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仙》何歡谷47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陸羽輕輕的閉上眼,把嘴里殘留的菜汁伴著唾液咽了下去,雙唇微張,隨著渾身冰冷的感覺漸漸退散,他平靜的說。
他之所以這句話最後一個字是降調,而不是升調是因為他似乎已經有所感覺。
剛剛腦子中的那段聲音,若是以聲音方式傳到他耳朵里的,那這個房間里的人。至少身邊的這兩個人一定有所察覺,就算不是掉了筷子,或者是手腳出汗也定然是身體僵一下。可是,這種事情卻並沒有發生。
“你說的是,剛才筷子掉地上的聲音嗎?沒事的,叫服務員在,拿一雙就可以。”
不易往右一彎腰,低頭一看,兩根掉落的筷子在石縫中靜靜地躺著,一只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的米粒大小的螞蟻,正在咬下筷子上的一塊雞皮。
“你怎麼了?剛才……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雪梅鼻子特別的靈敏,在看到對方有些不同時,就緊接著聞到了他身上那股,不知道要比不易清香多少倍的汗液味道。
“剛剛,我好像聽到了誰的叫聲,明明聲音很大,但是好像只有我聽見了。”
“是怎樣的聲音?有什麼特點?”
“你感覺怎麼樣?腦子暈嗎?”
不易把飯錢往桌子上一排,徹底將剛才,所有的事情“一筆勾銷”了,很是認真的專注到這件事情上,希望借此拖住陸羽想回荼門的腳步。
雪梅近水而後,倒不是對聲音有多大關注,反而更關注陸羽。
她清楚對人精神的攻擊,是所有修真者最懼怕的!要是沒有一兩件,能抵御的法寶,或者像是佛門高僧那般的定力。
以陸羽現在的修為,隨便從魔道之中拽出一兩個,輕則將其精神擾亂,神志不清,重則直接打成植物人,此生便是徹徹底底的廢了。
“不,不要這麼緊張,可能只是我的錯覺而已。”
雙手扶住桌子,身體向後撤了一點,凳子在地上有些阻力,身後的白鵝向左撤了一步,凳子向後移了半步。陸羽推了一下桌子,桌子上錢袋子中的金屬,蹭了一下發出的聲響,才讓他發現了這袋錢。
“主人這一路上您,也遇到了不少危險,不管是多麼小的事情,都應該留心注意,畢竟要是誰設下圈套,您有所察覺卻還不管不顧,放任其為所欲為,總有一天會吃虧的。”
不易第一次聽雪梅,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可見其對陸羽的事情也是真的上心了。
“對呀,雪姐說的對,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放過去,一定要追根到底。說說這聲音有什麼特點,我們找找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端倪。”
陸羽沒有在意,什麼時候開始不易於雪梅稱呼得如此親近了。一邊感覺腰間錢袋的重量,一邊仔細回想剛剛那段聲音有什麼特點。
“好像有水聲,不是那種,河邊潮水的聲音,也不是山澗,從高處滴落。而且回音比較重,應該是在,很大的空間里。大概是……這麼久……”
白嫩的手指,如玉的指甲,在木桌子上點了兩下,中間的間隔,差不多是兩秒左右。
“有落水聲,回音還比較大,有可能是溶洞或者山谷里面。”
不易托著下巴,順手拿起凳子上的棍子,扛在肩上。
“我好像還能感覺到那里很暗,沒有什麼光,應該是溶洞……”
小二很配合的,沒有打擾三人,把飯錢結算了,零錢放在桌上,然後利索的拿黃紙,把剩下的肉包裹起來,方便攜帶。
“明暗還能聽出來?”
“別理他,您這麼找如同大海撈針,您再細細感覺一下,還有沒有那個聲音?能不能聽到更多的信息?”
雪梅忍住想要錘不易的念頭,向陸羽那邊靠近了一點,試圖想從他身上感覺到一些线索。
“對,讓我試試。”
陸羽微微閉目,一只手食指頂著眉心,感受了一下。無果後微微睜開眼睛,在確定了不會踩到白鵝的情況下,謹慎的走出了飯館兒,來到了外面。
專心致志的感受剛才那種聲音是否還在什麼地方存在,絲毫不顧這日光炎熱。
……包房……
稍年輕的那位已經眉飛色舞說了許久,也不知道是因為說的東西過多,讓他感覺勞累,渾身是汗,還是說的熱血沸騰渾身是汗。
反正現在已經灰白的頭發黏在臉上,後背的衣料濕了一片,顯得十分狼狽。
“所以,給您帶到這里。”
那人最後以這幾個字作為結尾,坐了下來在桌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拿起了一杯茶水。
“哦,那幫人走……”
噗!
茶水還沒過喉,便從嘴里噴了出來,滿桌子,滿衣袖都是……
“咳咳!您……罷了啦……到時候您自己看吧,這衙門的腐敗!”
……土路……
兩匹馬在路上疾馳,揚起了一陣黃土,沙塵過後,雪梅舉著傘,把陸羽罩在陰影里,自己和不易卻在後面挨曬。
原本以為感受一下,就是出門兒著個眉頭,說一句——現在已經感受不到什麼了而已。
可是陸羽一出了門兒,便好像入了定一樣,一個無形的指針,幫他指著路,他似乎連眼睛都不許張開,只需要憑著感覺,路上便連一塊石頭都沒有,連一個水窪都不存在。
“前……前面是哪兒啊,陸羽你小子能不能先說清楚再走。”
雪梅轉身瞪了不易一眼,就好像哪個公主的侍女瞪一個,不識禮數的將軍一樣。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隱約感覺到應該是這個方向。但是……為什麼?這個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呢……”
陸羽的雙腳感覺就好像是吸毒癮君子的一般,踏上了這條路,便再也停不下來了。
邁出一步之後還想邁出第二步。看上去柔弱纖長的身體此時倒是看上去精力充沛,頗有一副不管跑幾公里馬拉松都不用休息的氣勢。
穿著草鞋的不易感覺天上的太陽把自己那個棍子燒得有些發燙,便不再拿手拿著,背到了背上,卻不慎碰到了腰上,瞬時間便冒起了一陣青煙,險些灼傷皮膚。
再看看身後那只搖搖晃晃的白鵝,內髒熟不熟不知道,那一對腳,一會兒再蘸點醬料就可以直接吃了。
雪梅集中著精神將自己全部的五感都催發到了極致,甚至不惜將自己的耳朵現出原形,在濃密的頭發之中,像兩個雷達一般不停的,四面八方來回掃描,生怕哪里有埋伏,哪里有暗器。
走過漫長的土路,在樹葉密集的那邊躲躲陰涼,走過了一條小河,白鵝在水里撲騰了兩三下。
三人一鵝再將進行了十七八公里之後,終於在一個半月形的,山腰處停了下來。
“哈……歇會兒……歇會兒……我去哪……村子里……買點水……等我……別著急……”
不易,保持著三字一頓的節奏,還有三步一瘸兒的步伐。邊說邊扶著樹,慢慢的走到了路邊一個孤零零的茶館里,顫抖的手指,發顫的聲音,費力的拿出錢幣,灌滿了自己三個水袋之後便走了回來。
“應該不遠了……”
陸羽的身體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早已趕超了不易的。不管是在耐力上,爆發力上或者是肌肉硬度上,骨骼硬度上,以及對真氣的催動上,都要強上許多。
以至於走了這麼遠的路,不易已經氣喘吁吁,相信不用再走七八里,便直接會躺在地上不能動彈。
陸羽則會不慌不忙將其背起,然後繼續趕路,估計在走個二三十公里都不是問題。
“怎麼樣?現在感覺是不是清晰許多了,有沒有什麼發現?”
雪梅一入這山,便感覺到了,濕氣加重。只不過奇怪的是,這深山老林之中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妖氣,甚至連動物的糞便腥臊味道都沒有一點兒。
“嗯,稍微好一點了,聲音比之前清晰了許多。這滴水的聲音還有回聲,和之前我們的猜測似乎沒有錯,就是在一個溶洞里。”
陸羽一路走來,食指一直按著眉心,直到剛才那幾步,覺得感覺清晰了許多,才將手放下,看著路邊一個,似乎有人砍出的小路,便直接想往里走。
“您等等!哪里不對!”
雪梅一抓對方的胳膊,便直接將其拉了回來,然後借機便直接抱在懷里,停了一會兒,才放開。
似乎是陸羽那具軀體有著,難以形容的魅力……
柔軟的胸脯,有彈性的肌肉,淡淡的體香,還有那剛剛好的溫度!
都讓人在擁入懷中之後,腦子里的每一條神經都,只為一條信息而運作,那就是——不要放開,永遠這樣下去該多好。
“怎麼了嘛?有什麼?”
白嫩的手掌直接壓在了腰間的刀柄上,脖子微微下彎,陸羽用余光掃了掃周圍,十分警戒。
然而不易慢慢走過來。那懶散的動作加上,要死要活的表情,則徹底破壞了這種氣氛。
“你們這是咋啦?犯啥毛病了?”
嘎?
白鵝似乎聽懂了什麼,頭向一邊歪去,脖頸形成了一個問號。
?
《荼仙》何歡谷
“你不會說話就別說話,你信不我把你這張嘴給撕了!”
不易微微吃驚,退了半步。沒想到雪梅發這麼大的火,而且竟然在陸羽面前這麼沒有掩飾,也不怕陸羽他發現什麼蹊蹺?
“那個……喝水喝水。”
不易拿出一袋子水遞了過去,雪梅就好像接一坨泥人的東西一樣,小心謹慎的避開對方,肌肉和手指,托著那袋水以很不自然的方式接過來,在衣服上擦了擦,打開聞聞味道,然後遞給了陸羽。
“不是,你們這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貼的這麼近?”
陸羽左右看了看,握緊了劍柄,感受著,上面一層層布條的包裹,精神也已經進入狀態,相信就算有一箭射來,他也可以輕易抽劍,一劍斬去,輕易將鐵打的箭頭劈成倆半。
“不,沒有人埋伏,我只是想說,這條路有蹊蹺。”
雪梅編不出剛剛自己抱那麼久的理由,便索性直接跳了過去,強行將事情轉變成了對方的誤會,反正陸羽也傻頭傻腦的不會在意。
隨後隨意從不易腰間拿來一袋水,衝著小路說。
“這一條到是剛開的,從地面上有草,僅僅是樹枝跟雜草被劈開,就能看出來。還有這葉片上的膿汁還沒完全消失,分明就是今天上午或者昨天晚上,剛斬斷的。”
草叢中一只蚱蜢似乎聽到了白鵝的叫聲,本能的渾身發顫,感覺危險即將到來,忽的用力一跳,卻不想沒有躲過什麼災難,反而自投羅網,成了一只巨大蟾蜍的盤中餐。
不過這似乎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並不會因為一只昆蟲的死亡便輕易落幕,轉開鏡頭。
蟾蜍還沒等將口中的食物嚼爛,他身後的草叢邊發出稀稀拉拉的聲音,綠色草叢中,一只後背紋著藍色骷髏的蜘蛛是那麼的顯眼。
蟾蜍微微轉身,兩只眼睛同時看著不同的方向,自然是看到了那個巨大的蜘蛛,只可惜她是個色盲……
“還有一點就是這里明明很少有人經過,茶館里的好幾個椅子上的灰還沒有被擦干淨。可是,四五個官差卻平平穩穩的坐在那個滿是灰塵的凳子上喝茶,還不時的向這里看來。要是所料不錯的話,這里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主人,前方可能便是是非之地,您真的准備去嗎?”
雪梅繼續理性的推理和思考,絲毫不知道,剛剛一場生存競賽已經落下帷幕。
“不。”
陸羽擺了擺手,放松一下神經,把握在刀柄上的手收了回去,抬頭挺背看著雪梅說。
“這你就不去了?之前路不白走了?”
不易立刻就一副惹是生非,不嫌事兒大的樣子。
“不,我是說雪姐不要叫我主人。叫我弟弟就行,我也稱呼她姐就行,不用這樣。這樣不好,石頭說過這樣不好……”
青衫一甩腰間鈍劍的鋒利便被柔美的身體所掩蓋,路上的那些還沒完全除盡的雜草,似乎也被陸羽的美麗所震懾,紛紛讓出道來不忍沾染這俊美的仙童。
“走?”
“當然。”
不易雪梅一問一答緊跟其後,撥開亂目的樹葉,跨過絆腳的樹條……
……小路……
果然和雪梅想象中的情景類似,自己三個人一進到森林里,後面的幾個衙役便跟著一起過來了,陸羽在前面越走越快,也不知道是知道後面有人追她,還是急切的想去解開剛才聲音的秘密。
“這怎麼辦呢?最好不要跟他們交手。就算和他們交手,也千萬別傷著他們鬧出大亂子。就算真出了什麼事兒,也別被他們記住。就算被認出來記住也不能給,荼門添麻煩呀!”
“別怕,咱們三個都有修為,大不了看情勢不對,我們就直接,快步向森林里面走去,我就不信那幾個凡夫俗子還能跟上我們。”
不易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官府的人追,雖然之前也有被追的經歷,不過那幾次只不過是問個路,傳個話而已。
哪像這次,如果被卷入的這個事情,要是小偷小摸還好說。這要是什麼貴族之間的權斗,或者連環殺人案,又或者是亂臣賊子造反什麼的,別說自己扛不住,荼門也扛擋不住呀!
未知的壓力是可怕的,因為它可以什麼都是,而且有很大幾率,是你意想不到的,也受不起的事情……
陸羽這一邊,則猶如天神開道一般,徑直的憑著直覺,在這個滿是障礙物的山里一步步的前進。
其實他可能連自己都不知道,他之前在山洞里泡澡的時候,那塊兒靈孕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融入了他的身體里。
而那塊兒看上去和石頭沒啥區別的東西,卻是上古神樹的一顆種子。
說來也是嘲諷,石頭身體里的那顆種子會要了她的命,然而這一顆種子不僅不會讓陸羽有任何的不適,甚至可以讓陸羽,等同於多了一條命!
……白狼心境……
那位曾經給無數人托個夢的老者,此時正棲身於白狼的,潛意識當中。(當然這件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說,要是讓白狼知道了,就算對她恩重如山,也一定會跳腳大怒的)
他為了清楚的知道陸羽的一舉一動,幫助他,拯救他,指導他,他幾乎就差一點直接住進入陸羽的腦子里了。
然而這對於他來說是最後一條底线,他絕對不能跟陸羽直接接觸,甚至不能讓陸羽茶覺到他的存在,畢竟……
他翹著二郎腿,來一本記述著怎麼折磨石頭的日記放在桌上,隨手拿起一本類似圖鑒的東西。
“接下來要給陸羽些什麼呢……”
老者靜靜的翻開的書頁,雖然有些皺紋,但是皮膚看上去還是很,細膩的手按著黑色的,如同蚯蚓一般的文字,一行一行,仔細的查找。
要是不認識他的人,定然會把他當成一位德高望重的仙人,當然實際上他也確實是。
只不過你要不了解他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或者不是石頭。
《圖鑒》
因為沒有有色照片,也沒有精致的素描,只有幾行好像想簡單概括一下某種東西的外形,但僅僅也只是說清楚了,是個大型的植物而已。
至於下面的功效則有所塗抹修改,依稀只見得四個大字。
修身養性……
“哎,這小子到底像誰呀……一點兒上進心都沒有……要是他能像自己父親,哪怕一點點也好啊,我也不用費這麼大勁。變強還需要理由?幼稚……”
他的嘴唇上下張合,雖然沒有出聲,卻能從中讀出一些信息。
……小路……
陸羽體內的靈孕在漸漸發揮著它的效用。
每一根毫毛,每一根血管,每一滴血液,甚至每一滴唾液之中,都有靈孕的影子。
靈孕的特點有很多,而其中最重要的一個便是,可以在接觸瞬間,便於宿主完全協調!
既讓宿主的身體得到非常明顯,非常明顯的加強,又能讓宿主,完全感覺不到其存在,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和平常,就如同自己出生的時候,便是這樣。
靈孕的第二個重大特點,便是可以作為一個,幾乎零損失的能量轉化工廠。
只要宿主願意,他可以隨隨便便輕易的將一切得到的真氣能量轉化成宿主想要的狀態。
要是拿現代的燃料做個比喻,那差不多是可以零損失的將煤炭變成等重量的油,或者酒精,或者天然氣之類的東西。
之前玉泉里面綠色的,充滿生機的能量,被其吸取之後,便時刻滋潤著陸羽的身體,為了讓其有像自然修復的效果,更像是自己身體在自我回復一般,靈孕力量散發得十分的緩慢,柔和,且令人難以察覺。
不過事實的確是陸羽自從那天起,身體即使在睡覺也沒有停止被滋養。
小路的前方有一個不知道通往哪里的彎,然而陸羽的直覺,讓其向另一個方向前進。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他抽出了那把鈍劍。腳步和劍刃似乎同步一般,下面每走一步,上面便開出了一步來長的道路。
而且每一次都斬的這剛剛好,是那種,既不會影響走路,又不會太大破壞環境的程度。
毫無疑問,這也是靈孕的作用之一。
要是靈孕和自己相比,靈韻的能量轉化的能力自然要比儲存能力高上許多,但要是讓儲存能力和陸羽身體相比的話,那還是可以直接秒殺的。
畢竟不管哪一個元嬰期都絕對不敢和靈孕比較自己的真氣存量。
要知道能使用將真氣以刀刃斬出去的這種攻擊方式,那可都是土豪!要是沒有足夠硬的“後台”“精盡人亡”指日可待!
於正常正常修真之人相比,他們一定會將其轉化成某種屬性,或者借用武器的事特性,然後再發出劍氣。
畢竟這樣的話,雖然靈活性上有些削弱,但是在真氣的損耗以及威力方面,卻是增強了不止一倍。
雪梅緊跟在他身後,聽著陸羽一次次斬出劍刃劃破空氣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有了一絲欣慰,只不過她還沒等用表情,或者動作宣泄這種感情,身後的不易就已經開始推她的肩膀。
“姐,後面人都快上來了。”
“你怕什麼,你又沒犯法!”
《荼仙》何歡谷49
陸羽這邊說好聽點是跟隨著直覺,說壞聽點兒說,就是閒著無聊沒事兒找事兒。
另一邊何歡谷中幾女卻已經忙得不可開交,為了石頭和荼門葉城耗費的心力。甚至有些心急的錢櫻雪,已經提前賄賂得昭雪讓她用了剛剛得到的高溫火焰,暗地里幫其挖掘,何歡谷地下的“葉城”。
……密林……
“雪姐,這跟你之前的語氣不一樣啊!明明說好不會被抓住的。”
不易眼睛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被樹枝刮著,左邊的睫毛上還掛著一片草葉。身後那只大白鵝腳底的皮膚已經,有些紅腫,眼看就要破皮嘰嘰喳喳叫個沒完。
“安靜!否則我就給你燉了!你懂什麼?這叫緣分,說不定,後面那幾個衙役,哪個還是陸羽失散多年的父親,或者舅舅同鄉之類的熟人呢!”
雪梅隨著走速越來越快,胸前那對,巨大的凶器,還有松軟,富有彈性的臀部,隨著步伐上下的擺動。
“大姐,你可饒了我吧……算我求你了!想想辦法行不行?我這都走了十多公里了,還要在這森林里跑,你倆是沒事,你到回頭想想我還有我的鵝呀!”
不易一會低頭看腳下,害怕被絆倒,一會兒又些害怕的縮頭向上看一眼,怕又被樹枝刮傷。
“你個沒用的東西,你還是他哥哥呢!能不能硬氣點兒!”
不易被說的一點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只是萬分後悔剛剛那麼狂飲水,現在胃就像水袋一樣,隨著,步伐來回震顫,擠的身體里,一會心疼,一會肺疼。
加之之前走了那麼遠的路,腿腳也有些不便,整個人眼看著就要走兩步摔地上,人事不醒,就連雪梅的嘲諷也直接懶得回應。
“你個廢物!”
雪梅暗暗的發狠。她能很明顯的感覺到,陸羽的機緣很快就要到了,現在這小子,要是出了什麼狀況?拖了陸羽的後腿,把他千刀萬剮這罪過他都承擔不起。
“恩?”
不易剛低頭把鵝抱起來,救了“兄弟”一命,就感覺有一陣風吹的他頭發亂甩,地上突然就出現了一個影子。
猛然抬頭,一對圓滾滾的東西突然出現在眼前,還未等他詢問或者驚訝,便覺得一條手臂已經緊緊的抱在腰,輕輕一提,雙腳就直接離地。
陸羽聽到,身後突然有了不尋常的響動,也僅僅來得及轉頭。也沒來得及多問,就被雪梅另一只手,輕輕一摟,順勢也帶走了。
“給我指一下!什麼方向!”
雪梅心里暗暗憤怒,竟然被幾個沒名字普通衙役追的到處亂跑,自己這一身,修為也算是廢的不能再徹底了。
看在陸羽機緣已到,不想被過多人打擾參與的分上,權且放過你們幾個凡夫俗子。要是再窮追不舍,我定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吃不了兜著走!
“沿著這個方向直走就可以了。”
陸羽的聲音還是像往常一般的,波瀾不驚,沒有什麼情緒。本想將刀收回刀鞘,卻發現雪梅的手正好擋在那個位置,便索性直接將這無刃的劍,塞進了腰里,看著前面,阻攔的雜草樹枝,食指中指並攏,左手成劍狀,直接代替了武器,發出較小的劍氣幫助開路。
不過陸羽似乎忘了點什麼,之前自己不過是疾走而已,雪梅可是直接拼命向那個方向跑,開出道路的速度遠沒有雪梅衝刺的速度快。
才射出兩三道劍氣,雪梅便直接不顧,枝葉劃傷肌膚,衝到了樹枝樹葉,組成的“牆”里……
嘎嘎嘎!
白色的翅膀上不停有羽毛被扯下。
……“牆外”……
“剛才那個小孩和那個女人跑哪兒去了?怎麼就剩這一地毛了?”
“對呀剛剛還有路呢,怎麼一下就沒路了?”
四個衙役,追到了那面“牆”前,看著前面那個深不見底的綠色窟窿,一時間也不知所措。全當是自己失職,把人給跟丟了。
……斷崖……
“在前面了。”
陸羽一只手捂著眼睛,另一只手還拼命的發出劍氣,雖然衣服被劃的,一道一道全是口子,但是身體是連一塊紅印子都沒有。
“可算到頭了!”
雪梅自從化身為人之後,就時刻覺得這肉體太過脆弱,就算這肉體的肌肉,和皮膚十分的強硬也抵擋不了這敏感的感覺,每次,眼睛鼻子,或者脖脛,背什麼,樹枝,或者藤條,蹭一下,或者扎一下,就會覺得渾身不舒服,要是換在以前的白狼形態,就算是鋼針穿過了手腳,也不會有這麼劇烈的疼痛……
“我的天呐,這一天到晚的,跟你們在一起就不能發生點什麼好事嗎!”
不易可就沒法跟陸羽相比了,也不知道是命中如此,還是根本的就是自己點兒背,手背胸口後背,小腿,大腿,腳背,都被劃傷了。
他剛剛咬下自己小手指頭上扎進去的木刺,手背上就被劃出了將近,半尺長的傷口,剛舔完了手背上的血,就感覺大腿上突然間被什麼東西,劃了一下。
火辣辣的疼,炙熱的液體,順著那里就開始往下流,弄得滿腿滿鞋都是……
刷!
雪梅一胳膊一個一邊抱著如意玉一般的童子,另一邊則抱著,已經成了個血人的男孩。
茂密的樹林在此終結,三個人因為巨大的慣性一時間刹不住腳,雪梅更是為了提前,跑出來而不被絆倒,也是縱身一躍。
然而等待他們的不是一塊平坦的,厚實的,安穩的地面,而是一個,一眼望不到底的,大裂縫谷!
“啊啊啊啊啊!!!!!!嘎嘎!”
密林中三個人同鵝發出的高音久久“漂泊”,在悠遠而茂密的山谷中,漸傳漸弱,驚起了一群飛鳥……
《荼仙》何歡谷50
……何歡谷……林中……
碰!嘩啦啦……
一條白皙柔嫩的小腿,帶著一道道勁風,呼的一聲,踢在樹上,她腳腕上巨大的鎖鏈,隨著,震動嘩嘩作響。
將近有一人合抱來粗的樹木忽然一顫,被踢處猶如棍入豆腐一般,直接被攔腰踢斷。
“呼……”一口,白色的氣,從小嘴里呼出來,臉頰上沒有因為寒冷而顯出紅暈,身上也沒有,因為運動而流出汗來。
石頭兩只小腳,陷在層層疊疊的落葉里,她身上除了青色的連衣裙,還有腰上那個宛如裝飾品的斧子,以及手腳脖子上的鎖鏈之外什麼也沒。
孤獨的站在有些寒冷的森林里,樹梢上的露水,因為那早來的寒意以成了霜。
將近20米高的樹木,倒塌的聲音將這里所有的嘈雜全部蓋過。因為天氣寒冷,加上潮濕,所以並沒有濺起什麼灰塵,只是綠葉四散紛飛。
新的生活對她來說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難以適應。砍樹送飯,這些日常顯然不能完全占據一個修為高深,至少肉體修為高深的人的所有時間。
前世還有電腦手機,在荼門還有熟人趣事。然而這里除了那些連鎖碎都算不上的工作之外,這里幾乎是乏味得連空白幕布都不如的虛空。
今天是來到這里得多少天?20天?21天?還是22天?或許事實和心中這個數字,會相差很遠,不過石頭的確來這里很久了。
蒼天大樹,不足以對一個金丹巔峰的強者造成,哪怕一點點的傷害。石頭就近在咫尺站在這棵巨樹面前。那景象就如同近距離觀看山洪暴發,泥石流爆發,或者雪崩一樣,都是人一生都難得一見的奇景。
“哎……”一聲嘆息小臉上顯現出不符合她這個年齡的蒼老,簡單的馬尾每一根青絲都柔韌,而充滿油光。可就是因為這一聲嘆息,頭發都變得的猶如枯草。
幾位師姐自然可以聊天,但不能聊得太久,更是萬萬不能,吐露什麼心聲。朴燁為人很善良,也很正派,但是卻更讓人不願意,對她講些重要的事情,唯恐將其拖入這亂局。
石頭平日能干的事情,一來這里,便都已經干不了,非說一件能干成的也唯有自虐了。
在痛苦中尋找快感……接著砍柴的名義,借著功課的名義,或者接著隨便什麼東西的名義,反正只要讓這個金丹期的身體受到傷害,快感便會隨之而來,就像按一下某個按鈕,就會得到食物獎賞一樣,屢試不爽。
然而這唯一一件算得上,讓人快樂的事情,也漸漸有了難度,身體一天天的強硬起來,石頭每次都得變換自己的“對手”。
本來在荼門,包上鐵皮的樹便已經夠練很久了。但是在這里一天到晚只有這一件事情可做,將近半個月或者一個月的時間,身體已經硬生生的,無論如何敲打岩石都難以感覺到什麼疼痛,甚至幾次還將其直接打碎。
照這個進度發展,過不了三個月,估計也只能去求,鐵匠姐姐,給自己打造一,一個純金屬柱子了……
等待聲音完全消失,四周不再有什麼樹葉飛來飛去,石頭從腰間緩慢的,拿出斧子赤著腳在落葉中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到了還不知道已經失去了主體的樹根旁。
斧頭一次次落下,將上面參差不齊的木屑,削平,偽裝出一副被砍下來的樣子。
地上的樹干也如法炮制,將一些枝干修剪掉,然後都批成整齊的柴火。剩下的就當成明天要做的功課,先留在這里,反正明天也不會發霉或者被螞蟻啃光。
……廚房……
石頭看了一眼,頭頂上的太陽,大致計算了一下時間,把柴火堆在一個牆角,拿起幾塊兒,進了廚房。
朴燁一看見石頭進來,就忙問。
“剛剛樹林那邊有聲音,怎麼了嗎?”
“沒,砍樹而已。”
朴燁看著石頭幾乎沒什麼感情波動的臉,也是習慣了,繼續說道。
“飯已經做好了,你給她送一點吧。如果腳還好的話,就順便把酒也給那人送去吧。”
朴燁知道石頭一直光著腳,生怕她什麼時候做功課的時候不小心,弄破了皮自己還不知道。
“好的。”
石頭剛登上小木凳子,讓自己的身高剛好可以高於爐台一頭,就因為師姐的任務又從凳子上面下來。
第一個她指的是那個鐵匠姐姐,自從那天,千辛萬苦給,手腳鐐塗上油漆後,就經常見面。
送飯送水,送衣服什麼的都是常事,有的時候師姐們還會,特地從偏遠的地方帶些,名貴稀少的金屬,回來由石頭轉交。
“哦,對了。那個偏方,對她效果怎麼樣?”
“還不知道。現在,感覺一般……”
石頭那天無意中碰觸到了,鐵匠姐姐的身體。那身上成片成片的嚴重燒傷,實在讓人感覺心疼。
那幾乎被燒成骷髏的側臉,更是讓人心顫!石頭就算知道自己身處的境遇,比其好不了多少,也實在難以不生出憐憫之心。於是隨口編了個偏方,便直接開始以自身功法精血幫其恢復。
“額……師姐……這酒和她要的不一樣……”
“那人成天喝的爛醉,換成便宜酒她也嘗不出來,還能省下點……”
石頭看了看酒瓶,無意中想起了昭雪。轉念一想於昭雪比起來,和現在要去送飯的給豬皮紋畫紋字的,金發美女,性格上倒是有有些神似。
出了廚房,左右兩個籃子里,一個有酒味,一個沒有酒味。一個是給鐵匠的,一個則是給以那個,異國美女的。
將近半個小時的路程,使得正好可以,借機以身體為丹爐,以身體為天材地寶。
黃土路上,陽光正烈地面升起了一層黃煙。石頭因為體內,真氣有些活躍,皮膚出了一小層汗。
她自從和熟人離開以後,每天也就只有尋找活著的感覺和練功這兩件大事,對不滅魔體的鑽研雖然從未停過,但是卻極少悟出些什麼。身體的修煉也一直穩如泰山的推進,沒什麼異常或者瓶頸,但也沒什麼機遇或者好運。
到了一半的路程時,石頭的雙腳已經可以感覺到那間陳列著各種鐵器的房子了,她用力敲擊,燒紅鐵塊的聲音似乎就在耳邊。
“哎……有點兒想她們……真是的,我第一個蹦出來的又是陸羽……我這是思春了嗎?不應該呀。這才多大。”果然腦中蹦出的第一張面孔,還是那個面容俊朗,身材俊美,猶如童星一般的少年。
又行了一會兒,石頭感覺身體中,又凝練出了一滴與眾不同的血液。於之前無數次結果相同,都散發著一股綠色的溫柔的,充滿生機的力量,頗有采茶時凝練出精華的感覺。
身體中那,如同過濾蒸餾提純的,一整套流程卻並未停止,這一次石頭想嘗試,多凝煉出一滴或者兩滴,看看身體能不能存住,以方便以後急用。
可惜結果是失敗的,就和身體無法儲存真氣一樣,那與眾不同的血液也只能有一滴。簡直就好像身體里只有裝一滴水的空間,要是還想裝一滴,就必須把它倒出來……
“師姐說過的呀,精血的話一個人應該可以,同時擁有很多的呀……
哎……
罷了,現在夠用就好,以後的事情以後考慮,畢竟從一開始我就和別人不一樣……”
《荼仙》何歡谷
……鐵匠鋪……
當當當!
一塊燒紅的鐵,依然無比的堅硬,巨大的錘子每一次揮起,每一次敲擊,都蘊含著極大的力量,逐漸的改變它的形狀,簡單的幾次錘擊這塊兒“倔強”的鐵塊兒,就有了鏟子的雛形。
石頭本來以為自己的精血應該十分好用,鐵匠姐姐見自己來送飯一定會,驚喜之余帶著興奮。然而事實是,對方目不轉睛的打鐵,甚至可能都忽視了石頭的到來。
“放這里了。”
“恩……石頭!”
女鐵匠點了一下頭,但是隨即便從,剛剛全心全意打鐵的狀態一下子抽得出來。轉頭望著石頭,被各種布條包裹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從,那縫隙中的暗影里還是,有一點,激動的目光,泄了出來。
“怎……怎麼了?”
稍微有些消沉的意志,一下子就被點燃了,石頭似乎憑直覺感受到自己,之前配的那個“偏方”,應該起了很好的效果。
“你的偏方太神奇了,你看。”
她直接把那個雛形扔到一邊不管不顧了,錘子也直接,被當成了那個鐵鍬,丟進了冷水池子里,一身厚重的布衣活活讓她穿出了一身鎧甲的效果,身上掛著的金屬物件互相碰撞,叮叮當當,笨拙的走了過來。
她脫下手套,然後又把之前已經解開過的紗布再解開一回,她小臂上的皮膚,就好像是,餐巾紙蘸上了紅色顏料,隨意拍在身上的一樣,然而當她解到手背上的時候,皮膚的質地一下子就變得好了許多,顏色不但和正常皮膚沒什麼區別,上面的褶皺也幾乎消失,雖然還有一點凸起,但是已經血管稍有明顯的正常人沒什麼區別。
“你看,這才四天!我四年都沒有恢復的這麼好過!”
“恩,確實挺好的。不過藥效有限,一次只能幫助你恢復一小部分。而且身上的還好說,其他地方……”
“這樣就很好了!謝謝。以後你有什麼事兒,來找我!你姐姐我,能干的,一定幫你干,干不了的,也一定拼了命的幫你干!”
“不,沒,不用的,舉手之勞,舉手之勞……”
石頭幫忙解開了紗布,對那片惡心嚇人的皮膚,絲毫沒有抵觸,溫柔仔細的將其卸下,看了看粘在紗布上的藥……
“藥我替你煮了,在……”
石頭手心朝下示意等著就好,隨後憑著雙腳的探測走進了草屋,看了看那一堆胡說要她采來的草藥。
拿起幾個嘗了嘗,挑選其中味道不刺激的,而且不會對人的皮膚,造成什麼負面影響的草葉,在嘴里攪了攪,變成了綠色的泥。
石頭完全沒有希望,這些草會發揮消炎呀,去腐啊之類的作用。僅僅是把它當做一種長期儲存精血,不至於一次恢復過度,或者精血快速消散的“電池”。
用力的咬了一下舌尖,然而並沒有破口,石頭再次用力,發現自己的舌頭和橡皮輪胎一樣怎麼咬只變形不破口,最終一只手掌托著下巴,另一只手掌握拳,舌尖在牙齒中央,對著自己就是一個上勾拳。
碰!
鐵匠一驚轉頭看了看,一陣風將門簾吹起的一角,張了張嘴卻並沒說出什麼,繼續默默的等著。
石頭感覺下巴有些酸,然而來不及,去揉一揉,舌頭就以身體可以感知的速度在恢復,也不想太多心里默念,加上肌肉不自覺的抽動,那滴與眾不同的血從心髒,流過頸部,最後在走了一局迷宮之後,從舌尖的破口處,被吐了出來。
脫離身體那滴血液,給人的感覺一下子又弱了許多,石頭輕車熟路也不耽擱時間,直接將其埋入了,之前咀嚼的那堆綠渣里。
“好了。這次小臂吧。你手背上的會繼續恢復,不多時就和常人沒什麼區別了。”
“謝謝了,石頭有麻煩找你姐,你放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哈哈,沒……不會讓你赴湯蹈火的。哈哈哈我這麼辛苦才治好你,難道還要再費勁治一回嗎?”
石頭想像前世那樣,發出干練豪爽的笑聲,但沒有成功。只發出了,銅鈴般,悅耳,清雅的聲音。
……後山……
小道蜿蜒溫度適宜,幾只蟬還在又持無恐的鳴叫。石頭不被允許下山,但是來後山卻是可以被允許的。
如果可以,石頭更希望自己可以長期住在這。
要知道山頂那里,不僅寒冷而且四周的真氣都十分的“懶惰”,自己身體自然而然的也吸食著這懶惰的真氣,漸漸的機能開始消退,肌肉開始僵硬,大腦的思考速度也開始變慢。
唯一的優點也只有身體的骨骼,愈發堅硬,抗擊打的訓練速度一日千里了。
帶著酒氣的籃子現在也已經聞不到酒精的味道,估計是灑出的酒液已經揮發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那酒的芬芳。
土路漸漸的有了雜草,裸露的岩石跟黃土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則是越來越多的植物嫩芽。
一股熱風從深林中襲來,炙熱的潮濕,猶如沸騰的波濤,拍打在石頭身上卻只讓其暖了一下身子。
豬叫聲不絕於耳,濃重的酒氣,從拐角處漂來。
……房子……
石頭,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還錯以為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日本的江戶時代。不過後來因為接觸的多了,便也不在意這些建築風格上的事情,畢竟將床直接鋪在地上,又不是日本人的專利。用紙當做門窗,更沒有被日本匠人申請過專利。
稍微有些建築能力的人,那一次突發奇想,指不定就能做出,風格類似的房屋設計,算不上抄襲,也算不上借鑒,無非是一次即興發揮。
開門,坐在地上擦干淨腳底,石頭輕輕地拉開紙門。
先是將走廊里面,一些泥土,跟腳印拿布擦干淨然後將地上,隨意踹掉的鞋整齊安放。
“唔……”
女人在睡夢時,或者宿醉時,發出痛苦的呻吟穿過了根本不隔音的紙門,落到了石頭耳朵里。
又喝多了……
真是的,怎麼越看越像昭雪呢……
不。還是有區別的,昭雪沒她這麼的狂放。至少不會再喝多之後發酒瘋,光著身子,到院子里大呼小叫……
路過那人的臥室石頭沒有急於開門,畢竟她不想這麼早,就感受什麼叫做酒氣滔天。
走上七八步,便來到了一個,關著的倉庫,打開一看,里面有幾張,已經紋好圖案的豬皮。
石頭從其中抽出一片,拿起來端詳,這個世界,很少有畫家能掌握,在二維空間,對三維空間的繪制,而這位紋身者便是其中之一。
無論看多少次,都會被震驚,這人也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技法,又或者是天資聰穎卓越吧。反正這個,異鄉人的每幅畫都能讓石頭聯想起前世觀光藝術展覽的時候。
“要是能紋在人身上……哎……罷了……”石頭表情有些哀傷,聲音不大,自言自語。
紋在人身上自然好看,至少沒人會欣賞一只紋了鳳凰的豬,但是會有無數人會欣賞一位紋了鳳凰的人。
要知道,這個世界還是有很多,所謂的封建迷信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似乎是每個文明要從,未開化過渡過來的一個階段。
正常人是不會要求在自己身上紋身的,估計也只有奴隸主會要求奴隸紋身。當然這樣的做法不過是為了讓奴隸的身價有所提升,在販賣或者炫耀的時候更有資本。
而紋身師要是這樣做的話對那奴隸而言可是很殘忍的,紋身是需要花錢的,奴隸主極有可能甚至一定會再奴隸死後將她這身皮扒下來,作為賣品,或者藝術品,保留下來,這樣的話……
“或許她知道吧……”石頭雖然覺得有時候在一個無人要的奴隸身上紋身,相當於救她一命但是或許這位紋身師的理念,是不想將人作為,有價格的物品吧……
從來拒絕在人身上紋。
《荼仙》何歡谷
……倉庫……
將地上這些已經,做好的藝術品,簡單的收拾一下,仔細的不讓豬皮受到傷害,一個個的裝到袋子里。
石頭聽朴燁師姐說過,曾經何歡派,還有一段時間,是指著這位藝術家,賣畫兒過日子的……
因為手銬腳鐐的鎖鏈上,都被刷上了鎮氣石粉末,所以對四周真氣的波動,十分的遲鈍甚至幾乎感覺不到。
石頭單憑腳底的感覺,發現房間里那紋身師突然有些動靜,好像在痛苦的反滾……
把裝豬皮的袋子放在地上轉身就跑到門口!紙門一拽便開。
熏人的酒氣撲面而來,雖然辣的人眼睛很痛,但石頭並沒因此閉眼,而是認真的,看向地上。
她金色的長發在地上散了一片,豐滿成熟的身體抱成了一團,左邊的腿幾乎貼著胸部,而右邊則向下面伸展,大腿上,小腿上青色的筋,若隱若現,腳背繃得跟小腿成一條直线,但腳趾卻反向鈎起,似乎是痛的抽了筋。
一只半透明的啄木鳥在她的頭邊,既像是她的寵物,又像是一個幻影。
“放松。”
石頭馬上蹲下扶住她的肩膀,油膩而富有彈性,充滿肌肉,骨架又大,幾乎是一個標准的壯碩美女。
這幼小身體里中,唯一一絲殘存的男性意識,在恰到好處的時候,讓石頭稍微,有些激動。然而大事要緊,這一絲殘存的意識,也直接被忽略。
石頭很溫柔的扶她坐起來,然後又用巨大的力量抱起很輕柔的送到了牆邊,讓她身體靠在牆上,保持平衡。
將大腿平放在地上,小手從下往上,抓住女人的腳掌,四根手指,夾住腳趾。一邊感受他大腿肌肉,小腿肌肉抽搐的頻率,一邊緩緩的讓肌肉被動拉伸,緩解疼痛。
當最後一根不聽話的肌肉纖維,也完全放松下來,石頭才松了力道本能的將那只手在鼻子上劃了一下,隨即便感覺到自己的手上還粘著,她腳心上的汗,不注意衛生還一股酒氣,讓人很是難受。
“酒……”
“酒什麼酒!你都這樣了還喝。”
“你懂什麼?一醉解千愁!”
“我確實不懂什麼,但是你現在喝酒只會加重病情。”
那女人從第一次見到石頭,也沒覺得她是個什麼人物。甚至從來沒想過,她是何歡派的弟子。只當是一個雇來的小仆人。
剛剛為自己,解決了,腳都抽筋,本來對她高看了一眼,結果竟然仗著自己有功就多管閒事,簡直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兒。
“你……”
金發女人,剛想生氣,又覺著肚子一痛,趕緊奏起眉頭,雙手捂住,地上那只,啄木鳥,蹦來蹦去,雖然嘴張了張,但是卻並沒有發出應有的聲音。
要知道石頭這輩子加上輩子,一共將近活了50來年了。面前這個女人看起來不過20來歲的樣子,幾乎是本能的就將對方當成了,那種還很暴躁的晚輩。對其有些盛氣凌人的態度,自然也只當是,年少輕狂。畢竟對方憑著這樣的身材,這樣的樣貌,也的確有這樣的資本。
看著她很無助的渾身抽動,疼的都快流下淚來,石頭也不知道是本著,那套價值體系,反正也是沒有,怨言與猶豫,直接迎著滿身酒氣的她便抱了上去。
“唔!”
金發女人,一下子屏住呼吸,心里只剩了倆字兒……
“完了!”
然而想象中,衝擊會帶來的疼痛並沒有出現。而那具小小的身體,就好像一個散發柔和光芒和溫暖的小太陽,攪痛在光輝下,一點點的被驅散。脹痛開始一點點的消退。最終肚子的疼痛完全消失,就連一開始腫起的,那一點兒也不見了。
“……”
“你先別說話,聽我說。”
石頭從地上站起來,食指壓在女人剛要張開的唇上,順手把她嘴角流出的口水一起擦干淨了,然後思考了一下言辭,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始解釋。
“你的肝髒發炎了,而且這可能不會是最後一次。剛才我稍微改善了一下你身體里真氣的環境,替你暫時解決了這個問題,但是只要你現在的生活習慣不改變,你遲早會因為這個病而喪命的,想知道那樣的話你會死得多慘嗎?”
女人愣愣的點了點頭,在她眼里,眼前這位,小女孩兒的。身上突然有了柔和的光邊,頭上也多出了一個若隱若現的光環,背後白色的翅膀在狹小的房間里展開,飄下來一根根羽毛。
“腹部腫得如同懷孕一般,青筋遍布全身,然後嘔血,內髒發炎。最後看你是先痛的器官衰竭,還是活活餓死……”
“不,不想……”
女人似乎才回過神來,語氣一下子降了兩度,語速也慢了很多,終於表現出了成年人應有的理性和沉著。
“不想你也聽完了!你給我聽好了,你這個病就是因為喝酒喝多了!現在你不是喝多少的問題了,你是要戒酒!”
“別……別啊!”
“要酒要命!”
“要命……要命……”
石頭看著她盤腿坐下,這個世界沒什麼醫學。更不會有人做肝髒移植手術,他現在的,肝髒狀態極其的差勁,要是不好好恢復,很容易就,惡化了,到時候真的肝硬化了。估計也只有等自己,碰巧進入元嬰期,順手給她換個肝了……
“那個……請問你是天使嗎?”
“不,我是普通人。”
“請問你認識牧師嗎?”
“不,我是普通人。”
“請問你去過……”
“不,沒去過!我只是個普通人,你哪來這麼多問題?”
“我只是覺得你剛才,的手法和我老家的牧師很像,也是很暖和很舒服的……”
“哦……可能是湊巧……對了,這啄木鳥是怎麼回事?”
石頭看著,在棕色地板上,來回跳躍,就好像幽靈一樣的小鳥。
“這是神魂體,本來是不可能存在的……沒事,只是個影像,沒有危險。”
女人手背貼在地面上,那只鳥似乎從動作中讀懂含義,飛到他手心里!隨後女人在石頭面前肆無忌憚的脫掉了上衣,把自己健碩的胸肌,腹肌,還有那個如同盔甲一樣顯眼的,三角肌暴露出來。那只透明的鳥順著手臂跳上了她的肩,最後在她後背的地方消失了。
石頭向一邊一歪頭。
金發女人很配合的轉過身。
後背上凹凸結實的肌肉,一個個好像被繩子勒緊的香腸。中央稍微凹陷的背闊肌之間一個巴掌大小的紋得栩栩如生的啄木鳥,正是剛剛地上那個半透明的虛影形象。
《荼仙》何歡谷53
“有故事?”
“有故事。”
石頭把腳下的一些紋身用具,往旁邊推了推,直接坐到地上,盤著腿靜聽。
“這是我小時候,因為不能經常出門,所以在家,很寂寞平時除了學習之外,也沒什麼事可干,這鳥曾經是我的朋友。”
金發女人轉過身將衣服整理了一下,也想學著石頭樣子盤起腿來,不過似乎是因為剛才抽筋的緣故,腿無論如何也沒有收回來,最後只好以特別怪的姿勢側臥在地上。
“有一天,我突然看到了我……
皇家禁衛軍的一位戰士手臂上紋著一個很漂亮的圖案,我當時學過畫畫,以為不過是在人身上畫的畫而已,但是後來一問才知道那是紋上去的。我就是那時起,開始學的紋身。我的老師很有趣,一開始不愛說話,後來熟悉了,才漸漸跟我講他的事情。我那位紋身老師以前是一位,魔法陣學家。
因為意外事故身體殘疾,無法再去做摯愛的行業。他為了老時不會無聊,於是開始紋身……”
石頭,感覺這故事應該很精彩,但經她這麼一講,卻沒什麼韻味了。不過轉頭一想,她也不是寫小說的,更不是說評書的,哪會什麼高檔的敘述技巧呢?
看著她怎麼用力的回憶,石頭拿起酒剛想遞給他,忽然想起了對方的肝,於是想也不想自己喝了一口,結果辣得險些吐出來。
“再後來我的這朋友,在我眼前,被人射殺了……當時還小,不是很懂事奢求,老師幫我救這只,但是老師也無法起死回生,對這件事情也是沒有辦法。最後在我死纏爛打下,他想到了一個辦法,用曾經的一個法陣,加上他這些年的研究心得以及……最後也是費勁,力氣才將這只鳥的神魂,收了回來。以紋身的方式和我永遠在一起了……”
金發女人,說話很有趣,為了掩蓋某些不想提及的東西,用了很笨拙的隱秘手法,石頭也清楚,對方一定有,一個不堪,或者不願意不想被人了解的過去。
“那你可以和它對話嗎?”
“不能,但是相處這麼久了,單憑動作神態,我們也可以互相交流。”
石頭思索了一下,再次提問。
“有嘗試過對人使用這個方法會有什麼結果嗎?”
“沒有,這就是一個小意外,或者說是奇跡。以後或許會被記下,或許會被當成故事流傳,但是應該不會有人想去深究……”
石頭輕輕點了點頭,把壓在膝蓋底下的連衣裙往外抽出一點。繼續一本正經的問。
“神魂體是怎麼回事?”
