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便過了兩月有余。
這一日,比安卡與麗塔收到粟耶広熙的邀請,一同去游園。二人起身梳洗完畢,便得到了粟耶広熙已經來到彥府的消息。
“粟師兄來的還真早”麗塔邊幫比安卡整理著身上衣裳,便說道。
“那我們得快些了,不能讓他這個九五之尊等太久”
待二人穿戴完畢,出了西廂房,便被侍者告知粟耶広熙與彥貞闕在前廳等他們。
二人遂來到彥府前廳,便看見彥貞闕與粟耶広熙早已坐在桌前,吃著早飯。
“粟師兄彥閣老”麗塔欠身行禮,續道:“抱歉讓二位久等了,麗塔帶自己與比安卡大人,向二位賠罪”
“粟兄,彥閣老,恕我二人晚到一刻”比安卡也拱手拜道。
“無妨,朕也沒來多久,你二人還未吃早飯吧!正好我們師兄妹三人一起同彥卿吃個早飯”
“恭敬不如從命”
語畢,比安卡扶麗塔先坐下,隨後自己入座。侍者給她們拿來碗筷,今日彥府早飯是清淡的稀粥與饅頭,搭配兩碟開胃小菜。
“粟師兄今日不用處理國事嗎?怎得有空邀我與比安卡大人一同游園”麗塔喝了一口稀粥,隨後出言問道。
“這幾日雖國事繁多,卻也沒有什麼大事,所以便忙里偷閒一日。另外今日除了游園,還有其他事情說與你們知曉”
“哦!是何事?可否現在告知我與麗塔”
“不急於這一時,待游園的時候便說與你們知曉”
“既如此,那我與麗塔便期待著了”
待四人用過早飯,變寒暄著出了彥府正門。門外,一輛奢華馬車早已等候。
“彥卿今日真不與我們師兄妹三人同游”早飯時,粟耶広熙就曾邀請彥貞闕一同前去,卻被他拒絕。
“臣這把老骨頭,還是不去了,況且老臣這個歲數,還是不要插入年輕人之間為好”
“既如此,那你就留在府中為朕處理國事吧”見他死活不去,粟耶広熙雖有些不悅,卻也不好強逼他去,只好隨了他。
三人辭別彥貞闕,上了馬車。
大約行了約一刻時辰,麗塔挑開窗簾看了一眼窗外。
“外面這堵紅牆,因是皇宮外牆吧”麗塔向粟耶広熙問道。
“說的沒錯,今天要去游的園子,正好就在宮牆邊上”
“莫非是哪個王工大臣的園林”比安卡問道。
“算是吧”粟耶広熙買了關子“一會到了自然會說與二位師妹知曉”
沒過多久,馬車到達了目的地,三人下了馬車,眼前園林大門裝飾稍顯素雅,不似王侯將相府邸那般張揚。園林大門上方沒有匾額雕刻名稱,顯然這處園林現在並無主人。
“粟師兄,這處園林似乎還未有主人”
“師妹說的沒錯,不過這並不影響我們今日游園,二位師妹,請”
“粟兄也請”
園林大門並未上鎖,上前一推便“吱呀”一聲打開了。
大門之後,是一條青瓦為頂,木柱為撐的長廊,柱與梁上未有任何裝飾,只是刷了一層木色的亮漆,顯得素雅。長廊左右各種植一排青竹,以為裝飾。
“這長廊未有多余裝飾雕刻,雖不奢華,倒也有些素雅朴素之風”
“麗塔師妹說的沒錯,此處原先的主人就是位不喜奢華的人”粟耶広熙回道“我們在繼續深入些,里面還有其他景致可供觀賞”
往前行了一段,長廊分為一左一右兩路,左側下了三級石階,有一條石板小路,通向一座被青竹圍繞的木質涼亭。若往右側走去,長廊則繼續延伸,通過一扇石門,石門內還有其他景致。
三人選擇往右行穿過穿過石門,便見長廊改道向左變為帶頂石橋,石橋架於一池大約四五丈見方的碧波之上,碧波職中種植幾株淡雅蓮花,散發出淡淡清香,池水之中,約十數尾顏色各異的鯉魚暢游其中。
“噗”麗塔見了池中鯉魚,忽的有所思般笑出聲。
“師妹為何見這池中魚發笑”粟耶広熙被她笑容感染,好奇問道。
“我想,麗塔這是想起了一件趣事,所以發笑”比安卡知她若己,見她看著池中魚兒發笑,自己看著那池中魚,亦有相同想法。
