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棋手小姐斷矢
一個領袖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這個問題,白金沒思考過。無胄盟把臉藏在陰影里絮絮叨叨的老頭子也好,商業聯合會大腹便便、西裝革履的先生女士們也好,甚至羅德島的博士也好。這些人對她來說就是一條條线,編織起她格外不爽卻又不能脫離的網。她要清除的目標就在那網里,那往往是另一個不爽的源頭。她不喜歡他們,一方頤指氣使,要她殺死另一方,另一方在中箭時哆哆嗦嗦,血從被打破的身體中噴出來。網里的生活就是這樣無趣。
包括現在。
中箭的人倒在地上。那是一個中等身材的烏薩斯。他的頭發很短,幾乎是禿頭,讓人聯想起他的一言一行,他那短而精干的詞句。他的扁帽沒有甩脫,而是安放在頭頂,如他本人一樣端正。他口中的血沫直接吐在地上,沒有濡濕那整齊的齜須。
“刺客小姐,您認為我或者我的集體在哪里有不妥之處麼?”他神色寧靜,他在說話。每一個詞都鏗鏘有力,哪怕箭杆在胸腔里顫動。
“是米赫松工廠的工人們不需要黨組織的指示了麼?還是礦區的感染者們覺得他們的安置地不妥了?刺客小姐,還是困守在雷爾科夫要塞的舊軍隊不需要紅軍提供的援助了?”
白金皺起了眉。她低頭看著目標,他淺色的眼睛里映著她的影子。
“是哪里不妥呢,讓您得以站在這里?”他誠懇地發問,對答案孜孜以求。但她答不了,她一個字也答不出來。她只是個刺客。
打破裝著紅色液體的破舊陶罐,與遠處人民的飢寒溫飽又有什麼關系呢?她後退兩步靠著牆,將一條腿放在另一條腿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她從不和目標廢話。飢寒在哪里都有,卡西米爾的農舍里容納著不願承認時代的舊騎士的仆役,他們比下水道里的老鼠還要窮。
“好,非常好。”不知怎麼,地上的人似乎大大松了一口氣。“您不說話,那您便並非代表人民站在這里了。這樣,就算死去我也問心無愧——我是戰死的,而非因為過錯而死。”
自以為是的東西。白金別過頭,靈巧的白色馬耳輕輕搖晃著。
“可你想過麼?不管他們是誰,他們雇傭你的金錢,從領地民眾的衣食中來。倘若人民最終凍餓而死,或因負債被推入礦場變為感染者,你就是他們脊背上稻草中的一棵……”他的聲音漸漸微弱,一泊鮮血從他身下蔓延開去。
“刺客小姐,回答我!”
一聲短促的咆哮,令人不快的注視如刀子割著她的臉。白金皺起眉頭,她把第二根箭矢搭上弓弦,對准了目標的喉嚨。
“你說得或許對,或許全都是至理名言。”她懶洋洋地說。他叫什麼來著?她記不清。“但我不想聽。我現在很累了,等你咽氣我還得叫青金來割下你的頭,他答應給我的唇膏我還沒向他要呢。”
然後她感到她的毛發倒豎起來了。她飛快地向外跑去,爆豆般的槍聲將這處林中營地的夜晚攪得粉碎。
“伊里奇同志!”
她打了個寒噤,有趣——博士居然也會如此失態。
“亞葉,快做急救;守林人,聯系紅軍讓他們來救人!‘海神’全體除了安哲拉,在外圍繼續盯死那些內衛,如果他們不走就帶他們的人頭過來!”
迎面有穿著破布軍裝的人匆匆趕來,衣服下露出了一角結晶。她飛快地轉向,在攻擊到來之前飆入了森林中。
“聯絡守林人,讓她帶我們的人和紅軍一起封死林地,一切敢於向外突破者立斃不赦!”
自從安娜出任青年近衛軍軍政委兼黨支部書記後,她那雷打不動的助理位置就空了出來。經過博士本人的考量,除幽靈鯊因病不出外,博士的助理兼護衛由海神小隊全體成員輪班。而這一次,她身邊的人是安哲拉。阿戈爾族的狙擊手從博士身邊離開,從後方逼近了那白色的刺客。
狙擊鏡中,白色的勁影輾轉騰挪,全然無法鎖定到一個清晰的目標。
“這里是安哲拉,目標正往正南移動……又轉向了,守林人,她在你那邊!”
“正在鎖定,安哲拉,能把她逼出來麼?”
“可以。該死,打偏了!目標丟失!目標丟失!”
“我這里也看不到!”守林人有些煩躁地撥開眼前的櫟樹葉,她的狙擊鏡里只有一片蒼蒼莽莽,偶有的白色也是樹根下的積雪。茫茫林地把她們的眼睛遮住了。
“安哲拉,有追蹤到目標嗎?”
“沒有,或許白金已經……”
“都給我住嘴!”
嘶啞的女聲突兀闖入通訊頻道,守林人猛地一怔。這個陌生的女聲就這樣在指揮頻道里炸響,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除了她們和博士,這個頻道不應該有其他人。
“她走不了,我會親自去拿她的命!”棋手小姐摘下面具,撥開灌木時手背被枯枝劃出道道血痕。她的怒吼聲在林地里徘徊。她怎麼能這麼做,怎麼敢妄圖熄滅她苦厝了如此之久的希望星火?
“博士!”安哲拉失聲喊道。“您不能——”
“我會將她當場擊斃。”方向與安哲拉追擊的方向相反,博士將通訊器插在肩頭,從左腋下拔出第二把槍,迅速追近了那白色的身影。
是的,就算一個領袖的坍塌不代表星火就這樣熄滅,但它必定式弱。或許這也不代表星火就不會重新熊熊燃燒,但烏薩斯已經苦難了如此之久,她不能承受再讓一代人陷入苦難了。最重要的是,烏薩斯革命的步伐一旦被聖駿堡的新皇和維特議長甩在後面,之前的一切宏圖皆成畫餅。
嗖。
一根黑色的箭矢從她身邊擦過,狠狠釘在樹梢。她迅速轉體對箭來處連發數彈。同時她感覺到了灼痛——肩頭的通訊器那不盈一指長的天线被這一箭精准地射斷,火花燙傷了她的臉。她棕褐色的雙目一片通紅,低咆一聲著朝目標的方向衝去。
而你,白金,羅德島的干員白金啊,你怎麼敢犯下這種彌天大錯?明明你甚至一度被凱爾希認真考慮過供職於SWEEP,如果連你都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羅德島又怎能再去信任自身,紅軍又怎麼再去信任身為藥企的羅德島?
嗖。
第二支箭從她兔起鶻落的身體上空飛過,一縷栗色的發梢隨著烈風飄揚在深林當中。對方的箭愈發包含著強烈的警告意味。如果她再不退,下一箭的目標很可能就是心窩。
“你打不過我的,博士!”
雖然對方並未說話,但棋手小姐能聽到白金那輕佻慵懶的聲音。淚水從她布滿血絲的眼睛里灑落,平素連跑完艦內兩千米的跑道都費勁的她,如今卻飛速穿梭在林木當中,舉槍對准了那揮灑自如的白色身影。白色的刺客閃了一下,飛向她的子彈深深嵌入樹干。白金,你必須要死。
炎國有種古老的比斗方式叫走馬穿楊射。
兩個武士騎馬駢行在兩排楊柳間,他們的弓箭需要避過樹干的阻礙,他們的視线需要克服柳枝的干擾。這種對決可能會持續很久,也可能決定於一瞬。而現在,博士與白金所進行的正是這樣的古老對決。
“博士……所有人,跟我進林地。”沒有太多時間給守林人驚訝,她向周圍的人招呼一聲,幾名羅德島狙擊干員和在此協助的紅軍戰士跟她一起從樹冠迅速攀落在地。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和這些烏薩斯人並肩。林地內外圍的防线此時迅速縮小並向博士和白金所在的位置包抄過去,沒人注意到幾名紅軍戰士和羅德島干員被從身後射穿了喉嚨。
博士和白金的距離很近了,甚至連對手箭袋上的帶子都能看清。她的短銃械一刻也不停地控訴著,子彈幾次擦著白金的身體飛過。白金卻好似閒庭信步般好整以暇,她抽出一根箭矢,卻一直沒有搭弓,琥珀色的眼睛里全是看不出真偽的輕松。她們穿過一棵粗大的白楊樹,白金突然縱越向前,她的手扯住了博士的衣領。
博士對著白金的胸膛扣動扳機,卻發現子彈已經打空。她看到白金嘲弄的眼神,她一直在數她的子彈,此時是她的天下了。博士被白金拖著向她懷里撞去,立即膝蓋一抬將這卡西米爾的白色幽靈撞退開去。白金卻借力回旋身體,冰冷的黑色箭矢如一柄短矛橫著朝博士釘來,在這個瞬間,博士清晰地看見白金張開口……
“砰!”