“我老師他,研究法陣時的術語。有點像是這邊人說的靈魂,但又不太一樣。而且只能,像剛才那樣,不會對任何東西有任何的影響。”
看了一眼手中的酒瓶,一滴酒液滴到了連衣裙上,濕了一片。石頭趕緊把酒瓶放下,轉頭看到了女人,緊緊盯著呢,些酒似乎在盯著久別重逢的舊友。
“別看啦,以後你就要禁酒了。不過也別擔心,我會經常給你送些肉來的,一方面幫助你恢復身體,一方面你也解解饞。別老把心思放在酒上了。你又不是修真者,你有什麼資本這麼大喝特喝的……”
“哪有你說的這麼容易……哎……”
手腳上的鎖鏈隨著石頭站起,發出嘩啦啦的響聲,腳鐐上巨大鐵環在地上摩擦發出的聲音感覺就像錘子砸在地上,
“等等!”
金發女人,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突然想伸手去拽,但是半道又把手收回來。
“怎麼了?”
石頭以為對方想最後,嘗嘗酒的味道,把地上,裝酒的盤子背到身後。
“我不是想喝,我……我只想問……你是誰?”
“我?石頭,合歡派,外宗弟子。對了,經你這麼一提醒,一直叫你你你的,覺得哪里不舒服,你叫什麼?”
“我叫安……卡斯朱麗……你是何歡派的!那……那……你這個是什麼?就是這個像是……”
“像是給奴隸戴的?對。故事很多,像你一樣我也不想講,當然只是單純的不願意……”
石頭的對話風格永遠是那麼的飄逸,不僅讓對方難以接下去,甚至語氣本身,還會給人一種像盡快離開的錯覺。
“對了。”
“啊?”
石頭少有的,似乎想起了什麼。弄得對今天發生的事情有些理解不過來的卡斯有些恍惚。
“你多長時間洗回澡?”
“一周。”
“以後夏天一天一洗,冬天兩天一洗。還有你經常漱口刷刷牙,滿口酒氣的。”
“但是……”
“我知道你嫌路遠,我找個時間,在你屋後建個浴室。嗯……你一人住著寂寞我正好有個朋友住的太簡陋,你不會介意兩個人一起休息吧。”
“當然不,我一個人平時無聊……只要不是男的……”
“這哪兒來的男人……”
“也對……”
石頭拉開窗子,以絕後患,順手就把手里的酒全都倒出了窗外,在對方心疼的目光下……
果然就算有些修為,孩子的腦子果然還是不夠用,有些事情明明一直裝在心里,該說出來的時候卻遲遲開不了口,腦子就好像,跳閘了一樣,死活記不起那件事情。
看著手腕上垂下的鎖鏈,石頭竭盡全力在思考一些問題,那一直裝在心里,卻現在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的事情……
“對了,神魂體,真的跟本人一樣,還擁有那人的記憶嗎?”
“人不知道,不過動物是這樣的,一模一樣,而且擁有記憶,在它想出現的時候,還會以氣化形……”
“氣……它能代替靜……啊……它……那個紋身可以承載氣?”
石頭就感覺那個一直記著的東西應該就在口中了,然後就是吐不出來。無論如何去引導,無論如何去回憶,無論如何努力向那個方向去找尋,最終一瞬,風從窗外吹入連衣裙被吹起了一角,兩腿之間一冷,石頭終於停止了努力。
“當然可以,我故鄉還有用紋身作為標記,以區分敵友的方法……”
收了收神,雖然現在說話的節奏和內容已經向著無法預料的方向跑偏了,不過誰都還是不打算中止,反正有的是時間,而且回去的話也不過是無聊的功課……
“那要是增加,紋身密度和面基的話能不能達到,儲存或者運用的程度。”
“這個……沒試過,不過應該會吧,只是一身紋身,是不是有些顯眼?”
“隱形紋身聽過嗎?”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
石頭進入舒適的聊天狀態,腦子的總要比嘴跑得慢半盤,然而聊天進行到這里,腦子終於嗅出了其中機遇的味道,剛剛說話的幾個點串聯成了一條线,一條思路開始在腦中緩緩顯現……
“那種紋身你會嗎?我說的是既可以承載氣,又可以隱形的。”
“當然,技術都是一樣的,只是材料特殊而已,我恰巧有……”
“恩,以後可能勞煩你了……”
卡斯莫名其妙看著石頭,然而對方就像一尊石像,看不出什麼表情,眼里也沒有什麼波動。
這丫頭挺有趣的,石頭嗎?怎麼取了這麼一個潦草的名字?話說他想要我做什麼呀,不會是在她身上紋?那可是很疼的,而且……
而且我好像好久沒有在人身上紋過身了呀……
卡斯舌頭掃過牙齒想在縫中找到酒的味道,然而徒勞無功。她想著各種各樣有趣的事情,卻忘了關注眼前的石頭,那個小小的身體正在緩緩逼近她……
《荼仙》何歡谷54
……廚房……
“怎麼這麼長時間,出什麼事了嗎?”
石頭去的時候,天還是亮的,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上下山的路,來回最多也就半個小時,就算加上手里的東西也不會超過,40分而石頭這,硬生生從中午走到了晚。
“沒什麼,鐵匠姐姐身上的傷,最近有些好轉,我幫忙,處理了一下。那個醉鬼……我幫她整理了房間,我看她不經常運動順便替她松松筋骨,她還說要戒酒,不過又饞肉了……”
“沒事,肉總比酒好,而且也便宜方便些。謝謝,平時一般是我去的。不怎麼細心,沒做那麼細……”
朴燁似乎是因為自己沒有,下那麼多功夫,沒有那麼上心,稍微有些羞愧。不過石頭卻是感受不到的,只是覺得師姐這副樣子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莫名的正常。
“對了師姐,一直想問你。您跟他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朴燁看了一眼身著連衣裙的石頭,沒有陷入多長的沉思,更沒有慌恍惚出神的樣子,很是平淡的說道。
“一個是熟人的女兒,一個是偶遇的朋友。”
“哦。”
石頭登上板凳,掀開蒸鍋,發現里面空無一物,左右打開兩個鍋蓋,發現里面同樣什麼也沒有,再一摸灶台發現是涼的。
“你師姐們都閉關修煉了 基本上就我們吃,所以沒多做什麼,你拿筷子就行了。”
來到桌前的幾步,石頭較為在意的對於師姐,椅子腳底下方的一個桶和幾個繩子多看了幾眼。
“石頭啊,你現在是外門弟子,也是個修真的人。以後可能師姐們共同經營何歡派,我知道你勤奮肯干,但是修煉並不是只做些功課就可以的,你還要多閉關多修煉。雖然年齡還小,但是,根基打牢的話,未來修煉必定大有好處。”
“好。”
朴燁自身天賦不佳,修為一直停滯不前。怕自己的事重演在這位乖巧善良的小師妹身上,於是苦口婆心,可惜她不知道眼前這位,實際上,修為比她高深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第一次看到石頭的時候,見其面容,就斷定其必然是善良之人。
第一次聽到石頭說話的時候,就能感覺到這孩子以後必然聰明。
第一次交代他事情之後,就能感覺到,對方做事縝密細膩,絲毫不粗枝大葉。
朴燁拿起筷子,面對著,碗里的飯菜,一時間,不知道家哪里好,輕輕閉眼,心想……
若是成習她們其中多有幾個石頭這樣的性格和秉性的,也就不煩自己操心了……
“師姐你凳子下那個是誰帶來的嗎?”
石頭腦子里用簡單的排除法…。最後只得出了……那東西應該是有內宗,也就是萬師姐他們拿來。
“嗯……這個……其實……”
朴燁還沒說什麼石頭憑借他眼睛看的方向,和那副表明要隱瞞的樣子,就已經大致推斷出她接下來說的,要麼是反話,要麼就是瞎編的。
“萬師姐她……說……說山臂上青苔太多了,影響美觀,要我去刷掉……”
“原話是要我去吧。”
石頭沒有伸手指誰,聲音也絕對不算洪亮,只是默默拿筷子把碗里的飯,塞進嘴里很沉穩的說。
“那個……”
“沒事的師姐。我知道危險,我知道辛苦,沒事的,既然是萬師姐的要求,那這也是我修煉的一部分。”
什麼仇恨傷害自己的人,詛咒對自己不好的人。這種事情前世已經做的夠多了,懶得這一世也將這個“壞毛病”貫徹到底。
“但!”
朴燁只奮力吐出了一個字,就再也無後話。
……兩日後……
石頭前世,倒是有一個朋友是專門刷摩天大樓玻璃的。那份工作很嚇人,很累很辛苦,但是工資也是很高的,屬於高風險高回報的工作。
然而這一世,她領略到了一個更難更危險,更辛苦的工作……
刷牆!
摩天大樓可以拿宏偉來形容,但是這一面山,只能用壯麗來形容。
工具只有,鏟子麻繩水桶還有幾塊破抹布。
兩天的時間里,每天的工作時長將近10個小時。
吃飯幾乎靠身上的土豆,雞蛋什麼的。
不說用壞了多少塊麻布,光從山下挑上來的水,就足足有40來桶。
就連給卡斯,做浴室都因此拖的至少四天完成。
然而即使這樣,整個山背面,也才僅僅,洗刷了很小一部分,遠看的話,感覺就像,九塊拼圖剛拼上了1塊1樣。
石頭還記得第一次刷牆的時候沒什麼經驗,繩子捆的,方法也不結實,險些摔下去,還把連衣裙差點扯壞,長頭發也經常被風吹的滿臉都是,有的時候還會,卷進到繩子里去,十分難辦。
……山壁……
不過後來石頭也是學聰明了,工作前衣服先脫了只穿個小內褲。頭發必須卷成辮子,必要的時候還要,打上結別在腦後。
現在她正像個蜘蛛人一樣,左手抓著岩石,雙腳蹬著岩壁,另一只手,拿著鏟子,仔細去摳已經鑲入,石縫里的青苔。
“嗚……”
僅僅是吐氣,然而山風卻將其,扭曲的像極了哭泣。
風從耳邊吹過,恍惚間好像還有一朵雲從身後飄走。
潮濕和寒冷,就好像千根針隨著上天的意思,隨意的從各個方位向石頭襲來,任憑是金丹期的身體,也頂不住數小時的煎熬。
“嗚……”一口白氣從口中呼出,石頭低垂著眼睛向下看了看,又往旁邊瞧了瞧,之前自己總會在這個高度輸給寒冷,回到山崖上去暖暖身子再來。但是這次身體,感覺稍微扛得住了,再往下走一點吧,免得下次路過再耗費時間。
一棵松樹擋住了去路,石頭手腳並用往旁邊一避,放了四米長的繩子,繼續向下落。
刷啦啦
蒼綠堅韌松如針的葉片,刮的石頭渾身又痛又癢,卻又不敢松懈手腳上的力道,忍著笑又放了一點繩子,穿過了樹冠。
葉片從樹上脫落,撒到了地上……
石頭感覺四周似乎沒有樹葉了,也緩緩睜開了眼睛看了下四周雙唇緊閉,一只手松開了繩子,另一只手則將麻繩盤在小臂上,和鎖鏈捆在一起,防止脫手。
輕輕揉了揉眼睛,睜眼在看四周景物仍在。
似乎是有了自知之明,石頭沒有直接松開繩子,跳到上面,而是將繩子,系緊在腰間,把清理的工具都固定好,然後仔細的觀察周遭。
毫無疑問,這里應該是誰,刻意開鑿出來的陽台,只不過沒人打理,時間久了樹葉層層疊疊,已經無處下腳。
向牆的方向望去果然一面紅色的上面帶有同色釘子的大門,正緊緊關著,從門軸的形狀,可以看出他應該是相外打開的,而門口的落葉和周圍的沒什麼區別,看來應該是,很久沒開或者干脆那扇門就從里面堵死了。
在看上下左右。
因為在雲層上面,所以無需考慮,避雨的問題所以沒有,傘或者房檐之類,遮雨的構造。
因為不需要儲藏,而且建造者似乎也不准備在這里,喝茶賞景,箱子座椅什麼的也是沒有。
安全似乎是建造者的考慮范疇,不過一米高的石欄看上去,一腳就可以邁過去或許只有觀賞價值。
所以這是干什麼的?石頭想了半天也得不到答案……
繩子緩緩放開,石頭很謹慎的踩在一層層的落葉上,雙腳往里陷了很多,才踩到地面。
嘩……
表層的樹葉是綠色的,有的地方有點發黃。不過下面的卻已經,干燥得發脆,石頭再一踩,立刻發出了清脆的迸裂聲。
踩到了地面,本能的便開始,探測周圍,環境,石頭也邊探測,邊開始思考,這里是否也是自己要清理的范圍。
《荼仙》何歡谷55
雖然沒有穿鞋光著腳,但是因為腳底的樹葉密密麻麻層數太多,周遭的感覺還是有些模糊,石頭無法判斷到底現在身處一個什麼樣的狀態。
樹枝樹葉崩裂的聲音,被石頭當作噪音,已經“拒之耳外”而這響動卻被別人聽得清清楚楚。
在感覺到腳下,很是厚實,沒什麼危險之後石頭解開捆綁在手上的繩子,估摸這一層層的樹枝落葉將近能有半米的深度,清理起來應該會費一番力氣,也不知道這地板,是什麼材質。
若是木質的搞不好,還要再去費一番功夫,買些蠟打上才行。
颼……
石頭看著圍欄,聽到身後有風的聲音。不過因為之前,在清理,牆壁的時候,經常聽到,有類似的聲音,於是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做什麼反應,然而在下一秒,她就恍然想起,背後現在是石壁,不可能有風聲除非……
第一反應時間已經過去了,這要是在實戰里石頭,現在恍然回頭,無非也是讓自己死個明白,知道對面是誰。
不過要是那人在,身著黑衣行動迅速,又或者干脆戴著面罩,那可就真的算得上死不瞑目。
巨大的門,幾乎沒有任何重量,似乎全身包裹了一層空氣,被無聲的被推開。
將近半米深的葉子,就好像一個一個,見到了主人的家奴,恭敬的閃到一旁,整齊的排成兩排。
石頭原本要是遇到,強風或者熱浪,僅僅只是覺得,冷或者熱一下而已,然而這次那勁風如同神兵利器一般,“刺”得她“開膛破肚”,連腦漿都在震顫。
刷……
強風之下面積將近15平方米的樹葉樹枝,在一瞬之間,被清理的干干淨淨,岩石制成的堅硬地面,顯露了出來。
腳底踩著那些落葉也在,無意之間都被清理得干淨,腳底的皮膚緊貼著岩石然而石頭卻無心去探測周遭的一切。
一只溫暖的手扶在了額頭上,石頭已經閉上了眼睛。心里似乎已經為自己能活到今天,而做著最後的慶祝。
在往事如走馬燈一般的幾秒鍾里,心里那段積蓄已久的話不是終於要死了,而是……竟然自己可以活到現在……
“你是誰?”
一個溫柔的女性聲音在耳邊出現,不過石頭已經不在意了,生命在瞬間變得如同無意義的東西從腦中拋棄,聽到的信息也成了,沒有意義的事情。
“石頭。”
嘴巴遵循著本能一張一合,稚嫩的聲音帶做著收緊和放松。
“石頭?這是你的名字嗎?很隨便呀,你來這里做什麼?你的衣服……”
石頭身邊那個繩子,在風巨大的力量下劇烈的搖晃了幾下,然後停在了她的身後。顯眼的就好像它才是主角,簡單的解釋著通往這里的方法。
“的確有些草率……你不殺我?”
就好像被捆到了絞死架上,然而腳底下的那塊板卻遲遲沒有放開,脖子上那條粗糙的麻繩,刮的皮膚都有些微痛。
就好像被架在十字架上,鐵鏈將手腳緊緊的固定,腳下的火焰卻燒的緩慢雜草的灰燼隨著風,侵入了氣管,嬌嫩的肺部一次一次被粗糙的顆粒磨損。
就好像被頭下腳上的吊在了河水旁邊,飢餓的食人魚已經,迫不及待的躍出水面,去撕咬那索然無味的黑發,而此時此刻血液充滿了頭顱,充血的眼皮,青筋蔓延的小臉。
仿佛這才是這場死刑的看點。
似乎是努力求生多了,似乎是生死线掙扎的多了,似乎是對這世界有了過分的理解,石頭感覺面前這個人強的離譜。
在絕對力量面前,一切技巧,都是沒有意義的,就連求生欲望本身都沒有意義。
不過這形式卻在對方,一句一句的平凡對話,以及溫暖手掌的輕輕撫摸下,逐漸有了動搖。
腦子努力的將所謂的求生,所謂的意義,所謂的價值。
像接到虛假地震情報而逃走的公務員一樣,一個個被狼狽的,叫回重新來運轉這個,看上去已經風雨飄搖的地方。
“我為什麼要殺你?你為什麼穿這麼一點?不會冷嗎?你也在這里,難道在清理打掃?你不會是何歡派的弟子吧?”
“恩。何歡谷外宗弟子,石頭。”
執掌勇敢和好奇心的“公務員”,似乎剛剛回來崗位,輕薄的眼皮緩緩一翻,低著頭從下往上開始仰視面前這個陌生的人。
“你是來這里做什麼的?誰讓你來的?”
“刷山岩,無意中來到這里,萬師姐要求的。”
藏藍色的裙上面紋有細膩的祥雲花紋,白皙中透著嫩紅的腳趾從裙底露了出來,紅色琥珀一般的指甲,形狀統一的嵌在上。
“你是何時入的何歡派,可曾見過谷主?”
“大約20日前,未見過。”
深藍色的腰帶系著衣服,看上去雖然朴素簡單,但是仔細觀察的針腳便能認清它的價值。
“哦……嘻嘻……抬頭吧,見見你的師傅。”
“恩……”
名為邏輯的“公務員”似乎,有些懶惰,較晚的回到的位置。
現在刷的山壁,是何歡派主建築的後面。何歡派不是好客的幫派,不會請別人來到這里,更不會允許陌生人私自進入,而在那里住著的除了屈指可數的幾個內宗弟子,就是谷主了,眼前人無論是聲音,還是氣場多十分陌生。
推演可得眼前這個人可能就是……
雙膝跪地,石頭絲毫,不覺得膝下有黃金或者面子上有什麼過不去。現在腦子里正為這,另一個事情而歡呼,為了另一件事情哀愁。
居然還不死!
居然還得活……
有些消息的抬頭望了一眼,便閉上眼睛,低著頭。
谷主長相貌看似才20歲,氣質活脫脫的一位青春靚麗的少女。從容貌和衣著上怎麼看都像是一個穿著古典風睡衣的女大學生。
別說和谷主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就是說她是,某個班的班長,估計都沒人會相信。谷主那種歡脫的氣質簡直就要從臉上蹦出來了。
“師傅!”
所謂五體投地石頭學不來,但額頭抵住地面,手心手肘小腿腳背完全緊貼地面還到不是什麼難的。
呼……
一面什麼東西被吹的聲音,好像是斗篷,又好像是床單之類的……
一片暗影籠罩了地面……
《荼仙》何歡谷
暖氣從上而下如雪花般洋洋灑灑的飄落,溫暖的絲綢蓋到了石頭的身上,掩住了她一身的疲累。
石頭沒敢睜眼,同時也因為那衣物過於的寬大,將整個身體完全蓋住,即使想看些什麼也全被遮住了。
“地上很涼的,起來了。”
谷主清澈的聲音從雙耳灌入,就如同前世某個女大學生,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別人身上一樣。
一條手臂從胸前環過一用力,便從地上把石頭拉了起來,另一只手臂則從大腿向上,托住了屁股,像公主一般的把石頭抱在懷中。
後腦從枕著胸部到枕著大臂,過渡得很流暢,沒有什麼停頓。
兩只手別看很細,緊貼身體就感覺,像是灌水的水袋,隨著身體的輪廓而變化,一點都感覺不到硬度。
視线從下方看著那張精致潔白的面孔,果然就和清純的大學生一樣。它沒被欲望占據,它沒被痛苦沾染,它沒被血腥玷汙。
“師傅,您不冷嗎?”
觸覺毫不隱瞞的告訴了石頭,自己身上披著這塊布料,正是剛剛谷主的睡衣,而對方現在正赤身裸體的抱著自己……
“我沒有體溫,著衣無非習慣而已。”
僅僅兩句話的功夫,兩人便已經從陽台走回了房間。
正方形的內部空間顯得棱角分明,天空中懸著,牆壁上掛著,天棚上吊著,地面上放的,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神奇物品。
有正方形,中間兩個孔的石質物品,看上去就好像是方的豬鼻子。
有通體金色其上蟠龍,空中高懸的齊眉短棒。
有房間邊角顏色灰銅看似,花紋類似,蛇鱗,卻實則是,麻繩編制捉弄涿眼人的工藝品。
長寬高將近60米的空間里,竟然緊緊巴巴的放著上百件奇形怪狀,各有特色的,珍奇異寶。
在沒有任何照明的房間里,那些物品一個個硬生生靠自己發出的各色光芒,照得如同白晝。
“好看嗎?”
“好……我看看……”
石頭一直盯著谷主的臉,根本沒有心思理解狀況,跟著谷主的話本能的剛想答應,卻一細思。
自己根本沒有向別的地方張望,肯定的回答根本就等於在說謊,於是亡羊補牢為時未晚,轉了個語氣把話回爐重造了一下,一邊應答一邊快速觀察四周。
石頭作為一個沒什麼見識的人看到這麼多,奇人異寶沒有顯露什麼過於夸張的神情和動作,心性也算是合格了。
只不過她嘴上雖是不說,眼神一旦掠過那些,有拘束功能或者對使用者會產生痛楚的物品,便會多停留那麼萬分之一秒,留下一個小尾巴,等待身邊這位神通廣大的谷主發現。
“小家伙,想不想試試?”
“恩。”
要清楚,伴君如伴虎。自己跟這位谷主在一起想說的事情有許多,想做的事情同樣有許多,想讓對方產生好感,或者讓對方對自己有些有利的看法都是,必須的也是必要的。
只是心中的想試試的想法也沒有錯,對方說出來自己或許不應該這麼快答應,不過啊無所謂了,答應都答應了。
而且……好久沒有發泄了……
嘶……
通向天台的門無聲的關上,吹進來的風好像被掐住了咽喉,發出了一聲悲鳴。從外面射進來的自然光也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各色的光源,室內頃刻變成了無影狀態。
被放在床上裹著衣服,她側斜著臉,表情有些羞澀,不敢看谷主赤裸的身體。
石頭心里還在盤算,自己的愛好會不會嚇到谷主……
或許谷主見多識廣,這些事情……
“徒兒,你今天幾歲呀?”
“忘了,應該12了。”
或許是10歲11歲12歲13歲或者14歲,反正,這個身體的年齡現在已經是個謎了,或者就算有跡可循,准確的計時工具在這個時代也是沒有的。
轟……
看似體積很小但重量卻讓人吃驚的鐐銬,被谷主放在了石頭面前。
“我閉關的這段時間外面有發生什麼嗎?”
“沒,該打的還在打,不該打的一直很和諧。”
石頭在荼門幫助經營的時候最不習慣的就是總要把戰爭這件事情,考慮到商業決定中。
要是在前世,那個公司開會,討論問題,絕對不會有哪個主管或者哪個經理突然拍案而起,說著一個地區對另一個地區的衝突次數,對這次商業決定做戰爭風險評估。
然而在這個世界卻是常態,石頭逐漸理解通過三年的時間幾乎吧周周,地區的戰況了解的清楚,最近幾年狀況確實很穩定,幾乎就沒有什麼變化。
呲……
一條麻繩被擺在床前,遠看毛毛躁躁,嗯,仔細近看,卻會發現,所謂的毛毛躁躁其實是結構統一,仔細編織的,類似植物根莖的東西。
“你身上的這些枷鎖是怎麼回事?”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陰差陽錯就帶上了。”
咔……
一個只剩一半兒的手銬,砸到繩子上,然後又滾到了鎖鏈上。卡槽因為衝擊深入了一段發出了上鎖的聲音。
“你想解開它嗎?還是說你很享受現在的狀況?”
“確實有點享受,不過有的時候很不方便。要是可以控制就好了……”
實話加上一點兒延伸,這種對話方式已經有些朋友聊天的感覺了,如果要是聊著聊著,沒什麼問題的話,說不定幾句話下來熟了,您呀,師傅啊,徒弟啊,這些字都會被漸漸忽視,最後有了一個正確且穩定的關系。
或許乎有些老虎是很好陪伴的……
“來,讓你那個天下第一的師傅來試試。”
谷主把一個和手巾差不多的布,沾了些水,幫石頭擦了擦收拾一下有些邋遢的外表。
石頭剛要把手遞過去,突然發現了,鎖鏈間殘留的塵埃,用力吹又拿手擦。緊急清理了一下,才伸了過去。
谷主輕輕揮手一扇,看似溫柔的風,瞬間將上面沾染的一切頑固或不頑固的汙垢一並清理。素手輕捏蘭花,中指一彈,上面的鎮氣石就一塊不漏的,都紛紛落了下來。
力道一環一環的傳遞,力道眼看就要傳到手腕,谷主食指向上一挑,鎖鏈離開了皮膚,與石頭的手腕隔著一層空氣,力道隨之而到,震下了漆料。
剩下的如法炮制,都卸了漆。
“師傅,請問您能不能不要把它破壞掉?”
“這有何難?只需一下。”
好久沒有戲份的誓言鎖似乎感到了什麼,鎖鏈和環中,一些雕刻的文字和陣法緩緩發光。
谷主左手拿著鎖鏈,右手的食指伸出,指甲尖上,冒出了一點和鎖鏈顏色相同的細沙。
就好像一個工匠在雕刻一件,藝術品一樣。
谷主就好像一個刻章師,只不過不同的是,刻章師是要將,一塊石頭變成一塊印章,而谷主現在要做的,恰好相反,她要讓這個法器,上刻的每一個文字,每一個法陣,都還原成之前的樣子,徹底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鎖鏈。
石頭只感覺到面前肉色的影子閃動,自己身上的鎖鏈,都盡數被改動過,隨後咔嚓咔嚓,及聲響動過後,鎖鏈都應聲而開,落到地上!
“謝謝師傅……師傅?”
《荼仙》何歡谷
內宗和外宗的區別其實並沒有多少。
師傅都是同一位(當然這位老師已經閉關了好幾十年了),資源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因為窮所以其實都沒啥資源),修煉的秘籍,也不會有上下冊或者優劣區別(同是靜安卷一本書,沒有區別)。
唯一的幾個明顯的讓人有感覺的區別,無非就是學習不需要什麼學分,而且平時,修煉的環境較好,功課十分神秘。
……何歡派主樓後……
朴燁本來不想讓石頭去的,不過沒辦法,既然,萬師姐說的,石頭也同意了,這可能真的就是天意了。
帶著一絲不安,朴燁被萬千花安排去了一個,真氣充足的地方進行閉關。
一般情況下,外宗弟子閉關,只不過是在合歡派主樓後面的小屋進行,不過這次,萬師姐,似乎是看在朴燁盡職盡責或者品行端正,又或者其他什麼,事情的面子上,特意挑選了一個特殊的時間將其支開。
作為外宗弟子的主心骨,朴燁閉關某種意義上也讓人感覺有些不安。
朴燁有些落寞的收拾廚房的東西,她腦子里還在品味幾個時辰前,萬千花師姐乘法器而來,隨意的幾句夸獎,隨意的幾個獎賞,隨意的幾個安排……
作為何歡谷中的大師姐,合歡派的資金出入基本是了如指掌的。然而這次,萬千花師姐剛一照面,幾句夸獎,便隨意的將幾顆,價值不菲的,仙丹送了出去。
先不說這些藥材是怎麼來的。光看萬千花師姐出手的闊綽神態,便於十幾年前那番節儉度日大不相同。
她收起地上的板凳看著上面石頭曾經踩過,留下的小腳印,有些不忍擦掉
“師姐!”
學出少有的低頭緩步來到廚房,輕易便發現了,放在桌子上顯眼的告別信。
此時正巧朴燁在屋里回想著一些蹊蹺的事情,沒有注意到,讓其把自己剛剛寫的連墨都沒有干的告別信看完了。
“大師姐你不要走好不好!師姐她們都閉關了,你要是再走了的話,就真的沒有人可以陪我了!”
雖然和石頭年齡相仿,但似乎是因為要比石頭入門更早,資歷更深些,衣著明顯與石頭不同,別說光著腳了,鞋里都是穿襪子的。
“乖。你們也都不小了,都有能力照顧自己的。要是餓了你就求平觀,別看她平時少言少語的,你要是求他,他一定很高興給你做的。放心,她的廚藝在我之上。你要是有什麼事情,拿不准主意,就找成習,她一定會給你,最好的建議。要是有空的話就多陪陪寬長,多陪陪她說說話,否則她都要成啞巴了……”
“可是……可是……大師姐,不要走好不好……”
學出兩眼淚汪汪的,死死拽住對方的裙子,嘴里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是覺得不想讓對方離開,不想和對方好久好久都見不了一面……
“沒事,你不會寂寞的,不還有石頭嗎?你們同齡,一定會玩到一起去的。”
“不,師姐!石頭現在一定恨死我們了……”朴燁看著她眼睛也稍有濕潤,而學出已經淚流滿面,邊哭邊說。
剛想上前撫摸額頭,然而,腦子已經將剛才,斷斷續續模糊不清的話語解析清楚,伸出的手,忽的停在半空,眼睛也閃了一下,趕忙問道。
“到底怎麼回事?石頭……石頭為什麼會……”
“萬師姐……她……她……不知怎麼的,遇到了幾個難為荼門運貨的神兵門人。不僅將那幾個人給殺了,還順手吧神兵們駐扎在附近的整個兵營都給滅了!荼門一定受到牽連,現在別說生意了!石頭一家就連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啊!”
朴燁幾乎是就范間就想清楚了,自己手里,這藥的來歷,腦子再一想突然思路一下子就清了過來。
這是故意的,一切都是算計好的……萬師姐!萬師姐!她從一開始就想吞了荼門!石頭只不過是個工具,從一開始,從一開始就……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她成了這樣的人……
“大師姐?去哪?”
朴燁突然一皺眉頭,雙眼緊緊一閉,又緩緩睜開。停在半空的手有些顫抖,但是現在不能猶豫!他轉身就跑出了廚房,似乎是,急的都忘了方向,左右轉了一圈,才向著合歡派主殿跑去。
“去求萬師姐!”
沒錯!朴燁清楚的知道,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就算自己現在不去求,石頭也會有一天被告知,然後屈辱的,無助的,絕望的,跪在她面前磕的頭破血流,聲淚俱下的求對方,救救自己的家人……
她一開始就算計到了……
不!
不能讓石頭去!
不能!
不能讓她知道!
絕對不能!
她奮力奔跑,似乎自己在快點,就能快過聲音的速度,就能將那,要鑽到石頭耳朵里的噩耗拽出來。
只是她不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
……谷主臥室……
石頭有些疑惑……
到底是怎樣的慘劇,讓谷主露出這樣的神態?
到底是怎樣的故事,讓她手指微顫?
到底是怎樣的場景,讓這位美人垂首皺眉?
“石頭……”
谷主似乎強作歡笑,一點點的貼了過來。
單薄而脆弱的身體不敢向後躲,只好靜靜的等待,對方的接近。
洋溢著青春氣息的身體,柔滑而富有彈性。有些挺起的胸部貼近了稚嫩的胸口,兩人的心跳,有那麼一瞬間,達成了驚人的一致。
“沒事的,都過去了……”
谷主在反向制作法器時親手消除了每一道法陣,每一個符文,每一條命令,每一個行為。自然對誓言鎖之中陰毒的法咒,詭異的用法,以及對,石頭的種種折磨一清二楚。
然而石頭聽到的那句話,不由自主的便陷入了沉思,幸福的記憶是有的,快樂的記憶也不在少數,順心的令人高興的,令人贊嘆,也都數不勝數。
然而記憶中最耀眼的,卻還是那一次次的傷痛,那一次次的,一次次為活下去,找到各種各樣的理由,一次次的掙扎,一次次的絕望。
真的是好辛苦……
好辛苦……
同樣孤獨的身體相互擁抱。
青春和薄幸的眼睛流出淚來。
精神和靈魂,調動著所有的感情和體溫,想要呵護對方。
好感幾乎同時同步的在兩個人腦海中凝結。
一個是贊嘆對方的堅毅,頑強。
一個是感嘆對方的溫暖,細膩。
《荼仙》何歡谷
……深谷……
一般情況下呢,要是有人不幸跌落深谷,昏迷兩天,基本也就涼透了。
要想摔到谷底,既不會全身骨折慘死,又不會保持清醒,而要恰好,摔暈那麼一兩三天,然後才活過來,那這受傷的難度,實際上堪比一場手術。
雪梅下落過程中,毫不猶豫的直接,化身原形,也不管剛買到手的衣服瞬間被扯成了布片兒。
陸羽既沒有恐高症,也不是特別愛緊張的那種人,他在空中瞪大著眼睛,除了一開始驚訝發出的叫聲之外,一直都顯得很安靜,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相處多日的,朋友頃刻間變成了一只巨狼驚的直接無視掉了,還在旁邊自由落體的不易。
白狼,用極其不雅觀的動作,在空中笨拙,但是迅速的調整身體姿態。
渾身絨毛的身體,在下落過程中為自身增加了很多阻力。要是放在以前,確實能起到,減少傷害的作用,不過現在,當務之急可不是自身受不受傷,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陸羽!
白狼形態的雪梅運轉身體中蠻橫的氣力,強行在身邊催動,甚至直接引爆,產生衝擊力,將身體靠近岩壁。
一只爪子扣主岩石,身體一下子就向岩壁撞了過去,四只緩衝,留下的四個深坑,下落的速度有所減緩,陸羽和不易留下殘影,從眼前飛速下落。
雪梅渾身一下子便血液沸騰,雙眼血絲漲紅,身體幾乎貼在了牆壁上,不管四肢的磨損,瘋狂向下奔跑,氣也一邊從後背粗暴的給予推力,增加四肢與牆壁的摩擦,毛發紛飛。
在岩壁的一列破碎之下雪梅飛速趕到,算准時機與距離,奮力一躍。雙爪將陸羽接住,用力向上一拋,尾巴則卷起不易,也向上方一扔。
隨及狼頭衝下,強風將她的兩腮吹的,如同含了鈴鐺。為了能提前到達地面,為了讓自己有更多准備的時間,白狼似乎也忘記了人類,軀體的脆弱。
狼毛緩緩變得透明,發出光亮,隨即輪廓漸漸變小,白色的光亮如同無數螢火蟲從身上飛走一樣,豐滿的身體在空中展現,礙事長發又一次擋住了視野……
將近兩千多米深的懸崖,一眼望下去,也就只能看到一千五百多米,剩下的全在霧里。雪梅因為剛剛向上拋了兩個物體,下落的速度,一下增加了許多,在變成人形之後,速度又快了,不止一成,整個身體直接穿入霧中。
接下來要什麼時候化身為狼,張開四肢,接觸地面,接住陸羽與跟不易就全是靠直覺和運氣,簡稱隨緣……
將近半分鍾的自由落體,估計這個世界上就算是有緣的,一輩子也只能體會過一次。
不過陸羽和不易卻有幸體會到了,長達將近一分鍾的自由落體。
將入霧氣未入之際別強行,拋上了將近一千多米,而且過程之中還伴隨著劇烈的旋轉。
陸羽渾身上下能飛出去的,都盡數四三紛飛了。腦子因為有堅硬頭骨保護,沒有變成碎豆腐,身體因為經過多次的鍛煉和強化,也沒有因為巨大的離心力而內髒四濺,手腳的肌肉骨骼,一方面是經常運動,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有天材地寶的滋養,都是十分結實。
渾身上下除了衣服有些凌亂,頭發瘋狂甩動之外,外表上倒也沒什麼明顯的問題。
但不易這邊可就要慘上許多,腦子現在是輕微腦震蕩打底,體內肝髒破裂打底,渾身大面積的肌肉,也都是至少重度拉傷。皮膚不看還好,一看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本來就渾身是血,現在一巨力扭轉,簡直就成了一個血龍卷。估計這身體,根本不可能在承受一次下落的衝擊,就算搶正好被接住,而且救治及時,估計也僅僅是起到了讓屍體盡量美觀的效果。
不過還好天無絕人之路,不易似乎命不該絕。
雙爪拋起力量位置方向都是十分准確的,但是尾巴就不一樣了,力道跟方向,十分難以掌握,有的時候根本就是拋向了相反的位置。
陸羽的運行軌跡,是中規中局的直上直下。
然而不易則在空中畫出了一個漂亮的曲线。
正是這條曲线,成了他獲救的,主要原因。
巨大的森林里頭,幽暗的山谷里總愛生長些體型巨大的讓人難以想象的動物或者昆蟲,而在這個世界里,巨大的動物或者昆蟲幾乎就直接和妖怪畫上了等號。
白色的大鵝,跟其他幾人的墜落速度相比,簡直就像是飄落。
然而就是這樣的速度,它還是第二個沒入了霧海,嘎嘎的聲音,漸漸的被風聲所代替,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紅色的殘影伴隨著一陣血雨,一個黑色的棒子從影子上飛了出去,徑直砸到了,一個蜘蛛網上。
似乎那棍子本身對妖怪產生的氣,有特別強的排斥反應,看似堅硬的蛛絲被其砸斷數根,余力未減整根沒入其中才最終停下。
蛛網旁邊有一個,被藤蔓蓋住的洞窟,其中也遍布著白色的蛛絲,剛剛巨大的響動,似乎引起了其中,某個東西的注意,幾乎在頃刻之間,一道幽藍的影子從中閃了出來,直接毫不猶豫的對棍子發起了進攻,然而卻直接撞到了上面,不僅沒對棍子造成什麼傷害,反而險些傷了自己。
碰!
不易步了棍子的後塵,也跌在了蜘蛛網上,不過也是幸運,若是他再往左右,偏個四五米的話,他就會直接撞到岩石上,估計現在已經是一灘肉醬……
似乎是因為前車之鑒,藍色的影子沒有著急進攻,或者其他什麼的,靜靜的呆著,向那個方向看了看,身子一點點的從暗影中爬出來,緩慢而謹慎的接近。
果然是個妖怪,而且是化了人形的那種,不知道有沒有人的情感,不過有人的表情有是一定的了……
藍色的影子將前半段身體探出了黑暗,深藍色的長發猶如波浪一般,從頭上散落至肩,精致的面孔,紅色的眼睛,額頭上四個如同寶石般晶瑩剔透的四色裝飾,淡藍皮膚上幾條深藍色的條紋。
陽光下,若是能忽略他身上藍色的異常,對方就是一位俊秀,赤著上身,表情疑惑,惹人憐愛的少年。
然而伴隨著機械臂旋轉的聲音他,下半身也露了出來。
果然沒辜負的他身下的蛛絲道具,以及這幽谷的陰森氣氛。這位藍色皮膚的少年,正是一位只化形了一半的蜘蛛妖精。
他下半身包括六條腿,一個如同腫瘤形狀,將進一個缸大小的腹部,以及有點像蛇鱗片一樣的鑲合構造。
渾身是血的不易,早已陷入了昏迷,除了微弱的呼吸和起伏的胸部之外,幾乎看不出來他還是個活人。
《荼仙》何歡谷
……谷底……
雪梅抬手想破開面前的霧氣,不過腦中忽然覺想,自己現在已化身為人,一爪下去收效甚微。
於是迅速改變姿勢,雙手交叉於胸,以手臂為劍,劃出十字氣刃。以銳利視力,敏銳聽力,感知深淺。
霧氣自然被破開,然而與想象中的有些出處,氣刃威勢巨猛,在其面前數十米,接觸地面本來平整的落地點,直接被劈成了亂石崗子。
化形這樣傷筋動骨的法術別說在短時間內強行使用兩次,就是隔了兩天,每次循序漸進,對妖的身體都有極大的傷害。
雪梅現在選擇很少,而每一個錯誤,都可能讓陸羽,那朝思暮想,拯救種族的英雄喪命於此。
潔白的身體肌肉充血,四肢迅速發出淡淡的光芒,她的眼睛眼角開始向上勾,那張面孔開始變得極具透視感,眼睛頃刻間露出凶光,她的劍眉她的的長發就如同掙脫掉“漆料”一般,隨著飛離黑色的粉末,在空中顯出了白色。
自古以來人類對妖物,化形總抱著許多許多的偏見,與不理解。然而這種不理解,只要稍微換個視角,或者稍微換位思考一下,便能得出,很肯定的答案。
首先人類的軀體,對妖物而言,是脆弱至極的,就好像精致的藝術品,除了拿來觀看之外,沒有任何實戰價值。
然後就是美觀,對於不同的生物而言,美的定義都是不一樣的,不是每個化形的妖怪,曾經都是人類的靈魂,或者是某位倒霉家伙的轉世。
而他們為什麼要化形呢?
理由很簡單,那就是它們要使用人類,煉出的法寶!
除了少數幾種,比如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種一旦出生,便身上已經長著,和人類法寶不分伯仲的利器之外。
什麼蜘蛛精,蠍子精,老虎精,狐狸精。別看在自然界中,身上也帶著,可以輕易獵殺其它生物的利器,但是那些所謂的利器,在人類煉制的法器面前不堪一擊,如同玩具。
當妖怪一旦擁有了一定的實力和智慧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可以擁有和人類類似的身體和人類一樣可以去使用,煉化,人類制作出的各種法寶。
而一些妖怪在完全的模仿人類之前,會用一種粗糙的,法術提前去習慣,煉化,使用人類的法器,而這種法術,就是半化形。
與完全化形相比不僅,節約時間,耗費較小,門檻較低。而隨著時間歲月的積累,妖怪群體中,也漸漸的有了誰的化形越完美實力越強,這一種不成名的規律。
雪梅在空中迅速張開四肢,手臂腿腳在光暈中,瞬間變得碩大無比,不僅長出了白色的毛發,而且關節肌肉都健碩的能在,毛發的掩蓋下,依然形狀明顯。
那雙黑色的瞳孔也隨著身體的變形,慢慢發白,最終那塊黑色的區域完全褪色,變成了透明的薄膜閃著銀光。
張開的四肢讓下落的速度明顯減少了一點,四只很會找地方的,在斷石中尋出了四個較為堅固的點,肌肉繃緊,保持平衡,全神貫注。
嘭!
四肢大面積肌肉拉傷,骨膜因衝擊力直接錯位,脊椎與頸椎因為保留了人類的形態,所以是最脆弱的地方,即使四肢緩衝許多力量,余下來的,依然足夠骨骼間的軟組織,直接被壓的錯了位變了形,幾塊骨頭在沒有任何保護和緩衝的情況下,狠狠的撞在一起,巨大的疼痛,從渾身上下襲來,痛的雪梅白牙咬碎。
但是重任在肩,不能遲疑!
煙霧還未散盡,白狼忍住疼痛,用身體還未受到損傷的肌群,拼命而笨拙的,驅散煙霧,在視线透過薄薄的霧氣之後,捕捉到陸羽的身影。
也不知道是痛的失了智,又或者是根本就忘了不易的存在,她絲毫沒有留出在救一個人的力量。
有救人的經驗,或者被腦子里什麼聲音所提醒,又或者是靈機一動天賦乍現!
雪梅奮力奔跑,心算著下落的速度,和自己的步伐,在短短的七秒鍾。
腳掌用力。
雙手前伸。
雙眼緊盯著目標。
一條腿貼近身體。
右肩輕輕向前傾斜。
陸羽閉著眼。
一只手從下方,一只手從上方,抱住陸羽。
向上跳躍的力道跟下落的力道互相,抵消了一些。
在空中推力和扭轉的力勝過了下落的衝擊。
雪梅用已經滿是傷口的身體包住了陸羽。
潔白的身體,在亂石中翻滾。
後腦被石頭擊中,白色頭發被染紅了一片,卻不肯松手護住……
……幾個時辰……
雪梅還處在昏迷之中,就算表面上沒什麼明顯的傷口,也讓人有一種可能還要昏迷兩三天的感覺。
陸羽作為三人之中受傷最輕的,最先恢復神智的那個,既沒有茫然無措,也沒有失去理智彷徨不安,正確利用了寶貴的搶救時間。
對於十多歲的孩子而言,這已經足夠,一輩子當做優點被夸獎了。
費力燃起的火堆,燃燒得很不順利,時常便會因為,潮濕的木材,或者一陣風而且熄滅。
在山谷中又沒有什麼,特意供人居住的洞穴。陸羽為了取暖,尋找可以休息的地方。剛剛已經背著雪梅,徒步走了將近一公里了。
渾身上下,除了用腰帶系緊的衣服之外,別說武器了,就連手腕,上的幾根繩子,腳上的鞋襪都飛了出去。現在的情況可謂真就是,山窮水盡了。
天色剛剛暗下來,谷中最寒冷最難熬的時間即將到來。
陸羽已經數不清多少次,後悔,自責自己不該,離開荼門惹是事生非的。
解開腰帶,把外衣脫下,包在了雪梅身上。
手臂上腿部的絨毛看上去十分保暖,胸部和後背的皮膚,也要比正常人厚實許多。但是也不知道是出於自責,還是簡單的細心。陸羽還是,無聲的把自己身上能脫下的衣服,都蓋在對方身上。
他還不能去死,至少現在不行,不是因為沒自責的那種程度,而是他清楚自己身負的責任。
石頭還生死不明。
不易在哪里?他現在怎麼樣了?
雪梅現在身負重傷,必須找些吃的。
這里霧氣很重,又是深山密林指不定會有,蚊蟲,蛇虎之類的害蟲……
想著想著,便從石頭上站了起來。陸羽現在身上,只剩下,將近半米長的布條,來勉強遮蓋,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所謂以死謝罪,也要找個正確的時間……
天色漸黑,雪梅被放在靠近火苗,又不至於燙傷的安全位置,為了不被發現,用樹葉簡單的在旁邊,搭了一個類似房子的形狀,又將其壓實,用石頭堆砌來一個高於地面的床來防止寒氣侵入。火苗擋住了從外面進去的唯一道路。
同樣光著腳,同樣感受地面的寒冷,然而陸羽卻沒有石頭的能力,感受周邊有什麼可供食用的動物。
要知道,在森林里,動物都是會動的,又不是從,樹上垂下的果實,呆立在那里,等著你去采集,石頭之所以之前那麼輕松的打來野味,也不過是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個人肉雷達。
陸羽靜息凝神,竭力的想把,身體上的不適從腦中驅散,好全心全意,用自身的微薄修為來感受四周,希望能有些幫助……
冰冷而潮濕的霧氣在,白嫩的身體周圍,飄來蕩去。那無論怎麼看都纖細單薄的身體,幾乎不具備任何抗寒的能力。
陸羽沒有自虐的傾向,不像石頭一樣。他僅僅是想讓身體更好的融入周圍的環境,讓自己感受更多的東西。
寒意透體而入,身體沒有做任何熱身動作,更沒有本能的發熱,寒冷也被頭腦當成了,必須忽視的障礙,放棄了任何抵抗,任憑寒意肆虐蹂躪著脆弱的身體。
時間總讓人感覺時快時慢。
陸羽的頭發結了霜,蒼白的身體表面沒有一絲溫度,口鼻中不再有熱氣冒出,血液管中的鋒利的冰刃刺穿管壁,劃開肌肉,冷縮熱脹對人的肉體同樣管用,皮膚,繃緊,變脆,崩裂,露出了,微紅的肌肉,然後肌肉也……
只是下一刻,他的身體,幾乎沒有一點兒的麻木,一道道湛藍色的氣從指尖滑出,並非以刃形,而是以刺形沒入了碧綠色的葉海之中。
隨著一陣什麼東西的掙扎,以及滋滋的聲音。霧氣之中,又只剩下了寧靜。
如冰霜般冷峻的臉,手中拿著幾個剛剛抓到的,清理完內髒的蝙蝠在火堆上,熟練的烤了起來。
他的手已經被凍得有些透明,一些皮已經凍得裂開,然而即使這樣,他也不想靠近火堆取暖。被凍龜裂的後背,在坐下之後,傷口裂得更加夸張,但是卻沒有血從中冒出……
晨曦扒著山脊偷偷的窺探,陽光雖然迫不及待的射來,但是回暖卻還要一段時間。
他……
竟是站了一夜……
《荼仙》何歡谷
當年昭雪喂石頭蜂蜜水,雙方都可以用愜意來形容,然而數年之後陸羽喂雪梅的時候,卻沒有一點舒適可言。
不管是如同凍香腸一樣兩瓣嘴唇,還是蝙蝠令人作嘔的味道。這個過程一切的一切,除了陸羽那張臉可以近距離觀賞之外,幾乎毫無享受可言。
也不知道是因為嗅覺過於靈敏,還是單純的被凍醒。雪梅忽的睜開眼睛脖子,不自覺就想往前撞,然而眼前是陸羽。毫不猶豫的終止了這個動作,而且似乎力道有些略大,後腦和床進行了一次親密接觸,傷口因疼痛,而讓她咬緊牙關,險些將陸羽的嘴唇咬碎。
恩……
陸羽面部僵硬,到不知道自己想的,而是面部肌肉,似乎大面積都被凍傷了,幾乎無法做出表情。而且匆忙閃開的動作,代替他的表情,形容了他現在的緊張。
雪梅身體的某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哪位,看似道骨仙風,實則手段毒辣的老者又用,雪梅的眼睛,仔細看著陸羽。
他可不像雪梅,醒來之後第一個想的事情,便是向陸羽承認錯誤,希望他原諒自己隱瞞了身份。
而是第一時間便關注了他的身體,那龜裂的形狀,那皮膚的顏色,從身上散發出的寒氣,最重要的是那張臉。
老者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體現自己的愁,他清楚的看到,陸羽臉部的皮膚現在已經壞死了一片,現在之所以沒從頭上掉下來,無非還是因為,凍的硬了一時半會兒不會從肌肉上脫落。
然而為什麼他還活著?
