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無名文章4-d
第二天,從早上穿戴裝備開始,艾爾西斯的視线就如同冰錐般一直刺向艾蘭特拉的後背,弄得她冷汗直流,又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里,使勁給她遞眼色求饒好像也無濟於事。倒是今早發現自己又是跟艾爾西斯睡一起的,難不成自己昨晚發生了夢游什麼的,踢到了她?
不管怎樣,訓練還是要照常進行。不過經歷了昨晚的“徹底放松”,現在艾蘭特拉的觀感發生了顯著變化:即便披風里的毛氈還在刺激乳頭,即便貞操帶里面還插著短棒和馬尾肛塞,但是引起的快感感覺遲鈍了很多,就算跑起來也一樣。這是把積存的“欲望”釋放一空後造成的嗎?這樣的疑惑很快被屁股上的拍擊所打斷,一人一匹該上路了。
又一天下來,雖然強度還是讓艾蘭特拉疲憊不堪,但至少命令響應改善了不少,她自己覺得應該達到了初級比賽的八成水平——與環形跑道完全不同,即便非常熟練,自由地形中也基本不存在固定節奏的指令輸入,這就需要更強的集中力和反應力。該感謝快感麻木的效果,讓集中力沒有過快渙散,耐力也得以大大提升。
就是不知道艾爾西斯怎麼想的,畢竟她整天也跟自己一樣被牢牢束縛堵嘴,吃飯過程中也沒有機會交流。往後的日子就這麼在每天的訓練中度過,一人一匹的配合漸入佳境,但艾爾西斯還是什麼信息也沒透露,從信任她的角度,艾蘭特拉只能不斷用更好的訓練狀態去打消心中的疑慮。
終於,第一次中級比賽即將開始。
跟往常一樣,躺在箱子里跟隨馬車長距離顛簸後,艾蘭特拉她們到達了賽場,完成賽前報名。只不過這次有幾點不同。
第一,賽場不再是圓形競技場,而是徹底開放的露天場地,含有各種地形及路況。雖然還不知道賽道會經過哪些部分,但對於長期只在於馬場和競技場之間(最近倒是多了馬場外的丘陵)移動的艾蘭特拉來說,還是非常新鮮的。可惜她的新鮮感只能維持到穿上裝備前的一刻,接下來比記憶中的風景更深刻和清晰的痛苦將一直陪伴她到比賽結束。
第二是盡管賽程相對初級比賽並沒有增加太多,但是路況復雜後,比賽前選手們需要多花費一天的時間對賽道進行熟悉,以免出現跑錯路的情況,同時為自己尋找更合理的路线。
第三是為一人一匹打理雜事的男人們數量從五名下降到兩名,同時隊伍又補充了一名成員——按照艾爾西斯給出的信息,此人頭銜為“騎師助手”,主要工作是協助指揮各項參賽工作。因為賽程變長,騎師本人還要全身心投入比賽,親自承受折磨,沒有更多精力去指揮男人們。
雖然理解了新增職位的必要性,但是第一次見到對方的樣子,與艾蘭特拉想象中大相徑庭——頭上是覆蓋整個頭頂及後腦勺的黑色皮制旅行帽,身上則是黑色皮革制成的單排扣獵人裝長風衣和窄管馬褲,腳上是膝蓋部分扎著皮帶、風格厚重的黑色平跟馬靴,唯一不是黑色的元素只有脖子上系著的灰色領帶;而最迷惑的地方是,對方竟戴著一副黑色面具,只在對應眼睛的位置開了兩條細縫,所以長什麼樣子完全看不出,連眼神都對不上。只能從寬闊的肩膀、平坦的胸部及微微分腿的挺拔站姿判斷是位個子不高的男性。
只見他徑直走向艾爾西斯,微微低頭行禮,卻沒有開口說出一個字。
“您好,繆先生,以後輔助工作就有勞了。”艾爾西斯則清楚說出了他的名字並低頭致意。“我也會吩咐艾蘭特拉聽從您的指揮。”
實話說,一直以艾爾西斯為核心言聽計從的艾蘭特拉,對於突然出現且可能命令自己的神秘人,而且還是男性感到有些糾結。而黑衣助手並沒有太在意艾蘭特拉那明顯警戒的眼神,同樣朝她微微低頭致意,這令她有點意外。
在他們打招呼期間,其他的參賽選手和彭尼們也陸陸續續到達了賽道。因為今天是勘察為主,大家並沒有整齊列隊亮相,而是依照准備情況各自出發,陸陸續續看大約有十多輛。為了能更好地觀察其他選手,並模擬落後時的賽道狀況,艾爾西斯決定排到大部隊後面再出發。
在不斷由近及遠路過的五花八門穿戴的彭尼馬車當中,有幾組引起了艾蘭特拉的注意。
首先是跟自己一樣,由女騎師和母彭尼構成的組合。母彭尼從頭到腳都被淺棕色貼身皮革緊身衣所覆蓋,只有眼睛部分留著開口,仿佛一尊燒制出來的泥偶;表面雕刻有精致花紋的黑色脖套、束腰和及過膝超高跟長靴點綴其上,與之形成了鮮明對比。更特別的在於沒有像自己那樣穿著斗篷的情況下依然看不見手臂,整個上半身除了明顯隆起的胸部外毫無凸出,而束腰明顯比自己的要大上一圈。艾蘭特拉猜測手臂大概位於緊身衣內側,並且還受到了束腰的禁錮;或者還有種可能——手臂被直接砍掉了。雖然艾爾西斯覺得後者可能性很小,但結合之前她說過失敗者的悲慘未來,還是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禁錮只是元素之一,對此深有體會的艾蘭特拉繼續打量著彭尼,發現她那形狀姣好的果實頂端,被閃閃發亮的銀色乳釘貫穿,乳環上還吊著一個小小的帶刺圓球,隨著她的跑動而不斷在乳暈周圍滾動,這樣的刺激就算站在旁邊看都能起雞皮疙瘩。
艾蘭特拉又把視线往後調整,看見女騎手以同樣的配色和裝束坐在黑色為基調的馬車上:黑色部分其實也是包裹的皮革,體積非常嬌小,以至於騎手小腿都懸在半空,輪子也不像其他馬車位於車身外側,而是位於底部,同時直徑卻相當大,騎手幾乎是坐在彭尼肩膀的高度。她有著獨立可見的手臂,只不過上臂被細鏈鎖在了束腰的側面,只能依靠下臂抓緊韁繩。同時,她的雙腿被並攏在一起塞進了一只長度及臀的靴子里,靴子表面密密麻麻的系繩全部勒得死死的——說是靴子倒更像底部插著鞋跟的睡袋——讓下肢呈現出一種細長倒三角般的形態。她只能直挺挺地背靠座位,吃力地抖動韁繩指揮彭尼前進。但是一人一匹的配合度相當順暢,還沒等艾蘭特拉具體看清騎師是怎麼控制的,她們就已經跑出了視线范圍。
而在艾蘭特拉緊盯著遠去馬車的同時,還沒有坐上馬車的艾爾西斯和黑衣助手已經開始交換信息了。
“繆先生,請問那是瑞諾特侯爵麾下的組合吧?”
——點頭。
“是之前成功晉級上級比賽的組合嗎,為何要來參加中級比賽,難道降級了?”
——搖頭。
“難道是新培養出來的騎手和彭尼?”
