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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回 暖香塢迎春解妙語 怡紅院群釵碎醋壇

紅樓春夢 イウカケィ 10083 2023-11-19 23:42

  卻說寶玉牽著晴雯的小手探進了自己的褲內,直引著握住了自己的男根方停住了,那男根稍被挑弄便硬硬的挺起了,不一會子便將晴雯冰冷的雙手溫熱了。晴雯紅著臉道:「二爺,晴雯暖了……這大晚上的了,還是早點回去歇著吧……」

  

   寶玉嘿嘿笑道:「我看看可是真暖和了?」一面隔著褲子握住了晴雯的小手在自己的陽物上套弄了幾回,只覺柔若無骨的小手暖暖的裹著自己的男根,果然再不冰冷,才笑道:「小白虎,如今你是暖了,我的一雙手可又涼了,好歹給我暖暖吧。」說著便也撩開晴雯的衣襟,順著平坦的小腹往下一探,便摸到了光溜溜的小丘。

  

   晴雯被冷了一下方如夢方醒,忙按住了寶玉的手道:「二爺,可不行……這兩日我……我身子不方便呢,哪里敢亂摸?」

  

   寶玉笑道:「好晴雯,我知道你生我氣,我好好給你陪個不是,就饒了我這一回吧。」一面仍不住摸索,卻觸到了一根細細的帶子,寶玉不由一愣:「小白虎,可真是不方便?」

  

   晴雯俏臉一熱,將寶玉的手拽出來道:「還能唬你?」

  

   寶玉不由得有些掃興,晴雯推了一把道:「前兒才……才跟你瘋過,還不夠?」

  

   寶玉這晴雯臉上啄了一口道:「怎麼夠呢?兩天都沒跟我的小白虎親近了……」

  

   晴雯心中一熱,小聲道:「二爺,再容我幾日,我便……便任你混鬧……」

  

   寶玉聽了才轉喜道:「好晴雯,那里也使得?」晴雯的臉不由更紅了,只輕輕點了點頭。寶玉見了更喜得一把將晴雯抱了起來轉了兩圈:「可再不許耍賴的,下回我還要你和林妹妹一起。」

  

   晴雯被轉得驚呼一聲:「二爺,快將我放下了,你吃了酒,當心別摔著。」

   寶玉又轉了兩圈方將晴雯放下了,晴雯不覺有些頭暈,倒是先靠著寶玉歇了一會子方輕輕這寶玉胸口拍了一巴掌嗔道:「喝多了將沒給正行。快回去吧,這這里吹冷風有什麼意思?」一面扶著寶玉往大觀園去了。

  

   進了大門,晴雯問道:「二爺,今兒是在哪兒歇著?是回怡紅院還是瀟湘館?」

  

   寶玉因一整日了心里還是掛念惜春,聽晴雯這般問因說道:「都過了三更天了,寶兒顰兒也早睡熟了,不去鬧他們了。小白虎,你也回瀟湘館吧,我去找二姐姐。」

  

   晴雯雖仍有些不放心,無奈寶玉堅持讓自己回去睡覺,又見寶玉行走如常,方又將寶玉的斗篷仔細檢查一回,又叮囑幾句方一步三回頭的去了。寶玉見晴雯走遠了,方扭頭往暖香塢去了。

  

   來至暖香塢,已是烏黑一片,只有惜春閨房中隱隱透出些許燈火。寶玉細細聽了一會子,四處都寂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心道:「是了,都這時候了,想是四妹妹早睡下了。」雖是不想打擾惜春,若不親眼看上一回總是不放心,因便悄悄推了門進去了。

  

   來至屋內,只近床的幾上點著一盞宮燈,寶玉悄悄的走近前來挑開絡帳,卻見床上有兩個女子。原來寶玉昨日里強占了惜春的身子,又知惜春執拗,恐她獨自一人會做出什麼傻事來,便央迎春過來陪伴。迎春雖不能說道,卻是最實心眼的,只因寶玉一句話便足足在暖香塢中陪著惜春到現在。惜春不吃不睡一天一宿,迎春只在一旁陪著,這會子鬧累了,迎春方哄著惜春好歹睡下了,自己也不敢遠離,姊妹二人便擠在一起。

