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萊前幾天剛被那三個傭兵羞辱過,傭兵趁著卡萊被鎮長關在小教會時把卡萊痛打了一頓,然後命令摩爾強暴卡萊和小活屍。這三個傭兵非常無理、殘忍,尤其是她們的頭子,讓卡萊極為惱火,以至於卡萊一直想殺了她們。卡萊蹲在這個可惡的傭兵面前,手中拿著短刀,刀尖緩緩地滑過傭兵的喉嚨。原本目中無人的傭兵,現在就像一只受驚的小雛雞。果然有一把刀頂在脖子上,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想法。
“我該怎麼教訓你這個人渣呢?”
“唔……”
傭兵不敢動彈,生怕稍微一動,卡萊手中的短刀就會瞬間結束她的生命。而一旁的騎士突然抓住了卡萊的手腕,把卡萊的短刀移開。卡萊不悅地甩開騎士的手,生氣地說:
“所以我討厭你們這些騎士,這種家伙直接殺掉不好嗎?”
“我知道您很討厭這個家伙,但是她已經被制服了,自然需要正常的審判流程。而介於她曾與衛兵一起入侵教會,所以只能由我們暫時關押。”
“所以你就任由她把那個叫摩爾的家伙打成那個樣子?你們這里看管犯人的方式還真是自由啊。”
“這位女士,請不要這麼嘲笑我們,要不是現在屬於非常時期,而且我們人手不足,肯定不會發生那種事情。”
“那你准備怎麼處置這個家伙和摩爾?”
“都要送到大教會審判,請您放心,她們會受到公正的審判。”
“這個我倒是可以相信,那我先走了,看她一眼我都想吐。”
卡萊擺擺手,准備離開,傭兵稍微松了一口氣,而卡萊突然轉過身來,趁著傭兵呼出肺部的氣體,一腳踢在了傭兵的肚子上。這一下雖然不至於要了她的命,但劇痛足以讓傭兵一天之內都喘不勻氣來。傭兵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痛苦地縮成一團,翻著白眼,白沫從口塞的縫隙流了出來。卡萊滿意地離開了,留下痛苦的傭兵在地上掙扎,以及在旁邊無所適從的騎士。
“修女們!我們又多了一個傷員!”
卡萊離開臨時牢房,繼續翻看著日記,順著走廊向樓梯口走去。幾個修女們正向牢房趕去,去治療那個傭兵,教會永遠是這樣,一昧地憐憫和善意,不過幸好教會並不愚蠢。卡萊緩步走著,漸漸來到了樓上,摩爾正躺在治療室的一張病床上,接受修女們的治療。看她的樣子真的很慘,卡萊可以想象她到底受到了怎樣的毆打,一定是被那個用筆逼在牆角然後狠狠地揍了一頓。
摩爾身上有很多淤青和血跡,尤其是額頭上的傷痕最為恐怖。摩爾現在安靜地躺在床上,沒有被綁起來,兩名修女正在用治愈魔法治療摩爾的傷口,只是效果不是很顯著,傷口恢復得很慢,不過至少摩爾的痛苦被治愈魔法消除了。
卡萊饒有興趣地來到摩爾的病床旁邊,而一位修女突然伸手將卡萊攔了下來,說道:
“請不要靠近,我們正在集中精力治愈病人。”
“是嗎?看樣子效果不是很好啊。”
“的確,這座小鎮的死亡氣息太過濃厚,加上摩爾的身體過於虛弱,我們只能慢慢治愈她。”
修女的眼光沒有離開摩爾的傷口,手上放出藍色的輝光,讓輝光照耀在摩爾的傷口上。摩爾的氣色逐漸好了一些,而修女的臉上卻流下了汗滴。聖殿騎士瑪麗告訴過卡萊,在死亡氣息濃厚的地方施展治愈法術並不容易,卡萊嘆了口氣,反正這里也沒有自己什麼事,還不如回旅店安靜的看會書。
“那我先走了,你們好自為之,別再被衛兵綁起來了。”
“感謝您的忠告,卡萊小姐,願聖光照亮您的前路。”
“……我還是快走吧。”
卡萊很不喜歡教會這一套一套的,雖然修女們的祝福都是發自真心,但卡萊依舊不喜歡。卡萊離開治療室,向教會的大門走去,小教會的主教已經將禮拜廳打掃好了,小教會終於有了一個教會該有的樣子。卡萊剛剛來到門口,伸手要開門的時候,門突然被什麼人給推開了,緊接著一個騎士衝了進來,正巧撞在卡萊身上。
卡萊毫無防備,被撞倒在地,摔倒在硬質的石質地板上。而那個騎士卻只是瘋了一般地向教會里衝去,絲毫沒有顧忌旁邊的人,連修女們都差點被她撞倒。騎士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徑直來到禮拜廳,大吼道:
“主教女士!有火刑!”
