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佛曾是我收斂錢財的幌子,說到底我是一個兜售希望的商人,在愛上婷婷後,我對神佛虔誠起來,終日祈福齋戒希望能拯救她的父親。信仰是人在面對自己無能為力的軟弱時對向往的憧憬,這是距離理解最遙遠的距離。生命則是這樣一個不斷推翻自己信仰直至理解的過程。
我推掉了很多拜神的單子,道場也長久的閉門。拿起了父親的醫書和經書,日夜在佛前翻閱,希望從古人的智慧里尋找靈感。母親對於我的行為非常不滿,她很不理解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這個褻瀆神明的人相信起了種善因,得善果。“我不是怕自己造孽不得善終,而是我答應過一個人救她父親。” “你真的相信所謂的求仙問藥?還是你裝童子騙的自己都開始相信了?” 她打翻我手里的茶杯,水撒了一地,打濕了我跟前的古籍。
我不再和母親爭辯,開始通宵枯坐參悟。佛家的終極命題就是解答人為什麼活的悲苦,我想是因為有心。愛而不得,求而不得,此岸必定殘缺,否則彼岸不得圓滿。縱觀典籍所有得道飛升者,須要無歡,無愛,無欲,無悲,無喜,是為無心。能達到無心境界者,鳳毛麟角,所以佛家引入了道場的概念,讓不能自渡者,被渡人者渡。礙於眾生的痴蠢,道場只能借用了更為具體而縹緲的理論去引導解答人為什麼活的悲苦這個命題,這個理論就是來世輪回論。 今生的大苦大悲是考驗,為的是修來世早登極樂。今生越是悲苦,來生越是極樂。這一突破性的理論大大拓展了佛教的可塑性,至此苦海里的我們對於發生在自身的慘劇甘之如飴,甚至迫切的期待已久。
在佛像前,我不信來世,所以每日我和婷婷一絲不掛的做愛。青燈古佛旁,呻吟代替誦經聲,淫水裝進寶淨瓶。我細細咂摸她那顆兩腿間的紅櫻,她也吞吐起我高翹的肉棒。地上放了一本四十八式的性愛大全,我們照貓畫虎一一嘗試過去。看著菩薩慈悲的臉,看著神壇前裊裊的香火,看著婷婷迷離的雙眼,我把她按在佛前的蒲團上抽插起來。我雙腿彎曲,以跪拜的挺進婷婷的陰道里,她習慣的用雙腳繞住我的腰和屁股幫助我更大力的抽送。我握住她一直腳,右手撫摸她的椒乳,伸出舌頭在白嫩的玉足指縫里來回掃過。菩薩那張慈悲的臉在滔天的情欲里竟透出一絲悲苦。
“渡我過這苦海無邊吧,顯純。” 快要高潮時婷婷抱緊我,在我耳邊呢喃。我把她抱起,陽具大力插進最深處,一陣爆射。“無論如何我都會想盡辦法給你解脫。” 我吻上她的額頭。
回到婷婷家,她父親在昨日喝下的鴉片水的作用下神色木然。李奶奶握住我的手:“活神仙,自從你來我們家後,我兒子竟連續一天沒有發瘋了。” 我從兜里掏出一個自己畫的平安符給李奶奶:“給令郎帶上吧。” 她千恩萬謝,跪下扣了三個響頭。和以往不一樣,我並沒有作惡後的快感,反而愧疚起來。正如我所說,這個狗屁不通的平安符是我兜售的希望罷了。
“童子,你能不能給我們家婷婷也畫一個平安符? 她可相信你了。” 李奶奶對我說道。我點點頭,拿出袋子里的黃紙,朱砂,開始畫符,嘴里還念念有詞的裝腔作勢。十分鍾後,我把黃紙疊起來用紅线捆好。婷婷碰巧這個時候回到家,她看著我為他准備的平安符,一把抱著我在我臉上親了一口,用極小的聲音在我耳邊:“婷婷就知道老公最疼我了。” 我緊緊抱住她,彷佛下一秒就要失去她,無力感如潮水拍打堤岸。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只是想和婷婷一起走下去。
