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對主貝,和他們一樣是男主加女貝的組合,分別帶著眼鏡蛇面具和小兔面具。眼鏡蛇面目凶惡猙獰,嚇了她一跳。
即使是大冬天,那女孩也穿著粉白色jk裙,露著纖細的腿兒,一對嬌小的腳丫踩著皮靴,一蹦一跳的小雀似的。陳墨從jk女孩的姿態和說話口氣來推斷,她最多不超過十四歲。
“哎呀臭哥哥——你給我過來換了!”聲音軟軟糯糯倒很是好聽。
她拉扯著那個比她高一頭還要多的男人,後者身著西裝,步履悠閒。
“換什麼?不都一樣。”
“還不如奧特曼呢!”
“幼稚,拉倒吧你。”
“反正丑死了你這個蛇,快換!不然晚上榨——”
女孩興奮過了頭,被男人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才注意到這里不只他們兩個人,趕緊一縮脖子噤了聲。
好可愛的小姑娘,陳墨笑笑。不知為何,她眼前出現了一幅幻象。
四年前,一個小女孩也是這樣揪著她哥哥的袖子,一起去游樂園。
只見粉色jk裙女孩讓那男人低頭,揪下那個眼鏡蛇面具,挑揀了半天,才選了一個獅子面具給他戴上。
面具摘下的一瞬間,她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臉。
我的天,好帥。
氣宇軒昂,不怒自威,簡直是小說里標准的男主形象。陳墨愣了一下,怔怔的盯著那人的臉,而西裝男滿眼都是寵溺,寵溺都灑向那個粉裙的女孩。
像是第六感,粉裙女孩扭過頭來,見陳墨的眼睛好像長在了她家男主身上,便狠狠的瞪了陳墨一眼,仿佛在宣布主權。
陳墨回過神來,趕緊報以歉意的一笑,表示自己無意冒犯,暗自慶幸自己臉上有烏鴉面具,不然就尷尬死了。
“呵呵,看見帥哥移不開眼了是吧?”
阿生放東西回來了,見陳墨愣在那兒,一眼看出了什麼情況,便拉起了她的手。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容忍?羨慕?還是……渴求?她沒有拒絕。
“也不是,我只是,想提醒那個女孩一句……別陷太深。”
見那粉裙女孩和西裝男牽著手,甜蜜地走了出去,她覺得眼眶有點熱。陳墨無意詛咒對方,而是因為自己受過相似的傷,所以不想別人也受。
“又想起你那個渣男主了?”梁越笙笑。
“胡扯,我這是作為前輩關愛後輩,知道嗎?”陳墨一扭鼻子,朝會場走去。
“你猜猜那女孩多大?”
“十四歲不到。”陳墨肯定地說,“正是會上頭犯傻的年齡。”
“呵呵呵,”梁越笙又問,“那個西裝男,你覺得他帥還是我帥?”
實話實說,如果給那個西裝男打分100,陳墨能給阿生打97。但她絕對不慣他這個臭毛病。
“你不及格。”她白了梁越笙一眼。
“好,不及格就不及格,”梁越笙也不惱,而是嘿嘿一笑,“來,墨墨,前面就是會場了。”
“哇……”
一個大禮堂,租下這麼大的地方,主辦方無疑下了血本。一邊有臨時搭成的隔音隔間,推測是給主貝們實踐用的,一邊是桌子,上面源源不斷的上著西餐,正前方是舞池,已經有好多對戴著面具的主貝在其中隨著音樂舞蹈了。
環視四周,大多是十來歲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年紀最大的她推測有四十來歲。在假面的掩蓋下,大家都大膽了許多,入口處寫著注意事項:
嚴禁擅闖有人的懲罰室。
嚴禁在舞會中進行大圈實踐(注:本次舞會中,當眾實踐、拘束和tk不算大圈項目)
嚴禁拍照錄像。
嚴禁未經允許觸碰、拍打他人身體。
嚴禁詆毀嘲笑他人(包括身材、愛好等)。
違規者一律請出,並永久取消入會資格。
玩的開心。
“tk是什麼?”陳墨好奇地問。
“就是撓癢癢,”梁越笙笑了,“你想試試?”