——點頭。
“不愧是帝國首屈一指的彭尼馬場主之一,不僅資源雄厚,培養方式也很高效;連我們的裝備材料都是委托皮革工坊向他訂購的。”
“……”黑衣助手抄起雙手,腦袋往旁邊轉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服氣,或者不屑的樣子。艾爾西斯沒有生氣,反倒有些拘謹地苦笑了一下。
不過回過頭來看著他們的艾蘭特拉就完全搞不懂了:一句話都不說,光靠艾爾西斯問,這以後要怎麼才能支持比賽?剛才艾爾西斯還說了要求自己聽從命令,希望自己接下來不會因為看不懂這蒙面助手的動作而受到處罰吧……
就在她這麼想的時候,又一組選手從他們面前經過,這次,連艾爾西斯和助手都不得不側目:修長的身材搭配一頭飄逸的黑發,深金色的眸子中撒發出冷冽的視线,與青色的異國戰衣一道醞釀出威嚴的氛圍。這樣的雄性彭尼,正以雄壯威嚴的氣勢和擲地有聲的步伐拉動馬車向前,從一眾選手中緩緩駛出。
戰衣由面具、肩甲、腕甲和裙甲構成,每一片盔甲表面布滿相互層疊的小型鱗狀甲片,使得盔甲具備媲美南大陸產鎖子甲那般的柔軟性。即便今天只能算是個陰天,整套盔甲還是能反射出鮮明的青色光芒。相對盔甲,內衣就比較簡單了:上半身僅有兩條寬大的皮帶繞過肩膀在胸前交叉,輪廓分明而緊致的胸大肌和腹肌完全暴露在外;同時,下半身位於裙甲下的是繡著金黃色猛獸圖案的青色闊腿褲,腳上則是烏黑皮革托底,飾以金色縫线,後跟高聳、前端微翹的異域風格長靴。
不過既然是彭尼比賽,自然不是身著盔甲了事。在艾蘭特拉所見范圍內,他戴著一副古銅色青面獠牙猛獸造型的面具,將眼睛以下的部分完全遮住,嘴巴的部分雖然開孔但只有舌頭能活動,上下顎被上下四顆獠牙凸出所形成的圓環撐開;接下來,即便是男性,也沒有逃過乳頭穿環,甚至還掛上了兩個看起來頗有份量的小鐵塊,鐵塊的末端系著鮮紅的穗飾,隨著身體的運動而左右搖擺。至於下半身,在裙甲下方的褲子采用了開襠結構,中間被一大塊青面獠牙造型的銅制獸首所覆蓋——艾蘭特拉認出那是一種叫老虎的動物——而兩根韁繩就分別拴在猛獸頭部左右的耳朵上。同時,透過獸嘴能隱約窺見獠牙之後有一團紅通通、中間有條細縫的東西在不斷抽動,突然意識到這是什麼的艾蘭特拉不禁羞紅了臉。最後他的雙臂緊貼在身體兩側,肘部被鐐銬固定在了裙甲上方手臂粗的腰帶上,而上臂到手腕都被皮革袖筒鐐銬鎖在了馬車的兩根縱杆上。
正因為彭尼已經如此引人注目,艾蘭特拉還差點錯過了騎手。可當她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騎手全被馬車“擋住了”——跟本地馬車追求輕量小巧不同,異域風格的馬車尺寸不僅遠遠超過了正式比賽馬車,還帶有雕刻有復雜的雲層圖案的鐵質支柱與木制頂蓋,從頂蓋旁垂下的厚實簾布將整個馬車側面擋了個嚴嚴實實,即便馬車開始加速也沒有被風掀起來。
不過相對於奇異的馬車,艾蘭特拉此刻更擔心的是雄性彭尼也參與到比賽當中,這在以前從未有過,不同性別的彭尼都是分開比賽的。如果比體力和耐力,縱使自己再有天分,那也是相對女性,一旦男性加入,恐怕獲勝就會成為奢望了。
稍微有些垂頭喪氣的艾蘭特拉並不知道,在性別混合的彭尼比賽中,為了平衡實力,男性拉動的馬車是特意增加了配重的,就算本地馬車沒有頂蓋,份量也不會差多少,都是遠高於雌性彭尼馬車的。更不要說在生理上,雄性的高潮會更加按理說這種情報艾爾西斯應該分享給艾蘭特拉,但她似乎有自己的考慮,有意讓艾蘭特拉感到焦慮。
“這就是……北方首屈一指的大國——震旦國的彭尼馬車嗎?”艾爾西斯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與眾不同的選手,語氣中帶著驚愕。
——點頭。
“但是不管怎麼說,不讓人看見騎手也太……不會被取消比賽資格嗎?”
——蒙面助手搖搖頭,然後手指著遠處比賽的公告欄,比賽日期那一塊。
“原來是明天才能看見嗎?真是奇特的設定,但不能大意。繆先生,我們也按照計劃開始吧。”
——點頭。
艾蘭特拉目送蒙面助手給艾爾西斯戴上了口塞,接著他只是用手指比劃了一個完畢的手勢,很快兩名男工作人員就上前抱起艾爾西斯消失在了自己視界范圍外。過了沒多久,屁股傳來拍打,艾蘭特拉如往常一樣拉動馬車跟在大部隊之後出發了。
賽道的初段,是位於丘陵之中,平整寬敞只是坡度略有變化的砂石路面。對艾蘭特拉來說,一旦比賽開始,兩側的風景都跟自己無緣,眼中只剩下正前方的道路。她一邊注意著身體上傳來的艾爾西斯的變速指令,一邊調整步伐保持合理的節奏;當然,試跑階段艾爾西斯也沒有太過催谷,主要還是讓艾蘭特拉熟悉新環境並保持對指令輸入的響應。
隨著路程的推進,丘陵逐漸往上爬升形成了山巒,賽道就穿過山腳下郁郁蔥蔥的樹林中,寬闊平整的砂石道路也收窄為差不多夠兩匹彭尼並排而行、充滿枯葉與起伏的林間泥土小道,這時候,騎手跟彭尼組合之間的水平差異就慢慢顯現出來:經過長時間歲月洗禮的土路會出現一些或深或淺的凹陷,不僅會對腳踩高跟靴的彭尼們的步伐產生影響,當馬車車輪碾過這些凹陷,還會產生顯著的左右搖擺甚至偏離路线。這時候騎手的指令輸入就變得至關重要,既要不斷調整穩定住路线,又不能讓彭尼疲於應付指令;而彭尼本身則要具備出色的肌肉力量和反應速度,即便遇上跳動也能在最短時間內恢復過來。也正因為如此,這個路段鮮少有相互超越的景象,大家都謹慎維持速度。
不過要說鮮少,就意味著還是有膽大的存在——之前看見的異國選手。艾蘭特拉從後方看見騎手所在的馬車在彭尼的強力拉動下,發出嘈雜的撞擊聲,快速碾過一切坑窪,任憑馬車如何左右晃動甚至瞬間起跳都不為所動,很快就消失在了轉角的位置。很難想象坐在里面的騎手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
回到艾蘭特拉這邊,比賽已經過了一段時間,貞操帶內的抽插開始讓身體燥熱起來,結合嘴巴、屁股和乳頭上不斷傳來的指令刺激,快感攀升得很快,但是很奇怪自己的意識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也沒有強烈的高潮欲望。實際上,自從上次在艾爾西斯房間里正式享受了一回“放松”後,艾蘭特拉就覺得自己對刺激的敏感度好像變得遲鈍了,就算在每天訓練時仍然會有高潮的念頭(並不會導致艾爾西斯中途強制停止),但是好像總是欠缺了點什麼,始終無法累積到接近那個臨界點。
又跑了一段,選手們終於穿過了樹林,來到一片面積不大的湖旁,秋季因為上游來水減少導致湖水水位下降,於是大片灘塗就露出來。跟之前在本地馬場的河灘不同,這里的淤泥更厚顏色也更黑,還發出陣陣潮濕的腐味,讓艾蘭特拉的鼻子都皺了起來,但是屁股上的拍擊命令她勇往直前。
隨著啪啪啪此起彼伏的踏泥聲,彭尼們開始吃力地拉動馬車在泥灘中緩行。這時候雄性彭尼的體力優勢就展現出來了,他們發出低沉的吼聲,不斷用超越雌性彭尼的蠻力拉扯著更重的馬車前進;而雌性彭尼所在的馬車不少就被落在後頭,有些甚至出現了無法前進的狀態,顯然在泥灘上停下來絕對不是什麼好主意,加上騎手也是被束縛的,根本幫不上忙,很可能導致生命危險。但是為了生存,誰都無暇顧及他人。艾蘭特拉也汗如雨下,喘著粗氣,不斷驅使雙腿上下運動,避免長時間陷入淤泥而無法拔出;但同時,腿抬得越高越快,下身的抽插就越厲害,快感功率大增,就算對高潮再遲鈍,此刻也開始招架不住。
——又……又開始攀升了,不行……得盡快……走出去……啊啊~~小穴快堅持不住了……泥巴太粘糊,腿好累……好熱……可是好舒服……不行不行!快振作起來!
