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76 斯巴達克斯的彷徨,布林德西港戰役
斯巴達克斯緩緩睜開疲憊的雙眼。
“我……是死了嗎……”
“還沒有哦,竟然身上帶著這麼沉重的傷勢還在胡鬧似的強撐,該說你這種人什麼好。”
隱藏了光環與羽翼,扮作普通金發少女姿態的第八位階戰天使阿妮艾斯溫柔地撫摸她的額頭,聖潔的熒光滲入斯巴達克斯的身體。
面對大病初愈的角斗士困惑的神色,阿妮艾斯自信微笑地說:“還好這種程度的傷勢,對你和我來說還不算遲。”
斯巴達克斯茫然呢喃地詢問:“請問你是……”
阿妮艾斯站起來,按住挺拔的酥胸自我介紹道:“我的名字叫阿妮艾斯,是剛才那艘威尼斯商船的乘客,正在和同伴們旅行中。”
幾乎是阿妮艾斯讓開身位的一瞬間,喜出望外的藍發奴隸少女便飛撲入角斗士的懷中:“母親!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你真的不行了……嗚嗚……”
斯巴達克斯寵溺地撫摸安東尼婭那日夜奔波而有些粗糙的秀發,心中愈發愧疚:“沒事,安東尼婭,我是大家的領袖,承受這點程度的傷……不算什麼……”
這時斯巴達克斯驚訝地發現,除了阿妮艾斯和安東尼婭,周圍站著幾個陌生的人,看她們的模樣也不像是船上的奴隸與海盜,她問道:“請問諸位也是威尼斯的人嗎?”
娜依上前一步,罷手解釋說:“我們都是阿妮艾斯的同伴,我們不是威尼斯人,只是搭船路過的旅人。”
“原來如此。”
在娜依身後,詠風·寧春和斯芬克斯都在打量斯巴達克斯,斯芬克斯環抱豪乳,眯起眼睛細細端詳她那久經鍛煉的肢體,揣摩著她的實力,玩味地舔舐狼唇。詠風·寧春縮在娜依身後,像個好奇寶寶探頭探腦,心里全是街上船上聽到關於這個傳奇角斗士的種種事跡。
詠風·寧春踮起腳尖,小聲對斯芬克斯說:“她看起來也不怎麼可怕嘛。”
斯芬克斯搖頭說:“我看未必,我看她身上的痕跡,必定是久經沙場的戰士,不可小看。”
娜依猶豫了一下,對斯巴達克斯問道:“斯巴達克斯姐姐,還有安東尼婭,剛才我們上船的時候看到了你們的人,似乎和我以前見過的都不太一樣,我對你們的了解也只有在威尼斯聽到的只言片語……請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
安東尼婭冷漠地回了一個詞:“奴隸。”
“奴隸?你們不是起義軍麼。”
斯巴達克斯疲憊長嘆:“起義軍……已經不復存在了。”
在娜依的家鄉梅魯奇亞地區也有奴隸的存在,由於娜依是鄉下人,很少見到的真正的奴隸。可即使是有奴隸的梅魯奇亞,也比不上拜占庭帝國這般廣泛地使用奴隸。農業、工業、服務業、娛樂業、商業,甚至是軍隊,拜占庭帝國的各行各業都在使用毫無人身權利,可以像會說話的牲口商品一樣自由買賣流通的奴隸。可能奴隸人口相對自由人的比例在整個帝國范圍內不占大頭,然而越是經濟繁榮的地區奴隸就越多,例如君士坦丁堡直轄省份的奴隸占比就能達到超過一半。
“奴隸的來源有多種多樣,有些原先擁有自由之身,卻因為不幸的原因淪為奴隸。還有的人父母是奴隸,出生之後還是奴隸。這種奴隸最可悲,他們不但一出生就沒有自由,甚至覺得當奴隸就是理所應當、天經地義的……大多數情況下是如此。”
娜依若有所思,詢問她:“那斯巴達克斯姐姐,你以前是哪種奴隸呢?”