我無法解釋這樣的無力感是因為無力拯救她父親,還是我感到注定要失去婷婷,或者兩者都有。長久扮演神的使者,似乎真的給了我一些靈力。醫學上我們叫自我預言實現。正是這旁人無法察覺的無力感讓我沉浸在和婷婷瘋狂的性愛里。田野間,後院,傍晚的操場,佛堂,池塘里。婷婷遺傳的她母親的名器,小小的甬道里七彎八拐,最深處越來越窄,像是一張小嘴。我也算借著道場拜神上過不少女人,肏第一次也許會射得很快,但第二次,第三次就開始乏味了,七年之癢。而婷婷和我每日做愛,我卻依然沉迷她讓我早泄的幼女肉穴。
星空下,這是今天的第七次射精。我渾身大汗淋漓,枕在婷婷的胸脯上。“我知道你是從城里來的,城里人都很講究媳婦是不是處女。我...” 婷婷紅著臉,感覺愧對我。“傻老婆,處女又不能當飯吃。” 我捂上她的嘴。後來我才從李奶奶口中的得知,婷婷五歲就和她媽媽進城賣春籌錢給丈夫治瘋病。我並不介意婷婷不是處女,或者她曾是男人發泄的肉便器,她把羞紅的臉貼在我胸膛上,我的心髒被什麼東西填滿了,暖暖的。星光下,她錘了我一拳:“你好壞哦,怎麼又硬了?”
我和母親提了要娶婷婷的事,希望她作為家長能下婚書,讓婷婷成為童養媳,等我們長大後完婚。不出我所料,母親拒絕了:“你喜歡喝牛奶也用不著把奶牛都牽回家吧。我看到過幾次你和那個小妮子偷偷做愛,瞧她那浪的騷勁,要那賤種進這個家門,我不同意。” “我繼續替你開道場,所有錢我們四六開,我四,你六。” “不,三七開,我七,你三。” “成交,明天我要看到婚書。”
我把母親親筆寫的提親婚書送到婷婷家里。婷婷媽去城里了,要過很久才回來。李奶奶看了半天婚書:“這麼說,我們家婷婷就是你老婆了?” 我點點頭,看著一旁臉色興奮的通紅的婷婷。“阿彌陀佛,感謝菩薩。” 李奶奶下跪對上天磕頭。當晚我們就在紅色的蚊帳里忘情的做愛,婷婷真的很開心,老公老公的浪叫不止。李奶奶識趣的推著輪椅上的兒子去村招待所的空房子里湊合了一晚。
“我想要你懷孕,給我生個大胖兒子。” 我壓在婷婷身上說道。“我才七歲啊,臭老公。” 她柔軟的小穴死死含住我的整根肉棒。“才七歲就那麼喜歡吃雞巴,八歲生完孩子,我和兒子一起肏你。” 我咬住她的耳垂,那是她的敏感帶。“好老公,好哥哥,婷婷知道錯了,以後會好好服侍老公和兒子的,兩根雞巴都插在婷婷的嘴巴和騷逼里。婷婷還要給兒子生個女兒,這樣老公就可以一起干自己孫女和婷婷了。” 就這樣我們做愛做到天亮,我很中意她身上那股不做作的純真和可愛,不過騷也騷了到骨子里,這樣的女人才讓人心疼。
一夜春宵後,我來到自己神壇前。菩薩慈眉善目的看我,第一次,我主動下跪,虔誠的叩首跪拜。命運用一紙婚書,牢牢的把我和婷婷綁在一起,對此我感激不盡。婚後的婷婷不再是那個七歲只知道玩的屁孩了,她放學後會來整理我的道場,打掃我父親的書櫃和古書,對我母親這個婆婆也是畢恭畢敬。父親雖然中風不能表達,但從他的眼神里我還是讀出了欣喜和贊賞。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婷婷父親的病越來越重了,鴉片水治標不治本,而且隨著長時間服用上癮,一次劑量比一次大,一不喝發病就嚴重。為此我特意請母親帶我去城里找到父親的同窗好友,也是醫生的林伯伯,讓他出面來這個偏遠的村子里診治婷婷父親。