一聲槍響,強勁的墨囊彈將白金向一旁撞去。同時博士的後背與白楊樹干也來了個親密接觸。箭矢穿透了她的白大褂,似乎將她整個人釘在了樹上。她的腦袋垂了下去,一口鮮血隨著咳嗽聲在胸口白色的布料上點綴出斑駁櫻花。
“還順便至少是重傷了那個博士,不錯,這一票干得值了。”遠處青色的身影,迅速在兩個黑軍刀的掩護下離開了。
夜空中繁星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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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感覺自己要死了。左腿似乎成了她的身體不存在的一部分。她被吊在半空,眼睛被層層黑布蒙住,破爛的刺客裝束描繪出曾受過鞭刑的痕跡,一道道痕豁開衣服,在皮膚上犁出深深的紅色溝壑。她被單腳吊起的高度經過精確的計算,能夠著地的僅有庫蘭塔姑娘那只挺拔頎長的左足尖。下體被插入的偽具奮力嗡鳴著,道道水痕順著她顫抖著的腿兒流淌。
雙手、上身還有折疊起來的右腿的捆綁並沒有用太多太密的繩索,這令力道的分擔幾乎成為不可能的奢求。最要命的是,一個不松不緊的繩套被扣在她的玉頸上,這令她不得不將自己的重量完全沉在庫蘭塔那雋秀的左腿。在無胄盟的反拷問訓練中她能夠抵擋類似的刑罰長達一天之久,這一點在同儕中沒有人能夠與她比肩。但此時漫長的折磨已經消磨盡了她全部的體力。時間在她下體和心尖上的嗡鳴聲里走過,每一秒慢得如若馱獸的腳步,時間好慢好慢啊,從肌肉由酸痛到麻木的感覺判斷,她不至於失去時間的觀念,她知道至少過了三天。
有好幾次她感覺自己行將絕頂,卻又在脫力的瞬間被脖頸迅速收緊的窒息感拉回現實。她竭力控制著自己,被白色靴襪包裹的足尖始終如同釘子一般釘在地上,被汗水和淫水浸透的襪尖隱隱半透出精致的足趾。但即便如此,這漫長的折磨似乎也永遠沒了盡頭,甚至無人來問她什麼問題,難道博士已經絕情地下令,要將她慢性絞死了麼?
博士,呵,博士……想到那個偽裝極好的女人,白金就止不住地在心里冷笑,她冷冰冰地嘲諷著自己。當第一次聽說到醉酒的醫生和博士一起走進房間,整夜沒有出來,在酒吧里賣醉的難道不是自己?當知道藍毒因為進入了“海神”而得以與博士更加親熱,自己不也曾一度後悔生錯了種族?可是博士是女性啊,她也記不清自己是在什麼時候隱約知道的。好像是在“海神”的第一次行動後,藍毒以勝利者的姿態找到自己,卻說出了退出競爭的話語。那視人猶芥的棋手,那醫生曾經的“妻子”,真相行將浮出水面前的巨大黑影總會令人卻步,她也是在那時拋卻了所有任務中本不該有的雜念,甚至拒絕了進入SWEEP,而選擇繼續與無胄盟暗中聯絡……
不,她不會有死在這里的幸運的。她知道博士的一貫秉性,或許她會在下一秒被押上刑場,聽人宣讀自己的罪過,然後迎來冰冷的子彈或者箭矢。運氣不好的話沒准會被交給那支烏薩斯軍隊——她可聽說過烏薩斯的軍隊如何對待庫蘭塔女性戰俘,就算換了身軍裝,估計也不會有差。他們一定會不分晝夜地填塞她的所有能用的地方,把她一直褻玩到懷上不知生父的孽種,然後在她臨盆時用刺刀將血淋淋的胎兒挑出來戲耍。
咚。
一聲悶響從不遠處原來,極不清楚,肯定隔著一層牆。她靈動的馬耳迅速抖了抖,事情或許將要有轉機,她還不能死,她必須從這里出去!她奮力活動著自己的舌頭,試圖頂住藏在牙齒間的刀片。
“唔!”該死的偽具!下體偽具的檔位並不是恒久的,但她用了三天的時間卻也沒能揣測出規律。如今這猝不及防卻又恰到好處的加劇令她本就撐不住的左腿又是一陣危險的顫抖,脖頸上死神的手已經扼住了她。差一點像個學徒一樣把嘴巴弄出個口子的她拼命搖晃著腦袋強行將氧氣灌入肺里,抖得如篩糠一樣的左腿逐漸穩定下來,但與此同時下體也不由自主地收縮,又一股滾燙的液體澆淋上完美的腿部曲线,量比以往的都大,她失禁了,卻只能任憑熱流在自己平素最愛護的肌膚上流淌,等待著干涸時帶走更多熱能。
她並不清楚同一時刻走廊里發生的事。
“讓我過去。”棋手小姐皺著眉,看著攔在身前的凱爾希醫生。她的罩袍虛掩著,下面是一件病號服。她說話時顫顫巍巍的,似乎舌頭打了卷。
“你該休息。”
“讓我過去,我殺了她後自然會休息!”博士拼命搶上先,醫生用一只手將她阻攔。她的瞳仁里滿是血絲,猛地一推,醫生巋然不動。
“我要殺了她,我要剝了她的皮!”
“你當年對我所做的事情,又和如今她對你做的有何區別?”
“這不一樣——如果我當年的所做有半點是出於私欲,你現在就活剮了我,我絕不反抗!”她歇斯底里地吼了起來,從罩袍下掏出一柄軍用匕首對准了凱爾希,仿佛對准一個仇敵。“讓開,凱爾希……讓開!我曾經死過一次,而她如今也必須用死謝罪!”
醫生沒有動。她冷眼看著博士,看著這個女人失態的樣子。不知為何,她心中泛起淡淡的酸楚。博士猛然將罩袍甩脫,在左臂上風車般轉了個圈飄然落地,同時她的身體在同一時間朝醫生左側的空當突去。但凱爾希的手臂以最快的速度攔在了她面前,格住了她持匕首的手。
“我曾服役過的那支光榮的軍隊,他們僅憑繳獲的裝備,就打贏了一場世所罕見的陸戰,那是古人類戰爭史上的奇跡!”她怒吼著,左腳飛起踹向醫生的膝蓋,同時左手插進兩人相格的手臂想把醫生的手臂掀開。“烏拉爾望遠鏡的洞道下,我也曾手刃過眷族!凱爾希,不要把我看扁了!”
“啪!”
醫生雙腿紋絲不動,迅速反手扣住博士伸來的手,在將博士的力道挪回她那一邊的同時,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博士捂著臉撲倒在地,唇角滲出斑駁血絲,眸子里填滿了難以想象的驚訝和慍怒。“凱爾希,你……”
“你該嘗嘗你令我所經歷過的痛苦,博士。然後和當年的我一樣強迫自己清醒,這是你應得的。”凱爾希冷冷地看著博士。“她,我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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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咕!老女人,你不會就這點本事……哎呦……啊……”
白金挑釁的話語幾乎剛出口就被下體劇烈的不適打斷了。她現在身上僅存一對濕透到透出肉色的靴襪,屈辱地以四肢著地的方式被固定在刑床上。比起博士那慢性絞刑般報復性的處置,凱爾希更懂得利用她的生理極限。她的雙股間鏈接在同台機器上的兩根偽具一淺一深地抽送著,帶出不少半透明、珍珠白的流質,將她的大腿內側變得一片濕黏。同樣的液體在順著中空的偽具不停灌入她的花徑和直腸,冷冰冰的臌脹感令她的腹部似乎要炸開。
“這種藥物會延時刺激你的神經系統,隨著時間的推移你將持續處於性高原區,換言之,性高潮將越來越容易。如果你沒什麼好說的話,你將會在大約二十分鍾後脫水,一小時後性窒息。”猞猁醫生冷冰冰的碧色眸子審視著刺客梨花帶雨卻嘲諷意味不減的琥珀色瞳孔。“干員白金,你的擅自行動受到了哪一方面的指示?”
