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番外篇 七日談(2)噩夢之始
周桐在醫院的病房里面轉了個圈,黑色百褶裙的裙擺上下飄飛,露出白嫩纖細的一雙玉腿。
躺在病床上的母親寵溺地笑著,聲音都沾上了幾分輕快:“早跟你說多買點衣服,你就不肯,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好看的小裙子不知道有多少件了。”
周桐笑笑:“不是,媽,專門為找工作買的……”
話音未落,母親眉頭一皺:“工作?什麼工作?倩倩啊,我跟你說,你可是不能輟學啊,好不容易才上個好學校,治不了咱就不治了。快聽我的話,不治了吧……反正治好了也是個累贅!”
周通臉上做出無奈的表情,一點撒謊的痕跡都沒有:“不影響的,媽。大學畢業以後才正式開始呢,畢業前只需要隔段時間打個報告就行。等我過了面試就能預支點錢出來,大不了就給他們打個十年白工唄。”
病床上的老女人瞬間暴怒:“十年?!你說的倒輕松!你知道十年多麼長啊?你還沒活夠兩個十年呢!唉,妮兒啊,你不能為我這個半死的老婆子耽誤一輩子啊,不值得……”
“媽!沒事的。我找的都是外企,不會耽誤什麼的,說是打白工,也不是什麼錢都不給,基本工資還是能拿到的,而且十年一過,說不定就轉正了呢。”
“那也不行!快聽我的吧,咱不治了,省下來的錢你和小妮兒緊巴著用兩年,等你上了大學就輕松了。”母親抬頭看著吊瓶,藥液一滴一滴地淌下來,好像在憧憬著什麼。
“我不,我就要你,我不能沒了爸再沒了媽。再說,清清還小,以後我去外面上學,有人欺負她,誰給她出頭?”周桐嘴巴一撅,好像要哭出來一樣。
妹妹周清抹著眼淚,低著頭不言不語,母女二人對視,誰也不讓誰。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床邊的布包里傳來“叮咚”一聲脆響。
就好像是某種虛幻的堅不可摧的什麼破碎了一樣。
周桐翻看著手機訊息,眉頭一挑,似是有些愉悅,輕聲說道:“媽,有家公司約我面試了,地方不遠,一個小時後開始。”
周母閉上眼睛,許久才說道:“去吧,你願意就去吧,以後不後悔就行。”
周桐露出微笑,叮囑了一遍妹妹注意照顧媽媽,這才轉身離開。
在近於虛幻的嘆息聲中,周桐關上了病房門。轉身後,再無一絲笑容。
哪來的什麼外企,哪來的什麼十年白工,哪來的什麼一小時後面試,統統都是謊言。周桐從小沒撒過多少謊,但並不代表她不會說謊。
不僅會,還天衣無縫。
公交車上,周桐翻看著短信:
【通知】
周桐小姐你好,我收到了你的信息,雖然身材一般,但與容貌氣質相比,不過是微不足道的瑕疵。因此,我決定同你見面後詳談。
地址:紫荊區青玉小區三號樓6單元F206號地下室。(此為虛假地址,若在現實中存在,純屬巧合)
鑰匙在門口的電閘箱里面,我准備了VR頭盔,你可以邊看視頻邊等。視頻看完後,如果你依然堅持,我才會出現,如果選擇放棄,請關門離開。
以上。
青玉小區,周桐算是相當熟悉。自她上初中的時候開始動工,至今還沒有完全建成,每次回家都要從這個小區穿過。
周桐沒想到,見面地點居然在這里。