而且這幅樣子明明就是他有意造成的……
第一個問題就好像一個boss前的小關卡,老者在腦子里飛快的,提取以前的記憶,最終三年前,石頭為陸羽傳輸冰冷水氣的畫面讓他為現在的事情,找到了一個看似合理的解釋。
陸羽那是身體中適應極寒水氣的某一部分,在一夜之中,被石頭喚醒,且滋養到了一定的程度。
昨天或者昨夜陸羽因為什麼機緣,再次身處那樣的環境,身體中不適應極寒氣息的部分,均為殘忍凍死,而那些適應寒氣的部分,也在苦苦掙扎,最後在靈孕恢復能量幫助下,那些活下來的精英作為陸羽的主體,占領原本不屬於他自己的位置,而陸羽的身體自然也變得極是極適寒意,甚至努力追求生活在極寒的狀況下。
之是這第二個問題,卻是如同,一座望不到風的山,無論如何,費盡心力,也難以翻越。
難道世界上真的有,對生死不畏懼的人?
就算有,那也是用某種勇氣或者情感將其戰勝。
哪有真的對死亡,毫無畏懼的人呢……
老者思考之際,雪梅已經將,歉意傳達給了陸羽。然而對方,只是很冷淡的手心向下,眼皮也隨之向下一顫。
雪梅似乎想將衣服歸還給對方,然而卻被阻止了。
老者繼續觀察這景象,腦子里飛快的運轉。陸羽的機緣?不……這哪里算得上機緣?這是一劫吧!不對……或許這是一種機緣……
這……
對了寫純陽訣的老頭的死對頭,冰帝好像也寫了本書……只不過……無所謂了……那綠皮死禿驢……用他的東西是抬舉他……
似乎是因為早已經在冗長的歲月中失去了肉體,修煉真氣這種事情在這位老者心里已經沒有什麼實感了,甚至讓他忘了,在記憶深處一些重要的東西。
雪梅恢復能力很強,一夜之中傷口已經恢復大半,兩人的日程表上立刻被貼上了尋找不易這一條。
而兩人也很確定,在這深山老林之中危機四伏,晚一個小時,或許就夠不易死上百千次了。
山谷中的路很難走,而且霧氣濃重更是容易迷失方向,雪梅一直跟在陸羽身後。
對方脆弱身軀上每一道美麗的紋路,都似乎在譴責著他,照顧的不周。
每一道破碎皮膚下面,顯露的肌肉紋理,都書寫著她的失職。
散落在背的長發,雖是沐浴了陽光,但一夜的冷凍已經讓其,斷的斷,碎的碎,隨著融化而下的,液體如粉末般被衝走。
看不出死皮又或者是凍傷的碎肉!隨著前進落得滿地都是。
他的腳底,更是最嚴重的地方。
走到後來,雪梅低頭望著練顏色都變淡的紅腳印似乎都麻木了,他到底,是在干什麼?
前進!
尋找不易?
還是在走向死亡!
不再猶豫,肌肉稍有恢復的身體,快走了幾步,上前直接抱起了陸羽
雙手雖然已經生滿毛發,掌心的肉球更是,數層皮膚包裹,然而的冰冷還是如此的刺骨。
他眼角沒有淚,或許說也不可能有淚了,畢竟分泌淚液的器官,已經被凍壞了。
他感覺不到疼痛,一方面某些神經,並不是寒冷中的幸存者。而另一方面,陸羽並未把這些疼痛,當做應該感受到的信息。主觀上的,將其視為了精神垃圾。
剛剛,全神貫注探測四周的陸羽,被雪梅突如其來的抱起,一下子退出的全神貫注的狀態。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剛想張口詢問,卻發現自己的嘴唇連張凱都需要費些力氣,而自己的小腿處,一聲清脆的碎裂聲,一塊兒腿肚上的肌膚,應聲落下,在地面上摔的,如同鏡子般粉碎。
“那邊……”對自己的身體狀況稍有一些了解的陸羽,沒有對自己肉體的減少,有過多的感情。
抬起平躺在小腹處的手,蒼白的手指,指向了一個,霧氣彌漫的方向,兩個字說的很是平緩。
“額。”如同狼一般凶狠的眼睛,也露出悲傷,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流到了鼻子上,雖然成功滴落在陸羽的身上,但對方的,卻並未感覺。然後那滴淚變成了冰,徹底的凍在了他的身上。
飽餐了一頓的蛇,一般都會尋一處,沒有危險的地方,獨自消化,而這谷中似乎生物稀少,一只巨大的蟒蛇在進食之後,便懶洋洋的躺在那里,等待陽光為他的身體帶來一絲溫度。
只是它沒想到,這次的情況與以前不同,剛剛飽餐了一只白色的飛禽,不到一個時辰,便有人找上門來了。
雪梅低著頭雙眼在陰影之中,從霧中的一個黑影,漸漸的變成模糊的影像,最終清晰,無碼的展現在了巨蟒的面前。
蛇看到兩人,也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畢竟這麼大的生物,在這谷中實在難得一見,然而接下來它也不等,做出什麼反應,或者說它沒機會做出任何反應。
雪梅就如同放置一個易碎品,把陸羽輕輕的放在地上,然後毛茸茸的腿肌肉,瞬間繃緊,一股寒風,帶著一抹寒芒,就范間,便直接將那蛇身首分離。
而那身體,似乎還沒有即使感覺到自己,某個重要部分的喪失,還在之前的位置瘋狂的扭動,血液從切口處向外噴涌。
雖然冰冷,但是卻無法和陸羽的身體相比。
雪梅將蛇頭放在一塊岩石上,讓它眼睜睜看著自己,沒有頭的身體輕易的被開膛破肚,胃中那只還未消化掉的白鵝隨著粘著的胃液,被倒了出來。
然後一個人,一個半化形的妖物,便提著那個形狀模糊的飛禽,幻影般消失在霧氣中,象征著一場默劇的結束。
之留下這一地腥臭的血液,一個漸漸失神的蛇頭……
《荼仙》何歡谷
一般情況下,就算動物或者昆蟲有了一定修為可以化為完整的人,也需要一段時間的接觸才能,吐露人言。
而那些僅僅化形了一半的妖怪,別說學習人的語言,就算想和人接近,在旁邊聽對方言語,都幾乎無法做到。
不過這上半身是小男孩兒的蜘蛛精,卻似乎,跟人類有所接觸,自從抓到的不易之後,搬運時發出很輕的啊啊聲。
和發力時喉嚨出氣,有著本質上的不同,那根本就是有意的,控制聲帶做出了那樣的收縮,然後順勢吐出空氣,發出的聲音。
不過看來,也僅此而已,他並無法發出完整的句子,或者有意義的單個字,僅僅是用啊這個字的上下起伏,以及速度,粗略的表達,現在,他想傳達的東西。
似乎是抱著整理收藏品的心態,小蜘蛛把這從天而降的食物拖進洞里,順便也拿啊一些破皮,將黑鐵棒纏了纏,掛在了不易身邊,看著十分整齊。
普通食物要是處理,正規的程序應該是先用毒液注入動脈流遍全身,皮囊下的肌肉和內髒會因此融化,然後就行吸食飲料一樣,將體液一點點吸出,完成了整個進食過程,剩下的或許禿鷲就當了甜點,或許給植物增加營養,反正剩下的那些就已經不是這蜘蛛該考慮的范疇了。
不過,現在這位藍皮膚的小男孩好像,並不急於吃掉面前這個,渾身散發血液芬芳的食物,而是在盤算著另一件事情,他摸了摸,粘在後背上好像蝴蝶蛹一樣的東西,他因化形而擁有的大腦正在飛快思索。
然而不易,也不知道是幸運或者不幸,這一身傷被蛛網上的粘液封住止了血,腦子現在還暈乎乎的,但是起碼擁有最簡單的感知。
他現在是沒有要被毒死的危險,但是卻活生生被痛死的危險!
蜘蛛將獵物吊的天棚上,習慣性的大頭朝下。
普通人要是受了重傷,以站立的姿勢,那麼他應該會,首先流血過多,大腦缺血,陷入昏迷狀態,然後聽天由命,或許在他昏迷的過程中,傷口有所恢復,然後才醒來,或許他流血過多,最後迷糊死去。
然而這是,大頭衝下的話,那麼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給頭腦供血的機制變得更加輕松,渾身上下也許血都流盡了,但大腦哪里還就范充足,清晰的感覺到四肢,在漸漸的失去生機,身體的疼痛將會一直持續到他完全恢復,或者完全死掉。
不易雙手被舉過頭頂,捆在一起用堅韌的蛛絲粘在地上,雙腳分別被兩條,結實的蛛絲粘到天花板上,整個身體形成了一個y形,而他此時別說衣服了,就連身上粘的蛛絲都是半透明,他就是全裸的被倒吊在空中。
藍色皮膚的蜘蛛男孩,有些費力的從後背上將那個繭,用手掰了下來,看了看上面已經,完全干了的粘液。
這種蜘蛛也是,將幼崽放置在成年體身上,然後,讓新生的蜘蛛啃食成年體,然後自立門戶,自力更生。
然而於擁有母性光輝的沙漠穹蛛不太一樣,這種蜘蛛在於雄性交配過後,會將自己的卵產在下一位飢渴難耐的雄性蜘蛛身上,而且還會用蛛絲,粘液粘牢,放在一個,雄蛛無論如何也碰不道,更拿不掉的位置。
這位藍皮膚的小男孩,似乎就是那個悄然給先來者帶上一頂綠帽子的家伙。只不過它已經幻化出了人形,靈巧的人類上身,非常輕易的就把那個,母蜘蛛辛苦粘牢的卵拿了下來。
只不過他的智慧還不足以到達分辨理清,自己和母蛛什麼關系,自己和母蜘蛛的前任什麼關系,她前任跟自己什麼關系,這個卵跟自己什麼關系,以及一系列復雜的問題。
只是很簡單的本能的覺得它是個有生命的東西,它需要保護,它需要食物,它需要活下去,而自己似乎有讓它活下去的義務。
不易被吊著,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蛛絲好像見風就收緊了,四只被不算巨大的力量拉扯,某些傷口,因為突如其來的,力量又綻開血流不止。
蜘蛛看著手中這個,和自己理不清關系的東西,突然聞到了一股血液的香氣,抬頭一看,自己的獵物竟然自顧自的流血了!
要知道獵物流的每一滴血都是,寶貴的食物,這樣流下去,等到吃的時候豈不成了肉干兒?
不易也感覺到了巨大的疼痛,掙扎著想要睜開眼,卻發現眼前已經被頭發和蛛絲的混合物遮了個嚴嚴實實。想要張嘴喊什麼,卻發現自己嘴里被塞了什麼東西?無論怎樣也發不出聲音。
蜘蛛蟲處理獵物的一開始,就害怕獵物會從身上的開口,流出出什麼東西,影響了食物的口感。
因為自己上半身是人型,所以對嘴,這樣的器官,自然也是清楚,見到獵物優先把嘴堵住,好阻止從胃里吐出些什麼然後,提早死掉,影響食物的新鮮度。
不易身體開始發顫,然而在他根本看不到的地方,藍色的腹部吐出了白色的絲,蜘蛛精,幾乎絲毫不顧及對方的感受,很強硬的如扇嘴巴子一樣的,將蛛絲甩到了傷口上。
唔!!!!
他痛的眼淚,從眼角崩了出來。白色的蛛絲被眼淚沾濕了一片,顏色也陰了下去,剛剛流出的血,順著,腰部,小腹,胸口,勃頸,流到了臉上。
血淚齊流……
不過噩夢似乎才是剛剛開始。
蜘蛛精作為一個化身妖怪,他只化了一半,對於人類下半身的結構,還是很好奇的。而且從他仔細觀察對方的眼神中也能看出,它這輩子好像一共也沒見過幾個人。
藍色的小手從肚臍向上劃,還沒有長毛的小腹,顯得十分精致,雖然上面的肌肉凹凸有致,但是卻不影響,那如豆腐般柔軟的質感。
小小的包皮還未完全剝掉小陰莖,就似放大版的蚯蚓。尿道口有些腫脹,如同某個小孩發呆時半張開的嘴唇,包皮系帶隨著褶皺,就好像皮下血液噴張紅嫩膨脹。
因為年齡陰囊和睾丸還未完全發育,現在僅僅是,稍有形狀的趴在陰蒂根部,如同還未成熟的肉色果實,渾身散發著青澀的味道。
對於人體,抱有著極大探究精神的蜘蛛,一開始是左右擺弄,看看那是否是長在上面的。在斷定之後,首先對那個,棍狀物產生了一定的興趣。
不易原本痛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卻忽然感覺自己的,私處被玩弄了,一時間一股羞恥感,洶涌襲來了。
原本他還想,玩弄女人呢。原本還想花天酒地呢。原本還想一生,犯桃花呢。沒想到,這女人沒玩兒著,自己反被……
似乎在感嘆,又似乎實在自我憐惜,呼吸漸漸從短促的,變成了慢而深的。
藍色的男孩似乎察覺到的,這個獵物的變化,腦子里忽然想到,自己若是化了人形,又難以變回,自己的性又該如何發泄呢?
當下便,決定一定要找出人類的快感點……
根據直覺一般引起快感的部位都會藏在比較隱蔽的地方,而人身上引起快感的部位應該就是這個地方。
紅色的小手在大腿之間摸索,後面前面,都仔細的摸了一下,忽然發現,渾圓的臀肌中央,還有一個洞。
如機械般的蜘蛛腿,開始移動到他的後面。一陣金屬摩擦地面的聲音,讓不易渾身冷汗直流,畢竟自己那最脆弱的部位就在對方眼前。
輕輕的撥開那兩團結實柔軟的白屁股,一個如菊花形狀的,滿是皺紋的小洞呈現在眼前。
不易感覺屁股被人扒開,突然心里更是害怕,忍著疼痛開始掙扎。
蜘蛛卻將,不易的掙扎,當作了保護自己重要部位的,一種本能。
當即便將,手指往上戳了戳,指甲一個一個撓著上面的細紋。
嗚!嗚……
《荼仙》何歡谷
被柔軟的小手這般調戲,身體變得漸漸敏感。
和疼痛那種感覺不同,癢是一種無法緩解的,而且會逐漸變得更加敏感的感覺。
縱然年齡不大,毛也沒長全,但是似乎是因為修煉會使人成長的更快的緣故,身前的小陰莖開始慢慢的充血,一點點的抬起了頭。
然而小蜘蛛身在不易後面,看不到他正面的變化,從一開始,輕輕的撫摸菊花周圍的褶皺,漸漸的變成了手指開始往洞里戳。
此時他還沒有完全擁有人類智慧,腦子里似乎回憶起了某只母老虎或者是母狗,被雄性壓在身下,一頓顫動的景象……
看著眼前這個不大不小,泛著紅暈的小洞,它似乎聯想到了,自己捕食的一些獵物身上,有相似的地方。
在五秒的思考之內忽然好像靈光乍現了一般,思索出了這個洞的正確使用方法,而且轉頭看了看那根黑棍子,心里的想法越來越肯定。
呼吸漸漸變得溫熱,體表漸漸被汗水占領,就算此時,赤身裸體還不時有寒風吹打。
隨著柔軟冰冷的手指不斷往菊花里戳,他渾身馬上就一個激靈,體溫驟降如墜冰窟。而那手的主人似乎也並非,見好就收的主。
不易全力收緊,但那手指力道極強,即使全力夾住,也依然無法使其停留,或者有收回的意思,反而力量越來越大,一根手指變成兩根,變成了三根!
十根腳趾緊緊的收著,腳掌上的皮膚,皺起了許多的皺紋,青色或紅色的血管在腳背上突起顫動著。
腳腕處腱收緊,肌肉也繃得死死的,大腿和小腿幾乎同時用力。可是不易的腿,雖然很是結實,但是手腕卻很脆弱也很細,雙腿同時用力,手腕和手臂一下子就達到了可以承受的最大極限。
蜘蛛絲本來就拉的很緊,現在一用力不易,感覺自己的,手臂差點,就要從身上掉下來了。
不忍受辱,氣急之下卻是全無辦法,渾身肌肉也是在這,極端不穩定的情緒下,時緊張時而放松。
藍色的小手感覺到,對方身體的收縮沒有任何規律可循的用力抽搐,帶起了幾根晶瑩剔透的晶絲,緩緩的靠近藍色的小鼻子,鼻腔蠕動,一股算不上刺激,但稍微有些臭臭的味道隨風飄入鼻孔。
隨意的將手上的液體在蛛絲上擦了擦,然後將眼前的深藍色頭發,甩到腦後稍微,向後退了一段距離,用較遠的位置,看了一下這個,肉色的小生物被無助的吊在空中,不停抽搐。似乎錯解了些什麼,將其當成了,享受快感的自然抽動。
隨後藍色的小臉上,稍稍皺了下眉,看了看那個在空中的鐵棒,用手比劃了一下大小,隨即向自己的下面看去。那現在還是一個腫瘤形狀的腹部,並沒有什麼洞……
似乎收手了……
不易一邊忍著疼痛,一邊腦中想著。
在精神,身體,以尊嚴方面,都受到致命打擊的不易,現在連思考都有些困難,眼皮里的眼睛已經開始上翻,身體本來就缺水嘴里還被布料吸去了許多水分,渾身都要脫水了。
不過那藍色的小妖怪似乎,還不准備就這麼輕易放過他。
被吊著的黑棒子被取了下來,那雙藍色小手似乎,懼怕上面某種帶有腐蝕性的東西,特意避開了與那黑色的金屬接觸,簡單看了一下花紋,然後將一端對准了不易那白嫩的小屁股。
按常理而言,男性要開發菊花並非是不可能的,但是即使天賦較好的,哪里較為松弛的,也需要循序漸進。至少要塗上一些潤滑劑,或者僅僅是肥皂泡沫也好。
然而不易經常時不時的鍛煉,脂肪含量特別低,身體的肌肉又本來就屬於較為發達,且延展性不好的那種。
現在就算循序漸進,而且用上潤滑劑也是那種用起來一定要小心謹慎的。
更何況現在前兩者都沒有,他要面對的,正是之前一直被當作武器,直徑將近有小臂一般粗,上面還紋著凹凸有致的花紋的鐵棒……
普通人會嚇得閉眼,如果是醫生的話,估計會懶得看,結果太明確了。
要是溫柔一點的話,僅僅肛裂。
要是不溫柔的話……
估計一小段腸子都要廢……
冰冷的小手扒開了屁股,一股不祥的預感,如陰雲般籠罩不易的心頭。
黑色的棍子被蜘蛛的其他兩個如同細針的腿夾著,有些別扭的,抵到了菊花上。
稚嫩的菊花不停的抽搐,金屬的質感和冰冷讓不易心生恐懼,屁股不停的左右扭動。
似乎是覺得這獵物不會那麼輕易死掉,蜘蛛從地上,又抽出四個腿,如同針刺般左右對稱的刺入不易身體,鋒利的腿從兩側卡住了胸骨,讓其不敢動彈。
藍色的手,爆發出了強大的力道扯開了那里,直接讓棍棒陷入了肉里,將屁股向兩邊拉扯,菊花被扯的張大。
鐵棍被巨大的力粗暴的塞入,稚嫩的器官幾乎還沒有被完全摧殘,便已經近乎報廢,血液從上面一滴滴的流出,傷口被上面凹凸不平的,紋路一次次的慢慢揉爛……
疼苦……
絕望……
冰冷……
屈辱……
此生幾乎沒受過這麼大罪的不易,一下子熱血衝頭,淚腺像是壞掉的水龍頭瘋狂的流。他想死,他想立刻就死,他甚至後悔來到這個世上,後悔……
似乎是禍不單行,腦子里精神上那個與白鵝細若游絲的精神連接,如被狂風刮斷的蛛絲,一邊發出這讓人沉醉的聲音,一邊徹底的消失。
這好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已經完全被痛苦和絕望,占據了腦海中,因為這一聲清脆的斷裂,好似是系統被重啟了一般,意識直接陷入了,近乎無限的黑暗之中!
多巴安,腎上腺,內啡肽……
這些本來應該是為了讓人在,面對危險時增加生存概率的一些激素,終於在不易這類似回光返照狀態,下大量的分泌。
精神上進入,極端瘋狂的不易,對疼痛的感知本來就已經沒多少了,再加上一些激素的影響,幾乎就成了一個,自我感覺到槍不入,不懼怕疼痛的超人!
掙扎忽然變得劇烈,蜘蛛害怕瞬間致死的這個獵物,松開了腳,而那根已經插入將近十厘米左右的棒子還留在那里,兩只手稍微松了些力道,身體也向後移了一點距離。
如同躍到岸上的魚一樣,無異……
身體瘋狂的扭轉,插在屁股上的那根鐵棒也隨著軌跡左右晃動。而幾次那鐵棒都撞到了蛛絲上面,腐蝕的效果,讓蛛絲變得如同破布一樣不堪,然後幾次用力,便將其拉斷,脆弱的身體狠狠摔在石地上,身上的傷口,同時綻開,就好像一個裝水的氣球忽然摔地上一樣,血液瞬間沾滿了地面。
困在頭上的蛛絲松動,從眼睛和嘴上脫落,一團夾雜著血液,和口水的,布團被吐了出來。
憑借著多年的獵殺經驗,蜘蛛很輕易的就看出了,這位獵物正在做著,垂死掙扎。它鮮活的肉體再也掙扎不了多長時間了,它充滿恨意和血紅的眼光不會在,流出感情幾分鍾了,它柔嫩的胸膛里,心髒也將在幾分幾秒後驟然停止。
黑色的棍子變成了紅色的,上面的黑龍也都變成了紅。這黑棍怎麼使用?那是什麼法陣?咒語是什麼?這種事情對於,失了智的不易而言太難了也太復雜了!就算這是他生還的唯一辦法,他也無法想起分毫。
被捆在一起的雙手已經脫了臼,手腕就算,感覺不到疼,也無法動彈,手手肘頂在地上,皮早破了,已經磨出了血,張著嘴血絲在口中,一次次被拉斷。
高溫的氣體從口鼻噴出,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的目標,已經難以活動的腳蹬著地面,膝蓋跪在地上吃力的爬行。鐵棍拖在地上,發出了滋滋的響聲。
渾身的腥氣,血盆大口,爆發著炙熱殺意地區凶狠眼神。
雖然氣勢上看著就像是某個,僵屍恐怖片里的精英boss,然而配上他那幾乎為零的移動速度,卻讓人有些哭笑不得,這份掙扎或許本身就是個笑話。
那位肚子里全是壞水兒的老者,此時因為雪梅的昏迷,同時又無法進入陸羽的身體,剛剛又操控一只特別低等的動物,而自己跑了趟腿兒,正好閒下沒事。
也不知道是他,好奇心突然發作,或者幸運女神突然宣布不易成為他的信徒。
老者進入了不易的身體,並且了解了現狀。
他本想著這位陸羽的好友若是死了,一定會增加其對,力量的欲望!
不過在了解情況之後他發現,這個小男孩兒就好像被閻王請了喝茶,這才進入山谷不到幾個時辰,就遇到如此凶險莫測的局面,而此時未死也估計是天注定的。
老者用不易血紅的眼睛,觀察了一下的蜘蛛精,側面琢磨了一下不易的身體狀況,想起了那黑色的棒子。
微微一笑,便想出了解救他的辦法,只不過成不成功,還要看這孩子的命……
《荼仙》何歡谷
對於不易這樣的小孩,同時也是一個剛剛開始修煉的人。或許對於觸發法寶,這個詞十分的陌生,但是那位老者卻絲毫不陌生。
這種法寶在兵器之中,算是一個特別的類型,它不像普通的“工具”。可以根據使用者的實力強弱,來決定威力,也無法隨意的多次使用,只能在特定的情況下觸發某種預留的機關來使用。
如果站在一個環保以及循環使用的視角上來看,觸發形法寶無疑可以和廢物畫上等號。
不過要是換一個視角,從穩定性,以及對使用者的力量消耗而言,那它無疑是最優秀的。
現在正插在不易,身體里的那根,黑色棒子,便就是這樣的觸發法寶,只不過和之前,石頭使用的誓言鎖相比,它的使用情景更加的少,但是專項能力卻更加的強。
老者一臉慈祥,帶著微笑,似乎面對除了石頭的所有人,他都要表現出一副溫文爾雅,博學多采,且慈祥的樣子。
在不易的身體里,用一個十分優雅的表情和姿態表達著對少年,精神的強大,意志的堅定,以及這身體結實的肯定。
約莫了一下時間,中指和大拇指指尖輕輕一掐,白色的衣袖,隨著他的動作皺褶漸漸在臂彎處堆積。
“差不多了,或許這就是陸羽的,命中摯友吧……”
藍色的小蜘蛛,憑著地上的蛛絲,已經感覺到面前這個獵物氣數將盡。雖然還想通過這個獵物了解更多的東西,但是那已經不可能了……
還是乖乖的變成食物吧。他或許應該找一個更加“耐用”的實驗品。
熱血灑出來,果然冷得比牛糞快……
不易腦子里不知道正在跟“生命”做著怎樣的告別,不過不管是怎樣的告別,他的時間真的不多……
小蜘蛛最後退了兩步,或者准確的來說是退了最後兩米……
那血人身上,剛剛還發出的白色熱氣,已經不剩多少,最後他停在距離目標,一米三十五厘米75毫米的位置……
就如同等待了半天,看著廚師慢條斯理,十分嫻熟切三文魚片的食客。
就好像在餐桌前等待著,小猴子的頭蓋骨被揭開,撒上調味劑用勺子將美味送進嘴里的美食家。
就好似在餐桌前等了半天,看著廚師勺子上下翻飛,鍋下的火焰時猛時弱的餓鬼。
藍皮膚的小男孩兒,露出的只有人類才會,露出的那種,渴望嘗鮮的表情。
他不會考慮這個,還沒完全涼透的屍體,會對他產生怎樣的威脅。
反而會考慮這飄出誘人香氣的食物到底是怎樣的口感。
鐺……
鐵棒的一端從身體滑了出來,藍色皮膚的小男孩歪了一下腦子,但是並不准備,停止它的嘗鮮的舉動。
不易的意識完全的消失,供氧系統和供血系統幾乎在同一時間停止。他的大腦將在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內,快速的壞死。
不過……
卻不是沒救……
“好機會!”
衝擊靈魂!
讓使用對象短暫進入回光返照的狀態,就像給沒死透的人打興奮劑一樣,這是老者經常使用的,無法傳授的技術之一。雖然時常自嘲,這是讓僵屍辦人事兒。不過在現在他這種,以非物質形態存在的情況下,還是非常有用的。
咒語,環境,以及一些粗略的准備,老者已經替不易完成了。那根棍子,現在就像是可以讀懂使用者的思想,使用輕易到無腦。
刷……
不易已經跟屍體化成等號的身體,突然動了,他的眼皮猛的睜開,眼中不再帶有憤怒或者仇恨等某種感情。
那根棍子沒有發出任何的光芒,也沒有任何的能量波動,當然它也不需要有。黑色的表面上,突然憑空的出現了好多,同樣顏色大小一致的小球,用一種非常緩慢的速度長出了鎖鏈。
藍蜘蛛自然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平時出現這種情況,他一定會迅速的後撤,甚至玩命的向安全的地方跑。不過現在,已經晚了,那根棍子包含的能力之一便是在瞬間,完全鎮住其領域內的所有妖氣。
就如同用極低的溫度,將周圍的所有,液體,就范間凍結住一樣。
妖身體里使用的氣,跟人類不一樣,而這棍子能識別出來。
它專門將這種氣完全的凝固,讓其沒有任何液體氣體的特性。
而妖精身體中的氣,存在的情況也和人類類似,每一根血管,每一塊肌肉,甚至每根頭發里都蘊含著那麼一點。
而顯現出的結果就是現在這樣,藍蜘蛛就好像雕像一樣,完全的定在那里,任憑這些緩慢生長的鎖鏈將其包圍纏繞,然後化入皮膚肌肉骨骼和靈魂。
也不知道是根本不痛,或者是即使疼痛也無法發聲,那藍色的小蜘蛛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痛苦的神情,身體也好像沒有因為無法掙扎而顫抖,僅僅是眼神中流露出一些生物本有的恐懼。
“小子,剛才玩兒的不是很爽嗎?現在怎麼了?”
不易手頂著地,身體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後背的肌肉似乎不支持他挺直腰,只好駝著背用力抬著頭,視野因為上眼皮的阻擋,僅能看到對方的額頭。
他感覺不到疼痛了,用殘缺的身體緩緩逼近對方,然後在一定距離的時候,胳膊狠狠的抽向對方小腹下面然而……
啪……
那里只剩下堅硬的甲殼,鱗片而沒有不以想象中的男性獨有器官。
“哎……”
站立勉強靠兩條不靈活的腿支撐,雙臂都骨骼錯位而且現在還綁在一起,根本抬不到,腹部以上的位置,脖頸現在估計已經錯了位,之所以勉強著沒斷,估計是靠稀少的肌肉拉著。
雖然絕地反擊了,但是卻對結果沒有任何影響,已經停止跳動的心卻感覺有些疼……
“使用令咒!”
老者好心的在靈魂深處提醒,希望不易想起來什麼,但是卻沒有什麼用,因為被後者當成了,回憶中的雜音。
“快點用令咒!和它向生!”
不易還是默默站在那里,也不說話,也不動彈……
“快點……”
“那你告我咋用啊!”
陰冷的山洞里,不易一聲狂吼,在黑色洞窟里,形成了回聲,也驚得他面前那藍蜘蛛,一臉恐懼。
老者捂著臉低著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默默的告訴對方使用的方法。
“消耗黑棍上的三條盤龍,強迫他認你為主,與你同生共死,共享肉體。直接把這些意思喊出來就行!”
老者就好像一個,傻瓜軟件的使用教程,簡單而粗暴。
“認我為主!”
黑棍上孵出了一條,如蛇黑龍,順著一條鎖鏈,鑽入了,藍蜘蛛的身體里。
蜘蛛馬上恢復了行動能力,但是他本想逃離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用一種只有蜘蛛才能做到的詭異動作,跪倒在不意面前。
“與我同生共死!”
又一條黑龍如剛才一般,從棍子上騰起,再次鑽入了對方的身體。
“共享身體!”
又一條黑龍飛起,只不過和剛才不同。
那龍從背後推了不易一下,讓其正好趴在了蜘蛛身上,然後那黑龍,便迅速的繞著兩者開始旋轉,洞里地面上牆上,粘的十分牢固的蛛絲漸漸被這風撕得粉碎,
老者苦笑了一下,閉上了眼睛背著手,還嘆了一口氣……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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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
本來想著要是能找到“白鵝”的話,就能順藤摸瓜,找到不易的。
然而“白鵝”倒是找到了,但已經涼了,陸羽在懷里有些落伍,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種迷茫和自責夾雜在心里,即使身寒如冰,也令人神傷。
陸羽望著那已經被胃液腐蝕的形狀模糊的“白鵝”,被凍緊的眉毛都有些顫動。
“其實剛剛,我聞到了不一的味道。”
雪梅身上粘了稍許那蛇的血,嗅覺有些受阻,不過半晌味道散盡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而且還斷斷續續從某一方向緩緩飄來,形成了一個無形的路標,想來自己之前用尾巴甩起不易力氣也是蠻大的,竟然甩了這麼遠……
“啊,快去。”
他聲帶似乎之前也被凍傷了,現在發出的聲音,就像是破袋子被風吹著發出的一樣。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還能正常發音,說出來的話,別人還能聽懂。
……山洞……
那些沒有主人照顧的蜘蛛網啊,在雪梅面前不堪一擊。
不過讓倆人有些錯愕的是,這洞外明明蛛絲包裹層層疊疊,到了里面,卻干淨得好像,為什麼人打掃過一樣,地上別說石子蛛網了,連灰塵都很少見到。
“這血……”
雪梅一看到地上的一大坨血,幾乎同時就想到了一個最不好的結果,毫不猶豫就將自己,毛茸茸的手伸到陸羽嘴里,就怕對方一個想不開咬舌自盡了。
“干什麼……”
“你一定要想得開,世界本來就……”
“我舌頭動不了,不能咬舍自盡的。”
雪梅還是有些猶豫,畢竟陸羽現在身體被凍傷了,就算悲痛萬分發出的聲音,也和平時正常發聲沒什麼區別。
不過最後還是,抽出來了,畢竟對方言語之中聽不出傷心欲絕,表述至少還有邏輯並不像衝動的人……
還知道舌頭動不了,沒法咬舌自盡……
“這里血雖然多,但是卻沒有屍體或者斷掉的殘肢。不易現在怎樣還不好判斷,不過那個繭,我有些在意,它大小看起來正好可以包裹住一個人不過……”
雪沒看到那個繭後,知道陸羽擔心著什麼,那東西看上去並不透氣,表面稍微有些濕潤,里面要是有生物的話,說不定現在已經窒息了。
“先打開看看吧。”
“恩。”
陸羽身體還是那麼涼,即使被雪梅抱了很久,身體依然沒有一點要暖和起來的意思,在被放到地面之後,雙腳絲毫不覺得這洞窟有點冷,甚至還覺著點地面有點暖……
那繭似乎並不正經,至少不是哪只毛毛蟲細心編出來的。
雪梅用爪子撓了兩下,便發現上面排絲混亂,與其說是一點點纏成的,不如說是,白紙加膠水一點點貼出來的。
七爪子下來,便已經將殼破開,里面是藍色的質地和人的皮膚很像的東西。
肉呼呼的狼爪戳了戳還挺柔軟的,雖然稍微有些冷不過似乎是有生命的。
將幾片扯下,逐漸露出了五個小腳趾,然後再扯幾下,便露出了腳腕小腿和屁股。
最後徹底,將外殼撕掉里面,果然躺著個人。而且呼吸平緩,雖然沒睜眼,不過確定他是個活的。
“確實,是不易的味道……但是這有點兒……”
雪梅湊近點,看了看對方,俊美的容顏,和不易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沒事兒,回去洗洗就好。”
陸羽很想靠近,不過一抬腳,腿上就又發出了崩裂的聲音,只好乖乖的繼續站在那里,從遠處遙望。
“不是,好像不是顏料染上去的,這顏色好像就是膚色……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周圍看一看吧,或許能有些线索。”
陸羽贊同的想點頭,但是脖頸和臉頰上同時傳來了類似冰塊碎裂的聲音,雖然沒有感覺到疼,但卻也不敢動彈,呆呆的站在那里像白色雕像一樣。
看著地上這個藍皮膚的小男孩,年齡似乎還比自己小上一點……
那男孩深藍色的如碧濤般的頭發中,一個八只眼睛的小蜘蛛突然鑽了出來,渾身長著絨毛,趴在男孩的,耳朵上面,看著如同雕像般的陸羽,似乎將其當成了某種沒有生命的東西,轉了兩圈,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用自己的腳戳了戳那藍色男孩的臉卻沒有將其叫醒。
咔嚓……
陸羽耳朵底下的一塊臉皮從頭上蹦裂,就好想睡一面鏡子的一個玻璃碎片,一樣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小蜘蛛瞬間感受到了空氣中單震動絨毛一顫,八條腿立刻向後移動,又鑽到了藍色的碧濤中,只露出八只眼睛看著遠處白色的巨大“雕像”。
“看這個。”
雪梅白色的毛發,隨著來回奔走十分的飄逸,感覺像是帶著一朵祥雲。
“您看這個。”
白色的狼爪上,一個貼著化形丹三個字的青色鑲柚瓶子,已經碎的只剩頸部。
“我覺得這塊可能是某個妖怪居住,而且那妖怪似乎和不易變成這幅樣子有些關系。這化形丹只能由人類修煉,到底是何方妖怪能有讓人類為其煉丹的能耐?”
陸羽沒在意雪梅拿來的那個瓶子,目光越過對方盯著那還沒睡醒的孩子,特意看了看,隱藏在頭發里的那個蜘蛛。
“走吧,此地不易久留。”
“那他……”
陸羽看著男孩,走過去,彎腰就想抱,雪梅立即將其阻止,將男孩連著底下的繭一起抱起來了。
“不用,不用,我來,我來。”
“辛苦了。”
“沒事,沒事。對了,我們怎麼走?”
“順著水流走,走到海邊之後,沿著岸總會找到人的。”
“您怎麼知道的?”
“石頭告訴我的。”
雪梅看著陸羽轉身走出了洞,特意留意地面,是否有血跡,不過走出了十多步也沒發現地上有血,只不過掉了些皮膚的碎片而已……
陸羽走出洞,看到洞旁邊插了一根實心,鐵棒,同樣是黑色的但上面沒有花紋,和之前不易用的那根有些相似。
伸手拔出鐵棍,帶起泥土,陸羽本來准備忍受手心傳來的疼痛,但是卻並沒有感覺傳來。
另一只手拿著棍子,看了看剛才握住那,棍子的手,手掌上破碎的皮膚下面似乎有嫩嫩的,一層新長出來的皮膚……
想不出來個所以然,於是出了洞,默默的找尋溪流,沿著走去……
老者一邊感嘆不易,那小子命大,一邊借用雪梅的視角看著陸羽,現在他身上那些,凍掉的皮膚就好像創可貼一樣,粘在身上保護傷口。
靈孕讓他的身體擁有了一種近乎變態的恢復速度,等那些壞死的皮膚徹底脫落,陸羽就徹底恢復了,只不過跟之前相比,體溫更低……
……三個小時後……
沿著水流走或許會走冤枉路,但是絕對不會走回頭路,這句話似乎有哪里錯了……
山谷里著小溪九曲18彎,轉著轉著又回到了出發處附近,雖然隔著將近七十米厚的密林,但是雪梅還是能聞出,從那邊悠悠飄來的之前走過留下來的味道。
“你休息一會兒吧,換我抱吧。”
陸羽本人覺得自己身體恢復的七七八八了,可從雪梅的角度來看,陸羽現在就好像,即將破碎的玻璃人一樣,根本不敢將小男孩放在對方的懷里。
但看著對方,緩緩走來,語氣沙啞但是卻有一種讓人不得不服從的威嚴感,實在想不出拒絕的辦法……
咔嚓……
一路上雪梅聽了無數次這種聲音,每次陸羽身上有一片掉到地上,就會發出類似的聲音,也是習以為常,不過這次對方,表情似乎有些異樣,呆滯在原地,停止了靠近的步伐。
山谷中不知從什麼方向突然襲來了一陣瘋,霧氣一下子就被吹的徹底消失,前後幾千米的道路一下子變清晰了起來。
雪梅看著陸羽呆呆站在那里,又馬上轉身,發現身後霧氣中顯現的一個巨大的山洞,跟之前那個比,簡直就是老鼠和牛的區別!
“怎麼了?怎麼了?沒事吧!”
她激動靠近了一點,雪梅抱著的小男孩兒,似乎因為,移動速度增加了,一陣涼風也吹著,他睡意消了一點,在懷里微微的睜了一下眼,然後以後被困意推回睡夢中。
“怎麼啦,沒事吧?”
雙手都占著,所以沒辦法搖陸羽的身體,雪梅蹲下靠近那煞白的小臉,看著對方還有些呆滯的眼神,往他臉上吹了一口氣。
“啊,沒事。剛剛又聽到了,那個聲音。”
嘩嘩的水流聲,讓陸羽收了神,眼睛眨了眨,對近在咫尺的絕美面龐,沒有驚訝,表情匱乏的點了點頭,修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把棍子換了只手拿著,一抬頭正好一眼望見了那巨大的洞窟……
《荼仙》何歡谷
……巨大山洞……
雪梅萬分肯定,面前這個洞一定就是陸羽,的機緣!
只是她還不確定,這位預言中的恩人到底會遇到怎樣的機遇……
“不要惹是生非,我們繼續順著水流走吧。”陸羽沒有因為自己眼前這番景象,就對那洞窟有好奇心,更不會因為四周寒冷進去避寒。
很反套路的,想都不想轉身就要走。
“等等!”
俏麗的身影擋在陸羽面前,白色的長袍僅僅是被繩子系住,一運動激烈便總會春光乍現。
“怎麼了?”
陸羽的性子從來沒怎麼大變過,就算是覺得自身實力匱乏,也從來沒有寄希望於奇遇或者運氣來增長實力。除非碰上石頭被拐走這樣的事情,否則其他事情也不上心。
“不是,我們不去看看嗎?這可是百年難遇的緣分呀。而且這里面,看起來也挺適合居住的,我們還可以休息一會。而且說不定里面有幫我們,逃出這山谷的辦法。”
“這里看起來的確適合居住,但正因為這樣,這里很可能是一個,或者一群動物的巢穴。而且我們不剛剛才從一個妖怪的洞里走出來嗎?要是有一只強的,我們根本無法應付。”
“額……”
雪梅苦笑著,陸羽這反應倒的確是正常而且理智的……
不過……不過……
在修真界里面,奇遇跟緣分都是增加修煉速度的主要方法,要真的就是一個人默默修煉,一階一階的。
估計等他小有所成,已經是八旬老翁了,要想大成,他可能還要在多活兩三百年,而且還是在沒有出任何錯的情況下……
“沒事,這不有姐在嗎!你大膽的進去,我感覺這塊沒什麼危險。”
似乎也是了解陸羽的性子,一時半會兒也是改不了了。雪梅抬手就想邊拍自己胸口,邊給陸羽打氣,卻也是徹底忘了懷里這個藍色的小家伙。
啪……
就好像一塊切好的牛腱子,或者切好的胸脯肉掉到地上。藍色的小家伙一下就被摔醒了,捂著後腦,因為突如其來的衝擊,身本能的縮成了一團。
“啊~誰啊~”
他聲音柔軟,還稍微散發出那麼一點點,鮮嫩的味道。別說跟現在的陸羽比,就是跟雪梅比都好聽上不止一成。
“臭小子,我都抱你半天了,你也該自己走回了吧。剛剛不願意醒,是不是要占我便宜!”
雪梅似乎也是溫柔的小仆人憋屈久了,第一次在陸羽面前擺出大姐大姿態,不過癮還要將剩下的威勢散發到不易身上。
“雪姐!你怎麼在……我這是……哎!我怎麼變成藍色的了?那怎麼回事?這都……”
變成藍色的不易聽這聲音,便直接認出了對方。剛想問對方怎麼來的,一看四周環境立刻就懵了。
剛想問這是哪,就發現是視野里自己的,手不僅變小了還成了藍色!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了,隨即又胯下一涼又,向下一看自己竟是裸著身體,手急忙一捂。眼眶里淡紅的瞳孔連著三次收縮,就剩了紅豆大小的一塊兒。
“是不是冷?穿這個。記著,這是陸羽的,回去謝謝人家。”
毛茸茸的手掌解腰帶顯得十分笨拙,試了兩三次,險些將繩子拽斷,才將脫下。
不易也是轉頭看了看,身上只有內褲的陸羽,一時間感覺穿著衣服,稍微有些對不起人家……
“這會兒風大,進去休息一會兒吧。放心,沒危險。”陸羽將手里的棍子,插在地上,然後,微微閉上來,眼睛開始憑借身體對氣的感知,觀察周圍,縱然之前,雪梅確實說的這里安全,之類的話。不過小心一點絕對有沒有錯的。畢竟要是前人留下了沒有生命的機關,自己在不小心,那可是要命的。
剛進洞里,地面十分潮濕,青苔在上面長的很“狂妄”,幾人都是沒穿鞋的,腳底在黏糊的,東西上踩的久了,總會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隨著幾人往里走,黑暗越來越濃,如霧氣一樣,一點點減少著他們的可視范圍。
呼……
又是一陣冷風,外面是干冷干冷的,這里是濕冷濕冷的,都不好受,衣服短缺的問題再次被描重了一筆。
當陸羽放棄在深入,是生非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些什麼?
停下的腳步,聚精會神,向一個特定的方向仔細的探測,在這個黑暗的洞窟中……
“這里好像有死人……”
他的聲音幽幽的層層疊疊的傳來……
啪啪啪……
身體小了一號的不易,拿著鐵棍子有些不舒服。不過聽到了陸羽的聲音,也不在乎別扭了,赤腳踩著苔蘚,就趕忙趕過去。
雪梅憑借力量和修為,在牆壁上左挪右閃,雖然行動路徑要比不易的直线遠上許多,但是速度卻很快,提前來到了陸羽身邊。
“別離太近,我看一看。”
白色的爪子往陸羽胸前一橫,把陸羽向後稍微擋出了一點距離。
然而腳底濕滑,來不及刹車的不易直接撞到了,那毛茸茸的手臂上。
啪的一聲摔在了堅硬的石頭上,又一次捂著頭,在地上縮成一團。
“叫你小心,真是的。”
雪梅轉頭瞧了一眼,便扭過頭去,很小心的靠近那具屍體。
遠處看,本來只有一具,然而離近了一看,卻有一大片!
她立刻繃緊的神經,這些人身上沒有一點腐爛的味道,自己竟然隔得這麼近了,也聞不到什麼血腥味。
明明身體都已經涼透了,甚至都開始腐爛了,但就是聞不到臭味兒,非說的話空氣中也僅僅有些草的味道……
在深入了幾步,左右仔細看了一下,這些人都穿著黑色的衣服,有點像夜行服,每件衣服上,都沒有什麼標志或者標記,性別全是男的。
死因外表看不出來,數量的話,將近三十。他們受沒受傷不知道,衣服上倒是看不出什麼傷來,話說是不是可以脫下來繼續用呢……
蜷在地上的不易,稍微恢復了一點。睜眼向四周看看就發現自己跑得太急,眼睛還沒有完全適應,四周一片黑啥也看不到。他深藍色頭發里的那只蜘蛛,此時爬了出來,八只眼睛在黑暗中,似乎有不錯的視野。
似乎感覺頭上有些癢,不易從額頭開始向上摸,卻發現自己額上,有六個由大至小的突起,手再往上摸,一個八條腿的,長滿絨毛的東西便落到了手背,等不易再把手背放在眼前的時候,額頭上六個如同篩子上六個點一樣排列的小包如本能一般的,突然從皮肉里破開,就如小草鑽出了土地一樣,六顆紅珍珠從額上長出,在黑暗中,反射著僅有的光。
“這里,死了好多人,我們也真是厲害,竟然碰到了這麼多屍體。以後改行當盜墓的,一定會發家致富的。”
雪梅別看對於陸羽和不易,態度較好,她心里還是不怎麼喜歡人類的,畢竟如果仔細衡量人類對自己生活的改變,那麼壞的方面一定要比好的方面多出一些。
“這里果然不安全,不要惹是生非了,我們走吧……”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人活一世主要在一個慫字……
石頭別的生活閱歷沒怎麼教會陸羽,這一點到是深深刻在他思想里……
“不要啊,大哥。這幫人少說死這也有五六天了。而且這幫人從,裝束來看,都不是一般人,這會兒一定有什麼他們貪圖的東西。這幫人都拼了命,把危險陷阱都替我們踩了,我們在不把寶貝拿走,豈不廢了他們一番心血?”