“哦?你不是號稱無所不知嗎,我親愛的凱爾希醫生。你怎麼不直接把你知道的東西告訴你那‘親愛’的博士,讓她好在床上多舔舔你老到不出水的下體來獻媚?唔啊!”白金的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刑床伸出了一對機械臂,在她的肋下以不規律的速度反復劃過。刺癢和下體的性快感、肛門被欺辱的滯澀感交相入腦,她不得不一口咬住嘴唇,全力以赴地去對抗。與此同時,刑床後方也伸出了三只手,兩只捧住了被固定住的庫蘭塔那雋美的雙足,一只則高高舉起,一把抓住了她的白色馬尾反復擼動……
“你回心轉意的余裕並不多,干員白金。鑒於你對博士本人的傷害,以及對羅德島的背叛行為,我有權直接解除合同並對你采取應有的措施。”耳邊傳來高跟靴踩在地面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凱爾希似乎根本沒有逗留的意思。
“啊!”後腰眼處泰拉人神經最密集的地方被觸及,僅僅這樣就讓白金到達了一個小高潮,富有活力的肉腔吸吮著在體內抽插的偽具,淫水愛液同不間斷輸入的潤滑藥劑混在一起。同時,她感覺雙足一涼,似乎同樣的大量神經潤滑藥物被直接噴在了靴襪上。透氣性良好的長筒白色靴襪已經淪為了藥液的濾網,半透明的白色液體從那里滲入直接撫摸著腳底,令她一陣又一陣地戰栗著。“老女人……”
凱爾希停下了腳步。
“我要……咕……我要見博士……”
“博士因為你的行動而身負重傷,目前仍在治療中。”凱爾希眉頭微蹙,回頭看著白金琥珀色瞳孔里倒映著的自己的影子。“如果你想交代什麼,干員白金,向我交代。”
“不!老女人,連你也被那個家伙騙了!我根本沒有碰她的要害,她噴血是因為——哈哈哈把這個停下哈哈哈哈哈——”侍弄雙足的機械手不知何時換上了一對刷頭,隔著已經被浸透的靴襪對腳心一次次親密接觸。肋下的機械臂也變本加厲,瘋狂地把癢感加之於她的身軀。大笑撞開了她因為開口說話未能閉緊的防线,等她重新睜開模糊的淚眼,醫生已經離去了。
“不,哈哈哈哈哈……老女人,我,我要見博士哈哈哈——我一定要見她!”
雙穴的機械偽具還在抽送著,配合著肋下和足心無窮無盡的刺激讓她宛若身處地獄。在無胄盟她曾經歷過各種各樣的訓練,甚至連身子都是那時候被機器奪去了。對於這種拷問她本有充足的信心,但之前的絞刑調教本就耗費了她太多體力,在這種可以逐漸侵蝕神經的藥液的作用下她更難對自己的承受能力做出最准確的估算。
“咕……如果早知道……我該在箭上……哈哈哈哈……”
凱爾希走之前沒有封住她的嘴巴,她懷疑這是醫生故意的,她希望她的喉嚨笑啞。羅德島也是不透明的呵,剝去各種各樣的外殼,這里和無胄盟甚至商業聯合會一點兒差別沒有。她被困在這張錯綜交織的網里,本來那個可以讓她脫離這處網的希望被她親手推垮。而如今她只是被鎖在這里,等待著沒有任何人可以預示的終局。
“……你將會在大約二十分鍾後脫水,一小時後性窒息。”
真是刺客該有的死法啊。她在內心嘲笑自己。卡西米爾的刺客往往不得善終。而女性刺客在任務失敗後遭受的殘酷虐待也是她從小被教導的經歷。刺客從來是最遭人忌恨的兵種,而對於被捕獲的刺客的刑罰便也從來無所不用其極。在無胄盟的拷問訓練室里陳列著慘死刺客的盆骨,幾乎每一個都有虐待留下的裂痕。
腹部的臌脹感越來越厲害,她開始嘗試著收縮腹部的肌肉和括約肌將體內滑膩的藥液排出,但偽具每次都不盡根拔出,令她的努力所受到的效果極其有限。肋下和足心的受刑更在分散她所剩無幾的力氣。她的小臂和膝蓋也在長期的跪趴下失去了知覺,整個身體都在離她遠去。侵犯小穴的偽具偏偏又在此時進行了一系列的深入撞擊,每一下都仿佛頂到了她的心里。子宮口下意識地咬住入侵的異物,力道之大讓它的回抽都遲滯了一下。而後庭的偽具在此時也不講道理地擠入,隔著一層肉壁令她的內腔不斷在侵入者上收緊。這次高潮來得比以往激烈尤甚,似乎連呼吸都被遺忘。她痛苦地咕了一聲,腦袋低低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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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伊里奇同志的是你們的人,羅德島的博士。”
滿頭羽毛般黑卷發的烏薩斯女人藍色的眼睛從錚亮的圓片眼鏡下看著博士,似乎要看穿後者的兜帽,盡覽藏在其後的眼睛中的不安。她說話時帶著一股令人感到陌生的萊塔尼亞腔調。這所平房內,穿著軍裝的安娜正埋頭於滿案的文書中,安靜地讀著書。博士的視线躲開面前的女人轉向書的封皮。
《站在歷史的分界线前》,列莉婭·達維多芙娜·托洛茨卡婭,1096年萊塔尼亞語版。
“‘正確理解和執行的斗爭,以無產階級及其組織在世界各地無處不在地對自己和其他帝國主義資產階級的堅決敵視為前提。’”女人說。她纖瘦的身材並沒有多麼咄咄逼人的姿態,但在她面前,你得當心你的一切被她遍收眼底。“羅德島的博士,我有興趣聽聽你對這件事的評判。”
她會知道麼?她不會不知道的。她有一個響亮的綽號“紅色高盧王”,這是第五集團軍司令部在通緝令中賦予這位“危險人物”的稱謂。在流亡期間她曾准確預言三名內衛的軌跡,讓其險些暴露在萊塔尼亞眼中而不得不撤走,這舉動拯救了整個組織。
表達誠意,沒有其他選擇。只有誠意。維特議長對紅軍擁有著虛假卻足夠分量的誠意,如果羅德島不能付出足夠的真誠,博士不知道這支隊伍會去向何方。就算她堅信他們終將締造輝煌的歷史,但矛盾已經有了變化,一幕不易的重演絕無可能。
“干員白金參與了這次刺殺,羅德島雖未與聞,卻沒能及時做出該有的警戒,以至於伊里奇同志深陷危險。在這里,我對伊里奇還有所有同志們,致以最大的歉意。”棋手小姐站起身,對托洛茨卡婭——當今是安娜和索尼婭的第二位導師莊嚴鞠躬。
“不,您沒聽懂。”她干巴巴地說,對博士的致歉置若罔聞。博士不動聲色地坐了回去。“這次刺殺充斥著疑點,內衛、百戰精銳和無胄盟同時出現是說不通的,而內衛從頭到尾沒有出手的意思——就算您的‘海神’們,也沒道理能夠完全威懾他們。而且當帝國的軍隊傾盡全力調動出我們的警戒力量後,理應完成最後一擊的刺客卻在有余地的情況下沒有做出必殺的舉動,這更顯出不對。”
“這樣來說,似乎最近發生的其他事也在預示著什麼東西?”博士變聲器下的聲音有些啞“皇帝內衛最近出現了兩次,都是針對感染者礦區黨支部的斬首行動。頓涅茨克支部的總負責人米哈伊爾在他們的襲擊下失蹤了,連屍體都沒找到……”
“不,不,比較內衛的兩次出擊,第五集團軍和第六集團軍對礦區暴動的鎮壓活動多達二十六起。比起他們造成的大量傷亡,我倒是認為內衛出現得太少了。”托洛茨卡婭搖頭道。“我的源石技藝告訴我,這件事背後有不止一條鬼祟。”她板著臉,用神秘的口吻“預言”,篤定的言辭中卻沒有半分空靈。如果她身上不是那身花里胡哨的西裝,而換上一件袍子,或許可以充當一個不太走尋常路的神棍。
“羅德島的博士,如果我僅僅訴求一個交代,我只會逼迫你交出她,讓我們槍決她,把她的屍體掛在人民面前示眾。但我沒有這樣做。這後面藏著什麼東西,這就是我要求羅德島做的。比起復仇,我更想要真相。”她說,臉上好似閃過了一分無法掩飾的笑意。“我相信,這方面,由羅德島做更好,是不是——博士小姐?”
比起復仇,更想要真相。
面罩微微顫動了一下,博士緩緩起身。“……羅德島會給您真相的,托洛茨卡婭同志。請給我一點時間。”
“好。”她微笑,帶著墨菲斯托式的諷刺意味。“最後一個問題,羅德島的博士,您的嘴巴沒事吧?”
“承蒙您的關心。”博士用略微含混、分不清卷舌音的烏薩斯語說。“我想這並不妨礙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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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哪?
是天堂麼?居然有可以敝體的被子和床褥,不是冰冷的刑床,也沒有那些該死的偽具和機械手。白金小心翼翼地將眼睛睜開一個縫。隨即她意識到自己還在牢房里。她甚至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在母艦還在炎國控制區停靠時,她曾經隨同博士在這里申飭整合運動殘余的戰俘,想想卻是將近兩年前了。她依然一絲不掛,身上唯一剩下的靴襪也被剝光,赤裸的腳踝被一雙腳鏈束縛著,雙手也被同樣的鐐銬固定在了身後。
不知是該慶幸還是感到被小看,鐐銬的內側都有軟質的布料內襯。被細鐵鏈鏈接的項圈則將她的行動范圍限制了床頭。她赤裸著被銬在這里,就像是卡西米爾王公豢養的性奴,像動物一樣被拴在床上,只待主人什麼時候興致來了臨幸她的身體。她自己甚至也曾應邀“品嘗”過這種奴婢,只是她拒絕了。
她惡狠狠地想到,自己當時就不該扭頭離開,應該找一個有栗色頭發和褐色眼瞳、身材偏瘦的女奴,或許是個黎博利,或許是個阿戈爾,反正總要欺在身下狠狠蹂躪到她哭告求饒才好。
“呀,白金大位,您醒了?”
