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十六 安能辨我是雄雌]
“娘,對不起,恕孩兒不孝……”
望著言四娘離去的背影,言緋雀淚流如雨。言四娘的選擇是逃出地牢,但言緋雀實在有心無力,縱使她闖出去,也不過徒增言四娘的負擔而已。她躺在雜草堆上,因精氣喪盡而四肢癱軟,只盼連斷尚有良心,能留自己一條命,讓自己過得好受些。
言四娘走後未過多時,連斷便來找言緋雀。他剛一腳踏進門檻就大聲嚷嚷道:“雀兒,你還在嗎?雀兒,快回答我!”
言緋雀匆忙起身,肥乳亂顫,大呼:“斷郎,怎麼了?”
連斷焦慮不已,來回踱步,默不作聲。半晌過後,他才說道:“雀兒,你娘怎逃了?你沒攔住她嗎?”
言緋雀一怔,不知如何作答。見連斷哀嘆連連,她摟著連斷的脖頸,安慰道:“斷郎,我不是還在這兒嗎?有我陪你,什麼難關我們一同踏過去。”
連斷看看言緋雀,欲言又止,又長長的嘆了口氣,終於說道:“外頭死了不少兄弟,都是你娘下的手。”
言緋雀只想著這些教徒常年為非作歹,死有余辜,卻不知連斷心中的惋惜之情。連斷見言緋雀如此麻木,終究還是推開了她的手。
這幾日里,連斷心中的秤左右徘徊,雖然他最深愛的非言緋雀莫屬,可他與言緋雀始終是兩路人,言緋雀從未曾理解過真正的他。一直與他同行的是他娘李春香,一直支持著他的也是李春香。李春香說的每句話,連斷都聽在耳里,記在心里。他舍不得言緋雀,更不願辜負李春香。
在連斷之後,李春香亦大步踏入了地牢之中。只聽她高聲喝道:“小賤種,你和你母親真是下賤無比!我好生待她,她卻還想要逃走,她卻還偷學我的功夫!斷兒,你讓開,別攔著我!那老賤種逃了,我就拿這小賤種開刀!”
連斷攔在兩人之間,阻止道:“等等,娘!”
“斷兒,不必再為這小賤種求情了!”李春香一把推開連斷,走至言緋雀面前。
言緋雀自知死期將至,默默閉上雙眼。李春香一把捏住言緋雀的咽喉,死死扼著,將其高高提起。言緋雀一口氣岔在喉嚨口,無法入肺,漲得滿面通紅。片刻之後,言緋雀幾乎要失去意識,兩條長腿下意識的亂蹬,股間清流順著大白腿緩緩流淌。
“娘!萬不可殺她!”說著,連斷奮力朝李春香推了一把。李春香手一松,言緋雀便落上了草堆,這才回過一口氣,不斷咳出肺中的痰液。
李春香大怒:“斷兒,你還要袒護這小賤種?”
連斷道:“娘,言四娘已逃走,必會帶人殺回來。屆時,這小賤種也算個籌碼啊!”
李春香看了眼言緋雀,滿腔怒意衝上心頭,早已無心做判斷,只怒不可遏道:“我不需要這般籌碼!”
