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羅曼的緊急任務(《羅曼聖誕探案集》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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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耳語我的思想,好使您的真理充滿我的靈魂淨化此身的已染之罪。願全能的您,能夠引領我去到彼岸……”
“喂,那邊的,別他媽念了!煩不煩,進來多久了都……”一只腿上戴著球鏈的鱷魚一掌拍在鏽跡斑斑的鐵欄上,對著隔壁單人監里不斷禱告的鬣狗修士怒喝道。
“……神阿,求您垂憐於我,因為吾身有罪。神阿,求您大發慈悲,因為罪惡已致。願全能的您寬恕我的罪惡……”
“能不能消停會!”鱷魚從鐵欄的間隙伸出手用力揮舞,試圖從自己所在的多人監房里抓住單人監里的赫倫,好讓他閉嘴。可惜赫倫跪著禱告的窗前離著牢房的隔欄還有好一段距離,不然鱷魚准保有辦法一拳讓這聒噪的鬣狗安靜下來。
“安靜點安靜點,別大吼大叫的……嚇著你的新室友了。”犀牛獄卒拖著一只紅龍走進地下室,打開牢房門把他扔進去,“偷兒就是偷兒……上一次偷東西鑲上的黑曜石手環還沒卸呢,又偷?”犀牛罵罵咧咧地啐了一口,重重地把鐵門摔上。
“什麼?安卓被抓了……?”灰狼偵探羅曼一下從案卷堆里起身,“他不是收手了嗎……不應該啊。”
“今天我去給犯人檢查身體的時候看見的,他在那邊扒著欄杆哭得可慘。”巡診醫師雪翼聳聳肩,斜靠在羅曼新換的松木辦公桌上。他的上一張桌子被衝進來的白虎客戶拍了個稀爛,所以這次他才特地叮囑木匠,要用硬質木材。
“沒認錯?”
“錯不了,那憂郁的眼神,稀噓的胡渣,神乎其技的琴法……”
“打住,”艾爾耿從廚房出來,叼著一根剛出爐的烤腸:“等會順路去審理所看看,如果真是安卓就撈他出來唄。”
“行,我收拾一下……順便烤腸還有嗎?”
“自己烤去!”
“您好,我是私人偵探,羅曼。”羅曼和艾爾耿穿過審理所陰暗寒冷的長廊,把名片出示給犀牛獄卒。這名片卷軸的造價還沒低到能讓他隨意分發,大部分時候,他都只是從口袋里拿出來展示一下,“聽說我的朋友安卓被扣押在這里,希望可以保他出來……”
“保費是七十里亞爾。”犀牛把腳翹在桌上,腰間的鑰匙串叮當作響。
“七十!?確定不是七十賽特嗎……”羅曼聽見這麼一個天文數字,不由得心頭一顫。
“你們要保誰出來?”
“安卓。”
“那就是七十里亞爾。偷到教會頭上,還是慣犯,還想隨便出來?”犀牛翻了個白眼,繼續翹腳。看樣子他現在除了金幣碰撞的聲音,什麼都不想聽見。
“那……我進去和他談談沒問題吧?”
“行,不過我盯著你呢。”
羅曼聳聳肩,跟艾爾耿一道越過犀牛,往地下室走,不約而同地在背後悄悄朝犀牛比了個中指。
陽光從高牆上的小窗投射下來,照上牢房空氣里飄著的塵。安卓把頭埋在膝蓋間,縮在牢房的角落里,盡量把手腕上箍著的黑曜石手環藏在懷里。鱷魚坐在房間的另一頭,踩著腳踝上的鐵球,歪頭看向新來的紅龍。
“喂,新來的。”鱷魚抖了抖腳,球鏈嘎啦作響,“第幾次?”
“第二次……吧。上次只不過是餓得受不了,偷了兩塊面包,他們就送了我這麼一套首飾。”安卓賭氣地把兩個手環來回摩擦,發出干燥的沙沙聲,“這次更離譜,他們居然誣陷我偷了教會的純金法伊聖符……”
“喲,教會都敢偷,是個人才。”鱷魚把腳爪架在鐵球上,“出去以後要不要合作一下?”
“我沒偷!這次真是他們想害我……”安卓急紅了臉,聲調都高了兩分。
鱷魚嗤了一聲:“那我也不建議你繼續縮在那兒。”
“這你也管?”