什麼!她下意識繃緊身體,卻忘了身上的束縛,這令她的身子如同鯉魚打挺一般在床上震動了個來回,薄薄的被子被甩脫了,露出大片大片白嫩姣好的肌膚。白金勉強抬起頭,這才看見牢房里居然還有一張床,只穿著小衣的賽諾蜜正坐在那里。扎拉克女孩的手上同樣戴著鐐銬,只是僅剩的內衣十分整齊,精神狀態也還算好,總之比起狼狽不堪的白金級刺客從容很多。
“礫,你怎麼也……?”
“當然是因為你啊,白金大位。”礫站起身,高跟靴踏在牢房艙室冰冷的地板上咚咚作響。她走到白金的床邊坐下,女孩溫熱的肌膚間僅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與你同期上島的人都被審查了,我也被指控成了間諜。”
“呵,那還真是對不起啊。”躺在床上的白金翻身向內,不想讓礫察覺到自己心尖那一瞬間的刺痛。隨著這一個翻身,被子徹底從她身上滑脫,庫蘭塔女孩健美勻稱的雪白身段完全暴露在礫的面前,除了胸部不甚令人滿意外,那身體美好到足以教奴隸出身的女孩心生嫉火。但礫仿佛沒看見一般,翹起一只腿坐在床沿,自顧說著:“說來真搞笑呢,白金大位,您還記得我們和藍毒小姐打賭的日子麼?那時候我想,如果我贏了白金大位,成了博士夫人,那該是多有意思的一件事啊……”
白金依然沉默著。礫又說:“可是現在,你我都沒機會了呢。且不說博士好像是個女人,恐怕我們現在也只有等待處決了的份兒了吧?您還好,無胄盟或許會來救您。只是我,或許這一次便無處可去了……”她越說越抽噎,不自覺地淌下幾滴眼淚。白金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只顧著面對牆壁裝死,期盼著礫自討沒趣後自覺退開。
可有一件事兒卻偏同她作對。
“嗯……”白金錯動了下修長的雙腿,白色的馬尾不自主地上下抖動了兩下。她想要起身,卻扯得脖子上的鎖鏈嘩啦作響。她深深吸了口氣,閉目試圖睡過去避免漸漸涌上來的尿意。但小腹微微的臌脹還是令她無法入眠。她預感自己將要憋悶不住了,卻又不肯在礫面前失態。縱使知道自己的裸體已經被對方看光,但女孩基本的羞恥心依然還留存在她的心里。她來回磨蹭著腿兒,甚至將馬尾夾到雙腿間,拼命消解著,卻只是越來越明顯。
“啊,白金大位,您要如廁麼?”礫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傳來,她拼命搖搖頭,但這卻令她的下身愈發急躁了。她甚至感覺一兩點水珠從那里滲了出來,潤濕了尾巴。再這樣下去的話,可就要當著礫的面……
“白金大位,我這里有便盆。”耳邊傳來礫走動的聲音,器皿底部撞擊地面的輕響。那是能令她解脫的東西。她再也忍不住了,在礫的攙扶下從床上坐起身,脖頸上的鐵鏈發出嘩啦啦的響聲,果然稍微離開床位她就不再能邁出一步,只能在床邊蹲下。礫要幫她把尾巴撩起,她堅決拒絕了,自顧一揚臀,尾巴便穩穩擱在了左邊大腿上。
可是……排不出來。
“礫。”她說:“轉過身去。”
“我怕您滑倒,白金大位。”扎拉克女孩笑著,似乎沒看見白金那快要殺人的目光。白金蹲在便盆上,腹部的脹痛令她有隱隱的暈厥感。但在這個曾經與自己身份有雲泥之別的下位騎士的注視下,她依然根本無法放松。耳邊傳來軟軟的呼氣,是礫又貼了上來,赤裸的肌膚彼此磨蹭著,她輕輕在白金的耳邊吹著氣,手順著她完美的腹线不懷好意地向下滑去。“現在我們都是牢房里的一塊肉了,您還在意這些做什麼?”
“咕……放開……”完全無意義的掙扎此時反而成了催化劑。粼粼的水聲從身下響起。白金感覺自己的臉如若發了燒,扭過頭去一言不發。礫擁住她,感受著女孩的身體隨著迅速排熱的微微顫抖。過了一會,白金肩胛稍微用力,一把撞開礫,飛也一般爬上了床,用雙足足尖勾住被子蓋住自己,把臉埋在了蕎麥枕里一言不發。她的舌頭輕輕頂住了口腔里的刀片,如果這個扎拉克敢蹬鼻子上臉,她非要刮花了她的臉不可。
礫似乎輕輕嘆了口氣,端起便盆離開了。
“白金大位?”
“……”
“白金大位?”
煩死了!她憤怒地睜開雙眼,銬在身後的雙臂酸痛著,令她起身尤為困難。她索性只是用身體將薄薄的被子卷成一個筒,進一步把自己封在里面。管她什麼礫呢,你個死老鼠喜歡喊自己喊去好了。
“白金大位,吃飯了。”臀後傳來溫暖的觸感,礫又坐在了她的床沿。她依然抗拒著,一動不動。
“凱爾希醫生臨走前說,明天還要繼續來問您。您就吃點吧,要不然明天也沒力氣……”
“用不著你替我操心!”
她爆發了,猛然翻過身向她吼道。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流淚。凱爾希,怎麼又是那個老女人,博士呢?她明明記得自己那一箭是朝衣袂釘的,難道出了什麼差錯?不,不會的,如果有差錯從當時的手感絕對就體會到了。可是博士在哪里,為什麼還不來見自己?
礫似乎呆愣了一下,緩緩站起身,被鐐銬束縛在身前的雙手端著餐盤,不知所錯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白金愣怔了一下。只見扎拉克騎士像是受了很大傷害一樣,把餐盤放在地上,癱坐在床上,捂著臉抽噎著。淚水從她的指縫里落下。白金心里本來應該感到報復般的痛快,但自責不可避免地攀上了她的心尖。她在做什麼啊?明明面前的女孩是因為自己才被連累關在這里,卻從未對自己有過真正意義上的抱怨啊。自己往她身上撒氣,是不是太不講道理了?
可是。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卻又怎麼都說不出口了。白金從來沒安慰過任何人,她是刺客,她的行蹤是卡西米爾草原上的風,風是沒有也無須依靠的,即使她將死亡或利益帶給不同的人,她也永遠只是一名無著落的過客。
她沒有過朋友。
礫擦干淚水,畏畏縮縮地端著餐盤,輕手輕腳地放在白金床邊。她躡手躡腳的樣子讓白金覺得有些可笑,仿佛隨時害怕白金發作把餐盤掀翻。那是羅德島最普通的工作餐,居然不是卡西米爾喂老鼠的牢飯。她嗅了嗅,沒有常見的藥物味道。
“喂給我。”
本來不想如此頤指氣使,但說出來依然是這樣的語氣。礫如遇大赦,小心地用塑料做的一次性餐勺把食物送到雙手銬在背後的白金嘴邊。或許是防止餐勺被留作凶器,這種塑料勺非常薄,稍微過分的承重就會讓勺柄彎折。礫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扶著食物小心地不要灑落,手指間或擦碰上白金櫻粉色的薄唇。一不小心,有飯粒灑在白金雪白的胸口。礫嚇得哆嗦了起來。
“傻瓜,撿起來啊。”白金看著礫畏畏縮縮的樣子,不由有些開心。礫的手指在白金的胸脯上游走著,一一撿起那調皮的米粒,白金的面頰也漸漸攀上了紅暈。不知不覺,兩個女孩的嘴巴就悄悄地闔到了一起……
或許是剛剛吃到的東西勾起了壓抑了整整三天的食欲。白金盡力品嘗著礫的嘴唇,吮著下位騎士的唾液。而礫也半推半就地給予回應。她戴著鐐銬的手撫摸著白金殘存著蹂躪痕跡的身體,在留有傷疤的敏感地帶嫻熟地按壓著,似乎這就能消解這幾天積攢的疼痛似的。白金也盡力地將自己被束縛的身體送出,分開雙腿,呼喚著礫進入自己。
礫的手法非常老道,不知道是否是因為下位騎士曾有過某些不堪言說的經歷。對於卡西米爾國民院里有錢的老爺來說,騎士不過是非常廣泛意義上的工具罷了。僅僅是兩根靈活的指節,其上的刀繭便能剮蹭著密道的軟肉,讓白金體會到完全不同於偽具摧殘的快感。白金的液體很快就把簡單的床褥弄濕了大片,她貪婪地吻著礫的唇,上方和下方的水聲同樣迷人。
“抱歉……白金大位……我也忍不住了……”白金到了一個小高潮,她的腦袋抵在礫身上,急匆匆地躺平身體讓礫施為。礫匆忙褪下身上僅存的布料,拉下褻褲時長長的淫絲在空氣中曳動著。由於腳鏈的緣故她們沒法完全張開腿容納彼此,便只能互相倒轉過來,用嘴巴做著撫慰。礫的舌頭也很靈活,稍大的門牙還輕咬著白金嬌嫩的陰蒂。而白金雖然沒有太多這樣的經驗,卻也仔細體會著礫給予自己的手法,現學現賣地撫慰著礫。沒過多久,隨著彼此先後抵達高潮,白金緊繃了太久的神經逐漸放松下來。她把礫擁在懷里,她們赤裸的肌膚貼在一起沉沉睡去。
第二天,依然是凱爾希一個人來。
“啊!”
