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子,陳墨暖著手,雙腳並緊,坐在床邊尷尬的不知說什麼。
而阿生則顯得很自然,脫了大風衣晾在衛生間,洗洗手,把工具一樣一樣擺了出來,然後當著她的面消毒。
他好像比照片還要帥一點……在一陣冰點的尷尬後,陳墨又趕緊挪開了目光,接著支支吾吾的開口。
“那個,阿生,抱歉……”
“我知道,沒關系。”對方很快打斷道。
“啊,什麼?”陳墨有點迷糊。
“我知道,所以你不用道歉。”
“知道……什麼?”
“我知道你是害怕,害怕我是壞人。”對方主動替她開脫,這讓陳墨稍微覺得自在了些。
“實話實說,我也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同意出來,雖然是純實踐,不也得先聊兩天什麼的。”
“啊,我,唉……”我本來就沒想來,這種話怎麼能說出口呢?
“因為,因為我高三,課業壓力大,沒時間聊天,所以就……”
阿生笑了,陳墨被這一笑笑的心里發毛,這笑里帶著絲狡黠,仿佛看透了她的謊話。
“原來如此,我早該想到的,”說著他便坐在了床邊,“那,墨墨同學,趴過來吧,你也不是第一次實踐,按說不要我教的。”
“啊,啊啊好——”
她已經欠對面人情了,索性就挨次揍吧……
畢竟已經四年沒有實踐過了,這種感覺,多少有點神奇。
她脫掉靴子,換上酒店的拖鞋,又拽下外套,便趴在了阿生腿上。
“穿著鞋襪可不行。”正等著挨巴掌,阿生的聲音突然從後面傳來。
“呃……?”陳墨一驚。
“怎麼?如果介意的話那就算嘍。”阿生的手指已經拉起了她的襪口。
“沒有沒有,沒關系,按你的習慣就好……”陳墨小聲道,接著便感到拖鞋也掉到了地上,那一雙印著奶黃色貓咪的襪子,帶著她的體溫剝離下來,被阿生仔細卷好,放進了女孩的雪地靴里。
這個動作太熟悉了。
陳墨閉上眼,感受著對方的巴掌一下下打過來,現在是隔著外褲的熱身,因此並不太疼。
她還記得十三歲時,自己第一次實踐,那個人把他抱起來聊了幾句,揉了揉頭發,然後脫了裙子,就去解鞋帶。
“喂——!”在小陳墨的腦海中,脫鞋就意味著要上床,上床就意味著要做一些不可名狀的事情。
所以她急眼了。
“怎麼了?”
“你,你干嘛脫我鞋!”
“還要脫襪子哦。”
“你,你變態!”
“這是我的規矩,穿著鞋襪可不行,挨打就得光腳丫。”
“你不許對我做奇怪的事!”
對方啞然失笑:“如果我真要對你做奇怪的事,難道還要先脫鞋?”
“……”小陳墨想了想也是,就沒有反抗。
那次實踐,除了打屁股,她還記得自己被打了腳心,當時只有34碼的玲瓏小腳被打的通紅通紅,走路都一崴一崴的。
打腳心好痛!痛的她揪著被單哭,還被那個人嘲笑了。
“還敢逃課嗎?”
“我沒有逃課,是逃課外班!嗚嗚……”
“嘴硬……”
又是一戒尺,打在已經發腫的左腳腳心上。
“啊啊疼!啊啊不要打了……嗚嗚……”
“問你還敢逃課嗎?”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嗚嗚……”
“好孩子。”
內褲被脫下,屁股暴露在空氣中,有點涼,打斷了陳墨的回憶。
“你是不是實踐過挺多次了?”
“嗯……好久以前了。”她回答著阿生的問話。
“好久以前?”
“嗯。”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被渣男渣了。”
“不要提他了好不好,那段經歷我早忘了,也不想回憶。”她咬著唇。
“好,那就不提。”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阿生笑了一下,“反正我們也不是懲罰,那……有沒有喜歡的玩法或工具?”
“小紅。”她不假思索道,“至於玩法……呃……沒什麼,你慢慢打,把我打哭就好。”
“這真是奇怪的要求,我以前收的貝都嫌我手黑。”
“手黑……沒事,我以前的主也手黑。”
“嗯?你不是忘了他了嗎?”
“我……”陳墨語塞,一時面紅耳赤,“我,我就是忘了!但這個事忘不了!就是因為他打的太狠,我,我才給他踹了……”
“哦哦,好了好了。”這次阿生發出了確定無疑竊笑,“高三生,壓力很大,所以想哭一場發泄發泄對不對?”
