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被關了兩月有余的魏王,接到了王太後的口諭,讓他午後坐上門口的馬車。
若在兩月之前,魏王面對這道莫名其妙的口諭,一定會向傳話得侍者問個明白,不會像今天這般,僅僅只是說了聲知道了,便讓那侍者走了。
也許是這兩月時間讓自己性情大變,又或者是自己心中深處早已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所以對這一刻的到來並不吃驚。魏王心中如此想著,時間便一刻一刻的過去,以至於魏王自己都未察覺,時辰便已到了午時。
“魏王殿下,太後和您約定的時辰已經到了,馬車已經在外等您,還請您莫要讓太後等太久”門外侍者的聲音打斷了魏王的思緒。
“以是午時了麼”
回過神的魏王似乎對時辰過得如此之快有些吃驚。
“以是午時一刻”門外侍者回答道。
“這時辰過得可真快”魏王自言自語的感慨了一番,隨後向那侍者說道:“我知道,你切稍等我片刻,我馬上就去”
那侍者聽了,回了聲“是”便走開了。
魏王出了門,上了馬車,向那駕車人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可方便告訴本王”
那駕車人聽了魏王之言,笑道:“魏王殿下還請安心,此行乃是去太後娘娘過去所居之素安齋,陛下在哪等著魏王殿下”
“哦,陛下肯見我了”
魏王心中先是吃驚,後又有些歡喜與難以置信。
“正是”那駕車人續道:“陛下已在素安寨內備好了酒菜,正等著殿下您前去,還請魏王殿下莫要耽擱了,另外,粟薙將軍也在那兒”
“粟薙?他沒事”得知粟薙還活著,魏王是又驚又喜。
“粟將軍只是受了傷,不過魏王殿下可以放心,經過太醫這兩月的診治,已好的差不多了”
“皇帝到底是在做什麼”粟措現在幾近想破了腦子,可是實在想不明白粟耶広熙此番的用意。
“是想要借此控制本王嗎”粟措心里突然有此想法“以粟薙為人質,逼本王就范。那皇帝需要本王做什麼呢”粟措絞盡腦汁,想了又想,卻怎麼也得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駕車人見魏王凝神思考,沒了言語。便不再多話,駕馭馬兒拉動馬車,向素安齋駛去。
而此時,素安齋之內,粟耶広熙師兄妹三人,正在其中。比安卡居左,披甲持劍。麗塔坐於其右,注視火盆中的水壺,准備為他們二人衝泡一壺西湖龍井。
“陛下打算從寬處置魏王,可有想好”麗塔拿起火鉗,將一塊一面燒紅的火炭翻面,隨後續道:“若如此做,無異於放虎歸山”
“朕自然知道此理,朕從寬處置魏王,除了魏王是皇族血脈之外,還有第二層意思,這一點,麗塔你恐怕也猜到一二了吧”
“此事還請贖麗塔愚鈍,望陛下明示”說完,火盆上的水也開了,麗塔提起水壺,為粟耶広熙與比安卡沏茶。
粟耶広熙看著為他沏茶的麗塔,見她一心在手中茶壺之上,粟色的長發遮住了左眼,看不清她表情。然而這些時日的相處,粟耶広熙已然知曉麗塔心中一向思慮周全,如此行事必有她深意,於是笑了笑,說道:“此地只有我們兄妹三人,況且此時已經散朝,所以我們是師兄妹,不是君臣,麗塔有話大可以直說,不必如此拘謹”
卻見麗塔聽完這番話之後十分可愛的吐了吐舌頭,隨後有些尷尬的笑著為他倒茶。
“麗塔方才並非有意,只是習慣使然,無意為之罷了”說完為也為比安卡倒上一杯茶水。
“粟師兄的第二層意思,其實考慮到未來新政實施時,皇族之中需要一人去統籌與協調。此人需在皇族之中頗有威望,才可擔當此任”
“沒錯,魏王如今羽翼盡失,對朕早已夠不成任何威脅,對他與粟薙網開一面,未來推行新政時,必能起到大作用”
“話雖如此,可是魏王在皇族之中的威望,是一把雙刃劍。需得提防皇室宗親之中別有用心者以此做文章”
“比安卡師妹是指”
