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凌辱 糖果紀元番外篇 七日談

第1章 番外篇 七日談(1) 擁抱深淵

  周桐最近有點煩。

  

   作為一個萌萌噠美少女天才,既受老師們寵愛,又受同學們歡迎,正所謂美貌與智慧並行。當然,暗中也引來了不少或嫉妒或貪婪的目光。簡直可以說完美無缺。

  

   如果不是這個美少女有點窮的話。

  

   她不是有點窮,而是非常窮。空蕩蕩的家里除了幾個衣櫃,幾把椅子,一張飯桌,三張床,再加一套廚具,就沒有其它東西了。電視、電腦,這些東西通通沒有,手機也是用了很久以至於卡頓到不得了的老型號。

  

   盡管每學期都能拿到高額獎學金,但她還是有點窮。交完每學期的住宿費、食堂費、學費、書本費、校服費等等雜七雜八,就只剩一半了。

  

   如果只是基礎課的話,自然不需要學費和書本費之類早就取締的費用。這是提升班的花費,她還是上的最便宜的提升班,除了文化課都不教的那種。

  

   所以美少女小天才還要更加倍努力,才能超越同齡人。明知道女生留長發更好看,卻因為洗頭麻煩這點微不足道的原因剪了短發,小學男生才會剪的那種。久而久之,連俊俏柔和的臉龐都變得硬朗了許多。不過並沒有變丑,反而因此更加俊秀了,簡直漂亮的不像話。

  

   獎學金的另一半,還要拿出大多數供給正在讀小學的妹妹。這麼算下來,一學期也就花三百多塊錢而已,基本上除了必需品什麼都不買。

  

   貴族學校最大的好處就是這個,獎學金的“金”沒有多少人在意,也就是說,哪怕榮譽被其他同學帶走,錢還是會落入她的口袋。

  

   畢竟絕大多數同學一個月的零花錢都不止這些了。

  

   最近有點煩,不是因為上周跟她告白的那個女生,也不是因為一直纏著妹妹的另一個小女生,而是母親。

  

   小學時候父親因為意外去世以後,母親就一人打兩份工的拉扯著兩個孩子,直到她讀初中拿到第一次獎學金才稍微沒那麼辛苦了。

  

   最近母親一直在電話里抱怨說頭痛,勸她去醫院又不肯。雖然說以前也頭痛過,但印象里應該沒有痛的這麼久吧。

  

   兩個月沒有修剪過的頭發有些長了,明天要不要剪一下呢?算了算剩余的零花錢,心底微微嘆息,又要多一筆開銷了。

  

   周桐回過神來,再次檢查了一遍寫的工工整整的試卷,檢查完以後剛好響起鈴聲。

  

   班里班外響起放學時獨有的喧囂,有解脫般的嘆氣聲,有歡樂的笑聲,還有同學之間的嬉鬧聲。

  

   “周桐!待會去逛街不啦!請你吃冰激凌!”一道穿越半個教室都響亮無比的女聲灌入耳朵,這是她的閨蜜,雖然肌肉多了點,但人還是相當不錯的。

  

   誰沒幾個損友兼好閨蜜呢?就比如高高大大的孫小萌。

  

   見周桐微微搖頭,孫小萌干脆跑過來,“又咋啦嘛,我請客,回頭多給我講兩道題就算還人情了!”

  

   “這次真不行,我媽媽不太舒服,我得回家看看。”周桐無奈一笑,趁孫小萌不注意揉亂了她的頭發,“等以後吧,下次一定!”

  

   “喂喂!”孫小萌沒好氣的甩了甩辮子,“這次不是借口吧?”

  

   周桐瞪大眼睛:“好你個壞東西!我至於嘛我!”

  

   閨蜜之間旁若無人的打打鬧鬧,在紛亂的放學後倒也並不顯眼。

  

   打鬧了一小會兒,周桐趕忙推開閨蜜,認真的說:“我必須要走了,我媽媽還在等著我呢。下周一定陪你玩!”

  

   無奈,孫小萌自知不能繼續糾纏,只好放過她:“行吧,那祝伯母身體健康。”她神情一正,“一路小心。”

  

   周桐三兩下收拾好了東西,直接穿著校服就步行回家了。學校離家不近,但也不遠,步行一個多小時也就到家了。

  

   校門口站著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孩,見周桐出來連忙揮手打招呼,而周桐卻看都不看一眼,低著頭徑直從她身邊走過了。

  

   女孩眼神一暗,囁喏著說:“倩倩,對不起……”

  

   倩倩是周桐的乳名,而這個女孩,是周桐以前的閨蜜兼發小,從小玩到大的那種,一年多前因為某種原因決裂之後,周桐再也沒跟她說過一句話。

  

   燥熱的夏天,灑水車唱著生日快樂歌緩緩駛過,留下一陣水汽與濕熱。某天才少女抹了一把汗水,從最近新建的青玉小區橫穿而過,這會省一大段路。還沒有完全建成的小區內公園,已經有不少放學早的男童女童在嬉戲玩耍,周桐穿過一片還沒種完的綠化帶,與一個急匆匆追逐小伙伴的女孩撞在了一起。

  

   周桐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將要摔倒的女孩,“哎呀,你沒事吧?”