“老太婆,你就這點……啊!”刑床上機械臂的鞭子狠狠抽在白金的大腿內側,雪白的地方現在已經是道道青紫。更多的神經藥劑被偽具注入她的下體和腸道,半透明的白色粘液在偽具拔出的咕嘰聲中逆流出來,冰冷的感覺侵徹了鞭刑的新傷,令她一陣戰栗。她的雙手連同白色長發被扎在一起高高吊著,裸露的香腋和肋下無時無刻不被機械刷和神經藥液伺候著。雙足的足趾被細鐵鏈分開,每一個足縫和足心幾乎無間斷的瘙癢讓她幾乎感覺不到雙腳的存在。凱爾希冷漠地站在一邊,看著手表。
“咔噠。”刑床暫時停止了運作,白金劇烈喘息著,整個人攤在將她固定的那些束縛下。香汗、淚水和唾液讓她上半身的皮膚光可鑒人,用手一碰便能帶起銀白色的拉絲,如塗了一層精油般愈發惹火。
“想好了沒有。”
“我……我說。”白金琥珀色的眸子閃爍不定。“在不久前,我收到了……無胄盟的信息……”
“不久是多久?”凱爾希蹙眉,但白金好似沒看見。她脫力的身體無謂地掙扎著,想要再靠近凱爾希一點。“你知道他們告訴我什麼嗎,老女人?”
凱爾希不言語,但微微揚起的眉毛已經讓白金很滿意了。她顫巍巍地深吸了一口氣,對凱爾希大聲道:“他們說下次遇到你,一定先找十個二十個男人,非得把你老到不出水的騷穴和屁眼肏爛,肏得你跪在地上舔著精液求插不可!”
“啪!”刑床在不動聲色凱爾希面前又開始作用。白金的上半身被猛地拉平,兩根更大且在中段帶著旋轉顆粒的機械偽具迅速找上了她的雙穴。甫一插入立刻讓她的身體抖得如同篩糠一般。
“老女人,我要見博士!如果她不來,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咿咿咿啊啊啊!”下體如噴泉一樣把刑床後方的地面弄得剛下過雨般斑駁不清,白金奮力向凱爾希喊道。
“博士不會對你開出的任何更低的價碼做出不該有的反應。”凱爾希面無表情。多麼可笑啊,若不是我在這里,恐怕現在你的屍體都已經被那個惡靈剁碎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不會信你的,老女人,我是絕對不會信你的!我知道二十年前你在卡西米爾和維多利亞中間做的那些肮髒的事!啊,咕……咳……咳……”她被自己的唾液嗆到了,想低下頭,但被束縛住的頭發令她的頭皮撕裂般的痛。淚水和口涎混在一起,讓她的臉成了風雨過後的玫瑰花蕾。
“我經歷過很多事情,知道很多大地上的常識。但其中不包括道無胄盟的刺客居然知道‘肮髒’。”凱爾希反唇相譏。白金啞口無言,只是喘著粗氣。
“博士受傷了,還在恢復中。你明知如此。如果你這樣要求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待無胄盟的救援,那你可以停止了。那支烏薩斯人組成的軍隊已經從各地向這里集中,無胄盟不會為烏薩斯的內政而拼上性命,卡西米爾商業聯合會更不會因為一點金子就讓自己的利刃折損。”
可惡……白金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辯不過這不死的老貓,她現在似乎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老實交代真相。她舔了舔嘴里的刀片,不行,絕對不行!她知道自己早就是一枚棄子,無胄盟備選的白金從來很多很多,一個死了,另一個會頂上去。正因如此,她必須抓住這唯一的活路。她是為她自己而閉上嘴巴的,因此無論如何都不會被刑罰逼出話來。她盤旋著如何讓凱爾希惱羞成怒,最好甩門而去,那樣博士就不得不來了。但凱爾希的面色沉靜如水,更可怕的是,這個女人似乎早就從她的眼睛里看出了她不打算屈服。
“老太婆,你給我……咕啊……嗯……哈哈哈哈不要……不要撓了……啊……”肺里的空氣不停從胸中泵出,根本控制不出。她淒慘的尖笑逐漸變成了咳嗽,隨即轉為破風箱一樣的尖嘯。當她的嘴唇漸漸青紫的時候,一切終於停了下來,她肋下和腋下的皮膚都已經被堅硬的刷毛生生磨破,向外滲著血珠。凱爾希讓Mon3tr將奄奄一息的她扔回牢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白金大位,白金大位!”
“咕……別叫我……什麼大位……我還活著?”她費力地睜開眼皮,首先看到的是幾乎跪在床前的礫。想說話,但喉嚨似乎有炭火在燒。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發燒,但渾身都在痛,火辣辣的痛。皮膚和床單只要稍微接觸,立刻就像是辣椒粉塗抹在上面。她絕望地閉上眼睛,想要重新昏過去。
“她又那樣對您,太狠了……嗚……”礫還在抽噎著,居然不知從哪里掏出了酒精和棉簽,麻利地給白金的傷口做著消毒。
“哎呦!”
“抱……抱歉……”
你還不如給我一巴掌把我再打昏過去算了。白金痛苦地想。從她身上揭下的被子都泛著一層可怖的淡粉紅色。棉簽則是鮮紅的。
“別弄了,最起碼這里是羅德島,如果不想讓我死,他們是不會放任我感染的。”在好幾次幾乎不下於拷問本身的酒精擦傷口後,白金堅決地推開了礫的棉簽。短短一天多的時間,她和這個曾經的下位騎士的距離離奇地拉近了。
“別折騰傷口了,跟我聊聊天吧,騎士賽諾蜜。”
“聊什麼?”礫從善如流地放下了酒精和棉簽,白金目送她把這兩樣東西塞進床墊下。“聊聊卡西米爾吧,你之前侍奉的軍官老爺,或者騎士競技,什麼都行,只要別扯那個老太婆和那個該死的女人——哎呦!”
“好的。那就談談騎士競技吧?”獲得白金的首肯,礫也愈發大膽了起來。她輕輕給白金赤裸的身體蓋上被子,和昨天一樣坐在床沿,隔著一層薄薄的被子磨蹭著白金的大腿。“我之前在艦內聽新聞說,下一屆大賽馬上就要開始了,據說泰特斯·白楊要復出……”
“哈?那個吃髒錢的左手騎士?”對礫的揩油毫不在意,甚至還從被子下伸出手拉住了礫。白金眼中滿是驚訝。“他不是大賺一筆後完美退役了嗎?”
“我也是聽說而已……也可能是腐敗騎士和凋零騎士。說起來,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回去過了。”礫摩挲著白金的手,有些黯然。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漸漸的,礫的手就完全伸進了被褥里。和昨天一樣,一切水到渠成。
“哈……唔嗯……啾……”
“嗯……啾……”嘴巴分開,帶出一根淫靡的銀色絲线,隨著兩人的分離而逐漸拉長,在斷掉之前被礫用手蘸著送回自己口中。白金擁抱著礫,感受下位騎士赤裸而火熱的身體,比起冰冷的床褥,似乎那充滿活力的嬌軀的接觸讓她能真正忘記身上的劇痛。對高潮余韻的品咂沒過多久,隨著彼此不懷好意的手幾乎同時探向私處,下一輪又要開始。
“礫……賽諾蜜……嗯……停一下……”不知過了多久,白金輕微的求饒聲從被子下傳來。雖然庫蘭塔的體能理論上要遠勝於扎拉克,但她終究是剛剛熬過酷刑。礫卻好似沒有聽見,繼續快速抽動著指節,知道再度把白金送上頂峰,這才宛若攏住一個獵物般把比自己高的白馬小姐緊緊抱在懷里。
“白金啊……”這聲音軟得像塊南瓜糖,或許是由於剛剛雲雨過的緣故,帶著令人骨頭發酥的魅惑意味。
“嗯。”白金哼出一個鼻音,長長的睫毛沒有動,她似乎徹底耗盡了力氣,下一秒鍾就要昏昏睡去了。
“白金,你知道嗎?其實,我並不是因為被懷疑偷情報而進來的。”
白金沒有回應,只有均勻的呼吸,但礫知道她沒睡。無胄盟的刺客睡覺的時候從來都睜著一只眼睛。“而白金,你又是為什麼進來的呢?是有人在推動對不對?”