“若有人以魏王在皇族中的威望,集合眾藩王之力,那必是一場腥風血雨,所以我建議,粟兄恩釋魏王與粟薙之後,需對其外緊內松,特別對與魏王來往頻繁的皇室宗親與藩王,需嚴加監視”
“麗塔也是相同的意見嗎”粟耶広熙聽完比安卡之言,轉而詢問麗塔意見。
“麗塔想法與比安卡大人亦同”
“嗯!那就這麼定下來了,比安卡”
“師兄有何吩咐”
“此事是你提出,既如此,對魏王的監視,就由你來安排”
“我明白了”
“再過一會,粟措他們就該到了吧”說完,粟耶広熙往大門方向看了一眼。
“因該快了吧”說完,麗塔為粟耶広熙與比安卡倒上新茶,然後才給倒給自己。
粟措所乘的馬車行了約兩刻時辰,到達素安齋門前。
粟措下了馬車,抬頭看著大門匾額上“素安齋”三個大字,想到當年王太後入住此地時,不過是個小小的嬪妃。如今已是母儀天下的皇太後,心中感慨道:“此地是王太後飛黃騰達開始之地,如今卻成我落魄之所。粟耶広熙登基後的數年間,自己在朝堂之上,將這對母子壓制的近乎抬不起頭,未曾想竟在自己一日之內敗於這母子二人,輸得幾近一無所有,真是造化弄人”
此時一陣馬車行駛的聲音打斷了粟措的思緒,粟措扭頭一看,另一輛馬車正向這邊駛來。
那輛馬車行駛到粟措馬車旁邊停下,車上人看到粟措之後,顧不得腿上有傷便匆匆跳下車。而粟措看到車上下來的人影,也是一驚。
“兄長”
車上之人正是粟薙,他顧不上右腿傷勢未愈,一瘸一拐的汲汲向粟措奔來,粟措見了,急忙迎上去扶住他。
“未曾想到,粟薙余生還能見到兄長,於願足矣”
話還未說完,粟薙跪下便要拜,粟措連忙止住他道:“你傷還未好全,就不要拘泥於這多余的禮數了”
“魏王殿下,粟將軍,奴才在此等候二位多時了”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粟耶広熙身邊的御前總管王弼。
“王總管,別來無恙”粟措見了他,上去寒暄道。
“王總管”粟薙也一同行禮。
“二位既然已經到了,就讓奴才為二位領路吧!情隨我來,陛下正在等著二位”
“有勞王總管帶路”
待二人跟隨王弼進了屋內,才發現屋內除了粟耶広熙,還有兩位年輕女子分別坐於兩邊,三人正席地而坐,喝著那粟色頭發女子所衝泡的茶水。
“二位叔叔終於到了,侄兒在此等候多時了”粟耶広熙見他們進來,起身說道。
比安卡與麗塔見了粟措二人進屋,未發一語,只是起身向二人行了個禮。
“你…”粟薙見了比安卡,吃了一驚,隨即怒由心起。若不是身上有傷,他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與比安卡拼命。
“粟將軍,別來無恙”比安卡面無表情,向粟薙微微額首
“哼!托你的福,我好的不能再好了”粟薙說完抬了抬自己傷腿,又用右手拍了一下自己側肋被比安卡打傷之處,臉上沒有絲毫好臉色的怒道。
“噗呲”麗塔見他那一副心胸狹隘的小人模樣,側過臉去捂嘴偷笑。
比安卡見他這幅模樣,心中與麗塔一樣,譏笑他心胸狹隘,可是礙於大局,再加上是自己將他打傷,只好強忍著沒有笑出聲,拱手一拜道:“當日你我各為其主,比安卡皇命在身,不得已出手打傷了粟將軍,還請粟將軍莫要怪罪”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比安卡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再加上粟薙心中本就對比安卡心存怨恨。比安卡的拱手道歉被他誤解為她在譏諷自己,當下粟薙忍無可忍,當場便要發作,卻被一旁粟措止住。
“兄長莫要攔我,那日在東大營中,便是這個賤人將舍弟打傷至此”
“粟薙你冷靜一點,今日並非處理你與她恩怨的時候”粟措一邊出言勸解,一邊按住粟薙兩肩,止住他不讓其衝上去。
“二叔還請息怒,朕今日請二位叔叔來此,乃為化解干戈,並無任何敵意”粟耶広熙順勢給了粟薙一個台階,先禮後兵,若他不知道順勢而為暫退一步。比安卡與自己皆身懷武功,他並不介意再讓粟薙斷幾根骨頭。