“什麼?怎麼會這麼快?”
正在講台上整理文件的主教大吃一驚,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件,走下講台來到騎士面前。騎士喘著粗氣,突然累得癱倒在地上,主教將騎士攙起,兩手扶著她的肩膀,焦急地問道:
“告訴我孩子,這次火刑有幾個人?犯了什麼罪?”
“主教大人,只……只有一個……死靈法師!這次是真的,我可以感受到她體內的魔法。”
“什麼?”
主教的表情變得十分凝重,了解小鎮歷史的人都知道,自大瘟疫之後,所有被送上火刑台的人幾乎沒有幾個不是無辜的人,最多也就是幾個盜墓賊,沒強行加上盜取屍體意識用死靈法術的罪名。主教也驚訝於這次鎮長竟然真的抓住了一個死靈法師。
“她是誰?到底犯了什麼罪?”
“我認識她,主教女士,是這里失蹤的守墓人,她出現了……”
“奧克塔維婭?她回來干什麼!”
教會已經知道了守墓人奧克塔維婭的所作所為,雖然施展過未經允許的死靈法術,但她是為了尋找當年大瘟疫的真相,恢復那些魔法師的名譽。
“那樣的話……根本不是什麼重罪啊……不能再讓那個狗屁鎮長瘋狂下去了。”
“主教女士……您飆髒話了?”
“好了孩子!立刻找幾名騎士,把那個守墓人從火刑台上救下來!”
“明白!騎……”
騎士的話還沒說出來,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教會的木門突然被狠狠地關上了。關門的力氣非常大,厚重的木門甚至被砸出了幾道裂縫,巨大的響動讓教會里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小教會一瞬間竟變得鴉雀無聲。而騎士們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剛剛被騎士撞倒的卡萊,突然不見了。
此時墓園鎮的街道,竟然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熱鬧。
鎮民們簇擁著在街道上行進,混亂的人流如同一波洪水,向墓園鎮的廣場涌去。人們無不歡呼著,呐喊著,高舉著火把,不明所以的外鄉人一定會以為這個鎮子正在慶祝一個節日,或是鎮民都得了失心瘋。
艾里克躲在旅店的門後,觀望著藥業呐喊的人們,衝天的咆哮幾乎要將旅店的房頂掀翻。艾里克在墓園鎮生活了這麼長時間,見過幾次這樣的場面,鎮民們只會在有火刑觀看的時候才會這麼興奮。
“又是哪個人被送上火刑台了?”
聽傳聞說是個死靈法師,鎮長在廣場的告示欄貼出了告示,鎮民們奔走相告,相約前往觀看“死靈法師”得到自己應有的懲罰。似乎沒人在意事情的真相,及時奧克塔維婭希望把真相公之於眾,墓園鎮的居民似乎沒人願意相信,也就只有少部分人會對墓園鎮口口相傳的歷史產生懷疑,對鎮長和鎮民私自燒死無辜之人的行為感到不滿。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如果姐姐在的話……”
艾里克就是其中之一,只是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可憐人被綁在鐵籠中,用馬車載往廣場。囚籠中是一個稍稍年長的女人,大約三十歲左右,長有一頭棕色的長發,穿著破舊並汙穢不堪的囚衣。她在監獄時一定飽受折磨,現在無力地癱倒在囚籠里,蓬頭垢面,遍體鱗傷。鎮民們發瘋似的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著奧克塔維婭,並向她擲出發臭的雞蛋,甚至是石塊。
“我到底……在想什麼?”