“哦!那麼朕便與比安卡師妹打個賭如何”
“即是出來游玩,游戲一番並無不可,不知粟兄賭注為何”
“還未知賭局為何,比安卡師妹便問賭注?是否有些自負之嫌疑”粟耶広熙笑道。
“粟兄即將麗塔排除在賭局之外,想必是讓我與你猜麗塔為何見池中魚兒發笑這一事為賭局”比安卡自信續道,“我與麗塔自小一起長大,此賭局粟兄必輸無疑,我勸粟兄還是不要賭的為好”
“那可不一定,人有失足,馬有失蹄。此局,朕一定要賭”
“好啦好啦!二位都別爭了”見他二人互不相讓,麗塔出言打圓場道:“粟師兄與比安卡大人要以麗塔心中所想為賭局,讓麗塔做個見證可好”
“甚好,有麗塔做見證,可讓比安卡師妹輸得心服口服”
“師兄此言差矣”比安卡針鋒相對道:“還未做賭,先言己勝,要是輸了,可會名譽掃地的”
“比安卡師妹不必多言,見分曉便是”
“那麼就讓麗塔來為比安卡大人與粟師兄定規則,如何”
“我無異議”
“朕亦同”
“那麼就如此定下了”說完,麗塔去一旁翠竹上折下兩根竹條遞給兩人,續道:“粟師兄與比安卡大人手持竹條,背對背各走五步,將答案寫於地上,避免互相窺探,待師兄與比安卡大人寫好,由麗塔來檢查答案,斷勝負,二位覺得可否”
“如此甚好,只是這賭注是甚還未決定”粟耶広熙道。
“即是粟兄提出的賭局,你又是兄長,就請師兄先說賭注吧”
“既如此,那朕就不客氣了”粟耶広熙想了想說道:“若朕贏了,麗塔便借朕三日,三日之內,麗塔你要隨時聽候朕的咨詢,知無不答”
“呵呵,這有何難”麗塔笑的嫵媚,有出言續道:“若是粟師兄輸了呢”
“若朕輸了,便將這座庭院送與師妹二人,如何”
“這……”麗塔吃了一驚,說道:“我二人本為相助粟師兄而入京城,聽從粟師兄差遣,為您出謀劃策本是分內之事。這園林實在過於貴重,粟師兄以此做注,可叫我二人不敢入此賭局了”
“麗塔”此時比安卡插入,說道:“此賭局既是粟兄提出,我們還是不要擾他興致為好”一語說完,湊到她耳邊小聲道:“粟兄這是要借此賭局,要將此院送我二人,你難道沒看出來嗎,此事只能先應下,待找個中庸之法來處理”
聽完比安卡之言,麗塔微微點頭。
“二位師妹再說什麼悄悄話呢!莫不是在二人合謀,想要誆騙於朕”粟耶広熙見她二人在那悉悉索索,似在謀劃什麼。便假意惱怒,制止她二人。
“只是在勸說麗塔不要掃了粟兄興致”比安卡回答的半真半假。
“粟師兄可准備好了”麗塔也上前打岔道。
“早已枕戈待旦”粟耶広熙臉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答道。
“既如此,那我們便開始吧,還請粟師兄與比安卡大人背對站好”
兩人按麗塔之言背對站定,各往前走了五步站定,隔了十步遠的兩人開始彎腰在地上書寫。
而粟耶広熙不知道的是,自己答案盡數被麗塔看了去。隨即麗塔將粟耶答案,悄悄以纖指畫在手心,盡數告知了比安卡。而這些她們的這些小動作,一旁的粟耶關系自然不知道的。
“我好了”粟耶広熙首先寫完。
“那麗塔變來檢驗粟師兄答案了”說完,麗塔走到他身邊,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答案。
“朕可有答對”
“呵呵,不急,待麗塔看完比安卡大人的答案,再來揭曉不遲”
“我寫完了”此時比安卡那邊也完成了書寫。
粟耶広熙與麗塔便一同走了過去,一同看都比安卡所寫答案,只見地上寫到“麗塔見了池中鯉魚,想起古人子非魚的典故,所以發笑”
“噗嗤!師兄與比安卡大人答案盡然如此相像,不知二位是如何得出此答案的”
“此答案是朕方才心中所想,便如此寫了”
“那比安卡大人呢?”
