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如陸飛虎所說,雷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們依偎了不多時,雨就小了下去,兩人前去解決他的吃飯需求;將他喂飽的這會子功夫,雨已完全停了。祁明月拉著他腳跟兒一轉就進了旁邊的電影院,不過一部普普通通的超級英雄爽片,到放映完燈光亮起,她卻趴在陸飛虎懷里哭得那叫一個真情實感、稀里嘩啦。
“小哭包,怎麼越長大越愛哭呢?”陸飛虎摟著她走出影院時,天已擦黑,微風在初夏的傍晚吹起,帶著絲絲涼意和怡人的濕度。
“你…你是不是嫌…嫌棄我……”
“不是嫌棄,我不會哄你,”他摟著她的手緊了緊,說,“不想叫你哭。”
祁明月把手上的紙團扔進路過的垃圾桶,噘起小嘴:“你是不會哄還是懶得哄呀?”
“不會。”
“我才不信呢,你交過那麼多女朋友還學不會哄人嗎?”
陸飛虎頓時語塞,臉色跟著變了。
她話一出口就反應過來自己說得不妥,也手足無措起來。
他該不會真沒學會吧?還是說……覺得沒必要呢?祁明月心里堵得難受,她好像是有點太得意忘形了,明明一開始她怎麼說的來著——做他的泄欲工具是吧……他樂意施舍點情啊愛啊之類的字眼給她,她偷著樂就是了,還能要求他花多大精力在自己身上嗎?
回頭看看那句話也真的是作得不行。
“對不起……”她停下腳步去抱他的腰,幸好他沒拒絕,“飛虎,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說的。”
“嗯。”
“飛虎……別討厭我好不好,我知道錯了,求求你了~”
陸飛虎運了一口氣,胸膛也跟著起伏,然後抱住她說:“沒事,你往常不哭,我確實不知道怎麼哄你。”
他這個說法倒是讓她好受很多,祁明月知道自己有錯在先,此時還能得到他的解釋放心不少,抱著他不肯撒手了。
“飛虎~”
“嗯?”
“飛虎~~”
“……”
“飛虎,你怎麼不理我啦?”
她嗓音嬌軟,試圖哄他開心。陸飛虎攬著她往路邊靠了靠,躲進樹蔭里輕聲道:“沒有不理你,沒事了。”
祁明月抬頭看著他,賣乖地眨了眨眼睛:“真的嘛?那……那我教你怎麼哄我好不好呀?絕對管用。”
他笑,說好。
“你跟著我說哦——你說:寶貝~”
他今天第一次叫她寶貝,她才不想放過去呢,這個稱呼聽著比小家伙還順耳,她得讓他知道自己喜歡。
陸飛虎一聽就知道了她的那點小心思,笑意加深,在她耳邊放低聲音緩緩地念:“寶貝……”
祁明月心髒都停跳了一秒,好像那撲通撲通的聲音會打擾了她聽這兩個字似的。這句寶貝真是蠱惑極了,她渾身酥軟、耳根紅透,半天說不出下句話,只會撲到他懷里嗚嗚嗚嗚地撒嬌。
他笑出聲,更叫她臉紅上一紅,又聽他揶揄道:“這樣就行了?”
“不不……才不是呢!”她腦海中出現了個Q版祁明月揮舞著拳頭讓她別那麼沒出息,抗爭了好久才幫她穩住心神、得以繼續說:“還有呢。你說:寶貝乖~不哭啦~”
“寶貝乖,不哭了。”他跟著一字一頓地說,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勾得她樂不思蜀的,把剛剛的壞心情忘了個一干二淨。
“還要說:我愛你呢~”
“我愛你。”
哎呀,真好聽。
祁明月獎勵給他一個吻,得逞地笑:“這樣就行啦~”
陸飛虎回吻在她唇上,問:“這樣就能哄好了?”
她拍拍胸脯:“保證能哄好,我說的。”
“要是還是哭,怎麼辦?”
“唔,”她眼珠一轉,勾著他脖子讓他彎腰。陸飛虎照做,她就貼到他耳邊去,意有所指地悄聲道:“還哭就是餓啦,得要你喂飽飽。”
“小壞蛋,”他聽懂了,大手罩住她一邊的臀肉用力地捏了捏,“你例假就在這幾天是吧,以後得避開,給你餓壞了可不行……下次喂飽你好不好?嗯?小壞蛋?”
祁明月故作嬌嗔地爭辯道:“是寶貝!小寶貝!”