白金微微睜開了眼睛,礫關切地看著她。黑夜里的空氣好似凝固。“白金,究竟是誰把你逼到這個地步的?能告訴我麼?”
“想知道?”白金虛弱地說,音調帶著軟糯的香氣,似乎被踩到了心中的脆弱。
“告訴我吧,白金。”
“那你把耳朵湊過來。”
礫輕輕附耳到白金的嘴邊,半晌。一聲慘叫突然劃破了寂靜的黑夜,在小小的牢房內來回激蕩。
“啊!”礫捂著耳朵翻滾下床,牢房的門猛然被打開。礫不顧渾身赤裸,不顧流血的耳朵,退後兩步對著來人深深一躬“對不起!凱爾希醫生,對不起!”
“下位騎士的小伎倆,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白金雙目冰冷,呸的一聲吐出口中的血。“看在你把我伺候不錯的份上,耳朵就留給你了!”
“出去。”凱爾希淡淡地說。礫又是一躬,抓起地上的衣服飛快地向外走去。
“別忘了去嘉維爾那里包扎一下。”凱爾希提醒道。
“是。”礫的腳步一頓,回身又是一躬。她似乎不敢多看白金一眼,飛也般離開了。
“老女人,接著來啊!有本事你就親自上陣,如果你把我伺候舒服了,我沒准還能告訴你無胄盟告訴我的那些事的下半部分,他們要把你栓在馬棚里,讓最壯的公馬天天捅進你胃里,再把視屏和卡西米爾騎士競技一起全國轉播……”白金破口大罵,但凱爾希充耳不聞。她冷冷地看了白金一眼,關上了牢門。
“硬的,軟的,對我都沒有用,我只要見博士,老太婆!”白金用最後一點力氣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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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掉面具的博士和亞葉一同在白樺林中漫步。
“伊里奇同志怎麼樣了?”
“還好,箭頭取出,並未感染。紅軍的醫生有羅德島支援的藥物,這里的醫療條件好過一般的烏薩斯村莊。”蛇獴姑娘比博士稍稍落後半步。二十年前,她的母親曾這樣跟隨凱爾希漫步在同一片土地。想起自己居然在一個烏薩斯的病床前,在烏薩斯軍人的簇擁下為一個烏薩斯療傷,她感到愈發的失措。那失落透過黃褐色的眼睛,猶豫著要不要表達自我。
“這是烏薩斯啊,亞葉。”博士長喟。她呼吸著白楊樹林間冷沁心肺的寒風,她的話語隨著風飄搖著。“聖駿堡的宮殿,西伯利亞的凍土,普里皮亞季的工業區。舊貴族,新貴族,工人,農民,感染者。這些都是烏薩斯的一部分。”她瘦削的身影突然一矮。亞葉下意識要去攙扶,卻發現她並非失足,而是雙膝跪在冰冷的凍土。她費力地掬起一捧泥土,封凍的土地如同冰層下擠在一起的碎末。她將泥土捧到面前,閉上眼睛。
“師母?”亞葉輕喚。
“我想起了,我的故鄉。那里也很冷,但那里的土地不是這般的模樣。”博士端詳著那捧冰冷的土,枯死的植物根莖從土屑里伸展著殘肢。“在那里,寒冷的土地被開墾,每個秋天金黃的麥浪都遮蔽了伏爾加河的兩岸,收割機可以從伏爾加格勒一直開到特雅爾……”
亞葉沉默。她聽著這一個個似曾相識,卻又一無所知的地名,想象著那傳說中的豐收盛景。“師母的家鄉,是個好地方。”
“不。”博士輕聲道。她將烏薩斯封凍的死去的泥土高高捧起,任憑寒風將它們從她掌心奪走。“我的父親告訴我,我的家鄉的土地,也曾是萬頃封凍的土。在地廣人稀的土地上,人民守著潮濕的木柴,封凍的田野飽不了飢囊,他們養不起自己的孩子,就把他們送去鎮子里當學徒,任憑老板抽打蹂躪。直到我出生前數十年,數百年,都是如此。是血。是酷烈的鮮血灑入大地,讓土壤解去封凍。”
“什麼!”亞葉聽得入了迷。
“一代人,兩代人。”她們又開始在荒原上漫步。“戰爭,一場革命打碎舊日的枷鎖,讓貴族無法對人民予取予奪,不再為徭役奔波勞碌,不再因一片貴族的獵場毀掉上百畝良田!在這期間,無數革命烈士的鮮血灑在祖國的漫大土地上。它本是肥沃的土地啊,只要解去封凍,它就能種出供養這個國家的紅麥、玉米和馬鈴薯!在豐年,所有人都能安居樂業,在飢荒年代,也不會有克扣賑災賑的貴族官僚和屯糧居奇的商人!”
“那……可能嗎?”亞葉呢喃。凱爾希醫生曾行走在這片寒冷古老的土地。她治愈患者,拯救黎民,也懲罰過貪得無厭的監察官。如今似乎也是這樣,這片土地吞噬了她的父母,她的恨意就此流淌向這里,卻每每在面對這個龐然巨物時無聲無息。
“看看這里,亞葉。看看烏薩斯。”她們在一處高丘上停下了。從這里往下看,紅軍的戰士們的營火星星點點,宛若銀河墜落在北地的森林。那些穿著破布軍裝的人們,他們身上有的有結晶有的沒有,他們的頭頂有一模一樣的熊耳。“你在猶豫,你應仇恨什麼?守林人那孩子或許也是如此。這些紅軍,他們也是烏薩斯,你仇恨他們麼?”
“不。”亞葉不假思索地答道。她知道這支軍隊,這支窮苦的軍隊。他們並不是一支感染者軍隊,或者不止是感染者的軍隊。城市里的工人、飢荒下的農民,從礦洞中逃出的絕望者,甚至因公感染而不得不逃離軍隊的舊軍人。這樣的一支隊伍,她能感覺到他們呼吸中的痛苦,同自己母親與凱爾希醫生所見識過的痛苦一模一樣。
“不要仇恨人民,也不要仇恨苦難。路易莎,去仇恨那些帶來苦難者。仇恨那些妄圖以整個國家為雙手的延伸、卻從未看過國民一眼的人。仇恨舊貴族、舊軍官與集團軍司令部組成的古老枷鎖,然後打破它,讓這片土地從封凍中醒來。”
“您和凱爾希醫生真的很像。”她這樣說。“您也曾經走遍這片土地。”
“不,她做到的事情,我做不到。那時的我不過是個苟延殘喘的死靈,隨時擔憂第二天就永遠無法睜開眼睛。那時候伊里奇同志也還只是個青年,他獨行在大地中,沒有一個伙伴,我們在那里相遇又分離……而凱爾希在這里做過手術,一台,兩台,千萬台……她救了無數的生命,甚至有過刺殺王公的功績。她比你,我,比這片大地上的每一個生靈都更加強韌。”博士凝望紅軍的兵營,紅旗在寒風中飄揚。
“但是,路易莎。對於烏薩斯來說,再多的人就算被醫治好,也終究逃不脫被這片寒冷土地碾碎的終局。而一位連演講都需要強心藥的老朽生命的死亡,同樣也不會帶來任何改觀。所以,我和伊里奇最後都回到了這里,我們要完成我們必須完成的事。”
“那時候,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人民都將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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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輪班的助理兼任護衛是海神小隊的另一位狙擊干員藍毒。
她寸步不離地站在博士身邊,卻始終保持著一米的距離。自從海神小隊成立的那場戰役以來,她就明白了應該同博士保持何樣的關系。也就是那之後不久她去見了白金,明確表示退出了這場“爭奪”,但她沒有告訴白金博士的根底,這個秘密只能由博士自己授予。海神們是博士真正的親衛,藍毒不會不懂這其中的道理。
“門外警戒。”兩人走到牢房外,博士淡淡地說。“里面有任何動靜,都不許進來。”
“您真的不需要護衛?”藍毒眉目微蹙,但隨著感應到博士面罩下的目光掃來,她還是規矩地持著手弩守在了門外。
博士打開門,一摘下面具就可嗅到空氣里若有若無的血腥。她最終走近了白金,走近了那受盡摧殘卻依然沒有屈服的刺客。白金無害地側臥在那里,臉對著牆。她在床沿落座,動作很輕很輕,絲毫沒有將重心移位。
嗖。
被子被掀起的呼嘯在耳邊響起,一枚刀片幾乎瞬間封上她的咽喉。但與此同時,她的槍口也結結實實頂在白金平坦的小腹,只要扣動扳機就能將精致的肚臍變為血洞。她們對峙著,一時間誰也沒有發言。
“我來見你了。”終於棋手小姐率先開口,脖頸隨著聲帶的震動,表皮剮蹭在那藏了好久好久的刀刃上,留下道道紅記。同時,牢房的門再度開啟,滿面怒容的凱爾希站在那里,看到白金挾持住博士,她翠綠的眼睛微眯,背後的Mon3tr張牙舞爪——
“退後。”博士說。她的手槍依然抵著白金的腹部。“退後,凱爾希。還有藍毒,把弩放下,退後,關上門。”
“博士!”藍毒急道。
“希望你不要出賣你自己和你所幫助的人。”凱爾希收起巨大的召喚物,意味深長地看了博士一眼。藍毒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看到凱爾希退後,也不得不跟著退出牢房,關上了門。
“現在可以說了。”博士的語調冰冷,她發音時依然有些不自然的卷舌。
“別急嘛。”雖然被槍頂住了腹部,但白金依然毫無自覺地用刀片在博士的頸子上剮蹭。“我要見你,就是要做個交易。要麼你不同意,就直接殺死我,或者我殺死你之後被那個老太婆撕碎。要麼,答應我的要求,我用真相換我要的東西。”
“談判的前提是平等。”博士面無懼色。她能感受到,白金雖然語氣好整以暇,但攬住她頸子的手已經開始顫抖。這個刺客等了太久,甚至於熬刑如此之久。在她用箭矢朝自己釘來時,她沒有下死手,而分明是有事情想要告訴自己。如果說在受擊時咬爛舌尖假裝噴血而死只是本能的反應,那麼在收到托洛茨卡婭的告誡後,她才真正平復了那顆復仇的心,並隱隱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節。但是,白金究竟想要什麼?