“那邊牆角我們一般用來方便。”
安卓從地上一下跳起來,連滾帶爬跑到牢房的另一邊。鱷魚壞笑起來,看著安卓在稻草上翻滾著試圖去掉身上的氣味。牢房的梯子發出吱響,羅曼和艾爾耿先後走入地下室。
“安卓?發生啥了你跟我說說……”
“羅——曼——!”安卓激動地撲上前,雙手緊攥著鐵欄搖晃起來,“救我!!!”
“那你好好回憶一下告訴我,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艾爾耿和羅曼不約而同地掏出筆記本,准備記下安卓的證詞。
“這幾天我一直在白星酒館待著,准備住上一個禮拜,再往下一家旅館去。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這是我在白星的第四天,前幾天都沒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事……”
“那就重點講講今天的事吧。”
“今天啊……我大概9點的時候被教堂的鍾聲吵醒,下樓吃了早飯就開始表演,直到十二點。打賞的客人不多,這一上午我總共收到10賽特。”安卓的眼珠向上翻著,盡力回憶。
“十二點酒館開午飯,桌子不夠坐,我拿了一碟碎肉排,提著琴回樓上吃。
“一點的時候我暫時出了趟門,大概兩點回到酒館,繼續彈琴。”
“等等,你出門干了什麼?”羅曼抬起手示意安卓停下。
安卓的眼珠轉了轉,繼續說道:“我……出門去取點東西。”
“什麼東西?”
“我……崩了g弦,身上剛好又沒有,就出去找師傅買了……”
“好吧,繼續。”
“總之我回來以後彈琴彈到三點,突然進來一幫教會的家伙,說是他們教堂的純金法伊聖符失竊,需要進行搜查……結果他……他們就在我身上搜出了那個聖符,把我抓進來了。”安卓的聲音越來越小。
“在身上?會不會有人趁著給你丟賞錢的時候,把聖符塞進你收錢的布袋里了?”羅曼歪著頭,眉間擰緊。
“不是……我收錢的布袋一般掛在腰間,但是他們發現聖符的地方十分蹊蹺……”
“在哪?”
“……我琴的音腔里。”
羅曼一時間怔住了,艾爾耿翻了一頁筆記,補上一句:“琴離過身嗎?”
“沒有。我從起床到現在,沒有把琴放在一邊過。”安卓下意識摟緊懷里的空氣魯特琴,才意識到自己的琴已經被提交罪證了,“除非發生像現在這樣的意外,我幾乎不和它分開。”
“那你見到過有人往音孔里放過東西嗎?”
“那……那當然沒有。”安卓支支吾吾地轉過頭去,盯著牆角發呆。艾爾耿打量兩眼,往筆記本上記了兩筆,轉頭對羅曼說:“最後一個問題我想單獨問你。羅曼,你有偵探執業許可,要不先去看看證據?”
“行行行,我得快點給你弄到執業證,看你下次拿什麼理由支我走……”羅曼翻個白眼,大步流星爬上樓去,找審理所倉庫看管員要證據,尾巴卻止不住在身後搖了兩下。
見羅曼上了樓,艾爾耿湊近一步,用手掩住嘴,在安卓湊到欄杆邊的耳朵邊上低語:“一點和兩點之間,你究竟干了什麼?”
羅曼走進審理所的倉庫——另一個地下室,只不過比牢房冷清得多。靜滯的空氣里,干燥的輕微霉味慢慢彌散開來。按照案件分門別類擺在木架上的證物不會說話,在桌前翻書的黑龍也沉默寡言。
“您好,我是私人偵探,羅曼。” 羅曼湊上前去,向這只似乎是倉庫管理員的黑龍表明身份,“今天下午有只叫安卓的紅龍因為涉嫌盜竊被抓進來了,請問您能否幫我查一下相關的證物?”