  

   迎春睡得輕醒,聽到有動靜便轉過身來問是誰,寶玉壓低聲音道:「二姐姐,是我。」

  

   迎春見是寶玉,便坐起身來,寶玉也過去坐在榻上,見迎春一臉的憔悴不禁心疼,將迎春抱在懷里親了一口道:「二姐姐,還在這兒陪著四妹妹呢,可辛苦你了。」

  

   迎春一笑道:「這有什麼,都是自家姊妹,可不都是應該的。」

  

   寶玉又問:「四妹妹怎麼樣?」

  

   迎春道:「哭得不行,一天一夜都不曾合眼了。倒也不鬧,只是不肯多說一句話,飯也不肯吃,我說什麼也不聽。這不,哭得實在累了才剛睡下一會子。」

  

   寶玉聽了又是心疼迎春,更是心疼惜春,輕撫著迎春有些憔悴的鵝蛋臉道:「好姐姐,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一夜吧,這兒有我陪著四妹妹就好哦了。」

  

   迎春握著寶玉的手柔聲道:「不用呢,我又不累,倒是你,吃了這許多酒,該去好好睡一覺的。況且四妹妹若是發現你在這兒,只怕又要哭鬧……」寶玉卻說沒事,只讓迎春回去好生休息,迎春只得點頭答應,起身批了件衣服出去了。

  

   寶玉送出迎春,又回到榻上,惜春仍睡得熟。寶玉俯下身去細細打量,借著略顯昏暗的燈光,愈發顯得一張青春俏麗的小臉更加光滑猶如凝脂一般。雙眸輕輕閉著,眼皮子略有紅腫,長長的睫毛上頭還掛著淚痕,寶玉不覺更是心疼,便低下頭去輕輕在惜春腮上吻了一口,小聲道:「四妹妹。」

  

   惜春卻是睡得熟,一點回應都沒有。寶玉又輕輕喚了兩聲,仍不見回應,方悄悄掀開被子,和衣睡了下去,輕輕將身子挨著惜春蜷縮著的身子,一手抱著惜春纖細的腰肢,將口鼻埋在惜春脖子上頭,悄聲道:「四妹妹,你可還生我氣嗎?好妹妹,你可知道,雖然你年紀是最小的,平時也少和我說話,我待你同其他姊妹並無不同的。這幾年里看著姊妹們一起長大,又經過了這許多事情,我知道你雖然年紀小,卻是看得比她們都要明白,要不然也不會動了這出家的念頭。只是四妹妹,你是侯門閨秀,如何我這當哥哥的便讓你出落得如此淒慘?我只想讓你能快快活活的過此一生罷了,可是任憑我怎麼說你都不聽,我……我便只好出此下策了。好妹妹,你若怪我我也沒話說,只是我想著,即便能勸得你回轉不去出家,你一日日的長大了,終於有要出閣的一天。看迎春姐姐、湘雲和鳳姐,若是嫁了個不懂得疼你的,卻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端來,好妹妹,我只想著也能像留住其他姐妹一般把你也留住最好了,也不用擔心你在外頭受什麼委屈,可以好好疼你一世了……」說著說著酒氣上涌,便昏昏的睡了。

  

   寶玉只自己昏沉沉的睡去了,卻不知懷中的惜春早已淚流滿面。也不知是委屈還是感動。原來惜春雖是睡著了,卻睡得並不深沉。隱隱聽得有人說話就醒了。聽清是寶玉和迎春說話不由得唬了一跳,卻不敢聲張,只仍裝睡,只想著寶玉進來看上一眼便走了。哪成想寶玉卻是將迎春打發走了自己卻上了榻,不覺心中一驚,正自沒有注意,卻是臉上一熱,是寶玉將嘴湊了上來在自己臉上親了一口。

  