有些鬼鬼祟祟的觀察了一下四周,除了一群呼嘯而過的烏鴉以外,再沒有其他動物,周桐推門而入。
F206,硬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似乎是更里面的裝潢更接近於起居室,起碼比她那個空蕩蕩的家華麗。暖黃的燈光明亮溫和,照亮了黑暗的房間。一張寬大的桌子,幾把看上去就很舒適的椅子,外加一些十分復古的機械,桌子上的唱片機看上去好像還能用一樣。旁邊的書架擺滿了方正的紙盒,幾個打開的盒子里面露出黑色的圓盤唱片。地下室里甚至還安放了一張看上去很柔軟的床,讓人看了就想上去躺一躺。床邊是一個高大的嵌入牆里的衣櫃,半開的櫃門掛滿花花綠綠不同款式的女式衣服。
好奇暫時壓過了恐懼和不安,周桐拿起一頂黑白配色的頭盔,比學校虛擬實驗室里用的制式VR頭盔要新穎,重量也更輕。用腳想都知道價值不菲。
猶豫片刻,周桐放下頭盔,拿起一旁的金屬項圈和手銬,直接戴在身上。
勇氣是什麼?勇氣就是不要回頭看。周桐認為“不要回頭看”還有另一重含義,就是沒有退路可走,沒有回頭的機會,自然就會鼓起勇氣了。
所以她干脆把一看就知道為她准備好的項圈和手銬戴上,徹底斷掉回頭路。
與其說是手銬,不如稱作手枷更合適些,中間沒有鏈條,也沒有可旋轉的軸承,左右兩邊手銬直接連在一起,沒多少活動的余地。
手銬很合適,孩子很喜歡,都激動哭了。
才怪。
周桐既不喜歡這東西,也沒有激動到哭。戴上手銬項圈,整個人好像都輕松了不少,反正都跑不掉了,緊張與忐忑也毫無作用,干脆說服自己不緊張也不忐忑了吧。
捧起VR頭盔,艱難的戴在頭上,又摸索著按下開機鍵。
早知道就先把頭盔戴好了,周桐樂呵呵的想著。人生已經那麼辛苦,若不會苦中作樂,早就瘋掉了吧。
不過她也就樂了這麼一下,緊接著VR頭盔播出畫面,她就樂不起來了。
一個相當漂亮的女孩,雙腳後折,左手綁左腳,右手綁右腳,趴在地上嗚咽掙扎,豐滿的小白兔被壓成扁圓形,隨著掙扎左右晃動,看得周桐一陣眼饞。
啪,一個透明水盆放在她面前,滿溢的水四邊蕩漾,濺出點點水花。女孩恐懼的哀求,不過並沒有得到憐憫。一只大手握住她的頭發,把她使勁按在水盆里。
唔唔……咕嚕嚕……
水盆里冒出一陣氣泡,得益於透明的水盆,周桐甚至能看清女孩痛苦的表情。
計時瞬間從00:05跳到01:30,女孩漂亮的臉蛋被撈出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水滴順著下巴和頭發一股一股落回水盆里,徒然地扭動著四肢,卻不敢移動身體絲毫。周桐這才發現,女孩的兩腿之間還有一根粗長的金屬杆,看樣子恐怕已經深深插入體內了。
她又不是沒有常識到認為接吻就會懷孕的純情小女生,怎麼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呢?
眼前一黑,一行泛著白光的字逐漸浮現:水刑(1/20),受刑人狀態(良好)。
此時耳邊似乎出現了一黑一白兩個小人,白色的小人趴在左耳邊說:快跑吧,這不是咱們能上的車。右邊黑色的小人趴在右耳邊說:上了老衲的車還想跑,車門都給你焊死了!
周桐嘿嘿一笑,她也不知道怎麼會胡思亂想到這種程度,這種情況下,不是應該害怕到大熱天的、手腳冰涼、渾身發抖嗎?