隨之,李春香一劍斬下。
“嘶——”
霎時間,血光爆濺,血如風鳴。
“斷,斷郎……不!斷郎……斷郎啊啊啊啊!!!!……………………”言緋雀抱緊倒在懷中的連斷,嘶吼得歇斯底里,叫人肝腸寸斷。
李春香怔住了,手中之劍止不住的打顫,轉而落了地。她不敢相信連斷居然心甘情願的為這麼個小賤種擋劍,更不敢相信這一劍竟是自己斬下的。她軟弱無力的跪在了地上,瞪如銅鈴的雙眼一眨不眨,熱淚橫流。
“這不是真的……”李春香不斷搖頭。
連斷這一劍挨在背後,劍鋒斬斷了他的脊梁,深入其內髒,五髒六腑無一幸免,當是必死無疑。可他硬撐著最後一口氣,回過頭望著自己的娘親。
“娘……莫要……莫要殺……莫殺……雀兒……”
終於,連斷合上了雙眼,雙臂無力的垂下。
“不!不!啊啊啊啊!!!!……………………”李春香瘋狂的抓起身旁雜草,向言緋雀拋去,大吼,“是你這小賤種害死了斷兒!是你啊啊啊啊!!!!……………………”
“不……不是我……”言緋雀痛苦的捂著臉面,“我不想斷郎死,這是假的……”
“我……”李春香原地繃起,正要一劍斬向言緋雀,卻在連斷的屍體前停下了腳步。她啜泣著,無法想象連斷最終的遺言竟是求自己不要殺言緋雀。於是,她只得丟下劍,道:“好罷,既然是斷兒所囑托的,好啊……小賤種,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春香瘋狂大笑不已……
……
李春香終究未殺死言緋雀,卻用盡了各種手段折磨她。言緋雀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身香肉滿是傷痕,肥乳被鞭子抽得皮開肉綻,腹肌已然被暴打至崩潰。縱是如此,李春香仍舊不滿意,一有閒暇便不斷猛扇言緋雀的耳刮子,扇得她咬斷了舌頭,連舌根都被牙齒磨得稀爛。
這一天,李春香收到了一只信鴿。在她讀過密函內容後,不禁露出了陰冷的笑容。
“小賤種,斷兒雖懇求我不殺你,可若是別人殺的你,就怨不得我了。”
言緋雀護著兩坨傷痕累累的乳肉,大驚失色。李春香卻忽然發難,一把掐住言緋雀的咽喉,將之壓在自己身下,又上下撫摸著她的腹肌。每每李春香如此玩弄言緋雀的肉身,言緋雀必要受一大番苦難,於是她不由得繃緊八塊腹肌,以防李春香虐肚臍眼。
李春香見言緋雀又是護酥胸,又是繃緊腹肌,便貼到了言緋雀耳邊,妖嬈的呢喃道:“小賤種,你就這麼怕我嗎?”
“嗚……”言緋雀舌頭斷了,無法作答,只得以眼淚回應。
言緋雀臉上恐懼的神色令李春香興致大增,李春香舔著嘴唇,手掌按在言緋雀厚實的腹肌之上,大小拇指緊摳住其腹肌兩側,將其腹肌擠作一團,又以食指徐徐壓入其肚臍眼中。慌亂下,言緋雀頻頻搖頭,眼睜睜看著李春香的手指一寸一寸陷入自己的肉臍中心,而她緊繃的腹肌不過是一道華而不實的肉屏障罷了。
“嗯~嗯!~”言緋雀嗚咽不止,淚如雨下。
李春香手指插入得愈來愈滿。這般苦等受虐的過程比死還難受,言緋雀不斷吸入冷氣,渾身肌肉無一不在打顫。
眼看言緋雀的恐懼即將升至極點,李春香忽然一指頭猛地插入言緋雀肚臍眼子中,更是一插到底,直刺肚臍芯子。
“啊啊啊啊!!!!……………………”
言緋雀兩眼翻白,瞪得眼眶幾乎撕裂,肥乳隨顫抖的身子不斷猛甩,而她的下體也立即有所反應,陽根立得宛如大殿的承重柱。一股股粘稠的白濁汁接連射出,飆得李春香是滿臉騷臭。