“對呀,不易說的沒錯。這里雖然危險,不過凡事總有兩面,危險的地方一定有,稀有的東西,我們要是在這兒,能得到些什麼。以後不也方便,你去救石頭嗎?你要是僅憑刻苦修煉,對方可等不起你啊!”
《荼仙》何歡谷66
……洞穴深處……
和之前想象的場景,稍有出入,屍體並沒有死一道,反而是幾乎都是堆在一起。雖然無陸羽還是有些不情願,他的理智可以用,非常多的方法一一反駁不易和雪梅的所有觀點,但是他想救石頭的心,卻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閉目點頭。
“這些家伙可能是死後被推出來,或者是推出來後死的,又或者是推的時候死的。反正他們應該不是故意死在一起的,而是被迫的。”紅色的雙瞳雖然看不到什麼,但頭上的六個半圓形的寶石,卻一邊閃著微光,一邊將四周的環境檢查清楚。其效果竟然比雪梅那雙眼睛和耳朵還要更加的准確。
不易一直是默認的三人中實力最差勁的那個,不過現在也不知道他那來的勇氣,卻是三人中走最急的,黑色的棒子被現在的他,當作無用的東西,隨手靠到了洞穴的外面。
“那些人身上看不出明顯的傷口,而且也難以聞出血腥的味道。他們很可能,不是被鈍器或者利器所殺,更像是被毒,或者被詛咒,還有精神攻擊致死的。”指甲從肉墊里伸了出來,直接鑲入了岩石根本沒受到上面青苔,濕滑的影響。
雪梅一開始深入的速度是最快的那個,不過之後因為更加黑暗,而且一想到那些家伙的死法,更加謹慎速度便慢了下來,最後穩定在不易身旁。
“停!”深藍色頭發中,小蜘蛛忽然,一縮頭躲得無影無蹤。
不易一抬手停下的腳步,這次並沒有因為,濕滑而摔倒,反而很穩的站在石頭上。
倒不是感到什麼危險,僅僅是身體傳來了很不適的感覺,不是那種四周有什麼危險襲來的緊急感,而是一種,感覺風水不妙,環境不佳想換地方住的排斥感。
不過這種感覺,在山洞里突然出現總讓人覺得哪里不太對,或者說是,因為四周陌生而過於敏感了,稍有風吹草動便會十分在意。於是不易小聲制止,而其他兩人,也都無條件照做了。
“怎麼了?有陷阱?”
雪梅正好此時趴在牆上,身體在空中,做了一個,如同跳水運動員的美麗轉身,然後“釘在了一塊兒,圓形的西瓜般大小的濕滑石頭上,穩如雕像。
“不要走得太快,謹慎一點。”窄窄的白色布帶,隨著前進,飄起了一角,不過並沒有因此泄露什麼春光。畢竟所謂的春光,一直都在,“光天化日”之下。
陸羽倒不是因為,地面比較滑怕自己摔倒,而是因為自己的氣要比視覺聽覺等感覺傳達的更慢,要是走的太快,自己就會越過氣能檢查的范圍,也就等同於是瞎了。
而在這種地面環境下,沒了“視覺”那也不需要,什麼陷阱或者誰誰誰的偷襲,光一步沒踩穩,摔死都很正常。
“沒有。只是感覺不太舒服,我感覺應該要到頭了,我們慢一點吧。”不易,聲音剛落下,就聽到黑暗中傳來聲響……
吱吱吱……
果然不易直覺是正確的,雖然蜘蛛並不是蝙蝠的食物。但是兩者的食物在某種層面上來說是完全重合的,屬於互相競爭的狀態。而蝙蝠明顯要比蜘蛛更加靈活,而且群集大量的蝙蝠又能破壞蛛網。
那些不躲避蝙蝠捕食的蜘蛛大都活得不好,可能在千百年的時間里漸漸的都消失了,而那些本來討厭他們並遠離他們的蜘蛛可能會活得更好些,漸漸的也就延續至今。
而這種感覺也經過一次次的疊加,和反復的事實證明,也在蜘蛛身體里徹底“占據”了一席之地,使其就算和不易身體融合也依然殘留在血液之中,頑固至極。
緩慢前進的不易感覺,腳底似乎踩到了什麼黏黏的東西,和青苔不同,它是半液體半固體的狀態。而且隨著腳下的感覺,四周也逐漸傳來了一股臭味。
“應該是蝙蝠吧。沒事,應該沒有危險。”
雪梅光憑借聽覺,就潦草的下了判斷作為一只,修為極高的妖狼,她對這種如螻蟻般的生物不想浪費一點注意力。
“等一下!蝙蝠?我好像想起些什麼,讓我想一想,讓我想一想……”
陸羽緩緩跟上兩人的進程,他的氣相當緩慢的從兩人身後推進的黑暗之中。額頭的肌肉似乎剛剛恢復了知覺,便被用在了皺眉上。
不過不易對蝙蝠的討厭,已經讓他不加思考。淺藍色的嘴唇張開,白中透紫的牙齒,幾乎每一顆上面,都在同一個位置長了了一個小洞。而這些小洞,幾乎是在同時,涌出來一團團,不知什麼顏色的氣體,隨著一次吐氣,正在向,黑暗中緩緩的飄去。
不用多想那估計正是蜘蛛的毒,只不過使用人的方式放出的。
“剛剛那些屍體,死了將近,一兩周了吧。”
陸羽雖然可以用真氣感覺到屍體的狀況,但是卻無法判斷他們的死亡時間。
“沒錯,從他們身上發霉的情況來看,也就一兩周。”
“但是你見過死一兩周,還如此完整的屍體嗎?在自然情況下。”
“嗯,那倒是沒見過。可能是因為這里沒什麼野獸,實體才這麼完整的。”
陸羽聲音很急,雪梅倒是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回答的很悠閒。
“不對,石頭曾經告訴過我,人在死亡後的一段時間里,差不多就是一兩周的時間里,身體會開始膨脹,七竅會開始流血,人就像被吹大了一樣。但是外面那幾具,怎麼看都沒有,一點這樣的趨勢,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而且,你剛才說蝙蝠倒是提醒我,石頭,曾經和我提到過,有一種蝙蝠是專門吸人血液的,剛剛那幫人要是身體里沒了血液,的確不會在短時間膨脹。而且吸血蝙蝠的牙很小,剛才那種明暗環境下,我們確實很可能忽略掉。”
陸羽一頓邏輯縝密條理清晰的推理,幾乎就完完全全把真相解剖清楚了,就差把步驟再寫一個總結了。
“哦原來是這樣,的確是那蝙蝠搞的鬼……”
雪梅雙手抱在胸前,雙乳隨著點頭上下自由的翻飛。
“什麼?編什麼?咳咳咳……”
不易本來還沉醉在屠殺蝙蝠的快感中,耳朵里卻模模糊糊聽到什麼人在說蝙蝠怎麼樣?本能的吸了口氣,准備說話,但是卻忘了嘴里還有毒氣,這一吸氣,嗆得自己難受了半天,好在自身抗毒,否則就要不明不白的死這了。
“沒什麼,就是,吸血蝙蝠。哎?你剛剛……哎!”
雪梅就算是沒有老師,又沒看過書,卻也在深山老林之中闖蕩了,數年之久,鼻子仔細一聞,立刻就發覺了不易在噴毒霧,在看那飄去的方向,心里警覺不好。
她自己倒是沒關系,這些蝙蝠傷不了他分毫,但是這倆小家伙,那可都是肉長的,蝙蝠數量要真是過於龐大,他倆可受不起!
似乎在驗證她的猜想,黑暗之中果然密密麻麻,有什麼東西從洞頂開始往地面上掉,而這一掉可不好,就像驚動了一大片什麼飛禽,頃刻間有千萬只飛鳥在同一時間展翅揮羽,洞中一下子就呼呼一片,一股腥臭的味道迎面涌來。
“快趴下!找掩護!”
雪梅雖然聲音很大,而且反應很快,但聲音還沒在這洞中,回蕩上兩遍。無數只蝙蝠或是為了給同伴報仇,或是為了自求生路,瘋狂的衝出黑暗,如潮水般涌了出來,徹底將一切聲音淹沒。
《荼仙》何歡谷
果然,蝙蝠聚群襲擊人什麼的,並不現實……
雪梅再一次的丟下了不易,直接衝到了陸羽身邊,本來想將其壓在身體保護的。不過現在陸羽給人的感覺可跟之前大不相同,也不用劍了手指上下輕揮,那些准備直接撞在陸羽身上的蝙蝠,一個一個的都來了個透心涼。
看到這番景象,原來那老雞護小雞的情景便在腦中打消了。
要知道這些蝙蝠的數量極其驚人。就算是自己,一狼爪下去,能抓死多少只蝙蝠也完全是憑運氣。可是陸羽這每一下都精准無比,一擊斃命,而且僅使用的很少的氣,一個人就這樣,聚精會神的站在蝙蝠海之中卻是完好無損,沒被傷到分毫。
“或許……”
雪梅口中默念,十分警惕那些,僥幸躲過陸羽攻擊的漏網之魚。聲音被淹沒在蝙蝠的海洋,心里靜靜將話說完……
或許有一天,陸羽就不再需要我了……
不易那一邊情形,比這邊稍微差上那麼一點,不過情形也是狠好。
蜘蛛的毒換了一個儲存方式,換了一個載體,從人的嘴里噴出來,好像威力增加了很多,而且量也有了飛躍性的提升,不易吐個毒煙,算是沒完沒了。
就算有強力的風浪,欲把這煙吹散,卻也奈何,這煙霧太濃,吹散一波,又吐出一波,整個人就好像被,黑色的棉花包住了一樣,別說蝙蝠不敢接近,就是離這很遠的一部分,都會直接被熏暈,更別提離近了。
按理說一般自然界中生物體內的毒發作都是很慢的,咬上一口就算量很大,要毒死也要一兩個小時,就算對方,體積很小,發作也需要一段時間。
不過不易這毒貌似是個例外。它毒性一般,腐蝕能力倒是不差,透皮能力幾乎就是抹到皮膚上,下一秒就入了肉,最重要的是這毒好像具有麻痹對方,肢體的能力。
那些蝙蝠,在空中被熏掉地上後,還沒有死絕,煞有其事的地上不停撲騰,就好像他還能再飛起來一樣。
蝙蝠總體數量是龐大的,不過,能有幸發現敵人的一半都沒到,又有心思戀戰的估計還要除個二,再減去沒被同伴推出去的,幾乎就一兩百個而已。
將近兩分鍾左右的鬧劇,蝙蝠幾乎都從洞中消失了。
陸羽正前方,蝙蝠堆的如小山一般,估摸能有一兩百個。
這屬於精准屠殺,專門阻止那些有進攻意圖的蝙蝠進行攻擊。
不易這邊幾乎被蝙蝠組成的“山”完全擋住,他好像站在一個,沙堆中央,而周圍密密麻麻七八百只蝙蝠,整齊的堆成一個坑就差誰在推一把把他埋里面。
毫無精准可言的屠殺,無差別的殺死一切周圍的蝙蝠,現在那堆里面還有些沒有死絕的,不停的撲騰,就怕哪一個力道稍大了一點,造成“雪崩”真的就能把不易埋了。
“本來這里就很怪異,你這搗什麼亂。”
雪梅爪子在空中一劃,一股勁風襲來,就好像巨大的鏟土機,將沙堆鏟平一樣,一堆蝙蝠被直接甩到了一邊。
“要麼我們過去也會這樣的,只不過是提前而已……”
其他兩人也是沉默了,說的確實沒錯,倒也沒什麼可反駁的。
繼續前進,只不過因為,經歷了一場鬧劇,三個人更加謹慎。
又走了兩分鍾,離洞口他們已經將近深入半公里了。空氣中的含氧量都開始有些降低了,幾人意識到,如果再走一段路,要是還沒有什麼東西出現的話,就放棄了。
咔……
三個人一時間都有一種錯覺,感覺剩下兩個人一定是踩到了什麼機關,或者觸發了什麼陷阱。都同一時間壓低了重心,停止了前進,蓄勢待發,准備各種方向各種方式去閃躲攻擊,然後進行反擊。
不過在安靜的三秒過後,並沒有什麼東西改變了位置,剛剛齒輪轉動的聲音也沒有再次傳來。四周靜悄悄的,除了腳下那部讓人不適的粘稠感,以及總會時不時飄進鼻子的臭味兒,沒有發生任何讓人不適的事情。
“前面好像是盡頭,還有一具屍體……等等,好像不是。”
夜間視力,即使再好,它也是需要微微那麼一點光的,眼睛畢竟不是自發光源,它可不像螢火蟲一樣能在,夜晚像探照燈一樣照亮四周。
四周的回聲,雖然也能輔助定位,但是雪梅畢竟是狼族,不是蝙蝠族,她沒有超聲波定位功能,憑耳朵去聽,只能感覺到一些明顯的障礙物。
隨著周圍越來越暗,眼睛完全派不上用場,有的時候還會因為,檢查不細而腳底發滑,只不過是因為她腳趾甲太過尖銳,每次都會插到石頭里,才不至於摔倒。
此時此刻陸羽那樣笨拙緩慢的真氣感知,倒是最好的,探測方法。
光线便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的影響,氣味難聞也因為他之前被凍傷了嗅覺器官,而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問題。至於腳下那些粘乎乎的東西,他身體自身的寒氣似乎在踩上的一瞬間就將其凍硬了。而且再加上他步伐較慢,就算在三人里面,是最慢的那個,卻從來沒摔倒過,或者打過滑。
“怎麼回事?那到底是不是屍體?”
雪梅本能的感覺到周圍能准確探測的面積越來越小,本能的靠近了陸羽的位置。
“只能靠你了,我也看不著了,說真的,要是再走一會兒,我連回去是哪個方向都不知道了。”
不易對剛才自己的表現十分的滿意,而且自信心也水漲船高。不過礙於現在環境不確定,放下了高傲,乖乖的順從,安全第一原則靠近其他兩人以防不測。
“這里有些奇怪。地上有一個石雕,跟之前,你拿出來的那個很像……不對!好像就是那塊,它是怎麼進來的……”
其他兩人心里默默直接回答了這個問題……
當然是被帶進來的啦!
“集中精神,這里可能還有其他生物在!否則那東西,不會自己掉到這麼深的地方來的。”
雪梅四肢著地,腰部的骨頭又咔咔作響,疼痛再次傳來。不過作為身經百戰的野獸,這點痛苦對她來說早就是可以忍受的程度了。
不易提前吐出毒煙,像穿衣一樣將其蓋在自己身上,准備隨時出手。
“也可能是蝙蝠叼過來的。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具屍體是女性,而且……現在她的身體幾乎就和活著一樣,除了沒有呼吸……”
陸羽緩緩前進,其他兩個人也,擋在其身前,跟著步伐,謹慎前行。
“形容一下她長什麼樣?有什麼特點?說不定我們能找出什麼线索。”
不易一聽到是女性,感覺一下子語氣都有些不一樣了,雖然倒不至於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但是精神頭明顯足了一點。
“五官很端正,表情看起來有些痛苦,但是並不猙獰。穿著很長的衣服,行動起來很不方便,衣角有些破爛,應該是在跑的時候留下的,腳上掉了一只鞋。
她一只手向前伸著,還有一只手捂著胸。頭發應該是被人仔細梳理過的,不過現在已經亂了。我沒見過這個人,估計你們兩個也沒見過,其他就沒什麼……對了,她的面前有一株剛生長出的植物,形狀有點像竹筍,然後就沒了。”
陸羽能感覺到這女人長得很美,不過現在說一個屍體長得十分漂亮,應該對了解現狀沒有什麼益處,只是說五官端正便可。
至於其他一些地方好像因為死亡匆忙,沒有收拾整理,有些泄露春光,陸羽則是秉持著,非禮勿視的原則說都沒說。
有涼風吹過三人的腳腕,不過其中一人,身寒如冰,另一個則毛發濃密,都沒感受到。唯有不易一人,感覺寒冷,打了個哆嗦。
雪梅感覺腳底似乎踩到什麼硬硬的東西,彎腰拿起,憑借感覺摸出的,這是那個曾經丟失的石雕。
“陸羽,她的衣服怎麼樣?”
“比較完整。”
“那你看,她反正也死了,要不把衣服扒下來……你看這雪姐凍的……”
不易性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有些流氓無賴了,本來是談論一件很莊重的事情,但口吻就好像在談買不買一件衣服。
“那怎麼行。”
“別那麼死心眼兒,我們進來也不容易。這會兒就剩這麼一個屍體了,還不淘干淨?我們可都走了那麼遠,而且還要走回去。”
陸羽用四個字很委婉的表示了他不同意,而且對這種事情很反感,只可惜這強烈的,感情並沒有傳達給對方。
“別胡鬧!人家都死了,還不給人家一個安寧?而且這深山老林的,你這麼對待死者,你就不怕被鬼纏上嗎?”
“雪姐你別這樣啊,你也辛苦進來一趟,受這麼多苦,不帶點東西回去,實在對不起自己呀。而且我也沒說要把她開膛破肚,挖出點啥?只是拿點東西用兩件衣服……對不對……”
雪梅可不關注這人類屍體要怎麼處理,她真正關注的是陸羽的立場,他什麼觀點自己就是什麼觀點,他堅定怎麼做,那就怎麼做。凡事不論對錯只看人。
“不是,你看人都死了對不對,大不了我們,借她兩件衣服出去給她厚葬了。而且這屍體都呆這麼長時間了,也不怕讓咱們動一下。但你看雪姐,你再看看你,你再看看我,咱們這都快凍成冰棍了。到時候都沒人埋她了,你說說……”
“……”
雪梅感覺陸羽因為這一段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估計又會開始自責。在黑暗中狠狠的瞪著不易,對其借花獻佛的行為表示了不屑。可惜四周黑暗,不易算是永遠感覺不到了,不過等雪梅有機會,肯定是要狠狠修理他一頓。
“我記得石頭說過,人若已死,但肉身不腐,不是得道高人,便是還有,緣份未了結。這屍體,我們可能還不能埋……恩……好吧,但只能是外衣,我們不能對她不敬。”
此話一出不易彎腰就想扒衣服!陸羽上前,將他往旁邊推了推,表示這事由自己來。
被推開的不易!雖然稍有,沮喪!不過還是聚精會神的四處收集,先是去尋找那個陸羽,之前說的石雕,在被告知已經在手里的時候,又在地上一頓亂摸。結果弄得滿手粘稠,最後也是惱羞成怒,也不分什麼有用沒用,把那女子面前的竹筍連根拔了,還揚言出去就燉了吃。
那女子的外衣有兩件,一個是較薄的輕紗,一個則是較厚的外套。
抱著愧疚,陸羽輕脫下了外套,把較薄的披在自己身上,而後想了想把衣服,先給了在雪梅,在拒絕之後,又替不易披在他身上。將這些“可憐的戰利品”分完之後幾人就想走……
不過幾人剛邁出,返程的第一步,雪梅手里的那個石符就好像突然,被什麼東西感應到了一樣。
幾人身後那面牆突然,發出了齒輪的轉動聲。一條光线,在地面上出現,晃得人眼睛疼,隨即那時門漸漸打開,更多的陽光射進來,幾人皆是閉了眼睛站在原地,一邊被灰塵掩埋,一邊受著強光的照射。
《荼仙》何歡谷
石門開啟的聲音很大,門後面的飛禽走獸似乎也被驚動,在巨大的隆隆聲中還伴隨著尖銳的鳥叫,還有什麼大型動物的奔跑聲,地面沒有任何規則的顫動。
三個人的眼睛同時都受到了光的刺激,不過,恢復的時間確是有長有短!雪梅第一個回復,自告奮勇不懼危險的走在前面,作為探路先鋒。
陸羽隨即恢復視力,跟著也出去了。
不易頭上那六個寶石一樣的眼睛好像天生就對光线過分敏感,都過了將近一分鍾了,也沒恢復過來,最後只好一只手捂住額頭,用兩個人類眼睛看路。
“那個……”
不易皺著眉頭,望著陸羽剛想問其,現在這遭遇是不是有些太巧合了?就像被人安排好了一樣。
結果向那邊一看,陸羽抱著那具屍體就往外面走,一股用了你的衣裳,這輩子都守護你了的氣勢,讓不易看的小腹一頓痙攣,也不知道是悲是喜,反正就是難受了半天,愣是把話卡在了喉嚨。
“哪……雪……”
不易也不知道是要用打小報告的口氣,還是嘲笑的口氣,又或者其他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口氣。反正便是支支吾吾,要向雪姐告訴這件事,結果向另一邊一看。
好家伙簡直一副春宮圖!
雪梅剛剛那是完全仗著身體堅韌,根本就沒有去阻擋,甚至去躲閃吸血蝙蝠的攻擊。
肉體倒是沒事,但身上那件衣服算是徹底變成了破布,一條一條,巨大的乳房在碎布條里左右晃動,兩個紅色的小點,在破布的陰影下若隱若現,下半身更是被扯開了個口子,從小腹往下幾乎就是裸著的。
圓潤的屁股大的就如同兩個球形沙發,讓人有一種枕上去揉一揉的欲望,隨著不知從哪里學來的貓步一晃一晃的。兩腿之間那茂盛的黑色毛發,就好像雲朵陰影下充滿秘密的草原,招呼著過路的“旅者”。
按常理而言,一般人類男人,要是見了雪梅這幅半人半妖的模樣,當然會先被其曼妙的身材,和某些特別耀眼的部位所心動,但隨即便會,用視覺察覺到他手腳上的白色毛發,然後在對她那尖銳的臉型仔細觀察,最後對自己剛剛,那心動的行為解釋為淫蟲上腦,或者被妖物迷惑,然後努力將剛才的淫欲甩出腦袋。
但是不易,也不知道是眼紅了什麼都行,又或者是,之前的事情留下的後遺症。他對雪梅這副樣子,不僅一點兒都沒在意,反而覺得沒什麼,反倒是人類模樣的女子讓現在的他覺得有些怪異,這半人半妖的模樣,不僅不對其美貌減分,反而大有增益。
“啊?”
走出三四米,雪梅突然不動了。
沒什麼阻擋他的,也不是感覺到了什麼危險,只不過是聽到了不易的聲音,還有一股熟悉的感覺。
那感覺讓她回想起了數十年前,一位粗暴的野狼,想要強行追求自己,這件往事。
當時那家伙想使用巨大的“凶器”做些什麼,那飢渴的眼神,猶如這一輩子就沒見過雌性一般,他要呼出的熱氣就快要將它口邊的嫩草融化了……
當然,也就僅僅如此而已,一只沒有修為的野狼,即使配上再強大的欲望,順便給他裝十個熊心豹子膽,他也僅僅是能跑到母狼面前,吼上兩聲,然後迎接自己被咬死的命運……
一轉身,就如同,數十年前那幅景象一樣……
一個雄性飢渴的好像這輩子沒見過異性,他呼出的熱氣,在冰冷的空氣中逐漸上飄,然後徹底消失。
雪梅本來大可,當做沒看見,然後繼續向前。又或者像幾十年前那樣,輕易的一擊將其殺死,或者讓這一擊強到,讓對方不再可能產生任何想法。
不過這一次,這兩件事情卻並沒有發生。她第一次感覺到了,別人盯著她赤裸的肉體,帶來的羞恥感。以及一種自己珍藏已久,要送給那個朝思暮想之人的寶貝,卻被別人偷走的傷感……
啪!
這一聲或許跟之前石門,打開的聲音,相比小上許多,但是卻十分的清脆,具有強大的穿透力,輕易的便,穿過了陸羽的鼓膜,傳入他的腦海。
轉頭一看,雪梅揮動的手還沒完全停止,不易的臉,向旁邊劇烈的扭轉,巨大的力道還在她臉頰上繼續的擴散,口水,鼻血,還有眼淚在臉上畫出了漂亮的曲线,他整個身體就像被炮彈擊中了一樣,一邊旋轉一邊接近地面。
他明明應該是閃過去的,但是似乎是看著這份美景,看呆了……
視线有些模糊,面前那對還在,甩動的巨乳,依然是那般美麗,曼妙的腰肢,小腹上隆起的肌肉,簡直要比世上最美味的佳肴還要開胃……
不易在空中,懸浮的時間,似乎被人為的調慢,雙眼能看到自己頭發畫出的殘影,還有對方,那白嫩的手掌正在伸出,他本以為那雙手掌會將她抱起,然後貼在身上,溫柔的撫摸自己被扇紅了的臉頰。
但實際上並非如此,那是白皙的手掌,接住的不是他的,而是那個之前他一直抱在,懷里的筍……
啪……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藍色的皮膚上,沾染了些許草色,巨大的扭轉力量讓其滾到了雪梅的腳邊。
“怎麼了?”
陸羽對情況一無所知,遠遠的望著。
“沒什麼。對了!你看這個……”
雪白的屁股,雪白的軀體,雪白的雙臂,雪白的美背……
雪梅一轉身,亮出了手里在那個筍……
綠色的筍,黃色的筍幾乎都是主流,也許會有些其他顏色的,不過都很少。但是估計如同冰塊一樣透明的碧綠色筍,世界上僅有這一個。
“剛剛沒光,險些漏掉。現在除了它,透明之外,也不太清楚有什麼特別之處。不過我覺得它不一般,而且吃掉應該很浪費……”
不易被打腫了的臉,很難說出完整的一句話。現在正抱著她毛茸茸的腿,似乎很想說出些什麼……
“哦。”
很冷淡的應了一聲,然後便向前走了一步並未多說什麼。只是他這一邁腿,突然感覺腳底,的感覺有些異樣。
粉嫩的腳似乎踩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上……
雪梅也發現陸玉想低頭看些什麼,但是被懷里的屍體,打斷了視线。隨即一腳踢開了,抱在腿上的不易,馬上趕了過去,接過屍體順便,把如玉一般晶瑩剔透的筍,塞到了對方懷里。
根據劇情原本的走向,或者說歷史的走向,陸羽現在即將做的事情應該是向下看,但是這個突如其來塞進他懷里的筍,卻改變了事情的發展。
筍在碰觸到陸羽的一瞬間,的身體里的靈暈,產生了非常劇烈的反應。
似乎是因為兩者同樣,都與植物有關。陸羽便直接接著靈孕的光,與那個靈物進行了一次短暫的“溝通”。
……記憶碎片……
黑夜里如墨點般的雨滴從天空砸落,一個馬車漸漸隱入眼簾,幾個穿黑衣服的人,從路邊跳了出來。
一頓沒有意義的廢話,一頓無差別的砍殺,視线的主人動了……
他的身體和皮膚是綠色的,他的頭發也是,他的武器,是粗大的手掌,它的攻擊方式是直接將對方拍成了碎泥,他救下了馬車里的一個女人,也僅僅是來得及解救這一個女人!
三匹受驚的馬,緩緩停下了嘶吼,視线緊緊的盯著那個女人。
畫面開始出現殘影,女人模糊的聲音,模糊的呻吟,脫下的衣服,以及他們身上互相摩擦留下的汗,這一夜這視线的主人和那個女子共赴雲雨……
視线消失,聲也消失了……
過了一陣,一道閃亮的橫线,在視野中出現。什麼東西清洗的聲音也在耳邊傳來。
古朴的房間里那個女人穿著,一身衣服,肚子大了許多,她正在從一個銅盆里洗著手。
然而令人感覺到奇怪的是,這雙眼睛並不是平視,而是從上方向下俯視,暗中觀察一動不動。
又是那條熟悉的线,視线的主人再一次將眼睛眯起來,然後睜開。
還是熟悉的雨夜,一個青色衣服的年輕男人站在屋外,他沒有打傘,渾身濕漉漉的,低著頭一言不發,表情上說不出是憤怒,還是絕望,只讓人覺得他很是難受。
視线轉向了左邊,那個女人,肚子小了許多。懷里抱著一個孩子,視角再向下轉,這視角的主人懷里也抱著一個孩子,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穿著和剛剛那個男人,色調相同的衣服。
接下來便是,黑暗。
一直的黑暗。
金屬碰撞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眼前黑色的“幕布”上時不時還會出現一兩個火星。隨著一陣巨大的風聲,四周變得稍顯平靜。
“讓孩子先走!”
“不!你和孩子一起走。”
“我……不能沒有你……而且……”
“……”
就好像一個大成本的有聲劇,陸羽能聽到洞穴中蝙蝠的嘶叫聲,衣袖在空中飄舞的風聲,能聽到那女人聲音中的顫抖。
她害怕的不成樣子,她痛苦的連聲音都在顫,她身上受了傷,或許致命或許不……
那驚心動魄的聲音,就好像她伴在他耳邊說的一樣!
“不!吉兒!”
最後一段聲音在洞穴中回響良久……
《荼仙》何歡谷69
一片綠色的樹葉,過早的從樹枝上飄落了下來,它單薄的身體被陽光刺透,每一根葉脈的曲线,都映得清清楚楚。
它一面較為光滑,另一面長著絨毛,在空中緩緩飄落,最後落入了地上的一個凹餡。
雪梅抱著屍體,向後退了兩步,心里一邊贊嘆著這屍體過了這麼長時間,竟然還保持柔軟,而且沒有異味兒。視线一邊,順著陸羽的身體向下,想去看他踩到的東西。
生物留下的痕跡,和自然環境,著本質性的不同,而其中有一點較為主要。
一般在沒有什麼生物干擾的情況下,僅憑偶發事件,自然界中很難形成,極為平直,或者較為鋒利的東西,而唯一能形成的較為規整,左右對稱的形狀,估計也只有圓形或是橢圓。
而陸羽剛剛踩到的那個一連串的凹槽非常明顯,絕對不是植物或者偶然留下的,而是一種生物的腳印,從形狀和深度來看,幾乎就可以斷定,要麼是牛的,要麼是驢的。
仔細看腳印周圍似乎有兩個淺淺的,形狀與人類的腳很像的腳印,在看那一排腳印的位置,可以斷定就是從那石門里走出來的。
“順著腳印我們或許……”
雪梅看了一眼地上的凹陷,那很明確,那牛或驢一定是了解路況的,否則絕對不會在地上留下這麼堅決,而沒有一絲迷茫干淨的腳印。
“陸羽?”
不過她剛想和陸羽達成共識的時候,卻發現對方,根本就沒有低頭,甚至眼睛也沒有看向她,而是盯著空氣中某個並不存在的點,暗自失神,那空洞的眼神就好像他又聽到了那個謎一樣的召喚。
“……”
不易腦子暈乎乎的,從地上坐起來,甩了甩頭,整理了一下披在身上的紫色外衣,然後腫著臉,歪著頭從地上站起來,不敢再看雪梅一眼。看著呆立在原地,一腳深一腳淺的陸羽,並沒有說什麼,轉身順著腳印就走。
“別走,容易有危險。”
“我看跟你在一起才有危險。你剛剛勁在大點,我就廢了……”
力量巨大的嘴巴似乎有著讓人清醒的力量,如今不易雖然頭腦還沒有完全恢復之正常的狀態,卻也是完全將淫蟲逐出境外,很是冷靜轉過腫了的藍色小臉,用也不知是嘲諷還是自嘲的語氣回應。
“放心,剛剛我就是有點……狀態不好。以後不會了,絕對不會了。”
雪梅悟著自己的身體,臉上上雖然並沒有出現害羞之類的神情,不過她微紅的臉頰,代替她表達了之前並不擁有的情感。
“好吧……哎……衣服給我。”
“啊……”
不易此言一出,余光里便發覺雪梅又抬起了胳膊,這一次她發出的威勢,遠遠要大於上次的,估計是想把他抽得身首異處。
“別別別!你想什麼呢!我是說,把你身上的衣服給我,我給你這件衣服,我總不能光著吧!”
原本一副被抽廢了的樣子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身手矯健的跑了兩步,拉開了三四米的距離。
雪梅聽懂了對方的意思,那只抬起的手,放了下來,繼續抱住屍體。然後將其,靠在一個石頭旁,望了望躲在樹木後面脫衣服的不易,低頭望了望自己的手掌,似乎在尋思,是不是多抽幾下,那小子的品性會變得更加端正一點……
陸羽這一次出神時間有些略長,等待兩人換好了衣服,仔細整理了三四遍,他竟還沒回神,雪梅甚至還拍了拍肩膀,他依然也沒有反應,配合上他冰冷的身體簡直如同一尊雕像!
“這樣,我抱那個屍體,你抱著陸羽吧。我們趕快出去吃點東西,順便買件衣服。否則怕是要被凍死。”
白色的爪子指了指那屍體,又指了指自己,雪梅用動作表示她要抱屍體。
不易剛想張口反駁,卻見對方又抬起胳膊,嚇得他趕緊往後移,連連點頭,兩只手同時伸出大拇指,表示贊同!
“對了,雪姐,沒看你拿錢袋子呢。藏哪兒了?”
雪梅聽聞此言,立刻阻住停在了不易前面。
“您別嚇我呀。你那麼厲害,怎麼會弄丟呢……”
白色的長發,從肩上甩過,每一根都好像打了蠟一樣,光澤堅硬,那張立體感十足的臉,面無表情的轉了過去,看著不易表情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一個時辰後……
那動物的腳印終於算是讓眾人找到了最近的一個小城,不過因為身上分文未有,而且又身形怪異,所以就算來到了個有人的地方,也難以有什麼行動。
不易趁著陸羽還未蘇醒,對著雪梅進行了,簡短而又具有說服力的動機聲明。
他是清楚,要是等陸羽回過神兒來,絕對不會允許他去隨意,偷搶別人的財物的,不過這一番情景若是真不那麼做的話,幾人估計不是要當回野人,就是要到什麼地去打工。
以不易的性子兩者都受不的,至於回荼門……
可別開玩笑了這荒郊野嶺的,走回去也需要好幾天的時間,估計家還沒到先餓死了。
在一條沒多少行人走過的土路旁,陸羽等人藏在那里。
雪梅將屍體放在一邊為了免於被人發現,還蓋上了一些草葉。看著渾身蒼白,還沒回神的陸羽,很是心疼。
身軀冰冷,不是一時半會兒了,身上不時的還會掉下皮屑,這也不是什麼剛剛發生的事了,也早該習慣了。
但她就是不能!
人的身體應該是溫暖的吧!
肌膚應該是柔軟的吧!
唇應該是紅潤的吧!
這具小小的軀體,體內不應該留著冰冷的血液,他的表情不應該如此的漠然,他的情緒不是他這個年齡應有的,他嬌小的臉上不應又一道破碎的裂紋。
他……
或許曾經經歷了很多……
一只狼真的不應該,擁有如此的情感,以致落淚……
……客房後……
不易可是剛從一個霧氣彌漫的山谷中出來,在那里,太陽無論是在頭頂,還是在身前身後身左身右,巨大的霧氣都會將其虛化,光线就好像從四面八方齊射過來的,時間只有亮著和暗著。
旅店很小結構也很簡陋,甚至讓人懷疑他沒有造到第三層的能力。
他很奇怪,為什麼所有人,人都幾乎在自己的客房中安然入睡。不過當陸羽抬頭,便知曉的原因,天才剛亮太陽還沒有完全從,地面騰起,還將近有那麼一點鑲在地里,未醒是正常的。
不過還未沮喪離去,別發現好像有一個房間,而那個房間的木桌上,還放著一袋子東西,很顯然,那個客房的房客估計是有什麼事暫時離開了房間。
不易擦了擦他額頭上六個凸起的寶石,又用手指和頭發的那個小蜘蛛,輕輕“握”了一下“手”。
“有急事,兄弟。得罪了。”
他腰間一個類似裙子的破布團,隨風左右搖擺,腳掌下的,樹枝被用力的下踩,他身體前傾依靠樹枝彈回的力道,順著窗戶,悄無聲息的潛入了房間。
地面用的是木頭,似乎是害怕樓塌了,不敢用石料。
屋里和自家比起來,稍顯簡陋,但若是作為一個客房考慮那便已是最豪華的程度。
左右兩個床被褥都疊起來了,床上都沒有放什麼行李,屋里唯一的行李都放在桌子上。
打開淡黃色的外層塗布,里面竟然是金閃閃的嶄新布料看起來很細膩,似乎是蠶絲。
一看這絲綢的,顏色還有質感,便能感覺到,里面裝的東西一定不簡單。
果然再往下看,兩個小錢袋,還有一個,金色的如同竹節的東西。
剩下還有一個很大的盒子,還有幾卷竹簡。
不易掂量了一下兩個袋子的重量,拿起那個金色的黃金竹節。
因為僅僅是缺錢而已,又不指著靠這一次,活下半輩子。
深藍色的頭發一甩,亮出自己鋒利的指甲,衝著發絲一劃,然後把掉落的藍絲握在手里在手里將其編成了,一段藍色的小繩,放在了包裹旁,然後又將包裹系好。
“被我偷也是你的緣分,我還是講義氣的。見繩便幫!”
果然就算是當個小偷也一樣,帶著一股子,富家瀟灑,以及中二病的氣息。
見繩便幫!
木桌上一個深藍色的發辮,旁邊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刻出了四個大字,還有一個歪歪扭扭的感嘆號。
……樹叢……
不易迅速的趕回,他知道以自己這幅藍色皮膚的面孔,可不敢去什麼,服裝店買衣服,或者是餐館買吃的。
只不過他回來的時候,左手的錢帶子,晃來晃去,右手那個金色的竹節,中間卻有什麼東西在來回的甩動。
剛剛回到雪梅身邊,不敢和對方說些什麼,把錢袋子往地上一扔,便仔細查看那個竹節,果然發現其一端是可以打開的,現在已經被蠟封上,用力一拍將其打開,里面一個金黃色的紙條上,寫著幾行,行清秀的字……
“給你,趕快買點東西……誒……這……這……我的天!”
不易被金色紙上的文字震驚了,黃金竹筒掉落在地上,紅色的眼睛,不斷的左右橫掃數次,檢查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些什麼,但是過了很久,陸羽都從失神中恢復了,他也沒法否定自己看到的一切。
“怎麼了?”
雪梅很關心陸羽,這句話本來是衝他說的,但是陸宇沒有答應,他還是呆呆的。不易聽到這句話,眼睛因為並沒有看向對方,而是從紙上土里,望著密林深處眼神飄忽。
“大事不妙!”
雪梅聽到了,不易的聲音,抬頭望了一眼,卻並沒有看到對方的臉。
他深藍色的頭發就好像鬼魅的影子,他低頭撿起了金色的竹節,緊緊握著那張黃色的紙,轉身便跑,速度快的竟然帶起了一陣塵埃……
僅兩三秒的功夫,便徹底消失在了視线的盡頭,隱秘在了背景中。
陸羽從那不知名人的,記憶中掙脫,回神的一瞬間他感覺到了,一股傷心,但是眼角卻涌出淚了,清澈的眼眸中傷感是那麼的孤獨。
眼前雪梅正抱著她,向她前方看,陸羽也無意的朝那個方向,但只見到了地上的兩個袋子。
白色的手指將其中一個袋子用指甲勾起,放在陸羽充滿裂紋的小腹上。
輕輕的打開,里面不是銀子,而是大小統一,質地精良的金元寶……
《荼仙》何歡谷
……棺材鋪……
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難處,糾結以及苦衷。
而有些行業的,難處,糾結,還有苦衷,表現的特別明顯,甚至極具戲劇化。
棺材鋪的老板沒精打采,拿著許久都用不到的算盤,來回撥弄著上面的紅色小珠。這情形如同鐵匠鋪,油鹽鋪,以及絲綢鋪的老板沒什麼兩樣。
只不過有些特別的事,別家的老板也許是坐在木凳子上,或許干脆是站著的,而這一位,棺材鋪的老板則正坐在一塊兒,還沒封頂兒的棺材上。
“老板呀,後邊那兩個刷紅漆的棺材,都長毛了,棺材蓋有一角都有點軟了。趕快尋思咋賣出去呀!”
一個赤著上身,露出胸前腹部健碩肌肉的輕年人,滿頭大汗,拿著一個,刻刀從後面走了出來,對著老板說。
“跟我說有啥用!我還能為了把那倆棺材賣出去,出去砍倆人回來呀!”
老板轉過頭,陰著臉也是滿面寫著無奈,眼睛就好像兩個壞了的百葉窗,有氣無力的張著。
兩人正說著話,一個穿著白色外衣,淡黃色內衣,裙擺袖擺將四肢徹底擋住的美貌女子,用輕到如同飄入的腳步,進入了店里,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再一個不大的棺材前駐足,從背影上來看,她黑色的頭發就好像一個衣架上的黑色絲綢。
“村東頭,不是剛死了人。而且楚家婆婆不也剛死嗎,這倆棺材豈不正好?”
“什麼正好不正好的!你還不了解那無人認領的屍體絕對是那些當官的買咱棺材,錢沒給一個,到時候還順走我一堆東西,我這邊不掙反賠。還有那楚家婆婆,她家閨女丈夫都被快沒了了,打官司也定是破了財,別說買棺材的錢就是養活她家女兒的錢都快拿不出了!”
“不是,這半年前不就准許天下官員上書了嗎?最幫,吃官飯的難道心里就沒點數嗎?還這麼干!”
“一看就外行,你這是砍樹砍的,腦子也木了。那幫家伙,官官相護,就算准許群臣上書,難道還有誰互相揭露?小崔呀你媽送你來的時候,我還覺得你腦子挺靈光的,結果你這是辦事有能,處事無心啊。無所謂了……你年輕,再過幾年,你就懂了。”
老板眯著眼睛,靜靜的說著,那個年輕小伙突然變了神色,有些木訥的站在那里,從他的神情能看出,他絕對不是被這一番話所重塑了三觀,而是看到了什麼特別的東西。
“給我那個棺材,帶走。”
“好嘞……啊!”
要是把那棺材換成油條豆漿,那這句話完全可以放在某個上街買早餐的小哥日記里。
不過這里可是棺材鋪!
棺材老板,聽那聲音,本能的就以為那人離自己很遠,轉身衝著房外就喊,結果轉身一看,一個白衣的長發女人就站在自己身前,之前自己竟然根本沒有覺察。
他驚得一身冷汗,驚叫一聲,雙腳一蹬,整個人直接滑進了棺材里,旁邊那棺材蓋兒也順著一顫,險些掉入棺材把老板直接砸死在里面!
“我要拿走,快點准備。”
女人從懷里直接拿了一些碎銀子直接灑到驚魂未定的棺材鋪老臉上,兩人也來不及數這錢到底有多少。年輕人馬上,就從後面拿出了一個專門背棺材的特別裝置。不肯靠近的女人,遠遠的地過去,順便上面還放了兩個皮帶子。
年輕人怕對方會要求,自己把那棺材背走。結果那女人,輕易的便將巨大的棺材放到了,自己背上,皮帶一系,側身走出了棺材店的門,順手還把門關上了。
“天呀,白天見鬼呀!”
“不對,這鬼是送財的!一定是哪個死人覺得咱家棺材舒服,從陰間又要我們的棺材,一定是這樣!”
年輕人愣在原處,看著被關上的門,對剛才發生的事情,念念不忘,手還打著顫。
老板也不知是膽子大,還是經常與棺材為伍習慣了,提早恢復了鎮靜,仔細一算銀子,竟然是平時兩三個月才能掙出來的量,一時間也不害怕了,眉開眼笑的。
……路邊……
雪梅趁著四下無人,背著棺材邊跳進了路邊的樹叢,輕易的找到了陸羽。
與剛剛清醒時差別不大,只不過現在正雙膝跪在地上,把那個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恢復成了普通樣子的竹筍,放在了那屍體的胸前,還將其雙手,擺在腹上。
為了防止不太合身的衣服被樹枝扯壞了,雪梅很謹慎的蹲下將棺材放下,把衣服包擱在了旁邊較高的草堆上,然後從腰間取出了之前,陸羽丟失的那把鈍劍。
“剛剛典當行里換來的,那掌櫃說是衙役們抵賬壓下的。”
雪梅一邊說,腦中一邊回想……
自己買完衣服正好路過一個典當行,老板在里面打著算盤,而門後邊放著陸羽的那把劍。進去之後,拿起查看,那老板剛想說的不是賣品,自己就直接拿起個元寶砸在對方胸上,對方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力道太大了還是因為,這元寶分量太足了,至始至終都在櫃台里面,頭都沒有冒一個……
陸羽如同根本沒聽到一樣,根本不看劍與衣包,似乎那是可有可無的東西。赤腳踩在綠蔥蔥的草地上,一腳深一腳淺地來到棺材面前,把帶子左右一解,打開棺蓋,把屍體很平穩的放在其中。大小正好,然後將其關上,系上帶子。
“這是……”
雪梅聲音剛要增大,卻瞄見了陸羽那雙不知道藏匿何種感情的眼睛,一時間收了聲,靜靜在一旁看著,直到對方將衣服都換完,才發現自己忘買了鞋襪……
……街道……
這個人員流動並不頻繁的村莊街道上,出現了兩個陌生的而且有些詭異的人。
其中一個衣服十分寬大,完全掩住了四肢,頭上還有一個,同樣顏色的帽兜,從衣著還有胸部隆起的大小來看,應該是個女性。
而另一個身材很是矮小,同樣蓋著頭,腰間別著一根長棍狀的東西,從衣著上很難辨認出性別,兩只小手,抓著肩帶,赤著腳在黃土路面上,露出的皮膚很白,與一身黑色的衣服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
而最引人注目的則是那人背後的比他身體大很多的棺材,懸在空中,而且看起來那人還並沒有彎著腰,挺直腰往前走,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量和重心居然可以如此前行。
兩人在路上,似乎沒有什麼目標,很緩慢的走。
“要不一會兒買一雙?”
“不用,石頭平時也是光著腳。”
“……”
雪梅自從遇到陸羽以後,石頭這個詞便總會不知道因為何種千奇百怪的契機,突然出現在對話之中,簡直如同一只四面埋伏的幽靈,聽的她不知怎麼的,就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反感。
時間過了一會兒,剛剛路過一個衙門。當最後一個,拿著被褥的婦人,匆匆從兩個人身邊走過後,路上便再無行人,兩邊也並沒有開著的店鋪,一股風吹過,地面上幾片黃葉,如波浪般被推開,一幅荒涼無人的景象,就好像突然闖入了生命的禁區。
不過就在這幅景象里,一個婦人躺倒在路邊,遠看就好像,一片布蓋在了一只狗身上……
雪梅自然是不想無事生非的,這幾天所有的經歷都告訴她,世間的事都如鐵屑一般,向著陸羽這塊磁石飛來,而其中更是禍事居多,自然都是要全數躲避的。
而如果不幸被哪件事情纏上,那結果必然是耗時耗神,陸羽一定還得不到什麼好的結果。
不過現在這事情,可算得上是迎面,直接撞在陸羽臉上。
他那溫柔敏感又有情有義的性子,要是配上絕世武功,他怕是要平了天下所有不公……
但是……
他現在還沒有那絕世武功!