就在准備和林伯伯回到村子前,我被一輛搶綠燈的轎車撞飛,在醫院里昏迷了兩個禮拜。在醒來後住院了有一個禮拜後,我回到了村子,第一時間尋找婷婷要告訴她我帶了醫生的好消息。可是在李奶奶家,我並沒有看到那個活潑好動,一見到我就親熱的婷婷。李奶奶眼神痴痴的看著牆角的一個瓦缸,一言不發。我隱約聞到空氣里一絲絲的血腥氣,這好像是過年在廚房里殺魚的那種味道。婷婷媽從里屋里走出來:“我已經把婷婷送回娘家了,因為我老公這個病,婷婷待在我媽家更安全。” 我突然感覺心里有什麼東西被抽離了:“婷婷會回來嗎,我帶了醫生來看病。” 婷婷媽婉言謝絕了林伯伯:“婷婷不會回來了,我給她辦了轉學,她已經在我娘家的城市上學了,過一段時間我也會帶著我老公去娘家看病,就不麻煩你和這位醫生了。”
回到道館後,我關上自己的房門嚎啕大哭。母親在門外:“媽收回之前的話,其實那個小妮子,媽也很喜歡。別哭了,明天我帶你去找婷婷,王阿姨告訴我了婷婷的外婆家在哪。” 一席話讓我破涕為笑,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滿眼都是那天星空下婷婷溫柔的笑容。
“您好,請問您是婷婷的外婆嗎?” 我敲開門對開門的老者說道。“是我,你們有事嗎?” 老人臉色露出了疑惑。“我是婷婷的好朋友,我想找她。” “婷婷自從出生後就沒來過我這里,我那個女兒也是,七八年不來往了。當初讓她不要嫁給那個窮小子,不聽,一意孤行,為了結婚和家里斷了關系。” 老人眼睛濕潤起來。
怎麼會,婷婷怎麼會不在這里。我的腦子發脹,頭暈得很。出了小區,我扶著樹對著花壇大口大口嘔吐起來。母親攙著我路過一間寺廟,我執意進門跪拜。
“以前是我不好,不應該打著你的幌子到處騙錢,我知道錯了,可婷婷是無辜的,你把她還給我好不好,求求你,我來世當牛做馬在你座下伺候您老人家一輩子。” 我跪在寺廟的蒲團上,對著泥塑的菩薩像撕心裂肺的求佛。菩薩沒有說話,她平靜的注視一切眾生的苦難,彷佛是一種天界的娛樂。母親拉起哭的幾欲昏厥的我,自己踢開蒲團,一個響頭重重磕在水泥地上:“菩薩,我求你大發慈悲,所有的罪業都由我這個當媽的一並承擔。我自知我們母子壞事做絕,天理難容,但那個小妮子真是無辜的,開開眼,求你報應分明。”
我向眾神許下承諾,亦如當年在我道場拜神的可憐人。
回到村子,我再次來到李奶奶家打探婷婷的消息。李奶奶眼神空洞,一言不發,一根手指長久的指著角落的瓦缸。我狐疑的打開上面遮蓋的毯子,赫然黃紙紅符的封條貼滿了瓦缸。我知道大事不好,立馬撕下封條,撬開蓋子。瓦缸里面的景象讓我昏死過去,被絞斷四肢,挖去雙眼和舌頭的婷婷泡在藥酒里,她臉色兩個血洞突兀的看著我,嘴里含糊的發出兩個模糊的字:顯純。我看著她脖子上還掛著我給她隨手畫的平安符,她原來一直視若珍寶。“怎麼會這樣?” 我跪在她面前喃喃自語。
婷婷媽在見到我無法醫治他丈夫後選擇去了別的道場,聽信了極端的道法,以殘害婷婷為代價,喚回丈夫的心智。婷婷越痛苦,那麼丈夫便能越快回來。“沒辦法,這種日子太苦了,媽過不下去了。” 她對著婷婷哭訴一個女人的困苦。婷婷點了點頭,咬著嘴唇:“為了媽媽和爸爸,婷婷挺得住。” 就這樣在那個道場的儀式里,婷婷被絞斷四肢,挖去雙眼,割下舌頭,泡在特制的藥酒里,要生不得,求死不能。道場,拜神,一切都是迷信,人們求的,拜的不過是自己的欲望罷了,世界上,不存在神,倘若真的有慈悲為懷的神,那他應該向婷婷道歉。