可能是帶上手銬項圈之後,不光膽子大了很多,連某種自己平常沒有開發的奇怪屬性都覺醒了吧。
黑了許久的畫面悄然亮起來,另一個看上去文文靜靜身材很好的小姐姐,赤身裸體一絲不掛的站在一副寬大的木架子面前,聽著男音的訓誡,臉上不時煥發出堅定的光芒。
看著時不時點頭的小姐姐,周桐腦子里忽然飄出來一首在小說里讀過的民歌:
姐兒生得漂漂的
兩個奶子翹翹的
有心上去摸一把
心里有點跳跳的
周桐嘴角抽搐,心里沒有跳跳的,但悄悄給自己翻了個白眼。
下一瞬畫面一轉,文文靜靜一絲不掛的小姐姐已經被結結實實的綁在了木架上,雙手向後扶著握把,上身前探,屁股後翹,兩腿被綁在木架兩側。一雙手拿著一把橡膠質感連著水管的尖錐,毫不留情的插進小姐姐的後門里,開關一開,淡藍色的液體就順著水管源源不斷的輸入到那一具美好的身體里,芊芊細腰逐漸脹大,姐兒的表情也從堅定逐漸變成痛苦,身上布滿了一顆顆晶瑩的汗珠。尖錐忽然被拔出來,姐兒發出一聲慘叫,渾濁的黃色液體帶著塊狀糞便噴薄而出,看的周桐一陣惡心。
畫面黑了又亮,亮了又黑,周桐在里面看到了許許多多女孩,有美有丑,有大有小,有胖有瘦,只不過很少有穿衣服的,只有區區兩例。其中一個是身穿火紅色緊身舞蹈服的嬌小女生,跳了一曲火爆熱辣的拉丁舞,又脫光以後重跳了一遍,周桐心火大動,而稍微幻想了一下,把自己帶入里面,就立刻羞紅了臉。
另一個女孩,黑色長發披肩而落,上身穿著寬松的淡藍色套頭衫,下身穿著同樣寬松的淡藍色牛仔褲,腳上還穿著一雙白色運動鞋。單是背影看上去十分普通,就像逛街的普通女孩一樣。如果不是畫面里時不時伸出來一只拿著奇怪遙控器的手,按下按鈕的話。遙控器上顯示著“2KV”的字樣,每按下按鈕,女孩就像被一只無形的腳踹了一樣,猛地向前一蹦,緊緊捂住屁股和胸口,黑暗而空曠的人行道,這種異常的舉動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明亮的商場,正在排隊的女孩,一只手伸出來,拿著顯示了“4KV”的遙控器,慢慢按下。女孩猝不及防之下發出一聲驚叫,又迅速捂住嘴巴,假裝無事發生,只是微微顫抖的身體和慢慢冒出的冷汗顯示她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平靜。畫面一黑,顯示出“電擊器外出”字樣。
畫面又亮了幾次,直到黑下來以後再也沒有亮過。過了最初十幾分鍾犯二時間以後,周桐慢慢沉浸到視頻的氣氛里面,被或痛苦、或絕望、或誘人、或愉悅的女孩們所感染,視頻結束後,已經臉頰滾燙,心髒砰砰直跳,帶著鐵枷的兩只小手緊緊捏著裙角,關節都有些發白。
美少女小天才在緊張,十分緊張,在VR頭盔之下無窮盡的黑暗中越來越緊張。任誰遇到這種情況都會緊張吧,特別是明知道自己接下來很有可能會經歷視頻里發生的一切,被浸水,被電擊,被鞭子抽到遍體鱗傷。
在漆黑悶熱的VR頭盔包裹之下,時間仿佛失去了意義。周桐不敢摘下頭盔,她害怕在這一瞬間會失去留下來的勇氣。過了不知道多久,地下室里響起咔噠的開鎖聲,和吱吱呀呀的金屬摩擦聲。
周桐聽到有人趿拉著腳步,一步一步朝她走來,直到停在她面前。
好害怕……該怎麼辦……呼吸,對,深呼吸……
嗅著近在咫尺的薄荷洗發水香味,少女腦中一片空白,嘴巴干澀無比,毛孔中滲出點點汗水,渾身肌肉卻不由得發軟,好似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哀嚎,催促著她立刻遠離這里,立刻逃跑。
在近乎凝固的空氣里,周桐聽見一個聲音說:“我都這麼勸你了,居然還沒有走?”
近乎中性的男性聲音帶著一些難以言喻的惡意,一股惡寒從脊背直衝腦門,根根汗毛立起,形成一個個小疙瘩。
“既然這麼誠意,那就跟我來吧。”
周桐感覺到戴在脖子上的項圈被扯動了一下,慢慢起身跟著牽引。
“前面左轉,注意床腳。對,接下來往前走三步,直接左轉九十度,小心門檻……”
在男人的耐心指引下,周桐在漆黑的世界里,試探著一步步前進,直到跨過一道門檻,冷氣撲面而來。
好冷,就像進了冷庫一樣。皮膚上殘留的薄汗在門口灌下的冷風中迅速蒸發,帶走了相當一部分熱量,周桐覺得非常冷,冷到不由自主的打哆嗦。
她不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現在的位置,好像是在衣櫃里面。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床邊左拐就是衣櫃。
男人引導著她坐在一把柔軟的凳子上,然後摘掉了VR頭盔。
周通眯起眼睛,適應著驟然明亮的環境。模糊里,她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抱著頭盔放在桌子上。
過了一會兒,她適應了燈光,抬起雙手擦擦流出的眼淚和汗水。
坐在屏幕後面的人正專心致志的敲著鍵盤。該怎麼說呢,周桐原本以為會是個大腹便便或者心寬體胖的中年男人,而眼前這個肯定不能算做中年吧?