   惜春只想著寶玉這回卻是趁著自己睡著了來占便宜,卻不料寶玉只親了一口便又縮回去了,連衣服都不脫便鑽進了被子,惜春也不知寶玉要做什麼,更是一動不敢動,只覺寶玉一只手便攬住了自己的腰身,整個身子便緊緊的貼住了自己的後背。惜春只以為寶玉又要輕薄自己,正想著要不要將寶玉推開,卻聽寶玉喃喃的說了那許多話,不覺竟流下淚來。

   惜春是寧國府賈敬庶出的幺女,剛生下不久便死了親娘,賈敬老來又不問家事,由賈珍襲了官,自己只一心問道煉丹,對惜春更是不管不問。雖賈珍是惜春同父異母的哥哥,卻也不親近。好在賈母因疼愛眾孫女,方將惜春由寧國府接過來同其他姊妹們一起在自己身旁長大。可畢竟惜春打小兒便少了母親的疼愛和父親的教誨,總覺得比其他姊妹少了點什麼,不免有些自卑。越是自卑之人,卻越是喜歡裝出強硬來給別人看,久而久之惜春便養成了如今這有些孤僻倔強的脾氣。

  

   人便是這樣,越是沒有的便越渴望得到。惜春雖然嘴上不說,心里頭卻最是渴望能有個可以信賴的男子來彌補自己心里所缺少的那份父愛。如今寶玉這番話恰巧卻說中了惜春心里最柔嫩的一塊兒。

  

   惜春也不敢動彈,只聽寶玉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再沒聲音,似是睡著了。惜春這才把僵硬的身子放松一些,剛想抽身起來,哪知身子一動,寶玉卻又喃喃道:「四妹妹,你可真香……」說著一只手便按在了自己的胸脯上頭。惜春唬了一跳,一顆芳心跳得更加厲害,等了半晌卻不見寶玉再有動彈,方知道是囈語。

  

   而那只溫熱的大手卻將自己胸前一只玉乳完全掌握住了,惜春想將那祿山之爪移開,卻又恐驚醒寶玉又生變故,猶豫了好一會子終是不敢,卻漸漸有些喜歡上了這種被人撫摸著的感覺,胸前的大手加上背上傳來寶玉胸膛的熱氣,那溫暖的懷抱不禁使惜春心中生出一絲安全的感覺。可想著昨日寶玉那般對自己,心中又是又恨又怕,也不知如何是好,又不敢動彈,只得默默的流了幾滴淚,卻不知是因恨寶玉昨日的舉止,還是為自己的孤苦伶仃。

  

   惜春心中不住胡思亂想,又是一天一夜都未曾合過眼,不知何時竟在寶玉暖暖的懷里沉沉睡去了。一覺醒來,天已大亮了,惜春蹭的坐了起來,卻發覺床上只有自己一人,早沒有了寶玉的蹤影,倒是迎春搬了椅子坐在榻前正關切的望著自己。

  

   「二……二姐姐……」

  

   迎春摸了摸惜春的臉道:「四妹妹,怎麼了?可是做惡夢了不成?」

  

   惜春搖了搖頭,不覺有些恍惚,昨兒可是寶玉層來過?還是只是自己發夢?又不好意思明問迎春,只得道:「二姐姐,你……昨兒可是一夜都在這兒坐著不成?」

   迎春笑道:「傻丫頭,可真鬧累了,睡得死過去了一般。昨兒你才睡著,寶玉便來了,是他這這兒陪了你一宿呢。今兒一大早說是怕你睡醒了看著他又要生氣,才急急地把我叫來,自己卻跑了。」

  

   惜春聽了方知道昨夜里並非做夢。可又想寶玉既然蠻力強占了自己的身子,卻又為何有昨夜那般溫存?不覺想出了神,在榻上發呆起來。迎春哪里知道惜春所想,因給她披上件衣服,又從外頭端進來一碗稀飯道:「好妹妹,昨兒一天都沒吃沒喝,如今好歹也吃上幾口吧。」說著用調羹舀著稀飯吹了喂給惜春吃。