  

   女孩笑嘻嘻的擺擺手,說了聲謝謝就跑了。周桐看著女孩過於嬌小的背影,搖搖頭,心說如果妹妹也能這麼快樂就好了。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妹妹自幼就懂事,就比如現在正在家里煮姜湯。周桐推門進來的時候,妹妹從小凳子上跳下來,甜甜的喊了聲姐姐。

  

   “作業寫了嗎?”周桐繃著臉問。

  

   “沒呢,剛給媽媽煮了姜湯。”妹妹抱著姐姐,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回答。

  

   周桐撕開一雙抱著她的胳膊,把妹妹推進房間,“好好做作業去,我看看媽媽。”

  

   倒出散發著紅糖的甜味的姜湯,周桐端著湯碗,推開另一扇門。

  

   這是一間大大的臥室,牆上掛著一副退了色又落滿灰塵的婚紗照,女的溫柔漂亮,男的帥氣逼人。這是周桐的父母,相對來說,她長得更像父親一些,而妹妹更像母親一些。照片上的人永遠這麼年輕美好,現實中父親已經離去數年,母親也不復青春。

  

   滿臉黝黑,頭發斑駁的母親閉著眼輕輕揉著眉心,聽見動靜以後睜開眼睛,便看到端著湯碗的周桐推門而入。

  

   “倩倩啊,你回來了。”宛如夢囈般虛弱而嘶啞的嗓音傳出,周桐心里一揪。

  

   “媽,你怎麼樣了?”周桐放下湯碗,坐在床邊輕輕給母親按摩著頭部。

  

   “沒有多大事,可能是感冒了吧。”蒼老而虛弱的女人囉嗦著說,“你說你回來干嘛,在學校里多好,不回來還能吃點好的,我就是跟你說一聲……”

  

   周桐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囉嗦,直到女人再無話可說,“媽,明天我陪你去檢查檢查吧,咱們還有點錢。”

  

   女人一聲嘆息:“唉,算了,查出病來還得治,真疼的不行了,我就去小馮醫生那掛一瓶甘露醇。反正我也沒幾年好活了,等你上了大學,我就放心了。以後你照顧著妹妹,我也放心!”

  

   “媽……”

  

   “聽我說啊,妮兒,我從東北嫁過來,沒享了多少福,唯一幸運的就是生了你們兩個寶貝女兒,咱家別的不說,就是不能走歪路,以後就是再窮,你也不能走歪路……”

  

   周桐無奈,又是不知道說了多少次的嘮叨,每次一提去檢查,就掏出這套嘮叨來。

  

   “唉,我知道了。湯涼的差不多了,你喝了吧,我去做飯。”周桐嘆息,起身去做飯了。

  

   家里沒有冰箱,自然也沒有肉吃,草草炒了個青菜,又煮了一鍋紫菜蛋花湯,再煮上米飯,這就是晚餐了。

  

   不一會,飯就做好了,周桐放下書,乘了飯菜給母親送進去,又敲敲妹妹的房門:“清清,出來吃飯吧。”

  

   姐妹默默吃飯,誰都沒有講話。家里的規矩就這樣,吃飯不准說話,不准看手機,十幾年下來就養成了這個習慣。

  

   屋子里忽然傳來清脆的瓷器碎裂聲,以及沉悶的噗通聲,兩姐妹對視一眼,丟下飯碗就衝進房間里。紫菜蛋花湯撒了一床,青菜也全部翻在了地上,最主要的是,頭朝下倒在地上的母親。

  

   “媽!你怎麼了媽!”周桐三兩步衝上前,賣力把並不怎麼沉重的女人扶回床上,而女人眉頭緊皺,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快,清清!把我包拿來,叫救護車去醫院!快啊!”周桐顫抖著掐著母親的人中,催促嚇呆在門口的妹妹行動起來。

  

   “喂?醫院嗎……”周桐打完電話,翻箱倒櫃的找出來家里的幾張銀行卡,和自己積攢下來的零用錢,把各種軟件里零零散散的幾十塊錢提現到銀行卡里,又把各種證件和保險翻出來,焦急的等待著救護車。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你好,汴梁市紫荊區第四公立醫院,請問是你家有病人嗎?”