不,應該說完全不是中年,看年齡,恐怕就比自己大四五歲的樣子,應該稱作小青年才對。
周桐悄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是個相當大的房間,一根根立柱將房間分作了不同的區域,不同區域帶著各自的風格,眼下她正處於最角落,才得以看清屋內的全貌。最近的兩個區域連在一起,擺放著一整套攝影設備。而有的區域擺著貨架,上面放著一些在視頻里看過的和沒看過的情趣玩具,或者亮晶晶的金屬鎖鏈,再或者繩子一類;有的區域擺著玻璃櫥櫃,里面要麼陳列著一盒盒不知是什麼作用的藥,要麼擺放著一塊塊硬盤,上面還貼了照片名字和年齡;有個區域甚至是廚房,還有堆放著木質家具的,地上打滿小孔、天花板上全是鈎子的,更多的是林林總總她也不知道是什麼作用的區域。
“放松一點了嗎?”坐在桌子後面的男人抬頭說,“既然看完了我特意准備的視頻,那就明白這是個什麼地方了吧?”
周桐點點頭:“明白了。”
不知不覺之間,一開始的慌張和恐懼已經悄然消退,寒冷的溫度也適應了,周桐端坐,聽著男人說話。
“既然留下來了,那你肯定是急需大量錢。”見女孩點頭,男人溫柔的說,“能不能告訴我,你要用來做什麼呢?”
周桐三兩句的說明白了前因後果,無非是母親生病需要錢做手術而已。
男人仰躺在椅子上,饒有興致的問:“那為什麼不在外面找個有錢的老男人,讓他包養你呢?但凡大一點的公司都有特殊人才終生合同吧?區區一百多萬,不過是小事一樁。以你的相貌和履歷,應該能輕易簽下來。”
男人盯著她的眼睛,問:“你,為什麼要來這里?”
周桐沉默了許久,才慢慢說:“我不想當一輩子的奴隸,聽說你這里不一樣。”
“我這里確實不一樣,我比較善良,不會要你一輩子。”男人,或者男孩,眼底漆黑一片,“但也不會憑空給你錢。有付出才有回報,而我這里,痛苦是有價值的。”
他嘴角扯動,露出一個驚心動魄的微笑:“我就是那種離了別人的痛苦活不下去的人啊,周桐,盡管我自認為是個很善良的人。”
狗屁,要是你這麼變態的人都能自稱做善良,那我豈不是小天使了?
周桐看著不知道該稱為男孩還是男人的人臉上露出的越發變態與癲狂的笑容,心底一邊偷偷罵髒話,一邊給自己祈禱,希望接下來不會太慘,而臉上的表情卻越發恭敬與謙卑。
越漂亮女孩越會騙人,周桐作為一枚純天然不加任何化妝品的美少女,騙起人來哪里會有什麼破綻呢?
打印機吱吱作響,慢慢吐出來兩張紙,變態男遞給她一張。周桐用雙手捏起來,湊到眼前,只見上面從輕到重林林總總九十多項,大部分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什麼意思。
周桐輕聲問:“是要我一一做完上面的任務,你就會把錢給我嗎?”
男人挑挑眉毛,“我都說了我是個善良的人啊,從頭開始,每做完一個,一萬塊。接受不了的任務可以跳過,不想繼續可以放棄,但任務一旦開始就不能輕易中斷。”
周桐看著紙上越來越難,越來越危險,甚至最後出現永久破壞身體的任務,面色逐漸蒼白,心說你要善良就不會這麼安排,越後面越難,代表收益越來越低,後面的二十多個可能要付出前面的百倍痛苦才能拿到。
用心險惡啊。
“不行,越後面越難做,不能給多一點嗎?”周桐還想試試討價還價,哪怕害怕到身體微微顫抖。更何況紙上只有九十多項,全部拿完也還差不少錢。
男人眉頭微皺,“一個項目一萬塊,一口價,無論什麼程度。你要知道,里面最長的一個也不到兩個小時,最短的甚至只需要十幾分鍾。這還是全程錄像的價格。哦,放心,錄像除了你和我不會給其他人看,不錄像報酬減半。”
錄像這點,周桐心底早有預料,單看櫥櫃里那些排列整齊貼著照片的硬盤就知道,但問題是項目不夠。略一思考,她就知道了問題所在:“有些項目,能重復做嗎?”