  

   惜春也覺腹中飢餓,勉強吃了幾口,便將迎春的手推開了。迎春也不勉強,又用絹帕給惜春擦了擦嘴道:「妹妹,你二姐姐平日里都是笨嘴拙舌的,也不會說話,如今你鬧心也不知該怎麼安慰你,也不會逗你發笑,只是姐姐還是想說上幾句,你可能聽聽?」

  

   惜春望著迎春道:「二姐姐,你可是要為他開脫嗎?」

  

   迎春嘆了口氣,也坐在榻上,攬著惜春的肩頭道:「我也不知算不算開脫,我只想說說自己心里想的。」

  

   惜春道:「姐姐只管說。」

  

   迎春道:「好妹妹,咱們女兒家,生來便是柔弱的,總要找個男人做依靠……我知道你一心想著遁入空門,可那畢竟不該是你我這樣人的歸宿。」

  

   惜春道:「如何就不該是我的歸宿?況且即便不是我的歸宿,也該……也該找門子門當戶對的人,也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哪里能像他這般……」說著又是心中委屈,眼圈兒便紅了。

  

   迎春搖頭苦笑,輕輕拍了拍惜春道:「妹妹,你先別急著搶白,我嘴笨也說不過你的。好歹聽我把話說完。」果然惜春便不說話了,迎春給惜春擦了擦眼淚道:「咱們女兒家,尤其是生在咱們這種鍾鼎人家,從小便嬌生慣養,說是一個個金枝玉葉也不為過了。只是雖是衣食無憂吃喝不愁,誰又知道咱們的苦處呢?縱使姊妹們住這這麼大一個園子里,竟不如窮苦人家的女孩那般住茅屋草舍自由自在,咱們,不過是井底之蛙、籠中之鳥罷了。」

  

   迎春平日不大說話,這幾句卻是說進了惜春的心坎兒里。迎春停了一會,又道:「女大當嫁,這是自然,只是若是生在那村野的,或許還有機會能許給打小兒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的相知,可你我呢?哎……」

  

   迎春說著嘆了口氣。惜春知道她是想起了自己同孫紹祖的婚事,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迎春又接著說道:「等咱們長大了,好日子也便到頭了。好像就是等著這一天,到時候不知哪里冒出來的紅娘媒婆,一句話,長輩一句話,便要嫁給一個全不相干的人,完全不顧咱們的感受。若是嫁了個知書達理的就算是天大的造化了。若是碰上個混的……」

  

   惜春輕聲道:「二姐姐,我知道你的苦衷……」

  

   迎春苦笑了一聲:「也不止是我,湘雲那丫頭不也是?要被逼著嫁給一個癆鬼。好在這丫頭有膽子,居然自己跟著寶玉跑了出來。鳳姐兒是如何精明的人?最是要強,又是出力,最後又換來璉二爺怎樣的對待?還有三妹妹,也不是差點就被惡男人給……」

  

   惜春輕輕搖動迎春的胳膊道:「二姐姐,既然這般,又何苦非要去找男人?按我所想的,干脆變落發為尼起不干淨?」

  

   迎春拍了拍惜春的小手笑道:「你這可就是因噎廢食了。雖然若是嫁了個中山狼就誤了終身,可若是找得到意中人,真正對自己好的如意郎君,四妹妹,到時候你……你就知道做女兒……也是快樂的了……」說到此處不禁臉上一熱。

  

   惜春聽了臉上也是一熱:「呸呸呸,二姐姐……你……你都胡說些什麼……」

  

   迎春卻笑道:「我說什麼?只怕是你想多了吧?我並不是單說那種事……我是說,那種被關愛,被呵護,被寵著的感覺……」說著臉上漏出一個甜美的笑靨來。

  

   惜春看著迎春沉迷的神情,又想起昨夜在寶玉懷里那份安詳,復又想起寶玉強占自己身子那副嘴臉,不覺心中亂得很,因道:「二姐姐,你這般柔順的人,嫁給孫紹祖確是糟蹋了,可倘或換個別人也說不定就是好了,難不成就只有二哥哥……只有賈寶玉能對你好?」