“呸!絕不。”竟然還有這種喜歡撓癢癢的怪人,陳墨抓了抓頭發。
她注意到角落里還放有刑床,滿足那些喜歡當眾sp的主貝使用。牆壁上挖出了一個個壁洞,走過去仔細一看,是在漫畫里才見過的奇特玩法:小貝將屁股放在洞里露出來,供站在另一邊的主打。
“啪!”一個戴超人面具的男主揮舞著藤條,打在了面前的那個圓滾滾的小屁股上,立刻從牆內傳來一陣哼哼唧唧的可愛悲鳴
可惜被牆擋著,她無論怎麼掙扎哭鬧都是看不到的。
另一邊甚至還有授權過的sp視頻可供人欣賞觀看。大屏幕上,輪播著sp小知識和各種工具的介紹。她看了一會兒,覺得又好玩又夢幻,想不到現實世界中真的有這樣的樂園存在。
旁邊,三言兩語飛入她的耳朵。
“誒,你們認識多久啦?”
“兩個月。”
“我倆認識兩年了!”
“哇,這麼厲害,沒有在一起嘛?”
“在一起了呀!我們認識半年就在一起了!給你看出去玩的照片!”
陳墨的第六感告訴她,這房間里情侶主貝占了大多數,也就是說,大多數人終將會分開……
“沒意思。”她輕聲道。
“沒意思?”梁越笙道,“我說陳墨同學,來一次很不容易誒,還不玩的開心點?”
“沒意思,我早過了談情說愛的年紀,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呵呵呵,”梁越笙標志性地冷笑,“好一個沒有世俗的欲望,大晚上自己DIY。”
“……”這下她無言以對了,在阿生的逼迫下她吃了點披薩,喝了點果汁,看著舞池里不斷有人進去跳舞,雖然有假面擋著,可每個人都那麼開心,那麼快樂,陳墨竟覺得有一點向往。
“走吧?”男人推她。
“干嘛?”陳墨問。
“一會兒有個比賽,我報了名。”
“小圈的比賽,難道是——”陳墨臉逐漸變紅,“難道是挨揍大賽!?”
“當然不是!”梁越笙笑,“雖然有挨揍環節,但你放心,不會比你DIY被發現丟人。”
陳墨臉紅的像葡萄酒,吃飽喝足,在處處都是主貝的環境下,即使她再怎麼騙自己說不想挨揍,也早就心動了。
反應到身體上就是,屁股癢癢,腿心黏黏。
比賽分兩個環節。第一個環節是填寫問卷,主貝兩人要分別回答關於對方的問題,由簡單到復雜,分值也不一樣,有工作人員監督,不可以交流。
陳墨坐在桌邊,好像要考試一樣,突然覺得有點興奮和緊張。
一張寫滿sp相關問題的卷子,白紙黑字擺在面前,這種一本正經瞎胡鬧的感覺實在是太誘人了。
第一題,分別寫出自己和主的昵稱。
這個很簡單:墨墨和阿生
然後是自己和對方的年齡,生日,認識的時間,對方的身高體重鞋碼等數據。
除了認識的時間跟年齡……她都不知道,只好硬著頭皮胡寫。
後面是自己最喜歡的工具和玩法,陳墨毫不猶疑寫上了小紅。
再往後就有點難了,比如主的規矩是什麼,主的紅线是什麼,主最喜歡哪種類型的小貝,主最喜歡什麼工具,什麼姿勢,喜歡打到什麼程度,主的學歷,主的其他愛好等等……
陳墨連蒙帶猜,答的一團糟,直到最後一題:
你願不願意和你的主談戀愛?你覺得他會願意和自己談戀愛嗎?
陳墨猶豫了。
如果放在四年前,她會不假思索地寫願意。
“那個……我可以空著嗎?”她問。
“不可以哦。”監考的小姐姐戴著一個狐狸面具,笑盈盈的答道。
沉吟半晌,陳墨寫了兩個不。
自己連管教主都不找了,還談戀愛?
