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危機合約之迫害幽靈組長娘
前情提要:為了統一節度來自各方面的危機合約,博士將前敵指揮部設置於炎國和烏薩斯邊境线之間三不管地帶的沙漠峽谷中,並建立了完整的通訊設施統籌指揮羅德島位於各個戰場履行危機合約的行動部隊。但沒有人想到在龍門保衛戰後分崩離析的整合運動居然出現在峽谷當中,且他們派出了最強的刺客,狼的嗅覺指向染血最深重的那個目標——斬下羅德島的“戰術大腦”。
“堅持住!我們已無路可退,身後就是指揮部!”滿目黃沙中大片的鮮紅正在下滲,戰地醫療班班長華法琳揮舞著法杖,能天使的銃槍爆發的彈雨穿過一道道影子染上濃赤,隨著聲聲慘號將又一波的幽靈撂倒。一片片的血霧在黃沙中像是紅色的籬笆騰起又落下。
“博士,撤退吧!撤退!血漿用完了!”一波過載剛剛停息,子彈殼的煙映著遠處的爆炸聲和慘號聲此起彼伏,黃沙和殘肢在遠方的天空共舞,一看便知道某個薩卡茲雇傭兵又表演了她的拿手絕技。
“通訊組先撤!非戰斗人員都撤!我在這里壓陣!”無线電中那中性的聲音沉穩卻不掩那極快的語速,通過隱隱的喘息華法琳預估說話者的心跳超過了平常的兩倍速。“華法琳醫生,你也撤!你的位置由阿接替!”
“剩下的醫療物資在那個箱子里,能天使的狀態有些不好,不要用你的爆發劑!”迅速交代完手頭的工作,華法琳不無怨艾地跳下高台,在炮火聲中從守在門前的灰狼姑娘身旁掠過,跑進近在遲尺的司令部——說是司令部,不過是萬頃黃沙中的一頂帳篷,其上飄揚的黃鐵徽記軍旗在風沙中宛若滴血入深潭,似乎轉眼就將被吞沒殆盡。“博士,你趕緊撤啊!之前你就要把司令部建在更前方,要不是我們勸,你的血現在就染在他們的腰帶上了!”
“放心,華法琳同務,我會同你們共進退。”戴著兜帽的博士站在帳篷旁,手中扣著銃械,宛若多年前身處卡茲戴爾的戰場。不適合作戰的大褂此時卻像一件陣袍。只是話音剛落,一大片血就噴在了帳帷上,華法琳不禁狠狠咽了一口唾液。
“這里是W,危險解除~”無线電傳來一個輕佻的聲音,接著馬上被另一個搶白了“這里是輔助組,真理,東路已經無恙,正遵循博士的指令緊急回援!”
帳外又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德克薩斯退入帳內。她沒有受傷,但是面色有些驚慌“那匹狼的動作比以前快。”
普羅旺斯身上的傷已經很重了,但她還在輸出。德克薩斯被逼退前放出的劍雨如同暴雨梨花,刺在了那道幾乎看不清的紅影身周。那是一張老朋友的面孔,她身上已經被阿打出了數片深洇下去的藥液痕跡,裸露的肌膚已經顯出隱隱的青紫,但她還在前進,飲滿鮮陳血跡的匕首繼續向前,那座帳篷從未如此近在咫尺,她已經嗅到了那個人的味道,很濃的血味,帶一點美味的恐慌。
繼續向前,繼續向前,撕裂他!咬碎他!
混合藥液像是無數跗骨之蛆啃咬著她的神經,她幾乎感覺不到雙足的存在,肌肉像是棉花,骨頭成了木渣,但她還在前進,縱身騰躍的身影仿佛要乘上沙漠的風。普羅旺斯的獵弩向她飛來,她甚至沒有閃避的念頭。
她已經越過了她的最佳射程,就差一步,就差一步而已!
“簇!”