  

   迎春這才回過神來,道:「傻丫頭,我知道你心里頭還氣寶玉,我也知道,寶玉他對你……確是急了一些,寶玉雖是不喜功利,可若疼起人來,只怕再沒幾個人能比得上的。若是只有我一個人,或許還是我說錯了話,可你看咱們家里這許多姊妹都……難不成她們也都是傻的不成?風姐姐、三妹妹、寶丫頭、林丫頭哪個不是靈秀明白的?」

  

   惜春聽了再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只小聲嘟囔道:「你們喜歡便是,我偏偏不要,我只要清清靜靜的自個兒過一輩子就罷了……」

  

   迎春用一根指頭在惜春額頭上戳了一下笑道:「你呀,別人都說我是二木頭,我看我這名字要讓給你才對,你才是個硬木頭呢。」

   卻說晴雯昨兒夜里將寶玉接回大觀園,寶玉去暖香塢找惜春,晴雯便回瀟湘館去了。晴雯因早先被王夫人攆了,故而一直在櫳翠庵中和妙玉同住,後又賈府壞了事,是晴雯進宮給妙玉傳遞信物,故而又一直在宮里頭住,直到警幻將黛玉的病醫好了方同黛玉警幻一起回了大觀園。賈府得了清白之後自然是寶玉同寶釵住進了怡紅院,襲人、鶯兒、麝月伺候,晴雯因和黛玉相處了這許多日子同甘苦,二人又脾氣相投,回了大觀園後便一直同黛玉住瀟湘館。

  

   不想這次回了瀟湘館卻空無一人。問了守夜的婆子才知道自己去接寶玉,黛玉因獨自一人也睡不著,卻是往怡紅院找寶釵去了。晴雯自己也覺得無趣,又想著當初在怡紅院襲人麝月和她幾個人那般要好,如今好像生分了一般,不如趁著今兒小姐妹幾個再聚一聚,如從前那般同塌而眠,便也往怡紅院去了。

  

   來到外頭,卻想著這會子只怕都睡下了,自己去了不免吵醒她們,心中又有些猶豫,來至門外,卻見里頭仍亮著燈,這才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來到里頭,卻是寶釵黛玉猶在對弈。二人見是晴雯進來了,都將手中棋子放下了。黛玉問道:「怎麼?把那呆子接回來了?」

  

   晴雯點頭道:「恩,說是怕吵著你們,去迎二奶奶那兒了。要知道寶姑娘林姑娘都沒睡,只怕死都要回來的。」

  

   寶釵笑道:「他別來可正好,咱們姊妹說說話。這大晚上的也難為你還去接他,可凍著了沒?快先喝杯熱茶暖暖身子。」說著便起身要給晴雯倒茶。

  

   晴雯忙攔住寶釵,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怎麼敢勞煩寶二奶奶……哼,還說呢,下回任是誰去接著,我是不管了。」

  

   黛玉笑道:「怎麼?這魔王又鬧你了?」

  

   晴雯想著寶玉同如花似玉左擁右抱的情形,冷笑道:「哼,他倒是想呢。別提了,想起了便生氣。」晴雯越是這麼說,寶釵黛玉越是好奇,都追問。晴雯只得說道:「人家在那邊吃了酒,又有狐狸精陪著,哪里用得著咱們掛念呢?」便把自己看到的都說了一回。

  

   寶釵聽了皺眉道:「可是真的?」

  

   晴雯道:「我親眼見了的,還能有假?寶二爺也真是的,家里這麼多奶奶……還去外頭找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說到一半,卻見寶釵連連給她使眼色,才止住了。

  

   黛玉卻是心中醋意又起:「果然是呢,難怪都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這呆子居然也干出這等勾當!寶姐姐,明日再不能輕饒他!」

  

   寶釵笑道:「嗯,只是寶玉在外頭倒也沒干過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兒,好歹要問清楚了才是……」

  