腦子里有些迷糊的艾蘭特拉不斷搖晃著其實根本動不了的腦袋,鼻子里發出低沉的悶哼聲,不斷把想要高潮而停下腳步的念頭趕出腦海。所幸她的耐力和體力都很出色,加上身體輕巧,能夠不被領先雄性彭尼拋離很多。又經過度日如年的一段時間,她那被黑色泥巴裹滿的雙腿終於再次踏上了堅實的土路——他們繞著這片湖跑了一圈。
回程再次進入樹林內,此時艾蘭特拉前面的都是雄性彭尼了,似乎剛剛的池沼耗費了太多體力,因為今天只是勘路,也無法據此判斷對手真實的耐力,不過艾蘭特拉的體力也還有儲備,只要不在淤泥中額外使勁,她還能再提高速度。這時候,她的視野中再次出現了那架帶頂蓋的神奇馬車,這次身著盔甲的雄性彭尼沒有再瘋狂飛奔了,馬車的彈跳也少了很多,但奇怪的是速度似乎很慢,不僅被其他幾匹雄性彭尼落下,最後連自己都跟他並駕齊驅,並很快超越,難道是剛才跑得太猛現在毫無體力儲備了?
因為戴著普利瑪無法觀察旁邊的情況,艾蘭特拉並不知道其實此刻,馬車韁繩掛在雄性彭尼身上紋絲未動,所以他目前是勻速慢行,並非缺少體力,反而是騎手那邊出了問題。不管怎樣,無暇顧及他人的艾蘭特拉將對方甩在身後,繼續朝終點前的砂石路面進發。
回到丘陵區域,按理說砂石路面沒什麼阻礙,男性彭尼們應該很快就能到達終點,但是有幾輛馬車卻慢了下來,在接近他們身後的瞬間,艾蘭特拉瞥見有的雄性彭尼彎下了腰,嘴里發出低沉的吼叫,膝蓋再也抬不起來;而有的則是馬車上的騎師渾身抖個不停,甚至差點失去平衡從馬車上掉下來,所以收到錯誤指令的彭尼也就慢下來。
他們都怎麼了?就在艾蘭特拉疑惑不已的時候,最前面的一輛雄性彭尼馬車突然出現了夸張的偏移,幾乎要橫在路中間。躲閃不及的艾蘭特拉一下就撞上了對方彭尼,所幸她速度本來也不快,踉蹌了幾下又重新拾起步伐。在調整過程中,她看見雄性彭尼雙膝跪地,佝僂著腰,滿臉通紅,下半身猛地噴濺出一股白色的液體。
——什麼?這是……難道他也高潮了?!所以剛才那些突然慢下來的彭尼或者騎師,也是因為無法忍耐高潮所以失去了控制力?
沒有留給她驚愕的時間,隨著屁股上一陣連續拍擊,艾蘭特拉反射性地開始衝刺,很快就以第一個衝過了終點。
此時從雲層間撒下點點金色的光輝,似乎已經接近中午了。完成了勘路的艾蘭特拉並沒有停歇下來,反而是被繼續拍打催促著直接離開了賽道,回到不遠處的駐地後才停下來,讓兩名男助手上前卸下馬車,然後把艾爾西斯也從馬車上解放出來。
駐地與其說是旅館,倒不如稱作城堡——石砌的磚牆足有三層樓高,平層是裙樓,設置了一系列寬敞的開間供參加比賽的隊伍使用。里面可以停放馬車並附帶休息設施——其實也就是一堆草垛。一人一匹躺在草垛上,待男人們將頭套、口塞和籠頭都取下來後,用濕潤的毛巾清潔占滿汗水和唾液的臉頰,而蒙面助手仍然站在一邊袖手旁觀。盡管身體還是被束縛著,渾身都黏糊糊的,但對艾蘭特拉來說已經是難得的放松了。反而是旁邊的艾爾西斯還沒緩過來,臉色通紅,大口喘息,仿佛在拼命忍耐什麼。出於好奇,她稍微挺起身子,用余光掃了一下艾爾西斯全身,結果看到她那大大鼓起的乳房上,兩顆乳頭不光堅挺,還腫脹起來,連貫穿的金屬環都要立起來了;再往下,大腿內側的皮革全都浸濕了,散發出晶瑩剔透的光澤,怎麼看也不全是汗水造成的。艾蘭特拉這才想起之前無意中瞥見了自己拉動的馬車和上面的奇怪構造,如果結合艾爾西斯現在的樣子,那上面的構造功能就能解釋得通了。想不到艾爾西斯除了束縛外,竟也跟自己一樣在承受極大的折磨,並且這些折磨要她主動來實施。一邊忍耐著瘋狂的痛苦和快感,一邊還必須保持足夠的專注力駕馭自己這邊,用佩服已經完全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了。
就在她沉浸於驚愕中的時候,房間大門外又傳來一陣馬車顛簸的撞擊聲,隨後,之前被艾蘭特拉超越的那輛異域馬車也在雄性彭尼拉動下進入屋內,她這才意識到開間足以容納不止一個參賽隊伍。因為遮眼罩和頭套都取下來,視野開闊了不少,艾蘭特拉現在可以盡情觀察對方。
剛跑完的雄性彭尼也是汗如雨下,水滴不斷從額頭、臉頰和胸口等處滑落下來,讓充滿肌肉的軀體更顯得閃閃發亮;乳頭即使被頗有份量的掛飾緊緊拉扯到有些下垂,依舊無比堅挺。他的眼神依舊冷漠,但取而代之的是原本白皙的臉上,覆蓋了一層不尋常的紅暈。對這種反應已經十分熟悉(其實並沒意識到自己也是這反應)的艾蘭特拉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對方的胯間,那獸首的獠牙之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涌動,難道是……
“哦呀,干的很有進步嘛!”這時候,一個充滿傲氣的聲音從艾蘭特拉身後屋子的另一側傳來,伴隨著一陣高跟鞋踩踏在石階上的噔噔聲,三名女性的身影出現在了房間入口。
為首的女性跟自己年齡相仿,一頭充滿光澤的墨綠色長發,用復雜的手法編織成了三條長長的發辮,直垂腰際;小巧而潔白的臉龐,配合輕薄的櫻唇,以及嘴角上的一顆美人痣,顯得秀氣十足;但如杏仁般碩大晶瑩的雙目中散發出的,卻是仿佛能把人射穿的強烈光芒。她身著異域風格的淺綠色的及膝連身裙,裙子前襟開口采用不對稱偏右式樣,並且沒有常見的紐扣或按扣固定,而是用上了類似繩結做扣的構造,這種方式也用在了燈籠袖口的固定上。緊貼腰身的側面帶有直達大腿的大膽開叉,露出了底下黑色的緊身底褲;外面套了一件表面縫制著精美刺繡、領口鑲有雪白絨毛的同色無袖開襟背心。至於腳上則是側面也采用一列繩結扣固定、高度只到小腿中部的黑色緞面高跟軟靴。整套裝扮不僅顯得十分高雅,還因為加入了大量采用金色縫线的手工刺繡,而增添了更加華麗的味道。
如果艾蘭特拉沒記錯,以前自己見過這種連身裙,是出產自東方國家的代表性服飾之一,名字應該叫做旗袍。印象中旗袍都是由東大陸特產、本地極為罕見的、名為絲綢的原料制成;絲綢不僅會散發出非常奪目的色澤,而且非常輕薄柔軟,對肌膚摩擦性很低的同時還具備冬暖夏涼的特性,遠非布匹制品可比,只有上級貴族和少數富甲一方的頂級商人才能擁有,而且通常也就是圍巾或者內衣的程度;至於艾蘭特拉能看懂這面料還要拜很久以前曾經護衛過的跨國巨商,事後慷慨贈予了一條小小的手帕。