她向目標撲去,一股大力挾持著她。她的匕首刺穿了帳篷的帆布,她在離那人不到一米的地方留下了深深的刀痕,在這長久的時間內這是他們距離最近的一次,但下一刻她突然遠離了,身體撞在帳外的木杆上,發出一聲輕嘆般的悶響。
風沙呼嘯中,狩獵箭頭刺入身體的聲音並不大,卻一瞬貫穿了她的耳膜。在迷蒙的昏黃幕布後,那個大尾巴被血染成了雞毛毯子的同族向她走來,用那鮮血獵弩,在最後一刻將她釘在了帳杆上。
炎熱的沙漠中,冰涼迅速擴散到四肢百骸,她手中的匕首垂落,在黃沙上抹出一個小小的印記,下一秒就被滾動的金黃淹去,陰影中刺客的一切都不容許被記在陽光下。普羅旺斯看著對手的軀體,全身的傷痛同時上涌,長舒一口氣跪坐在地。
“還有敵對反應!所有人警戒!”極境的聲音突然從無线電中傳來,戰地通訊組並沒有在所有人從緊繃中放松之時感染上一分懈怠。飛揚的黃鐵旗幟下,一支幽靈部隊的身形閃現,宛若大漠中漆黑的投影,他們距離指揮部,也不過一瞬...
震撼裝置如天墜般落下,訇然巨響間能天使的子彈、阿的藥物射擊、普羅旺斯的獵弩全部傾瀉過去。幾只水獺從黃沙下顯現,梅爾特意等到目前所有能趕到的水獺都聚集過來後才按下了起爆。但幽靈部隊已經經歷了多重的強化,這樣暫時聚集起來的火力能否將之擊斃依然是未知...
“保護博士!”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但見一道黑色的身影殺出重圍,縱身入帳時順便一把拾起了弑君者掉落的短刀,任憑自身被帳篷內的德克薩斯和極境亂刀砍得鮮血淋漓,也依然將手中的利刃朝戴兜帽之人的首級削去。
一聲槍響,一陣痛苦的呻吟。
“人一生要走的路太長了,從出生起就在征程中,而誰也不知道哪里是終點。曾經我以為同“黃鐵”一起,這里就是我的終點。不過這次我稍微走運一點,這里變成了她們的終點。”
中性的聲音在一片黑暗中傳來,她試著動了動,全身的疼痛立刻一起襲來,兩處刀痕,數片灼裂,根本分不清哪一處在痛,根本不知道哪一處有傷。沙漠粗糙的風狠狠打磨著裸露的肌膚。她痛苦地睜開了眼睛,看見那個戴兜帽的人還有羅德島的那些奇怪的家伙以仰望的姿態看著自己,好矮的家伙——她下一秒意識到錯了,自己被吊了起來,緊身的黑色作戰服不知何時被剝光了,只剩下貼身的運動內衣。身上抽象畫一般繁復的傷口被塗上了一種極為刺激性的藥劑,西瓜和榴蓮的味道輪流強奸著鼻腔。她掙扎著扭過頭,發現隊伍內的其他幾人無論男女,也受到了等同的待遇。弑君者則毫無生氣地躺在一張行軍床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都醒了。”戴著兜帽的人緩步在他們面前走過,厚手套覆蓋的手掌一個個撫過他們的身體,在隊伍內的兩名男性成員身上那擴散不小的源石結晶上逡巡許久。“這兩個病情有些嚴重,阿,華法琳,聽說你們做出了一種新的抑制藥劑?”
