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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卷 『暴風雪』迍邅者 第一幕 劇本三 『鋸齒與獵槍、夜玫瑰』

  終末到來了。

   在無數核裝置在全球各地種滿“蘑菇”後——這是第一個核冬天。

   大部分的政治體制全部崩潰,進入無政府狀態。諷刺地說,或許這樣的狀態比之前更好?

   『暴風雪』到來了,而大部分的劊子手與罪惡的產物,包括——『歌劇院』大概也都悉數毀滅了。

   而人類的文明時代宣告滅亡已經是最後的倒計時,殘存的“幸運兒”只不過要遭受更多苦難。

   那又如何?

   屬於我們的時代才剛剛開始——

   我曾是一名士兵,用於戰爭的不死者。

   拿起武器並沒有意義,僅僅是被當作戰斗用的道具。

   一名……擁有“榮耀”的槍手。

   而現在……一切、文明、戰爭……都結束了。

   雖說這是新的開幕,但難免感到茫然。

   陌生的世界,“征兵”同樣流行於世界各地的獨裁軍事政權國家。

   哦,說起獨裁軍事——這已經不是一個陌生的形容詞,而是一個人們已經無比熟悉的詞匯。

   因為早在2110年,南美便興起了獨裁式軍事政權,並向周圍國家擴張影響,於是,大大小小的獨裁軍事政權相繼於世界各地誕生。

   後來也正是如此,那里先爆發了局部核戰爭,大規模的輻射汙染與熱煙流破壞了臭氧層,帶來了大量的難民。

   我沒有出生於那個時代,而是稍晚的時候才墜入這個人間煉獄。

   不過有什麼區別呢?對於這件事我是應該慶幸還是悲哀呢?

   我的過往……早已模糊不清,這也是不死者改造使然。然後在“死靈法師”真正誕生之後……

   我見過一名初生的“死靈法師”,荒誕、扭曲、暴虐……是祂們最好的代名詞。

   之後,我迷失了。被當作武器應用到戰爭中,然後與和我有著同樣命運的「人偶」廝殺。

   而這也是我尋回一點『自我』的契機。

   ……

   她是一支夜玫瑰,在黑暗中綻放最妖艷的血紅。

   我傾聽她的呼吸,像夜鶯在歌頌玫瑰。

   本應該是被強迫的“敵人”關系,但是在看見她的一瞬間——

   太美麗了。

   她是一名獵殺者,駭人的鏈鋸不知切開過多少血肉,但是對於她來說,連她那黏上血色的雜亂發絲都是致命的。

   這是我與她的追逐游戲。

   我必須和“野獸”保持距離,不然就會被輕易撕碎。

   這是一場獵人與獵物都享受的捉迷藏,她容顏上那瘋狂的表情我也喜愛得不行——我知道我們是一類人。

   “砰!”

   子彈被推出槍口,輕微的硝煙味刺激著早已不存在的神經,僅僅是憑借印象里的感覺來回饋給意識。

   她輕而易舉地閃避,並且如同我的興奮一樣,中了“興奮之毒”,渴望在這一刻確切地出現在心靈中。

   這就是我們所追求的——

   只有在廝殺中才能感受到已經被剝離的情緒。這正是那些人的傑作,也是不死者成為完美武器的原因之一。

   我渴望她的血,她也渴望我的血,很簡單的「愛」,不是嗎?

   身為槍手的我不像她那麼敏捷,瞬間被追了上來,甚至已經快要感覺到她那不存在的鼻息。

   只有在死斗中才能感受到曾作為人留下的最珍貴之物與源源不盡的愉悅感。

   ——被抓到了呢~

   一股巨力從背後不可抗拒地傳來,被強制地抓在了對方的懷里,而鏈鋸的冰冷緊貼後背。

   她眼眸中的紅色,是因為鮮血的血液總是不小心濺上她的臉頰,自然而然地染上了血紅。

   多麼美麗的夜玫瑰,她想殺了我嗎?

   我看到她還在輕抿嘴邊的芬芳,我在她的懷中被她有力的手臂所束縛,不如說是像被繩子捆綁一般。

   這種擁抱可不是什麼戀人之間的親密動作,但類似的是,這個動作是「愛」的體現。

   我心中沒有任何恐懼感,倒不如說是,這場游戲注定有一個勝利者與一個失敗者。不過無論扮演的角色是哪一方,都會樂在其中。

   看著在剛剛的衝撞中,腳下已經松手丟落的獵槍,我知道已經沒有什麼翻盤機會了。

   「妳贏了。」

   我無奈地在她的緊擁中晃了晃頭。

   她似乎頗為滿意捕獲了一個上好的獵物,那雙沾著鮮血的眼眸打量著我,而我也回以直視。

   並非曖昧的對視,而僅僅是獵殺者與獵物的「依戀」關系。

   她在看著我銀白色的頭發,和她的眼瞳一樣,染滿了血汙的黑與紅。

   然後,她的另一只手伸向了我的脖頸。

   我沒有閉上眼睛,而是注視著她為我獻上最後的死亡加冕。

   就在剛剛接觸的時候——

   她突然松開我縱身一躍,謹慎地提著鏈鋸,不過上面的鋸齒仍在渴血。

   被發現小動作了嗎?還真是敏感呢。

   眼中的一切視野逐漸變成灰白——ESP,超凡之力。

   然後再我的視线中,逐漸扭曲空間的力量顯現。

   這是最容易理解的破壞性超能力,將眼中之物扭曲、蹂躪、撕碎。

   看不見的暴力,無聲的危機更為致命,足以將敵人蹂躪殆盡,化作單純的肉塊與鐵屑。

   同時腳下的獵槍也在無法看見的干涉下,被“拾”到手中。

   實際上,那個名為『歌劇院』的地方除了進行不死者改造,還賦予了我ESP能力。盡管ESP不是什麼便利的魔法,反倒是刻於意識底的「詛咒」。

   一枚子彈悄無聲息地穿透對方的胸膛。粘稠的鮮血順著她的胸前汩汩流出。

   她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然後一瞬間消失了身影。

   怎麼會?!

   在超能的感知中,她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我的身後。

   幾乎是下意識地轉身用槍身阻擋,兩道鋸齒迅疾的閃光,第一道將獵槍劈斬成兩段,又本能地激發了『拒絕意志』,無形的凝滯感阻礙了鏈刃。

   「我現在對妳感興趣了呢,小可愛~」

   是對方殘存在耳邊的余音。

   「我也一樣呢,不過似乎最後的執棋手,是我贏了哦。」

   留給她一個詭譎的笑意,如我意料地看見對方瞳孔的微縮,強大的精神力破壞了物理法則,將對方“吹飛”滯空定格,留下一個如棋子般任人擺布的對方。

   有時就算是自身作為ESP的掌握者,也不禁感慨這份力量的無解之處——憑借意志即可扭曲物理法則。

   而這個『盤上之棋』則是這份力量體現的殺招之一。

   不過,注意力重新回到我的“收獲”中來。

   「妳說,我該怎麼處置妳呢?啊,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希爾薇,妳可以叫我……『後衛的榮耀』。」

   即使是處於被念力控制,完全無法動彈的狀態下,對方也仍然保留著臉上的笑意,充滿魅力的玫瑰似乎是亘古不變的。

   是啊,正是因為這個笑容,才如此病態般的美麗……

   「——妳的笑容還真是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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