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實在不明白,緊縛師小姐經歷了那麼恐怖的折磨,為什麼還能笑出來……”
蘿絲在一旁說道,卡萊同樣不解,自己可能都受不了過於血腥的折磨。女仆長似乎有些抓狂,自己這輩子用酷刑折磨過無數的人,所有人都不可能扛過自己的拷問。回想起那回蕩在小屋里的慘叫和祈求饒恕的哀嚎,震耳欲聾的淒厲叫聲是女仆長小姐心中最喜愛的音樂。只是對於面前的這個古怪的魅魔,女仆長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艾琳……每天求我懲罰她……難道就是這種懲罰嗎?我怎麼可能下得去手啊!艾琳!”
“你給我閉嘴!等我從這個魅魔嘴里撬出大小姐的下落,下一個就是你!”
女仆長抬起右手,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了艾琳的臉上,一片鮮紅的印記立刻占據了艾琳的臉頰。耳光的力量甚至讓艾琳吐出了一口鮮血,然而艾琳依舊沒有松口,反而高興地看著憤怒的女仆長。
“女仆長大人,用力點哦。”
“你等著!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女仆長離開艾琳,到地下室角落的大箱子里尋找合適的刑具,女仆長不缺刑拘,總有一款適合艾琳。而在牢房里的卡萊試著掙脫繩子,然而繩子捆得實在太緊,而且材料也非常優秀,即使卡萊強大如斯也不可能掙脫。而且巧妙的是,繩子都捆在卡萊嘴巴夠不到的地方,卡萊無法把繩子咬斷。
“算了……沒希望了。”
卡萊嘆著氣,像是自嘲,或是對這種結局的釋然,反正作為旅人,卡萊從小就做好了隨時死去的准備。卡萊看著可憐的蘿絲,問道:
“至少告訴我,艾琳是怎麼暴露的吧。”
“好……好……的卡萊小姐……”
“最好挑重點,我不喜歡長篇大論。”
“我們回到莊園後,緊縛師小姐帶著您的女兒……”
“……為什麼是個人都以為那個丫頭是我的女兒?我們長得很像嗎?”
卡萊無奈地嘆著氣,想要反駁蘿絲的話,不過細想一下,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是不要去糾結這點事情了。卡萊給蘿絲遞了個眼神,讓她繼續說下去。
“那個……總之就是,有兩個傭兵打扮的女人忽然到訪,告訴女仆長大人您的女兒其實是個小活屍……”
“切……又是他們,真後悔當初沒在酒館里殺了她們。”
“唉?您認識她嗎?”
“是啊,先別說這些沒用的,後來呢?”
卡萊催促蘿絲盡快把事情說出來,不要問那麼多不重要的問題,蘿絲看著還在挑選刑具的女仆長,小聲說道:
“然後緊縛師小姐就被抓起來嚴刑拷問,因為大小姐和您的女兒被緊縛師小姐關在了莊園的某個地方。女仆們找了很長時間,幾乎把這里翻了個遍,卻一直找不到大小姐……”
“然後就把你也抓起來拷問了,哼,那個女仆長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真的不知道大小姐在哪里……很抱歉,我實在受不了拷問,只有把您的事情……”
蘿絲說到這里,早已泣不成聲,的確,蘿絲本就與這件事情毫無關系,只是碰巧與艾琳在一起而已。蘿絲實在不該經受那麼多痛苦,卡萊看著哭泣的蘿絲,原本姣好的面孔此刻被女仆長無情地毀掉,刀傷、鞭傷、燙傷,甚至還有電擊的痕跡,卡萊這種冷漠的人此刻都有些心疼。
“抱歉啦,把你牽扯進來。”
“……”
蘿絲不知該說什麼好,是該生氣還是該坦然?選那個好像都有點不合適。卡萊又看向遍體鱗傷的卡萊,以及她脖子上帶著的愚人之石項圈。
“艾琳……到底在想什麼啊……”
“緊縛師小姐……為什麼能忍受這麼可怕的折磨?她似乎很喜歡這種感覺……”
“這個嗎?”