“天生的那種,我祖上都是拜占庭的奴隸。”
“哇哦!”詠風·寧春感到難以置信,就像是有人告訴她魔鼠地宮的氏族長以前竟然是個卑微無能的奴隸鼠,“我聽別人說,你是什麼南方部落戰敗被俘販賣為奴隸的大將軍,至少也是家境沒落的拜占庭貴族呢!”
“拜占庭人不願意相信自己在和一群無權無勢的奴隸打仗,而更願意相信起義軍的領袖是個跟他們平起平坐的貴族才能滿足他們的優越感。”斯巴達克斯苦笑,長嘆一聲,把腳從床上放下來,坐著對娜依一行人娓娓道來。
“倘若回到兩年前,有人跟我說,我們這幾十個大鬧斗獸場、僥幸逃出君士坦丁堡的苦哈哈,可以拉上大半個拜占庭的奴隸成立起義軍,給那些拜占庭人好好來點顏色看,我一定會罵他白日做夢……”
坐在床上的斯巴達克斯雙目無神,回憶往昔,喃喃道:“從一個莊園到另一個莊園,從一個鎮子到另一個鎮子,一開始我們只是想找點吃的,但就是看不得那些……與我們一樣的眼神。我們把人們從牢籠里放出來,解開捆住的繩子,只是舉手之勞,要他們去自求出路……可不知不覺的,我們身後的人越來越多,拜占庭派人來抓奴隸,我們就打倒他們,遇到奴隸主,我們就把他的財富分給所有人,那段日子是我出生到現在前所未有的,咱們這幫人從未這麼快樂過,發現希望就在看得見的前方,就跟做夢一樣……做夢一樣……”
斯巴達克斯茫然地看著周圍娜依一行人,恍惚間,她們的樣子變成了那些與自己一路戰斗的同伴——要不是自己的決定,她們本都應該在這里的。
“我們原先那伙人只是幾十個在斗獸場打了一輩子的角斗士,只知道單打獨斗,不懂什麼行軍打仗,可跟著我們的人越來越多了,拜占庭派來圍剿我們的人也越來越多,還照著以前那套怎麼成啊。大家咬著牙去學行軍打仗那一套東西,就為了不辜負信任著我們的大伙……我們必須戰勝拜占庭,從斗獸場到戰場,永遠是我們這些人的宿命。後來有許多在軍隊里服役的奴隸也加入了我們,才算松了一口氣呢。”
“可是……這一切,終究還是一場空夢……”
聲勢浩大的奴隸起義軍席卷歲月靜好的古老帝國,一處又一處的奴隸莊園被奴隸們攻陷,奴隸們紛紛從自己的主人身邊逃走、或者殺死他們,只為聚集在她的身邊。而斯巴達克斯也不負奴隸們的信賴,面對拜占庭帝國各路大軍倉促而來的圍追堵截,她率領的龐大的起義軍與帝國軍各有勝負。
帝國的實力過於強大,隨著駐守邊疆的軍團源源不斷地調回,斯巴達克斯起義軍的戰敗只是時間問題。於是她與部下商議後做出了決定,買通海盜的艦隊出海逃亡。
布林德西港戰役,會戰雙方為斯巴達克斯起義軍與拜占庭帝國軍。
制定了出海逃亡計劃的起義軍一路南下,通過急行軍先後擊潰了兩支帝國軍匯合阻截起義軍南下的意圖,最終成功抵達與海盜約定好的脫出地點,布林德西港。
然而,不知何故,約定好的海盜艦隊並未來到布林德西港。
【混蛋,說好的船呢!】
【該死的海盜,居然不守信用!】
【大家再等等吧,我們別無他路了。】
最後海盜艦隊還是抵達了布林德西港,但那已經是一周後的事情了,由於海盜沒有按時接應,在艦隊抵達的同一天,追擊起義軍的拜占庭大軍也抵達了布林德西港口,由拜占庭鋼鐵與血的高嶺之花、南征北戰的姬將軍、統領帝國中央禁衛軍的大公主殿下進行指揮,帝國軍以絕對兵力優勢對起義軍進行包圍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