然而眼前這個女人穿著全套絲綢面料的旗袍,其地位或財力已經無法想象,不知道會不會超過自己那個女主人?也許她就是來自北方諸國的上級貴族,所以才能擁有此等資源。
不過她身後左右侍奉的兩個女人就完全是另一副自己熟悉的打扮了——她們都穿著乳膠衣。
兩人有著同樣的淺藍色單麻花辮長發和碧綠色的眸子,但這些也是她們唯一可見的臉部特征了——其余都被從肩膀開始往上包裹住下巴,進而直達眼睛底下的深綠色乳膠脖套所包裹。不光嘴巴,連鼻子和耳朵都遮住了,不過表面似乎開了一些肉眼很難看清的小孔,所以她們能自由呼吸,也能聽見主人的聲音。接下來,她們的上半身也穿著深綠色的無袖緊身旗袍,只不過下擺非常短,大概剛剛過了胯骨下一點點;材質也是乳膠的,散發出往常與真正的絲綢相似的奪目光澤,並將整個軀體的輪廓全部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而她們沒有被旗袍所包裹的四肢則是被一種更加神奇棕色乳膠所覆蓋,就好似刷了一層光油,但光澤要銳利得多,而且它甚至還是透明的——能清楚看到表層下顏色偏白的肌膚,直到前臂消失在同樣是深綠色帶有卷邊裝飾的乳膠長手套之下,而大腿靠近膝蓋位置被深綠色過膝乳膠靴緊緊吸附為止。
無論胸部,腰部還是手腳,不管哪一處都在乳膠的張力下凸顯出完美的曲线,既隱蔽卻又無比煽情。令艾蘭特拉回憶起平日正式比賽艾爾西斯一直在穿的那件乳膠騎士裝,還有上一次放松時兩人的打扮,就算不提上次“獎勵”的體驗——一想到自己當時真有如艾爾西斯說的飄飄欲仙的感覺,就羞赧得直搖頭——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也已經被這種材料深深吸引住了,目光怎麼都移不開,順著一行人的移動軌跡來到雄性彭尼這邊。
“我看看時間,嗯,剛剛超過了一些,看吧。”隨著旗袍女貴族——姑且先這麼稱呼——發話,她身旁的侍從將原本捧在手中的一個沙漏伸到雄性彭尼面前,能看到里面的沙子已經完全漏下。
“如果你們在終點前沒有慢下來的話今天的目標就能提前達成了,真遺憾。不過,先來看看我的小可愛情況怎麼樣了。”旗袍女貴族一邊帶著戲謔的笑容,一邊將白色皮革手套包裹著的手指指向被布簾圍得嚴嚴實實的馬車。於是兩名侍從上前解開了布簾,隨著刷啦刷啦的滑動聲,馬車內里完全暴露在了艾蘭特拉她們面前。
——什麼……
艾蘭特拉眼睛差點脫眶而出。
馬車內沒有常規的座位,也沒有類似艾爾西斯用來控制自己的那些裝置,只有一個可容一人站立的木圓盤。本應在駕馭彭尼的騎手,渾身被來自車頂蓋木梁上垂下來的小指粗、宛若蛛網般縱橫交錯的紅色棉繩所捆綁——不光是手腳,連嘴巴里也塞著繩結制成的口塞——半懸在空中,只有稍微張開並繃直的兩只腳腳尖能觸及到圓盤。
“這是……”連艾爾西斯和男人們都不禁漏出聲。
“啊啦,看樣子在場的各位都很吃驚呢,”旗袍女貴族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跟你們這兒的手段是不太一樣,不過目的並沒有什麼區別,以後你們會經常看到的,習慣就好。對嗎,我的小可愛?”
面對戲謔,圓盤上的騎手只是發出了幾聲痛苦的悶哼。這顯然是一名少年,年齡目測剛成年的樣子,身材不高,有著一頭剪裁整齊的及耳黑色短發,眉清目秀,四肢纖細。還殘留著幾分稚氣的臉上一片通紅,滿頭汗水,徒勞地扭動著重重禁錮的身軀。
他身著純白色的皮革緊身長袖上衣,與周身纏繞的紅色棉繩形成鮮明對比。而這件上衣與其說是男孩子,倒不如說更像女孩子穿的那種泳衣,在胸口和腰部兩側都添加了荷葉邊,還用了高開叉,下擺自肚臍下就逐漸向中間收攏,再繞過胯下,看上去更像是女士連身內衣或者舞娘裝之類的款式了。同時,兩只腳自大腿外側開始就完全暴露在外,不僅顯得更加修長,搭配上緣帶有翻邊刺繡的白色皮革過膝高跟長靴,透露出一股說不出來的色氣感覺,明明這樣的感覺應該是出現在女性身上才對。
所以,這才是這套裝扮本來的目的——羞辱——借著女性化的性感衣物大大貶低男子的氣概。尤其是當碩大的男根還穿過緊身衣胯下的開孔朝上挺直,連帶著緊身衣的貼合效果,讓藏在內側的陰囊也徹底顯現出輪廓的時候,那種背德感不要說穿衣服的人,連艾蘭特拉自己都覺得羞恥心要爆炸了。
但這還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陽具被類似雄性彭尼那款虎頭的銅制囚籠給禁錮起來,只不過這邊的造型換成代表致命劇毒的黑曼巴蛇蛇頭。區別在於彭尼的那款虎頭是緊貼著襠部的,而騎手這款蛇頭後面還帶了一段蛇頸——是一塊塊雕刻成曼巴蛇鱗片造型的銅片彼此層疊起來所形成的短圓筒。
“嗯嘸……!呼……嗯……”這時候年輕的騎手突然掙扎得更厲害了,眉毛都擰成了一團,眼角還泛出淚水。
“啊啦啦,看起來小可愛有點不舒服呢,是寶貝的小腦袋卡住了嗎?嗚呼呼。”女旗袍貴族一邊嬉笑著,一邊伸出右手,慢慢揉捏起那白色皮革下鼓鼓囊囊的陰囊,左手則是拉動了背後的一根紅繩,繩子的另一頭靠近臀部的位置似乎拴了一根金屬杆。“讓我來幫你脫離痛苦吧。”
“嗯哼!嘸嗚嗚嗚嗚~~~!”被打了個大結的繩子緊緊綁住的嘴巴里發出了混亂的哀嚎,年輕騎手不斷用靴尖頂住木圓盤,試圖讓自己能站的更高一點,脫離女旗袍貴族的魔掌,但是如同困在蛛網里的他根本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沒過多久他就往後仰拱起身子。這時讓艾蘭特拉驚異的一幕發生了:隨著蛇頭明顯抖了幾下,蛇頸的鱗片部分居然慢慢彼此分離伸展,短筒變成了長筒,而鱗片間的縫隙下隱約能瞥見漲得滿滿當當的陰莖!也就是說,這個蛇頸能隨著陰莖改變長度!不過,隨著年輕騎手的哀嚎慢慢變成了綿軟的呻吟,女旗袍貴族很快就松開了手。
“嗯嗯~~這下長度夠了,不會再卡住了,不過你可要努力保持啊,不然一會兒又會痛的哦?好了,你們倆,去給它們喂食吧。今天的目標是至少兩趟,要徹底熟悉賽道,達不到時間的話可是有第三趟等著的哦!”