背著棺材的陸羽,果然快走了幾步,將那婦人扶起。
感覺這人渾身發熱,應是中暑,冰涼的小手往她身上一拂,額頭一抹,那婦人瞬時微微睜了點眼睛,呼吸變得稍有力道,陸羽再操控身體中,寒冷的真氣,溫柔緩慢的予以調解,果然不到三秒,那婦人便好像被凍醒了一樣,已經從陸羽懷里站了起來。
他似乎覺得還不夠,伸手向雪梅要水,遞給了婦人……
婦人神色匆匆,急著喝了口水,轉身便向一個方向奔走,然而兩步不到左腳絆右腳就又摔在地上,而且看樣子,是再次中暑,陷入昏迷……
陸羽趕緊上前將其抱起,對方發黃的衣服,似乎因為兩次與地面親密接觸,現在已經破出了一個洞,對方身上滿是汗味,似乎不是忙了一時半會兒了。
如法炮制,婦人又醒,這次她似乎是知道了自己身體虛弱,站立之後緩緩向一個方向走動,表情很是堅定……
雪梅本來以為事情就這樣完了結果一看陸羽發現他還跟著那個婦人,還緩緩上前攙扶……
她一拍個頭,心知完了,陸羽又要被卷入什麼事端了……
果然如雪梅所慮,那婦人正是之前,在棺材鋪里那老板曾經說過的,那個婦人。
陸羽前面抱著那婦人,後面背著棺材,走了將近半公里的路,把那女人送回了家,然後還十分細心地幫助其打理事務,最後就如想象中那般女人,千謝萬謝,同時也向陸羽傾訴自己的冤情……
雪梅坐在簡陋的民房里,喝了一口和泥水沒什麼區別的水。
木質的房門被蟲子嗑出了許多洞,搖搖晃晃的,一旦有人想用強,估計立刻就會四分五裂,根本沒有保護居住者安全的能力。
三個放在門後面的農具上面有些地方也落的灰,應該是好久沒人用了。
一個小女孩兒在屋里乖巧懂事的整理東西,似乎根本不知道她家里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我家這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別傷心……”
冷眼旁觀著陸羽和那女人。
雪梅心里突然蹦出了一句話……
外人忘情……
一旦停下來,熱血奔涌,一旦放遠了目光,一旦拉遠了視线,一旦將他們說的話寫成文字,縮寫成書。
情感?情緒?都不再刺激了。
她不是聖人,只不過是一個得道的妖獸,她的身體還在這個房間,她的眼睛也還在,她的耳朵也在。
離那婦人才三米。
一開始長吁短嘆……
緊接著開始回憶……
情緒漸漸難以控制……
雙手掩面哭了出來……
談及了丈夫,談及母親……
奔涌的情緒再也難以抑制……
然後陸羽,用力的安慰……
基本就是這樣了……雪梅翹著二郎腿,雖然,一切感官都在這里,但意識已經開始在記憶里暢游。
與其關心這婦人所言,她倒更關心陸羽的將來,陸羽想救的那個石頭,以及曾經的那個預言,預言一個孩子將拯救狼族的預言……
“走!申冤去!”
他拍案而起,他憤然皺眉,他氣勢凶凶。
雪梅沒有被驚嚇的,她早料到以陸羽的性格,還有他對官府的認識,事情很大可能向這個方向發展。
身體微微前傾,一用力便站了起來,那個乖巧的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遞來了水,她謝絕了將其放在桌上,摸了摸這個還算可愛的小女孩……
“看在你懂事的面子上就幫你一吧,反正有時我也會,撫養別的狼崽。”
“不過呀,只此一次噢……”
在白布的陰影里,一個,溫柔的女聲輕慢的傳來,小女孩瞪著大眼睛,想看清暗影中的面目,卻奈何身材矮小,始終無法見其相貌,只好抿著嘴,點了點頭一副萌相。
《荼仙》何歡谷
……某符……
以這里主人的地位,護衛帶刀那並沒有什麼問題,然而居住在這里的人,或許並不想讓門衛如此顯眼,又或者是此屋主人正巧不在,反正便是門口兩名護衛只拿著短棒,站在門口時不時還聊著天,打發著時間。
今天也不知是怎麼了,突然出現在這里的神秘人多的可怕。又一位穿著黑衣的,從體型上來看應該是未成年男人的家伙,踏著方步,來到這府前。
“請問找誰呀?”
那兩個門衛年紀看起來很大,應該是退下的軍人。他們隨時著重地的把守,但是態度卻不囂張,反而是比大多數人還要平和。
“找人。”
黑衣人因為身看上去很瘦,而長柄武器,也不可能藏在他的單薄的黑袍下,所以他從腰間抽出什麼東西的時候,兩名護衛並沒有起什麼疑心。靜靜的等著,直到對方把他把那東西,用食指,中指大拇指,還有無名指夾在手里的時候……
“請!”
那兩人身上看門老大爺的氣質瞬間消散,也不知他們退伍了幾年。一看那東西瞬間就想起了軍隊的組織紀律,還有嚴格訓練,像兩個雕塑一樣,一下子挺直腰板站在兩邊表情很是嚴肅。
這府邸很大,穿過正門前的一條小道,走過一個很小的花園,又行過了,一段走廊,來到了大堂里,而這府邸的主人正在上座喝著荼門品名為《碧仙》的綠茶。
按常理而言一般正堂只有在接待外賓的時候才進入,平時基本都是沒人的,但這位不知道什麼身份的高官,今天似乎有什麼事,憂心重重,在院子里逛著逛著,便來到了這里,心中惆悵,也不顧其它,便在這里喝茶。
“哦,失禮了閣下。”
那人的手指在喝茶時不小心入了茶湯,被燙了,險些將茶杯摔到地上,抬頭望了望,那個黑衣人,在身上擦手,很平靜的說。
黑衣人也不客氣,直接找了個位子就,很張揚的坐下,然後將手里的那個之前抽出的東西放在桌面上。
這府邸的主人吹吹茶湯,又喝了一口,聽到什麼東西重重地摔在桌上,轉眼一看,瞬間把剛剛喝進嘴里的茶湯直接噴了出去。
他喝茶的時候聽到外面門衛,很恭敬的聲音,心里早就預料到,這黑衣人身份不一般,然而直到看了那一物,才發現自己低估了這黑衣人的身份。
“我的時間,不是很多了,我很忙,以後會更忙。今天來就是想讓你,辦件事,演場戲……”
那黑衣人將帽子摘下,露出了真正面目!
主人幸虧此時嘴里沒含一口水,否則就又要噴了……
“你……”
“對,是我。”
正堂中兩人對話的聲音很小,以至於就算此時呆在屋里,也很難聽清兩個人對話的內容。
也不知聊了些什麼,內容很簡短,不到十多分鍾的時間,黑衣人就起身,留下桌上那精光閃閃的東西。
黑衣人剛出了房間,頂替門口看門的一個,年輕的護衛,便從小路邊,緩緩走來,仰著頭邁著大步,一股悠閒的姿態,看著如雕像般挺直腰板的兩位老大叔,剛想說些什麼,便被其中一個較近的,一把摁住頭,往旁邊一扔,整個人直接跌到草叢里。
直到那個黑衣人出門沒了蹤影,年輕人才緩緩捂著腰,緩緩從草叢里站起來。
“大叔你干啥。”
“你個臭小子,閉嘴吧,你知道大哥我剛才救你一命不。”
“你在說啥呀,什麼就救了我一命啊?剛才那個黑人,很可疑呀,你就這麼放他出去了?”
年輕人,擺正自己的帽子,縮著脖子,依然不了解情況。
“他可有神兵符啊!”
“啊?那是啥?”
離年輕人較近的那個大叔,說的很是激動。吐沫星子崩的年輕人滿臉都是。
“他又沒當過兵,你跟他說有什麼用?我這輩子也是第一次見呢,比想象中,可是要嚇人多了。”
“哎……是呀。我說那東西怎麼不能偽造呢……”
“不是,你倆到底在說啥?”
年輕人,還是沒一個頭緒,愣愣的站在那里,直到他肩膀被一個溫暖的手一拍,才醒悟過來,回頭一看,轉身鞠躬。
“大人。”
“好啦好啦,正常換崗吧,他不會再來了。我出去一下,跟我走吧。”
兩老一少,三名護衛,跟著這位大人穿著正裝,出了門,漸漸走遠。
……公堂……
陸羽背著那棺材,堂而皇之進了官府。進去的時候,竟然還沒有任何人上前阻攔,就連升堂前那些敲棍子的衙役,也都沒看棺材一眼,就好像那棺材是透明的一樣。
開堂前眾人是要下跪的,然而這一次眾人卻都免了這禮節。
這如果是一場戲,而每一個人的眼睛都是一個攝像機。
如果想把這一場戲拍出天降奇兵力攬狂瀾的效果,那視角必然要從陸羽這雙眼睛的角度來取。
他剛剛在,那婦人的家里,已經把事情的經過,都詳細的聽清楚想明白了,現在來到公堂看見,那個誣陷她丈夫的地主,以及那個看上去面容慈祥,但多次刁難婦人芝麻大小的官。
如今已經胸有成竹,估計用不了幾句口舌,便直接,能讓婦人一家洗脫罪名,說不定還能讓惡人伏法……
如果要把這一場戲拍出商戰意味的話,就要把攝像機移到那地主的視角,他看上去,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家伙。
而那死死咬住別人一點失誤漏算就要把對方往死里整的性格,要是放入哪個,有仇必報的俠客,或者是崛起歸來的復仇者身上,那定然是能讓,觀眾享受一場視覺盛宴的。
但將這性格放在一個大肚翩翩,衣著華貴,滿臉油光的地主身上,就不免讓人覺得有些惡心。
而他正准備誣陷良民,欲收購其財產的行為,更是在這,惡心上添磚加瓦。
如果,不想拍商戰更不想拍力攬狂瀾,而想拍一場官斗大戲,那鏡頭可能,就要移動到那個戴著烏紗帽的官員那里了。
他慈祥的面目下一定隱藏著一顆七面玲瓏又老奸巨猾的心。或許曾經,他有那麼一段,讀聖人書,努力考取功名的努力日子,但現在常年官場的摸爬滾打,已經將他塑造成一個不那麼討人喜歡的角色,表面看一上去,生活貧苦,但誰知道呢?
或許得私下斂財,已經打通了某些官路,正為自己,的前途瘋狂努力。而這努力似乎好像,要將某些可憐的家伙作為墊腳石……
而如果想要拍……
一個簡單粗暴的歷史紀錄片,或者流水賬的話,那最佳的選擇,必然是雪梅現在的位置。
她站在所有人的後面,甚至是門衛的後面。
因為渾身上下都被,絲綢掩蓋,她的任何一個動作,任何一個眼神,任何一個微小的移動都不會被任何人察覺。
銀色的眼睛盯著柱子上以“天地”開頭的對聯。
不是因為她好奇,僅僅是因為她正好停在那里,眼睛正好衝著那個方向。
她看著上面三個字,眸子就如同被凍結了一樣,靜止在哪里,別說另一個柱子上的下聯,連稍微移動瞳孔,將第四個字變成視线的中心的欲望都沒有。
她就站在那里,也沒人會注意他,她也不希望別人注意。
耳朵不斷跑入婦人的聲音,地主的聲音,小官的聲音,還有陸羽的聲音,那些聲音全都沒有,經過她的允許,便私自“入侵”,雖然精神已經下令將那些信息作為垃圾棄掉,不過還有一部分里面一些關鍵詞,讓雪梅意識中泛起了一些波瀾。
地主說婦人一家偷了他的鵝吃了,婦人說沒吃,地主說吃了,婦人的丈夫很生氣說沒吃,地主,不相信把她丈夫抓走了。
然後……
死了……
雪梅回了神,死這個字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敏感中的敏感!只要提到這個字,甚至提到了類似的音,都會有所反應。
怎麼死了?什麼時候提到死了?
她心里一邊想,一邊猶如追回即將被扔到粉碎機里的文件一樣,把剛剛聽到的話重新理解。
那個小官要傳,婦人的丈夫,地主說他把那人關起來之後,關的房子起火,燒死了還把屍體抬上來了……
雪梅上前了一步,倒不是對這件事情關起心了。而是怕那屍體的慘狀嚇到陸羽,還怕其成為以後,路與修煉道路上的阻礙!
只是當走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蓋著屍體的布,已經被掀開了,那駭人的慘狀,和皮肉燒焦的味道,同時鑽入眼睛和鼻孔。
“啊啊啊啊!夫君!”
婦人一聲驚叫,衝著被燒的差不多就剩骨頭的屍首撲去,但馬上被幾個拿棍子的衙役給擋住了。
“本縣理案向來重證據實,如今這關鍵證人已死,你可還有何證據證明你沒有偷殺這李家之鵝?”
那戴著烏紗帽的官,伸出中指跟食指指著的婦人,身體後傾,似乎覺得此案已結。
“若不是親耳聽到,真不敢相信,出自山大人之口。”
一個聽上去年老但是卻蘊含力量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
“今日唐某乃是受人之托,特地前來向堂堂七品知縣,山大人申冤的。”
眾人轉頭一看,一個灰白發須,青色衣袍,身材細長的中年人。身邊圍著,三個護衛手里不停亮著一個代表帝國提刑司的牌子。
“噢,不敢不敢。唐大人,您請上坐。”
“我看還是不用了吧,山大人,我們開始吧。”
坐在案台的山大人抬起來,驚堂木卻沒有敢使勁拍一下,又放回去,左眼角輕輕一顫,卻並沒讓任何人發現,他剛剛抬起的屁股緩緩的又坐了回去,後背向後靠在椅子上,不過跟之前放松不同,這次給人的感覺僅僅是要結束了。
地主,小女孩,陸羽,雪梅,幾個人對眼前突然出現的老者都很是意外,而那位婦人現在正看著她丈夫的屍首,根本無法轉移哪怕一丁點的注意力。
“帝國法律里說的很清楚吧,就算你不是堂堂七品知縣,你也應該清楚。丟一只鵝兩只鵝,一群鵝,最多算是財產損失,但是死一條命,那可是直接進入刑,天大之事!如今案件牽扯入人命,你不率先查驗死者,反而急於裁定財產損失,難道你這20年官是白當了!”
灰發中年人,渾身的氣場不止於他的氣勢,以及說話的風格,還在於他那代表朝廷重臣的令牌。
帝國的重臣,頒發的令牌與其他令牌不同,每一塊令牌上,都是滴有,神兵門高手的精血作為標記,若是毫無修煉之人,遇此標記,大都都會,驚慌失措,身心緊張若是所言不實,必然漏洞百出。
“李某我問你,這火災是燒了多久?從什麼時候開始燒的?什麼時候結束?你們又是什麼時候把這屍首拖出來的。”
“前天上午著的火,下午熄滅了,當天晚上抬出來的。”
“是嗎?你可要想好,偽造證據,阻礙斷案,那可是要判刑的!”
“我……我也……不太清楚……就是聽下人隨便說的……”
“好一個聽下人,隨便說的呀!”
雪梅跟陸宇可能還不知道,眼前這位正是斷案無數的,著名提刑官唐毅。只是覺得這位,中年人,說話之間帶著壓迫感,每一句話都是那麼的尖銳,步步緊逼。言語老道,經驗豐富若妄言謊話,定會被其識破。
“人遇火,若火在其下,身在其上,則渾身焚燒,周身焦黑,而若火災,人必有有一面朝地,雖依舊會被火焰烤焦,但總有一面燒傷並不嚴重,而且若想將人烤成此等地步,定然是要將人置於火上,反復翻轉才能有如此平均燒傷程度。”
“本官斷案無數,遇大小火災,鑒屍體數百例。這一具屍體,打眼一看,便知故意焚燒數個時辰,所致!”
那地主一下子就表情不正常了,身體微微左右搖晃,瞳孔開始擴散,眼看樣子就要暈倒。
“我問你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那灰發中年人,一聲大喝,嚇得地主一下沒站穩,直接坐倒在地上,臉上冒出了汗,結結巴巴的說。
“他是……他一定是在著火的時候太害怕了,把房子撞到了,然後……然後……然後他就,跌在了,稻草屋頂上,然後就被燒死。所以……所以就渾身上下都是焦的。”
“哦?這回你確定嗎?若是此時,你所言在是虛假,本官可有權重罰你!”
“不,不會了!您相信我這次這次我絕對不會撒謊。”
“是嗎?拿刀來!本官現場就要驗一下!”
唐毅接過遞來的菜刀,左手不戴任何防護措施,甚至都沒有包一層布,直接按在那焦黑的屍體上開了刀,輕車熟路,直接將其咽喉割開,氣管取出,用菜刀切成一根長條,然後擺平了放在一張白布上。
“人若被生生燒死,必有掙扎,氣管中,潮濕粘稠,必然存在燃燒灰塵!若是人死之後被焚燒,則不會留有這種痕跡。好了,李某我再問你一次,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他……他……他……他可能是著火的時候,被柱子砸死了,然後躺在屋頂,然後……然”
“編!本官就繼續聽著你編!剛剛我解剖屍體時死者頭骨沒有任何凹陷,若是致人死亡的力道必會在,頭骨上留下痕跡!你三番五次捏造事實,掩埋真相,說他到底是怎麼死的!是不是你!嚴刑拷打,最終致死,焚燒屍體掩埋真相!”
“不是,我沒有,我絕對沒有!我對他很好,給他吃……”
“那我問你,他為什麼,手臂,腳踝處嚴重拉傷,膝蓋更是直接反向!我問你,這不是嚴刑拷打,虐待致死留下的證據還能是什麼?難道是,被燒焦之後,你無聊幫死人壓腿玩兒嗎!”
“啊!”
這一聲驚叫,倒不是那地主發出,而是那婦人喊出的。
唐毅身為一位法醫的確是合格的,但是卻在一些人情世故上,並不在意,當著這,男人妻子,將其死狀之詞,繪聲繪色,仔仔細細的講出。
那每一句話,那每一個施加在其丈夫身上的酷刑,都好像在一次時加載的這位女子身上。
她精神徹底發狂,太清有些分不出來誰是誰了抱著頭,跪在地上,額頭狠狠的處地,嘴唇咬破,鮮血直流,淚水沾濕頭發,到處亂甩。
陸羽急忙服住安慰,希望拿自己的真氣給予一定的緩解,但是真氣卻只是對身體起作用,對精神毫無作用,她的身體就算涼徹底了,她瘋狂的精神也不會得到絲毫的緩解。
《荼仙》何歡谷
……茶館……
兩個坐在茶館里的旅客正在喝茶。
“哎,你聽說了嗎?就那個,打仗很厲害的……對!那個……為鼓舞士氣,把自己小妾宰了,分給軍官吃的那個,在宿城旁邊扎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打仗。”
“他叫錄成。你這家伙出來的時候,不還挺正常的嗎?怎麼這才三個月你就連這,帝國重將的大名都記不住了?”
“哎……這能怪我嗎?最近茶的生意有多火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光算賬就已經要累死了別說,什麼帝國大將的名?現在我老婆叫啥我都記不起來了!”
“放屁!你昨天還跟宿城戲院里那幾個姑娘眉來眼去,勾肩搭背的,叫的人家名字那是一個親呀,你還跟我扯這個!”
“別提了……”
兩個人,正說著話,突然一道藍色的殘影,從兩人,很近的地方掠過,卻並沒有留下風。
“哎喲媽呀!”
剛想反駁些什麼的男人,突然見到自己同伴身後一道藍影中夾著一抹紅光,嚇得往後一躲,一下沒坐穩,摔在地上。
“你個大男人,怕啥呀,出鬼了不成?誒我的茶呢?”
另一個喝茶的,看對方一股嚇破膽的樣子,張嘴嘲笑,剛提手,想喝口茶,卻發現自己手中連碗帶茶一起消失,而在他身後遠處,不知道什麼地方傳來了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土路……
不易自從變成了這一身藍色不人不鬼的模樣之後。機能上明顯的改變倒是感覺不到,不過一些,細枝末節,比如說夜間視力,反應速度,對震動的敏感,以及身體的耐力和爆發力,都有了一點點提升。
如今現在赤著腳,時而在黃土路面上快速奔走,時而在密林樹枝間敏捷跳躍。
他原本准備偷點錢便走的,不過過程之中發現了那黃金罐子,而好奇心也促使他,隨手一起拿走了,而正是這隨意之舉徹底改變了他心中的預想。
原本看到包裹外金色的布料便已經知道,包裹中的東西不容小覷,而在看到那,黃金罐子之後,更是確定了這種想法,畢竟黃金可是很稀少的,而如此稀少的金屬卻制成竹節形狀的東西,本來就很奇怪。
到底是做什麼的呢?
是某個藝術品,還是說是那個,閒著沒事的達官顯貴們把玩的工藝品?又或者代表著什麼意義?不易原本是這麼以為的……
但是從里面拿出那個寫滿文字的信之後,他就幾乎可以在瞬間斷定,那絕對不是他之前想的任何一種東西,而是一樣,他早就知道,卻一直沒能,或者不敢想到的一件東西。
這是帝國通信用的金卷竹!
這東西是帝國用來通訊重要文件,或者下達重要指令而使用的東西。
帝國一開始應該是因為覺得黃金擁有堅固,而且厚重,等一系列與九五至尊相同的特質,並選用其作為表示信件重要性,以及防偽的作用。
而這封信的內容……
正是關乎到國家命運,個人生死的改革法令!
而不看其他內容,光看第一句話,甚至不用看完一整句,僅憑前面四個字,不易就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重農抑商……
沒錯,這一紙法令簡短而精確的直接敘述了帝國接下來的政治方針,以及國家前途。
嚴懲腐敗,更改田治,軍功受爵,謝絕私斗……
不易在發覺這信件的重要之後,第一反應不是將自己置身事外遠離世事,反而是認真萬分的仔細閱讀!估計他一生,最仔細的時刻就在此處了。
這文章中先是,大略的將幾個要實行的制度用四字成語逐個列出,隨後便是列出一大堆需要整治,查抄,甚至滿門抄斬的官員名單!
隨即簡明額要的,為之前那些羅列出的制度作簡單的注解和修改,而緊接著……
查抄荼門,沒收財產,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縱然鬼城,商會,奴城等個大的,巨大商業體均有羅列,但仔細一想,唯有荼門,是其中唯一一個實體極大,財產極多,卻又在明面上,最好處置的那個。
不易毫無疑問,如此拼命的趕路,定然便是為了可以讓,荼門親友,提早避難,免受這滅之災。
……宿城……
這座城市很是,繁華喧鬧,與其他什麼城市沒有什麼不同。
它與荼門旁邊那個城相比,估計也只有兩點較為明顯的不同,一個是它的地下沒有鬼城的分之,而另一個則是離皇都稍微進了那麼一點。
……茶葉店……
這里是荼門賣茶的一個小小分部,大約是在一年多前才在這里建立。開業之初比較冷清,現在卻已經做得很大了,近日更是直接想買下旁邊的當鋪,把整個茶店變成一家專門販賣荼門產品的茶樓,一邊用於買茶,另一方面也更好的讓顧客,去欣賞店里的那些精美茶具。
碰!
一個正在庫房查看貨物的小哥一邊翻著筆記,一邊向里面走著,而就在剛剛他離開的那個位置,天棚突然塌了,一個藍色的東西從天而降。
“啊!”
小哥剛想尖叫,突然閃過一道殘影,一只藍色小手,將他的嘴捂住了,另一只手豎起食指在嘴唇上,做著安靜的動作。
“別叫!是我!不易!宋哥我沒有時間了,帝國要查抄我們!趕快把你能賣的貨物都賣了!然後給我去何歡谷!通知所有能聯系上的荼門商人,全都快速把貨賣出去,然後給我去何歡谷!現在你飛鴿傳書,讓昭雪他們准備一下,能買多少地買多少,能買多少房賣多少!以我的名義……不!以我父親的名義,把所有的錢,把所有能搞到的錢都給我寄過去!”
“唔……”
小哥指了指被對方捂住了嘴,示意先把手拿開……
不易緩慢的把手拿起來,看著對方的口型,若是還想大叫,便在摁上去。
“不是,你說你是不易我也得信啊。”
“你最後一次尿床是在14歲,喜歡的姑娘是小芳,因為不小心,把綠茶烤大勁兒了,才被分派銷售,已經加入荼門三年……”
“好了,好了。別說了,別說了。我知道是不易了。你怎麼變成這副樣子啊,人不人鬼不鬼的,多嚇人啊!”
“別跟我扯沒用的,我跟你說此事性命攸關,你趕快給我去辦!”
“不是何歡谷不能讓男的進,你也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但是我也沒辦法呀,讓你往南方逃,你也跑不掉啊!北方更是逃一半兒,估計就不明不白就死了。”
“這到底是咋了?你就不能說明白!”
“我咋跟你說!你快跑就對了!荼門很快就有滅頂之災了,你馬上往何歡谷的方向跑,到時候不讓進了,你就直接走山路,大不了多翻幾個山!總比在這等死強!”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歇一會兒,看你這累的。”
姓宋的小哥,看著對方,大口的呼吸剛想扶他,出去喝杯水,卻為對方,用手撥開了,繼續說。
“話你還沒說完呢,我爹在哪兒!”
“哦。他他還在那,跟你爺爺在一起。”
“說名字!”
“荼門總部!”
“好,你快去!別管我!我先走了!”
嘩啦啦……
將所言之事皆說完了,不易又跳到了房頂,連一口水都不喝,連一件衣服都不披,連雙鞋都不穿,腳底滿是血跡,向著荼門的方向全力奔去……
姓宋的小哥望著一地的碎裂磚瓦,以及房頂上破的那個洞,感覺剛剛發生的事情都是一場夢,知道,其他人注意到了這里,開門走了進來,都看著天棚上的洞,指指點點,說些什麼又要補的話……
“不用補拉,把這些茶全賣了。不管打折促銷還是賠本大甩賣,都無所謂,趕快賣了就行。”
“啊!宋哥為啥呀?”
“不為啥!現在大事要緊,我去找錢少。你去跟錢樹說荼門現在有大難!讓他准備好東西,盡快避難,帝國要再一次查抄我們!相信他會做出正確的指示!現在快去辦!”
……門口……
幾個來自神兵門的兵痞,今天不知道突然來的什麼“雅興”,到了荼門門口。
幾個在門口運茶的工人滿頭是汗,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小群不知從何而來的軍人。
六個走路姿勢東倒西歪的軍人左推右撞,將路人,都撞到了一邊而被撞到的路人,看對方,是當兵的,沒敢反抗,只好自認倒霉。
六個軍中其中一個,像瘦猴一樣的,男人,歪歪扭扭的朝那車茶走去。
看著那他從未見過的輪子,一時性起,將其當成了敵軍手里格擋的盾牌,一刀就砍了上去,直接將那木制的輪子砍壞了,一車茶衝著那軍人倒去,直接將其掩埋。
姓宋的小哥匆匆從後面里面走出來,正巧看到了這一幕立馬就一身冷汗,轉身躲到了木門後面,不敢伸頭觀望,只好屏住呼吸,仔細的傾聽。
就和普通,訛人的情節差不多,只不過這幫軍痞惡棍和那些,老練的地痞流氓相比,技術稍微差了一點,拿起刀往地上一插,指著工人鼻子就要錢,也不看對方是不是有錢的,上去就是一頓踹!
那個瘦猴還在,一堆茶里面瞎撲騰,茶葉碎了一地,綠色的茶葉空中飛舞,所有路人也只敢遠遠望著,不敢上前。
“小王八羔子!,你當你爺爺我是什麼人!你他們媽的就是找死!”
四個工人其中三個是中年人脾氣還算好,但其中一個小伙,也是難忍怒火看這番景象,不甘被欺負,上去一把就把那軍痞推到了,結果那軍人從地上站起來,拔刀就要往這邊砍。
“找死!”
大庭廣眾之下,很莫名其妙的就傳來一個,充滿殺氣的女生。
姓宋的小哥兒,從另一邊的紙窗戶上戳了一個洞,悄悄向外看著。
外面人群,突然都讓開了一條道,而且看起來好像是被迫的,什麼無形的力量都將他們推開,一個穿著輕紗薄衣猶如天仙下凡的高挑,高冷女子,緩步走出。
她那一聲輕斥把神兵門的士兵們都嚇了一跳,但也僅僅是嚇了一下,那軍痞看到這美貌女子,一時間也被這相貌奪了魂,不過立馬就仗著自己是神兵門軍士的身份,提著刀用和地痞流氓沒什麼兩樣的黃腔齜牙咧嘴,一臉惡相,輕慢調戲那位女子。
嘶……
突然走到女子面前的那位士兵,感覺什麼東西漏氣了?仔細靜聽,卻發現,那聲音,好像來自胸部,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整齊的切成了三段,他驚恐看著自己肺部的橫截面,那一根根一個個,還在收縮的孔洞和血管還如同活著般那樣,繼續工作著,但是里面的氧氣和血液卻永遠無法再流進大腦了……
因為沒了肺部所以發不出聲音,那人的上半身跌到了地上,那臉上的扭曲和驚恐讓人,感受到了一股窒息的恐懼。
其他幾個士兵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都還沒有抽出劍來,甚至手掌還沒有握住刀鞘,便在那女子,三次踱步之中,失去去了和身體的連接。
頭顱齊刷刷的落在地上,除了還埋在茶里的那個瘦猴之外,在一瞬之間便都人首分離,死的不能再徹底了。
“啊!啊啊啊啊!鬼啊!鬼!鬼!”
剛剛還感覺身材修長的絕密女子,此時則讓人感覺身材偉岸,氣勢磅礴,甚至一股淡淡的死亡氣息還從她那,隨風飄舞的紫色裙擺上靜靜飄散。
女人一手便提起了軍痞的領子,而那家伙也是沒什麼男子氣概,被這宛如死神的女人拉起。便直接嚇得尿了褲子,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姓宋的小哥頭上,豆粒兒大小的汗珠流入了眼睛,眼皮和眼膜十分難受,但他不眨眼睛,他不敢眨眼睛,他不敢漏看任何一個細節,他盯著那個女人,仔細的盯著!
她的衣服,讓人聯想,她的動作,讓人聯想,她的語言讓人聯想,甚至腰里那把沒抽出的劍,會發出怎樣的寒光,都被小哥聯想了出來。
這……
“神兵門?原來都墮落成這樣了……你的長官是誰?哦……就是那個喜歡吃女人肉的家伙。看來你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那我何歡派就替天行道……把你們滅了吧……凡人……”
女人的聲音很淡,但是卻讓所有的路人,這條街,這個區這個市所有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無論是剛剛入睡的嬰兒還是打掃房間的老人。上到官員將軍下到路邊乞丐,他們都聽得清楚無比……
而那位正坐在,城外大帳中,端詳著地圖的將軍也聽到了……
《荼仙》何歡谷
白鴿一般情況下象征和平,至於這是為什麼?
也許是因為它看起來是白色的,純淨無比,就如同,每個人心中追求和平的夢想。
也許是因為,和平的消息,經常在它們腿上綁著,人們期盼到來的是和平,而不是戰報,所以自欺欺人,把它當成了和平的代言人。
而這次她依然帶著那象征和平的形象出現了,只不過帶來的,卻不是和平……
……何歡谷分部……
那女俠的所言,讓昭雪心里有些在意。不過那點兒事兒,和現在要面臨的緊急情況無法相比。
倩雪在巨大的地下室進階的很平靜,並沒有像之前昭雪進階石進發,的天地異象,僅僅是有些迷路的氣而已。不過沒關系,可能會暴露蹤跡的氣,也都被夜鷹,和昭雪合力鎮壓下去了。
島歌和夜鷹不同,沒有什麼事情讓他急於變身成人形,所以繼續保留了那一身雪白的羽毛,做一只人畜無害的大鵝,而正是在這種堅持讓它第一個發現了,從千里之外,匆匆趕來傳信的白鴿。
……地下二層……
原本規劃地下二層,下面應該還有一層。就如同葉城一樣。
不過在挖掘過程中,發現何歡谷的土質,比較潮濕,沒有空氣交流通風極差,而且土壤本身硬度很差,難以支撐很大的重量。
“好了,這回資金下來了。”
錢櫻雪輕輕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後再蠟燭黃色的光芒下,很愜意的笑著。
而在他身邊坐著的,昭雪,倩雪,島歌,小琪,島歌,上官,以及小玉和女工們,則齊齊投來了,你好像關注點不太對的表情……
“我想這已經不是,資金的問題了……何歡派看似是態度傾向於我們,實際上應該就是想,借帝國之手讓我們不得不依靠其權勢,借機剝削。帝國那邊應該也是想,霸占我們的產業,只不過是做的更加徹底而已。”
小琪用手掌左右圍住了,蠟燭左右搖擺險些熄滅的火苗,保護住了這黑暗之中唯一發光的物體。
“這幫家伙,簡直找死!我們四個元嬰期高手,一起出手給他們滅了!”
昭雪拍案而起,身上散發的熱量,瞬間烤的旁邊小玉小琪往旁邊挪了兩個身位。
“冷靜冷靜,現在事情還沒進展到那種程度。如今我們情報靈通,還有周旋的余地。途生大哥那邊估計已經接到消息了,現在應該已經向商道,那邊遷移了,帝國中心地帶核心成員很少,而且鬼城分部對茶的生意很敏感,也會保護或偏袒。這次如果應對的及時的話,可能我們只會損失一些門店,跟少量人員,不會有什麼大礙。”
小琪想安慰昭雪護住火苗 但這一次卻失敗了,昭雪不僅氣場嚇人,就連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勁風常伴。
縱然一開始的時候,就特意把蠟燭放的較遠,如今也難逃被吹滅的風險,好在夜鷹就在一旁,中指和大拇指輕輕一掐,打了一個響指,一個火苗在他指尖上安穩的燃燒,成為了另一個光源。
“對,不用這麼生氣。何歡谷跟其他的門領地不一樣,這里可不算是帝國的領土。他們不會輕易踏入的,你沒看那兩個神兵門的女兵,進來都要偷偷摸摸的?現在我們要做的,就像信里說的那樣,建立荼門總部,這里可能是我們下一個,商業帝國的中心呢。”
錢櫻雪拿袖子擦著額頭的汗繼續兜售著夢想……
“我跟你們說,那天我去看地的時候,發現何歡谷的這些住民們,幾乎就是沒文化,衛生條件極差,還有些得怪病的。我跟你說那幾個病的治法我都知道,咱們只要借著制藥藥材的幌子跟村長說,他一定會答應我們買幾塊地的!”
如同賄賂一般錢櫻雪讓薄紗在空中旋轉的如風扇一般,將周圍的空氣徹底煽動,為炎熱中的幾人帶來了些許涼爽。
“村長又不傻,能那麼輕易的答應嗎?而且這樣,不是太好吧?”
上官來到何歡谷之後,有段時間很掛念家里,但是又沒辦法送去信,正巧那時候這里的村長發現了她,聊了聊心,很好的緩解了這份思念,最後還用他養的鴿子,無償的幫他送了一封信。如今要哄騙哪位慈祥的老人,上官心里稍有過意不去。
“不,他一定會同意的,他兒子,也得了那種病,所謂病急亂投醫嗎……而且,道理上我們也真是治病,只不過是稍微參了一點點私心而已……”
櫻雪見除了上官燕之外,沒有人發出質疑或者徹底反對的,便知道這事已經成了一半,再次滿意的露出了微笑,只不過映照出她微笑的光來自夜鷹手里。
時間過了很久,地下二層的空氣已經變得很汙濁了。既然該聊的也大多聊完了,接下來只是實踐。
“吃飯啦……”
這頓飯要比平時早了許多,不過想來應該是因為幾個人早上挨個被島歌叫醒商量事情,所以特意將三頓飯的時間提前,以致眾人不會因為三餐間隔過長而挨餓。
……飯桌……
橫豎能共20多個人吃飯的木桌子,此時正好讓所有人坐下。
昭雪雖然,已入元嬰。不過除了肚子里那個金丹,變成了嬰兒的模樣,可以更好的控制氣,以及體內氣的量和質有些變化之外,就沒什麼其他變化。
對自身散發熱量的控制有所好轉,卻依然讓身邊人覺得難受,唯有自己的妹妹倩雪,以及稍有修為的夜鷹,願意坐在旁邊。
“為啥不讓我上桌?還有這是啥,給狗吃的嗎?”
還未化形的島歌在地上,看著自己,那個如同喂狗盆般的東西,長脖子一扭,看著正坐在桌上吃飯的白就問。
“你是鵝對不對?又不是人,沒法拿筷子,給你添個座位,你也沒法吃啊。”
還在男扮女裝的小白手一攤,臉上可愛的表情就宛如一個女孩。
“你個臭小子,我可是元嬰級別的靈獸,元嬰級別的靈獸啊!你就這麼對我!”
“哈哈哈……”
男孩腦子腦子一歪,裝出可愛的表情,吐了一下舌頭,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女孩……
最後島歌被倩雪抱在懷里被喂著吃飯,還不停的拿自己的長脖子衝著小白的甩,就差噴飯了……
嘩……
眾人正在吃飯,後屋臥房里突然傳來了什麼的嘩啦聲,女俠立刻站起身來,前去查看,而想到照看那受傷女孩是自己職責的小黑和小白也站了起來,拿這些菜飯也進了屋,昭雪也好像感覺到了些什麼,昂首闊步走了過去。
……臥室……
還在昏睡的女孩兒,床頭上一個裝毛筆的架子倒了,導致發出了聲音。
黑和白趕快把那架子扶好,恢復原狀。
那女俠則是,很失望的看著床上,還昏迷不醒的女孩,嘆了口氣,在對面的那個床,坐下,似乎已經沒有繼續吃飯的心情了。
昭雪憑借著空氣中的震動,以及真氣的感知,四處搜索,總有一抹不祥的味道籠罩在心頭,但是仔細反復的檢查告訴她,並沒有危險在潛伏……
“姐姐,你腰上別的是什麼?”
昭雪低頭,想看一眼黑。不過卻忘了自己眼睛以瞎的事情,只好有些尷尬的抬起頭,摸了摸對方的腦袋。把腰里那個,十萬火急的信交給了對方說道。
“沒什麼,已經不重要了,拿去看吧。”
隨後便轉身走了,心里也似乎還在回想剛剛坐在凳子上感覺這房間里有人活動是不是錯覺……
而就在她剛剛從屋里走後,臥室唯一的窗戶外,一個小腦袋悄悄地探了出來,順著剛剛在紙窗上,按出的那個洞,向屋里繼續看著,正好望到了黑,以及她手里正展開的信……
……信……
宿城里突然出現了一個,穿著青色衣服,長得十分高的何歡谷弟子,他輕易的斬殺了幾個妨礙運貨的神兵們人,還要揚言,滅了他們的軍營。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他估計已經消滅了整個軍營。此事雖然和荼們沒有直接關系,但帝國因為這件事情一定會對我們……
《荼仙》何歡谷
……谷主臥室……
擁抱了將近一分多鍾,石頭感覺自己這小小的身體,就要在這溫柔的懷抱里融化了。
“來,讓師傅看看你的身體。”
谷主輕輕在她脖子上吻了一口,然後雙手很輕柔的從白嫩的肩上,一直流暢的滑到了手背。
石頭感覺不到自己男性的靈魂在顫抖,甚至都覺得自己上輩子或許是個女人,只不過是自己記錯了性別。
不過當視线瞄到了對方嫩紅的乳暈,還有那個可口的乳頭時,還是否定了自己之前的假設。前世自己果然是個男人,這完美的景象,即使僅僅看著,都會感覺有些許的刺激……
谷主似乎沒有石頭那種,只要身體碰觸,便能感受對方身體狀況的能力。
只能將對方的手心像,夾心餅干中的奶油一樣,夾到手心中才能細細感覺。
石頭還未從剛剛刺激的景象中回過神來,她沒去思考自己這神奇的體質會不會被這位谷主發現,或者讓這位谷主震驚。
“徒兒……是哪個混蛋,不僅奪走了你的金丹,還徹底損毀了你的經脈!”
作為一位修為高深,實力深不可測的一派之主。操控氣的能力,操控身體的能力也都稱得上是登峰造極。
所謂翻手雲雨,一旦實力到達了一定程度,舉手投足間,都會引得天地響應。
而這谷主,就算表情十分憤怒,臉色氣的微紅卻並沒有,狂暴的氣息從身上迸發而出,屋外更是沒有,烏雲密布雷雨交加。
“不是的師傅,經脈損傷在前。我修煉肉體在後。至於金丹……我從來都沒有。”
她好像我大學的一個女同學……
石頭腦中這個想法剛微微閃動,便被自己熄滅了,找一個曾經熟悉的對象,來認識一個陌生的人。
這應該是待人接物之中,能犯下的最隱蔽,也是最危險的錯誤。
“噢,這樣啊……這種事情,倒也不是不可以……你等一下……”
本來想欣賞一下,這位神通廣大的谷主,在得知自己修煉軌跡離經叛到之後的驚愕表情。
不過讓石頭失望了,對方僅僅是,仔細想了想,在腦中證實了一下這種事情的可行性,然後似乎聯想到了一些她不知道的東西,然後就轉身去放著無數,法寶的“堆”里翻找什麼……
真是厲害,不愧是高人,竟然像是對待司空見慣的小事!果然見多識廣……
我這被抓來,也算得上是因禍得福?
不對,好像哪里不太對啊……
總感覺有什麼事情正在發生,心里好慌啊~
“找到了!”
谷主聲音很俏皮,就好像一個大學女生,在自己的行李箱里,找到了母親偷偷塞進去的零花錢。
她手里拿著一個盤子,石頭隔了五米,看不太清楚,隱約感覺挺像八卦牌,只不過這盤子只有七個邊,而且每個邊中間好像還鑲了,一塊什麼東西……
“師傅?這是什麼?”
本來是不想問的,不過看這堂堂一派之主,那麼辛苦的找出來,而且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不讓對方炫耀一下自己的才學,實在有些遺憾。
“嘻嘻……這個東西很有趣的。不過在我告訴你它的用途之前,我得得履行一下作為師傅的義務,給你講授一下為師的經驗,否則你也聽不懂。”
坐在柔軟的床上,雙腳碰觸不到地面,兩只小腳上下疊放在一起,卻只是在一起取暖,不像真正的小孩那樣自娛自樂。
石頭笑了一下,心想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年有余了,要是在古墓里,便有這位師傅該有多好,就算稍微晚一點也行呀……
現在自己,對修真界也是輕車熟路了,有多少修為等級,法寶都有哪些門類,還有多少個門派,也都稍有了解。如今這位師傅又要把這些知識再說一下,總感覺有那麼一點不倫不類……
遲到了三年的新手教程嗎……哈哈哈。
“怎麼?沒興趣嗎?”
“師傅,您還是說吧,我就當溫習了。”
石頭果然還是,不那麼喜歡撒謊,特別是對熟人,對已經放下戒備的人,更是撒不起謊。不過有的時候,真的要把心中所想,不加修飾的說出來,還是有些不太好。
“什麼叫做溫習?你師傅我,活了200多年,雖然一半多都是在閉關,不過總要比你經歷更多的歲月。好了,不廢話了,我盡量講的有趣。”
石頭點了點頭,然後臉上依然苦笑。
200多年……
真的挺長的,話說如果我沒有穿越的話,以我那時社會的科技水平,我能不能活到兩百歲?應該問題不大……
不對?要是能活到兩百多歲的話,那科技可能就可以進步到,能讓人,活到300多歲的水平了……
等等,要是能活300多歲,豈不是技術水平就能達到400多歲了!
要是如此類推下去,豈不是離永生就不遠了……
石頭越想越帶勁兒,嫩腳的大拇指互相掐在一起,手也掌心合十,臉上的笑容就如一張面具,徹底隱藏了她瘋狂的想法……
“首先對於修煉者,氣這個概念必須明確。氣作為一種資源,和食物,水,空氣,都是一樣的。只不過後者是維持生命的。而氣這是提供巨大力量的。”
點了點頭,這些知識對於石頭而言,並沒有多麼新穎,反倒是驗證了她之前的猜想。
“但是其與其它東西有所不同,氣只存在於這個星球較為表面的地方。”
谷主像在黑板上,畫重點一樣,手指在身後的空氣中寫了一個字,指尖出現了一道道如水蒸氣的白色线段,組成了一個氣字。
石頭好像感覺聽到了什麼不太對勁的東西,收起了微笑,表情明顯在仔細的回憶剛剛對方說的一字一句,而且還在努力找出自己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緊接著,答案就出來了……
這個星球,還表面?
難道師傅她已經知道自己居住在一個,巨大的球上面了?怎麼知道的?難道這個世界上有……
“對了關於這個,星球是什麼意思……大概就是,土和石頭組成的球……當然我不是說你,是真的石頭。我不知道它是怎麼形成,我也不知道它更深處是什麼結構,我只是無聊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地面有弧度……地下大約,六七十公里,之後就沒有真氣了。至於像天上的話,就要遠很多了,直到400多,500多公里還存在著氣,只是較為稀薄。”
聽著專業術語,石頭感覺要是能把其中,氣,改變,換成生命,或者水,之類的東西,都毫無違和感。這感覺就好像是哪個大學文科生,偽造理科生制作的數據簡介。
在床邊垂著的腳,被收到了身體旁邊,小巧的腿盤在一起,本來就不大的身體顯得更加小巧,感覺可以直接裝進哪個正常大小的背包里。
“這可能比較難理解……”
“不!師傅,我能理解。您繼續說吧。”
谷主投來贊賞的目光,那雙眼睛似乎在說不愧是自己的弟子。
石頭聚精會神,看著對方,身後空氣中漸漸消散的氣字。
腦子一下子就加快運轉,開始有些責怪自己,之前明明閒著那麼多時間,偏偏要給自己找些事情,好讓自己忙起來。
那些所謂沒有意義的問題,其實不管哪個,都是世界級的大難題,它的價值不過是因為其的困難程度,被低估了而已!
“地下我們說了,天上我們也說了,最後可以給氣下一個結論,它和其他東西不一樣,它是有限的。或許天上那些星星,哪個與我們的星球構造類似,可能也有氣會存在,不過離我們最近的,那個月亮,應該是不存在這種東西的,而那個天天從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陽上應該也沒有。”
“請問,為什麼呢?”
“因為它看起來,和我們不像。”
“噢……”
石頭似乎想起了,之前好像哪個人跟他說過,太陽的氣是純陽的,能讓人感覺到溫暖。
現在想來,可能太陽並不發出純陽的氣,不過是高溫把氣烤熱了,讓人感覺溫暖而已……
至於某個說月亮會散發陰氣的,應該不過是因為晚上冷而已吧……
“好了,現在我可以告訴你,這個東西有什麼用處了。它可以觀察,這個星球上,強者的數量,和實力分布。”
谷主趁石頭沉思的片刻坐在了她身邊,把那個小盤子放在她盤起的腿上,然後另一只手從後面抱出了對方的肩,指著盤子上,幾個點說。
“首先是這里,盤子最中心的位置。現在是淺綠色,這代表著,這個星球上的氣,處於一種較為穩定的狀態,也就是說,這些氣大部分都是,散布於世界的各個角落,或者存在於各種各樣,沒有生命的物體之中。當這里的顏色,漸漸的變成了紅色,那就代表著,這個世界的氣大多數存在於有活力的生命體里,比較活躍。”
似乎是因為,一次性接納了過多,重新塑造三觀的知識。石頭首先放棄了逐個思考,而是開啟了記憶模式,准備將這些重要的知識先“印刷成書”,放在腦子里的某個書架上,有空再翻,好大達到最大的學習效率。
“然後便是,這邊上的,一些零星的小點了。可以明顯看出來,越往外層,這些點就越大,而它代表著這個世界上,存在的強者。這法寶可以捕捉到,每位修煉者,散發出的微小波動。怎麼說呢……就像是……”
“像蛛絲一樣,捕捉到震動?”
“也不是,更形象的說應該是捕捉到,氣的波紋。那些強大的修煉者,就好像漂在水上的冰山,他們不可能完全一動不動,總會稍微,移動身形,蕩起一圈圈的漣漪,而它會整理這些復雜的信息變成,上面一個個閃亮的小點。點越大,數量越多,代表當時最強者實力越強,而且數量越多,如果亮著的點少,而且亮的都是小點,說明這個世界上強者少,站在巔峰的人也不強。”
石頭清楚,對方說的應該全是對的,但是卻有些不敢相信,他一直把這里當成了前世小說中的,那些修真世界,仙俠世界。
幾乎就是慣性的想,這世界應該大得可怕,而且萬事萬物一定都是無法按照理性思想的,沒有一點兒科學可言。
但沒想到這也是一個星球,氣這種東西,就和前世生活中的那些,物資資源一樣,沒有什麼不同,不過是用法有別而已。
之前那個世界,把油作為動力來源,把電作為動力來源,把煤炭作為動力來源,而這個世界,人可以直接將氣的東西作為動力來源。
而修煉,無非是讓,自己的身體——這架“蒸汽機”擁有更強大的性能而已……
“師傅……那,這些事情,都是您自己想出來的嗎?我從沒聽別人說過……”
“也不全是,有些是我師傅告訴我的。對了難道你不好奇這上面,那個最亮的點是誰嗎?”
小頭一低頭頂上不知什麼時候被師傅解開的頭發,順著額頭便垂了下去,好像一條藤蔓略微擋住了視线。不過那個盤子上,偌大的亮點,卻還是那樣明顯。就算被如門簾一樣的頭發擋住,也依然顯眼。
“那是你師傅我呀。沒錯,我不是吹牛喲,現在這個世界上,我就是最強的。”
“……”
石頭張著小嘴,脖子有些僵硬,一顫一顫的,從盤子上移開視线,再次仔細端詳面前這個得來不易的師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荼仙》何歡谷
“哎!師傅干什麼?”