“當然,老板。”身材矮小、形態古怪的菲林用一種詭異的興奮強調回應道。
“可能有副作用。”血魔醫生補充。
“這兩人暫且給你們當做志願者。治得好是福分,治不好...也只能怪命運不濟了。”兜帽一揮手,兩名近衛干員把兩名“幽靈”成員帶出了帳篷。其間他們一直罵不絕口,把能想到的難聽的話都罵盡了,但兩位怪醫無動於衷。
“至於柳德米拉,我想凱爾希醫生有興趣見到她。紅,交給你來看住。”兜帽又開始踱步,他似乎在同一個看不見的東西說話。
“紅可以刺穿她的脊柱,讓她癱瘓。”這從帳篷頂棚上傳來的聲音把其中一個吊在半空的女性幽靈隊員嚇得輕呼一聲,紅色的魯珀從半空中落下,手中有一團黃黃的東西,是那掛在帳篷頂部的旗幟。
“在沒有凱爾希醫生授權前,我禁止你這麼做。但也不許令她逃脫,即便她剩一口氣,也不要掉以輕心。”兜帽從魯珀手中接下了旗幟。被稱作紅的女孩把弑君者也帶走了。
“接下來我們該談談正事了。”兜帽終於停止了轉圈,她止住腳步,看向那吊在空中的幽靈隊長,還有其余兩名幽靈部隊的女性成員。“整合運動,你們的建制在龍門保衛戰之後就已經消亡,這種情況下你們是如何知道我前敵指揮部的位置,並實行如此精准的刺殺?”
處置,用命運的擔憂吊起胃口,拷問的常見套路。
三人盡皆無言。其中一人咬住了垂到頰側的發絲。作為負責潛入的精銳部隊,幽靈部隊的女性都剃著齊耳的短發,甚至連頭頂的熊耳也被裁掉以為呼應。平素包裹在緊身作戰服下的身軀甫一暴露,顯現出前所未有的病態的瘦削蒼白,連華法琳醫生的臉都無從對比。
兜帽輕嘆一聲“所有人都出去,有想留下的,可以留下,但留下的不許反悔。”
要拷問了麼。幽靈隊長輕哼一聲,從烏薩斯的黑礦場走出來,她和她的部隊見過的東西太多太多了,蜜蠟老鼠、屠刀抽腸,這種事情居然到今天才輪到自己頭上已經是至大的幸運,如果被烏薩斯政府軍抓住,那更是要充作軍畜,個中手段她們見過、體驗過,甚至施加過,與其比起來,區區羅德島的一切不值一提。看著兜帽的手伸向她上半身僅存的胸衣,她肆意嘲笑:“你們羅德島說是什麼救治感染者的組織,如此看來羅德島的博士也不過是個色鬼,你們島上那麼多女性感染者你糟蹋過幾個?看那些俘虜的騷勁肯定不少吧?說是收容感染者的羅德島,怕不是為你個人准備的感染者後宮吧,我呸!”
她狠狠將一口唾液噴到面前人的兜帽上,引起另外兩名“幽靈”成員的恥笑。後者不閃不避,將她身上唯一的衣物取下,裸露出的她身上僅存溫暖的地方卻被一塊結晶覆蓋,一對白鴿間的溝壑和偏左的地方盡是質化的源石惡隙。她大笑道:“怎麼樣?怎麼樣?會不會讓你很失望?”
“源石在心髒位置,滲入較深,按照這個趨勢,只消半個月,就會心髒衰竭而亡。結合之前看到的男性感染者的病狀,整合運動就是將這些即將死去的生命充作死士來用。”兜帽完全不顧她的所作,自顧自為那些選擇留下的干員講解。戴著厚手套的雙手一刻不停,相繼把其余兩名“幽靈”成員的衣服撕開,研究她們的體表結晶。當然少不了又被嘲弄一番。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極境很夸張地別過臉去。帳外的熱風吹卷進來,三人裸露的肌膚都感到一陣灼裂。幽靈隊長依然在叫囂:“怎麼樣?接下來是把你那臭烘烘的東西塞進來,還是要把我們拋給你們那沒幾個的男性干員?看老娘一個個榨干你們...”