囚籠成了保護奧克塔維婭唯一的屏障,如果沒有這冰冷的囚籠的話,憤怒的鎮民也許會衝散押送的衛兵,然後把奧克塔維婭活活撕成碎片。奧克塔維婭睜開無神的雙眼,看著這些憤怒的鎮民,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當初魔法師們的慘死,元凶到底是誰呢?到底是瘟疫還是這些鎮民的先人?
“真相真要埋藏在歷史的長河中嗎?”
馬車漸漸離去,人們全部匯聚到廣場,旅店門前的街道突然變得安靜下來。艾里克嘆息著,默默地關上了旅店的大門,他沒有興趣觀賞火刑,或是應該說很討厭。但艾里克什麼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觀賞旅店的大門,擋住那淒慘無比的哀嚎吧。
當門快要關上的時候,一只手突然出現,將門拉開,一個身影猛然出現在艾里克的面前。
“別擋路,臭小子。”
載著囚籠的馬車已經來到了廣場上,此時廣場上已經擠滿了人,人聲鼎沸,混亂至極,雖然衛兵們極力維持秩序,但也只能確保人群不亂跑而已。廣場中央架起了高台,高台上立著一根長長的金屬立柱,周圍擺滿了木柴。劊子手正在將木材擺放整齊,並在木柴之上淋上火油,等著把奧克塔維婭燒成焦炭。
“還真是……隆重啊。”
馬車順著衛兵開出的道路駛向火刑台,人群涌動,甚至有幾個人因躁動而倒在馬車面前,被馬車攆短手腳。奧克塔維婭看著為自己准備的火刑台,恐懼,然而最多的卻是不甘。
衛兵們打開囚籠,一把抓住奧克塔維婭的棕色長發,把她從囚籠里拖了出來。奧克塔維婭猛然間失去平衡,在衛兵的拉扯中一頭撞在了囚籠上。奧克塔維婭的頭腫起了一個鼓包,只能忍受著劇痛,輕輕揉揉被撞的地方。而衛兵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向扔垃圾一樣把奧克塔維婭扔在地上,並抬起右手給了奧克塔維婭一記響亮的耳光。
“給我快點!賤人!”
衛兵揪住奧克塔維婭的衣領,用力把她拖上高台,已經等候多時的劊子手一腳把她踹倒在高台上。隨著奧克塔維婭發出一聲慘叫,吐出一口鮮血,觀看的人群突然炸出了一陣歡呼。人們此時已經忘了莉莉安娜教導的憐憫,也不管旁邊少數人的勸阻,為這一刻而歡呼。
不等奧克塔維婭掙扎,衛兵們一擁上前,不顧奧克塔維婭的掙扎和哀求,把奧克塔維婭身上所有的衣服全都撕成了碎片,就像一只野獸。奧克塔維婭的胴體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是人群眾再次發出一陣哄笑。無盡的羞恥讓奧克塔維婭無地自容,這可能就是對死刑犯最後尊嚴的剝奪吧
劊子手拿起繩子,將奧克塔維婭揪起,一把摁在立柱上,然後將她的雙手反扭在背後,用繩子狠狠地捆了幾道。繩子很粗糙,不像教會的繩子那樣柔軟,奧克塔維婭的手臂上立刻出現了幾道擦傷,以及絲絲的血跡。劊子手又用繩子將奧克塔維婭的身體牢牢地固定在立柱上,然後用鐵鏈緊緊纏繞了幾圈。一切都非常熟練,看來她已經用同樣的方式送走無數個死囚了。
捆綁完畢,奧克塔維婭在火刑柱上動彈不得,緊繃繩子幾乎要把她大卸八塊,奧克塔維婭掙扎著,但僅僅是掙扎了一下,劊子手就在她的肚子上狠狠地來上一圈。奧克塔維婭被重擊折磨得失去了神智,卻又馬上恢復過來,腳踩著木柴,火油的腥臭味彌漫在奧克塔維婭身邊,她貪婪地呼吸著最後的空氣,即使空氣腥臭又渾濁。因為過一會兒,她所能感受到的,只有鑽心的灼痛以及痛苦的窒息。
“守墓人奧克塔維婭!”