“呵呵,死到臨頭還能射我一臉,不錯呢~斷兒死後,也沒人陪我快活了~好罷,正好拿你打打牙祭~”李春香狐媚的一笑,坐上言緋雀的小腹,做起了激烈的上下運動。言緋雀不斷向李春香的蜜田中射出濃稠的白濁,李春香亦一同蜜水狂噴。
“啊!~好舒服啊!~”李春香爽到了極點,竟一把嵌住了言緋雀的陽根,轉而抄起身旁的長劍,揮劍斬下。
“嘶——”
轉瞬間,李春香滿臉是血。她徐徐立起身,蜜穴中插著一段猶在抽搐的陽根,而鮮血從這段截斷的陽根里滴滴答答落個不停。一時間,言緋雀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錯愕的望向飆血的下體。直到她看清自己的陽根被齊齊斬斷時,痛楚才鑽入心頭。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啊啊啊啊!!!!……………………”
言緋雀弓起身子,捂著襠部,痛苦哀嚎。李春香掰開言緋雀雙手,一腳踩住被斬斷的截面,來回碾壓。盡管言緋雀痛不欲生,李春香卻笑得合不攏嘴。一旁的屬下遞來一把燒紅的烙鐵,李春香二話不說便燒在了言緋雀下體斷面上。
“啊啊啊啊!!!!……………………”
言緋雀的痛苦哀嚎,直至昏死過去。
“哼,真不耐玩。”李春香用腳踩了踩言緋雀的襠部,確認言緋雀昏迷後,便失去了興致。她再次取出密函,只見密函上草草寫了幾個小字:
“明日攻山,非塵、言四娘為首。”
望著早已沒有人樣的言緋雀,李春香將密函丟入了火爐中……
……
言緋雀從昏睡中漸漸蘇醒,可腦袋仍舊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全然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慌亂中,她四下張望,察覺自己所處的屋子應當是一座祠堂,而身後便是金聖教供奉的兩位聖姑屍體。
見四下無人,言緋雀試圖放聲尖叫,可咽喉中兀地升起一股子血腥味。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聲帶遭人打斷了,再也無法發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聲響。
“呼……”
言緋雀啜泣著,無力的直起身子,卻忽而感覺雙掌生疼。瞅了一眼,她才見到自己手中被烙上了兩柄長劍,無論自己如何甩都甩不掉,除非有人撕下她掌心的皮不可。這兩柄劍頗似葬花對劍,若不是言緋雀掂量出手中這兩柄贗品較輕,光看也看不出這是贗品。
“咚!——”
一道倩影闖進了祠堂中。待倩影逼近,言緋雀才認出這是李春香。李春香陰冷的望向言緋雀,為她戴上一副金面具,任憑言緋雀如何反抗也於事無補。事畢,李春香一躍上房梁,消失在了暗影中。
“咚!——”
又一道倩影闖入了祠堂中。
言緋雀當即認出這是言四娘,在心中一遍遍呼喊著:“娘!……娘!……”
可言緋雀無聲的呼喊換來的卻是冷眼相待。
“李春香,束手就擒吧!”
“李春香,縱使求神拜佛也沒用了。”
見言四娘殺氣騰騰的步步逼近,言緋雀終於認清了李春香的計謀——李春香要言四娘殺了自己!
“不,娘,我是你的緋雀啊!”言緋雀不斷搖頭,試圖說清楚情況。可惜,她的話再次淹沒在了斷裂的聲帶中。
代替言緋雀說話的是李春香,她在梁上為言緋雀配音道:“就憑你也想對付我?”