“閉嘴。”兜帽狠狠拍了一下她裸露的臀部,從未有過的刺激令她險些叫出聲來,她紅著臉,咬緊牙關,看著那個家伙手上的動作,他的手抬了起來,然後——
然後摘下了兜帽。隨同兜帽一同摘下的還有面罩,面罩下露出一張清秀的峨眉鳳目的面容。滿是汗水,粉黛不施,栗色的頭發在腦後挽了個素雅的花苞。面罩口部有一個沾滿了唾液的凸起,那中性的聲音便是從此而來。她再次開口,聲音如黃鸝般清脆動聽。“我完全可以如你所願,就如同你們曾經對待我島的俘虜那樣對待你們——截去四肢,乳頭上穿鈴鐺,肚臍里掐煙頭,其他地方當便壺,最後玩膩了還能拿去點天燈。這些事情我們都曾見到過且不止一次,我同凱爾希醫生一同參與過她們的治療,她在手術中咬碎了她的後槽牙...我還可以用古炎國的刑法,你身上的肌肉比例很勻稱,如果直接用刀削,可以削上一千刀;如果用專業的漁網蓋身,可以削三千六百刀。那邊的兩位瘦削些,六百刀還是能達成的。”
吊在中間、膽子較小的那位幽靈開始發顫了,同伴顫著聲音鼓勵她,但自己的樣子也不是很好過。羅德島的女博士轉過身,深褐色的眸子瞪視著幽靈隊長。“但那又有什麼意義?你們仇視我,我很理解,在你們的認知中,我,羅德島的博士,巴別塔的亡魂,沾滿鮮血的劊子手,冷酷無情的殺人機器,當然,還有你個人認知中的色鬼。你們想殺掉我,把我碎屍萬段。如果知道我的真實性別,也許還希望把我生擒,做成浸泡在精液里的人彘,我都理解。但是那同那些同為感染者的干員又有何關系?為什麼如此殘害,強奸,凌辱?你們沒有什麼行動綱領,除了不受控制的暴力一無所有,暴力只是一次又一次轉嫁,一次又一次制造悲劇,覆蓋整個大地的悲劇。”
她突然扯開了衣領。沙漠中的溫度太高,她的大褂下除了內衣不著一物。但是那裸露出的潔白肌膚,直到精致的鎖骨,全都是觸目心驚的創口,如蜈蚣一般向下延伸到白色胸衣掩蓋下那一馬平川的胸膛。有外傷的痕跡,也有密密麻麻發青的針孔,幽靈隊長見過太多身負重傷酷刑、奄奄一息的感染者,同面前的她相比似乎都要遜色。
她抖起了手中的黃鐵軍旗,講起了一個故事。
原來,在卡茲戴爾大內戰中保皇黨戰敗,巴別塔分崩離析後,自覺難辭其咎的她就隱藏了起來,同凱爾希斷絕了聯系。她隱姓埋名,藏身於卡茲戴爾鄉野之中,而藏身的鄉村又遭亂兵洗劫,她藏在屍體堆里躲了過去,險些被烈日曬成了干屍,最後被路過的傭兵團救援並收留。
她雖然已經隱瞞了過去的身份,試圖僅在傭兵團中當一位最普通的後勤人員,但黃沙又怎麼能掩蓋住黃金。她的能力受到了傭兵團的認可,一時間,傭兵界崛起了一支新銳勁旅,他們以擁有一名絕強的女參謀長知名,這就是名噪一時的黃鐵傭兵團。
黃鐵傭兵團在危機合約中一度頗負盛名,但他們從成名到衰敗的時間有些短暫——對於脫離卡茲戴爾行走於世界各地的傭兵團來說,他們是最短命的一支。他們的最後一個任務在一處沙漠峽谷執行,並就此全軍覆沒,這處峽谷因此被命名為黃鐵峽谷。至於覆沒的原因,傭兵界眾說紛紜,比較被大多數人接受的原因是猝然而至的天災。
但只有她知道,那次任務根本沒有什麼天災。當時接到的是一個保護任務,相對來說非常輕松,為在這處峽谷開礦的兩處礦井提供護衛,僅此而已。
