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月只精神了幾分鍾就昏睡過去，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睡著的。她醒時屋里燈火通明，像是從幸福中掉出來了——

　　 所以剛剛那些是……是夢嗎？

　　 她的飛虎還沒回來嗎？都是假的嗎？

　　 “飛虎…飛虎……”

　　 她蜷縮在被子里抽泣，一如這一個月來驚醒的每個晚上。

　　 “寶寶。”沙啞的聲音從被遺忘的手機里傳出來，把她無處著落的魂兒都喚了回來，“怎麼了寶寶？做噩夢了？”

　　 她趕忙看過去。手機熱得發燙，視頻電話一直沒斷，耗得電量只剩一絲，屏幕也是黑的。視頻那頭窸窣作響，幾秒後，陸飛虎的臉出現在黑暗的屏幕中央，皺著眉頭，雙眼半睜半閉，顯然是一幅剛被吵醒的表情。

　　 “飛虎……”

　　 他拿起手機支在身側躺了回去，闔上眼睛，嘴里還哄著：“寶寶乖。”

　　 記憶一絲一毫地歸位，祁明月終於分辨清楚夢境和現實的區別，安下心來。她萬萬沒想到陸飛虎居然沒有掛掉視頻，心里甜得像喝了蜜一樣。

　　 她知道他明早十點出發，看他缺覺便不再出聲。

　　 他睡著時也好看呢！平日里的不苟言笑的樣子不見了，他睡得安穩，讓祁明月覺得此刻的他像……無害的小孩子一般。

　　 啊啊啊，這樣說是很奇怪啦！可是她的確母性泛濫似的、一臉慈愛地望著他的睡顏移不開眼：她好想抱著他的頭，讓他也躺在她臂彎里一次，叫他小乖乖……嗯這個不行，他肯定不干。

　　 陸飛虎雙眼睜開一絲，看她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無奈地彎了嘴角：“不困麼？”

　　 她搖搖頭：“飛虎睡吧，我……我就想看看你。”……畢竟還有幾個小時他又要走了。

　　 “嗯——”他抻個懶腰，又打哈欠，說，“瞧給我寶貝兒委屈的。”

　　 “對不起飛虎……我不想招你煩，可是……”

　　 “小傻瓜，”他打斷她，“我也想你，別說傻話。”

　　 “嗯。”

　　 陸飛虎又閉上眼睛，輕聲哄道：“睡吧寶寶，睡一會兒該起了。”

　　 “沒事啦，實習我中午去也可以。”

　　 “嗯，不是說這個，六點基地開大門，我去找你。”

　　 ！！！

　　 “真的嗎？！”

　　 她聲音瞬間拔高，陸飛虎臉上的笑意擴大，點點頭，心說還是這樣精精神神的像她、總蔫著不好。

　　 “你這樣會不會太累了飛虎，我去找你吧，我知道你們基地在哪，我見你一面就滿足了，真的。”

　　 “不夠。”

　　 “啊？”

　　 他說：“見一面不夠，要抱一會兒，還要親一會兒。寶寶乖，在家等著。”

　　 在家等著。

　　 這四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誘惑力趨近於無窮大，祁明月當然聽話，應了好。

　　 陸飛虎聽到回答瞄她一眼，卻看她還跟貓似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射出閃電般的機靈。

　　 “小夜貓子，你不睡我睡了啊？”

　　 “嗯嗯，飛虎睡吧，我再多看看你。”

　　 他打趣道：“看吧，別看夠就把我踹了。”

　　 “才不會呢！我的飛虎虎我永遠都看不夠！”

　　 他輕聲嗯了一聲，呼吸很快變得均勻，只是嘴角還帶著笑。祁明月一手托腮，全神貫注地望著屏幕里的他，同樣止不住地微笑。

　　 她用最低的分貝悄聲說：“飛虎虎，我感受到你的愛啦，我好愛好愛你。”