言緋雀一怔,見言四娘越受挑釁便越殺意四起,於是再也不敢搖頭了。
兩人默然對峙了片刻,始終不敢出手。終於,李春香先行等不及了。她竊竊彈出一顆飛石,將木門死死關上。
“咚!——”
木門一關,四下皆暗。言四娘欲先發制人,當即衝了上來。言緋雀只得聽著言四娘的腳步聲,不斷遠離言四娘。可如此拖著不是辦法,很快她就落入了言四娘的陷阱中,被言四娘迅猛的攻勢逼到了死角。
“娘!不要啊!娘!……”言緋雀無聲叫喊著。
金色火星打在言緋雀面前,映出她金面具下的絕望與淒涼。她的眼淚在金面具下流淌,可惜殺紅了眼的言四娘並未能察覺。
終於,言緋雀認清了現狀,她是必死無疑了。她淒慘的苦笑著,心想與其日日夜夜被李春香蹂躪,不如死在她母親的劍下。
“如此也好……”
一道寒光掠過了言緋雀的脖頸,她本能的出劍抵擋。可手中的雙劍根本無力抵抗鋒利的尺玉劍,當即被斬成兩段。
“嗖——”
言緋雀聽見銳利的風聲在身下響起,忽而又見到地面陷了下去。旋即,她的意識逐漸模糊,只感覺自己輕盈之極,宛如展翅高飛一般。她見到了自己的身體倒立在自己面前,斷了的脖頸上沒有人頭。
“原來……我死了嗎?……”言緋雀認清了死亡,意識在短短幾息間逐漸渙散,“娘……對不起……落得如此田地……只怪我無能……可是……娘……我好想……再好好的……奸你一次呢……”
言緋雀,死於天明神殿祠堂之內,由其母言四娘斬首,年僅十八。
[chapter:十七 此恨綿綿無絕期]
從祠堂外衝殺而來的皇甫無問以一招“力貫千鈞”阻斷了李春香的後路,將半座祠堂拆得檣傾楫摧。李春香見勢不妙,當即飛身逃至一旁屋檐上。
“李春香,你要逃到哪兒去!”
非塵人未至,一聲嬌喝已然傳來。盡管肩負重傷,可她身法依舊伶俐,手中鐵拂塵更是虎虎生風。只見她一招橫掃千軍,即刻掀起一層層氣浪,逼得李春香不由得出手揮出一股雄渾的劍氣以與之對抗。
“轟!——”
兩股真氣相撞,竟發出如同雷鳴般的轟響。忽而,一陣狂風卷起,周遭建築在狂風中如豆腐般脆弱不堪,旋即便被夷為平地。
“李春香,束手就擒吧!”皇甫無問喝道:“你以一敵三,毫無勝算。”
“可笑,縱使你們三人合力,也不是我的對手!受死吧!”李春香從屋檐上一躍而下,又厲聲高喝道,“給你們看看我的真本事,催心逆天大法!”
霎時,李春香突然面露凶相,兩眼瞪得通紅,如佛家所言之地獄惡鬼一般可怖。繼而,她渾身肌肉暴起,雪白的肌膚因充血而變得血紅一片,更是爬滿青筋。她的胸背厚了一層,八塊腹肌暴起,手臂與大腿粗了整整一圈,連個頭也較原本高了一個頭。
見李春香忽然變得如此魁梧,三人不禁吞了口唾沫。
言四娘道:“這便是我說的,李春香最難對付的催心逆天大法。”
非塵愣了半晌,才說道:“如此,可比我想象的還麻煩……”
李春香發功已成,當即揮動葬花雙劍,激起氣浪千層。這般氣浪可遠比非塵所施展的要洶涌得多。只見滿地的殘磚斷瓦被此般氣浪卷起後,頃刻間化作粉末。言四娘、非塵與皇甫無問三人當即湊到一起,同時發功,以真氣抵御這比滔天海嘯還猛烈的氣浪。可縱使三人勉強扛過了這陣氣浪,他們仍受了不淺的內傷,皆嘴角溢出了血。
“可惡……這李春香根本不通劍法,只是胡亂揮劍……”非塵壓著疼痛無比的胸脯,憤恨道,“可她內力如此深厚,只揮一揮劍便有如此力道……這般當真是一場硬仗了!”