至於阿生,他今天早上剛說過,不喜歡她這麼陰沉的姑娘。
所以,我們只是簡單的純實踐關系,沒錯。
寫完了,正好那邊的梁越笙也結束,她看見他一笑。
“都會嗎?”
“都不會。”她撇嘴。
“呵呵呵。”他伸手拍她腦袋,陳墨打了個冷戰,這種親昵的動作,她有點怕。
第二個項目是猜工具,兩人進隔音室,由監督員隨機分發工具,每人猜五次。
這個她以前也玩過,陳墨笑了笑,當時自己可笨了,一個也猜不出來。
轉頭,她看見那個粉裙女孩被蒙上了眼睛,由他的主抱進了隔音室,標准的公主抱,旁邊傳來一陣哇哦聲,陳墨趕緊不再看。
她還聽見女孩嬌羞地說道;“你你你進去絕對不許撓我!”
“大好機會怎麼可能不撓。”
“誒你說好了的臭哥哥你個混球哈哈哈——”
進了隔音室,什麼都聽不到了。
奇怪……怎麼有點,酸溜溜的,羨慕?她咂咂嘴,在人群里尋找她的阿生,幾分鍾的等待竟如此漫長。
“呼……那邊人真多,排大長隊呢,”梁越笙總算領了道具,分開人群回到她身邊,“眼罩,戴上吧。”
“嗯,來吧。”她閉上眼睛,道。
“哦?”梁越笙一愣,笑了,“要我給你戴?好啊——”
“我自己來——”陳墨一拉臉就要搶,被梁越笙躲開了。
“別一天天跟塊小石頭一樣硬,”他大手撫摸了幾下女孩的腦袋,“跟我,你還不能放下心嘛?”
陳墨緊咬了幾秒嘴唇,然後全身繃緊的神經放松下來,任由梁越笙擺弄。
被蒙上眼睛,世界陷入黑暗,她有點害怕這種無依無靠的感覺,仿佛抬腳就是深淵。
一只溫暖的手牽住了她的手,陳墨趕忙抓住。
“嗯?蒙了眼睛害怕了?”她的阿生問。
“嗯……”陳墨不再嘴硬,點頭承認了。
“來,往前走,抬腿吧。”
不知怎麼,陳墨試著抬腿,竟然做不到。
左腳出,然後歪歪扭扭的落地。陳墨好像不會走路了似的,直直跌了下去,要不是梁越笙眼疾手快,她准得摔個狗啃泥。
“啊——阿生哥!”
她驚叫,然後感到自己跌入誰的懷中。
這是自己第一次叫他哥哥,少女嘴唇微微顫抖。
“嗯,我在。”
堅定又溫柔的聲音,讓陳墨不由自主地想依靠。
“拉,拉著我,你拉著我。”
“我拉著你呢,走吧?”耐心地詢問,一手搭在她腰間。
“不行,走不了……”
女孩委屈地要哭了,四處黑的嚇人,而她已碰壁太多,再不敢邁開步子了。
梁越笙想了一會兒,明白了。
“墨墨,你是不是怕黑?”
“蒙上眼睛,是不是會讓你想到現實中那些招人煩的東西?”
男人再次一語說中了她的心事,這回陳墨顧不得掩蓋了,毫不猶疑地點了頭。
“那,沒關系,”幾秒後,她的阿生這樣說,“我抱著你走。”
“啊——”女孩輕聲驚呼,接著覺得自己雙腳離地,被一對有力的手臂拖了起來。自己躺在他懷中,宛如一只小船搖晃在溫柔的大海懷抱。
“哇哦!——”周圍再次傳來歡呼聲,而陳墨知道,這次的歡呼聲是為自己。
“放我下來!”她羞的捂住臉,哦不,捂住假面。
“下來怕把你丟掉。”她的阿生拒絕道,接著一低頭,抱她進了屋,橫放在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