被各種寶物照得沒有陰影的臥室里石頭還在吃驚,而谷主似乎非常喜歡這個小徒兒,又是仔細講解,又是親密接觸的,現在又用公主抱將其抱了起來。
“放心不會怎麼樣的,就是帶你去看看師祖,正式的入一下門。對了我還有個問題,剛才沒有說,你身體里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它很微弱似乎在沉睡,不過即便如此,好像也很危險,那到底是什麼?”
先是聽到入門這兩個字,石頭立刻想起了,之前自己入門時,被萬師姐折磨得體無完膚的慘狀!渾身頓時便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身上還若有若無滲出的冷汗,而隨即谷主的問題又讓她想起來之前,一直逼迫自己變強的那個力量……玉子果。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那好像是,玉子果……我修為低的時候誤食的。當時為了救命我當時修煉了,邪派的功法……”
幾乎是沒有經過思考的,只要腦中想到的事情隨口便說了出來,也是將對方,信任到了極致……
不過這幾句輕輕的話語,卻讓谷主,步伐明顯慢了一個節奏,皺著眉天臉靠了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的鼻子都要撞到一起了……
“……”
石頭先是本能的心里一涼,反應過來剛剛自己順勢就把,魔功的事說出來了。
後悔?害怕?那只是一種無力的思想……並沒有什麼用……
就如那,古墓中的女子一書中寫的那樣,邪道之人,得而誅之!
這位谷主怕也是……
不過緊接著對方炙熱的呼吸撲到臉上,她小巧的眼睛一閉,睫毛上面似乎沾染了露水。再睜開時,卻已沒有恐懼或者後悔了……
葬送在她手上……
也好……
“玉子果!”
兩人在意的點,看來完全不同……
谷主稍稍放緩的步伐立即加快了許多,整個人如閃電一般的,從自己臥室飛了出來,順著沒有台階的圓形管道,向下墜落直到來到了一個,光线灰暗的洞穴之中。
“……”
她竟然會露出這樣復雜的神情……
石頭從下面仰視著對方的面孔,只覺得這張臉這個人,似乎自己從未見過。之前那個閒聊的互相擁抱的,是另一個人。
“師傅……”
這聲音不是石頭發出的,就算石頭有一種錯覺,好像覺得那聲音是自己發出的。也會在,下一秒發覺自己並未張開嘴唇,聲帶沒有一點震動,舌頭也安靜的躺在下顎里沒有動彈。
“怎麼了?”
谷主將她放下,這次卻沒有在意對方幾乎赤身裸體光著腳站在,長滿青苔的巨岩上是否著涼。
而是在很糾結另一件事情,甚至讓她都忘了,這里的寒冷,沒有聽到對方的問題。
“師傅?”
石頭這次戳了戳對方,白皙的大腿,一邊詢問。
“玉子果……哎,又是它……不要怕,這次不會再發生了……”
谷主低頭望著對方,這次她的面龐還是那樣的清純洋溢,但是眼神卻充滿了慈愛,好像瞬間長了,從一位大學女生,變成了溫柔的少婦。
石頭抓不住這態度驟然變化的脈絡,心里有些不好的預感。有些疑惑,腳下默默的開始向四周探,一轉身長發劃過,她看到洞穴中央那棵樹……
樹前的石碑……
樹上纏繞的藤……
樹那晶瑩剔透的葡萄甜美多汁的口感……
似乎想到了什麼。小巧的身體在幾塊岩石之間跳躍,最後來到樹前,踩著那塊石碑,仔細的撫摸著那棵樹,輕輕的插一起了一顆葡萄,就好像鑒別一個,青銅錢的真偽一樣,全神貫注的查看,甚至切開……
她動作很輕,但是當其發現了什麼之後,那串葡萄被她用手直接捏成碎泥,那甜美的汁液順著指縫緩緩的流下。
她似乎想最後確認些什麼,用那只手從樹上摘了一片樹葉,皓齒輕咬綠色的汁液從中散出,一股腥味……
“師傅……”
“那是我師傅……你的師祖……”
對話雖然少,但是信息量卻很大。現在谷主的實力是世界第一,那他的師父當年,功力一定不差,而功力到達了如此境界,還依然被,淪為了玉子果的肥料……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石頭,或許注定是要死的,什麼辦法也救不回來……
似乎想到了這點,幼小的身體從石碑上跳了下來,靠著石碑坐下。
從剛才到現在,不過區區,一兩個時辰,便已經有了如此多的打擊……
她累了,她疲勞了,她懶得做出什麼表情,心里的情緒也好像保險絲斷了的燈泡……
“師傅,這碑是師祖留下的吧……我可以讀吧……”
石頭疲勞的像是一只死豬,連上挑的聲音都懶得發出……
“是,可以。”
《碑文》
一人之言。
玉子果此物,外望無脅,且以前者,則謂為卑者為害。
今吾見其有一種極險之性。
其可以寄生者之身以為,則自己之,而此重為孫之,在修固高者身,本無長和應也,若寄為下,煉精者身,則當從寄生者為升,轉越加大,隨其變愈強,其便吞寄生者,且以秩擢,為無敵之書妖,非特如此,其身猶有,甚恐怖之噬真能。
亦此之謂,若世上誰人,為寄生,後又修至極也,則玉子果將代之為此世,不能獲之主,並隨時推逝,其終據所在之間,以其為此一之存,竟將此世變為獄!
無人可當……
……譯文……
一個死人的廢話。
玉子果這種植物,表面看上去沒有什麼威脅,而且根據之前的經驗,只會對修為較低的人產生威脅。
但現在我發現它擁有一種極其危險的特性。
它可以根據寄生者的身體來提高,自己的強度,而這種提高是循序漸進的,在修為本來就很高的人身上,根本就沒有成長和適應的機會,但是如果寄生在修為低,修煉極快的人身上,它則會跟隨寄生者的修為提升,變得越加強大,隨著它變得越來強大,它便會吞食寄生者,並且因為品級提升,成為無人匹敵的書妖,不僅如此,它本身還會具有,極其恐怖的吞噬真氣能力。
也就是說,如果世界上有哪個人,被寄生,後又修煉到極致的境界,那麼玉子果將會代替他成為這個世界,無法被擊倒的主宰,並且隨著時間推逝,它終將占領這里所有的空間,將自己成為這里唯一的存在,最終將這世間變為地獄!
沒有人可以阻擋……
石頭,背靠著冰冷的石碑越看便越是心如死灰,這不是一紙忠告,這也不是一張化驗單,這是一一本勸降書呀!
它的內容簡單明了。
它的內含尖銳刺骨。
它的結論呼之欲出。
死……
“努力不一定有結果,掙扎只是個笑話……”
扶著石碑,站起身來,張目四望,不是看著美景,不是尋找出路,更不是想,回到師傅的懷抱,只是想找出一塊可以足以將自己撞死的石壁而已。
“石頭,不要傷心……師祖她在絕望的時候,認識了一個人。我不知道那是誰,師傅只跟我說,那是一個異邦人……他說了一句話曾經讓師傅她感覺好多了。我現在告訴你,希望也能讓你好受一點……”
靠著石碑,他像死人一樣,小小的身體好像很快就要化為了灰燼,不過還好她的耳朵還沒有聾……
“我曾經也有一個美麗的家鄉,我活在哪里。我為了我想要的東西奮斗著,世界回應了我,我得到了,然後我就追逐下一個,我又成功了,然後便又是下一個,我成功了,一次又一次的成功並沒有讓我覺得滿足。最後我終於失敗了,我失敗的時候,反而沒有感覺到痛苦,而是另一種滿足。”
谷主席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里並沒有任何過激的語氣,到不是不想將這個故事說的感人,只是不知道,這應該參雜進怎樣的情感。
“我離去前最後的遺憾是我這一生,並沒有任何一個觀眾。但是現在我見到了你,我發現我的觀眾席上一直坐著它。它既出現在故事里,也坐在上面,我卻一直沒有發現。它是位優秀的演員,演技無可挑剔!它是個完美的觀眾默默記錄這一切。我活著,但現在死了。你活著,但也快死了。這不讓人絕望!真正讓人絕望的是你為了,自己不需要的東西,拼盡了一切你為了自己不需要的東西,付出了一切,你為了自己不需要的東西,葬送了一切。我或許被她看成了鬧劇的主角,或許是喜劇的,又或許是悲劇的。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想見見它。如果可以的話,我請你告訴它,我愛你……地球。”
谷主將舌頭拉直,拼命的想讓自己,如同說某個熟悉的詞一樣,將兩個完全意義不明的字連在一起,但卻沒有成功……
“地球?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我不是孤單一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荼仙》何歡谷
“師傅,不用這樣的……”
“不麻煩,就這些,就這些。”
石頭最後還是乖乖的讓師傅,把她從那碑前抱了回來。現在她正躺在床上,好像剛剛被哪個孩子丟下了的洋娃娃,四肢癱軟,唯有口齒,還有些氣力。
至於那時心如死灰的她為什麼沒有在那塊石頭上撞死呢?
可能是因為當時身體沒力氣,覺得撞死的可能性太低了。又或者是沒有找到一塊中意的巨岩。又或許是覺得師傅實力如此之高,再怎麼處心積慮的尋死,也不可能會有結果。
反正可能性有很多,到絕對不是石頭恍然發現,這世上竟有一個與自己處處相同的穿越者。
覺得這孤獨的道路上突然出現了一連串陌生的腳印,而有了走下去的動力。
當然就算是也不會承認的……
“不滅魔體,我曾有耳聞。那是世間少有的極致煉體功法。我師傅說要是習練此工,或許在玉子果面前還有一戰之力,只是那時這功法,已經在江湖中消失,我也曾經一度覺得這功法一定是失傳了。想不到我這有生之年,竟然可以收到一位習得此功法的小徒弟,這一定是天意。”
谷主默默的將天材地寶整理出來,能使用的仙藥法寶也一一拿出。
石頭躺在床上,緩慢的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師傅背對著,手腳麻利的將一些閃著奪目光芒,修真者夢寐以求的,丹藥,物品,寶物,像整理玩具一樣的,放在一個盤子上,一時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喜感,悄悄揚起了蒼白的嘴角。
她對那東西沒概念的,自然也沒有想得到的念頭,僅僅是覺得,曾經有人為那些東西打得頭破血流,死傷慘重。
然而現在那些東西,在這個谷主眼里,或許跟普通的玩具,沒什麼兩樣……
好久沒有睡過這樣的床了,好久沒有這樣放松了……
真的,曾經我覺得這小小的身體,太過敏感不太好。現在才知道,只有敏感,才能充分體會到這世界的,溫暖和舒適。當然代價是,有的時候也能體會到更多的痛苦……
石頭的腦子在經歷過大喜大悲之後。就好像被某種殺毒軟件徹底整理的電腦,閱覽器里的記錄為徹底的清理,更別提回收站里殘存數據。整台電腦就好像時間倒流一樣,重置回來之前某個時間的備份。
她在床上困難的,從床下拿起了那個半截的手銬看了一眼,之前還覺得在這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里,有人能想到這結構,簡直就是奇跡!
現在一想當時的想法真是可笑,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一個文化沒有一點相似的文明,怎麼可能,有還原度如此之高的東西哪呢?
唯一的可能,也就是曾經有哪位同世界的穿越者也來過這里。留下了許多類似這樣的蛛絲馬跡,讓這個世界的人迷惑,讓那個世界的人懷念。
“怎麼?還想玩兒啊。”
孤獨如一陣煙,如一片雲朵,無聲的飄到了身邊。
石頭忽然覺得這位師傅,就范間就神似自己前世,同寢室的好閨蜜……
不過她接下來,才想起自己前世是男的,所謂閨蜜什麼的,可能是從某個電視劇劇情中,幻想出的人物吧……
“只是覺得有趣……不過師傅,你知道它怎麼用嗎?”
“這個……我好像還真不知道……”
心智成熟對於人來說是不可多得的優點,而面對極大的衝擊,還能很快恢復正常,也是這一優點的其中一個分支。
石頭倒也不是忘了剛剛發生的事情,又或者是沒心沒肺。
只是覺得,知道了就好了,畢竟中毒之後,會怎樣她自己也清楚的很。
“我會,教您。”
她看著眼前清純的少女,自己的師傅。剛剛她的迷惑的表情,就好像那個大學女校花,正向學霸,請教一個她不懂的難題。
只不過區別在於,面前這位少女,袒胸露懷,將那帶有,無限魅力的酮體完全暴露,而且沒有一絲想遮掩的心,展示自己的身軀,就好像在展示一件得意的作品。
咔……
手銬的大小正好可以扣住手腕,而那個尺寸同樣也可以,銬住任何一位少女的乳房。
谷主對石頭的態度,大有三種,一種是師傅,一種是姐姐,一種是母親。
而她也一直覺得石頭應該是一個很聽話,很懂事,很有禮貌的孩子。
可是就在剛剛,這懂事的孩子,用嫻熟的手法,帶著一抹調戲的壞笑,把自己左邊乳房,用的鐵環扣住了,而且還很緊……
“……”
“……”
石頭很賣力的,表演出流氓的感覺,想借此疏放一點壓力,不過嘗試過後,卻覺得流氓的行徑,似乎並不能讓她解壓。看著師傅柔嫩的乳房被勒緊,心里卻希望,那發生在自己身上。
谷主修為之高,早就脫離了世俗情感,肉體上的一些,感覺對其來說很是很陌生的。面對石頭這有些侮辱性的調戲,硬沒有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而第二時間則在愣神,直到第三時間才大概知道該怎麼反應,稍有生氣。
“好呀!辱師滅尊,信不信本尊懲罰你?”
也是半開玩笑,半裝高深。谷主能感覺到她並沒有什麼惡意,不過把這當做玩鬧而已。
“還請師尊懲罰。”
石頭又一次不按套路出牌,又把對方弄的,不知道下一步該說什麼,下一步該做什麼。
“把我捆起來~然後……“教育”一下~”
長發散在床上,額頭抵住了床墊。如同飛蟲振翅一般的聲音,從小巧的喉嚨里鑽了出。就好像一個連續劇的導演,一邊把台詞寫在提示板上,一邊小聲的提醒。
谷主就好像一個突然想起該做什麼的演員,身手快得有些出戲。床邊之前准備的繩子,如同蛇一般,飛到了手里,在她握穩之後卻又開始遲疑該怎樣捆綁。
“緊一點,越狠越好……”
石頭聽到,繩子飛行的聲音,理解“劇本”的她自然知道劇情的走向,繼續提示。
“好。本尊,就狠狠的懲罰你。”
石頭微微的有那麼一點好奇,微微抬頭。
這就好像一個演對手戲的演員,忽然感覺對方的演技,瞬間拔高了好幾個層次,原本需要提詞或者引導,現在卻自顧自的演了起來,而且惟妙惟肖,比想象中的效果要好上不知道多少。
那條無比粗糙的繩子,輕車熟路,迅速而准確的找到了石頭身上,幾個關鍵的死角十分熟練的,系上死結,將石頭狠狠捆住。
雙手背到身後捆綁自然是標配,這繩子的捆綁方法,似乎是想要受束者,完全暴露身體的弱點,連腋下也不准備放過的,十分講究的捆法。
兩只小手被拿到了腦後,手腕互相捆綁,束成一個十字形。胸口被簡單的幾條繩子勒的乳房稍有突出。而更重要的,則是為了連接上半身和下半身的銜接性。
然後被捆綁的手連接到胸部那個繩子上,而胸部那根繩子,則連接兩條捆綁雙腿的麻繩。
一股從正面無法看到的拉力,可是石頭必須挺起腰來,身體向後彎才能勉強緩解疼痛。
“師傅,您……”
谷主似乎塵封的記憶被打開了,臉上幾乎沒有表情,就好像是讀取什麼軟件的屏幕。聽到石頭這麼一說,望了望這可憐的,被捆起來的稚嫩身軀,有些滄桑的一笑。
“沒什麼,就是有些感嘆,你的愛好,竟然和師祖很像。只不過她是捆別人,你是被捆。”
“恩……那個……”
金丹期的身體很是強悍,雖然表面看上去肌膚吹彈可破,但實則矜持富有極強的延展性。不過那是才是物理上的特點,要是論敏感度的話則是要比普通人還要敏感許多,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反倒是弱點。
想讓普通人感覺刺痛,可能要刺穿手臂。
不過想讓石頭感覺疼痛難忍,只需要把針,扎入皮膚便可以了。
而現在這,十歲左右孩子的肉體,給粗硬的麻繩死死勒住,渾身上下傳來的感覺,足以讓一個成年人難以應付,甚至精神渙散。
“啊……”
被巨力拉扯的骨骼吱吱作響,將近有半條小臂粗細的硬麻繩,甚至可以直接當軟鋸,輕松鋸斷木頭。
石頭痛苦的臉色都有些白了,不過表情卻有些詭異似乎很幸福。
手被緊緊的捆住,除非有人可以將繩子弄斷,否則不可能恢復自由。
雙腿被分開折疊捆著,大腿跟小腿好像變成了一體。
胸口繩子勒的乳房稍稍腫脹,乳頭也好像一對蠟燭一樣,挺立著。
她本就雙膝跪在床邊,身體輕輕的掙扎了兩下又往床邊移了一點,前腳掌一踩空身體便往後倒……
刷……
谷主一個閃身,將其在空中抱住,防止對方跌下床再摔壞了。
“師傅……懲罰我……繼續……”
“可,師傅不會呀……”
石頭頓了一下,表情短暫的恢復了正常,不過馬上,這童顏便微微的有些崩壞,晶瑩飄香的口水從嘴角流出,柔綿酥骨的聲音,本來就極具破壞性,現在更是更加顫抖,其中還參雜著一種淫亂的感覺……
“拳頭打我的小腹,用力打我的屁股,甩我耳光,抽我後背,粗暴的插下面……我……我……就是淫亂的幼奴……”
她眼中含淚,卻並不代表傷心,這是一種解脫。放飛自我……人生又難得幾回?
《荼仙》何歡谷
放松跟愉悅的方式有很多,不過對於她來說好像只有兩種,一種是性,一種是受虐,而如果兩者兼顧的話,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極樂天堂。
石頭因為身體內存在的氣很少,不會在身體中形成一個巨大的氣團,而少量的氣更容易被精神所影響。
處在極端快樂的狀態下,身體里存在的氣,也開始變得活躍,顯現出如火般熱烈的性質,但是卻又和之前那種被撩起性欲不同,這是一種,既帶有旺盛生命力,又十分活躍的狀態。
而這種形態的氣,反過來又會影響人的精神形成一個閉環。只要兩者還維持在特定的狀態之下便會,不斷互相影響,使身體一直處在一種越加興奮,機能逐漸提升,榨取極限,快速生長的模式。
石頭就這樣在無意之間,達到了許多魔修夢寐以求的修煉循環。
修界之中,一些魔修,使用淫欲之術,便是希望,可以達到石頭,如此這般的修煉狀態。但是其中很多人,都礙於自身,體內,積存了,眾多真氣!雖然在使用時,更加隨心所欲,但是修煉時卻因為真氣根基牢固,體內氣量積存過多,費盡心力都難以得進入如此狀態,有的甚至如同一潭死水,修煉之中更是寸步難行。
而其中一些有幸進入這種狀態的,又會因為真氣體量巨大,所謂水能載舟,焉能覆舟。進入狀態的氣如無法停下的巨大齒輪,輕則讓修煉者難以恢復精神恍惚,重則甚至可以讓修煉者,永遠墮入快感的地獄,如同廢人。
當然這也側面解釋了,為什麼很多魔修身份混亂關系模糊,給人的印象也大多是淫亂偏置的。
……谷主臥室……
這個過程,大約持續了,能有一個時辰左右。
石頭身體年齡雖然不大,但是卻很持久,來來回回至少高潮了40多回。
這要換成普通女性別說站起來走動,能保持意識清晰,都難上加難。
而花樣確實來回變化多端,靜態放置,懸空吊束,野外露出,模擬游街,感官封鎖……
就連活了兩百多歲的谷主都為一些環節的精妙設計,感覺到了一點吃驚。
不過同時作為一位良師益友,一邊為石頭帶來快感,一邊還不時的,將一些強身健體,增進功力的各種丹藥,或是口口喂食,或是通過種藥引灌入。
而另一邊幼女處在那種狀態之下被喂食了諸如,淬體金丹,健骨丸,增肌散,赤血丸等各種各樣稀有丹藥,卻並沒有,因為數量眾多而發生,效力浪費的情況。反而還因為,丹藥的刺激身體的變化速度,快上數倍。
……陽台……
“唔……”
石頭被吊在了陽台中央,身上的束縛從一開始的麻繩,換成金屬的鎖鏈。
前者有一種步步緊逼,綿柔陰險的體感,而後者則是冷酷無情,厚重結實。
如果用人作為比較的話,那麻繩可能就是被陰險的小人所捉。而鎖鏈更像是被代表正義和法律的騎士所困。
“唔!”
小巧的和寵物狗大小類似的她,被金屬制的鎖鏈,蒙住了雙眼,鎖住了口舌。
兩個可以完全操控的鐵環,在她的胸前套住了嫩紅的乳頭,正在劇烈的震動。
而下身另一個鐵環,正銬在她嬌小的陰蒂上同樣劇烈的震動。
早已濕滑無比的陰到,一個小球,在沒有任何外力的推動,上下快速的來回移動,同時還伴隨著快速的扭轉。
兩片脹紅了許久,重重疊疊,滿是白色傷疤的小陰唇被兩個負重的金屬夾子向下拉扯,時不時還有白色的液滴,如銀絲滑落。
谷主站在其後,一開始的時候還心里有些不忍,但做著做著,發覺這對對方造不成什麼傷害,反而是一種愉悅。便也索性放開了,趁著石頭沒法掙扎,更無法言語,或痛苦,或恥辱的諸多招數,便瘋狂的往石頭身上招呼。
不過還是低估了石頭的承受能力。
對方現在雙手被吊在梁上,兩腿折疊,鎖鏈向兩個方向拉扯的膝蓋,使其無法合攏,胸口身下,更是五點齊攻,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然而對於經歷過42次高潮的她而言,還是差了那麼一點。
谷主圍石頭饒了一圈,正面幼女小腹處,不斷移動的那個圓潤凸起,看的人是那麼的心疼,不過受虐者卻不以為然。
又回到了背後,從背面看,那個被重物無情拉扯的,被帶有鋸齒的夾子折磨的陰唇也是那樣可憐。
似乎思索良久,谷主好似想到了什麼東西,一只手向背後一伸,身後臥室里那堆寶物中便有一個,金黃色的,蛋狀物飛到了掌中。
她看了看那物品的大小,那是一個金黃色的翡翠蛋,其中似乎有金色電流在不斷的來回翻騰。
滋……
那翡翠蛋在她掌中突然放出了銀色般的電流,一根根如根莖般在空中瞬間延展,而就范間又消失。
這聲音讓被層層捆綁的石頭渾身顫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在其心頭猛然升起!
“徒兒~嘗嘗這電擊的滋味。”
“嗚嗚嗚!”
已經筋疲力盡的她,根本無力掙扎,而且就算現在有力氣掙扎,這些鎖鏈也讓她掙扎的余地也小得微乎其微。
一顆金色的,翡翠蛋,先是從後背處,碰出了脖頸,一股酥麻的感覺,馬上讓後頸的肌肉,顫抖,緊張,隨著劃開又放松下來,但是皮膚上那股強烈的騷癢感,以及灼燒感卻久久無法褪去。
順著小巧的脊椎,一直向下滑去,石頭就好像被碰了死穴一樣,渾身一下子變僵,冷汗順著,兩腿便往下滴,沁入心脾的搔癢甚至令人難以呼吸,可手腳被束縛卻如論如何都無法解癢。
“嗚嗚嗚……”
“原來,你是怕癢呀……”
……
空氣一下子就靜下來,石頭的沉默如同在肯定谷主的判斷。
那塊金色的蛋,從一開始放著靜電,變成了徹底的“電擊槍”,從後面毫無征兆的對著石頭的小屁股就是使勁一捅。
“呃~”
幼女的喉嚨,不在像一開始發出清澈的求救聲,而是模糊不清的嗚咽聲。這“電擊槍”的電壓似乎也太高了,那小小的喉嚨甚至無法照常工作。
谷主將蛋拿開,另一只手指試探性的向她的菊花那里點了幾下,然後在淫穴那里潤濕了雙指,用力的往里鑽了鑽然後雙指撐開,感覺了一下松軟程度,隨即便將那蛋整個塞進去。
果然對石頭來說,那里是未開發的淨土,那冰冷的“闖入者”,甚至什麼都不需要做,便已經讓其亂了陣腳。
而緊接著,那不友好的“闖入者”便開始,微微的釋放電流,酥癢感一下子就擴散了開來,整個下體通著屁股和小腹,都開始,無意識的抽搐,劇烈的疼痛感和快感同時衝刷著意識,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猛烈,那感覺簡直像是前世被踢到了蛋。
谷主似乎錯將石頭因為劇痛,而停止掙扎,譯成了這對對方沒有什麼影響。
微弱的抖s之魂,也開始悄悄燃燒。
“我要開始撓你的脖子了……”
她雙手並用,如玉般的素指,在石頭的後頸處指指點點,撓劃不止,而對方僅僅是象征性的掙扎了兩下。
“那這里呢?”
目標換成腋下,石頭腹部突然一頓痙攣。胃劇烈的收縮,一股嘔吐感傳了上來,但奈何肚子里並沒有食物或者水,痛苦的干嘔了幾下便草草結束,看來這不過時內髒的“一廂情願”。
“挺厲害的嗎~”
目標在次改變,這次是兩腰。
不過這里似乎受到了電擊的波及,石頭僅僅感覺量腰處有人在撫摸卻並沒有太明顯的,癢感傳來。
“……”
似乎是用盡了手段,谷主歪著嘴想了想,感覺對方身上癢的地方應該都摸遍了,但是卻反應不大……
而正在這時,谷主恰好低頭,看見的她兩只緊緊繃著的小腳,十指扣緊可愛無比。
“那腳底呢~”
似乎是被對方說出了要害的准確位置,石頭開始用力的搖頭。被銬住的雙手想向下抽出,但卻毫無作用,身體憑著之前谷主心疼留下的,少的可憐的,掙扎余地左右搖晃。
“哈哈,這回沒錯了吧~”
谷主的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半圓,三個方向的鐵鏈便同時用地,將石頭徹底的拉平,手腳的關節處咔咔直響,瞬間到了崩潰的邊緣。
另一只手又花了一個半圓,分別箍在石頭乳頭,陰蒂三點上的,鐵環同時向外拉扯,使其身體,也不敢前後晃動。
而石頭僅剩的,能活動的腳踝,也緊接著被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十個鐵環,固住了腳趾,強迫掰成一種蹬地的姿勢,失去了最後的掙扎空間。
腳跟,腳心,腳掌,指縫。這一次谷主也不留了余地,十指飛快的變換位置,根據石頭的嗚咽聲,去尋找最癢的地方,最後將目標鎖定在腳心中央,腳掌前半段,以及指縫深處。騷癢的節奏悄悄加快,那靈活敏捷的指法,如彈鋼琴一般……
另一邊,谷主也悄悄地把石頭,陰道里的那顆圓形的石頭,加快了旋轉速度,以及來往的力量,淫液一下子從一開始的緩緩流出,變成了劇烈迸濺。
肛門里“電擊搶”也增加了電壓,劇烈的灼燒感,好像把燒紅的鐵棍直接塞了進去。括約肌一下完全失去了作用,時大時小,要不是因為有股無形的力量在撐著,那東西早掉出來了。
劇痛!巨癢!快感!
帶有強烈刺激性的感覺此時揉成一體,層層疊加的衝擊,一下子便突破了石頭所有的精神防线。
劇烈的高潮如山洪爆發般到來……
至此徹底失去了神智……
《荼仙》何歡谷
……床……
蠶絲被褥,以及猶如人肌膚一般柔軟的床墊,在這時代絕對不是常見的東西。
石頭從昏迷中蘇醒,不睜眼,也不仔細聽什麼,光感受身下的舒適,便能知道自己還在師傅的臥室里。
她腦子里本來在想思考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苦,算不算修煉,但思緒忽然又跳到了別的地方。
那本不靠譜的書里,明明寫的是不出數月便可,然而事實上,要是沒有任何天材地寶的幫助,即使三年也僅僅是能控制血液流速。
控制身體溫度還在看不見的遠方,至於控制毛發就更不要說了,那根本就不是人能控制的范疇。
然而石頭沒有發覺的是,她睡眠的時候體溫降到了平均值下將近五度的溫度,而蘇醒之後體溫卻迅速回升,根本沒有普通人從夢中驚醒,需要十分鍾到20分鍾,緩和的過程。
而同樣不知道的是,她師傅在嘗著剛剛睡覺的時候,悄悄為其整理的頭發,現在的頭發,之所以沒有明顯感覺變短,原因就是其潛意識已經在,主意識沒有察覺的時候,偷偷操縱身體……
“醒了?”
已經穿了一身青色長衣的師傅坐在床邊,手里端著一杯水。
“師傅,現在什麼時候了?”
青色長衣中性而飄逸,谷主現在胸前的隆起以及俊俏的後臀都被隱藏,要是從一個較遠的方向來看的話,就如一個,面目清秀長發柔美的男子。
而另一方面,石頭要是剛才,脫口而出的不是師傅,而改成老公什麼的話,兩人都確實像是一對兒。
“應該是……”谷主將手里的水遞給了石頭,另一只手抬頭望著天棚,希望從他房頂上的星圖中得到准確的時間。
“師傅外面天黑沒黑呀,我要是在這里呆太久的話大師姐會擔心的。”
石頭將自己在這里的所作所為說得跟偷情一樣,不過說完這句話之後,她首先感覺到不妥的並不是這一點,而是另一點,為什麼一個師傅,明明沒在閉關,卻又不肯出關與弟子們相見呢?難道這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放心,沒黑天你來了才一兩個時辰,剛剛也不過僅僅睡了一會兒,你身體恢復得真的太快了我還以為,你要昏睡很久呢。話說原來小萬對你這麼在乎呢……”
石頭聽自己呆的時間不長,便放下心來,剛喝了一口水,但師傅結尾處那一句,險些讓她把這嘴里的水又吐回杯子里。
“咳咳咳……”
小萬?萬千花?不不不,那家伙別說擔心,我都不在乎我的死活……
不過想來也真奇怪,明明有這麼一個溫柔體貼,善良天真的師傅,為什麼會塑造了她那樣的性格?幸虧我命大,否則我就見不到師傅了……
估計要是不幸死掉的話,我臨死前還會連著萬千花的師傅一起咒罵吧……
“你那魔功也真是夠奇特的,竟然可以不依賴真氣便能修肉體,只是代價有點太大……
對了你說修煉至一定境界還要吸食……”谷主看石頭身體頓了一下,沒有從正面觀其奇特的表情,便僅僅以為對方是聽到時間還早,嘆了一口氣而已。繼續說……
“咳咳咳……”
石頭這次倒不是聽到對方說出什麼駭人的事情,只是覺得對方這接下來的語言走向估計就是,獻身給自己捐血了。
雖然在這個世界里,這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石頭,作為一個接受現代人文主義教育的人,總覺得讓一個最親近的人為自己流血,是種很不好的事情。但想不出什麼可以將其制止的語言,只能讓咳嗽來代替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喝個水都能嗆到。”
“沒,沒事。師傅,我還離那個階段遠著呢,急於求成的話,結果會很糟糕的。”
谷主在床上扭了個身子,但屁股下的床墊卻沒有跟著拉扯,反而像中間隔了一層,透明的空氣墊一樣。
感覺師傅離自己近了一點,石頭將被子推到了旁邊,然後轉了個身,把水杯擱在床上,回頭看了一眼師傅。
“是啊~不能太急於求成,畢竟你還這麼小就碰上了這麼多痛苦的事情,心魔一定很難過的。”谷主邊說著邊上了床,沒有將床墊壓入一絲一毫,就好像一朵雲從上面飄了過去,來到了對方的身邊。
“啊?”
石頭這一次驚訝倒不是因為師傅突然來到身邊將自己抱住,而是因為對方嘴里說的是心魔,而不是天劫,她本以為危險的是後者,而前者不過是修煉對欲望的管控能力而已。
“又怎麼了?”
“恩……也沒什麼。就是心魔很危險嗎?難道天劫不是更危險嗎?”
谷主用力的抱緊了石頭,而此時對方身上,還是光著的,體溫透著衣服就傳到了身上。
不過也許是因為剛剛刺激過度了,這並不能激起石頭的任何欲望。
“一定是一幫連元嬰期不到的家伙,和你說的吧……”
“對。”
她感覺自己要回去了,但是又不肯脫離師傅的懷抱。
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不管怎樣,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樣的愜意享受!
這感覺就如同一個上了十年半從未休息過的人,突然得到了一個月的假期,在一個海邊別墅,五星級的酒店,每天大廚做飯!5a級景區免費游玩,身邊還有,美女小姐,按摩陪睡。
“所謂心魔有三重。它於真氣無關,更與修煉的功法無關,它只與人的實力有關。不管怎樣,你只要達到了一定實力,三重心魔便會,按照自己的順序分別找上你。”
石頭一動不動,趴在對方懷里,就像一只懶惰的寵物貓,打個哈欠都懶得去做。
“這三重心魔由弱至強,不過若是連元嬰期都到達不了,那就根本談不上會遇到心魔。估計是現如今這世上高手太少,唯一幾個算得上,有實力的家伙,又都是修真界的新星,沒有多少人能清楚說出其中的關聯和細節。”
“那您,那萬師姐呢?”
石頭難得的說了一句話,不過這並不是因為他的好奇心促使,而是想讓師傅,能完整的,炫耀一下自己的知識,而不要感覺到是自言自語或者無聊。
“我已度了兩重,第三重……還未到時機。小萬她現今應是在渡第二重……”谷主梳理著對方的黑色長發,感覺這發絲如同,有生命的人一般,在發出幸福的呻吟。
“哦……那三重心魔有什麼區別呢?”
谷主說著說著便進入了回憶模式,在這種模式下,她每句話每個字都被不自覺的拉長,她的記憶陷入了回憶狀態,她粉紅的唇,張開閉合的越來越慢,柔美的眼皮好像加重了許多,眨眼如石門開合一樣緩慢,幾次呼吸後她似乎真的將懷里的石頭當成了寵物。
“第一重心魔,不過是對你意志是否堅定的簡單考驗。第二層,則要困難許多,它向你的信仰發起總攻,用各種能想到的辦法折磨你的精神,每一次都摧枯拉朽,一次次讓你絕望痛苦……至於第三層,我還不知道……它或許永遠不會出現,或許它出現的那一刻,我就敗了,只是我還沒有發現罷了……”
或許對於師傅而言,這些東西,都是理所當然的常識,對我而言,也太過刺激了吧,還是記一下吧,或許以後有用。對了如果能渡過此劫之後……
石頭閉著眼睛,回想了一下之前自己受到的一次次精神衝擊,現在關於心魔的這些知識似乎微不足道,不過心里有一個疑問,她嘴里也同樣這樣問。
“渡過之後呢?”
“渡過之後……會變強,會不像人。像……神。”
《荼仙》何歡谷
怎麼這麼黑呀?應該才四點多鍾吧,難道這里和帝國中部有時差?不對呀我都來這20多天了,有時差的話也早該緩過來了,難不成是因為……哇,好濃的霧呀……
……山崖……
赤裸的石頭站在崖邊,把垂下山的粗繩子,拉了上來。眼睛掃過周圍,黑蒙蒙的一片樹叢。
原本以為是雲呢,原來都是霧,雲還在頭頂呢……
石頭抬頭向上看了一眼,又向下面看了一眼,若不是世上還有地心引力,自己還站在那里,雙腳感受著結實的地面。她絕對分不清現在到底哪一面是天,哪一面是地。
熟練的將刷山的工具,統統收了起來。瞥了一眼已經被霧氣淹沒,濕漉漉的連衣裙,然後又低頭看了看光著的身子。
這連衣裙估計,也是那位先穿越過來的前輩留下的吧……
話說先不管這些了……
這何歡谷的“水”好深呀……
萬千花一定是背著師傅,做了很多壞事,不過她為了什麼呢?她的動機是什麼呢?她做的這些事情,一旦等到師傅出關知曉原委,她怎麼解釋呢?難道面對著無敵的師傅,她想以力戰之?
不對呀萬千花是一個成年人,而且歲數也不小了,她不可能僅僅是為了斂財吧……
而且她也突破了第一種心魔。按師傅的話說,要是對某種低俗欲望太過執著的話,是無法通過這層心魔的……
石頭赤腳站在哪里。外人看來一定會覺得她是正在思考,是現在這樣干爽赤身裸體的回去,還是穿上那件,濕漉漉的衣服有些落魄的回去。
難道是為了,修真的資源嗎?不應該呀,作為修為如此高的人,萬千花她僅憑一人之力就能和某些門派抗衡,去搜刮修真資源,豈不就像采花一樣簡單?何必為了一個荼門如此用心呢?
難道是沒有,戰勝心魔反被其操控了嗎?這也不對呀,如果真的敗給了心魔,真氣亂行,性情古怪,那都是低配。
以萬千花這修為,還有心魔二重的狂化程度,別說身邊的人,發現不了,就算是還在入定中的師傅,都會察覺到這股,狂亂而熟悉的力量而蘇醒的。
石頭沒有在意連衣裙的潮濕和冰冷,穿在身上,手腕和腳腕上是谷主剛剛送於她的新“裝飾品”,跟之前那副鐐銬形狀類似,只不過區別在於,這副鐐銬可以隨意改變重量,石頭若是希望的話,可以讓手腕腳腕上,這四個實心鋼環,變得如同,雲朵一樣輕。
不過以石頭的極端嗜虐的興趣,她定然不會這麼做的,反而會加重,增加到自己無法承受的極限。
要是有人問起,她當然會回答說,這是負重訓練。不過只有她自己知道,這種被沉重的東西,束縛的感覺會讓其心生喜悅。
走了將近兩百多米,離廚房還有很多的距離,要是平時現在已經差不多走到了。
心魔這東西,還真的跟想象中的不一樣呢……
前世修真小說中,所謂的心魔,就是對七情六欲簡單的對抗,都是些不值一提的試煉。
沒想到這個世界,與我所熟知的修真世界,有這麼多隱藏的區別,心魔反倒成了修真路上最大的阻礙。
估計師傅她老人家……不,還不老還很年輕,師傅應該,也是因為某種心結,或是某個心魔才這般閉關不出的吧……
畢竟能把天下第一的人眷在屋里的原因可不多……
看來這都是,慣性思維的鍋,這都是理所當然的禍。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是這里的主角,世界更不可能圍著一個人去轉,聽到的東西不一定全是正確的,了解到的知識也可能有真有假,這世界的邏輯和規則,可能根本就不是一個,活了兩三年的人可以可以知曉的。
就如同一個寶藏一樣,這個世界的世界觀,看來也是需要探索的一部分……
石頭的步伐,比來的時候慢了不少,每邁出一步都會留下將近三厘米深的腳印。她一只手從木桶里拿出一個黑色的圓球,這就是之前那個被師傅作為“震動棒”的法寶。
和手上的鐐銬一樣,這不需要煉化,滴血認主就夠了。
而送給她的原因,當然不是師傅為其以後孤單寂寞冷的時候著想,而是怕其爬上爬下的時候會有危險,留著一顆可以,隨意飛行操縱的珠子總讓人感覺心里多少有那麼點底。
不過後者收到這禮物之後,可就沒有想過安全的問題,直接將它當成了成人用品。
石頭就如同三年前藏金丹一樣,這回連疼痛表情都沒有了,熟練的用一只手,還自己的小穴撐開,另一只手直接將這比金丹大上好幾圈的黑色粗糙圓球塞了進去。
隨著什麼東西滑動的聲音,她小腹微微凸起。那紅潤的肉包好像有生命一樣,緩緩的在向上移動,最後好像進入了什麼凹槽一樣,不再明顯。
臉上沒有痛苦,僅有享受……
我果然是小賤人呢~這才剛高潮一小會,竟然又有那欲望了……
和男人比,女性的快感真的是無盡的呢……
小腹那個黑球開始了微弱的顫抖,幼小的身體連骨頭都有些酥了,不時便有粘稠的液體從哪里滴落,而稚嫩的臉龐嫩紅一片似乎正性欲高漲。
不過和平常人大不相同,石頭沒有躺下來紓解欲望,反而雙手背到身後,暗暗增加了鐐銬的重量,腦子里也開始衝著自己喜歡的方向開始意淫。
她想象自己是哪個被抓到的奴隸,現在正渾身捆綁,受著奴隸主的鞭打,用力拖拽某種貨物……
石頭呀石頭你真是個小淫蟲……
不對,不要用這個名了。師傅不是已經去的新名字嗎……
啊,不對,果然是還得用石頭,如果用師傅新起的名字,豈不讓師傅出關的事暴露出去了……
哎……
石頭……
青岩……
果然用心起的名字,感覺就是不一樣……
……餐廳……
“成師姐!怎麼辦呀!大師姐都已經去了這麼久了,怎麼辦呀……”
學出就好像被點著了尾巴的老鼠一樣,在餐廳里圍著大木桌子來回的轉圈兒,一邊轉著,嘴里還一邊嚷嚷,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在愁著些什麼。
“你先停下。”
成習與自恩本來此時應該都已經閉關入定了。
不過前者因為心里那個,偉岸善良,充滿著光輝的萬師姐形象崩塌了,而一直找不到感覺,三心二意難已入定,最後在衝澡的時候,被慌張的學出抓了個正著。
而後者,根本就是對,萬師姐安排的這次閉關,有所戒備。所以就是假裝入關,假裝入定,然後暗中觀察,正好發現了,慌張來回亂跑的學出。
“別跑了,這有什麼用。”
成習萬言勸說,但是卻沒讓對方腳步停下來,自恩五大三粗,一掄胳膊直接像抓小雞一樣,將其提在了空中徹底讓對方沒法跑了。
“可是,可是,到底怎麼辦呀,石頭……”
“別吵吵,我們這不在想嗎!”
學出想說的話已經說了好幾遍了,自然不想再聽一遍,強硬的將其打斷。皺著眉頭,好像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而另一邊,八個人之中資歷最深的成習,兩只手把自己的腦袋蓋住。寬大的衣袖讓任何人都看不到她臉上的愁容,無形的壓力讓其透不過氣來……
“讓我想想……讓我想一想……不行……萬師姐……她……朴燁……啊……怎麼會這樣……”
毫無疑問和朴燁一樣,一同想到了那個殘忍的可能。
石頭磕的,頭破血流的景象似乎就在眼前上演!那嘶啞的,哀求聲如釘子洞穿了靈魂。她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先……先讓石頭去卡斯那里住吧,離這里遠點。我……我……想辦法……”
成習太清楚的知道,朴燁現在沒回來,一定是被為難了,甚至可能已經……
她想去,但是不能……
學出還小……
付容還不立事……
自己現在是外宗的主心骨,如果這麼去了,其他人怎麼辦……
但是,但是要是不做點什麼,石頭就太可憐了……
她……
“難道,這就是劫嗎……”
成習自言自語……
《荼仙》何歡谷
……廚房……
石頭十分艱難的走回了餐廳,本能的用自己赤著的小腳,感受周遭的環境,恍惚間好像感覺能探測的位置增加了那麼一點。
而且這種感覺,不再像一開始,那種朦朦朧朧模模糊糊,如同音波一般一圈圈蕩開,然後被物體返回的那種感覺。
而是種好像親身去親吻了地面,觸摸到上面的石塊兒,感受到了蚯蚓的體溫,體會了樹木的堅毅,以及吹拂而過的寒冷清風……
一路走來頗是辛苦,不過石頭並沒有把全部的時間都撲在意淫,以及自己對局面的思考上。
而是用將近一半還多的時間,來感受自己身體的一些變化……
身體感覺好像變輕了一點,力量感覺好像也增加了,反應速度和感知,應該也有些許的提升……
石頭曾經嘗試升高體溫,將自己身上,濕透了的連衣裙蒸干,但是似乎這種行為會引發頭痛,而且難以忍受,所以石頭最後放棄了。
“石頭……”
學出那天真無邪的聲音,甚至讓人感覺有些做作。蹦蹦跳跳的動作感覺不到一點點的輕松和愉快,反而像是背著什麼沉重的貨物,跑的姿勢極為的奇怪。
“怎麼了嗎?”
兩個年幼的女兒,穿著差距明顯的刺目,一個渾身護得很嚴實,像是那個有錢家的小孩,而另一個,渾身上下,只有一件,破舊的濕漉漉的連衣裙。
此時要是有個攝像愛好者,半蹲在她們身邊舉著相機,照著這一幕的話。估計拿作品,可以榮獲幾幾年幾幾年的世界和平獎,或者當某個知名報刊的封面,也許還會和那張著名的槍口中插花的著名照片齊名……
“那個……就是……嗯……要給……送飯是不是!卡斯她一個人生活總是管理不好,你正好可以去,幫助她打理下生活,而且那塊兒房子大你也可以住,那幾天。”
“……”
石頭能感覺到餐廳里還有兩個人,正扒著窗戶縫,偷偷看著這里,時不時的還會,像驚弓之鳥一樣,縮縮頭頸,怕被自己看到。
應該都是女人,其中一個從身形上看的話,應該是那個身材魁梧的自恩,至於另一個,可能是朴燁,也許是成習,也許是付容,又或許是別人。
她看著眼前說話離了歪斜,邏輯不通的學出,邊微笑邊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很正常沒有露出什麼不解。在心里似乎有了點數,這里似乎不太歡迎他,或者因為其他什麼原因,她需要離開一下,而這個原因似乎是想隱藏。
“可以?”
“可以。”
石頭雖然不清楚,深層的原因到底是什麼。不過在人屋檐下當然要量力而行,夾著尾巴做人……做奴。
當然就算和師傅修得這麼好的關系,也不能太囂張了,何況那還是師傅要保密的。
“等等,你等一等,我給你拿吃的。哦,對了還有,還有別凍著這衣服給你穿。這東西我來替你拿。哎呀,怎麼這麼重!”
學出好像怕石頭跟過來一樣,拍了他一下肩膀,突然感覺到對方衣服是濕的,也不顧什麼儀態,給自己穿的這身衣服都脫下來塞給了石頭。
還順手想,替石頭把那些繩子和工具拿到屋里去,結果這一拿險些摔在地上。
看來她的修為,也不高啊……
“那個……”
“啊?”
“沒,沒事……”
石頭剛想說幫學出拿的話,但是一想到為了讓自己呆在這里等,她也是下了一番功夫,便把這話咽了回去,呆呆的站在那,繼續感覺屋里那兩個人的動向。
這丫頭應該沒見過師傅吧,師傅她應該是閉關20多年了吧,這麼說來的話外宗這幾個人,見過師傅的算我一個,應該也不會超過三個人……
對了師傅那時候還以為萬千花是我的大師姐呢……
哎!一派之長,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難不成,師傅入關的時候還沒分內宗和外宗嗎?
等等,要是這樣的話……
萬千花……
這女人好厲害,仔細想來,她竟然支撐了一個門派20多年!
而且還分出了內外兩宗方便管理,若要是再加上現在何歡派內部穩定的形狀。這位萬千花,內宗大師姐可還真是個管理方面的精英。
怪不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感覺他身上有種,公司高管的感覺。原來管理人員的氣質在哪個世界都是一樣的。
但她這樣的聰明人,到底要辦什麼樣的事情呢?
讓人心里沒底兒啊!想來應該也是件大事吧。
哎……
光想想就覺得害怕,不知不覺之前,世界可能就要發生一場大變了……
“不冷嗎?怎麼還不換衣服?”
如同雕像站了半天的石頭,等到對方大包小裹拿東西回來了,還保持之前的動作。
“啊,這就穿。”
……鐵匠鋪……
石頭下山的半路,正好路過鐵匠的鋪子。
雖然腳底感覺不到里面有人在走動,不過想了想對方也應該去不了哪兒,於是便走了進去。
結果入門就,看到那鐵匠竟然,四仰八叉的躺在桌子上連被子都不蓋,穿著滿是汗味打鐵時候的衣服,睡得跟死豬似的。
哎呀,怎麼連女人的自覺都沒有,好歹注意一下妝容啊。真愁人,這衛生環境,她就是能活到40那也是強活。
“醒醒!醒醒!”