粟薙聽完粟耶広熙這番言語,再加上粟措阻攔,心中也逐漸冷靜下來。細細想到,那日在東大營,自己不出十招便被這個金發賤人重傷至此,今日自己傷還未愈,且皇帝也會功夫,動起手來自己與兄長絕對討不到好。
想明白了這一層,粟薙強壓怒火,冷哼一聲,一甩手站到粟措身旁,不在言語。
粟耶広熙見粟薙不在發作,便趁勢說道:“二位叔叔即已冷靜下來,便請入座,朕以命人備好酒菜,我們邊吃邊談可好”
“我兄弟二人皆為罪人,整能受得陛下如此禮遇”粟措此話說得真誠,不帶一點其它語氣,心中卻想著,先示弱一陣,試探一翻在做打算。
“叔叔這是哪里話,您是朕的長輩,受此禮遇乃是因該的。今日只有親人朋友,沒有君臣,二位叔叔還請入座”說完,粟耶広熙回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邀粟措二人入座。
粟措二人見了他如此禮遇他們兄弟二人,一時也沒了辦法,只好順了粟耶広熙的意思,上前與他一同入座。
比安卡見他們入座完畢,上去邀了麗塔,一起席地坐下。
“王弼,叫侍者們上菜吧”見眾人都入座完畢,粟耶下旨傳菜。王弼得了旨意,道了聲“是”走了出去。
“這是內廷司剛進的西湖龍井,魏王殿下與粟將軍請品嘗一二”麗塔說著,提起茶壺給粟措二人倒茶。
“這位姑娘,臉生得很,樣貌還生的傾國傾城,是陛下的新寵麼?哈哈哈”粟薙見麗塔容顏秀美異常,色心漸起,笑的一臉流氓之態。口中說著八卦之言,想借此諷刺皇帝一番,亦想調戲眼前這水靈的美人。
麗塔聽了此言,雖面無表情,可是心中惱怒異常。當下不發一語,將那杯倒給他的西湖龍井潑在他臉上。
“啊”
茶水新沏,甚是滾燙,直把粟薙燙的慘叫一聲,顧不得腳傷跳起身來。
“你個賤人,在做什麼,想死麼”粟薙暴跳如雷大罵出聲,隨後伸過手去,就要抓麗塔。
“你給我坐回去”比安卡卻先他一步,站起身來一手捏住他肩膀,使勁按住他肩頭,怒目瞪視著他,頗有你敢在動一下,便將你腿腳再次打斷的架勢。
“你”粟薙回瞪過去,卻瞬間被比安卡氣勢鎮住,壓在肩頭的手臂力道奇大,叫他逐漸承受不住彎下腰去,肩頭也被她捏的疼痛鑽心。令他難以相信這是一個女兒家的臂力,雖心有不甘,卻也只能坐回坐墊上。
“二叔,你身為皇室宗親,還請你自重身份。這位麗塔姑娘乃是朕的師妹,就算是二叔,朕也不允許隨意出言調戲”
粟耶広熙深知這粟薙乃是好色之徒,若不是為了今後考慮,有顧忌自己皇帝的身份,必會上去教訓他一番。
“此時不同往日,粟薙你給我把你那好色的老毛病給我收斂著點”一旁的粟措見粟薙到了這種時候都不知收斂,竟然出這般洋相。哪怕是他也看不下去了,只好出言呵斥他。
“粟薙…粟薙一時失態,還望陛下贖罪”粟措得呵叱讓粟薙如夢初醒,盡管心中百般不願,也只能暫時壓下,放低姿態向粟耶広熙求饒。
“二叔該道歉的對象不是朕,因是麗塔。另外忘了告訴你,麗塔現在已是朕親自新晉的正二品戶部尚書,叔父你該注意自己對麗塔的稱呼和禮儀”
粟耶広熙余怒未消,雖然語氣不溫不怒,卻有著難以言喻的威嚴之感。
“麗塔大人,方才出言無狀,還望你海涵,莫與粟薙計較”
被粟耶広熙與比安卡一翻威嚇,粟薙徹底沒了氣焰,站起身來,對麗塔彎腰額首,行禮道歉。
麗塔沒有說話,而是白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扭過頭去自顧自的喝了口茶。
“陛下,您看這”粟薙見麗塔這副不願饒恕他的模樣,一時語噻,忙向粟耶広熙求助。
“師妹,此事就算給朕個面子,你就饒了二叔,還有,二叔你這老毛病是時候改改了,你說是吧?叔叔”
粟耶広熙替粟薙向麗塔說好話,同時借此敲打坐在一旁的粟措。
“陛下說的極是,粟薙,你還不再次向麗塔大人在此賠禮道歉”粟措瞬間明白了粟耶広熙用意,連忙繼續敲打粟薙。