艾蘭特拉不太明白男性的構造,不過從騎手的反應來看,施加刺激後痛苦反而會減輕,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原理呢?她並沒有機會再深究,己方的男人們扶起了她們倆,一行人登上石階穿過女旗袍貴族進來的那個門來到食槽所在的房間,稍顯舒適的午餐時間快到了。
顯然,使用這個駐地的隊伍不少,包括剛才看到了皮革全包組合也在這里。除了剛才打算在房間里解決的異域組合,拘束的騎手加上彭尼差不多有十多個人,大家並排成一列跪在食槽旁,等待今晚的午飯,而他們的主人及隨行人員則是在另一側的餐桌上吃飯,兩相對比,一群原本是人而變成了牲畜的場景讓艾蘭特拉感到有些恍惚。但食物來了,不吃的選項是不存在的,不管身後的視线里摻雜了多少不屑、輕蔑、嘲諷或冷酷,現在只有填飽肚子是第一要務。
吃完飯,打了個盹。艾蘭特拉她們又開始新一輪的練習。這次不同的地方在於賽道旁多了一些提前來觀賞的人,大家大部分還是一身優雅裝扮,只不過女士的長裙基本都變成了馬褲加長靴,以免被賽道周圍的泥濘給弄髒後無法清潔。對於艾蘭特拉來說,他們的出現並不會影響到自己。看不見,聽不清,只專注於眼前的賽道,還有身體傳遞的各種指令,竭力奔跑下去,就是目前唯一的狀態。
不過很快,她的注意力又被從旁超越的異域組合給吸引住了。這次馬車的窗簾並沒有關上,所以五花大綁的騎手完全暴露在了眾人面前。而她在後方追趕的過程中,終於大概看清了騎手是如何駕馭彭尼的:木圓盤通過腳尖做出的有限扭動,是可以左右旋轉的,而韁繩就分別拴在木圓盤兩側,往左扭動圓盤,彭尼就會收到指令往左,反之亦然;加減速部分看得不是太清楚,只是知道原來剛才看到的金屬杆其實是一根掛鈎,一頭拴在紅繩上,一頭深深地插進了騎手的後庭,隨著馬車的上下顛簸,肛鈎會不斷進進出出,看著都心疼;不過當馬車慢下來的時候,基本上伴隨著騎手踮起腳尖站得更高一些,也可能是通過踮起腳尖來告知彭尼減速。
這時後,艾蘭特拉的屁股上傳來了更頻繁的拍擊,示意她要追上前面的組合,她朝雙腿再次注入氣力,鼻子里猛地吞吐著空氣,以更快的頻率擺動雙腳,加上艾爾西斯細膩的方向控制,在進入灘塗前她們追到了異域組合身後。
進入灘塗後雙方都開始氣喘吁吁,但是不能停下腳步,否則彭尼跟馬車都有陷入泥濘再也出不來的風險,大家只能讓身子盡量壓低前傾,借助體重增加牽引力,於是跑在後面的艾蘭特拉要忍受前面馬車飛濺起來的泥水,很快她的整個前半身就染成了棕色。筋疲力盡的同時,體內的玩具還在不斷搗亂,有一波沒一波地不定時輸送著快感,要是艾爾西斯再調整一下方向,刺激簡直能讓人眼冒金星,不過她還得忍著,甚至迫使自己回憶那一晚的獎勵,提高對刺激的期望值來壓制對高潮的渴望。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終於衝出了泥灘,再次回到樹林,這一次越發熟悉地面狀況的艾爾西斯更加頻繁地用乳頭傳達著細微的方向調整指令,讓馬車更多跑在相對平坦的區域,提高速度的同時也算是減少了下身衝擊帶來的間接刺激,但對於艾蘭特拉而言,乳頭上的直接和下身的間接刺激到底哪一邊更要命她已經無從判斷了,腦海中的每個角落都在發出“我要高潮”的嚎叫。
而異域組合那邊,彭尼似乎不再橫衝直撞,而是同樣調整路线避開坑窪,速度因此受到了一些影響,依舊被艾蘭特拉緊緊跟在身後;不過因為賽道的狹窄,並不會發生超越,艾爾西斯也沒有催促艾蘭特拉,應該是打算保留一些體力做衝刺。
出了樹林來到最後的砂石直道,雙方便同時火力全開,並駕齊驅。但是沒過多久,私處被不斷抽插的艾蘭特拉漸漸跟不上雄性彭尼的速度,就在距離終點前十米左右的地方,她的愛液好似決堤的洪水順著貞操帶的小孔流淌出來,腳步開始踉蹌——這也不能怪她,下午這趟速度比上午實在快太多了,耐力再怎麼提升也敵不過高頻率的刺激。就在她要往前跌倒的時候,艾爾西斯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突然刹住了馬車輪子,強行把她扯了回來。旁邊的雄性彭尼則一騎絕塵衝過了終點线。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艾蘭特拉這才站穩腳跟,慢慢拉著馬車走過終點线,雖然今天只是勘路,但遇到了如此強勁的對手而無法獲勝,讓她心里有些黯淡;更重要的是,對方是男性,力量和耐力原本就優於自己,但是自己拖著更輕的馬車卻還是敵不過對方,倘若以後的比賽都會有這種選手出現,那自己獲勝的機會就十分渺茫了。難道從現在開始,自己的自由之路就會就此終止嗎?
隨著選手們陸陸續續到達終點,太陽也開始西沉。似乎是滿足了沙漏的時間,異域組合離開賽道後就沒有再回來。但是艾蘭特拉並不想離開,少有地拒絕了艾爾西斯的指令,任憑她怎麼拍擊都不動,最後在被一直拉著乳頭的情況下才不情不願地往回走。
蒙面助手似乎覺察到艾蘭特拉內心有所企圖,於是回到房間後,並沒有指示男人們立刻取下一人一匹身上的全部裝備,只是如中午一樣把頭套和口塞取下來,然後他朝艾爾西斯比了一個手勢,看她明白了,便帶著男人們先走出了房間。
剩下的一人一匹面對面坐在草堆上。
“我……還想……再去……一次賽道。”
“是因為下午的衝刺失利?放棄吧,你的體力已經見底了,就算再跑一次,也不可能更快的。更何況太陽已經落山了,外面一片漆黑,已經不是可以奔跑的條件了。”
“不是跑……全程,只是……去樹林那里……再確認……一次。”
“確認什麼?”
“路面……求求你……幫忙。”
艾爾西斯對這種完全不在計劃內的要求感到不能理解:自己的准備已經很充分了,賽道也熟悉過,路线選擇應該是沒有疏漏的;而艾蘭特拉的實力自己再清楚不過,不夸張地說,在帝國范圍內也是出類拔萃的,只是這次遇到的國外對手實力超乎想象——證據就是她們今天已經兩次超過了本場所有國內雄性彭尼的馬車。雖然策略上有點考慮不周,但也不是什麼值得悔恨的錯誤,更不值得冒夜間失足受傷的風險去搜尋勝利的機會。真要說在意的地方,反而是為何震旦國的人會千里迢迢跑到帝國來——傳聞旅行時間是以年來計算的——更何況還會參加在其他國家眼中不一定能被接受的彭尼比賽。
發現自己思考太深的艾爾西斯搖搖頭,專心評估當前艾蘭特拉的請求。
“死心吧,遇到強勁的對手是沒辦法的,不過並不需要太擔心,就算明天的比賽你只拿到第二——我肯定你有這個實力——積分也是不少的,雖然會損失連勝加成。反過來說,即使遠遠低於正式比賽,參加地下比賽的彭尼也不算少了,成百上千是有的,你不會總是碰上同一個對手,同一條賽道,贏的機會還是有的。”
“我……想要……現在……就贏……不可以嗎?”
“……”艾爾西斯無言地盯著艾蘭特拉,最後嘆了口氣。“看樣子我低估了你的決心,好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天找茬了,剛才不聽我命令的懲罰先放到一邊,讓我看看你的任性到底能不能帶來成果吧。”
說罷她起身走上石階,用腳輕輕踢了三下門,門立刻就打開了,原來男人們和蒙面助手都一直站在門後等待。艾爾西斯走出去跟他們說了好一陣子,然後其中一個男人和助手快步離開,另一個男人跟著艾爾西斯回到房間內,替她解開了手臂的束縛,並幫她按摩了一下手臂。隨後,剛才離開的男人帶回來兩個點了蠟燭的提燈,將它們掛在馬車前面立著的杆子上。
“好了,自由時間結束,嘴巴張開。”艾爾西斯撿起剛才拆下來的口塞,重新塞進艾蘭特拉嘴巴里並拉緊皮帶,又單獨裝上普利瑪,最後坐上馬車,用手牽起韁繩。“我們出發吧。要趕在廚房關門前回來,我可不想餓肚子到天亮。”
大白天都藏身於陰雲之後,只在即將落入遠方山谷間時才現身的夕陽在大地上劃出長長的陰影,陣陣涼風拂過空曠的丘陵。伴隨著不斷前後搖逸的燈光和車輪碾過砂石路面的沙沙聲,一人一匹將身後明亮的住所拋在身後,朝著漆黑的樹林快速進發。
“嗚……嗚嘸嘸……!”來到樹林前,艾蘭特拉便迫不及待示意艾爾西斯解下口塞。
“好了,安靜!彭尼都是不能說話的,要我開恩就低調點!”艾爾西斯一邊低聲抱怨,一邊解開了口塞。
“還有……眼罩……擋板……”
“哈?你可不要太過分哦?”
“求求你……我想……讓你……看到……我的……路线。”
“你的路线?”