比非塵更無奈的是言四娘,原本自己的內力已比李春香更強盛,可惜她不懂什麼催心逆天大法,一直吃虧在這一招上。
李春香大步逼近,三人一時毫無應對之法,只得匆忙散開。沒成想李春香逮住了非塵,一掌拍在她的胸口。非塵認出這招是大乾明掌的“隔山勁”,能穿過皮肉震碎筋骨內髒,立即以北斗氣升功排出掌勁。
“轟!——”
但見非塵身後高牆炸得四分五裂,而非塵僅僅受了些輕微內傷。雖說是輕微內傷,可李春香的掌力仍不容小覷。
“咳咳……”非塵不由得吐了口血,眼前出現了虛影。
李春香見非塵竟識破了自己招數,立即朝非塵再而拍出三四掌,試圖累積掌力以擊斃非塵。非塵被這一掌掌打得肋骨盡斷,痛苦不堪。遂而,李春香欲斬殺非塵,怎料非塵立即拼死抵抗,一身肌肉暴起,兩手一把鉗住李春香雙臂。
“啊!……”非塵力道不及李春香,口中淬出血來。
見自己被非塵磨了不少功夫,李春香雙臂一震,反向掙脫非塵的鉗制,轉而一劍刺向非塵的肚臍,試圖刺穿其神闕穴,破壞其太陽神經叢。然而,非塵咬牙切齒的緊繃住腹肌,暴起的腹肌死死夾著葬花劍,令李春香刺得費力無比。
“該死……”李春香只得一寸一寸的推進長劍,長劍徐徐陷入非塵肚臍,血沫子漸漸冒出了臍口。
“不……”非塵額頭與太陽穴青筋暴起,已然發揮了最大力道,可惜終究無法阻止李春香。一陣吃痛後,非塵肚臍芯子被刺穿,神闕遭破,丹田中真氣潰散,腹肌立刻變得綿軟無力,隨之迎來的便是慘遭長劍穿透肚臍眼子。
“嚓——”
李春香一劍到底,風聲瑟瑟。
“啊啊啊啊!!!!……………………”
非塵痛苦而淒厲的慘叫不已。怎料李春香一手撕掉了非塵的褲裙,一手猶在向上提劍。慘叫之余,赤身裸體的非塵低下頭顱,眼睜睜的望著李春香順自己的腹肌中线徐徐剖開自己的肚皮,殷紅的血縷縷飛濺,粘膩的腸子從豁口中外流,流過她的小腹,黏在她濃密的陰毛之上。這般開膛破肚的劇痛,令非塵翻出了白眼,舌頭吐得老長,甚至垂到了下巴尖。她股間不斷噴射蜜水,比高潮還猛烈。
言四娘明白非塵此刻的感受,噴濺的蜜水是她們垂死前僅存的歡愉。若再不出手相救,非塵必死無疑。可正當她與皇甫無問要出手之際,忽而又有兩背負長槍的高個教徒來襲。此二人功夫不錯,使的是靈岩派的“四嘆槍法”,可若與言四娘及皇甫無問相比則差之多矣。來回幾招後,言四娘與皇甫無問輕松手刃了這兩人。當他們欲助非塵一臂之力時,卻見李春香一劍橫向劃開了非塵的肚皮。
“啊啊啊啊!!!!……………………”
非塵痛苦嘶吼,面目崩潰,四肢不斷亂舞。但見她的肚皮之上,以肚臍為中心,被李春香十字形剖開,腸子內髒流得滿肚皮都是。
李春香最終落下一劍,刺穿了非塵的咽喉。非塵愣了愣,腰肢不斷弓起,下體更是瘋狂噴出蜜水。幾波過後,非塵終於腦袋向一旁無力的歪去,沒了動靜。
李春香一腳踩著非塵的臉,不屑道:“哼,又是個不耐收拾的物事,這樣就死透了。”
見非塵慘死,言四娘立即揮劍而來,大喝:“賤婦,受死啊!”
李春香感到背後一陣殺意,立即揮劍相迎。轉瞬之間,兩道劍氣擦肩而過,霎時天地共鳴,摩擦生起的氣浪在鋪滿青石的地上劃出一道一步見寬的溝壑,亂石飛濺。遂而,兩人的劍氣皆斬中了對方。怎料李春香毫發無損,而言四娘卻被銳利的劍氣斬出內傷,一身衣服亦被震碎成屑。
見李春香即將再次揮劍,而言四娘仍舊蠻衝,皇甫無問忙一個飛撲抱住言四娘的腰肢,俯身躲下了李春香的劍氣,繼而勸阻道:“言女俠,不可衝動!”