我拉著推車把裝著婷婷的瓦罐帶回了道場,放在我房間里,一連三天不吃不喝不睡,和瓦罐沒日沒夜的說話。第四天我走出房間,一口氣把神壇和佛堂砸了個稀巴爛,衝著父親怒吼:“這世界上有神嗎?你為什麼要來這里?你為什麼要開個道場裝神弄鬼?” 話音剛落,我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大概是我毀掉了他畢生的心血,父親在不久後也撒手人寰。母親終日以替人問米為生,吃力的維持道場的運轉。
在我十八歲成人那天,也就是原定和婷婷完婚的那天,母親送給我父親死之前想留給我的遺物,一本古書。我看著角落里的瓦罐,難過極了。在徹夜枯坐到天明後,我翻開了那本古書,上面記載著令人起死回生的邪術。邪術儀式很簡單,只需要把自願貢獻生命,進行獻祭的人的血滴在這本書的符咒上,再寫上想要復活的死者的名字。我看著書頁上那一滴早已烏黑的血滴和熟悉的字體,突然明白了父親的離世。那一晚,我整晚跪在父親的靈位前再次泣不成聲。
若干年後,母親在睡夢中安詳的離開了人世,我接手了這間道場成為主事。漫長的時間里,我每一天都在等待婷婷復活後來找我。我沒有結婚而是收養了一個干兒子在我百年後繼承我的道場,干兒子每天都給我屋子里的瓦罐上香,倒水,陪我給它說話聊天。每一天我都在希望里醒來,期待和婷婷重逢。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直到我白發蒼蒼變成了垂暮之年的老者。我的眼睛已不再清晰,耳朵也背的需要別人很大聲才能聽見。我常常坐在瓦罐前,一坐就是一整天,看日出到日落,老人的一天是很漫長的。
“婷婷啊,看來是來不及了,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自覺大限將至的我輕撫著瓦罐,老淚縱橫。
在我生命的暮年里,和往常一樣干兒子帶著我的小干孫子來拜年。小孫子活潑可愛,一直備受我的疼愛,現在長大了會自己走路了,他調皮的跑到我的房間,一把打開了那個瓦罐,里面空無一物,他俏皮的笑著說:“爺爺爺爺,你放一個空罐子在房子里干什麼?” 我走過去抬手狠狠給了他一巴掌,這是我第一次動手打他。他捂著臉哭跑開,干兒子不好意思的給我磕完拜年頭後就也離開了道場。
“渡我過這苦海無邊吧,顯純。” 七歲那年婷婷和我在佛堂做愛時喃喃在我耳邊耳語。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原來到頭來,我亦一直在這苦海里浮沉。燈光下,我拿起那封被我小心保存了數十年的婚書,緊緊貼在心口。
陡然間,門被推開,我感到溫熱的身體貼在我的後背,她為我佩戴起那一支平安符,稚氣未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老公,有沒有想婷婷啊?”
我笑著裝成耳背聽不清的樣子:“啊?你說什麼?我年紀大聽不清了。” 蒼老滿是老繭的手趁她彎腰時愛撫婷婷那依然幼嫩的七歲陰部。“臭老公就知道欺負婷婷!” 她嬌嗔著被我推倒在紅帳子里,和我們七歲時那晚的洞房花燭夜一樣。
“今晚的月色真是很好呢。” 道場外趕夜路的行人由衷的感嘆道,他們朝著門口的佛像拜了拜後繼續上路,門上早已褪色的大紅喜字被夜風吹落,飄到更遠的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