,其實句句入了她的心坎。
兩人冒著風走了一陣,梁越笙一轉彎,進了一個酒店,陳墨遲疑片刻,也跟了進去。
門口有人攔住了他們,彬彬有禮的侍者請梁越笙出示電子邀請卡。
什麼東西?
陳墨好奇地探著脖子看,只看到了舞會兩個字。
“唔,我不會跳舞。”她提醒阿生。
“小問題,”梁越笙道,“跳舞不是主要環節。”
兩人繼續往里走,腳下踩著軟軟的紅地毯,四周還有氣球彩花等裝飾物,看得出來不管是什麼舞會,主辦方都很重視很用心,前面一個小屋,是一列並拍的保險櫃,身穿統一制服的侍者再次攔住兩人。
“先生女士,為了保證您和他人的隱私,在進入主會場前請把手機等通訊設備放到保險箱里,並且讓我們檢查包裹。”
“誒——”陳墨知道包里是什麼東西,這要被別人發現了還了得?而且,為什麼舞會要收手機?
而梁越笙只是讓她照做,自己也把手機放進了39號保險箱,接過鑰匙套到手腕上,又打開提包給人瞧。
小紅、小綠、戒尺……一件一件檢查過,陳墨覺得臉色通紅,正琢磨著一會兒用什麼理由搪塞過去,只聽侍者打趣道。
“沒想到小姐喜歡挨這麼粗的藤條。”
“啊?什麼——”
陳墨嘴張的能吞下一個鴨蛋,難道這個侍者也是圈里人?——
“一般不給她用,”梁越笙笑著接了口,“麻煩你了,那我們先進去嘍?”
“假面在這邊挑選,請吧。”\t
陳墨亦步亦趨地跟在阿生身後,覺得自己像哈利波特第一次來到對角巷。
屋內是一排一排整齊的貨架,上面放著假面,五顏六色各式各樣一應俱全:花鳥魚蟲,飛禽走獸,人類非人類的都有。
“那個,我總感覺不對勁。”她說道,“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哈哈哈,我還以為你剛剛在我手機里看到了,”梁越笙很高,輕松把最上面的假面拿了下來,是大灰狼面具,“這是小圈舞會,來的人都是圈內的。”
“還有這種舞會!?”
她真是大長見識了,也恍然大悟。怪不得要戴假面,還不許拍照,因為畢竟圈子是一個很隱私的東西。
“是呀,參加舞會需要進群報名,主貝兩人都同意再通過篩選才能獲得資格,”梁越笙道,“啊對了,我跟主辦方撒謊說咱倆是長期管教關系,你一會兒別說漏了嘴。”
“我可沒說同意來!”陳墨感覺自己被耍的團團轉。
“別裝了,我看你很樂意。”
梁越笙把大灰狼面具戴上,只露出嘴巴和眼睛來,陳墨望向這只大灰狼,撲哧笑出了聲,覺得很好玩。
這確實比在學校里一個人呆著有意思的多。
“行吧,我也找一個。”她左挑右挑,最後找到一只烏鴉面具。
“哎喲,女孩不都喜歡貓貓狗狗,小兔小鳥嗎?你怎麼挑了個烏鴉?”
“要你管?我又不是那種軟妹,再說大灰狼不也灰不溜秋?”
她嘁了一聲,梁越笙嘿嘿笑笑去旁邊存包,這時旁邊一陣響亮的交談打斷了陳墨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