卡萊找了個舒服一點姿勢靠在牢房的牆上,無奈地看著艾琳,看著艾琳享受痛苦的表情,自己這個主人對於艾琳這個努力還是有點不了解呢。卡萊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感慨道:
“還不是她脖子上那個項圈干的,那個項圈可以把痛楚轉化為快感,你也知道快感對於魅魔有多麼重要吧。”
“原來是那個項圈嗎?沒拷問就乖乖說出來呢。”
女仆長的聲音忽然從一旁傳來,卡萊大吃一驚,突然發現明明正在尋找刑具的女仆長此時正趴在鐵欄杆上,冷笑著,在嘲笑卡萊的愚昧。
“主……主人……”
此時艾琳驚愕無比,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主人竟會如此輕易地說出項圈的秘密。卡萊的身體猛然暴起,瘋了一般地撲向女仆長,然而無論卡萊有多麼憤怒,人類的血肉始終無法衝破鋼鐵的欄杆。
“你要是敢動艾琳的項圈!我一定殺了你!”
卡萊歇斯底里地咆哮著,女仆長面對卡萊恐怖的表情,感到的只有好笑,以及無助。
“這可是你親口說出來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而我,要去好好招待一下你的魅魔了,恕我失陪咯。”
女仆長無視了卡萊的憤怒,來到艾琳身邊,艾琳無比祈求的樣子,在女仆長眼里是有多麼的可笑。
“求……求求你……不要摘掉項圈,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哼,其實我本來只想問出大小姐的下落,但是呢,你讓我今天的心情有些不好呢,所以我要狠狠地折磨你,就算你說出大小姐的下落也無濟於事。”
艾琳的祈求毫無效果,女仆長扯住艾琳的頭發,讓艾琳低下頭去。艾琳脖子上的深藍色項圈是由某種石頭雕成的,內壁嵌入了軟墊,艾琳帶著不適。而項圈的外部雕刻著神秘的符文,這一定就是將痛苦轉化為快感的魔法符文了。艾琳奮力掙扎著,淚水幾乎淹沒了艾琳的臉頰,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女仆長摘掉項圈。但是艾琳越掙扎,女仆長只會越興奮,這個可惡的家伙終於開始哀求了。
“就這麼繼續哀求啊!我會很興奮的!”
女仆長還是抓住了項圈,並找到了項圈的卡扣,卡扣只是扣著,根本沒有上鎖,只要用力一按,項圈就會從艾琳的脖子上摘下來了。
“哼哼哼,跟你的快感說再見吧。”
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愚人之石制作的奴隸項圈無力地落在地上。現在似乎沒有什麼詞可以形容艾琳心中的悲傷,艾琳終於抑制不了悲痛,而悲痛之余就是憤怒。艾琳是個沒有脾氣的家伙,無論經受多麼惡毒的辱罵和傷害,總是那副人畜無害的微笑。只是這次,艾琳似乎真的生氣了。
“那麼……我們重新來過把,就從一開始的鞭笞開始吧,只是這次我會格外用力,要把你打到血肉模糊為止!”
“恐怕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就在女仆長拿起鞭子時,卡萊突然在牢房里笑著說道,眼睛里滿是嘲諷。
“哦?難不成你想到脫困的辦法了?”
“不,完全沒想到。”
“哼,想也知道,你就在里面乖乖地等著被折磨吧。”
“哼,艾琳,身為主人,我命令你,不要手軟。”
“遵……遵命……主人。”
被吊在半空的艾琳,伸展著翅膀,頭上彎曲的雙角放出了淡紫色的光芒。女仆長驚愕的看著顫抖著的艾琳,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見艾琳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淡紫色的輝光緩緩地從雙角以及身上的魅魔刻紋中溢出。
“我似乎沒跟你說過,高位魅魔有多恐怖吧。”
“你……你到底讓我解開了什麼?”