“壓力,還好,就是……想體驗一下被打哭的感覺。”
這又是謊言,她只是單純不想承認,自己被這個陌生人看的太透。
“以前還沒體驗夠?呵呵……”
啪的一聲,木板子便落在了陳墨的屁股上,留下一個淡淡的紅圈。
沒體驗夠?早體驗夠了。陳墨最煩的就是自己淚點太低,每次都能被那個人打哭。
“小孩,才三十板子,你躲什麼?”
還記得她因為害怕,躲進了廁所里。
“因為,因為你打的太痛了,誰忍得住啊!”
“誰讓你不聽話?給你三秒鍾,出來,不然再加三十。”
“不要!不要不要……”
捂著屁股,她已經眼淚汪汪。
“你不是不怕疼嗎?”
確實,挨揍前永遠嘴硬不怕疼,挨了只一下就變卦了。
“我,我就是不怕疼!嗚……”
“3——2——1——好,現在還有五十九下。”
“嗚嗚嗚不要加了!我出來,我怕疼!我出來……”
她連滾帶爬的趴回男人腿上,然後,然後的事情有點慘烈,她不敢想。
啪!
“嗚……”
阿生的力氣真大,四年前的記憶夾雜著現在的疼,她眼眶泛紅了。
“才三十五下,我看你有點忍不住了?”
“沒,沒有。”她不想顯得這麼脆,“太久不挨打,有點不習慣。”
“自己沒有diy?”悠閒地聲音。
“……自己打,不一樣。”她辯解。
“哈哈,也是。”
又是三十來下,陳墨感到後面火辣辣的燒了起來,那層紅染的又勻又好看,但同時也疼痛難忍。
“啊……你,你輕點唄。”
陳墨哼出聲來,她鼻子都酸了。
“別急,等下換亞克力再輕。”
阿生說到做到,一直保持力度不變,眼看陳墨馬上就要忍不住掉淚了,雙腿也開始踢蹬,才及時停了手。
“剛剛是一百一十九下。”他突然換了個語氣,鄭重地在陳墨耳邊說道,一時都把她嚇住了。
“啊,我,我沒數——怎麼?”
而阿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抄起了亞克力,被加工成了貓爪形狀,也叫貓爪拍。
啪!啪——
力氣比剛剛輕了不少,但打在被119記重拍洗禮過的屁股上,也算是不小的折磨。
“嘶,嗚……”她呻吟著,這個貓爪拍,看著可可愛愛,其實那個凹凸不平的花紋大大增加了殺傷力。
“堅持堅持,混圈四年,這都忍不下去?”阿生笑了。\t
“你怎麼不說你用力太大,嘶啊——你故意的!”打在了一個硬塊上,差點眼淚就出來了。
“對不起。”阿生帶了幾分歉意,“我不知道那里有硬塊。”
“嘖……”
突然起來的疼讓她鼻子發酸,哼,這跟以前那個人一點都不一樣。
十三歲時,那個人像嚴父一樣管教她,也像父親一樣疼她。
有一次挨藤條,兩下鞭痕不小心疊到了一起,痛的小陳墨一下子跌倒在地。那個人趕忙扔了工具,用愧疚和心疼的語氣向她保證,哥哥再也不會失手了。
亞克力親吻臀峰,有的地方已經帶了貓爪的花紋,不過畢竟力氣比木拍小,陳墨逐漸調勻了呼吸,她很喜歡現在這個力度,這個感覺,屁股上亮眼的鮮紅也慢慢褪去。
突然,亞克力停了,阿生再次換成一幅很鄭重的語氣,湊到了她的耳邊。
“剛剛是二百二十四下。”
這次陳墨有了心理准備,沒有被嚇到,不過她也沒細想這個數字有什麼含義。
“這麼多麼。”她回答道,“但這個力度我很喜歡。”
陳墨沒有說話,而是把她抱到床上,讓她趴好。
接著,抄起了小紅。
“用你最喜歡的工具打到哭,可以吧。”
啪!