黑龍拿一根羽毛夾住書頁,把書合上,起身在還沒歸檔的證物中間挑揀起來。不一會,他轉過身,手里拿著一把傷痕累累的魯特琴和一枚四分之一手掌大的金質法伊聖符。
“喏,就這兩樣,應該。”黑龍把證物交給羅曼,繼續看他的書。當他交出金質聖符的時候,手明顯攥緊了一些,過了好一會才戀戀不舍地重新松開。羅曼接過證物,拿到光下准備細細觀看。魯特琴上的劃痕還是舊的那些個,也看不出什麼可疑的機關痕跡——他本期待著音孔上能有什麼线繩摩擦的痕跡,但音孔的邊緣還是那麼光滑,沒有线繩機關或者其他什麼東西留下的刮擦痕跡。羅曼把指頭伸進去,圍繞著音孔音孔慢慢摸一圈,試著找到里面可能藏著的暗格、機關之類,卻沒有什麼收獲……除了指尖爪墊的觸感有點濕。羅曼抽出爪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沒有其他氣味,只有一點潮濕木頭的淡淡霉味。羅曼猶豫了一下,把爪子塞進嘴里嘗了嘗。
“我要是你,我可不會這樣做。”黑龍頭也不抬地說道。
羅曼疑惑地從嘴里抽出手指,不確定地看了看,“證物拿進來的時候,你擦過嗎?”
“呃……”黑龍低頭想了想,“琴我沒動,但是我擦了擦聖符。”為了讓自己聽起來顯得沒那麼可疑,他又補上了一句:“畢竟是聖物,一直放著它濕漉漉的不太好……”
“嗯,沒看出來你還挺虔誠。”要是你直說你是因為見到金子很興奮,那可能還好點。羅曼腹誹了兩句,轉身離開證物室。
羅曼回到牢房的時候,監房里又多了一位。那是只毛發黑中略帶紫色的黑狼,正蹲在牆角,和安卓剛剛待的位置一樣。艾爾耿見羅曼回來,對安卓笑了笑:“再復述一下你剛剛的證詞?”
“……好吧。”安卓緊張地對著手指,視线避開羅曼,“其實我……當時不是去換琴弦來著,我只是偷偷溜出去買了瓶顛茄汁……因為之前答應過你要戒掉顛茄,所以才不敢說的。”
“哦?你終於肯說了。”羅曼歪頭看著汗如雨下的紅龍,“我有點好奇艾爾耿是怎麼撬開你的嘴的。”
“我問了半天問不出來,沒想到半路獄卒押進來一個家伙。”艾爾耿指指牆角的黑狼,“和安卓在巷子里交換液體的那個,剛剛因為被人舉報賣的藥純度不夠被抓進來了。”
“罪名是販售偽劣產品還是非法藥物?”
“非法藥物。”艾爾耿頓了頓,“總之一點到兩點之間,安卓溜出酒館,回來的時候,琴里多了瓶顛茄汁。”
“但是證物里面沒有顛茄汁……”
“也許是被庫管員拿走了?”
羅曼閉上眼,努力讓管理員的面貌浮現在眼前——他的鱗片光滑,帶著點金屬光澤,說話的時候眼神聚焦在自己身上,而且看起來並不疲倦……並不像是那種脆弱的,會用藥物麻醉自己的家伙:“看起來不像,除了把聖符擦了一遍以外,他沒干什麼太出格的事。”
“擦證物?這聽起來太可疑了吧。”艾爾耿眼角抽動,驚異地看著羅曼,“這可是破壞證物……”
“考慮到保管員的種族,我覺得龍看到金器,忍不住摸上兩把還是可以理解的。”
“我搞不懂,就不能請些不亂摸證物的種族看證……”艾爾耿的大白眼在翻到天上之前,突然瞥見了安卓,又把說了一半的話咽了回去。
“起碼龍能看管好證物,要是換其他種族,誰知道會不會丟下證物跑出去喝酒尋歡。”安卓剛隔著鐵欄嗆了一句,就被艾爾耿瞪得收了聲。
羅曼抬起手:“但是魯特琴共鳴箱的內側是濕的,而且在擦拭之前,聖符也是。”
“顛茄汁的瓶子破了?”
羅曼遲疑了,手指伸到嘴邊,好像打算重新嘗嘗剛剛沾到的味道:“要是碎了,那瓶子的碎片也得留下來吧?況且我剛剛忍不住嘗了嘗,里面的東西沒有其他味道,似乎只是水……”
“啥!?你賣水給我?”安卓暴跳起來,猛地撲向角落里的黑狼,“就說你這樣突然出現還便宜的販子沒一個真的!”