“可以,但前部分第二次開始每次一千塊,中間部分五千,最後一部分一萬塊。”男人笑了,“只要你能堅持到最後一部分。”
堅持不到也得堅持,周桐沒有選擇,更沒有退路。只不過是痛苦而已,相比之下又算得了什麼?
況且,來都來了,做都做了,一條路走到黑又何妨?
周桐抬起頭,堅定、堅決、堅強地說:“好,我同意了!”
男人打了一個響指,愉快的說:“天色不早了,先做前五項試一試?”
前五項,分別是舞蹈、罰站、除毛、著墨、跳蛋外出。
有心像視頻里的女孩一樣跳一段火爆熱辣的拉丁舞,但周桐從來沒有過學過舞蹈,別說拉丁舞,就是手指舞她都不會。
“啊,不會跳舞的話,體操也可以。”變態似乎看出了女孩的為難,“雄鷹展翅?初升的太陽?時代在召喚?”
你為什麼這麼熟練啊……一口老槽卡在嘴邊,周桐憋的有些難受。
“第三套吧,舞動青春。”
這是周桐在學校做的廣播體操,每天都要做兩遍。
只是今天有些放不開,在反光板,補光燈和鏡頭的包圍下,特別是有個變態在盯著她。就算項圈和手銬早已取下,周桐還是感覺有些束手束腳的。
哪怕很小心翼翼,她也感覺好像在“跳躍運動”那一節走光了一下。
一套體操做完,周桐心想要來了要來了,果然——
“怎麼有些拘束呢?是因為穿著衣服放不開嗎?那就請把衣服脫掉再做一遍吧!”男人有些話嘮般的絮叨,但含義卻再明顯不過:脫掉衣服,再做一遍!
周桐小心翼翼的解開紐扣,脫下白色襯衫和黑色百褶裙,底下是用來打底的白色吊帶短衣和充當安全褲的黑色牛仔短褲,再下面才是一套鵝黃色的內衣。
你永遠也不知道女孩子身上穿了多少件衣服,以及夏天多麼悶熱。
脫掉最後的遮掩,周桐難為情的捂住了胸口和下體,白皙的皮膚因為羞澀而染上了一層粉紅。
男人似是驚嘆:“不要害羞啊,周桐。實話說,收到照片的時候還以為用過濾鏡或者美顏之類,但此刻恕我直言,本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不過,這次沒有衣服,總不能再放不開了吧?”男人揮手,按下播放鍵。
懂了,裸體廣播體操要做的比穿著衣服更好,否則大概率會一遍又一遍的重做。
光腳踩在冰冰涼的地板上,周桐隨著音樂做起體操來,挺胸抬頭,動作到位,橫平豎直,一對小白兔隨著動作輕輕跳動。
看上去平靜無比,除了被咬到微微變形的嘴唇以外。
啪啪啪……
某個變態小青年鼓起稀稀拉拉的掌聲,毫無誠意可言。
“原本第二項,是罰站,但我改主意了。”小變態敲了敲桌子,“除毛與著墨,放在前面,罰站排第四位。”
周桐點頭,她其實哪個前哪個後無所謂,只要能拿到錢就好。
“哦,對了,除毛就用脫毛膏吧。其他人的話,可能直接用蜜蠟,我比較善良,所以脫毛膏就行了。”
恥毛兼具了潤滑與散熱的作用,看著不好看,實際上功能不錯。在幾近陌生的男人面前自己給自己脫毛,正常情況下周桐絕不會這麼做,除了羞澀之外,更是一種恥辱和本能的抗拒,不過她缺錢救命,所以連一絲猶豫都不曾有過。
拿過一紅一藍兩個小罐,紅色脫毛,藍色消炎。手指按壓,雪白的脫毛泡沫一點點覆蓋恥毛,下一刻,灼燒與劇痛襲來。周桐咬著牙,捂住下體,眉頭緊皺。
正常的脫毛膏會這麼痛嗎?顯然不會。但干干淨淨只有一個“脫”字的瓶罐顯然不會告訴她正不正常。
不過,大多時候拒絕回答也是一種回答。這兩瓶東西怎麼看都不正常。