熟悉的痛感,比皮帶要厚重,比普通的木拍要有韌性,陳墨輕聲呼痛,接著便在一擊又一擊劇烈的拍打中梗在喉頭,發不出聲。
從後面,阿生可以清楚地看見兩瓣粉紅的肉團一顫一顫,在經過熱身和兩輪抽打,已經充分吸收痛感,只需最後一輪發力,便能將全部腫痛帶給趴在床上的小貝了。
他不停歇的揮著小紅,並細心觀察著陳墨的每一絲變化。
“啊,阿生……疼……好痛……”
“忍住。”
她開始求饒,開始哆嗦,甚至於想躲……但是她不敢躲……自從那次逃進衛生間,被捉出來後狠狠加罰,陳墨再也不敢躲了。
那個人在打完五十九板後,又嚴肅地訓斥了她逃避懲罰地懦弱行為,並宣布會進行重罰。
十五下藤條,五十下小紅,一下不落的打在了已經紅腫的小屁股上。在那之後,還有四十下竹板打腳心——每只腳四十下。
那次懲罰足足進行了一個小時,她中間幾次因為劇痛而哭的嗆住,可即使是那樣,那個人還是耐心的等,等她哆哆嗦嗦的回正姿勢,再繼續打,力度不減。
到最後,屁股蛋青腫發紫,小腳丫腫成了紅薯,她哭啞了嗓子,上藥時都在哭。
永遠不要逃避。那個人的聲音歷歷在目。
我沒有逃避,我,我只是太委屈了……
往事和眼前的事一並涌上心頭,陳墨兩眼模糊,直到第九十下小紅徹底擊垮她的防线。
劇烈的腫痛貫穿全身,連著這幾天的壓力與委屈,陳墨一並釋放出來。
“嗚……好痛,嗚,嗚,嗚哇……”
她盡情地啜泣著,接著感到身後的小紅停息,阿生寬闊的肩膀將她摟入懷里,輕柔撫摸著她的頭發。兩人離得那麼近,近到自己可以嗅到他身上的氣味,而陳墨驚奇地發現,自己並不反感。
像陽光一樣暖。
“疼嗎?”縱情哭泣中,她聽見他問。
“嗯……疼……嗚……”
“高三壓力很大吧?”
“是,是的,嗚嗚……我,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走下去……”
“嗯?無非是好好學習嘛,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
“不,不,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看來墨墨有心事,那可以告訴我嗎?”
“……”陳墨猶豫了,但也僅猶豫了一秒鍾,“不要,嗚嗚……不要管我了……”
阿生嘆了口氣,沒有追問下去,只是繼續撫摸著她的頭,另一手輕輕揉著她紅腫的屁股,為她緩解疼痛。
幾分鍾後,陳墨擦干眼淚,穿好衣服,對阿生說了句謝謝。
這場哭很管用,來之前壓在她心頭的陰霾少了許多。好像有一只小鳥,落在了孤單的稻草人身上。
阿生倒是入戲出戲都很快,仿佛兩人剛才並沒有做任何親昵的動作。
“不客氣,看來墨墨對我的手法還滿意。”他恢復了戲謔的口氣。
“切,才沒有……”她臉紅,再次因為被對方猜透了心思而嘴硬,“但還是……謝謝。”
“如果你還想實踐,隨時可以和我聯系。”他說道。
“好。”陳墨默默點點頭,突然又想起來一件事,“你是不是最近還會約其他的……唔,小貝。”
“啊,那是自然了。”阿生輕松地說道,“因為我都是約純實踐嘛。”
張了張嘴,她沒有說出那自私的話,僅短短兩個小時,陳墨就已經想獨自占有這溫暖的巴掌和擁抱了。
“沒事,也對,祝你實踐愉快。”她盡量輕松地搖搖頭。
“嗯,雪下這麼大,我送你回家吧。”兩人並肩出了酒店。
“不了,反正終究是要分開的。”陳墨苦笑一下。
“這已經不是你第一次說這種話了,”阿生慨嘆道,不顧她阻攔,已經叫了輛出租車,“你以前的那個主,究竟是有多討人喜歡啊,能讓你記這麼久?”
聽著他刺耳的話,陳墨不知哪根筋錯亂了,少見的沒有頂回去,也沒有置之不理。
也許是剛剛的實踐,讓她對眼前的男人產生了信賴和依戀?也許是心里藏事太多,再也裝不下了吧。
陳墨是盡量簡練地,把這些藏在心底,幾乎是永遠不會說給別人的話,講給了阿生。
“多討人喜歡呢?”她喃喃道,“這麼說吧,在我父母離婚時,他幫我度過了最難熬的那段時光,在我初中轉校時,也是他幫我建立了信心……他那時說要陪我一輩子的。”
覺得自己表現的太喪,陳墨又趕緊補了幾句。
“不過這麼多年過去,我早就想開啦,現在我明白了,什麼都是假的,只有靠自己才能靠得住,哈哈。”
“這樣,”那個叫阿生的男人點點頭,呼出一團冷氣,“到了?嗯,再見吧。”
陳墨揮揮手,踏著雪花,回到了自家開的小超市,媽媽為她的不辭而別急壞了,一見面就把女兒摟在了懷中。
如果一個人向另一個人分享了壓在心底的話,那他們之間很難不產生好感。不管陳墨是否承認,從那天起,在“金”之外,她又多了一個網友,而且這個網友,比“金”更親密,更現實,更活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