  

   周桐和妹妹隨著救護車來到醫院以後,立刻有醫生接手了母親,抬到了急救室里。周桐一遍遍踱步,一次次祈禱,急救室里只見進人不見出人,過了不知道多久,急救室里才出來了一個醫生。

  

   “情況很不好,你要做好心理准備,”醫生苦著臉,對兩姐妹說,“檢查發現你母親大腦里面有個腫瘤,位置非常危險,是良性還是惡性無法判斷。”

  

   周桐如墜冰窟,一時間腦海竟一片空白,早慧的妹妹聽到“大腦里面有個腫瘤”就明白了一切,抱著姐姐抽泣起來。

  

   “不是我們不想救人,實在是水平有限,”醫生看了看面前的兩姐妹,“我就是第四公醫水平最高的腦科醫生了,但我完全沒有辦法。”

  

   “不,一定有辦法吧……”周桐紅著眼圈,以哀求的目光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

  

   “有是有,那得去汴梁第一公醫,”醫生臉色更苦了,“你們就沒發現,保險通通過期了嗎?”

  

   周桐刷的一下變了臉色,顫抖的手打開一份保單,用力盯著保險生效日期,仿佛要在過期了一年多的保單上看出什麼花來。接著是另一份,下一份……所有的保險通通過期了,最短的也過期大半年了。至於臨時續保,根本不可能。

  

   “唉!”中年男人嘆氣,從手里摸出一張卡,“走吧,先用我的保險交錢吧。”

  

   交完搶救費,檢查費和救護車費,這四年多來費盡千辛萬苦攢下的五萬八千四百四十二塊錢,就去了八千塊,這還是醫生幫忙報銷以後。如果沒有保險報銷,那就會花三萬兩千塊。

  

   由此可見醫療保險的重要性。可是,母親為了省下六千塊錢,竟然沒有續保……

  

   周桐默默後悔,後悔沒有確認一下是不是續保了,後悔沒有親自拉著母親去續保,後悔沒有早點堅持要求檢查……

  

   女孩握著母親粗糙的手,一時間竟也沒了主意。

  

   如果周桐落的下面子,向同學們借錢,八成可以籌到手術費,但問題是她還不起。

  

   還不起錢的代價,可不是變成失信老賴被退學這麼簡單,而是會發生更可怕的事——未來幾十年全家人都要打工還債,哪怕死後的遺體也不會入土為安,而是會作為材料被賣去研究機構。

  

   嗯,包括還不到十一歲正在上小學的妹妹。

  

   捐款籌錢一類溫柔到極致的方法,早就在幾十年前以非法集資的理由被永久禁止了。私下借錢當然可以,但一百多萬這麼大額的款項,就必須要通過銀行了,否則會因為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被告上法庭。

  

   也就是說,哪怕向同學們借錢,最終也會變成以同學們為擔保人和出資人,向銀行借錢。

  

   周桐思考了一整夜,也哭了一整夜,無論怎麼想都是死局,只要有錢,下周就可以安排手術,用不了半年就可以完全恢復,可是她沒錢。

  

   錢在這個社會就是一切的基礎,哪怕是好人再多,也無法抗衡占據了70%財產的10%富人,在不知疼痛不知疲憊的機械軍隊鎮壓下,千百年前生活最悲慘的人們起義推翻貴族老爺們的偉大事跡也不再可能發生了。手無寸鐵的賤民無法抗衡鋼鐵軍團。

  

   天色漸亮,周桐推醒趴在床邊睡著的妹妹,叮囑了一遍以後,起身回家。

  

   她要去學校請假,然後想辦法打通大公司大企業的渠道,爭取簽下終生合約,預支一部分錢,給母親治病。

  

   子欲養而親不待,恐怕是世上最大的缺憾吧。

  

   所以周桐要把自己“賣”出去。不是出賣肉體,而是出賣未來,未來的所有價值。周桐相信以她的天分,絕對會有企業願意投資。

  

   可以批長假的大主任中午才回校,整整一個上午,周桐罕見的出現了心不在焉的情況。惹得孫小萌追著猛問。

  

   架不住閨蜜的追問,周桐稍微透漏了幾句情況。孫小萌也是頭疼無比,出生在貴族家庭的她見慣了社會對窮人的惡意和企業的丑惡,只能拿出來兩萬塊借給周桐應急。兩萬塊,是個人私下借錢的極限,私下借到的錢總數不超過十萬塊,就不會被調查。

  

   中午請完假以後,周桐在市中心轉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才見到了三家中型公司負責人,但這些混蛋一個比一個壓價狠,最多的一家出價也不過八十多萬。至於大型公司,一部分直接拒絕,另一部分則連門都不允許進……

  

   奔波了一天,一無所獲。

  

   垂頭喪氣的少女溜達著經過學校,忽然聽到有人喊她名字。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繼續走。

  

   “……倩倩!周桐!周桐!”青春靚麗的運動系少女從後面追上來,“周桐!你站住!你就不能聽我說兩句?!”