望著滿地殘屍,言四娘撕心裂肺的喊道:“我的孩兒死了,非塵道長也死了……這賤婦殺了如此多人,我不能放過她啊!”
“言女俠!”
“不……”
言四娘淚如雨下,可皇甫無問緊緊扣著她的腰肉,她一時間無法掙脫。眨眼的工夫,又是一道劍氣揮來,皇甫無問抱著言四娘躲避,卻被劍氣斬傷了腳踝,不由得摔了個趔趄。可幸一團軟綿綿的物事墊起了他們。待言四娘回頭一望,發現肉墊竟是言緋雀的軀干。
“緋雀……”言四娘苦笑,沒想到她的孩兒人都死了,還在為她著想。
在言四娘愣神的片刻工夫里,皇甫無問試圖起身,卻發現腿骨竟被劍氣斬斷,暫時無法在起立。言四娘終究注意到了皇甫無問的傷勢,心中滿是無奈。她望向李春香,對方正在預備下次揮斬。於是,言四娘立即托起皇甫無問,向一旁避開李春香磅礴的劍氣。
“言女俠,你快走吧……我兩腿重傷,恐怕……”
“我不走……”言四娘望著遠處如惡鬼一般暴虐的李春香,知她必是不死不休。於是,言四娘終於下定了決心:“皇甫兄,能否答應我一個不情之請。”
“言女俠,都到這份上了,怎還說這話?”
“皇甫兄,在我死後,帶我的屍首回去見我娘。”
“言女俠?”
言四娘心如止水。當她看穿生死之際,思緒豁然開朗。她平靜道:“江湖的恩恩怨怨,無窮無盡,我一人無法全數平息。可眼下連連的血債,卻皆因我而起。不能再為之死人了,就由我做個了結吧。”
言四娘想起了達摩禪師告誡自己的話語,習武不是為殺生,而是為護佑眾生。她手中的劍,便是為阻止李春香,阻止金聖教繼續造殺業而揮舞的。
“該結束了……”言四娘苦笑,“真想再回去見見二娘、三娘,還有那傻狗子……真想再與娘親、與緋雀說說話……”
李春香不斷朝言四娘揮舞劍氣。言四娘卻不躲不閃,拔腿向李春香衝去。她身上被劍氣斬出了一道又一道瘀傷, 體內丹田盡裂,五髒不全,六腑難存,口內鮮血淋漓。可她依舊不做停息,徑直猛衝至李春香面前才止住腳步,當即如一尊大佛般屹立。
見勢,李春香大喝:“言四娘,你要做什麼!”
言四娘一劍插入地面。李春香一怔,手中雙劍亦不由自主的扎下,死死插在青石之上。旋即,李春香只覺得自己無法動彈,猶如渾身加滿了鐐銬與桎梏。眼前的言四娘明明受盡了內傷,應當無法提上真氣,可她的威壓卻比千萬斤巨石更沉重。
皇甫無問看得瞠目結舌,他聽聞達摩劍法最難的並非最後一式“一花悟世界”,而是第一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除了當年的達摩禪師,這一招無人可使出,怎料今天竟能有所見識。
言四娘握住李春香的手,道:“春香,到此為止吧,我們一同做個了結。”
見言四娘背後陽光大盛,如佛陀身後五彩圓光,李春香畏懼不已,兩腿一軟便跪在了言四娘跟前,眼含熱淚,呢喃不休:“四娘……”
兩人相擁而無言,徒留一片寂靜。
皇甫無問知言四娘之意,心刀即出,兩顆佳人的人頭被帶出十余步之遠,一時間鮮血爆濺,最終再次歸於寂靜。
從此,江湖再無言四娘與李春香這兩號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