催了兩三次叫了半天,就是弄不醒,石頭也算沒轍了,拽住她的領口往地上一拉,巨大的身形,轟然落地就好像,數百米的高樓倒塌了一樣,楊起了許多塵土。
那和自恩比都不多,承讓的身軀從地上蹭了蹭面罩上的灰,似乎對剛剛從一米高的地方摔下來,一點兒後怕都沒有,就像剛睡醒那樣。
“啊……誰……”
“什麼誰不誰的,能不能生活的講究一點。行了,不說那個了,上次我要你給我弄的那個漆在哪兒呢?還有我給你找了個地方住,你正好拿那東西跟我走。”
“不是,我這都住這兒,十多年了……”
“好了,那住著10多年就成為歷史吧,現在你跟我去新的地方住。還有你幾天一洗澡啊,怎麼味道這麼大呀!”
“哈哈哈……挺勤的,挺勤的,兩三周一次。”
兩人尷尬的沉默了十秒左右,石頭背著一堆東西,把地上的鐵匠,用蠻力直接拽了起來,撩開了擋著門的布……
……後山……房子……
日式風格的房子雖然讓人感覺不到什麼故鄉感,不過好歹能讓人有種熟悉的安穩感。
石頭一拉門,把東西,往屋里一放。
門口正好,卡斯在那坐著,似乎就是在等石頭。
“哎,不就是送飯嗎?怎麼這麼多東西?”
“以後我就要住這兒了,別問我為啥我也不知道,還有我給你帶了個人,你找個地方住吧。還有我讓你給我,准備的東西都准備好了嗎?”
“那當然。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人?很結實啊。”
“哈哈,打鐵多了塊就大了。”
“閒聊的話一會兒再繼續吧,我先把漆上上,讓你們今天晚上泡一個澡。你們要知道,生活這種東西一旦滋潤了,你就很難回到匱乏的狀態。”
一個幼小的女兒和一個五大三粗,另一個高挑,壯碩的女子談笑風生。就好像親如姐妹一般,根本沒人顧忌互相年齡的差距是那麼的懸殊。
……40分鍾後……
……浴室……
這個房間不是房子自帶的,而是石頭在三天的時間里,通過,砌,堆,卷,蓋,等方式,硬生生擴充出來的一個房間。
原本是想用統一的熱水補給系統,來塑造整個浴室,但是後來因為技術,和工具的不足最後只好選用了特別古老的,燒水模式。
雖然優點是簡單便捷操作方便,故障率為零。
但是缺點是沒有靈活性,熱量的使用度很低,沒有循環利用的可能。
“哎呀,真舒服……我感覺我離不開它了……”
水泥加岩石砌成的地面,因為與浴池底座相連,而且正好可以被柴火燒到,所以也很溫暖。
半開的門和很高的窗戶正好形成了一個對流式,浴室中的氧氣含量維持在了一個標准水平。
十多平方米的小空間里,水蒸氣蒸騰,卡斯閉著眼睛,靠在浴池的一邊胸口兩個渾圓乳房漂在水面上,臉色紅潤。
“水溫怎麼樣?”
“正好!”
石頭隔著一面牆詢問,同時還添著柴火,雙手一用力,把一個將近有一個手臂粗的木柴直接被掰成了兩半,崩裂的木渣四處濺射。
“你的雞。”
鐵匠肌肉發達粗大的胳膊從木門外伸進來,一個木盆里放著一只做熟的整雞。
“一起吃,反正我也吃不了。”
卡斯結過木盤,拽著對方的手腕想給她拉進來,結果卻力不從心,那巨大的身體就像一座山一樣,就是拉不動。
鐵匠因為很小的時候就被受傷了,所以一旦脫了衣服之後,就從本能的想避著人,怕把別人嚇到。
現在一有人拽她的手腕,她本能的就想往身後躲,不過才剛發力就感覺身後有股巨大的力量在推著他,讓他沒法再後退一步,轉頭一看,竟然是剛剛走進,房間的石頭。
“沒事一起進去吧!我那1.6乘1.6的浴池裝得下兩個人。”
還沒有理解什麼叫1.6乘1.6,鐵匠就被前後同時發力,拉入了浴室。
“哎呀,大塊頭!你這頭發怎麼了?看你歲數不大呀,怎麼禿了半邊?”
“這才不是禿的呢!你看你的後背,被人烙了那麼大一塊,還靠著。不疼嗎?”
“這是紋身,不是烙的……”
“誒……等等……你是不是泡澡之前都沒衝身子啊!這水怎麼,黑成這個樣子了。”
“額……忘了忘了……”
石頭看著有些發灰的池水,一把把卡斯從水里拽了出來,舀來一瓢水,便澆到她身上然後,拿出了一個豬毛刷子,上去就要擦她的身子。
“別!別啊!我怕癢!”
“誰叫你把水弄混了的,幫我摁住她!”
“放心,她可比鐵好摁多了。”
“不要啊!”
《荼仙》何歡谷
……衙門……
懸在梁上的那四個字……明鏡高懸,似乎有點“高處不勝寒”了。
陸羽從未問過,哪婦人的小女兒叫什麼,雪梅也對此毫無興趣。
她慌張的抱住已經如淚人兒一般的母親,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哭了出來。
不過與她母親不同,小女孩並非感覺到什麼痛苦,只是莫名其妙的一陣委屈,可憐巴巴兒的,跪在那里抹眼淚。
“草菅人命!濫用私刑!非法拘禁!毀屍滅跡!李主戶啊!我問你!難道你真當這王國之法,治不了你?”
李提司手中那塊令牌,雖然有一定效果但是倒不至於,讓佩戴者僅僅一席話語變成普通人心神俱亂,精神低迷。如面前這個離地主一樣,像丟了魂兒天塌了一樣。
不過之前黑衣人給他的神兵符,卻足以造成這種效果!
和帝國憑血制作的令牌區別很大,神兵符那邊上的,八顆璀璨奪目的寶石均與帝國八大高手的命節相連。
只要這八位大將還尚有一人在世,這兵符便會隨持有者的意識,隨心釋放出那幾位大將的氣場和威勢。
而這位李地主也是僥幸,碰上這位提刑官心情好,僅僅讓其釋放了很低的威勢。
否則若是氣場全開,這位大肚翩翩的地主可能就像是羊遇到狼一樣,還未遭遇鋒利的獠牙,便已活活嚇死。
“大,大,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人是官老爺讓我殺的。我有錢我有很多,你要多少我給多少,只要您說話!求求你,求你放過我吧!這地我不要了!這鵝我不要了!”
唐毅當了提刑司20年有余,他沒有權勢的親戚,自身又並非是那種貪權之人。得此崗位,辦案數年,全憑認真敬業。
往年隨憑一身驗屍手段,縝密邏輯,可斷大案小案謎案錯案無數。但礙於朝內結黨營私官官相護,隨知十案九冤,卻也力不從心,眼見徒生冤魂,無力相救。
如今他正巧在此地休養,怕不是從此了結了這不順心的官路。
但讓他不知道的是,這局一旦進來了,便再難逃脫……
“是何人……”
唐提司剛想詢問是何人指使,怎知事發突然,那位一直跪在地上的婦女,似乎心中對這世道徹底絕望了一半,伸手抓過了那把,剛剛用來解剖她丈夫屍體的菜刀,雙眼充血披頭散發,一手推開了阻攔她的木棍,雙手握緊尖刀,向著那胖地主就,衝了過去,眼看就要親自手刃了這混蛋。
雪梅剛剛,感受到了神兵符的氣息,正分心想著。看那婦人站起衝了過去,也並無心上去阻攔。畢竟殺人償命,這難道不是天理?
但是讓她沒料到的是,陸羽竟然背著那棺材,身手矯捷的去拉那婦女。
而一旁手持棍棒的,衙役這婦人突然持利刃起身,在這形式雜亂的局面中,抬手便向那婦人的頭顱砸去,然而好巧不巧,陸羽正好此時衝出,他背著的棺材好巧不巧,正好擋住了那衙役的視线,而後者力道已是停不下來,那巨大的木棍直直的便落到了陸羽頭上!
咔!
一聲清脆的如玻璃碎裂般的聲音。
已經貼在陸羽臉上將近,三天的“冰面具”,終於從其臉頰上脫落。然而一股,涼血也隨著他的下巴,一滴滴落在地上。
“山大人!”
那胖乎乎的地主在地上一聲驚叫,然而僅僅說出了這三個字,一股黑煙便從其嘴部,突然涌入,他兩眼一翻,直接死在了地上。
“兩位小友,汝知其是煉屍冢門人,在下允於等帶棺上堂,無需下跪,能否給本官個面,不要聲張,此處幾人隨您處置……”
似乎是感覺場面有些拽不住了,那坐在案上的山大人突然聲色一冷,他原本左手邊的驚堂木上下一翻,露出了其下刻印的安魂之咒!
而與此同時他身後也好像,噴了加濕器一樣,五彩的濃煙忽然飄出,分別幻化出了五個鬼魂。
“五鬼之術?哈哈哈!山大人啊,我本以為你只是私下受賄,徇私枉法,貪功戀財,結黨營私而已。沒想到你還,膽子這麼大,還修煉邪功……”
“彼此彼此,唐大人您能如此……”
兩個身份懸殊的官員一低一高,話還沒說完,一陣狂風從門外吹的兩人,連站都快站不穩了!
“混蛋!”
雪梅一開始也只當這是游戲和娛樂而已,然而這幫人碰觸到了她的逆鱗。
陸羽要是傷了一根毫毛,你們都得陪葬,如今不僅,一根毫毛受傷。都流血了……好吧,算你們走運,打個九九折,就讓整個村子陪葬吧!
這官員施展的五鬼之術,明明是這般拉風,卻活活被雪梅放出的妖氣壓的,連氣兒都快喘不過來了。
她修長的手掌一揮,巨大的白色狼爪幻影便從其手上飛出,在空中化作三股有形的氣刃,帶著破空之聲,迅速相那一排衙役飛去!
可以想象,若是他們都不及時躲閃,這一排七個人可能就像割麥子一樣,統統被砍成四段!
“住手!”一人影,身形之快竟是超過了那三道氣刃,破開房頂從天而降,一手拔出一把黑色長劍,以刀背完美擋下了三道攻擊,腰帶卻因余勢被整齊切斷。
就像是所有統治者一樣,他雖然在手下如臨大敵的時候,會平靜的喝酒欣賞。
但是一旦有人想在他眼皮底下要取官員性命,哪怕那官員只是一個小小看門兒的,還絕不允許!這不只關乎到帝國的尊嚴,還有他個人的尊嚴!
“去死!”
憑雪梅的眼睛,看到了陸羽受傷,哪位一直行蹤詭異的老者也是震怒無比!
可憐這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擋得了身前擋不了身後,老者憤怒掐指,那一排衙役,均是口吐鮮血,心神俱碎!倒了一排,血流滿地。
“混賬妖孽!你受死!”
“都去死吧!”
“昏官,拿命來!”
“你怕是連碰都碰不到我!賤人!”
“媽!”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你真當你逃得掉!”
“狂妄!你連叫我,爺爺都不配!”
原本公堂上的寧靜和尷尬,徹底的消失了。每個人的頭上好像都被加了一個憤怒buff!
也不管自己實力如何,地位高低紛紛抽出腰間的武器,或是撿起地上散落的兵器,衝著自己那個目標就過去了,一時間不管是心中還是現實都殺意濃重,如浴血海。
《荼仙》何歡谷
體,氣,魂!
這世界可沒有互聯網,更沒有所謂的科學精神,甚至連一本兒可以普遍傳播的科學著作都沒有。
石頭來到這個世界,過了將近三年,才對這世界大體的邏輯了解一二。
當然對其而言就算是早的了,而且也是十分幸運的。
從宏觀來看,別說對於一個外來的闖入者,就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又有多少,一生之中都無法了解得知這最基礎的三點。
所謂體指的是修煉者能控制的,能感受到的且明確擁有的東西。
如果是一個樹妖想修煉,那它的體就是木。
如果是一個人想修煉,那它的體就是肉。
如果是一柄劍想修煉,那它的體就是金。
在這個世界里理所謂的體,於字面上的意思。在並不相同在遙遠的未來,它將被一個特殊的名詞所代表……內緣。
當然那是後話。
而氣則是這個世界普遍存在的一種稀有能量,它在不同的典籍之中,不同的文明之中,不同的書里,不同的人口中,有各種各樣不同的稱呼,但是姑且將它統稱為氣好了。
就和石油,太陽能,天然氣一樣。
氣就是一種能源,而且因為其存在的時間之久,甚至讓伴其左右,從無至有的生命逐漸擁有了駕馭使用的能力。
而且作為一種能源,和眾多的能源相比,它有一個特殊的地方,那就是擁有,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強還原性!
沒人見過被燃燒充分利用的燃油復原,也沒人能讓使用過的炭變回之前的樣子,變成淡藍色火焰的煤氣也不會再使用之後,重新在空氣中生成。
但是氣能!
不需要任何人的操縱,也不需要等待多麼長的時間。
當氣被轉化成熱能,動能,光能,等各種能量之後,只要離開操縱,便會在頃刻之間,變回使用之前的樣子,不僅體積沒有變化,數量也沒有。
在未來它也會擁有一個新的名字……外緣。
魂和前兩者不同,他無需等到未來,便已經擁有了自己的名字,只不過這個名字還很小眾,知道的人並不多。
它叫做神魂體。
神魂體並非是任何生命,出生時獨有的。
它是一種游離在世間萬物,世間各處的另一種粒子。
與其說它是氣的壓縮體,不如說它是氣的高階形態。
氣擁有還原性,脫離掌控便會快速變,成最原始的狀態,但是有一個例外。
那就是神魂體。
不管是人的或者是其它物種,或者無意識生命之類的東西,只要使用特定的方法,遇到合適時機會讓氣一直處於一種,有規律的且可自行運作抵抗還原性的狀態,這種狀態就叫做神魂體!
簡而言之可以將神魂體理解為,擁有智慧和思想的能量。
當理解了以上三點之後,對這個世界所發生的,難以理解的事情,以及一些功法的迷惑,便大多可以迎刃而解了。
人的肉體可以對其進行一定程度上的使用和操作,但是想要,更多更好的操縱氣,便一定要將自己的精神或者思想的一部分神魂化。
所謂最了解敵人的就是敵人本身,最能操控器的也是氣本身。
人若想更輕松的操縱計算機,多長幾個胳膊幾個眼睛多幾個鍵盤鼠標顯示屏,當然是首先能想到的選項。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腦機接口,或者思想程序化,將是可以預見到的未來。
而所謂修煉,便是通過各種可以使用的方法,讓身體逐漸可以操縱更多的能量,讓意識逐漸神魂化的過程。
所謂結丹可以簡單而膚淺的理解為能量的壓縮。
金丹化形便是將能量換一個更大地方儲存。
所謂的天劫也可以粗暴的解釋成修煉過程中,每個修煉者都必然跨過的某條线,它將引發了自然災害。
走火入魔,則徹徹底底就和反應堆失控爆炸是一個道理。
心魔則是,精神神魂化過程中的一個小插曲。就像是一個電腦程序正在運行,同時又要更新成另一種程序,這過程中又必須要保持,計算機不能關機,更加不可能重啟。
這將是一個非常緩慢,而且極容易出現意外的過程。
此時此刻石頭……
抱歉是青岩。
或許還沒有完全參悟透其中所有的道理,不過用不了多久,她從那個異世界帶來的科學精神,將會成為指引其前進的指南針。
智慧之樹上低垂的果實會被其摘取!或許她心里所有的疑問不會背一一解答,但總有那麼一部分,將會得到答案,這只是時間問題……
《荼仙》何歡谷
……縣衙外……
街道荒涼的讓人感覺這里是無人區,而在縣衙外,一百多米的地方,一個被沙塵粘染成了黃色的茶壺里,坐著一個黑袍的人。
不過在這荒涼的環境里,那人的存在並不會讓人覺得這里多了那麼一絲人味,反而更讓人覺得荒涼詭異。
這是個紙張不那麼常見的時代,那些以作畫為生寫字為生的第三產業從業者也是少得可憐。
這個黑袍男人也絲毫不怕有人會將他認出來,而之前穿著蓋頭,應該僅僅是為了遮擋風沙。
他從懷里拿出一本書來,在這個沒有第三個人的茶館里頭,一邊翻閱著,一邊從桌上拿起那杯,已經落了不少灰的茶。
他很喜歡荼門的茶,但這只針對茶本身。
亂臣賊子,無父無君,妄談國家……
曾經這都是他頭上壓的罪,單單任何一條拿出來都夠他掉腦袋十來回了。
然而他沒有。
現在才安安穩穩的坐在這里喝茶,並不是因為他急流勇退了,反而正相反……
變法是需要毅力的,不僅是實施者還是觀眾……
圓珠筆碳素筆或者是鉛筆,在這個世界上並沒被發明出來,碳條也是。
他仔細看著手里這本書,這是他自己寫的,因為還沒有人抄寫,所以這是孤本。
這書中,記載了很多道理,很多的治國方法,很多的思想。每一行每一條,甚至每一個詞都是經過仔細思考斟酌,來回的十遍,以及考察,最後得出的結論。
不過這並不是說這本書很完美,沒有任何錯誤。
泛黃的紙讓人錯以為,這書經歷了很長的歲月,上面的墨跡已經干涸了,但是卻不知為何讓人覺得這是剛剛寫上的。
嘩……
一陣風吹過,黑衣男人握緊書頁,脆弱的紙張在風中來回掙扎,一粒細小的塵埃似乎在不易察覺的瞬間洞穿了紙面……
“客官,您的茶……”
一個肩上披著手巾的,店長兼小二拿著一壺茶走到了,黑衣中年人身旁將壺放在桌上。
長著小胡子的店長放茶時,悄悄看了一眼黑衣男人的臉,對方的眼神,讓他有些分神聲音,不自覺的拉長。
但拉長的長度卻讓人有些為難,要是有人記錄的話,那人一定會為難,最後那個茶字後面到底是應該放一個句號還是省略號。
穿著黑袍的中年人,眼神充滿著令人戰栗的寒意。
那眼神不包含憤怒,也不充滿殺意,更不存在執著或者狠毒。
他目光中悄然散開的氣場甚至讓人遺忘了它自身的存在。
那雙眼睛,或者說哪雙珍珠。散發著令人恐懼的光芒……
“……”
黑衣男人嘴唇張著好像想說什麼,但是卻沒有聲音從嘴里發出。簡潔的一字眉皺成了完美的30度角對稱,似乎在驅趕著送茶的對方。
店長在這里從業20來年,在這荒涼的地方接待客人無數。但第一次有了一種無論如何不想和那一位客人,多聊一句話的感覺。
啪……
那一本紙質松軟的書被合了起來,很難想象這是要多大的力道才能讓,一本宣紙做成的書發出皮帶互相抽打的聲音。
店長悻悻離開……
他是楚軒。
當然,對於一個鄉下的小店老板,來說,這個名字真是太陌生了,甚至都寫不出來。但是如果換成一個,朝中大官,那對這個名字可就再熟悉不過了。
這個名字屬於一個患有偏執狂的幼稚中年人。
他是帝國的一個地方小官,拿著可憐的收入干著可有可無的工作。
但是不知道怎麼的這身份低微,出身下賤,沒有權勢的家伙,卻有一顆近似瘋狂的心。
直言上書頂撞陛下,質疑國家,妄談政事。甚至猖狂的,想憑借自己的,薄言寡句,去動搖那些地主貴族貴官豪族的利益。
當然他的下場,誰都知道,皇上暴怒,將其打入死牢,所謂徹查,不過走個流程,兩個月之後,他定然是身首異處了。至於他親朋好友的下場,就全看皇帝的心情了……
不過僅僅有兩個人(就在剛剛變成三個)知道的,這件事情的隱情……
楚軒望著桌上的茶壺。
抬手將茶杯里,落了塵的茶倒了,表情冷淡的坐在那里,從外表上來看,這感覺似乎與薄情的石頭有些類似,但在不引人察覺的細節處,又有本質上的不同。
他為什麼不去種田?前线的士兵連飯都吃不上了呀……
楚軒如黃土一般顏色的手真就像是泥土做的那樣,很謹慎的倒茶,避免自己的皮膚接觸到任何一點水分。他的角膜上似乎被烙下了戰爭兩個字,無論看到什麼都會聯想到戰爭,似乎離了它這世界也沒多大存在的必要了。
這般散漫,這般腐朽,是靡靡之音腐蝕他們的思想,是富裕讓他們嬌生慣養。他們不知道的……
國家在危難之中可是……
沒有詩人會告訴他們前线的戰況。
沒有妓女會在乎客人是異國之畜,還是本國之人。
沒有商人,會向國家捐贈一針一线,一豆一麥。
國家只需要一種人,那就是聽話的人。
國家只需要兩種職業,農民和戰士。
亂世當用重典,治國當用刑法。
他的大腦逐漸的“升溫”,低廉的茶葉在口中和白水沒什麼區別。
他受夠了效率極低的體制。
他受夠了帝國的內部衝突。
他受夠了商人的勾心斗角。
他有能力改變,他可以做一些,他認為有用的事情,他會將這個國家扶上神壇,它將終結這一切無意義的活動。
他還缺少時間,他還缺少時機。
他緊緊握著茶杯,眼神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他腦子里似乎已經想象到了,那分崩離析的沙堆,被巨大的力量,緊緊握在了一起。
一把鐵錘從天而降,一次次的將其砸爛,沙礫四濺,然後他又被擰到了一起,又一次被砸爛,一次一次的反復如此。
殘肢斷臂,從那堆沙礫中飛出。鮮艷的血花,成了這場劇的特效。
他感覺到那堆沙子最終被打造成一把劍,砍在了異族人的胸膛上……
一次次的重復,一次次用力。
這動作仿佛順應了天地大道般的順暢柔滑,順著對方肌肉的紋理,割下對方的頭顱,粉碎對方的骨頭。
刀刃沒有卷,還可以砍下一個,下一個……
碰!
官府那個方向,房頂塌陷的聲音傳到了楚軒耳中。
他沒有在意,那張僵持了許久的臉上突然揚起了微笑,詭異的如同骷髏在笑……
《荼仙》何歡谷
嘭!
叮咣……
從天而降的提劍者不是旁人,乃是一國之主,一派之宗。
神兵門掌門:葉楓。
他雖然當了皇帝,但不是什麼奢侈的人,不至於一天一套衣服,現在更是微服出訪,不可能招搖過市,如今還穿著幾日前在飯館兒里,第一次見到雪梅她們時候的那件青色長衣。
長袍顯然不適合戰斗,更別提對方是不亞於自己的妖獸,這身穿著更顯得格外拖累。
縣衙中四個頂梁柱在雪梅與葉楓激斗中被撞斷了一個。
而葉楓現在後背上,那一片猩紅之中殘留的木渣正表明那柱子是他撞斷的。
當然那不是他故意的……
雪梅甩出的風刃之快,甚至和格擋的速度不相上下,出招的連續性更是出乎意料的強。
那如旋風般急速,同時又如冰尖般鋒利的氣刃,如潮似水,竟讓一派之首葉楓,也是勉強應付。
而撞斷柱子,的原因則是雪梅在發出連續的攻擊間隔中,還悄悄釋放了一記如回旋,標榜攻擊軌跡的風刃,角度刁鑽畫著匪夷所思的曲线,精准的從葉楓的側面阻擊了他閃躲的路线。
緊接著對方身上一件,不知名的護身法寶,金光一閃,雖然沒有皮肉之傷,但卻被這力道推的,撞上了柱子然後撞碎,穿牆而出到了縣衙後面的院子里,在地上踩出了,兩條深將近20厘米的深溝,綿延數十米才停下。
雪梅的全部實力,若是要強行拉到人類的等級分類中的話應該是分為化神的高手。
但是考慮到不同種族不同,環境的區別,雪梅自然不能這麼粗略的進行類比。
人類修者個體的實力,如果要列成一個方程式的話,那大致是這樣的……
實力=心法×身法×修為×兵器×強度
但如果是非人的修者的話,那方程式就會省略很多,而且加入很多新的東西……
實力=血緣×強度ד年齡”
所以從一個旁觀者而言,那麼這場戰斗還未開始就可以做出這樣的推演。
雪梅,白狼一族,是極寒之地,雪狼和白虎的混合血脈。
白虎作為上古四大神獸之一,擁有強大的駕馭風能的力量,曾經還與其他三神獸四分天下,幾乎征服了除其他三族的所有種族。
雪狼雖然稍遜一籌,但也是極地之中千百年血腥角逐中勝出的王者!就算傳聞中他們的,恐怖之處,主要在於集群出沒,但他們每個個體的強大,也絕對不是普通人類可以想象的。
所以在血脈上,雪梅可以完全秒殺任何,人類純種的修者。
再說強度。
這是很多因素的總稱,其中包括身體的抗擊打能力,抗切割能力,骨骼的硬度延展性,戰斗經驗,爪牙的鋒利程度,神經反射速度,肌肉伸縮速度,以及耐力等……
在這方面雪梅即使不和人類對比,光在自己種族中對比,便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了。
雖然說不上削鐵如泥,但這對利爪將人撕碎卻和扯紙一樣輕松。
滿口鋒利的獠牙,雖然想將實心鐵球咬碎,要費些功夫,但咬碎人的頭顱卻是不費力氣,就和啃雞脆骨一樣愜意。
這樣的妖獸要是在與人類公平對比,那豈不是像石頭和豆腐比硬度一樣可笑!
最後說年齡,帶雙引號的原因是,並不是所有,妖獸都是完全看年齡,來認識其實力的。因為有些也像人類一樣擁有奇遇,自身的實力可能遠遠高與其他同年齡的個體。
不過修者之中對普遍認為妖獸的年齡與實力掛鈎的這麼一種根深蒂固的思想,也不全是壞事。
至少可以讓自己心里有點數,雖然這種數在現實面前沒有任何意義……
雪梅……113歲……
然後這個年齡經過復雜的演算,算成人類的實力是化神……
氣的儲備要是不借助任何工具,應該會是同等級人類的7到8倍。質量應該會因為自身的血脈,而高出一些。
在看另一邊這個出場,差不多才不到半個小時的一派之主。
心法這東西很玄,作用在實力上的話會是一個難以被衡量價值的量所以暫且不計算。
設為x。
等級與雪梅類似,化神中期。
真氣的儲備量,一定是弱於對方,不過要是算到他是一派之主,擁有數不勝數的修煉資源和法寶,那他的真氣存量和質量就是個迷。
身法的神兵門中都是一樣的,因為要團隊配合,所以普遍修煉風林火山四決。
風決,顧名思義,如風般靈活,修煉者身體更加輕盈,在靈活性和速度上,以及耐力上都有增強,是行軍必備技能之一。
林決,本身的意義更多體現在戰略價值上,與四周化為一體,或者虛張聲勢,可以起到很好的作用。很多特定的戰況,甚至都不需要開展,僅需要虛張聲勢,便可以嚇得對方不戰自潰。
火決,就是攻擊的手法,雖然一招一式,一攻一防沒有一處是可以讓武器變熱,或者直接噴火來。不過借用了火本身帶有侵略性和攻擊性的特點。這部分極適宜和敵人近身肉搏,憑借著,前人凝聚的經驗,以及使用者的,靈活應用,制一般修者與死地,絕不是難事。
山決,正好與火決正相反,是一種防御的手段。當然在一對一的戰斗中,或者敵我戰力均衡的戰斗中,與其側重防御,不如側重進攻,盡快消滅對手才是最好的防御手段。
不過神兵作為軍事化門派,有一點,與其他門派有驚人的不同,那就是軍事化管理。這種嚴苛的管理手段,能讓所有修煉者達成驚人的統一!
當所有人同時施展同一種防御手段時,防御的效果將大大增強,以至於達到對方,即使在同等人數,同等實力下,也無法擊穿的強度。
突破防御的人,就好像鱷魚對著縮殼烏龜一樣,無可奈何,只能被動。至於實戰中的用處,誰都清楚,沒人會光著身子,提刀去砍人,大家總會穿一件鎧甲。
兵器雪梅是不會用的,但葉楓要是沒了兵器,基本就是半個廢人。
他手里拿著那把劍按理講,其實象征意義遠多與實際意義,那是一把無刃的長尺。
據皇家統一口徑,說出的標准答案。
這把劍是先人藏於墓碑之中,帝國一但,遇到滅世大難便會破石而出,上次異族入侵葉楓便是得此寶劍與其戰之,不落下風,最後生生拖的對方補給鏈斷裂,活用了帝國後勤源足的優勢,度過難關。
當然,說回戰斗力,這把武器怎麼看都像是防身的,外形還與陸羽那把稍有相似。
或許當年所謂的不落下風,應該是每一次都恰到好處的抵御到了對方的攻擊,讓對方使盡渾身解數,也傷不了其一根毫毛,最後打得累了便徹底放棄了……
至於其他的外人就不得而知了,或許問本人,他也會困難的梳理出一大篇目錄。
最後說強度,與妖獸的強度不同,這里的強度指的是對氣的運用熟練度,以及使用方法和效率。
就好像在評論發動機的能量轉化率一樣,人類的強度便是那種。
根據氣本身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特點,可以大致梳理出一種羅輯。
那就是“世上沒有缺油的發動機,只有無法承受力量而爆掉的發動機。”沒有缺氣的人,只有走火入魔的人。
葉楓的強度,乍看之下,應該是不比一些門派的,領袖和長老低的。
雖然如果從氣的角度來看,這世上估計所有人的使用率,都低的可憐,可能連萬分之一,億分之一都沒有。
但是要是橫向對比的話,葉楓應該是可以勉強跟得上雪梅的。
……庭院……
作為一派之尊稍顯狼狽,雖然他自己只到背上的血不是他的,而是那些慘死的衙役的,但別人會以為他後背受了傷。
雪梅還在縣衙里,牆上不斷掉落的磚塊,揚起的塵煙,她的身影看起來飄飄呼呼,只讓人覺得是一個白影。
唰唰唰!
攻擊再次襲來,這一次雪梅也不藏什麼花樣了,無數個如同跟蹤導彈的風刃,都畫著漂亮的弧线,從各種刁鑽,隱蔽,甚至視覺死角攻向葉楓,
葉楓雖然沒下過火海,上但刀山的滋味他倒是嘗到了。
正面的攻擊,他絕對是能防住的!就算是對方使出最強的攻擊,他也絕對是能防住的,而且就算防不住也可以閃開的,但最怕的就是那些,不易察覺的攻擊。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的防御方式是,單點集中,不是渾身保護。那些不集中的地方防御力是很弱的,或許對於一般武器而言,難以打破,但在這風刃面前就和紙一樣。
上次沒有受傷,純是因為護身法寶緊急救場。
雖然憑借著一身各種各樣的保護型法器,就算跟她斗到明天早上,都沒有多大問題,但這實在有損,帝王的臉面。
微服私訪的一國之主,一派之尊,被一個無名小卒,還是個妖精吊打了一天?
不不不,這種事情,光是在別人腦子里想出來,他就恨不得將他們斬首了,更別說寫成文字,傳得大街小巷到處都是了。
“妖孽!這是你逼的!”
《荼仙》何歡谷
唐毅可沒有權力見葉楓的,就算對方沒掩住面龐,也是認不出這位大人物是誰的。
陸羽別說是一國之王的畫像,就是一縣之長,一城之主他都沒有興趣看一眼。
至於這位山縣令只覺得這從天而降的,高手身份絕非一般,若是與自己作對,自己是絕無生還可能,與其在意對方是誰,不如想想,自己如何脫身。
那對母女現在還算安全,陸羽依然保持著一開始的姿勢,擋在女人身前。而他也正好因為保持這種姿勢,沒有看到身後,那一排衙役,死成肉醬的慘狀。
在場的人中這些衙役,可以說是最慘的了,他們是任何意義上的無辜者。
他們要是盡自己的職責去抵抗那就如同以卵擊石,如果要逃跑,那估計沒等他們,跑出這混亂的現場,就要麼被四處橫飛的,氣刃斬成兩段,要麼被天而降的巨大石塊木塊砸的血肉模糊。對他們而言,站在那里,當一個有血有肉的障礙物,是不可多得的好主意。
不過這看似唯一的生路,卻也被斬斷了……
唐毅攜帶神兵符,自帶氣場,勉強能跟雪梅於葉楓散發的壓力勉強對衝,減小受到的影響。
畢竟那兩人可不是故意向這個方向用力,否則他帶什麼也不好使。
也不知道平時審人時留下的壞毛病,還是他這中二的性格一直陪到這個年齡。
他要是此時,跳起登台奮力一刺,本可以直接了結對方性命,然而提劍攻擊前非得喊一聲,讓自己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話語,引起對方的注意,然後再開始進攻。
山縣令無論是他本人,還是身後的那五個小鬼兒,似乎也受到了氣場的影響,全都讓突如其來的強大氣息壓制的不敢輕舉妄動,而另一方面他體內的氣也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撥弄的險些爆炸,正小心的倒氣兒。
但隨著那邊戰斗展開,這邊的壓力減小了許多,山大人在聽到自己案下一人,一聲大吼要鏟奸除惡的時候,他完全緩過神來,第一個想法理所應當的不是戰,而是撤!
陸羽體內靈孕似乎,是什麼功能都有的萬全法寶,像一個保險櫃一樣,非常完美的,保證陸羽身體里的氣不被干擾,即使感覺到了氣場威壓,身體中的氣卻沒有任何反應,依然靈活調用不多不少。
在大覆冰面具掉落之後,他的臉沒有,鮮紅可怖,滿是肌肉,相反那凍僵的臉皮下面已經生出了一張盛世美顏。
那徐徐從,額頭發間,躺下的鮮血,為他冷淡的面孔上增了一層心傷。
他背後的棺材雖然和他的體重相比,要重上很多,他就好像什麼都沒背,緩緩的從彎腰變成了直起身子。
山縣令嘴里說的話,他全當沒聽到,什麼練屍冢什麼道友……若是於這種貪官汙吏,同流合汙,那豈不是連自刎的心都有了?
見身邊那個被稱作唐大人的中年男子躍起攻擊,自己也沒誤了時機,見對方想要從側面後門逃走,揮劍斬出一排寒芒,冰冷無比鋒利無雙的劍氣穩穩地斷了,後者去路。
讓其不得不重新思考怎樣逃出生天。
“小鬼,你不要蹬鼻子上臉!”
山某一時氣急,雖然橫向對比這小鬼的,招式速度,威力,均是不能與那女子相比的,但從這到劍芒,深入牆壁的程度來看。
斬在人身上,就算有些修為就算身著衣甲,怕也是要身受重傷。還更別提這攻擊中的寒氣,怕不是沒被斬成兩段,就要被凍成冰棍兒了。
他身後五鬼隨著他雙手操縱,其中一個火紅的男人魂魄,渾身冒著火焰。
那火魂一邊張牙舞爪的從山某身後撲出,一邊發出悠長的恨意,衝著剛剛躍起還未落地的唐毅飛去。
山某是清楚,唐毅沒有修為,硬挨這一下就算有法器護體也是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的。而且就算被躲開……
另一邊唐毅也確實是沒有手段躲開,眼看就要被擊中。
啪!
陸羽雙管齊下,上面左手雙指並攏,劃出氣刃,下面側踹,直接踢飛了身邊的唐毅,也算是將傷害降低到最小。
緊跟著還不等他收腳,那火魂便蹭著他稚嫩腳底板,飛了過去,一頭撞在了身後的柱子上,自身突然爆炸,從遠看就好像,紅色的泡泡突然膨脹爆開一樣。
至此這個房屋四個重要的頂梁柱少了兩個,巨大的建築,不可避免的向一方傾倒,而剩下兩根柱子也因為,從側面的力量,開始傾斜。
唐毅中的這一腳,雖然並非是想殺傷於他,但是對一個完全沒有修為的人而言,這一腳著實要命!他落地之後便躺在地上捂著肚子,縮成一團,眼看著,房頂塌下來了,卻四肢酸軟無力逃脫。
而此時是他帶來的三個隨從正好派上了用場,其中一個舉著凳子,剩下兩個直接抬起了個案子,急中生智撲到了它們主人身邊,欲為其抵擋墜下的重物。
陸羽雖然殺賊心切,但是卻並沒忘了自己身邊這一對,可憐的母女,立刻轉攻為守,聽到柱子斷裂的聲音,馬上拉起了倒在一旁的小女孩,按到了自己懷下。
他幼小的身體,雖然沒法為這一對母女抵擋什麼,但是背後的棺材卻是堅硬巨大,再加上他身體結實,又有高人暗中相助,很難受到什麼致命的傷害。
山大人見這兩人都無心追逐,又催使其中一個幽藍的魂魄為自己撞開了身後,薄薄的磚牆,俯身爬出了縣衙,特意避開了那兩位高手切磋的地點,從自己的後院隨意騎了一匹座機,從後門順著小道就跑了……
轟!
雪梅跟著被打出縣衙的葉楓來到了後院,繼續無差別的,用自己的攻擊完全覆蓋了對方所有能活動的范圍。
葉楓一聲大吼為自己壯膽之後,卻僅僅讓自己在心理上稍微舒服了嗎。他知道自己的殺招,必需一定的准備時間!若是對方一直這般來來回回,無死角不停歇的攻擊,他怕是永遠使不出那招了!
而此時縣衙轟然倒塌,正好為他創造這機會。
雪梅突然驚醒驚恐轉頭,就像是個忘了煤氣閉沒閉閥,便從廚房里走出來,突然想起的母親一樣。
不過在看到廢墟之中陸羽身上不過是多了些灰塵之後便放下心來,情緒似乎也穩定了許多,第一目標不再是摧毀阻擋她殺傷害陸羽的人的人,而是轉而保護陸羽的安全!
“帝心!”
葉楓提前不再躲閃,直接讓法器阻擋了幾個不成氣候的攻擊,長劍一橫,手指在粗糙的表面上,由柄至尖用力一劃,眉心綻開了萬道金光,眼看就好像要進入一種什麼狀態!
“小伙子挺有前途呀!竟然渡了心魔。不過對於你而言,用這招,你還太嫩了……”
一直藏在雪梅眼底的老者借其目光,一眼便看穿了對方想做什麼,一邊搖頭一邊微笑。
這老者目的很明確,就是保護陸羽助其修煉。
不過這並不是說他看到同族之中就有這樣出類拔萃的人才會不感到高興,只是這人的強大,也許某種程度上會損害陸羽的利益,殺掉或許有些過分有些可惜,不過給些教訓決到不是什麼出格的事情。
“蝕心決!心魔召來!”
這又是渡心劫者的特權世界……
如今這世上,就如谷主所言強者寥寥無幾,即使是度過一重心魔的人,都屈指可數。
而渡過心劫之後,無人指導,自通此術的人就算算上歷史上的人物,也一共才有八個。
散華!
這招式的名字聽起來很,華美溫馨,甚至有撲面而來的,花海氣息。
但實則僅僅是想,代表一種狀態,而這種狀態的特性,就和花開時很像。
就和人在生氣憤怒,是一種狀態。男性在性高潮射精之後進入賢者模式,是一種狀態。早晨被鬧鈴喚醒,人處在半睡半醒,是一種狀態一樣。
散華是一種無心的狀態!第一重心魔是肉體的基礎欲望,一旦度過精神神魂化的程度就會提高許多,使其能更好更快的控制氣。
然而此時修者的身體和精神還不能完全分開,精神上或少都會受到肉體的限制和干擾。
然而這種狀態就是為了屏蔽,減少這種限制和干擾而自通的一種狀態,只要能達到這種效果,無論使用什麼手法,只有這種狀態下都可以稱之為散華!
葉楓可以說是簡潔的,將他進入散華狀態的道路說了出來!
帝心!
一顆帶領相信自己的人,創造未來的決心。
一顆發誓拯救蒼生,懲戒惡人的決心!
一顆寬容大度,承擔責任的決心!
《荼仙》何歡谷
……庭院……
雪梅實力不凡,實力仔細算下來絕對要比任何人類都強上許多!
不過另一邊葉楓就如谷主所言,一旦渡了第一重心魔,而且進入散華狀態,那便不像人了而更像神。
首先散華後的第一個優勢,便是氣的隨意運用。
和之前只能使用體內存儲的氣不同,一旦散華,只要世上存在氣,只要使用者可以接觸到便可以為其所用,就如同控制自己的肢體一樣自如,所以理論上是無限的。
而第二個優勢,便是進入心流狀態。
散華狀態之中,人所擁有的情緒和雜念都會直接清空,身體的感知極大加強,精神也無絲毫保留的甚至忘記目的的入神投入戰斗。
運用的攻擊方式,防守方式,長期的戰略,都如同有一個老謀深算,數以萬計的智囊團,經過反復推敲,最後選擇的方案,不僅的正確性上勿庸置疑,而且在決策速度上也驚世駭俗。
棲身於夢境,藏身於心靈的老者,萬分清楚這一點。
他知道雪梅現在的實力能平多大的事兒,或許眼前這位王者,不散華之前對白狼來說壓力不大。
但散華之後,她漸落下風,甚至慘死,落敗的情景都在他眼前模擬的出來。
老者知道散華的原理,自然也知道阻止的方法,毫無疑問,既然散華的前提是突破心魔,那只要讓心魔再現,那邊可以強行阻止。
不過讓第一階的心魔在現是沒有意義的,打敗過的敵人如同螞蟻一般,沒有絲毫作用,所以,想要阻止他,就需要用到二階心魔。
而催生
二階心魔對於現在難以在現實中存在,還要避人耳目,藏於精神中的老者而言而言,可是個大活。
“心魔……他的心魔……誰知道呢?不過,無非也就哪幾種!先從他最看重的人,傷了他開始吧!”
棲身與雪梅體內的老者,之前掐指念咒,雙眼冒光,就好像埋地雷的過程,而如今的思索戰略就好像等著敵人踩在上面,然後手動引爆一樣。
“受命於天,氣壽永……”
就好像之前無數次一樣,葉楓想喊出那真言……
不過這一次卻於之前數次有所不同,他僅僅發出前六個字,就突然真切的感覺,一把冰冷沒有血槽的劍,從後背至胸,擦著脊梁,刺穿了心髒,白色的劍尖從胸口冒出……
他忽然轉頭,對他而言這把劍對自己造成多大傷害並不重要,他更想知道這把劍的主人是誰!是誰偷襲了他!
雪梅不是瞎子,不過感覺對方,氣的波動到達了頂點她也知道,現在干擾為時已晚。
察覺對方即將一聲大吼,她本能的便以為,對方要麼是出了殺招,要麼是想同歸於盡。
她心里那杆本來就向保護陸羽一邊傾斜的秤,徹底被陸羽的重量壓倒。
陸羽與那人男人中間畫條直线,她便直接擋在那线中央,展開雙臂,甚至不護住自己的前胸,誓要如一面牆一般,不惜任何代價擋下這次攻擊。
然而想象中的巨變並沒有發生,那男人身上的氣息,像爆破的氣球,一下子便散開了,男人也似乎聽到了什麼可怖的聲音,雙眼茫然緩緩轉頭,竟然不顧他面前,強大的妖神!
雪梅還是很謹慎,她不清楚對方感受到了什麼,更不可能,和心里那位老者談論原因。
現在她既然要以保護陸羽為主,自然不可以理他太遠,對方極有可能是裝出這副樣子,誘敵深入,自己就算不會被瞬間消滅!要是一直纏斗無法兒脫身,陸羽那邊要有難自己應接不暇,豈不是主次不分?
葉楓恍然轉頭。
黑色的長發,是個女!
鮮紅的朱唇,妝容是那樣熟悉。
膚如凝脂脖頸下,如蠟油凝固般的粉玉鎖骨……
“葉青!”
他的肺也是這“串”兒上的一部分,但是當他,顫抖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痛卻瞬間消失。
這一句話如同墨滴入水,攪散了這片青凝,那佳人淺淺的倩影化作,淡淡桃花,在空中飄散凋零,成為了一地黃沙,胸口的那把劍,也如冰,化水,蒸騰消失。
傷口?
連一滴血漬都沒有!
這是心魔!
葉楓恍然神傷,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不過是一個,卑鄙的老者對他的暗示而已,對方甚至不知道那女人是誰,不過是在他腦海中,東拉西湊拼出的人而已!
不過即使如此,再簡陋的佛像也會被忠誠的教徒膜拜。
他信了!
他想起了!
他後悔了!
他的帝心動搖了!
再也施展不出散華了!
葉楓這位化神期的高手就是因為看到了,感受到了,稀疏平常的東西,心中便震顫不止!
然而對其而言,打擊卻還未終止!
雪梅似乎將對方氣息混亂,也當成了一種表演,甩出了幾到試探意味濃重的氣刃又向身後退了幾步,找准時機,想要抱起陸羽就跑。
“妖孽,你……去死吧!”
葉楓堂堂帝王,竟眼底濕潤,眼白上充滿血絲。語氣中霸氣明顯減少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郁的幽恨。
刷!
他腳下的石板被踏碎,身影以最簡潔的直线向雪梅直衝而來,迎著無數的氣刃,他手中長尺如棒球棒一樣,不再拘泥於用劍身抵擋攻擊,而開始傾向於面前的那些氣刃直接敲碎!而剩下威力較小的氣刃,打在他的護身罩上根本,無法對其造成傷害!
雪梅看對方這般衝來不敢閃身,不僅不敢讓對方可以直接攻擊到陸羽,甚至讓對方看到陸羽都不可以。
她手腳發出微光,對她來說化形太費時間精力,在實戰之中,施展出來如同自殺,半化形還勉強可以接受,至少里外里算得上實力加成!
剛買的長衫剛買的鞋襪,她顧不上心疼這些了。
長尺迎面斬下,白色的兩爪上下其攻,一面從,下往上抵擋斬擊,一面從後至前,黑虎掏心。
因為氣刃有透明的特點,雖然中間隔著幾道攻擊,不過葉楓還是看透了對方的招式,臨時改變了攻擊路线,長尺畫了一個漂亮的弧线,從右邊劃下,似乎是想借此機會直接斷其右臂。
高手角逐勝負往往只是幾秒鍾!
雪梅使用的雙爪可要比長尺輕上許多,狼的反應力也天生就要比人強上不止一點,對方的招式雖然讓人有些錯愕,但想削掉雪梅的手卻是難上加難。
將計就計!下方的狼爪還在向前伸出,但雪梅早已留了個心眼兒。在眼看兩者就要接觸之前,輕輕的一收,完美發揮了武器輕靈活就是可以為所欲為的優勢。
一方面躲開了對方長尺的格擋,另一方面余勢不減,狼爪立刻再次伸出,雖然威力不及之前,但也傷害頗大,一擊打在對方的護罩上余震似乎傳到對方身上,造成了內傷,同時還將對方轟出了七米開外。
《荼仙》何歡谷
……後院……
對於想要盡快帶陸羽離開的雪梅而言,對方的態度變得較為激進是件壞事。對方身為人類,比妖獸,強就強在法寶上……層層疊疊,數不勝數,出人意料,詭變多端。
這人看似好像黔驢技窮,但雪梅能明確感覺到,這人硬挨自己一擊沒有爆體而亡,說明實力一定不低,底牌一定多得數不勝數,而且要是在算上人類那獨特而陰險的智慧,想要殺死對方顯然是不現實的。
葉楓手中武器對攻擊距離特別講究,屬於中等距離的攻擊武器。然而這個距離對於靈活的雪梅而言,根本就無法保持。
向前邁一步就成了近身肉搏,向後邁一步就成了遠程消耗,而恰恰對於他而言,這兩者都不是自己的強項,還正巧是對方的強項。
剛剛經過交手又明確的感覺到對方屬於速度敏捷型,力量智慧又都與自己不相上下,這樣的戰斗,不拖著幾乎看不到勝利的希望。
局面似乎除了一些微小的變動,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
……縣衙內……
“媽!媽媽!哥哥……你……”
在廢墟之中,第一個發出聲音的,不是被砸的七葷八素的衙役們,也不是身體強度最好的陸羽,更不是被團團護主的唐提司。反而是被陸羽,保護住的小女孩。
她在陸羽身下,抱著已經昏迷的母親,被突然坍塌的現場嚇的連淚都流不出來了,震驚無比看著頭頂,扛著棺材的陸羽慌張問到。
“沒事,我沒事。你媽媽,只是昏過去了而已……呃!”