  

   少女不復往日的討好與熱情,氣勢洶洶的攔在周桐面前。

  

   “我承認那次是我不對,但是你還想不想救阿姨了?”

  

   周桐露出苦澀的微笑,顫抖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嘶啞:“莉莉,你沒錯,如果那次我接受了的話……接受了的話,我就可以救我媽了……就不用讓她受這麼多苦了……我……”

  

   說著說著,悔恨的眼淚從下巴上滴下,眼中再也沒有往日的驕傲。

  

   莉莉拉著周桐躲進附近公園的角落,抱著她的肩膀,給她擦著眼淚,就像很久以前那樣。

  

   許久,在周桐斷斷續續的講述之中,莉莉聽明白了前因後果,揉著眉心說,“倩倩啊,那個所謂的特殊人才終生合同,可不是那麼單純的東西。”少女糾結的說:“這其實就是個包養合同,你運氣還挺不錯,起碼遇到了三個只想要你未來成果的公司,不是那種想把你從里到外吃干淨的黑心公司。”

  

   逐漸聽明白“特殊人才終生合同”是什麼東西的周桐,心底一片絕望。

  

   “你真想要簽這個,我也不是沒有門路,但是,你會嗎?”莉莉無奈的說著,看著周桐的眼睛。

  

   周桐嘴角翹起一抹冷笑:“就跟你們一樣?被人玩幾個月以後丟掉?然後跟其他女孩一起爭寵?直到爭不過年輕漂亮的女孩被丟回貧民窟?”

  

   莉莉也不生氣,表情異常糾結,許久,在手機里翻出來一個電話號碼。

  

   “我們這些人吧,其實有個圈子。”莉莉頓了頓說,“圈子里經常會分享一點可以賺錢的小道消息,就比如這個。”

  

   莉莉把電話號碼抄在一張衛生紙上,遞給周桐,“我本來打算是,等以後被丟掉,就靠這個吃飯來著。你知道,我有點受虐癖好,不怕疼的話,一晚上能賺十萬塊。”

  

   莉莉艱澀的嗓音灌入周桐耳朵,“如果實在走投無路了,那就……試試這個吧。給他發條彩信,就說需要很多錢,不怕苦不怕疼,再帶上幾張沒穿的照片。”

  

   周桐抬起頭,看著臉上鋪滿細密冷汗的莉莉,只聽見她滿臉虛弱的說,“再附上一句話,你是處女,才17歲。以你的相貌,肯定能被選中。”

  

   周桐眼中亮起憤怒的火光,而又熄滅,化作木然地絕望,“王莉…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名叫莉莉的少女反復揉著眉心,表情苦澀而無奈,看著眼前崩潰哭泣的少女,從包里摸出幾張銀行卡,“我聽說這件事以後,從幾個姐妹那里借來的,還有我自己的一點積蓄,密碼在卡上,加起來也就六萬多一點,你看著用吧。”

  

   莉莉留下一包紙巾和幾張卡,起身離開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周桐漸漸停息下來,黑暗擁抱了大地,就像悲劇擁抱了她一樣。無處可逃,無路可逃。

  

   周桐抓起銀行卡和寫著電話號碼的紙巾,踉蹌著回到家里。

  

   空蕩蕩的房子,孤零零擺在角落的家具,周桐靠在家門上,失魂落魄的呆立了很久。

  

   壓下心中的苦楚與絕望,周桐起身煮好飯,送到醫院里去。雙目紅腫的妹妹呆呆地看著點滴,病床上蒼老而虛弱的母親緊閉著雙眼。

  

   “清清,咱媽醒過嗎?”周桐輕輕的問,只見妹妹點了點頭。

  

   “媽媽說不治了……”妹妹雙唇一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燈光下顯得閃閃亮亮。

  

   周桐深吸一口氣,拍拍妹妹的腦袋,“你先回去休息吧,家里給你留了飯,我守著媽媽。”

  

   待妹妹離開醫院,周桐坐在凳子上,看著靜靜昏睡的母親,眼神憂郁而悲傷。

  