“沒什麼,那個項圈沒什麼特別的,只是封印了艾琳幾乎所有的魔力罷了。”
女仆長沒有任何逃跑或求饒的機會,艾琳的目光變得異常恐怖,身體猛然一顫,雙臂爆發出巨大的力量,竟直接將身上的繩子崩裂了。繩子的碎片散落一地,魔法包裹著艾琳,充斥了整個房間。艾琳懸浮在房間中央,平靜的臉上充斥著不容侵犯的嚴肅和憤怒。如此一個純粹的惡魔就漂浮在女仆長的面前,威懾著她,恐嚇著她,艾琳這次真的生氣了。
“你……去死吧!”
女仆長最終還是反應過來,閃電在手掌中跳動,隨著右手的揮動化為無數道道巨大的電弧向艾琳射了過去。女仆長的閃電束威力驚人,只是面對艾琳這個完全解除封印的高位魅魔,顯得是如此蒼白無力。
“竟然敢摘掉我的項圈,不可原諒。”
閃電打在艾琳的身上,無數電流纏繞在艾琳的身上,然而竟是一些不痛不癢的攻擊,對於艾琳來說實在可笑。
“該我了,女仆長小姐。”
艾琳緩緩地伸出右手食指,指向女仆長的額頭,沒有任何征兆,沒有任何一場,一顆豌豆大小的紫色光團猛然從艾琳的指尖溢出,射向女仆長的額頭。光團的速度之快,根本無法用肉眼看到,女仆長也看不到光團的運動軌跡。光團直接打中了女仆長的額頭,女仆長一聲不吭地倒了下去,閉上了眼睛,似乎是被打昏了。
“主人,十分抱歉,我的奴隸項圈竟然被摘掉了。”
艾琳將魔法收斂,又回到了平常的樣子,只是一絲不掛,加上魅魔天生的誘人面孔和氣質,有沒有將魔法封印,幾乎沒人把持得住。跟隨女仆長的那幾個女仆被高位魅魔的巨大魔法所震懾,縮在牆角不敢動彈。不會魔法的犯人在高位魅魔這種強大的魅魔面前只有乖乖受死的權利,而艾琳沒有傷害她們的意思。
“切,快把牢門打開,給我們松綁。”
“遵命,主人。”
艾琳慌忙從女仆長的身上搜出了牢房的鑰匙,打開牢門,並用鋒利的尾巴割斷了卡萊和蘿絲身上的繩子。繩子綁得實在太緊,對於卡萊來說沒什麼,然而當綁繩解開的一瞬間,蘿絲卻無力地倒在了地上。蘿絲原本身體就不是很好,又被女仆長打成重傷,還被用這麼殘忍的捆綁幫了那麼長時間,能撐到現在還保持些許清醒,真是個奇跡。
卡萊活動了一下手腕,走出了牢房,而艾琳攙扶著渾身無力的蘿絲,盡快離開了牢房,牢房肮髒的環境只會讓蘿絲的傷口惡化。卡萊的武器也被放在一旁,卡萊來到女仆長的身邊,看著女仆長昏迷的樣子,現在情況似乎逆轉了。卡萊可以隨意對待女仆長,就算殺了她也沒什麼,反正已經殺了一個鎮長了。
“主人……可以不殺她嗎?”
“為什麼?她這種殘忍的人,不殺留著干嗎?”
“唔……雖然女仆長是個混蛋,但她真的很關心大小姐啊,所以……至少不是個完完全全的壞蛋。”
艾琳將蘿絲女仆長坐的軟墊椅上,然後慌張地撿起地上的愚人之石項圈,重新帶回脖子上。當項圈的卡扣重新發出那標志性的清脆響聲時,艾琳的表情才不再驚慌,又恢復了往日的恬靜和溫柔。
“那個項圈真有那麼重要嗎?”
“嗯!主人,這是艾琳作為您奴隸的象征呢。”
“說的沒有項圈我就會丟掉你似的,說吧,丫頭呢?”
“放心吧,主人,大小姐和小活屍被我關在一個安全又舒適的地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