艾爾西斯有些發懵:選擇路线的人明明是自己,彭尼被普利瑪擋住了側面視野,只能看清前面的路況,它是怎麼知道別的路线的?但是沒等她想明白,馬車已經開始動起來了。
“喂!我說你……”雖然有些惱火,但艾爾西斯還是決定先穩住身子,看艾蘭特拉怎麼展示,反正要是最後認定它浪費了自己的時間,等比賽結束回去好好收拾個夠就行了。
“請……一定……抓牢……”艾蘭特拉很快就提升到了比賽速度,前方視野完全敞開的情況下,她的腳步變得前所未有的靈活,於是馬車展現出了絕妙的行駛軌跡,即便燭光燈亮度很有限且不停搖晃,她還是避開了所有較大坑窪,確保馬車安全的同時速度卻幾乎沒有下降。
艾爾西斯坐在馬車上雖然有些吃驚,但也沒有達到震驚的程度,就目前來說雖然艾蘭特拉雖然跑得很漂亮,但自己來駕馭的話其實也差不多,因為這條賽道自己以前是來過的,特性基本都了解到了。
不過接下來,艾蘭特拉就用上了完全不一樣的手段——她讓馬車偏離了道路,一邊的車輪留在土路上,而另一側直接碾上了土路旁的草地。這麼做是因為這段路中間有一些跟跑道同寬的連續凹陷。為了不讓馬車快速經過時產生劇烈彈跳,艾爾西斯在這里會稍微減速並且采用之字路线避開過大的凹坑。而艾蘭特拉利用路旁的草地部分將路线拉成了直线,大大節省了時間。
等通過了這段凹陷,她們抵達了樹林中靠近山腳的一處彎道,這是個大弧度的右轉彎,艾爾西斯經過的時候會先減速然後貼著較為平整的賽道外側,避免壓到內側受到雨水衝刷而形成的縱向溝壑。然而艾蘭特拉面對彎角,速度一點也沒有減少的意思,還刻意衝著彎角內側行進。
“喂!快給我慢下來,前面是個急彎!靠外,快給我靠外!”眼看馬車以不合理的速度逼近彎角,艾爾西斯無法再通過韁繩阻止艾蘭特拉,她有些焦慮地大喊起來。
“抓牢……!請……相信我!”艾蘭特拉一邊回應,一邊全神貫注朝著內側奔去,很快,隨著“哐!”的一聲,馬車的右輪掉進了內側的溝壑內,整個馬車發生了明顯的傾斜。
“笨蛋……”就在艾爾西斯想咒罵的時候,馬車卻在艾蘭特拉持續的拉動下,沿著彎道內溝的方向劃出了一道奇怪的軌跡。隨著再次發出的撞擊聲,右輪從溝壑里彈出來,馬車就這樣毫無減速地駛過了彎角。
終於跑出了樹林的艾蘭特拉在灘塗前掉頭然後停下。
“怎麼樣……可以嗎?我想這樣就能大副提高速度,然後比賽的時候就拜托控制路线了。”
面對艾蘭特拉小心翼翼的詢問,艾爾西斯一言不發地跳下馬車走到她面前,然後抬起頭望著她,臉上一片燦爛。
“呵呵呵,你做的真是……什麼亂七八糟啊啊啊!!!”
伴隨著響徹樹林的吼叫,艾蘭特拉嘴里捅進兩根手指,臉頰被往兩邊用力拉扯。
“嗚嘿!嘿啊!………啊啊呃!”她疼得直哀嚎,眼角都開始泛淚了,但絲毫得不到艾爾西斯的同情。
“這個笨蛋!混蛋!鹵蛋!”
——鹵蛋是什麼啊……艾蘭特拉內心逃避現實地思考起來。一匹被一人吐槽了半天,艾爾西斯終於把手拿開了,留下艾蘭特拉委屈地不斷活動著通紅的腮幫子。
“回去的時候再走一遍你的路线,如果明天這麼跑都輸了可饒不了你。”
———
到了比賽當天,現場熱鬧非凡。
艾蘭特拉原本以為這類比賽都是城外距離較遠的位置,加上缺少能落座的地方,會到現場觀看的人很少,至少昨天勘路的時候就只有些零散觀眾。
但是現在,兩倍於初級比賽的選手聚集在這里,加上更多的觀眾正圍攏在各組選手之間輕松交談。他們似乎都是乘坐真正的馬匹牽引的豪華馬車來到這里的,有些人身上的衣著相比競技場初級比賽的觀眾明顯提升了一個檔次,即便是最簡單的燕尾服,也充滿了各式各樣精致的飾邊或刺繡,有的甚至還點綴有珍珠乃至玉石;不過考慮到露天野外環境,大多數人的服裝還是用皮革取代了絹布,款式也相對單調了一些,當然,皮料的質地都是上乘的,絲毫不亞於艾蘭特拉自己的裝備;同時,還有相當一部分人的穿著似乎印證了艾爾西斯之前說的,乳膠正在成為一種流行:各種顏色,或亮光或啞光,或緊身或蓬松的,不過有一點她感覺有些好笑,那就是穿的人無一例外臉色都有些偏紅潤,手里還准備了手帕,似乎隨時准備擦汗的樣子,盡管天氣其實很涼爽,只要不像自己這樣劇烈運動就不會真的明顯出汗,但悶熱應該是逃不掉了。
在諸多選手中,毫無疑問站在艾蘭特拉她們斜對面位置上的異域組合是焦點中的焦點——要不是因為高高的車頂蓋和下方隱約可見的紅繩,艾蘭特拉根本不知道圍在里面的是誰,人群密密麻麻聚攏在他們周圍,把視线全擋住了。而他們的主人則翹著腿,安坐在人群外、由侍女們專門准備的座位上悠閒品茶,也不回應觀眾們的任何疑問。
艾蘭特拉心想這會不會太失禮了,不過目測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缺涵養,就算不能如意也不會起爭執。倒是很同情里面的組合,他們大概還是維持著比賽時的姿態,任憑無數雙眼睛懷著各式各樣的視线掃射過來,作為男人的尊嚴恐怕都粉碎殆盡了,某種程度上羞恥心比起自己還要來的慘烈。
“沒想到你居然連戰連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晉級到此呢。在貴族們之間有關你的話題已經是流行內容之一了。等你你完成了贖身後,會有很多人找上門來吧。”
“貴安,菲洛大人,能得到作為賽事舉辦人的您和其他大人們的關注,不勝榮幸。”已經穿戴上束手套和束腰的艾爾西斯屈膝行了個禮。“我能站在這里,全都有賴科波拉公爵,為了回應那位大人的恩賜,勝利就是我現在和未來唯一的目標。”
“哼,還是那麼無趣。”身後依舊跟著評分裁判的菲洛似乎對艾爾西斯那種滴水不漏的回答興致缺缺。“話說你身後的那個蒙面人是誰?”
“他是繆先生,是科波拉公爵指派來協助准備工作的,有他在我可以專注投身於比賽當中。”
“哦?既然是如此正當的理由,為何要遮住臉?難道……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不敢露面?說出來讓我聽聽吧。”菲洛雙手背在身後,微微彎下腰仰起頭,一副頗具玩味的表情盯著黑衣蒙面助手。
但是助手絲毫沒有慌亂,他依舊保持沉默,只是用平靜優雅的動作從懷中取出一份剪裁成信紙大小、鑲有金邊的頂級紙張,恭敬地交給了菲洛。但是,在菲洛看到紙上內容之後,睜大眼睛的反而是她自己。最終她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將紙還給了助手,轉而看著艾爾西斯。
“竟然為了這種事情……罷了。不過我看昨天的練習中,那一對震旦國的組合似乎實力超群,不僅僅是中級賽的常客,連你們這種優勝候選也陷入了追擊的苦戰啊。今天有勝算嗎?”