   一夜無眠,思考了種種可能性,又一條一條自我否定,留下來的似乎只有一條——莉莉留下的電話號碼。

  

   天蒙蒙亮的時候,病房門被悄悄推開,周桐抬頭看去,是來替班的妹妹,糾結一整夜的她終於下定了決心。

  

   無論如何,她都要救母親,哪怕死也無所謂。

  

   周桐抱了抱妹妹,把幾張銀行卡留下,又抽出來五百塊錢帶走。天色尚早,還可以回家補個覺,爭取讓眼泡消腫。

  

   一覺醒來,已是上午十點鍾,周桐打開窗戶,燥熱的微風撲面而來。既已下定決心,周桐便不再多猶豫,迅速洗刷了一下,到樓下常去的理發店修整了一下頭發,又跑去隔壁區買了一身美觀大氣又合身的衣服,和一根自拍杆。

  

   沒錯,年過十七的美少女小天才連一根自拍杆都沒買過。

  

   穿上剛買的衣服,周桐小心的調整著角度,確保全身都能拍進去。白色的襯衫,搭配短短的黑色百褶裙,腳上穿著覆蓋到腳踝上方的襪與黑色小皮鞋,簡直不能再陽光燦爛了。嘴角勾起美好輕松又愉悅的標准微笑,咔嚓。而後又脫光衣服,以同樣的角度和姿勢重新拍了一張。

  

   周桐翻看著幾十張照片,挑選了幾張連自己看著都眼饞的保存,特別是延時拍攝的一張。健康又嬌嫩的皮膚沾著水珠,一只手輕攬著小小的乳房,露出兩點粉紅,另一只手捂著下體,露出來寥寥幾根黑色的陰毛,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和羞澀,好似出浴之後被意外抓拍的那樣。

  

   周桐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這麼誘人,難怪會有女生向她告白,看的她自己都想把照片里的小人按在地上斯哈斯哈就地正法。

  

   刪刪改改編輯好了信息,咽了口唾沫,按捺住砰砰亂跳的小鹿。

  

   手指輕點,發送。

  

  

  

  

  

   來自本作者君的碎碎念: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並不是本作者君殘忍無情,又或者不夠憐惜番外篇的主角。

   那個時代就是這種殘酷的模樣。

   10%的人掌握了70%的財富,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剩下的30%也並沒有所謂的平均分配。

   而是被才華驚人,或者家底比較豐厚的人占據了大部分,大約30%左右。

   剩下60%的人,就是生活在城中村、貧民窟的常客,沒錯,貧民窟里的房子也是少數人的,真正的貧民只能付錢租住。或者干脆像野狗一樣無家可歸,躲在公園長椅,或者某個角落里,瑟瑟發抖的艱難度過每一晚。

   機械軍隊的鎮壓,銀行系統的監控,教育制度的分軌,使富人更富,窮人只能更窮,只能靠富人牙縫里漏出來的食物殘渣艱難存活,除非智慧與運氣都達到極點,才有那麼一絲翻身的可能。

   這就是以經濟為根本命脈的社會,發展到一定地步所導致的最終結果。

   所謂法律,所謂道德,所謂生命,在資本的鐵拳面前不堪一擊。

  

   謹希望各位讀者,在發泄欲望之余,能夠產生一點微不足道的思考。

  

   番外篇主角周桐的家庭,原本處於30%的中間部位,甚至買得起房子。

   不過好景不長,在周父意外車禍,搶救一星期不治而亡之後,就跌落到了30%的邊緣,全靠周母拼命打工撐著。

   直到美少女小天才周桐上初中拿到第一份獎學金為止。

   得益於特別優秀,相貌也好看,周桐被學校推薦,得以進入一所貴族學校學習。

   似乎按這樣一點點就能好起來了。

   只是天公不作美,周母生病導致本就艱辛的家庭直接崩潰,明明只要再過兩年一切就都可以好起來,等高三參加各種競賽,以優異的成績被提前一年錄取,拿到大學才有的貧困生補助以及各種基金的援助,她就可以再無後顧之憂的投入到學習與科研之中。

   哦,對了,貴族高中是四年制。

   只是原本應該這樣的。但脆弱的小船經不起哪怕一點風浪。沒有保險,感冒都要花幾千塊,更不用說要命的腦癌。

   借錢,行不通,特殊人才終生合同,又是一個 徹頭徹尾的陷阱,於是周桐絕望了,在遍布黑暗的絕望之中,一年多前因為給她介紹干爹而鬧翻的前發小卻給了她一线希望。

   雖然希望的結果可能自己是墜入深淵或者地獄。

   不過墜入深淵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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