肌肉因緊繃而微微顫抖,身上滲出一層薄汗。好燙,好疼,周桐感覺快要疼尿了。
痛感來的快去的也快,短短五分鍾,白色的泡沫被吸收殆盡,灼燒與劇痛也隨之消退。周桐拿起沾了水的毛巾,輕輕一擦,稀疏的、粗硬的、彎曲的恥毛就一根不落的掉了下來,留下一個個紅紅的小點。
那是原來的毛孔。
深吸口氣,拿起印刷著“消”字的藍色噴霧,輕輕噴了兩下。空氣中漸漸彌漫開薄荷的清香。
沒錯,這次是涼。首先是清涼,讓殘留著灼痛幻覺的皮膚迅速舒適了下來。然後是冰涼,仿佛一塊凍了不知道多久的堅冰,又或者東北冬天的大鐵門,緊緊貼在上面。最後,涼意越來越重,逐漸化作難以辨別是涼還是熱的辛辣。
早就不指望這是什麼正常的“消炎藥”,怎麼看怎麼可疑。不過效果確實顯著,發紅的皮膚已經恢復至正常膚色,甚至毛孔也已經收縮到幾乎不可見了。
光溜溜的下體如幼女一般,色素稍有堆積,顯示出稍深的膚色。
男人從屏幕後面抬起頭,好似恍然大悟一般,指著紅藍小罐說:“這一對,是給你除腋毛的,一次除毛永久不再生長,效果非常好,就是有點刺激。”男人頓了頓,似是有些好笑:“你把它們用在下面了?”
周桐沉默,暗自生氣,她哪來的腋毛?過去十七年從來沒長過一根腋毛,皮膚上的汗毛也是細細短短幾乎看不出來,就連胯下的恥毛也只有稀稀疏疏一小團。
也就是以後自己的下面不會再長毛毛了?周桐仰頭,悄悄翻了個白眼,混蛋啊——
她雖然不敢把生氣和不滿放在臉上,但也不妨礙悄悄翻個白眼和苦中作樂。
“不過也是件好事,起碼以後不會得毛囊炎。”小混蛋自以為幽默的語氣說,殊不知周桐已經在心里罵了他整整三句,“接下來是第四個,著墨。”
“脫胎於古代得墨刑,你知道吧?就是在奴隸臉上刻個紋身。不過我比較善良,不忍心破壞這麼漂亮的臉。”他頓了頓,“那就……用這個代替吧。”
男人在貨架上挑挑揀揀,抽出來一張玫紅色的天使圖案貼紙,揭開以後貼在周桐小腹上,距離光滑的下體只差幾公分。
“還以為你不會害羞呢,剛剛除毛的時候那麼淡定。啊,對了,還有這個。”男人看了看女孩紅到快要滴血的臉,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只筆,刷刷幾下在她大腿根寫了一排“正”字。
周桐心想我怎麼就不會害羞了,你是不知道我都快羞死了。只是她在拼命暗示自己掙錢不丟人,救媽媽更不丟人,強撐著而已。
可是,除了很小的時候曾經硬抱著父親撒嬌鑽進父母的被窩以外,周桐這是第一次被男人看到裸體,而且還做了那些不知羞恥的事。他的手指只差一點點就要摸到女孩子的秘密花園,羞澀、恐懼、委屈……種種情緒混在血液里直直的衝上腦門,偏偏某個混蛋還連嘲帶諷的說著“還以為你不會害羞呢”之類的風涼話。況且,那一排“正”她又不是不知道什麼意思。
混蛋!混蛋!混蛋!惡劣的混蛋!
你就不會安慰一下女孩子嗎?如果這就是你的目的,很好,你成功了啊,混蛋!
周桐忍著在眼眶里打轉的淚水,臉色憋的通紅。已經夠丟人了啊,周桐,就不要哭出來更丟人了吧。
透明的塑料貼紙被小心的撕下來,而玫紅色的圖案卻留在了肉體上。像是天使,更像一副子宮,特別是上面小小的紅心,怎麼看都不是天使那麼純潔的東西吧?
周桐深吸了幾口氣,掩飾著自己的失態。
惡劣的混蛋帶著玩味的笑容打量著她,開口說:“休息夠了?那就繼續吧,時間緊迫,罰站怎麼也要一小時吧?”