   黛玉嗔道:「寶姐姐……晴雯姐姐都親眼瞧見了還能有假?還要替他說話!你平日里又不出門,怎麼知道這呆子在外頭做些什麼勾當?他就是干了,還能讓你知道的?」

  

   寶釵笑道:「好好,明兒咱就好好審他一回。」

  

   晴雯聽了也笑道:「這事兒自然少不了風姐姐和三姑娘,那兩張嘴才是厲害的。」

  

   寶玉第二日起床本想著再故技重施,將惜春騎在身下好好施展一番手段,使得惜春體會男女之樂而打消了出家的念頭。因見惜春睡得安然,思量再三終是於心不忍,便悄悄起床來,一面又喊迎春來陪著惜春,自己卻胡亂踱了出去,知道黛玉起得晚,想著不如看寶釵她們去,便往鳳姐寶釵探春理事的花廳去了。

  

   哪知到了花廳卻不見幾人的蹤影,因尋了個婆子問,那婆子道:「今兒幾位奶奶都沒來,早留下話了,今兒有要緊事,其他的等明兒一並回。」

  

   寶玉聽了不由心中納悶:「平日里寶釵幾人都是每天早晨准時在這兒辦事,怎麼今天就拖延了?」便往怡紅院去了。

  

   來至屋外,果然聽見屋里嘰嘰喳喳說得好不熱鬧。寶玉推門進去,果然見鳳姐、寶釵、黛玉、探春、湘雲等人都在呢,因笑道:「怎麼今兒一大早的便湊在一起這般熱鬧?風姐姐寶兒也不用去理事了?顰兒今兒怎麼也起得這麼早?小白虎,昨兒可睡得好……」還未說完,卻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了,方才還熱熱鬧鬧的,自己一進來卻都不言語了,有的用眼角看著自己,有的更是轉過身去假裝沒看見自己。寶玉有些尷尬,嘿嘿一笑道:「怎麼?你們說些什麼體己?我一來就都沒了聲兒了?林妹妹,你們說什麼呢?」

  

   黛玉哼了一聲道:「說些女人們說的話,與你有什麼相干?」

  

   寶玉不明就里,剛要去問黛玉,黛玉卻一扭頭又和探春耳語去了。寶玉只得就近將鳳姐抱住了問道:「好姐姐,你快跟我說說,你們都說些什麼呢?」

  

   鳳姐笑道:「正說晴雯呢。」

  

   寶玉問道:「說小白虎什麼?」

  

   鳳姐道:「說晴雯怎麼越發的不懂事了。」

  

   寶玉更是不解,因問道:「昨兒還大晚上的去給我送披風,怎麼就不懂事了?」

   鳳姐撇了寶玉一眼,掙脫了寶玉的手將胳膊搭在晴雯肩膀上道:「怎麼就不是不懂事兒了,這大晚上的還去找咱家二爺,卻是不巧掃了二爺的雅興,可不是越來越不懂事了?」

  

   寶玉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眾人是因為昨兒自己和如花似玉二人糾纏,因苦笑著對晴雯道:「小白虎,你都不肯替我保守些小秘密的,還要在姐妹面前告我的狀。」

  

   黛玉道:「你也不用怪晴雯,是我昨兒見晴雯不對頭追著問的。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倒是先想想你自己。」

  

   寶玉忙到:「好顰兒,我確實冤枉啊,我和那兩位姐姐果真是沒什麼……」

  

   湘雲道:「愛哥哥,若是沒什麼,你怎麼這大冷天的卻見汗了?」寶釵也不說話,只遞給寶玉一條手絹,讓他擦汗。

  

   寶玉越發的解釋不清,只恨王夫人少給自己生了一張嘴。好容易將如何認識如花似玉,又是如何二人被馮紫英帶進京來,又如何逼著自己收留二人的事說清楚了,剛以為便沒事了,要擦一把汗,卻聽鳳姐啪啪的鼓掌道:「寶玉,果然是性情中人,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就是什麼藕出泥什麼的。」

  