不見蹤影的顛茄瓶、濡濕的共鳴箱、魯特琴里的純金聖符……羅曼看著扭打成一團的紅龍和黑狼,眉頭緊皺。只剩一個可以把它們聯系起來的東西了……
“喂,探視時間過了。”犀牛的手拍上羅曼的肩膀,把他往外拉,“不肯付保費的話,明早再來。”
“安卓你加油,明天我們再來……”羅曼扒緊鐵欄說了兩句,終於還是被犀牛連拖帶拽地拉了出去。
“別讓我在這過夜……啊!”安卓剛剛爬起身衝著已經到了梯口的羅曼叫了一聲,又被黑狼一拳揍在臉上,重新廝打起來。
晚間的白星酒館依舊是人聲鼎沸,晚餐的食客已經七七八八離開,准備在酒館流連一晚的酒客推開吱呀作響的活板門進來,替補上他們的位置。迷迭香小羊排和黑面包的溫暖香氣還沒從大廳里散去,和火爐邊溫熱苹果酒的氣息混雜在一起,安心愜意,一如往常。
活板門一下被推開,夾著將化未化雪片的濕冷朔風裹著一只滿臉陰雲的灰狼從酒館外邊進來。他把肩墊被打濕的大衣掛在門口,徑直坐在了櫃台前:“老板!今天我過得很不順!”
“安卓的事這麼難搞?”藍龍老板長星端來兩杯苹果酒,擺在羅曼面前。沒什麼好臉色的灰狼偵探左右手同時抓起酒杯,一口喝光右邊酒杯里的新釀,鼓著腮幫子艱難地吞咽。一聲滿足的嘆氣後,他又把左手的酒杯舉過頭頂,張開嘴,伴著喉頭的跳動往嘴里倒入酒液。
吧台另一邊的鯊魚搬運工伊阿尼見羅曼郁郁寡歡,起身湊過來:“一看你連悶兩杯就知道你又遇到麻煩了……沒關系,這次讓我請你,你只要喝個夠就好。”
“喂,你……什麼時候闊的,賭贏了?還請我喝個夠……我告訴你,我今天非得把你褲子給喝沒了。”羅曼已經有了些醉意,臉上掛著紅暈,向著伊阿尼打了個帶著苹果香氣的酒嗝。
“呃,這個……”伊阿尼四顧無人,這才悄悄湊到羅曼耳邊。
“換一邊耳朵。”羅曼翻了個白眼。為什麼沒人能記得自己聾的是哪邊耳朵?
“這你可別跟人說。前些天有個做身體部位倒模的偷偷摸摸找到我,希望我提供‘那個’讓他做一個石膏模……”
“‘那個’?”
“就是我有兩個,你只有一個的那個。”
“耳朵?”
“不是不是,另一個。”伊阿尼壓低聲音,“就是‘那話兒’,知道了麼……”
“這我倒第一次聽說……”羅曼扶著下巴,眉頭緊鎖,“你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嗎?”
“一只深紫色的黑狼,高高瘦瘦的……”
“你們是在哪里見面的!是他住處嗎!”
“是、是的,你小點聲……”
一杯苹果酒的時間後,羅曼邊披大衣邊用肩頂開酒館門,行色匆匆地消失在夜色里。
艾爾耿嘆了口氣,拉上窗簾,往爐子里又添了幾根柴。今天也許等不到羅曼回來了,搞不好他又不小心在白星喝得爛醉,躺在酒館二樓的小單間里,直到第二天酒醒了才急匆匆回來。即使每次他這麼做都是因為破不了案,而且都能在宿醉以後神奇地想到案件的解決方法,艾爾耿還是對他這種獨特的破案法頗有微詞。艾爾耿給火爐添第三次柴的時候,公寓的門猛地一聲被撞開了。
“艾爾耿——!”羅曼懷里抱著一堆白石膏塊,踉踉蹌蹌地跌進屋內,在徹底失去對身體的控制前及時扭過身子,讓自己用後背著地摔倒在地,護住懷里的石膏。
“你這又是干了什麼?這些是……”艾爾耿拿起石膏翻看,有的面似乎是摔碎的,粗糙,銳利,富有顆粒感;有的面則十分光滑。
“我實在拼不動了……嗝。幫我把它們……拼起來,看看形狀是不是我想象的那樣……”羅曼頭一歪,下巴耷拉在地,喉頭發出震天的鼾聲。艾爾耿聳聳肩,抓著灰狼的腋下拖到床上,給他蓋好被子,再轉頭回到客廳。