“呵呵”粟薙配了個笑臉,續道:“麗塔大人,剛才確實是粟薙失言,還望你看在陛下的面子上,饒了小人”粟薙語氣中特地將“陛下面子”這幾個字說的重了些,其意不言自明,你若在不退讓,便是不給皇帝面子。
“既然師兄為你說情,這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但麗塔還是有一言提醒粟將軍,以後切記管好您得嘴,古人有雲,禍從口出”說完,麗塔抬起茶壺,邊給粟耶広熙添茶水邊說:“師兄杯子空了,讓麗塔為您添茶”
“陛下,您吩咐的酒菜已經送到門外,是否現在就讓侍者們送進來”此時去王弼傳菜歸來,在門外問道。
“都送進來吧”
“是”王弼得了旨意,轉身對著門外侍者們說道:“都端進去吧”
四名侍者各提著一個食盒,先後走進屋內,隨後跪於案前,從食盒中取共六道菜品與酒具碗筷,還有一個酒壺擺在案上。一切布置妥當之後,侍者們才額首退出。
“仲父與叔父不必拘謹,侄兒這里先敬二位長輩一杯”說完,粟耶広熙抬起酒杯,向粟措二人敬酒。
“陛下客氣了”粟錯與粟薙見了,有些受寵若驚,二人連忙舉起酒杯,與粟耶広熙同飲道。
“二位叔父請坐”一杯飲下,粟耶広熙邀粟措二人入座。續道:“想必二位叔父今日,有許多話要說與侄兒聽,今日便一道說了吧”
粟耶二人聽後,面面相覷,半晌無話。
“陛下打算如何處置我兄弟二人呢”不知過了幾時,粟措出言詢問粟耶広熙:“我兄弟二人這些年於朝堂上壓得陛下幾近喘不過氣,陛下今日喚我二人來此,便是要告知如何處置我二人吧”
粟耶広熙聽完,眉間不易察覺的抖了抖,隨後微笑道:“二位叔叔禍亂朝綱多年,若不從嚴處置,侄兒難以服眾,這一點,想必二位叔父心中都能夠明白”
“我兄弟二人自然明白,可是此事若毫無轉機,恐怕陛下今日不會邀我兄弟來此,陛下要如何處置我們,還請直說吧”
“想要回到以前那般權傾朝野自然是不可能了,叔叔的封地除了魏郡一處,其余都要收歸朝廷。同時免除二位叔叔在朝廷中的一切職務……”
“那我兄弟豈不是一無所有了”粟耶広熙還未說完,粟薙便聽不下去了。
“粟薙將軍此言差矣”一直未說話的麗塔此時出言道:“魏王殿下仍是魏王,一應俸祿仍將照常發放。而且陛下並未打算株連二位家人。所以魏王與將軍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都可以保全,陛下如此這般處置,二位又怎算一無所有”
“我們兄弟這些年來如此對待陛下,陛下扔如此處置我們,可謂仁盡義盡了。不過陛下如此聰慧,如此處置,想必有什條件”
“朕不喜歡殺人,尤其是朕的親人與朋友。既然仲父對朕以無威脅,侄兒又何必對你趕盡殺絕呢”
“那陛下的條件是什麼”
“很簡單,仲父在皇室宗親中威望非凡,必要之時,朕需要這威望,能為我所用”
“就這麼簡單”粟措對於粟耶広熙這番回答,有些難以置信。
“沒錯!就是如此。若仲父不信,大可以想想你如今對朕還有何用處,就能明白侄兒此言非虛了”
“另外還有,魏王殿下與粟薙將軍若要出著京城之地,需向陛下上奏本請旨,否則一律不許離開京城半步”比安卡此時出言補充道。
“看來我們兄弟二人沒有選擇了”粟措哀嘆一聲,語氣無奈說道。
“從你決定在朝堂上壓制侄兒的那條開始,就該想到有一天會是這個結果了”粟耶広熙空氣如常,夾了一口菜放入口中,咀嚼一番咽下肚。
“二位若無異議,此事就這番決定了吧!魏王殿下與粟薙將軍今日便可回府,明日陛下會傳旨到殿下二位的府上”
“既然事情以了,我們兄弟二人便不打擾了,粟薙我們走”聽完麗塔之言,粟措起身欲走。
“才飲了一杯,二位叔叔便要走了麼,豈不可惜了御廚准備的這一桌好菜”
“身為罪人,蒙陛下恩赦亦是我二人大幸。經過方才諸事,已無心宴飲,先行告辭”說完,魏王與粟薙一同走出屋去。
“王弼,命人送二位叔叔回府”向王弼下令完,粟耶広熙轉向比安卡而人道:“此事總算告一段落。此番能如此順利的將魏王一黨從朝中拔除,皆靠二位師妹為朕謀劃出力”粟耶広熙抬起酒杯,續道:“朕在此敬二位師妹一杯,略表謝意,二位師妹請”