在一天晚上,傭兵團的駐地突然遭到襲擊,所有人都被驚醒,但襲擊他們的並不是來自外部的威脅,而是那些本來需要他們保護的礦工!那些礦工發生了驚人的變異,這里的兩處礦洞穴地太深,誰也不知道其下發掘到了什麼可怖的東西。在變異礦工的圍攻下傭兵營地血流成河,屍體全部被拖入了礦洞,包括重傷的她。
這些變異體沒有頭腦,卻保留了一些基本的交姌天性。她也不知道那段日子她是如何熬過來的。地下的礦洞沒有天光,沒有時間的觀念,只有一波又一波前赴後繼的礦工。他們已經不是人了,每一次交合時他們都會自然而然用指甲劃破她的皮膚,一流出鮮血立刻就被爭相啃咬。她好幾次險些被啃成一片白骨,只有在他們下口前搶先刺激其性器官才能脫離危險。能想到不能想到的下賤的事她全部都做過了。每當她精疲力盡、滿身血痕地俯臥在一攤石灰漿一樣的濁液中時,她的眼睛都是清亮的。她一直想活,躲在村莊里想活,被亂兵砍殺時藏在屍體堆里想活,被烈日暴曬成干屍想活,當傭兵時想活,如今到了這天窮地絕處,還是想活。因為特雷西婭的遺願未酬,凱爾希和阿米婭的願望還沒實現,特雷西斯還未血債血償,所以她必須活。
被感染的礦工已經是死物,實質上沒有心智可言,但其數量眾多,等其體力耗盡,她自己的體力也已經不夠,只能如死屍一般癱在白漿里,任憑口鼻被惡臭的汁液嗆住,栗色的頭發染成灰白。於是她悄悄收集礦洞里的青苔蒿草,把自己的體液抹上去攢成杯狀,就這樣對這些家伙進行消耗。為了補充體力逃亡,她不顧嘴里已經開始潰瘍,拼命吮著那些家伙曾經不知道從自身前面還是後面抽插過的東西。就這樣靠著頑強的意志回到地面,用礦洞的千鈞巨閘封住了礦口,把那些家伙連同傭兵團的伙伴們封在了地下,逃出生天。
後來幾經輾轉逃亡,她逃到了切城,此時已是奄奄一息的她自行悄悄潛入了石棺。那石棺在存續生命的同時能抹去一切有生之物的意識,這個碩果僅存的古人類就這樣把卡茲戴爾大內戰和黃鐵傭兵團的事情全部忘光了,只記得萬頃黃沙覆蓋下的礦洞,還有大漠中的黃鐵旗幟。
光陰荏苒,經歷了這麼多的事件後,她終於回到了這片靈魂傷痕極深處的峽谷。當在危機合約的卷帙浩繁中尋到线索,進而在機密聖所中找到了作為紀念品銷售的黃鐵旗幟。她曾經昏了過去,後來藉由凱爾希的恢復性治療和大量用藥,她逐漸回憶起峽谷中的一切。
“我說這些,是令你們死個明白。否則就憑你們,又怎麼可能窺探到世界上最大的秘密...”她的口吻無比沉重,重新系好了衣領,扭身就要出帳。
“不...不要!我們招...”其中那個膽小的隊員再也支撐不住,不顧兩位隊友的阻止哭喪著要招出來。方才對方講述的所有都像一把刀子刻在她心上,她無法想象這一切即將落在自己身上。
“不用招了。”她揮手令那些進入帳篷的近衛干員將她們解下來,押出帳篷。“是伊桑給了你們前敵指揮部位置的信息,是我授意伊桑這樣做的。”
“什麼!”幽靈們驚呆了。
“只有這樣,我才能在不犧牲無辜者的情況下,把地脈深處的惡鬼引出來。對此我深表遺憾,殺人者人恒殺之,好自為之。”博士引著她們走出帳篷,在光天化日之下裸露身體令她們感到無比羞恥,在羅德島干員們注視的目光下,她們赤著腳踩過滾燙的黃沙,裸足瞬間就成了赤炭。這沒有持續多久,她們被帶到震撼裝置前吊綁在木架上。所謂的震撼裝置實質上就是封堵礦洞的巨閘,先前在博士的安排下,梅爾在這巨閘下安放了大量炸藥,起到了在關鍵時刻震懾幽靈部隊的效果。目前這里只剩一個巨大的礦坑,像是魔鬼的巨口。