周桐從木頭椅子上下來,走到攝影場地中央,還趁轉身悄悄擦了一下眼淚。
“哈!你不會以為罰站就是單純的站在那里吧?”混蛋小變態露出夸張的不可思議的表情,隔著好遠都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惡意,“過來,趴在凳子上。”
面對這種情況,周桐都有些習慣了,所謂的罰站恐怕也沒有這兩個字本身那麼純潔溫柔吧?
男人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盒狹長的竹制晾衣夾,晾衣夾的邊角甚至精心打磨過,沒有一絲鋒利的毛刺,但也僅僅是沒有毛刺而已,邊角稍稍圓滑一點,就那麼一點點而已。
這個動作,周桐想到了一個不好的可能。下一瞬間,兩根指頭扒開了她的臀瓣,一個尖銳方正、帶著微微暖意的粗糙物體輕輕摩擦在小菊花上,然後毫不留情的插進去。
這個變態在她的菊花上夾了一個晾衣夾,一邊在內,一邊在外,位置比較深,甚至還惡作劇般的捏著夾子末端。周桐努力放松,她知道,越用力菊花就越疼,而且,這個晾衣夾的力道是不是過分了?
什麼?居然還要夾一個?美少女瞪大了眼睛,還是低估了他的變態程度,咬著牙,用力握著椅子腿,好像這樣就可以分擔一些疼痛。
兩個晾衣夾的末端沒有抵在一起,但夾身還是不可避免地相互擠壓,帶來更多的疼痛感。小菊花在主人的意志下慢慢放松,又在疼痛中用力繃緊,一縮一縮地慢慢蠕動。
周桐站在六個鏡頭中央,被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拍攝著。挺胸,抬頭,收腹,提臀,腳跟並攏,腳尖分開,五指並攏,中指貼在褲縫上。
好吧,她現在身上一絲不掛,壓根沒有褲縫這種東西,不過這不重要。立正的姿勢非常標准,只是少女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這個動作讓她不由自主的收縮小菊花,被迫對抗壓根無法通過括約肌收縮而擺脫的兩個竹夾。一開始的疼痛還能忍受,隨著時間推移,似乎越來越疼痛,來自後庭的疼痛隨著心跳一陣一陣的加劇。
周桐忍不住顫抖,卻不敢換姿勢,原因是只要她姿勢偏移稍大,就會有一塊竹尺迅速抽過來,而且專門往臀縫抽,在挨了兩下,乳尖多了兩個竹夾,之後她再也不敢亂動了。
天知道下一個竹夾會夾在什麼更糟糕的地方,這個魔鬼什麼都能干出來吧?
時間一秒一秒緩緩前進,汗水混著淚水從下巴上滴落,精確的從兩只小白兔中間砸在地上,形成一灘小小的水漬。
周桐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哭了,她不想哭,也沒有正在哭泣的感覺,但是眼淚就是止不住的往外溢,鼻涕也一樣,為了不丟人,她干脆輕輕吸回鼻涕,咽到肚子里。
有點咸咸的。
這才哪到哪,只不過是罰站而已,相比於視頻里那些女孩,還能算做痛苦嗎?不能,所以不要再哭了吧。
少女一邊顫抖著,一邊安慰著自己,盡力保持標准的立正姿勢。
過了不知道多久,魔鬼從後面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輕聲說:
“時間到了,你可以把夾子取下來了哦。”
來自本作者君的碎碎念:
亨利·米勒說:施刑人是一個無法言喻的魔鬼。顯然,我們的男主也是其中一個,也許可以稱之為魔鬼中的佼佼者,從尊嚴、心靈的摧殘,到肉體的折磨,由里到外一點點的折磨,只是區區四項,足以顯示出男主的水平了吧?
從某些角度來說,男主已經十分溫柔了,特意准備了勸退視頻,只要周桐放棄,走出地下室,男主甚至不會出現在她面前,哪怕她偷偷帶走房間里的一些東西也無所謂。有錢,不在乎。
但周桐沒得選,為了斷掉退路,甚至直接戴上了手銬和項圈。那麼這個視頻就成為了埋藏在她潛意識里的種子和底线,只要不比視頻里出現的女孩慘,那她就能咬咬牙挺過來。
不過,想歸想,做歸做,真當周桐面對這一切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的恐懼、顫抖、委屈,哪怕她再堅強,也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女孩而已。
這三個小時里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噩夢的開端而已。
諸位魔鬼們,滿意這道盛宴之前的開胃小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