鎮長的嗓音從一旁的審判席傳來,鎮長站在審判席上,周圍簇擁著衛兵,向奧克塔維婭做出最後的審判。
“我以鎮長的名義,對你進行最公正的審判。因使用死靈法術,褻瀆亡者靈魂,使墓園鎮再次籠罩瘟疫的陰霾。我們無法容忍你所犯下的罪行,因著我們無法抹去你心中的黑暗。因此,我以光之女神莉莉安娜的名義,剝奪你收人唾棄的生命,給予你最後的祝福,願你的靈魂在烈火中悔悟……”
“我有話要說!”
奧克塔維婭突然想審判席喊道,鎮長吃了一驚,往日大多數犯人早就被嚇得口齒不清,甚至開始尿褲了。鎮長見過守墓人,她是個很倔強的人,卻遠遠沒有那些傭兵堅強,只是一個研究書本並看守墓園的普通人而已。
“我以鎮長的名義,給你發言的機會,但無論你說什麼,都不會改變女神以及我給你的審判。”
“鎮民們,難道你們不想知道當年瘟疫的真相嗎?”
奧克塔維婭大聲高呼著,人群的喧鬧猛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使已獲得竊竊私語。
“那場恐怖的瘟疫,難道真的沒人願意了解其中的真相嗎?你們真的就這樣讓你們的親人以及先人白白死去嗎?幾任鎮長沒有告訴你們瘟疫的真相,但我可以!我可以告訴你們瘟疫到底從何方來,難道……”
“我們只知道你這個女巫該死!”
“對!”
“跟死靈扯上關系的都該死!”
“對!”
“燒死這個女巫!”
“燒死她!燒死她!”
人群再次鼎沸起來,無數惡毒的咒罵像雨點般傾瀉在奧克塔維婭的身上。看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鎮長站了起來,看看鎮民,眼神猛然停留在萬念俱灰的奧克塔維婭的身上。說什麼都沒用了,在這偏遠的鎮子里,保住鎮長位子的方式只有一個。鎮長向劊子手下達了命令,
“行刑。”
奧克塔維婭眼睜睜的看著劊子手用火把點燃了自己腳下的柴薪,烈火熊熊,熱浪吹襲著奧克塔維婭的胴體。緊接著是灼燒,鑽心的灼燒令奧克塔維婭生不如死,瘋狂地掙扎著,並發出駭人的慘叫。火勢剛開始並不大,這卻會使行刑變得格外漫長。一旁的劊子手猛然拿起了身邊燒紅的烙鐵,直接貼在了奧克塔維婭的左臉上。奧克塔維婭的左臉連同眼睛沐浴在吱吱聲雨白煙之中,慘叫聲已經扭曲不堪,卻迅速被人群的哄笑所淹沒。
整個廣場沒吞沒在人群的呐喊以及奧克塔維婭的哀嚎之中,即使有人為此感到不滿,卻毫無辦法。騎士已經混入人群,准備立刻上前把那個可憐的守墓人救出來。
而在一片混亂時,一個黑影猛然掠過人群,向火刑台疾馳而去。伴隨這一聲聲慘叫,奧克塔維婭勉強睜著右眼,卻猛然發現面前的劊子手,已經被劈成了兩半。
“我討厭人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