　　 陸飛虎這次真的睡著了。

　　 她看了好一會兒，再後來的事就忘記，也呼呼地睡著了。

　　 陸飛虎隨著起床號醒過來，坐在床邊怔愣幾秒時，視线瞥到手機上。視頻電話仍通著，看到祁明月在屏幕中睡得香甜，他心情大好。

　　 馬上就能見到她了。

　　 決定回去見她幾乎是一瞬間的衝動，但他卻沒有絲毫後悔。正相反，他也期待著，他的期待可能並不比她少。

　　 整理內務、洗漱、收拾行李，他將出行需要帶走的東西打包放在辦公室內門口，取出家里的備用鑰匙出了門。

　　 走過去十分鍾的路程，陸飛虎貪涼，仍選擇開車，三腳油兒就看見小區大門。門口的早餐攤已然開張，不少老人拿著自家的鍋碗在這里買早飯。陸飛虎隨便尋個車位停下車，也去攤位排隊。他穿著迷彩服，熱情的大爺大媽們都說讓他優先買，他說什麼也不答應，堅持排在隊尾，幫前面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奶奶拎著她那口大鍋，即使她再三強調自己身體好著呢。

　　 “這家兒豆腐腦好吃，地道。”

　　 老奶奶耳朵不好使，陸飛虎彎下腰，大聲說：“您們，都來買豆腐腦啊？”

　　 “老？我不老，我還能繞著這個……”她邊說邊比劃小區里鋪設的塑膠跑道，“……健身步道，走好幾圈兒呢！”

　　 這可真是說的一個往南一個往北。陸飛虎順著夸：“您身子骨硬朗，起的也早，真健康。”

　　 “好，好著呢！你也好哇，人民子弟兵！”

　　 排到後面的大媽扯了扯他的手臂：“嗐，她聽不見，淨打岔！”

　　 這句話倒叫那奶奶聽見了，背著手轉過來嚷嚷：“我聽得見！”接著捅捅陸飛虎，“你，你跟她說，我是不是聽得見？”

　　 陸飛虎點頭：“聽得見。”

　　 老奶奶低聲叨叨：“說我聽不見，我都聽得見……”

　　 兩人明顯認識，你一言我一語地嘮起來，那大媽又問陸飛虎：“小伙子是哪的？研究所？”

　　 旁邊湊熱鬧的大爺插了一嘴：“你看他這塊兒，指定是搞作戰的，哪能是搞技術的。”

　　 陸飛虎點頭附和：“是前面部隊的。”

　　 大媽說：“哦喲，那你是長官呀。”

　　 陸飛虎現學現賣：“人民子弟兵。”

　　 “回家看媳婦兒來啦？”

　　 他愣了愣，嘴角止不住上揚，答：“嗯，回來看她。”

　　 陸飛虎打開房門後止不住地皺眉，客廳里亂得出乎預料。不過他知道祁明月還沒開始整理外屋，無師自通地學會她同款裝看不見的技能，直接向主臥走去。

　　 門開，涼爽的空氣撲面而來，接著整潔而溫馨的臥室映入眼簾。她換的米色窗簾，又買的棕色系床品，和屋里原有的地板以及家具相配，不說別的，起碼看著舒服。他第二眼就看到了陷在被子里她，依舊是那麼小小的，只一眼他的心噗通噗通地跳動起來。

　　 陸飛虎輕手輕腳地脫下靴子走進去，將手里的早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湊到床邊。

　　 小貓睡得真熟啊。

　　 他日思夜想一個月、昨晚還只能隔著手機屏幕寬慰思念的小臉，現在就在他的面前。

　　 陸飛虎不忍叫醒她，於是脫掉外衣小心翼翼地躺在她身邊，伸手將她攬進懷里。小貓咪一靠近便例行皺著小鼻子四處聞聞，接著鼓秋鼓秋找個舒服的姿勢扒在他身上，還沒醒過來又完全睡過去了。

　　 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抱著她嬌軟的身子吻了吻她的額頭，忍不住低聲喚道：“明月……明月……”

　　 幸好他回來了。

　　 她的小臉在他頸窩處，雙手抱著他的脖子，赤裸的身體緊緊貼在他身上，雙腿逮住他的一條腿纏起來。陸飛虎撫摸她光滑細膩的背，心里滿滿的幸福，反倒一丁點欲望都沒有。

　　 就這樣一直抱著她也好。

　　 鬧鍾突然響起，陸飛虎眼疾手快地抄起她的手機關掉聲音，沒成想她聽到的瞬間渾身一僵、小腦袋騰的一下彈了起來。

　　 哎呦這速度，放軍營里也算合格了。

　　 祁明月迷蒙的雙眼唰地點亮：“飛虎！”