比安卡與麗塔見了,一同舉起酒杯。
“師兄客氣了,請”
“粟師兄請”
三人同飲一杯,隨後粟耶拿起筷子,指了指桌上菜品,說道:“這宮中御廚的手藝,不知是否合二位師妹的口味,二位師妹評鑒一二如何”
“既能成為宮中御廚,必有其獨到之處。麗塔與比安卡大人入京城之前,都是躬耕於山間的百姓,能品嘗宮中御膳亦是榮幸,又怎敢妄加評論呢”
“這宮中御廚手藝確唯一絕,不過在我看來,還是麗塔炒制的家常小菜要更好一些”
桌上一道珍珠鮮鯉湯勾起了比安卡的回憶,令她想起與麗塔在竹林中隱居時,二人一同溪水中捕魚的時候。
“呵呵,粟師兄不要聽比安卡大人胡言,她這是見了桌上這道珍珠鮮魚湯,有感而發而已”
“誒!聽比安卡這麼一說,到是勾起了朕的興趣,有機會,麗塔可要讓朕嘗嘗你的手藝”
“我敢向粟兄保證,麗塔的手藝,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那就以你二人新居完工那天為期,朕到你二人府上做客,如何”
“既然師兄肯賞觀前來,那麗塔便獻丑了”
“那便如此說定了。說起來,朕今日想起那日我們兄妹做賭局,謎底為何,麗塔你還未揭曉呢”
粟耶広熙不知為何突然想起那日三人做賭往事,想要麗塔揭曉謎底。
“哎?呵呵!”麗塔見他問起那日做賭之事,笑出聲來,隨後問道:“此時已過去數日,粟師兄為何今日想起”說完,麗塔盛了一碗珍珠鮮魚湯,遞給比安卡。
“呵呵!只是安耐不住心中好奇罷了,趁著今日我們兄妹三人都在,麗塔便揭曉謎底吧”
“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那日觀那水中魚兒,想起與比安卡大人在竹林中時,在溪流之中架竹簍捕魚的往事,甚是有趣,一時沒忍住,故而發笑”
“竹簍架溪流中捕魚”粟耶広熙不解道。
“是一種守株待兔的捕魚之法”比安卡解釋道:“編制一個上窄下寬,入口處為漏斗狀的竹簍”比安卡一面說著,一面用纖指在案上畫出那捕魚竹簍的形狀“而後用石塊與樹枝將竹簍固定於溪水流速稍急之處,魚兒游近竹簍之中便有進無出了”
“原來如此,立身於山林之中,一切生活用度皆取自天地饋贈,日子雖然清苦,但也清淨自由,倘若朕能卸下這天子之責,或許也會去追求者山野間無拘無束的生活”
“噗嗤!”聽完粟耶後半句感慨,麗塔笑出聲來。
“麗塔這番,又是為何而發笑”見她笑出聲,粟耶広熙起了好奇之心。
“我想,麗塔是想起了與彥閣老初次見面的那番對話吧”比安卡與她心意相通,猜到了麗塔心中所想。
“比安卡大人說的沒錯”麗塔點點頭,續道“粟師兄剛才那番話要是被彥閣老聽去了,必會被彥閣老說教,說粟師兄您身為天子,卻不求上進什麼的吧”
“哦!彥卿那天都與你們說了什麼”
麗塔將那次對話的情景說與粟耶広熙。聽完之後,粟耶広熙也笑出聲來。
“哈哈!彥卿那個脾氣,確實會如此”
師兄妹三人就這樣品嘗著御膳,聊著瑣事,絲毫沒有一絲君臣之態,完全就是師兄妹之間輕松愜意。
“師妹們新居的名字,可有想好了”
“此事,比安卡大人已有想法,麗塔也同意了”
“哦!是何名字,比安卡不妨說來聽聽”
“呵呵!當時我並未細想,只是隨心在我與麗塔姓名之中各取一字,沒想到麗塔還蠻喜歡,於是就這麼定了”
“是哪兩字”粟耶広熙問道。
“麗塔取麗字,比安卡大人取安字,這新居便叫麗安府”麗塔解釋道。
“確實不錯,讀起來朗朗上口,同時簡明扼要的點明了府邸主人姓名”
粟耶広熙不知道的是,比安卡取這名字,還有另一層意思。這另一層意義,麗塔心中也明白。
“安”字同時也有平安之意,比安卡如此取名,便是希望麗塔平平安安的度過這十年,安然無恙的回到那山間竹林之中,兩人在從新去過哪無憂無慮的清淨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