“感謝菲洛大人的關心和提醒。我們從不把自己當做優勝候選,比賽不到最後一刻就不知道誰是第一名,我們會竭盡全力去爭取勝利,不管對手實力如何。”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可不要讓那些專程前來觀看比賽的貴人們感到失望啊。”菲洛說完,意有所指地盯著艾蘭特拉看了一會兒,轉身去看別的組合了。
等菲洛離去了好一會兒,艾爾西斯才稍稍放松了一下剛才一直挺得筆直的腰——雖然在束腰作用下就沒彎下來過,只是肌肉不再變得緊繃。她用身子碰了碰艾蘭特拉,湊近她耳邊低聲說到:“大人物都這麼講了,今天恐怕不贏不成,反正也得到了秘密武器,拼了吧。”
艾蘭特拉此刻很慶幸自己戴著頭套,只要不發出聲音,艾爾西斯應該不知道她臉上的表情是怎樣的。
——哈哈哈,什麼大人物講啊,不都是你畫出來的餅嗎。還說什麼秘密武器,要拼了,雖然那算是殺手鐧,但也不至於那麼夸張吧。
不過也多虧了這波吐槽,艾蘭特拉的內心輕松了一些。要知道昨天下午輸了的時候(只是練習,練習!),自己的信心還是受到了不少打擊。也許真的像艾爾西斯說的,就算輸了日後還有很多機會,其實她也知道一場不敗是不可能的,跟自己一樣為了自由和生存在拼命的彭尼多不勝數,更不要說還有男性彭尼競爭了。但是正因為通往自由的道路後面會越來越難,如果第一場與男性彭尼的競爭這麼快就放棄,恐怕日後自己的爭勝心會沉淪下來,再也無法衝擊勝利。想到這里,也還真是要拼啊。
隨著工作人員吹響了准備比賽的哨音,觀眾們陸陸續續離開了選手們,轉而再次登上自己的馬車——中級露天比賽沒有專門的觀眾席,相對的,觀眾們可以在賽道旁任何位置欣賞比賽,只要他們的馬車能夠到達那里,如果嫌樹林區域沒辦法讓馬車進入灌木叢小徑,還可以選擇騎馬。所以整個過程中,選手們身邊都不會缺少觀眾的喝彩嬉笑聲。
此時,彭尼們不分次序排列在起跑线前,這個距離的比賽誰第一個出發並不重要,反正路上多的是地方可供超越。很快,比賽開始的鑼聲就敲響,大家都奔涌向前。
艾爾西斯她們混在大部隊中,並沒有急於突圍,畢竟是長距離比賽,體力分配很重要,只不過選手們之間的耐力本來就有很大差別。艾蘭特拉發現,即使自己沒有用力加速,身旁的選手們也在慢慢落後,憑借體能這項基礎實力,她已經開始領先。不一會兒,她前方就剩了四五組選手了,包括之前看到的全包皮革組合跟異域組合。
異域組合跑在最前面姑且在預料中,而全包組合就很神奇了:至少從被皮革緊緊包裹而凸顯出的纖細身材判斷,彭尼的力量不可能很強;不過她的步伐很有節奏感,加上簡化到極致的馬車,負荷無疑比自己這邊更輕,使得耐力消耗減少。當然,艾蘭特拉她們也還沒有發力,判斷誰具備絕對優勢為時過早。
完成砂石路面進入樹林,前列的選手們開始降低速度。異域組合此時卻出現了一些異樣,即便仍舊沒有繞路的習慣,但彭尼面對坑窪顯得猶豫不決,要麼臨到坑前才猛然減速,要麼直接碾過去速度卻還是沒有快起來,似乎和騎手之間的指令傳遞存在一些問題。而另一邊全包組合依靠輕量化與大直徑車輪,輕快地跨越各種坑窪而避免速度受到影響,趁著領先者的混亂一舉超了過去,占據頭名。
這時艾蘭特拉的屁股上傳來了連續的拍擊,她明白該是提速的時候了。如同昨晚的預演,艾爾西斯駕馭著她,沿著發掘出的最佳路线不斷避開坑窪,很快也超越了還在混亂中的異域組合,緊緊跟隨在全包組合之後。到了最後一個大彎角,她們利用內側輪滑入土溝內所產生的向心力,再次提升速度,終於跟全包組合並駕齊驅了。
跑出樹林進入泥沼區域,全包組合力量不足的劣勢漸漸暴露出來,步伐受到車輪及腿腳下陷的影響迅速減慢;而艾蘭特拉此前儲備的體力按照艾爾西斯的指令開始迸發出來,很快就超過並甩開了對手好幾個身位。
此時泥沼外圍的區域,已經聚集了不少觀眾。隨著選手們陸陸續續進入沼地並開始龜速掙扎,他們能夠長時間“欣賞”眼前的賽況。貴人們或待在馬車上,或騎在真正的馬匹上,不時發出文雅的笑聲或掌聲;而附近的農民們也停下手里的農活,三五成群聚攏過來,時不時爆出響亮的口哨聲,如果有彭尼摔倒在泥濘中還會哄堂大笑。所有人無論高低貴賤,都將觀看彭尼比賽視為一種理所當然、充滿樂趣的娛樂享受。
此刻隔著厚實的頭套,艾蘭特拉絲毫沒有察覺外界的動向,被普利瑪阻擋的狹窄視野中,除了一片深棕色的泥濘,就是汗水蒸騰產生的白霧。她喘著粗氣,任憑熾熱的汗水包裹全身,一面竭力驅使已經酸痛的雙腿不斷從泥淖中插入又抬起,另一面還要拼命抑制自己體內逐漸升騰的快感。就這樣圍繞泥灘掙扎了許久,總算沒有出什麼岔子,她們順利跑完了一圈,可以回到樹林區域了。
進入樹林後沒多久,她們身後傳來一連串巨大的撞擊聲,連艾蘭特拉都能隔著頭套隱約聽見——異域組合再次以瘋狂而魯莽的直线奔跑追趕上來了。
此時艾爾西斯依舊利用之前尋找到的快捷路徑減緩兩者之間差距的收窄幅度,終於在最後的砂石路到來時成功保持住了領先優勢。之後,伴隨兩側觀眾的歡呼聲,艾蘭特拉將此前儲備的體力全數釋放出來,一門心思朝終點线狂奔。
但是異域組合,尤其是彭尼的能力實在太驚人,即便前面落後那麼多,即便體力消耗遠遠超過艾蘭特拉,他竟然還緊跟在她後面,一副隨時要趕超的氣勢。他蹬踏地面的力道是如此之大,以至於艾蘭特拉都能感受到地面微微的振動,並且這振動還在不斷加大!
可惜,就在兩匹齊頭並進的時候,雄性彭尼突然減慢了步伐,口中發出了野獸般的嘶鳴——他再次不敵高潮!而且不僅是他,連同後方被懸吊在半空中的纖細騎手也發出響亮的哀嚎,一同高潮了!
無法獲知旁邊狀況的艾蘭特拉只覺得身邊傳來的振動一下子就消失無蹤,然後自己突然穿過了一片由金色雪片灑落構成的幕牆——她拿到了冠軍!
在眾人的掌聲和歡呼聲中,艾爾西斯駕馭著艾蘭特拉放緩腳步,回到出發前的位置停下。此時艾蘭特拉卻完全沒有勝利的喜悅,她又熱又累又渴,大口喘氣的同時雙腿還有些輕微抽搐,她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比賽結束後能第一時間回到馬房,迅速除掉裝備,最好立刻就能躺在干草堆上睡一覺。
但現實並非如此——蒙面助手帶著男人們來到她們身旁站定,卻什麼也沒做,任憑興高采烈的觀眾們圍攏過來,觀賞,或者叫戲謔自己——也應該包括艾爾西斯在內——這個嘴角垂著唾液絲线,渾身汗泥不分,巨乳盡露之余還有愛液不斷順著大腿流下來的“冠軍彭尼”。如果說視线來自所謂的貴賓們也倒還好,畢竟他們早就將這樣變態的形象作為一種“美”來看待,艾蘭特拉已經不需要感到太羞恥;然而附近的農戶們也聚集過來,甚至有些婦女還帶著孩子,這些看上去與原本公國無甚區別的普通人的目光,足以讓艾蘭特拉感到心驚膽戰——身位人類的尊嚴被粉碎的恐懼感再次席卷了她的內心。不經意間,她跟身前一名被母親牽著小手的幼小男孩對上了視线,對方那天真無邪卻有些困惑的眼神,讓艾蘭特拉變得極為難受。
——不,不……不要看我……不要看我啊啊啊啊啊!
艾蘭特拉終於發出了悲鳴,身子不由自主想後退,卻被馬車擋住了,同時男人們也上前一左一右摁住了她的肩膀。無處可去的她只能放棄抵抗,閉上眼睛任憑淚水默默流出。
就在這時,人群忽然讓開了一條路,第二第三名陸續來到艾蘭特拉她們身旁——不出所料,是異域組合跟全包組合。
接下來,便是主持人出場宣布名次和分數,艾蘭特拉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但她的內心已經早已隔絕了外界的喧囂,只有小男孩那稚嫩卻又殘酷的聲音在回響。
——
“媽媽,那邊的阿姨為什麼要穿成這個樣子啊?”