“嚯,大半夜的我居然在幫人拼拼圖。當時我可沒想到搬來凌木要過這種日子。”艾爾耿聳聳肩,一塊塊撿起石膏的殘片,試圖把它們合上。
羅曼艱難地把兩片緊緊粘住的眼皮分開,撐著床板爬起。雖然昨天他沒有醉倒,但其實也就差那麼一杯。他的頭疼得厲害,像是被琴砸了一樣,僅僅是把腿伸出床沿,慢慢站起,都耗費了他八分精力。羅曼歪歪扭扭地走到客廳,在桌邊喝著燕麥粥的艾爾耿隨意指了指桌上的四件石膏塊:“喏,拼好了。”
“真是辛苦你了……抱歉。”羅曼低著頭坐到桌邊,拿起粘好的石膏放在手里掂了掂。兩塊大的,兩塊小的,各自成對,嚴絲合縫。他分開兩塊小石膏,兩面各有半個瓶形,中間的一塊。石膏模具……早該想到這一點的。羅曼把小石膏塊揣進兜里,分開大塊的石膏看了一眼,立馬漲紅了臉,匆匆合上。
“別告訴我這是你定做的。”艾爾耿拋出一個戲謔的微笑。
“是我來說,還是你坦白?”羅曼隔著鐵欄站在黑狼面前,雙手抱胸。
黑狼靠在牢房牆上,扶著腰,勉強抬起頭:“我賣了點違禁藥物給你朋友,怎麼了?”
“恐怕沒有這麼簡單。”羅曼把手插進兜里,掏出石膏模具,“認得嗎?我在你住處搜到的。”
見黑狼瞪大了眼,羅曼清了清嗓子,繼續說下去:“我早該想到是你把聖符塞進安卓琴里的……你用石膏裹在玻璃瓶的兩邊,脫模以後放入聖符和水一起凍住,就做成了和裝顛茄汁的玻璃瓶無異的瓶子。在和安卓交易的時候,你只要把它放進音孔,就順路把聖符栽贓到了安卓身上。”
“真是精彩的推理,可惜並沒有什麼用。”黑狼冷笑一聲,“要是你仔細想想,為什麼我能把修道院的純金聖符塞進瓶里,你就會知道,是誰想給他安上這個罪名……而我,很快就會被放出去的。”
“你……居然是你!”安卓試圖撐起身子,但這對現在的他還是過於勉強了。黑狼輕蔑地從鼻孔里噴一口氣,腳爪踏在紅龍頭上踢到一邊。
“你真的以為教會肯放你出去嗎,未免太天真了吧……”艾爾耿突然出現在羅曼身後,冷笑一聲,“安卓就是因為知道了教會的故事還到處說,教會才雇你栽贓,把他扔進來的。現在既然你也進來了,教會大概不會介意讓你在這里待一輩子,省得你出去泄露他們的秘密。”
“我看你們就是想騙我……”
“不然你以為誰送你進來的?”
黑狼擦了一把額頭的汗:“但……但是,我就算幫了你們,不也還得蹲監獄……”
艾爾耿笑了笑:“趁他們還沒告訴獄卒提高你的保費,我已經付了。你不答應的話我去商量商量退錢。”
“別,我聽你的。”
“……就這樣,黑狼在堂上替我作了證。在陪審團的壓力下,審理員被迫把我放了。”安卓挑起眉弓,得意地眯著眼,下巴翹起,向酒館里的客人們繼續說道:“當然,現在出於安全原因,有的東西我不能說……”
“這就是你好幾天不彈琴的理由?”長星擦淨一個杯子,倒扣在桌上又拿起第二個,偷瞄了一眼雪翼,才繼續擦拭木杯的內壁。
“呃……算是吧,主要是嗓子啞了。”安卓局促地扭頭,在高凳上調整坐姿。羅曼捂住嘴,向隔壁的艾爾耿眨眼示意。
“真巧,赫倫也是……前幾天他也說嗓子不舒服。”雪翼頓了頓,望向安卓,“而且他走路也像你一樣一瘸一拐的……”
“你看了一天病辛苦了,喝酒喝酒。”話沒說完,雪翼就被安卓灌了一大口苹果酒。
又是酒館里尋常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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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