此時日已轉西,但酷烈依然不減。赤身裸體置於烈日下的她們全身的汗很快流干了。博士刻意令她們臉衝太陽,令她們不得不閉目扭頭,卻也無法阻止烈日直接透入緊閉的眼皮,更令她們對身前黑暗的礦洞中會爬出什麼一無所知。渾身的汗液匯聚成一股一股,順著裸體滲入腳下的沙地,傷口上的藥也被衝掉了,火辣辣的疼痛持續了不知道多久直至麻木。她們身上的液體逐干涸,連頭發都變成枯草一般。
“求...求...你們...”其中最膽怯的那個試圖哭叫免死,但是她連眼淚都已經干涸了。她們都是烏薩斯人,能耐嚴寒卻懼酷暑。不過好在隨著日頭一點點西斜,熱浪開始止歇,但沙漠夜晚不留存任何熱能,嚴寒將很快來襲。她們都開始打哆嗦,很快干咳起來,打著噴嚏,但連一點唾液都咳不出來。
“大小十八戰,耗費龍門幣七十余萬,人員損失亦極為慘重。其實我也不想這樣,難道因為我的私怨,就背負這麼多人命?但此地礦脈下隱藏的東西太可怕了,如果將其留存,必將有一天被發掘,到時候此地方圓百里又將是屍山血河。所以,總歸要有人對此負責。”幽靈組長幾乎焦糊的身軀灑下一絲清涼,才在迷蒙中發現博士已經站到了她的面前。她沒戴面罩,墊著腳尖吻了過來。唾液留在了她的口中,她如飲瓊漿玉露般吞咽著,用舌頭同她的舌頭糾纏,渴求更多的唾液,哪怕此時多想咬下去也無法阻礙干咳的喉嚨對任何液體的渴望。但這吻很快結束,隨之而來的是腰側的劇痛。博士用匕首在她身上剜下一塊肉,血液由於極度缺水已經粘稠,懶洋洋地在不再光潔的皮膚上流淌。
“它們如果還活著,應該還記得我的氣味。另外它們也喜歡血。”博士收起了匕首,朝東側走去。她這才發現兩位屬下已經不見了,八成是被轉移到了另一座震撼裝置,博士將在那里繼續完成“儀式”
“呸,呸!你不得好死!”她全力吐著口中其實早就涓滴不剩的液體,用幾乎撕裂的嗓子痛罵著。但博士沒有回頭。
夜幕很快降臨,她發著高燒,感覺渾身如同在鍋爐中煮沸了千萬次,夜風刮過傷口又像是無數刀子刻骨削肉。在一片迷蒙的意識中,她感覺到一些呻吟著的人形物體正一步步逼近。
一雙冰涼到可怕的大手抓住了她的兩腮,她被迫抬頭,被一張同樣冰涼的嘴咬住了口唇,同時一根冰涼的東西捅上了裸露的恥丘。她的身體沒有一滴水,粗暴的插入下那無比淒厲的慘叫封在了喉嚨深處。博士講述中的東西全部實現了,指甲劃破了她的臂膀,緊接著冰冷的牙關就爭先恐後地扣了上來。不一會一條手臂就只剩下了碎肉殘骨。繩子無法束縛住殘軀,她脫離了木架跪倒在地,馬上身後就又被一根東西插入。她張口用已經徹底沒有彈性的聲帶試圖狂呼,卻又被插進了口中。手臂上的劇痛延伸到軀干,一點點徹底麻木,在失去意識前的一瞬,她察覺到液體被灌入到了自己的身體,這或許是她此生最感到慰藉的一件事了。
沙地的木架早已不翼而飛,青灰色的僵硬身體徹底覆蓋住了慘白的嬌軀。當這種青灰聚成一座小山時,周圍的沙地明亮了起來。大量機械咪波從黃沙下冒頭,它們的攝像頭記錄下這些軀體最後的影像,它們有的依然穿著殘破的礦工服,有的則身著黃鐵傭兵團的軍裝。這一切都在短暫的一秒後徹底沉寂,大漠中燃起了四個耀眼的小太陽,兩兩交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