“親愛的,那叫彭尼,不是什麼阿姨哦。嘛,雖然跟人類差不多,有手有腳,也可以根據胸部的形狀判斷雌雄。不過它們跟農場的奶牛一樣,都是牲畜,明白了嗎?”
“哦……那它們會產奶嗎?看起來(胸部)很大的樣子……”
小孩無心的提問引得現場發出陣陣愉快的笑聲,艾蘭特拉因為這公開的羞辱而渾身顫抖起來。想不到連一名沒怎麼見過世面的農婦都認定,自己沒有為人的資格,只是頭牲畜;同時還被未經世故的小孩子當成了產奶的母牛。
“呵呵,小傻瓜,彭尼是用來拉車的啊,你好好看看這些馬車吧,有人會坐在上面驅趕它們進行比賽。”
“唔……那樣的話,用四條腿不是會比兩條腿更快嗎?為什麼要把前腿綁起來?而且坐在馬車上的人也要綁起來?”
“因為彭尼的特性就是只用後腿啊,綁住前腿是為了避免它們亂動,至於騎手……這個……跟我以前在城里看的確實不一樣……”
盡管彭尼比賽在帝國內人盡皆知,但熟悉程度還是有很大差別。作為官方舉辦,全民皆可參與的賽事,大部分正式比賽都是在帝國各省省會都城的競技場內舉行,遠郊的市民需要乘馬車前往,通常並不是專門觀看,而是作為貿易中途的休息消遣。自然,距離都城越遠的地方,能參與的機會就越少。而地下比賽更多是私人性質,實力雄厚的貴人們不介意路途遙遠,只希望在開闊的露天,不受過多打擾地欣賞比賽,所以反其道行之,選擇盡量偏遠的地方,也可以說是給當地居民行了方便,讓他們能在家門口就欣賞到彭尼比賽,只不過居民們並不清楚地下比賽是存在很大不同的。
這時,菲洛帶著計分員自人群中閒庭信步走來,臉上帶著無比親切的笑容,摸了摸小男孩的頭。
“呵呵,小朋友真聰明呢。讓阿姨來回答你的問題吧:因為這是對騎手的獎勵。他們希望被人緊緊綁住,動彈不得,在這樣的狀態下去奪取冠軍,能夠帶給他們更大的愉悅。”
“愉悅?他們不應該感到痛苦嗎?”小男孩看了看艾爾西斯和旁邊的異域組合。
“乖孩子,痛苦和愉悅其實只有一线之隔哦!只要尋找到正確的方式,痛苦就能轉化為愉悅,並且讓人欲罷不能,不管是選手,還是觀眾。你還小,等你以後長大了就會慢慢明白的,現在好好欣賞比賽就行了。你喜歡看彭尼比賽嗎?”
“喜歡,感覺很有趣。”
“哈哈哈,那就最好了,以後阿姨還會經常組織比賽的,好好期待吧!”
幾天後。
——在帝國首都某處的一座公館內。
“那一匹彭尼最近勢頭真是強勁,無論什麼類型的比賽,只要它參加了就不會讓冠軍旁落。這已經在帝都人盡皆知了。”
“豈止如此,連地下比賽中的雄性彭尼都不是她的對手。”
“你是說剛剛在沃夫省達特鎮結束的那一場?確實,它不僅體力驚人,駕馭它的騎手在戰術上也相當精明,懂得如何控制及分配體力,甚至傳聞選擇路线的是這匹彭尼自己。”
“那也太夸張了。”
“怎麼吹噓也好,反正它早已經是下注的熱門了,但也拜它所賜,盤口實在太好把握了,沒有一絲起伏,利潤根本無從操作。”
“哈哈,我這里也差不多,是個傻瓜都知道它的實力,只要它參加,大家都對賭誰是冠軍失去了興趣。也許應該感謝大公爵的保守策略,讓它參加的場次有一定限制,否則大家都得喝西北風了。”
“已經開始喝了好嗎!大公爵挑的盡是當月獎金最高的賽事,一場頂其他好幾場。我們就只剩掙積分的機會了,一點都不好玩!”
“就是!今年我可是花大價錢買了新的彭尼,還雇人專門訓練,本想不管地上地下比賽都好好大賺一筆,結果全被這家伙把風頭搶走了,可惡!”
“看樣子有必要讓它退場休息呢。”
“在賽前准備的時候做手腳嗎?”
“怎麼可能,你家的彭尼什麼時候離開過人了?根本接近不了吧。”
“你們瘋了嗎,那可是大公爵的彭尼!誰敢造次?”
……
——“辦法,也不是沒有。”
“哦哦?”、“哦?”、“什麼辦法?”、“請您快說說!”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坐在房間角落的人物。
“只要把它據為己有就行了。”
“啊?”、“您忽略了我們剛才說的嗎?根本不可能偷偷接近啊!”、“是啊,再說大公爵的財產那麼顯眼,放誰手里都是找死啊。”
——“誰說了要偷偷摸摸接近?誰說了那是大公爵的財產?”
“哈???”一群人更迷惑了。
——“據我得到的消息,這匹彭尼目前還是無主狀態。”
“什麼?!它明明代表大公爵參賽了,怎麼會是無主?”、“對啊。”
——“它,還沒有被打上烙印,僅僅是奴役狀態。”
““……””、“難以置信,您說的是真的嗎?”
——“信不信由你們,我有自己的渠道。我也不清楚大公爵為何沒有登記她的財產,畢竟這匹彭尼的能力已經有目共睹,但機會就在眼前。這匹彭尼全身沒有任何標記,妥妥的白紙一張,預計短時間內大公爵也不會給它打上烙印。”
“那樣的話……”有人忍不住咕噥一下。
——“是的。與其使壞讓它受傷退賽,不如直接弄過來。一旦到手,立刻打上自己的烙印。帝國法律對彭尼的歸屬權是基於烙印保護的,一旦具備標記,不管對方是商人還是貴族,乃至王族,都只能遵守……”
“雖然是這麼說,但誰來做?”
“雇傭可靠的職業殺手和盜賊出馬,在某場比賽結束後的半路上下手,怎麼樣?”
“好主意,不過那樣的話,哪場比賽好下手也是需要詳細討論的。”
一群人開始蠢蠢欲動。
“給我等一下你們這些蠢貨!就算搶到了又如何,不管怎麼竭力掩飾,只要用它參賽,稍有不慎就會暴露,最後誰也跑不掉!你們覺得錢能凌駕於大公爵的憤怒之上嗎?”終於有膽小的人退縮了。
——“呵呵,你是不是把本來目的給忘了,誰說了搶奪這匹彭尼就必須參賽?你有自己的彭尼,只是想讓破壞以前平衡的元凶退場,不是嗎?再說,真的到手了,改變容貌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只要適當地拖延時間。”
“呃……您既然這麼說,為何不把它直接殺掉?”
——“我有時候在想……你啊,真的是貴族嗎?”
“您這話說得……”
——“大公爵是什麼人?直接破壞掉她的財產,是真的打算與她為敵嗎?如果真的有必要殺掉,還需要雇傭只會看錢做事的家伙嗎?照顧你的理解力,我只好講明了:不是搶,而是跟\u0027假冒農場主\u0027的盜賊簽訂契約買下來。”
“原來如此,”有人倒是立刻明白了緣由。“只要通過契約買的,就是合法手段。日後如果大公爵追查起來,也只能遷怒到假冒身份的盜賊為止。若真到露餡的時候,彭尼只要活著,還給大公爵的話就能保平安,說不定還能爭得人情。”
““大人實在是高明啊!””明白了話中意義的人們全都發出了贊嘆。
“不過,大家都出手了,那彭尼最後歸誰?”
“你傻了嗎?當然是交給這位大人了。”
——“不是喲。我只是負責調整比賽平衡的,你們才是比賽的參與者。抓到彭尼是收為己有還是還給大公爵隨你們喜歡了,要不你們派自己的彭尼來場私人比試吧,贏家收下那匹彭尼,公平合理。”
““真不愧是大人,慷慨又善解人意,實乃貴族的表率啊。””
——“拍馬屁就到此為止吧,想參與的人可以慢慢談。不過,日後可別說是我出的點子哦。就算露餡,我也有自信全身而退;不過膽敢告密的人我還是會讓他後悔活在這個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