“青金,兩個青金。”白金在她耳邊語速極快地呢喃著,帶著哭腔。“青金在看著我,當時如果他們是發動最後一擊的人,目標是必死的。當我察覺到的時候,我已經被他們盯死了,甚至無法告訴你們!而如果目標最後沒有死去,而被他們察覺到我還活著,我也會死!”
“這樣說,你刻意沒有造成致命傷?”博士面若冰霜,頂在白金腹部的槍口絲毫沒有放松。“為什麼?”
“你以為為什麼?你是不是以為我會說我喜歡你,所以我想要幫你?呸!”白金的擒抱更緊了些,刀片將博士嬌嫩的皮膚頂出一個淺坑,似乎馬上就要戳破表皮,讓血一涌而出。“我不喜歡你更不愛你,混蛋博士!你並沒有和其他人,沒有和無胄盟或者商業聯合會不一樣,你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混蛋!”
“但是你知道。”似乎是邊想邊說,博士的語速緩慢。“你被兩個青金裹挾進這件事,就是進入了無胄盟和羅德島,乃至卡西米爾和烏薩斯的夾縫里,隨時都會被夾得粉身碎骨。”
“沒錯。”白金慘笑一聲,但刀片依然吻著博士的脖頸不放松。“他們從未把我當成人看,我只是棋子,和前幾任白金一樣用完就丟的棋子!就算活著回到卡西米爾,日後也會面臨羅德島和那些烏薩斯無日無夜的追殺——你們不清楚無胄盟的其他人,但對我太了解了。雖然我不怕你們,但老鼠一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更何況最大的可能是,刺殺之後他們放棄掉你,你的雙重身份會成為離間我和紅軍同志們的最好工具。”博士淡淡地說。
“沒錯。”白金點點頭,琥珀色的瞳孔里染著淚花,人見猶憐,卻又危險萬分。“你知道我後悔什麼嗎,博士?登上羅德島,沒有比這更讓我後悔的事了!如果不攪合入這個泥潭,我每年至多能有八個月的假期!卡西米爾鄉下的農場,薩米雪原里的別墅,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沒錯,她就是這樣的人。她是卡西米爾草原上的風,不能受任何約束和管制。但是這張巨大的網纏住了她,她無處可逃,也無處可藏。她必須被裹挾入陰暗和殺戮中,最後不自願地放棄自己所有的一切包括生命。或許身為刺客她並不在乎生命本身,但她那逍遙自在的人生即將永逝,這才是她最大的痛苦。
“所以,博士!要麼,你殺了我;要麼,我把所有底細告訴你,青金的消息,雇主的消息,這些我都有,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但條件是,羅德島必須宣布我的死亡,然後安排我避難。我要絕對保密地走得遠遠的,可以去哥倫比亞,或者去炎國——龍門就是個不錯的地方,我要離烏薩斯和卡西米爾越遠越好,永遠不回來。”
“別忘了你的處境,白金小姐。”博士轉過頭,刀片依然吻著她,她的槍上挪到白金的胸口,幾乎能隔著薄薄的肌膚,探聽肋骨後急速搏動的心髒。“現在的你,值得羅德島為你做這麼多麼?”
白金沒有說話,她手中的刀片又加了些力,一道血絲從博士的脖頸中滲出來。但面前的女人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真是個怪物!她心里暗罵。
“我自然可以送你去一個地方,那里有你要的生活條件,假期,郊野里的別宅,相對的人身自由。”博士說:“但你拿了這些東西後,就想與羅德島斷絕干系麼?”
“我……”白金急促的呼吸打在博士的頰上。這個巴別塔的惡靈,這個存乎萬眾之上的控局者,她在她手下做事太久,習慣了她帶來的無須思慮的勝利,以致於忘卻了直面她的可怖。
“你差一點毀去這個事業,干員白金。如今你不能這麼走了。我要你做另一件事,一件與卡西米爾和烏薩斯都無關的事。在這件事之後,你便不再是羅德島的干員。”
“……那我也要加碼。”庫蘭塔女孩咬緊了牙關,她琥珀色的瞳孔里露出小惡魔似的神情。她是生來桀驁的白馬小姐,沒人能給她套上籠頭,即便以她期待的自由為期許,她也要在能力范圍內讓對方付諸最多。
“你要什麼?”博士問。白金放下刀片,一把揪住她的衣領,琥珀色的眼睛先看向她的臉,再看向緊閉的牢房門,那只老猞猁肯定在門外。一想到這里,她就有種惡狠狠的快意。
“我要你,現在。”
白金感覺自己的頭在痛,太陽穴像是有鑽頭在往里鑽。她的體力和精力都已經到了極限了,但她還是要做下去。曾幾何時她也幻想過與博士共度一夜的樣子,但那些幻象總是古怪的粉紅色。或許是羅德島窗明幾淨的艙室,或許是卡西米爾游樂場旁粉紅色裝演的情侶旅館。絕對不是在這里,沒有一絲暖色調的牢房,彼此身上帶著斑駁血跡。
博士靜靜地躺在床上,她隨意解開自己的白大褂,露出下方款式素雅的文胸。一馬平川的胸脯和小腹上錯落的傷疤交織,與想象中美麗的身體相去甚遠,卻意外的在此時與環境般配。她看著白金,棕褐色的眸子里帶了些挑釁的意味。
白金撲了上去,感覺上比起礫的豐滿身軀,身下的人幾乎連一個肉墊都做不好。誠然一個整日包裹得像罐頭的人,就算有什麼魅力也早已在長久的封閉中消弭。就像博士幾乎從未著過妝容,更從不注意保養自己的身體。白金吻開博士的嘴,用手指夾住發白的舌尖,它的前端有一道深深的褐色印記,幾乎與整個舌面同寬。與手指接觸的地方冒出唾液組成的微小氣泡。她狠狠摁了一下,感受著身下人本能的痛聲呻吟,帶著報復的快感。
“唔!”一股痛覺隨即從後臀傳來。白金痛得吸了口涼氣,正是博士悄悄摸索著她的背後,找准了那些紅色和紫色交織的鞭痕。隨即她飛快地把博士的兩只手抓住按在了床頭,接著褪下了那白大褂下的貼身長褲,報復性地在博士不大的臀部掐了一把。
博士輕輕吸著氣,試圖偏過腦袋。但白金如影隨意地貼了上來,撕咬她精致的耳垂,朝著耳道里輕輕吹氣。手探入雙腿間,但那里冷冰冰的,並沒有想象中的濕熱。白金無比懊惱,她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你不怕我這個時候殺了你?”
