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萊不顧騎士的哀求,直接把她的扭到背後,雙臂上抬至極限,然後用繩子捆住手腕,理出的繩子越過騎士的肩膀,然後回到綁在騎士的身上。騎士的雙臂只能保持高吊的姿態,加上身上橫著纏繞的繩子,騎士的上半身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
“卡萊小姐,請住手!”
“你給我安靜點。”
卡萊又從牆上拿下一捆繩子,捆住騎士的腿,然後搬來一張帶靠背的椅子把騎士的身體牢牢地固定在椅子上。女騎士掙扎著,旁邊的騎士們和修女卻沒有來幫忙,或來看熱鬧,依舊干著自己手中的活,最多也就是看著被綁的騎士露出一抹笑容。
“喂!大家怎麼都不來救我啊?”
騎士一邊掙扎一邊喊道,然而依舊沒人來幫她,捆綁是教會的特色,騎士被綁起來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而且卡萊是小教會的救星,小教會的大家都很尊敬她。要是她們知道卡萊榮譽騎士的身份,一定會嚇個半死,不過卡萊並不喜歡那個頭銜。卡萊坐在騎士的對面,斜靠在椅子上,說道:
“好啦,還是這樣對話比較舒服,說吧,日記寫了什麼……”
“可以是可以,卡萊小姐,但現在怎麼感覺是您在審問我啊。”
“這可談不上審問,菜鳥,真審問的話我就不那麼溫柔了,快說,不然再給你加幾道繩子。”
“不不不,卡萊小姐,我馬上就說。”
騎士想找個稍微舒服一點的姿勢,然而身上到處都是繩子,不會給騎士任何活動的余地。騎士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那本破舊的日記,又看看對面慵懶的卡萊,說道:
“我長話短說吧,想必您已經知道這座小鎮黑暗的過去了吧。”
“沒錯,艾琳跟我說過了,什麼出現了一場大瘟疫,魔法師想要幫助鎮民,結果快成功的時候被鎮民全都燒死了,然後你們這里就成了火刑觀賞旅游勝地嘛,很不錯,你們這兒的人都有毛病。”
卡萊表示對這里的這些破事一點感覺都沒有,自己可不想跟瘟疫和火刑扯上什麼關系。卡萊地話說的很難聽,身為莉莉安娜忠實信徒地騎士想要反駁她,然而仔細一想,卡萊的話似乎還有些道理。
“我很不情願的想對您說,其實是您說的沒錯。自從那次瘟疫以及火燒魔法師之後,這里的人都想找魔一樣,要把所有有關死靈的事物焚燒殆盡,並把這份仇恨傳給下一代,僅僅是因為懷疑就能把一個無辜的人活活燒死。為了拯救墓園鎮地魔法師,甚至是他們的後代,都成了火刑台上的焦炭。”
“然後呢?這個跟丫頭有關系嗎。”
“請耐心聽我說,我們在日記里發現,那個守墓人其實就是瘟疫時代某個魔法師的後裔,似乎勉強躲過了墓園鎮居民的屠殺。”
“活下來了啊,那他離開這個鬼地方也算是幸運。”
“是的,守墓人似乎想要繼續那場瘟疫的研究,不想讓魔法師們白白犧牲,於是鑽研死靈法術,希望獲悉瘟疫的詳情。於是在幾年前的某個晚上,守墓人耗盡所有資源施展死靈法術,卻只喚醒了墓園中被胡亂埋葬的一具女屍。”
“就是丫頭嗎?”
卡萊對這個無聊的故事有了興趣,坐直了身體,想聽聽後面發生了什麼。
“根據日記里說的,女屍的年齡很小,而且被砍成了好幾段,靈魂也沒有找到,只有一些殘存的靈魂碎片,所以沒有記憶、痛覺和劇烈的情感。”
“那一定就是丫頭了,原來丫頭是這麼來的……被砍成了好幾段,到底是誰干的?”