“還記得你我兒時讀書,你讀到這典故時情景嗎!你那時笑的幾近捶胸頓足,說這典故實在有趣。我不解,便問你有趣在哪,你說原來古時的聖人也會有這般小孩斗嘴似的言論,著實可愛,所以發笑”
比安卡這番乃是真話,而粟耶広熙按心中所想作答,至於為何正好映了比安卡二人兒時趣事,便完全是巧合了。
“噗嗤!沒想到師兄與比安卡大人居然錯的一致,可叫麗塔懷疑師兄與比安卡大人是否有互相窺探之嫌了”
“恐怕是麗塔你將朕的答案告訴了比安卡吧”
“粟師兄此番可冤枉麗塔了,方才麗塔全程未發一語,如何告知比安卡大人”見事情敗露,麗塔連忙狡辯喊冤。
“哈哈,你二人自小青梅竹馬的長大,難保不會有什麼你二人才懂的暗語提示,你二人如此這般做法,可算作弊?”
“粟兄誤會了,方才所言兒時趣事並非虛言。再者,我二人若要作弊,麗塔告訴我正確答案便是,我又何必去抄粟兄錯誤答案呢?”
“哼!你二人聯合起來誆騙朕,又如此一唱一和堵朕的嘴,以為朕不知道?”粟耶広熙假意惱怒,續道:“此時朕拿你們二人沒辦法,姑且從了你麼,我們繼續游園吧”
“都聽粟師兄安排”麗塔二人笑著,異口同聲說道。
“哎~你們呐!”粟耶広熙嘆了一聲,繼續往園中走去。
比安卡與麗塔相視一笑,跟了上去。
粟耶広熙今日帶她們二人出來游園,便是為她二人在在這京城之中選個住處。心知她二人不喜奢華,恐她二人不收,便用這賭博之法試探她二人,誰知道竟被她們這般小聰明給擋了回來。
不過她二人這次不收,粟耶広熙自然還有別的方法讓她們收下,身為九五之尊,他還為遇到過對人施恩施的如此困難,竟要他如此拐彎抹角。心想是這賭博得來之物,定非她二人所願,便又盤算著下次如何讓她二人收下。
這庭院雖不算大,也是按著三進三出的布局精心設計,約摸一個時辰,三人便將這庭院游了個遍。在麗塔提議下,三人來到池碧波邊的涼亭,稍作歇息,數名早已在此等候的侍者端來茶水果盤。
“二位師妹覺得這庭院如何”
“這庭院雖不大,然景色甚佳,又不顯奢華,可謂小巧精致”比安卡說道。
“那麗塔師妹呢?覺得如何”
“麗塔想法與比安卡大人一致,只是……”
“師妹有什麼想法,但說無妨,不必拘束”
“呵呵!到也沒什麼”麗塔皎潔一笑,續道:“今日與粟師兄一道來此,不像游園,倒像是在看房子”
粟耶広熙聽完一愣,隨即笑了笑道:“游園不假,但麗塔師妹所說看房子也是真。你二人入京亦有段時日了,一直住在彥卿府上,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所以,朕有意將此庭院送與二位師妹,作為你二人在這京城十年的住所,麗塔身體患病,這庭院距離宮門也近,日後入宮也方便,不知二位師妹,意下如何”
“原來如此,那我與麗塔,便謝謝粟兄好意了”說完,麗塔與比安卡一同起身,向粟耶広熙行禮拜謝。
“師妹二人的意思是?收下了”
“正是”麗塔回答道。
“呵呵,為何剛才與朕打賭之時,朕欲明明輸給了你們,你沒卻要用那小聰明推辭”
“還請粟兄恕我二人任性,這賭博得來之物,非我二人所好。且粟兄貴為九五之尊,此事傳出去,對粟兄名聲亦是損傷”