“你當然可以試試。”博士主動褪下多余的衣褲,看著白金氣鼓鼓地在自己雙腿間戳弄卻不得要領的樣子,她輕笑一聲引導著白金的手指夾住了陰蒂。就和自慰差不多。她這樣想著,身體終於不情願地有了反應。而在用膝蓋試探白金時,卻發現對方的下體已經浸透了。
若不是先前被“內射”了太多神經藥劑,也不至於連區區博士都比不過。白金愈發懊惱著,努力吻著博士,啃咬著她的下巴,鎖骨,吸吮著脖頸上還在外溢的血珠和香汗。手指愈發不饒地探入還未充分濕潤的甬道,擠開酥軟的肉,終於感覺到了溫暖的泉眼。果然,無論外表上什麼樣的女人,內里也終究有一樣的地方。
“嗯……”輕微抿唇,不情願的呻吟聲從嘴邊漏出。雖然被刺激著花蕊,但面色依然佯做著鎮定,博士略慵懶的姿態更讓白金惱怒。她快速抽送著手指,近乎夸張的速度將液體帶出體外,打在床單,飛濺到白金低垂的馬尾上。她好似收到了啟發一般,蓬松的尾部從雙股間垂下,如同千條細絲在博士的花瓣上拂過。博士長吟一聲,一股新的泉水愈發溢出,順著股間向緊閉的菊穴淌流。
抱著一定要讓這女人吃些苦頭的想法,白金硬撐著坐起身,在中指和食指並攏再度探入已經被開發的小穴的同時,靈活的拇指向後探去,稍稍按壓著花瓣與菊蕾中央,進而對著後庭艱難地沒入一個指節。同時馬尾在有限的空間內來回撫弄著,給予博士全方位的刺激。博士終於開始瑟縮,開始呻吟著挺動腰肢迎合。她的腿兒悄然也探入白金分開的雙腿間,輕輕一蹭,汁水就順著纖瘦的腿型流下來。
這場交合沒有愛,只有性。白金感覺自己的腦子仿佛要燒掉,每一個腦細胞都掙扎著警示她體能即將干涸。但她只是愈發激烈、破罐子破摔地把所有的憤懣和委屈發泄到博士身上,修長的手指越探越深,以致於感覺到肉腔盡頭若有若無的軟肉輕咬著指尖。指節一勾就能引起身下人一陣戰栗。同時白金自己也騎在博士的大腿上不斷聳動著下身,用花蜜淌滿這個該死女人的腿,把那個老太婆的東西塗抹得到處都是是她的顏色。
除了無法控制的呻吟外,博士始終閉口不言。就算白金間或觸碰到了她的敏感點,她也只是用低微的喘息和抓緊床單的手遮掩。她把白金摟近自己,磨蹭著彼此幾乎同樣平坦的胸口。明明口的距離那樣近,但誰也沒有去吻對方的意思。明明耳的距離那樣近,但誰也不會再發一言,哪怕是明智虛假用以調節氣氛的情話都沒有。在熾熱的交合下,冰冷的壁障隔絕了她們近在咫尺的心。
白金記不得博士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了。她重新穿好了衣服,摘下了上面的卡西米爾馬頭徽記。母艦的廊道在她身邊迅速向後退卻。這里或許也承載了她的一些美好的回憶,但她不會回頭,再也不會。
1099年9月,正值烏薩斯各地礦區、城市暴動如火如荼之際,羅德島干員、無胄盟刺客白金襲殺蘇維埃烏薩斯最高領導人伊里奇未果。經博士下令,以叛逆罪執行槍決。屍體封入油桶當眾燒毀。據悉,羅德島在不久之後派遣一支車隊途徑烏薩斯與卡茲戴爾地區交界處,向大炎北庭道運送一批藥品。而接收人正是新任的北庭節度使李天保,即卡茲戴爾皇家軍校一期畢業生李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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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號,繼續在雪夜里穿梭……
移動城市聖駿堡,在百年前這里同彼得格勒是同一座城市。在新移動城市建成後,這座首都便脫離了陳舊的彼得格勒高緯度的軍事化囚籠,徘徊在烏薩斯廣袤的國土之上。從那時開始,克宮的圓狀穹頂再也沒有了積雪。紅色的宮牆莊嚴而肅穆,高頌帝國的光芒萬丈。
維特議長在兩名皇帝內衛的護衛下匆匆進入宮殿。在大殿盡頭的寶座上,年輕的新皇正翻閱著文件,壁爐里的火焰躥躍不休。
如以往一樣,君臣二人並沒有寒暄的雅興。第五集團軍已經送來第十二份加急報告了,在舊皇帝身死而各大集團軍近乎自治後,這是前所未有的事。皇帝不喜歡他們,就和他們不喜歡皇帝一樣。
“對於這支新的軍隊,這些自稱‘紅色’的家伙,他們站在我們的哪一邊,前邊,還是後邊?”皇帝問道。
“前邊。”維特議長不假思索地答。皇帝的胡須微微一顫,那不是驚訝的表現,而是贊許。“只是有些太前了,所以我必須給他們些教訓。”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但他似乎對維特的前半句話更有興趣。“什麼是‘太前了’?”
“就拿感染者來說吧,您知道,帝國有帝國的秩序。感染者當然可以獲得生存的權力,他們應該聚集起來,到特定的工廠工作——當然不是現在的草菅人命的礦坑。帝國理應賦予他們以生存,他們也理應回報帝國以義務。”維特說。“但是這些家伙走得太前了,前到了危險的水平。內衛最近帶回了他們的一個干部,通過審訊後,我更了解了他們的一些想法——他們宣稱感染者與普通人等同,這只會帶來混亂,以及破壞!”
“混亂與破壞?這樣來說他們對於感染者問題有自己的心得了?”皇帝問。
“不可理喻。”維特有些憤憤然。“感染者不可能與普通人和諧聚居,難道需要挨家挨戶登記,不考慮瞞報,不考慮他們死亡時新的汙染源?不可能單獨設立機構管理這些!”
“因為不可能?”
“因為成本太高了!”維特嚷道。“鑄就帝國的榮光,我們的每一分資源都應該合理利用!如能因為人去耗費資源,那是本末倒置。”
“所以。”似乎氣得夠嗆,維特喘了口氣,繼續道:“所以我給了他們一點教訓。”
“用內衛?”皇帝似乎有些猶疑。“我們的內衛不多,維特。他們是平衡集團軍和各地反叛者的最重要的籌碼。”
“當然,我知道。在那個名叫羅德島的公司參與其中後,本來入不敷出的內衛更是不能損失了。內衛以邪魔為食,可羅德島有獵殺邪魔的種族組成的隊伍,由他們的武裝的指揮官,這個人親率。”
他把帶兜帽的身影的照片放在桌子上。
“這個人,內衛目前了解到的消息是,卡茲戴爾上一任王女的肱股,號稱‘棋手’或者‘紅色的左手’,代號‘博士’。他在組織那些和內衛一樣曾經對抗邪魔的人,以此對抗內衛。”說到這里,維特頓了頓。“比較值得一提的是,與這個人相對位的,卡茲戴爾王女‘白色的右手’,就是我們曾經多次提到的凱爾希勛爵。”
“試過斬首嗎?”
“已經在做了。”維特一笑,卻並不陰森,商人家庭出身的他好像只是在談一筆再正常不過的生意。“內衛比任何人都更懂得邪魔,就算是曾經對抗邪魔的人,也不了解祂們如何追獵。”
“那麼,我們就更拿不出內衛對付這些‘紅軍’了。”皇帝沒有笑。
“對付他們不需要內衛,甚至不需要我們。我只是將風聲透露給第五和第六集團軍,還有流亡卡西米爾的舊貴族,他們會幫我們解決問題。就算失敗,仇恨的波濤也不會打向我們。”
維特議長站起身,他走在壁爐照亮的地方和黑暗的交錯處,巨大而空曠的宮殿來回傳遞他的聲音。他的話語如同被放大了千萬倍,回蕩在克宮,回蕩在聖駿堡,回蕩在這片寒冷而苦難的大地上。
“我們引領進步,讓國家走出先皇的陰影,讓老舊不化的集團軍成為新時代的墊腳石。但與此同時,我們也要警惕那些妄圖趕超我們,拿走屬於我們的果實的狂夫。”
克宮外,聖駿堡大雪如幕。
注1:《站在歷史的分界线前》,列夫·托洛茨基早期代表作
注2:“列莉婭·達維多芙娜·托洛茨卡婭”(Леля·Дави́довна·Тро́цкая)即列夫·托洛茨基(Лев Давидович Троцкий)女名化,在一些早期作品中曾將其作為干員真理的真名,被官方背刺後,轉為女化托洛茨基在這里出場。
注3:“紅色高盧王”即托洛茨基在國內戰爭時由白軍對他的稱謂“紅色拿破侖”,可惜泰拉的法國早已亡國(精法落淚)
注4:歷史上刺殺列寧的芬妮·卡普蘭即受槍決後拋屍汽油桶燒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