卡萊有意無意地想到了馬克里奧莊園,小活屍路過那里的時候似乎非常害怕,也許在莊園里發生過一段非常可怕的事情。卡萊思索著,拿起了桌子上的那本日記,快速翻看著,突然在一頁紙上停下了。
“死靈法術並不成功,或者是成功,我完全無法界定,屍體動了,從墓穴中升起,而且有一部分竟然奇跡般地長出了皮膚和毛發,變得與常人無異,只是原本被縫好的身體又一次破碎了。原本我想復活一具因瘟疫喪生的屍體,但面前的小女孩似乎跟瘟疫沒有半點關系。看著她的身體在我面前,似乎沒有攻擊性,像剛剛降生到這個世界的新生命,沒有知識,更別提基本的是非觀念,僅僅是一具行屍走肉。”
“我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我就像是她的母親一樣,帶她來到這個殘酷的世界。也許是被衝昏了頭腦,或是負罪感在作怪,我決定撫養她。我自然不能給她取名字,與她建立羈絆的人一定不是我,所以還是從最基本的事情開始做起。首先就是要把她的斷肢縫好,我總不能與一個沒有頭的人交談。”
“至少瘟疫的研究有了一些進展,意料之中的是,瘟疫果然與死靈法術或屍體無關,然而我卻從屍體中檢測出了神聖魔法的殘留。這是巧合嗎?還需要進一步查證……我終於在百忙之中,用兩天時間教會了這個小家伙基本的常識以及是非善惡,只是我在善惡這方面的教育會不會太極端了,如果這個小家伙有朝一日不如人類世界,這樣盲目善良的性格肯定會害了她,我必須想辦法。”
“因為幾天前施展的死靈法術,似乎有人察覺到我在搞一些秘密研究,衛兵在閒聊時提到鎮長似乎要抓捕我。我必須盡快離開這個地方,不僅僅是逃離這里,還要把研究的成果送給魔法學院,讓世人了解真相。我要走了,卻無法帶走那個小家伙,我只能囑咐他白天躲在墓園的棺材里,黑夜才能出來活動。我一定會來找她,再見了,小家伙……落款,奧克塔維婭。”
日記到這里就結束了,這位名叫奧克塔維婭的守墓人,把自己在墓園鎮的生活都記錄在日記中,也許是走得倉促,沒有將日記帶走。但是如果她把日記本帶走的話,卡萊也就無從知曉小活屍的過去了。卡萊將日記緩緩合上,梳理著思緒,瘟疫什麼的卡萊都不感興趣,卡萊感興趣的恰恰是這個名叫奧克塔維婭的女人。
“是她喚醒了丫頭,那她一定可以當丫頭的母親吧……”
“其實我們也是這麼覺得呢,如果您有能力找到她的話,也許可以幫小活屍找一個很好的歸宿。”
“歸宿……嗎?”
卡萊又把日記看了一遍,小活屍的成長歷程似乎歷歷在目,是一個可憐的人,幸運地碰上了一些善良的家伙。奧克塔維婭、大小姐羅瑞爾、埃里克、甚至是艾琳和卡萊。即使生活在墓園鎮,也有善良遠勝於對不死亡靈恐懼的人,給墓園鎮帶來僅有的生氣。
“唉……事情又變得復雜了……看來我得帶著那個丫頭去找那個該死的守墓人了……”
“其實您可以把小活屍交給教會的,我們會負責照料小活屍,並找到奧克塔維婭女士。”
卡萊搖搖頭,表示不贊同。
“我還是自己找吧,畢竟我們賞金獵人很擅長找人。”
卡萊認真地說,不過是人都能看出卡萊是裝的,騎士微微一笑,說道:
“卡萊小姐,您是喜歡上小伙是了吧。”
“你說話最好給我注意點。”
卡萊憤怒地吼道,
“我們賞金獵人可都是冷血的殺手!尤其是我!我可不會在意一個丫頭的生死,更何況那個丫頭已經死了。”
“我理解您的感受,這也許就是傲……”
不等其實說完,卡萊突然掏出一塊布團塞進了騎士的嘴里,然後像往常一樣用布條勒緊,然後用棉布蒙住騎士的嘴巴,讓她無法把布團吐出來。騎士只能無助地晃著腦袋,發出微弱的呻吟,試圖將布團吐出來。卡萊無暇享受騎士掙扎的景色,只是默默地拿起日記,走出了圖書館,也不管是否有人給她松綁,修女們似乎樂於見到這種景象。
“奧克塔維婭……似乎已經過了幾年了……那個家伙竟然敢把丫頭放在這里那麼久!”