　　 “寶寶。”他笑得溫柔極了，再次把她擁進懷里。祁明月的眼淚根本收不住，她盡力去忍，話也說不出，兩頰鼓得像個嘴里塞果子的花栗鼠。

　　 陸飛虎又好笑又心疼，大手扶起她的小臉，吻住她的雙唇安慰她。淚水一路滑進他的手心里，涼絲絲的，浸入手掌的紋路里。他帶著薄繭的指腹摩挲她的臉蛋，拇指覆在她微顫的眼瞼上，愛憐不已。

　　 他用舌頭慢慢探入她的口中，輕柔地四處舔舐，小舌頭纏了上來，像她纏著他求他相伴那樣。他接住，專心與她纏綿，只是兩人呼吸越來越粗重之時，他不再滿足於此。

　　 他翻身將她壓在下面，舌頭也卷得她的動彈不得。她知道自己落到獵物的地步，小舌頭想逃跑已晚，他的攻城掠地早就悄然開始，像在玩弄她一樣霸道地玩弄著她的舌頭。祁明月呼吸不暢，在欲望的驅使下弓起腰去尋他，卻被他如鐵砧般的軀體死死壓住。陸飛虎捉住她的雙手，左右各十指相扣，按在床上。她微微掙扎，乳肉擠得變形，與他的身體摩擦中乳尖也受到刺激而立起。

　　 一陣一陣的快感不斷襲來，她恨不得將自己溶進他火熱的胸膛里。

　　 漫長的一吻過後，陸飛虎一路向下親過她的嘴角、下巴、脖頸，最後停在胸口。祁明月雙眼迷離，小嘴嬌吟，低頭與他對視，看著他伸出舌頭舔上她的乳頭，雙手攥緊了他的手。

　　 “啊——啊——飛虎——！”

　　 一下、兩下、三下……陸飛虎不緊不慢，一邊撩撥她一邊欣賞她動情的模樣。她的身體不停顫抖，兩只小手每一根指頭都牢牢地別在他的指間，令他的手也隨之緊扣著去回應她。可他舌尖的動作愈發輕了，像一根羽毛不斷輕撫她，勾起她體內千斤重的欲望。

　　 “飛虎——飛虎！”

　　 他驀地含住乳頭吸吮，卻又放開了繼續舔舐。來回幾次，祁明月被他搞得嬌喘連連，甚至挺起雙乳想求他多安慰一些。

　　 “飛虎……飛虎……”

　　 “嗯，寶寶。”

　　 “求你……求你……”

　　 陸飛虎笑得滿意，終於給予回應，將乳尖連帶大片乳肉一起吸入口中，舌頭不斷碾過硬挺的乳頭。祁明月的叫聲越來越高，在他用牙齒咬住乳頭時到達頂峰，洶涌的快感衝垮了她的大腦。

　　 他咬著她的乳尖向上扯起，舌尖快速地摩擦乳頭的頂端，成功將她激上高潮。

　　 “飛虎啊啊啊啊——！！！”

　　 等她高潮過去，陸飛虎改作開始時的和煦，親了親她的乳，又去親吻她的唇，在她耳邊輕聲問到：“寶寶，可以繼續嗎？”

　　 “嗯嗯。”

　　 他松開雙手，將內褲脫下，熾熱又堅硬的性器放在她腿間滑動。呻吟聲再次響起，祁明月抬起臀去迎合他，龜頭順勢滑了進去。

　　 陸飛虎笑得溫柔：“寶寶想要啊？”

　　 她伸出雙手，嬌哼著說想要。

　　 他不再多言，俯下身體給她抱著，性器慢慢推進去。祁明月剛高潮過，內里還很敏感，加之很久沒與他歡愛過，他一進來便覺得撐、嗚咽著讓他慢一些。陸飛虎將速度放得更緩，穴肉確實也箍得太緊，源源不斷的快感直衝天靈蓋，他不得不屏息凝神才能忍住咆哮已久的欲望。

　　 肉棒終於插到底，祁明月的嬌喘帶了顫音，小穴連續收縮著適應他的大小。他低吟出聲，用手愛撫著她的小臉，笑道：“松點勁兒，看給你餓的。”

　　 “嗚……不許笑嗎，壞飛虎……嗯——嗯——明明…明明你也喜歡，還要笑人家嗚嗚嗚。”

　　 “好好好，小寶貝，不笑你。”他吻她，又問，“我動一動，行嗎？”

　　 “嗯……啊——”