“好~小寶貝。”
兩個人的相處像按下倍速鍵,突飛猛進了一大步。陸飛虎雖是被動方,但到底年齡大不少,和她也相熟,還算懂得在方方面面都照顧她的小情緒,這一點只要她靜下心來想一想就能發現。祁明月也會時常思考這段感情,她也不清楚究竟要如何與這樣一段注定要無疾而終的愛情共處,那他清楚嗎?他也認同這是愛情嗎?她不知道。
也許我也陪不了你一生//但是你能陪伴我一天//我已經覺得/這一天就是我的一生
她曾不知在哪讀過這首詩,當時不以為意。但時至今日面對陸飛虎時,她卻發自內心地希冀著他的陪伴,哪怕只有一天,哪怕這一天要她付出一生去回味,這一天都是值得的。
為什麼要讀詩呢?大概求的就是這樣一瞬間,自以為只有自己能體會到的一瞬間。億萬個靈魂在時光的長河里涌動,你與它產生了共鳴,就像是那無際銀河中的兩點擦肩而過的微光相望而笑。她不知道是誰寫下這樣的文字,但知道他/她眼里一定只有他/她最愛的那個人,就像她眼里只有陸飛虎一樣。
不論她對陸飛虎來說是什麼,她都想成為他回想起來會忍不住微笑的回憶。
過好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讓他與她共處時總是舒心的,也算對得起余生那些用來緬懷這每一天的日子了。
就是這樣愛著他啊。
除了想明白這一點,讓祁明月高興的事情還有另一件——他兌現喂小寶貝的日子來得出乎意料地快,也不知道是怕她餓還是自己餓,總之她剛糾結明白沒兩天陸飛虎就約她出去。於是相隔了僅一周,兩人又見面了。
“飛虎!”
她離得老遠就看到他等在校門旁,一路小跑過去撞進他懷里。陸飛虎接住她,紋絲沒動,寵溺地笑著揉她的小腦袋。
“飛虎~”祁明月抬頭,笑得嬌嬌俏俏的,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拖著鼻音檢查作業似的問到:“飛虎~你該叫人家什麼呀?”
他的吻印在她額頭上,低聲哄她:“小寶貝,乖。”
“飛虎才乖呢!”她踮著腳,臉埋在他胸前,說話聲音變得嗡嗡的了,“我有禮物獎勵給你哦~”
陸飛虎沒想到自己一把年紀了還能有天被夸乖,失笑著彎下腰,耳朵貼近她想聽得更清楚些,問:“什麼禮物?”
她抬起頭壞笑:“得要你自己拆呀,沒人的時候再拆。”
“小壞蛋。”他刮了刮她的鼻梁,“走了,拆禮物去了。”
“好~”
她第三次隨他踏入同一家酒店,終於是光明正大地被他攬進去的,在前台登記時依然有些不好意思。每次站在這里她都忍不住地想他之前那些個……呃……女伴,雖然知道這挺無理取鬧的。
啊,都怪他。
不過她也只敢在心里暗戳戳地種種蘑菇啦,於情於理她都不該去管人家單身時的事情。
牽著他的大手上了電梯,祁明月先開始還規規矩矩地站在他身邊,因電梯里也沒其他人在,還是忍不住一丁點一丁點地往他身上慢慢蹭過去。
一小步,再挪一小步,唔,好像再挪個兩三步就能送入虎口了。
陸飛虎覺得好笑,胳膊一伸把她掃進懷里,低頭吻住她的唇。
這人怎麼給她開後門啊,真是的。
真是不錯。
又把她哄開心了,沒出息。
找到房間,陸飛虎把房卡交給祁明月,示意她開門。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讓她來,不過仍是照做,刷卡、進門、插卡取電。陸飛虎走到最里面的椅子旁,照舊把鑰匙之類的雜物隨手甩在桌上,大喇喇地坐下,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靠在椅背上,笑著對她說:“過來。”
真讓他耍帥耍全套了是吧。
祁明月是個沒出息的,她還就吃這一套……唔,只吃他這一套。
她聽話地走過去坐在他腿上,勾著他的脖子奉上一個吻。陸飛虎摟著她的腰肢,容她半趴在自己身上,仔仔細細地品嘗她軟糯的唇。她呼吸漸漸變亂,身體也軟了下來,正在此時他的舌頭侵入到她的嘴里,手上力量加重,將她按在自己懷里緊緊地貼合在一起,不余一絲縫隙。他一步一步地抽出她口腔中的氧氣和主導權、攻城略地,不多時她隨著完全淪陷。
他之前就發現了,這小家伙不知道為什麼親吻的時候換氣換得不順暢,每次都能給他吻得亂七八糟。
不過也好,他心里偷笑,這樣子的她像個不設防的小動物,太容易被他拆吞入腹了。
凶猛的攻勢過後,他退出來留給她一點喘息的空間,祁明月眯著眼睛繼續尋他的氣息,將自己完全獻給他,便得到他唇瓣最溫柔最繾綣的安慰。她常不敢大口地呼吸,他的味道是她的毒品,是碰一下會卸下防備、再碰一下會沉淪於其中的罌粟,過多對她而言是極樂、但也是至死不休。
她小心翼翼地令自己歸屬於他,陸飛虎感受得到,他一邊以親吻撫慰她,一邊親手拆開自己的禮物。待衣扣盡解、衣衫褪落,她嬌小而白皙的身體如同海蚌初育出的珍珠,可刻意附著的黑色蕾絲卻不斷警醒著他這是誘人的海妖,這種危險感纏伴於兩人之間許久,陸飛虎早已不論。他的吻落在珍珠的溫潤光澤之上,卻有海妖發出勾人心魄的媚歌。
他吻的究竟是什麼呢?
他想不通,也不想管,他的強大足以讓珍珠和海妖都收服在他手中,讓珍珠的光獨屬於他、海妖的歌也獨屬於他,兩者皆是獨屬於他的寶貝。
這樣就夠了。
陸飛虎的唇離開她的肌膚,讓微微顫抖的她在自己懷里平復著呼吸,夸贊道:“真漂亮,我的小寶貝。”
這個禮物,拆多少次他都喜歡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