卡萊讀著日記,在校教會里閒逛,偶然間穿過大廳,來到了一條向下的樓梯面前。卡萊還在專心讀著日記,就這麼走下了樓梯,來到一條的長廊上,並沿著長廊向前走著。走了一段時間,卡萊來到一扇厚重的大門面前,突然伸出兩只手把她攔了下來。
“這位小姐,請說明來意。”
“嗯?怎麼回事?”
卡萊才回過神來,目光從日記本上一看,猛然看到了兩位騎士攔住了自己。騎士似乎是在看守一間房子,房子的大門是木制的,而且並不厚重,不像是金庫或是監獄,那為什麼又要讓兩個騎士看守呢?騎士們盡忠職守,不讓卡萊靠近半步,卡萊也沒辦法,只能問道:
“這是哪兒?”
“很抱歉女士,這里是臨時的牢房,因此我們必須請您離開。”
“是嗎?關的是誰?”
“這個恕我無可奉告。”
騎士嚴肅並禮貌地說道,卡萊很討厭聖光騎士這幅認真的面孔,雖然聖光騎士性格各一,但都有點死板。卡萊嘆了口氣,想也知道,這里又不是墓園鎮的監獄,根本不能關人,所以這里關的不可能是別人。
“是那個叫摩爾的傭兵嗎?”
“……是的。”
“那我進去看看應該沒什麼吧,畢竟摩爾是我抓的,我也算是半個受害者。”
“這樣的話……似乎也不太好……”
正當卡萊與騎士們矯情的時候,房間里突然傳出了一聲巨響,木門也劇烈的震了一下,好像有個東西重重的撞在門上。在重擊過後,緊接著就是一聲慘叫,慘叫像是出自一位少女,還帶著哭腔,似乎經受了非人的折磨。騎士們急忙打開大門,在門打開的一瞬間,一個人的身體伴隨著打開的木門,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快去叫修女來!有人需要治療!”
一名騎士急忙上樓去叫修女,卡萊看著地上的摩爾,她已經被騎士們從卡萊嚴密的捆綁中解救出來,雖然手腳還被綁著,但綁得沒那麼緊,只是不能活動而已。只是現在,摩爾已經遍體鱗傷,似乎被狠狠地毆打過,尤其是頭部傷得最為嚴重。摩爾的額頭上有一處巨大的傷口,鮮血迸流,卡萊又看看門上的一灘血,傷口就是在門上撞出來的。
修女們急忙趕來把已經昏迷的摩爾抬走,帶到樓上去療傷。卡萊和另一名騎士准備走進這座臨時牢房,一眼看進去,房子里擺放著木質的架子以及幾個大木桶,架子上擺放著蔬菜、水果以及醃制的肉品,還有很多其他的食物,而木桶里應該裝著清水河紅酒。只是架子上的食物散落了一地,木桶也倒了幾個。
“喂喂喂,你可不可以解釋一下到底怎麼回事?我記得摩爾膽子很小啊。”
“沒錯……只是……”
卡萊剛剛踏進臨時牢房,猛然間感受到一陣詭異的氣流擾動,以及一股深深的惡意。卡萊忽然向後仰去,只看到一個黑影從面前閃過,然後倒在地上。黑影的速度很快,力量也很大,似乎是想撞到卡萊,只是她的速度不及卡萊,而且手腳似乎也被綁住了。
“哼哼,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家伙。”
卡萊冷笑著說道,面前這個想偷襲卡萊的家伙穿著一身傭兵的衣服,誰身上縱橫交錯著大量繩子,綁得很緊,而且嘴巴也被口塞堵住了。這個家伙此時一臉憤怒地瞪著卡萊,如果不是因為嘴巴被堵著,一定會破口大罵。
卡萊見過這個家伙,而且見過不止一次,第一次是在酒館里,卡萊因為牛奶的問題狠狠地教訓了三個找事的傭兵。第二次是在幾天前的小教會,被抓的卡萊被三個傭兵狠狠地羞辱了一番。而現在卡萊面前的這個女人正是那三個傭兵的一員,似乎是傭兵頭子的狗腿子。
“我該怎麼報仇呢?”
說著,卡萊拔出了那柄漆黑的短刀,向這個傭兵慢慢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