　　 陸飛虎盡力放輕動作，一面輕緩地抽送，一面觀察她的表情，待她完全進入狀態後不再壓抑，將一個月以來的思念和昨晚未完全解決的欲望都狠狠地發泄出來。他一手攥緊她的一只小手，一手摟在她的頭頂，埋首在她臉側，聽著她的淫叫聲死命地操弄她的穴，像一頭發情的公獸。

　　 祁明月耳旁便是他粗重的喘息聲，間或他轉頭來舔舐她的臉、撕咬她的頸，夢囈一般叫她的名字。

　　 “明月……明月……”

　　 她哭得停不下來，手指用力扣他的手，又被他更加用力地握回來，她聽到他說：“我愛你……明月，我愛你……”

　　 洪波從愛意開始，由欲望結束，之中是涌動的、濕熱的、飽脹的潮汐。

　　 歡愛結束後，兩人抱在一起說悄悄話，祁明月獻寶似的給他講她買來的小玩意，陸飛虎這才來得及打量屋子里的布置。床頭櫃上擺著小畫、梳妝台上的花瓶里插著盛開的花，各個功能區都有大大小小的別致的燈具。靠牆角落里新增一木質的置物架，只零零散散地擺了幾本書，還有一個相框。他定睛一看，是她高中畢業典禮上與他的合影。過去三四年而已，她就脫離照片上那個青澀的模樣，真是女大十八變。

　　 “飛虎虎在看什麼？”

　　 她的小手一直摩挲他的臉，軟軟嫩嫩的，很舒服，陸飛虎很喜歡。他轉頭親親她的手心，說：“看照片，從家里偷出來的？”如果他沒記錯，那張照片原本放在一個紅色封皮的相冊里。

　　 “嘿嘿，你記得哦~”

　　 怎麼不記得，她這照片打印出來之後起碼給他看了六七次，現在想來，總算知道她怎麼拿這照片當寶貝似的，那時她對他就有心思呢。

　　 思及此，陸飛虎眼神越來越溫柔，垂眸看著她笑。

　　 “飛虎~”

　　 祁明月湊上來討吻，他便吻她，攬住她的腰捏了捏。唇分，他說：“瘦了，不好好吃飯嗎？”

　　 她得意道：“我減了好多斤呢！”

　　 陸飛虎不贊成：“減什麼，不用減。”

　　 “我靠運動減，不節食，每天都跑步呢。”

　　 他不再堅持，說：“運動是好習慣。”

　　 “嘿嘿，陸叔叔在夸我咯？”

　　 陸飛虎看她一副古靈精怪的樣子，抬手拍她屁股：“小壞蛋。”

　　 時間過得飛快，鍾表的時針一步一步接近數字9。

　　 “……到時我聯系個朋友，他也住這兒，戶型一樣的，讓他給你盯著。”陸飛虎留意著時間，說：“寶寶，我該走了。”

　　 祁明月心里頓時涌上不舍，可陸飛虎能來陪這一會兒她已十分滿足，也不想耽誤他的正事，便乖巧地點點頭，率先爬起來去拉他的手。

　　 他起身，赤足站在床邊的地毯上，大腳陷進柔軟的長毛中。祁明月將他脫下的衣物尋來給他、幫他穿上。他把上衣衣擺塞進褲子里抻平整，她給他扣好腰帶，就穿得差不多了。

　　 陸飛虎左右擺頭拉伸脖頸，站直身體，對她說：“寶寶來，再抱抱。”

　　 他環著她的腰，將她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腳背上站著，吻住她的唇。

　　 這一吻綿長，祁明月既幸福又難過，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寶寶不哭，休息了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她點點頭，又仰起頭來看他，說：“飛虎……謝謝你能來……”說著說著淚珠就滾落下來。

　　 “嘖——小笨蛋，”陸飛虎抬手給她擦眼淚，皺起眉頭，“再說這種話就打你屁股，不許說。”

　　 祁明月雖然被凶了，卻感受到他話里暗含的情意，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

　　 “給你買了早餐，湊活吃，沒有小餛飩，薺菜和純肉的都買了點。”

　　 他記得她喜歡吃餛飩哩，祁明月心里更甜了，乖巧地說好。

　　 陸飛虎又吻她，托著她的下巴與她對視，眼眸清澈的如同夜晚的星空。“乖乖等我，寶貝。”他說，“等我回家。”

　　 “他”和“家”這兩件事，都是她窮極一生願求得的安樂。

　　 至少等他回家，每一天都活在記憶里、活在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