   湘雲在一旁接口道:「風姐姐,那是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寶玉苦笑著看湘雲道:「好雲兒,怎麼你也跟著起哄?」

  

   湘雲衝寶玉吐了個舌頭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那般磊落,怕個什麼?」

  

   寶玉剛要說話,寶釵卻開口道:「寶玉,我且問你。若是昨兒不是晴雯去接你恰好碰上了,你晚上可還回園子里麼?」一時屋里眾人都不說話了,幾雙眼睛都看著寶玉。

  

   寶玉聽寶釵這一問不由也啞住了,搔著頭道:「這……我……」

  

   寶釵嘆了口氣道:「唉……我也知道。只是寶玉,我讀的書少,也不知說得對不對,可今兒有句話我還是要替姊妹們問你一問。自古以來極貴之人方能三妻四妾,也已是不少了,你……咱們園子里小二十個姊妹,你還嫌不夠麼?你若是不夠也盡管說,咱們或是買,或是你看上哪家閨閣中的小姐,咱們托人去說媒提親都可以,你何苦去招惹那煙花柳巷中的風塵女子?再退一步說,即便你一時興起,去了也就去了,又為何要帶回來,你可當我們十余個姊妹是什麼了?」說著聲音也有些打顫兒了。

  

   寶玉知道寶釵是真生氣了,剛要去哄,卻聽鳳姐冷笑說:「果然天底下男人都是一個味兒,沒有一個不偷腥的。只怕用不了幾年,這個園子也該不夠住了。到時候咱們這些老的舊的,哪里還有人搭理?倒是沒意思。依我說,不如趁著現在還不嫌棄咱們,咱姊妹倒是自覺些個,早散了的好。卻不知是咱們該卷鋪蓋自覺騰地方,還是應該把二爺請出去呢?」

  

   黛玉拉著寶釵道:「寶姐姐,咱們也來北邊這許多年了,我倒是心里一直想著南邊的風光呢,不如咱們便回去了吧。」

  

   寶玉越聽越急,一會兒拉著這個好姐姐的叫,一會兒又扯著那個好妹妹的哄,眾人卻都不理他。聽到黛玉說要回南去,不由又想起幾年前紫鵑哄自己說黛玉要回南,害的自己病了好大一場,不由心中也委屈了,遂將腳一跺喊道:「都別說了,且聽我說!」

  

   平日里寶玉在姊妹跟前說話都不敢高聲,只恐聲音大了唬著了哪個,如今吼了這一句倒也見了奇效,果然眾人都安靜下來看著寶玉。寶玉這才將聲音又降下來道:「姐姐妹妹們,我……我真想現在就用刀子把心挖出來給你們看,看看你們在我心里到底是有多重,可我又怕流血了會嚇到你們。都跟了我這麼長時間了,你們還不懂我的心嗎?昨兒我是想著把這事兒告訴你們,可是被馮大哥他們扯住了喝酒,便沒來得急,如今便生出你們這些個話來,你們可知道,你們說的這些話可是要比刀子還鋒利,說在你們口里,卻是疼在我心里!」

  

   說著不由眼圈也紅了,怕眾人發覺,便隨手從桌上抄起不知是誰喝剩下的半杯茶一口喝了,喘了幾口氣道:「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對,讓姊妹們寒心了,可我確是無意。若是你們……你們定不肯原諒我這一回,也不用你們回南邊去躲開我,倒是該你們仍舊在園子里過你們的日子,我便和四妹妹一同出家,她做姑子,我做和尚,大家都干淨!」

  

   眾女其實只想唬一唬寶玉,哪知說著說著卻果真潑起醋來,這回見寶玉真生氣了也沒了主意,都低頭不說話。寶玉也只呼呼的喘氣,一時屋里倒是安靜了下來。

  

   正尷尬這,卻聽門外頭一個柔媚的聲音笑道:「妹妹們,快別聽這癩子渾說,還說什麼要和惜春一起出家,你先說說你打得到底是什麼主意?你都對惜春做了些什麼?」

  

   欲知後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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