“哈哈哈”粟耶広熙聽完,大笑了數聲,比安卡與麗塔見他笑了,亦跟著笑出聲來。
少時粟耶広熙止住笑,說道:“看來朕與師妹二人都多想了,這類虛名朕從來不在乎,而朕則多余的擔心你二人以往過得清貧,不願收下這稍顯奢華的庭院”
“確實如此”麗塔笑道。
“這座庭院原是朕成年之後,先帝封朕為獻王時所建府邸,後來朕成為太子遷入東宮,這座府邸便收規工部,空置至今”
“如此算來,這座庭院空置在此十余年了”比安卡說道。
“確如比安卡所言,這次若不是二位師妹入京,朕也不會想去這座府邸,算是廢物利用吧”
“呵呵,粟師兄說笑了。如此精致的庭院若是廢物,那真的廢物可不知是什麼了”麗塔笑道。
“既然師妹二人已同意,朕擇日便吩咐工部將此庭院修整一番,待修整完畢,二位師妹便遷入此地處居住吧”
“呵呵”麗塔笑道:“粟師兄又是送庭院,又是請人休修整,到叫我與比安卡大人怪不好意思的”
“麗塔師妹這就見外了”粟耶広熙擺了擺手,續道:“於工,二位師妹助朕鏟除魏王一黨,理當懸賞。於私,二位是朕師妹,在這京城之中為你們尋得一住所,是為兄應當為之,不必如此見外”
“既如此,麗塔便斗膽再請師兄答應一事,還請師兄莫要推辭哦”麗塔笑的嫵媚,笑中露出些許不易察覺的,計謀得逞弧度。
“麗塔倒是領悟的快”粟耶広熙明了麗塔是設套給他鑽,笑道:“說吧!還要朕答應你什麼”
“這園子確實不錯,小巧精致,可惜還是有幾處不和麗塔心意的地方。所以麗塔想要對這園子進行小小的修繕。還有就是這園子以前雖是粟師兄府邸,可現在歸麗塔和比安卡大人了,所以這園子的名字,麗塔想要和比安卡大人一起新取”
“呵呵!這有何難,朕向工部下道旨意便是”粟耶広熙想了想,續道:“至於這園子新名,等你二人想好了告知工部一聲,到時候工部為你們做塊新匾額”
“呵呵!多謝師兄”見他將自己所求之事全都應下,麗塔心中歡喜,欠身行禮拜謝。
“朕還有一事說與你二人”粟耶広熙喝了口茶,表情嚴肅續道:“這件事情朕不許二位師妹推辭”
“究竟何事,粟兄請說吧”
“粟薙這二品指揮使的位置,朕思來想去,朝中都沒有適合的人選。比安卡師妹你精通領兵之道,那日你當著眾將生擒粟薙,等於在他們面前立了威。所以,朕決定將這位置交給你。去替朕掌管這八萬京師衛隊與五千京城巡防營。還有,戶部尚書一職掌管國庫錢糧,此職位以前一直由魏王指定其心腹擔任,且戶部這些年也被魏王一黨攪得烏煙瘴氣。魏王一黨覆滅至今,此位空缺已兩月有余,朕思慮萬千,還是麗塔你去吧!替朕好好整治戶部,改革戶部弊政”
“師兄之托,比安卡與麗塔自然不會推辭,不知粟兄要我們何時上任”
“自然是越快愈好,你與麗塔喬遷新居,便要你著急上任,委屈你們了”
“麗塔與比安卡大人入朝,便是為此,又何談委屈”
“你二人能如此想,朕心甚安”粟耶広熙起身牽住她二人之手,說道:“日後朝堂之上,我們是君臣。出了朝堂,我們是師兄妹,未來十年,朕拜托二位師妹了,讓我們師兄妹三人齊心,為煌國開創一個新局面”
“我二人也必全力以赴,助師兄完成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