嘭!
在坍塌之前保護建築穩定性的柱子,如今卻成了廢墟上最不穩定最危險的因素。
那估計能入地半米多的木柱子因為剛剛受力面的改變,導致其中不結實的木質結構被破壞。
那根位於門口,左邊的柱子如被雷劈的樹一樣側倒。好巧不巧的正好,砸向陸羽,所站的地方。
陸羽倒不是因為背著棺材行動不便,也不是為了保護身下的這對母女,而是根本沒有料到那根柱子會如此恰巧的向自己砸來,否則他大可不會一直呆在那里,早抱起這母女跑開了!
固定棺材的皮帶,因為巨大的力量,被扯斷了,嘭的一聲掉在地上!
柱子本身的重量對陸羽或許造不成什麼傷害,但是要再加上重力加速度,這衝擊力陸羽就吃不消了,而且加上這次攻衝擊實在是沒有防備,要是再加上正中頭頂的話,估計陸羽就直接死這兒了!不過幸運的是,砸到的位置是肩膀和後背。
一股巨大從上向下的力量從肩至腳,陸羽這一身柔軟堅韌的衣服,竟然因為這次衝擊的余波,而有部分爆開,白皙的皮膚一下子便露了出來,即使上面沾有灰塵,看起來也是那樣的潔白干淨。
噗……
這力道若是打在普通人身上,直接又變成了一個肉餅,血肉橫飛。
不過陸羽作為一個修者,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是受過靈孕滋潤重塑的。挨了這一擊,就好像是一個塑料水瓶,被從上往下擠壓了一下。
雖然身體有部分因為衝擊變形,但是整體結構並沒有改變,體內向外的壓力與外界施加的衝擊力相對抗,陸羽被壓的鮮血從口中涌出,身體就好像一個濕手巾,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擰緊,其中的液體,拼命的找著出口遵循“物理的本能”逃出這里……
雪梅一是對聲音敏感,二是嗅覺敏銳,第一時間就發現陸羽遭受重創,大敵當前,竟然直接回頭准備跑過去。
不過她轉身的時候,因為手腳很大,而且上面,還長滿了毛發,充滿了阻力,而就是這小小的阻力,讓葉楓有了可乘之機。
他第一次見這妖女的時候,便覺得她與剩下兩個人類男孩關系絕不簡單,現在她身邊只剩一個人那男孩兒了,而且剛才對方的站位很明顯,就是要擋住那男孩。
因為種種跡象外加上現在這只妖女的回頭,他幾乎可以斷定那男孩便是她的死穴!
說是遲那時快!
他手中那把長尺,直接被插在地上將近深入地面半米,一個小前跳兩只腳,同時蹬在那窄窄的劍刃上,到任何地面幾乎垂直的,他的身體幾乎和地面是平行的,他的速度和力量似乎可以完全無視著大地的吸力,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向前衝刺。
而衝刺過程中,他也不忘了用自己對氣的靈活掌控,使其在身後爆炸,讓身體如火箭的分級推進系統一樣在空中被三次加速,而且還不斷施放著一切不影響速度的什麼,仙劍,繩索,飛鏢,暗箭。
雪梅剛轉身蹬地便已經被葉楓從身邊超過留下一道殘影。
本來她一次用力蹬地,便可以立刻趕上了,但是一個鎖鏈從後背襲來,那是一個,剛剛被插在地上的木樁,會像拴狗一樣將她拴住。
嘩啦!
那脆弱的金屬在巨大的力量面前就好像,就像蛛絲一樣,沒有提到任何的,阻撓作用。但緊接著射來的不起眼的暗箭,卻超常發揮了。
妖怪化形為人之後,身體會變得脆弱,而就算半化形的狀態,那些已經和人類肌膚類似的白嫩軀體也是吹彈可破。
那箭是在空中,一個極速移動的事物上發出的,雖然本身威力有限,但高手加持威力放大許多,如今這箭射在毫無防備的雪梅身上,竟硬生生的扎入身體一個食指的深度,柔韌的腰竟然險些被射穿。
那根箭的箭頭估計現在正插到了子宮或者膀胱里……
呲……
她甚至不給疼痛襲上大腦的機會,一蹬地面石磚崩裂,移動之快只留下了一道白影,風聲響徹耳膜,身形眼看就要超過對方。
葉楓手段還不止這些,他放出了可以憑空操縱的劍,短時間內就如密密麻麻的箭一般,在空中築成一面白光閃閃的刃牆,阻止恐嚇對方。
雪梅絲毫不懼,速度沒有絲毫減緩,雙手護住額頭,身體硬生生的直接衝過了那道牆。
然而來不及了,轉瞬之間,這場衝刺便結束了。
距離陸羽被衝擊不過,五秒多的時間,他甚至還沒有考慮該怎麼將這柱子移開,便於更大的災難在等著他了。
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眼前,他根本認不出,如今這個渾身是血的家伙,是之前那個從天而降的人,他甚至來不及開口說些什麼,那人就不分青紅皂白,血林林的手,一把掐住了他纖細的咽喉,將他從那柱子底下抽了出來!
而與此同時,一個血球也從哪個方向,突然在地上滾了幾圈,然後栽到了一塊石壁上,在灰塵中迅速爬起。
“等……”
被抽出來之後,陸羽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詢問對方,也不是叫什麼,而是意識到,他支撐的那根柱子,正在向下倒去,那已經暈眩的婦人根本躲不開!
啪……
就如一個巨大的鐵棍子倒下,壓碎了西瓜一樣,那婦人的腦殼不堪一擊,就好像巧克力做成的,白色的腦漿像是其中豆腐,四散崩飛,旁邊的小女孩驚訝的張著嘴,嘴里便飛入了一塊腦漿,她或許嘗到味道,或許沒有,一口吐出來,驚恐的看著,被提到半空中的陸羽,低頭滿臉紅白,視著母親。
她沒有哭喊,呆滯的,坐在那里,過得半晌,她默默的晃了幾下母親的軀體,那還未冰涼的身體似乎想向世人證明它還有一絲生機……
然而經過兩三次的搖晃,那婦人的屍體被拖離了柱子,而腦袋所在的位置則空著,原本在那里存在的東西,現在到處都是……
但她撿不回一塊了……
“不!”
葉楓很輕柔的提著對方,並不想直接將對方掐死,畢竟這是一個很好的籌碼……
雪梅身上插著箭也插著劍!小腹上被劃開了一道,一截腸子隨著她腹肌的收縮跟放松,竟然能看到在蠕動。白色的衣服全成了紅色,連頭發也變成了紅色!她眼睛里或許是因為有血滴入,或許是因為憤怒都充了血,一雙美眸射出滔天的怒意,逼視對方!
陸羽同樣被崩了一身腦漿,他用盡全身力量想掰開對方的手指,但那手指就和石雕一樣紋絲不動。
小男孩的身體在空中瘋狂的掙扎,甚至不惜讓自己的脖子,被蹭的嘩嘩流血。一股窒息感,和一種大腦,深處被炙熱鐵塊烙燙的,灼燒感令人生不如死,兩只眼睛,在黑發之下第一次散發出了殺意……
“後退,否則我掐死他!”
她退了一步……
“跪下。”
嘭
“很好。”
刷刷刷刷……
四把劍,從天而降!
朝著雪梅身體脆弱的地方,就扎下直接,將其釘在了地上,陰紅的血在地上,順著裂縫流淌,就像地圖上的河。
而她卻連叫都沒叫……
“你……”
葉楓狼狽得披頭散發如一尊紅色的雕像,不過他內心的成就感,讓他覺得好受了些。
……心境……
“孩子……你過分了!”
老者看著,在空中掙扎的陸羽,漸漸沒了力氣,聲音也不顫了,手也不抖了,眼睛也不瞪著他了。
那股憤怒,化作了更強大的力量,在黑暗之中,正如洪水猛獸一般即將襲來!
葉楓一派至尊,一國之主難得的感到了巨大的成就感,手上的力量漸漸加重,他轉頭想看看這美少年但……
“你去死吧!”幽幽的聲音悅耳溫柔……
但當他轉頭之時,手上那人卻成了葉青!
對方沒有掙扎,就像一只祈雨娃娃一樣,雙臂搭了在身體兩側,瞪著眼睛看著他,嘴角還微微上揚,似乎在品味嘴里的一塊硬糖。
然而緊接著氣氛就詭異了起來!
她笑啊!嘴角咧到耳根,眼角也開始撕扯開來,眼睛從眼眶里掉了出來,血管兒連在其後,眼球落在他的手背上,然後順著手腕……
“啊!”
葉楓驚惶松手,用力將對方扔了出去,然而,那人的身體卻在空中,身首分離,變成了兩部分,落地之後,就好像充滿水的氣球,在地上化作了一片血。
緊接著那攤血!
那兩攤血沸騰了起來,從中竟然爬出了更多的葉青!
她們赤身裸體四肢著地,就好像一只蜘蛛,手腳飛快的在地上挪動。
她們同樣微笑著,同樣睜大眼睛看著他,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源源不斷。
她們經過的地方沾滿了血!她踩過的地方沾滿了血!
那些地方又源源不斷從中爬出的或大或小或形態正常,或身形詭異的她!
“夠了!夠了!不!”
……現實中……
陸羽被甩了出去,但並不遠,更不會使他受傷。
雪梅也感受到對方的異常,手肘彎曲到了匪夷所思的角度,抓住了那把劍的劍柄,用力的從皮肉中抽了出來,帶出了一片紅霧,然後用那條自由的胳膊將剩下三把劍同樣抽出。
兩人都身受重傷,但是那熊熊燃燒的怒火猶如源源不斷的動力讓他們站起來,拿起武器同時奮力向其衝去,誓要一擊將其解決!
然而墜入心魔幻境的葉楓也幻境中精神混亂,竟然也使出了殺招,向著四面八方並不存在的鬼,胡亂的攻擊!
唰唰唰……
葉楓胡亂攻擊一通,身上的飛劍傾巢出動,頃刻間就形成了刀刃龍卷風!
兩人竟是生生攻不進去……
緊接著他似乎幻境中又看到了些什麼!駕馭著這股劍刃之風遠遁而去。
陸羽雪梅縱然怒火攻心,但能力有限根本追不上去,看著那瘋癲之人,仇恨已經埋下了,怕是日後有機會定要將其碎屍萬段!
“啊……”
小女孩,跪在地上,似乎已經完全被嚇傻了,嘴里啊,啊,啊個不停……
“沒事了。”
陸羽身上血跡斑斑,扶著斷壁,顫音安慰,但這話連自己都不信……
“我們走,去……救石頭……”
他轉身看向雪梅。對方這一身血跡,恐怖的傷痕,卻讓他眼前一暈,雖然身體沒有,失血過度,但十四五歲的孩子精神上卻再也受不了今天這一連串的殘忍畫面,手腳一軟,跌坐地上,眼淚奪眶而出,但不知從哪兒趕來的責任感,卻讓他用力的將淚水擦干,忍住了悲傷……
“這不是你的錯,這是人類……不,這是別人的錯!”
雪梅一旦離開戰斗狀態,身體恢復速度便十分的快,特別是在化形狀態中,恢復人的肉體,成本是很低的,效率更是很高,甚至能跟人砌牆相比。
只不過啊,身上那嵌入皮肉的利刃,很是麻煩,很多的都帶著倒鈎,要拔除著實會讓人痛上許久!
“對……是我的錯……”
“……”
雪梅長了張嘴,自己剛剛的口誤是因為她從來沒把陸羽當成人類,而是當成救世主,當成主人……
但是陸羽不是這麼想的,他看見了這個年齡不該目睹的一切,而更重要的是他也是……
《荼仙》何歡谷
……廢墟……
沒有救護車,沒有救火車,沒有警車……
當然前兩者在這個世界上,這個時間點上並不存在。
至於第三個:警車的話,相信不管在什麼國家時代,“警察局”一個區估計只有一個,而那個警察局要直接被毀了的話,想見到警車,應該是至少半個小時以後的事情……
“快快快!慢點慢點……”
縣衙廢墟之中的四人,將壓在自己身上的,木材磚料,輕輕地推走,同時感覺周圍是否有異動,防止二次倒塌造成的傷害。
“大人,您慢點兒,慢點慢點。”
“大人!人都走了!”
唐毅捂著臉,被旁邊兩個護衛攙著,從如同洞穴般的廢墟間隙中,緩緩走了出來。
他不是修真之人,唯一的實力,僅是憑借著,神兵符跟自身的令牌。
或許面對沒有修為的人可以駕馭震懾,面對有修為的人,也可以在氣場上壓倒他,但是面對,物理上的威脅,就完全沒有辦法。
“好了好了,不要找人了!快上報!”
唐毅的肚子,還因為剛才那一腿,難受不已,就算過了半天,依然沒有恢復。
他身邊三個護衛看著這個樣子,雖然都想背他,但是看大人,一副憔悴模樣,聲音顫抖,還捂著肚子,一個個也都不敢背,僅僅是攙扶著向自己的府邸挪移。
“唐毅這怎麼回事?人呢!”
四個人緩緩繞過,還剩下骨架沒有完全塌陷的門口,正向外面走。
外面就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袍的男人,離這遠遠的就開始質問。
“你怎麼跟大人說話呢!”
年輕的護衛,指著那個黑袍人聲音高了八度,很是生氣,手指上還不斷的往下滴血。
“不得無禮!咳咳……見勢不妙,跑了,我沒抓到,快上報……”
唐毅沒有因為對方直呼其名,稍微顯出,哪怕一丁點兒都不悅,反而是從後面,扒住年輕護衛的肩膀向後一拽,邊因為灰塵咳嗽邊吃力的說道。
“我不是說那混蛋,我是說那個突然出現的那個……提劍的。”
“我也不知道,咳咳。我出來的時候,那少年已經沒了蹤影……”
“我不是說這個孩子!我是說從天棚上跳下來那個!”
黑袍男人氣勢洶洶走過來,蓋頭一掀露出底下中正的臉龐。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快上報,快上報……”
唐毅剛剛肝髒受到重擊,因為表面布滿了神經,所以極端敏感,就算被壓了半天,又緩了半天氣兒,依然隱隱陣痛,引的橫膈肌,一頓痙攣,呼吸也不是那麼利索了。
“上報?上報給誰?皇帝?”
“對……”
“那個從天台跳下來的男人就是皇上啊!皇上去哪兒了!”
楚軒聲音很是激動,他估計一輩子,都沒有像今天這樣,情緒難以控制!
這里發生了什麼不重要,這里上演的是一場喜劇或是悲劇也不重要!對他而言,重要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皇帝好好見識一下,這昏庸的世道,好決心改革。
然而呢?然而這件小事如今卻喧賓奪主了!
帝國如今風雨飄搖,作為忠臣的他也是心急如焚,現今好不容易即將說動帝王,改革強盛卻碰上這檔子破事,憤恨失落之情溢於言表。
“啊!皇皇皇上……”唐毅就好像同時被打了腎上腺素和興奮劑一樣,眼睛一下就瞪圓了,半彎著的身體也挺了起來,疼痛瞬間消失殆盡,身體就好像一個十八九歲的小伙子一樣,慌張回頭,看著廢墟里的一團團鮮血……
……池塘……
池塘的主人經常為城里的一些飯店,送去新鮮的食材,對於這一家干了幾百養魚生意的人而言,捕撈這些魚,可要比養活它們難上許多。
不過以後不會了,他們可能再也沒有機會發這種牢騷了……
因為魚和他們,都死光了!
葉楓那兵刃龍卷,席卷了將近兩公里。所經之處房屋樹木通通像是被放入,打汁機的水果一樣,變成了渣渣。
凡人牲口也接在這,寒刃風暴之中,化為了漫天血霧連排骨,都成了齏粉!
當然好消息也是有的,一派至尊,一國之主再化身為龍卷,席卷了沿路所有建築生命之後,情緒漸漸穩定,現在正赤著上身站在水塘中間,遠處看就如同紅色的石像,在水中屹立。
他閉著眼睛不敢睜開……
他知道那可怕的血色夢魘,就寄生在他眼睛里一旦睜開,他看到的不是平靜的湖面,而是無數詭異的肢體,與血色的大地。
如今雖然他耳邊依然有一聲聲,來來回回生物穿梭的風聲,以及耳邊那句悠悠的詛咒,不過他的皮膚卻並沒有向他傳達,除了空氣中的寒冷池水的冰涼之外其他的信息。
“皇上!”
雖然算得上騰雲駕霧,但是慌忙逃脫時,人根本不會在意自己是否留下供人跟蹤的痕跡。
算上楚軒一行五人,騎著快馬一路奔襲,循著一道道,被利刃劈開的山脊叢林,追尋著一片片的血霧,終於來到了池塘旁邊,望著池中之人。
唐毅一下馬就扶著旁邊一塊低矮的岩石便吐,早上喝的茶,以及早飯的那幾個包子攪成一肚子糜,一股腦的全吐了出來,旁邊三個護衛馬上拿著,手印圍了過來……
“皇上!”
楚軒站在岸上,再次大叫,似乎根本不用近看便清楚水里那個血人就是聖上。
嘩……
葉楓浸在水池里的手突然舉起,食指衝著天,其他手指都微微卷曲,似乎示意那人不要再發出聲響。
如果僅僅是為了著急改革,或者急切想,找到對方,那楚軒會就此罷手,等著對方,感覺量好之後再開口,不過這次卻有所不同,一個10萬緊急的大事,就要現在,馬上立刻,告訴對方!
“皇上!接著!”
象征地位的貴重的神兵符,就像一塊飛盤一樣,不假思索的,扔了出去。
說來楚軒再投資,物品方面,倒的確有些天賦,隔了將近30多米那,飯碗大小的神兵符,正正好好不偏不倚的,就朝著對方,舉起手的方向飛去,反向分毫不差。
六顆耀眼的寶石在空中閃亮……
六顆?
六顆!
那令牌接在手里,葉楓便是一愣,過了良久,他機械的將那塊令牌,放置在眼前,眼皮被凝固的血液,粘在一起,他奮力睜開,睫毛被扯下了幾根。
幾滴淚水流淌在布滿血跡的臉上,就好像隕落的繁星,劃過皺紋,劃過滄桑……
六顆……
只剩六顆了……
他對死亡的恐懼,對那人的愧疚在一瞬之間蕩然無存,他緊緊盯著那塊兒,只剩六顆鑽石閃耀的令牌。
這象征什麼?
每一塊鑽石都象征著,帝國大將。
而有兩塊滅了,這就代表著……
……屍鬼鎮……
一個被人們長久遺忘的地方,一個被人們刻意忽略的。
……幽冥殿……
這是一個坐落在村子後面很遠的,如果在地圖上看,感覺沒有任何聯系的一個,類似歐洲風格的宮殿。
當然它跟村子是有聯系的,而且聯系千絲萬縷,一言難盡。
鬼琴身後跟著幾個渾身上下布滿武器被改的面目全非,一點人樣都沒有的傀儡,繞著建築,走了一圈然後從大門,面色陰沉的走入。
他早十幾天前就從那個呆了三年的饅頭形的墓室中,走了出來。
雖然他已經在身體上和精神上,完全恢復了,不過一旦有人撞見他,看著他那個空蕩蕩的袖口,便總拋棄了理性思考,覺得他是個喪家之犬,實力低下。
而幽冥王似乎也是默認了,所有人的想法,一直不派他出去做什麼任務,使其一直留在,殿中擔任防守。
“汪!汪汪……”
一只散發著腐臭味道白色骨頭如同野草般從右面的腹部,和胸部呲出身體,背著一個竹結的屍體狗,滿腳泥濘,從外面跑了進來衝著鬼琴還吠了兩聲。
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估計就是這種心態。
他陰沉著臉,看著地上這只畜生,心里有千百個念頭,想整死它。但對方可是傳現報的工具呀,要是弄死了說不定捅出多大簍子,所以只好忍耐,拿冰冷的眼神瞪了一下,便不再理睬。
……大廳……
萬千花表情淡然的坐在一個椅子上,雖然一身修為不淺,又有各種各樣的法寶護體,但在這種陰森寒涼的環境之中,還是表現出些許的不適。
魔修之中,有一部分是講求在較為極端的環境下修行,讓身體具有某種極端特性,磨其鋒芒借其偏性所用。
幽冥王明顯就是這一派之中的人,現在若是有個正道人物,修為不高,坐在此廳之中,沒有法器護體。
定然是感覺四周,寒意從渾身上下各個毛細血管往我身體里鑽,每絲氣中都帶有著,莫名的殺氣,說不定還會,侵入丹田讓其火入魔了。
“謝謝……辛苦了。”
“一點小事而已,沒事的,不必放在心上。”
幽冥王的聲音出人意料,是個溫柔的女音。而萬千花,後者應答的語氣,也宛如一個優秀的人事經理,面對總經理上司。
“汪汪……”
那屍犬從門外跑入,邊跑邊叫,但是不知怎麼。
來了這個房間入口,會先小心翼翼的減小聲音,然後四條腿還會在旁邊的一塊布上擦一擦恭恭敬敬的,慢慢走入。
“成功了,神兵門主力,如今以去了兩成有余。為了應對北方入侵,如今對方應至少有三四主力抽不開身。時機成熟了……”
“恩,放心此事定成。”她腰間的鈴鐺無比安靜,好像里面那個銅球被他拿出來了。
萬千花穿著薄底的鞋子,起身站起,青色的衣衫在這無風的大廳如祥雲飄遠,地上那只屍犬也似乎在畏懼她身上的氣勢,跪地不動。
……走廊……
似乎是為了逃離,這讓她不適的氣氛,她加快了腳步,然而當她察覺自己竟然本能的懼怕一些小兒科的東西,還有些狼狽的快步。
她心覺羞愧,放慢步伐,一個帶著古怪傀儡,面色陰沉的男人從身旁走過,等兩人相背,兩米左右的時候,只聽對方口中輕言……
“不過,抓到了瞎子而已。”
“瞎子?”
“對,哪個丫頭!幸好抓到她的是你,如果是我,我會讓她生不如死。”
“……”
《荼仙》何歡谷
……何歡谷……
當一個人想了解一個歷史上曾經發生的事情,或許直覺會將他的眼睛引領到一本,專門描述那個時期的歷史著作,或者是當時的文獻報道上。
不過文字描述畢竟是有局限性的,它很難給人展現出完美統一的畫面,反而將不確定性發揮的淋漓盡致,一頓描寫可以在無數人腦子里有無數個場景顯現,而與現實的歷史相去甚遠。
緊接著那些好學的人,發覺這一點的人,便會去尋找那個歷史時期,遺留下來的物品,照片,甚至音頻。
而發現那時並沒有攝影機錄像機,之類的東西,而文物又少之又少。
好奇的人也會退而求其次,尋找一些,能反映真實歷史情境的圖畫,或者能間接證明當時歷史,事件的物品。
那麼接下來大多數的情況便是,這些退而求其次得到的資料和信息,都極為不確定,甚至大多數都是杜撰的,對了解歷史上某件事情不僅沒有幫助,反而起到了反作用。
不過在一種情況下,時間不會成為,一層層掩蓋歷史真相的幕布,而是變得透明,讓未來的人更能洞察過去所發生的一切,讓其抱著同理心,抱著理解之情,去解讀這段往事。
那麼首先便是這場歷史大戲的舞台。
何歡谷……
後人已不這麼稱呼這片土地了,另一個高端大氣,富有現代感的名字將其取代。而那三個字也被寫進了一本泛黃的書里,放在圖書館中央的那塊兒金色展櫃上,像一座雕,像一個偉人留下的生活用品那樣,供人瞻仰並著吃灰。
估計是害怕啊一段歷史的丟失吧……青岩在哪件事情之後,不長的時間里,就用自身能力,仔細觀察了這片閒置百年的土地。
用自己的手仔細的勾勒出,這還未被開墾土地原本的樣貌。
而後人也正是借用著,這留下來的珍貴手稿才能更真實的欣賞當年那種風波。
《玄鼎前8年 何歡谷 地質地貌》
說真的,即使後人知道這畫的作者神通廣大,也還是在見到這幅畫作之後,由心的感嘆!這卓越的手法和精湛的技術。
首先這不是一張圖紙,而是好幾張。
青岩使用的制作方法被後世的諸多藝術家們稱之為疊層法。
首先這幅作品放在一個透明的玻璃板上,玻璃板呈正方形,四個邊角上都豎起了一根,長度兩米大拇指粗細的金屬柱子,四根柱子的表面都被,准確的刻有長度單位,而每隔一個固定的長度單位,便會有一層很薄的玻璃橫著,固定在那里,遠看就好像玻璃做的,高層建築。
而作品正是由無數半透明的宣紙,一層層不斷累積,最後疊出來的。
青岩使用當時非常簡陋的地址,探測手法,以及自己的雙眼,精確立體的記錄了當時的環境。
那麼先從下往上看。
半透明的草紙上,畫著的是,何歡谷地下,各種礦藏,水流的具體位置,和自身狀態。
雖然是使用毛筆作為繪畫工具,但是經過後人的仔細考量,其精度誤差竟然小於5米!
要知道就算是高精尖的攝影,相機也難以,以在,這種尺度上,將誤差降低到如此之低的程度。
緊接著逐層向上看,從下向上數,15層為止,基本都是類似的信息,屬於地表以下的,地理樣貌。
從16層開始,有些區別,那里首先,畫出了何歡谷,海拔最低的位置……
星溝。
這條溝位於聚魂殿兩點二十四方向四點三七三七三七……公里。
緊接著再向上兩層,便都是這深溝的獨角戲。
從19層開始,何歡谷的地質地貌,才算是真正的百花齊放。
首先當時最繁華的那條入境到,的大體建築和位置,被明確的畫了出來。
然後就是那個如同面包圈形狀的,還合歡派山峰的凹陷。
緊接著,還畫出了合歡派門口,那一塊較為開闊植被茂密的森林。
從這張圖上不難看出,當時何歡谷的地理結構,是一條很反直覺的直线。
要不是當時清顏將這種地理地貌完整的畫出來了,而且又經過後世的種種驗證,真的沒人會相信何歡谷就像是被一根筆直的格尺,在一個已經發好的軟面饅頭上壓出的一條溝。
而這條溝竟然筆直的通到海里,不僅沒有想象中的如同,植物根莖一樣的曲折和分流,甚至連一點彎都沒有。
而除了這一點之外,合歡派整個山脈,一些小部落的聚集地,還有一些沼氣聚集地和沼澤,也被清晰的畫了出來,甚至沼澤里那個還未爆開的水泡都被畫得惟妙惟肖,令人贊嘆。
然後從這里開始,又像上了十多層,完全空白的地方,青岩會適當的加上一些飛鳥昆蟲,又或者是雲彩之類的東西,而有東西的地方,則會被仔細刻畫,特別是那個,合歡派發源之地,祖師洞更是特意畫了一張內部結構剖析圖,在另一本,畫集之中展現。
最終來到了36層,從這里開始,便是合歡派主峰,以及主峰上的,本派重要建築的解析圖了!
那個在深岩上開鑿出來的巨大門派建築,如果從正面看,會立刻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清雅超脫的建築風格,那股淡然之氣,從建築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計劃,每一個花紋都能感覺得到。
然而從背面看,則根本看不出人為干預的痕跡,就好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山壁。
化葉亭是一個十分吸引人目光的地方。
主要建築的內部,主要建築前那一片房子的內部結構,主峰上民房的建築內部,都清晰的畫出來了。
唯獨那化葉挺地下將近,40來米的,巨大空間,僅僅畫出了一個圖形,而且還十分模糊,就連樓梯的台階也像鋸齒一樣,就如同作畫者在此時此刻,心緒大亂已經不知從何下筆,該畫些什麼一樣。
緊接著這篇畫作還有四層,基本都畫著,雲朵和一些氣流的走向,不再有人為干擾的痕跡,而是很適當的表現出了當時的自然風貌。
好了……
這幅作品觀賞完了嗎?
不,還沒有,這只不過是,觀賞者震撼的開始。
在玻璃板下,四個角處的所有燈光同時亮起!
為了保證這文物不會受到傷害,燈泡都是特制的,其中發出的柔和光芒不會對這薄薄的紙張產生哪怕一丁點兒的損傷,而另一方面又會使其的真正動人之處完美展現。
半透明的草紙一下子便被燈光打透了,竟看得人突然發覺紙一下子就不存在了,那些紙片上的墨點,一個個的都十分清晰的展露在眼前,觀賞者不需要一張張的逐個查看,僅僅站在這藝術品的四周,便可以,十分立體的,觀看著一幅,令人感嘆的“模型”!
每張紙能表達的信息是有限的,而就算記性再好的人,也沒法把一張張草紙的所有內容連接到一起,最後在腦中形成一幅壯麗的山脈地圖。
而這張畫的制作者似乎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制作時,特意如此設計。
何歡谷的山巒起伏,何歡谷下面的地質分布,水流的流向,寒流的吹向,每個建築的准確位置,樹木的茂密程度,可開發的土地面積,一個無比立體精准的三維成像,在一幅距今,三位數的作品上,完美的展現了出來!
那麼這就完了嗎?
不不不,這可能才進行到了2/3。
人們看到的只是靜態的畫面,這幅圖原配的燈泡,被後人視為對紙張傷害巨大,所以一直不敢使用,生怕將這一藝術品文物,的價值降低哪怕一分。
不過後人自然也是有辦法,他們在無數次的實驗跟仿制過程中,終於找到了一種不會對文物造成傷害,又能為所有人呈現,作者意願的方法。
啪!
下面的四個燈同時關閉,整個房間又重回了暗淡的光线之下,那幅畫面,也回歸成了一層一層,不透明的草紙。
然而緊接著,一個,圓球形的東西,散發著微光,在那藝術品的正上方,緩緩被一條线吊著垂下。
那球的光芒一點點的增強,最後就如同放映機一樣將有特定信息的畫面投射到了這張作品上。
於之前一樣,作品又開始立體起來了。
然而區別在於……
現在這個作品,他徹底的活了!
空中的祥雲,漸漸的移動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之前那個落單的,大雁也成了一字排序中的一個個體!
它的翅膀扇動的殘影!
他衝入雲朵時衝散白汽!
寒風吹落的樹葉!
化葉亭一角隨風擺動的風鈴!
海水一層層拍打,沙灘的波濤!
一個突然出現在水田之中,彎腰耕種的婦人!
一直潛伏在綠色灌木中,伺機捕食的老虎!
一個坐在何歡谷住建築房頂,蕩腿的少女!
無聲的水墨動畫,默默的演繹,這300年的故事……
《荼仙》何歡谷
……化葉亭地下……
第一幕出現的搶,一定會在第三幕發射!
貌似不僅是演義或者故事,連現實也是這般……
再化葉亭地下二層,那個小小的房間里本來放置了很多奇怪的道具。
而這些物品都有一個統一的用途,那就是上刑……
制造痛苦,令人陷入絕望,最後讓使用者得到想要的答案。
或許沒人知道,一個修真門派的地下室里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駭人的刑具。
更沒人知道,當初准備這些東西的人,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態。
而現今已知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這些刑具,到底被怎樣的使用了,被用在誰的身上了……
小小的房間十分簡陋,通風設施做到了難得的,無法被察覺但又效果顯著。
看似沒有什麼開口的密室,卻做到了難得的干爽,既沒有長年累月,因為水滴掉落礦物堆積形成的鍾乳石,也沒有生長在岩石上金屬上木制品上的真菌和植物。
長方形的空間里,1/8的空間用來擺放那個螺旋上升的石階。
她被以烤乳豬的方式,或者說類似烤乳豬的姿勢殘忍的“擺放”在那里。
青岩在身體由陰道至口腔,被一根手臂粗細的粗糙鐵刺直直穿透,生滿鐵鏽凹凸不平的金屬表面,被幼小的軀體緊緊的包裹,汗水在白嫩赤裸的幼體上不斷分泌出來,然後一顆顆的滑落,但會永遠無法,潤滑體內的那塊金屬。
沒有昏迷?
她當然沒有昏迷,如果她真的那樣了,那現在看到的,就已經是一塊冰冷的肉塊,而不是一個苟延殘喘的女孩。
食管中的金屬,讓其不得不仰起頭顱張著嘴,身體就好像一個橡皮管,而金屬刺就像一根插入管子的筷子,她不得不筆直的,固定在哪一點動彈的余地都沒有。
她無法用雙手,因為在一開始兩條,大臂便直接從肩膀上卸了下來,用鐵鏈捆在背後,纏在了一起,不僅物理上,無法動彈,甚至生理上,那塊兒軀體都已經不再受身體操縱。
那雙形狀漂亮曾經讓其引以為傲的雙腿呢?
此時它已經被捆在了一起,腳腕上還銬著之前他師傅送她的鐵鏈,而此時的鐵鏈直接鎖到了掉環的手腕上,一旦想做出什麼夸張或者用力的動作。
那還未完全從肩膀完全脫離的胳膊,便會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根本不亞於體內那個不斷摩擦的粗糙鐵刺。
而且就算無視這疼痛,青岩身體的延展性和強度也是平均的,不可能存在,雙腿比雙手更加強大的情況,自己注定了她無法扯斷雙臂,用雙腳來幫助自己脫困。
然而對這女孩來說,這還不是全部,還有一個更大的,災難在等待著她!
雖然青岩此時雙目無法再看著除了天棚其他任何事物,但她清楚膝蓋下面,就是一汪深不見底的冰水,自己必須用力夾住這根鐵棒,使自己不會因為身體的重量緩緩的墜入水中,最後被徹底淹沒,窒息而死……
她小口緊緊的咬著,那個已經貫穿他身體的刺,牙齒與金屬不斷摩擦產生的尖銳噪音,被骨頭完整的傳入了腦中,那猶如泡沫在玻璃上來回摩擦的聲音,這讓她感覺自己的大腦被凍硬了,讓一條鋸反復而緩慢切開,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止……
那是她前世最無法忍受的聲音,曾經她還說出過,與其讓這聲音,折磨自己,不如給自己來個痛快,一刀切了自己,之類的話。
平時用鐵銼插入陰道,並且慢慢的研磨,聽起來便已經是煉獄般的酷刑了。
然而如今青岩才知道那不過是這刑罰的前奏。
首先是一個,不算好的消息,女性的子宮雖然神經是存在的,但是卻並不致痛。
那粗糙的刺體積巨大,幼年女性的性器官又十分的嬌小,那金屬幾乎是貼著兩個輸卵管,直直的刺破了子宮頂,貫入腸子。
無論是大腸還有小腸,都是神經分布十分密集的內髒器官,對於外界的刺激又十分的敏感。
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闖入者,腸子自然表達的強烈的“不滿”,然而它們的主人此時正被其他事情折磨著,自身難保更是難以顧及他們的體會。
相信每個人都有胃痛的時候,而胃穿孔患者的感覺,卻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體會到的。不過青岩有幸用別樣的方式體會了一把。
青岩被刺穿的過程是很緩慢的,對方似乎有意讓其,慢慢享受這個“精彩”的過程。
而這樣做的結果是……
那人近距離的仔細的傾聽對方,嘶啞的慘叫聲,觀看那因痛苦而扭曲變形的臉頰,以及那失守的淚腺不斷涌出的淚水!
青岩在精神瀕臨崩潰的邊緣,竭盡全力控制自己身體的擺動,將鐵刺對自己造成的傷害降低到最小。
一開始的確很痛,痛的甚至嘗試後悔來到這世上,痛得甚至讓她忘了自己是個受虐狂的事實。
但是那又怎樣?
求生的欲望終會用壓倒性的優勢將其戰勝!支撐著這些殘破不堪的小身體,繼續在這條痛苦之路爬行更遠。
果然如其所願,無數腸子堆積的小腹竟然讓那巨大的鐵刺安然通過,而沒有發生一點過激的摩擦,這幾乎可以用,奇跡來形容。
那麼接下來,那一個金屬制成的龐然大物,並沒有因此贊嘆而耽誤行程,繼續在她稚嫩的身體里前進。
它從胃部的底端刺入的一瞬間,從大腦或者從腎髒,等地方散發出的各種,要麼止痛,要麼增強身體機能的,各種激素,突然猶如拉拉隊一般,雪中送炭的感到。
如果說之前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可以歸結於,青岩的意志堅定,精神強大,以及命運的偏愛。
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便是人造奇跡了。
憑借對身體結構的極端了解,以及對肌肉的完美控制,讓她一邊保持了臉上,被玩兒壞的表情,渾身不斷痛苦顫抖的神態,一邊精准的導演了一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雖然稚嫩但是極富韌性和延展性的食道喉嚨,主動放棄了自己運送食物的職責,轉而為這,即將襲來的金屬鐵刺讓出了道路。
然後送了這刺最後一程,讓其從口中吐出將其傷害降到了最低……
那麼這場急救,算是完美謝幕,但這出戲,卻僅僅是個開頭。
那人走了,優雅的步伐帶上了門,連輕蔑的眼神都沒有留下。
那個人或許是想讓她死吧,或許更想讓她慢慢的死。如果情況允許的話她更希望,用某種法術,讓青岩親眼目睹自己死亡的全過程。當然,如果能讓它永遠保持在這種痛苦絕望,精神崩潰的邊緣,而無法去死,那當然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滴答……
就如之前曾經說的,這房間的房頂不會滴下水滴。
這聲音,是她的血和淚。
如果之前的意識,是在空氣中一個,顏色分明,清晰明朗的影像。那如今這幻影已經開始緩緩的變淡,某些地方更是時不時出現了馬賽克,嘴中發出的聲音,也開始磕磕絆絆,含糊不清……
她那圓滾滾可愛的腦子里,曾經想過,自己會死在這個人手上,但是卻沒有想過會以這種,痛苦而絕望的方式,讓生命熄滅。
體溫在浸入冰水之前,不會降低,單這不意味著死神的鐮刀離這白皙細膩的頸部,遠上幾厘米。
安靜昏暗的房間既不會給人,一種安全感,更不會讓人覺得心緒平靜,反而,這地磚,那石壁,還有牆角的那幾根木棍,木椅,從天棚上垂下的鐵環,一列列一排排,就好像無言觀眾,帶著3d眼鏡,掩蓋了自己這樣或那樣的表情,屏息注視著這場劇的完結,一朵花的凋零……
一個粉色的小生物,被剝奪了一切希望,如同切好的羊肉被穿在了一個金屬簽子上,她身下不是火焰,而是冰水……
青岩會在瀕臨死亡時想到什麼呢?像之前多次那樣游離在死亡邊緣時想到的一樣嗎?還是有所區別?
多加了幾個,感人的片段,多增加了一些,印象深刻的聲音,或者多出現了幾張熟悉的面孔?
還是說她已經倦了……
她已經懶得回想所謂的過去。
她甚至不會去怨恨,哪一個或者哪一群,將其置於死地的人。
她已經將這件事情徹底看開了,回憶改變不了任何事情,她或許在這一刻才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那顆本來應該為生存而跳動的心,現在已經完全陷入絕望,在渴求著悲劇而痛苦的毀滅。
面對終結的態度,不會因死前的短暫幻覺而有所改變,因為這不痛苦。
迎接死亡時,不在寄希望與那僅存的哪怕,一丟丟的希望,因為這不悲劇。
就算是為了迎接一個完滿的結局,她也不會這樣遷就自己……
她想要得到自己生存和死亡的意義……
而這意義或許就是痛苦和悲劇本身……
《荼仙》何歡谷
挖掘真相,不僅是破案組,應該做的事情,有的時候,與案件無關系的人,也要花盡心思去考慮這些事情。
……兩日前……
青岩,也就是那個曾經名為石頭的女孩。
因為了解到自己可能要在外面住上一段時間,而不用刻意返回外宗,規避別人眼目。
於是當天晚上趁著夜色,避人眼目的回到了谷主的房間。大致敘述了自己想要紋身,用其來代替自身,斷裂經脈的事。
谷主聽了之後經過思考,同意的情,並且順便,將曾經,自己師傅,用來抑制玉子果發芽的火磷粉,交給了石頭。
不過谷主隨後又想到這火磷粉,是一種毒性較強的粉末,自己的師傅曾經口服的時候即使以水為引,也時常因為太過苦澀味濃而干嘔不止,要是扎入皮膚那疼痛,都難以想象。
不過看著青岩那種即使是自知身處險地,卻依然自若的神情。就算知道如此也會這麼做吧……
似乎是因為一點慚愧,谷主在交出粉末之後,順手又拿了一個很薄的紙符。
她將這符咒交給了青岩,並告訴青岩,這符可以讓攜帶者,在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的情況下,通過門派法陣兩次。希望她可以憑借此物下山,與曾經的父母朋友見面,而不讓自己的大徒弟察覺為難。
青岩揣著那張符咒,拿著一袋子火鹼粉,便下了山回到了卡斯的屋子。
三人在房間里,說說笑笑早早便都睡著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起的最早的果然是青岩,她看了看女鐵匠糟糕的睡姿,覺得好像沒有什麼事情需要她幫忙,於是便未將其叫醒。
而卡斯可沒這麼好的運氣,她直接被搖醒了。
隨後睡眼朦朧的,聽著青岩仔細講解,並在地上用手指畫出小在自己身上紋出的花紋。
一開始這位紋身師並沒有想太多,只是平靜的聽著,但聽到對方想讓自己將其渾身上下,都紋上花紋時,她情緒一時激動,難以平復。
“你……你確定嗎?這可不是在身上畫畫,那可是很痛的,而且……”
“不,我知道的。我不會亂動的,你放心。”
之後兩人一個趁早,下山去見一見荼門的就舊友。
另一個則是空白的豬皮上,仔細畫圖推敲准備要紋下的花紋。
……荼門分部……
小白如往日那樣,起得最早,穿著讓他自己都覺得難受的女裝,在後院兒辛苦擦自己的牛。
作為所有人之中唯一一個男性,他雖然年齡小,卻一肚子的大男子主義。
不過在這陰盛陽衰的氛圍中呆的久了,更是知道自己實力疲軟之後,唯有每天早起,比別人更加勤勞,才能彰顯自己是個男人。
嘭……
小白被這聲音嚇了一跳,腳下一滑水桶也被他的,長袖子帶倒了,一頭栽進了,那個原本是為了養馬,現在卻用來養牛的馬圈里。
“出來!誰!”
“抱歉,嚇到你了。”
小白滿身是草,慌張的坐了起來,轉頭一看發現,身後一棵樹,緩緩搖擺,上面的樹葉慢慢飄落,而一個少女,正站在樹下,頭頂還插了一些樹葉,微笑的看著他。
“這里是,荼門對嗎?”
“你是誰!想干什麼!不走正門,從後門進來!如果你想偷東西太明目張膽了吧!不怕我給昭雪姐姐喊出來嗎?”
小白逼視對方仔細從他的,衣著和外貌上分析出點信息。
穿著很奇怪的衣服,沒有褲子。上下是一體的?
看起來很重的鐐銬呀,為什麼銬在她身上?難道他是犯人嗎?
肩上為什麼有那麼細的帶子?為什麼不綁在腰上?
為什麼光著腳?難道是,何歡派的人?不對,太邋遢了,而且長的也只是普通偏上而已,如果是修真門派的話,即使年齡很小,也應該個個美如天仙呀。
難道只是個小偷嗎?
或者逃跑的奴隸,戴著手銬腳鐐……
“昭雪來了是嗎……那倩雪來了嗎?”
“你……你怎麼知道……不對你在套話。說!你叫什麼!否則我,我打你啊!”
小白似乎心里已經認定對方,身份不咋滴,身邊沒什麼武器,只好拿起那個已經沒水的木桶,舉過頭頂,做出一副要打人的動作。
“我叫青岩,不來做什麼的,只是想見個人而已。”
“我不認識你,沒人提起過這個名子。沒人想見你,你快走,再不走我打你了。”
“……”
那女孩兒眼角向下微垂,嘴角卻沒有變化,還保持著微笑,似乎想到了些什麼,輕輕的搖了搖頭。
“好,我不見。不過……有件事情介意幫我一下嗎?”
“你要饅頭還是要米飯?”
哈哈……
那顯得髒兮兮的女孩兒微微一笑,聲音很干爽,不像他這個年齡才出的。
小白依然看著對方,這一笑反而讓他覺得自己有些幼稚,加之之前對方說話總是顯得比自己成熟,弄得有些燥了。
“什麼,你笑什麼?難道你想吃菜呀?不是不行,你要求我的話……”
“不不不……謝謝你的好意啦。你只需要幫我告訴昭雪和倩雪:我現在過得很好,不需要擔心。哦……對了,如果有事情我會用它來通知你們……”
小白看對方話說到一半,便躲到了樹後,以為對方是要走把水桶往旁邊一扔,上前就要拽住對方。
然而還不等他開始跑,躲在樹後的女孩兒便好像彎腰,把什麼東西放在地上,然後隨著鎖鏈摩擦嘩啦啦的聲音,化作黑影進入了茂密的樹叢之中,只留下了,由遠及近,模模糊糊的一句話。
“辛苦你們了……”
嘩嘩嘩……
小白有些茫然,望著茂密的樹叢,眉毛皺了皺右手撓了撓頭,過了良久,他看了看數後,地上放的一顆黑色珠子。
“這個……珠子?拿這個通信嗎?哎喲,好黏……”
……廚房……
正常情況下,青岩現在此時應該,搬著木頭來到此處幫忙做飯,但昨天晚上已經說過自己不用過來幫忙,於是便空著手,只拿著刷山的工具來到此地。
“火滅了!火滅了!”
“哎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都怪你昨天,不給柴放屋里,你看潮了吧。”
“師姐……你們別吵……”
“我們沒吵!”
她離這很遠,就很清楚的聽到的那三個人,在廚房里,亂七八糟手忙腳亂做著飯。
青岩意念動了動,那珠子似乎因為隔著太遠,已經無法控制到了。百無聊賴的她把工具往旁邊一擱,坐在一個正好能擋住視线的小山坡下,遠遠的聽著那三人手忙腳亂的做飯。
因為沒了,“作案的工具”,略感空虛,連衣裙夏沒有穿著內褲,小風吹過涼颼颼。沒有那“東西”光臨的下面空蕩蕩的,唯有手腳上著沉重的鐐銬能給這身體帶來一點愉悅。
野外露出play?
青岩也沒想到,經歷了昨天那些事情,自己竟然並沒有滿足,反而徹底被激起了欲望,對那種事情更加的渴求了。
被沾染了樹葉的連衣裙被他直接脫下,放進了木桶里,早晨微涼的風吹在她的身上,有一種莫名的舒暢之感。
在這四下無人的草地上,沒有任何障礙物可以作為遮擋。
要是被人看見的話,將無處可逃……
她越想越激動,白嫩的小屁股,往草地上一坐,四肢盡量向遠處伸展開來。
嫩草的冰冷刺激她身體打了一個寒顫,但隨即便開始享受起了這寒冷的感覺。
她直接控制手腳量,使其重量達到極限,如同四座小山一樣壓在這幼小身體的的四肢上,讓她動彈不得。
不過緊接著便想起了,那個粗糙的小球已經離她而去。皺著眉頭只好發揮自己強大的想象力,將左手的重量減輕,緩緩的向下面伸去,大腦瘋狂的運轉將在一個田野上,一個幼女被強奸的戲碼,想得逼真,想的極致……
過了良久,太陽似乎在天空中移動了點位置。青岩也不知是因為手臂沒了力氣,還是精神渙散的,無法再控制手指繼續,終止了發泄的行為。
在減少了手腳鐐銬的重量之後,進入類似賢者狀態的模式。
腦子一片空白,又過了半晌那以經和嫩草溫度相同的冰冷幼體,突然聞到了一股香氣隨即本能的開始,用自己的感官,去查看廚房的變化。
果然與想象的一樣,那三個人終於花了,很久才把飯做好,不過真是奇怪呢,朴燁師姐哪兒去了?為什麼換成了她的三個做飯?
“石頭應該一會就過來了。到時候,一定要少說話。”
“好的,我一定不會說的。”
“要不……要不我把學出帶走吧,你就在這坐著應付石頭。那孩子,不僅性子十分的堅強,而且腦子也很聰明。學出呆這很容易就被套著說出來。”
“恩……的確。把她帶去做功課吧,順便再砍點干柴。”
“放心,我可是功課做得最好的那個人。”
“誒!自恩師姐不要抱我!我還沒吃飯呢!”
“沒事,晚一兩個時辰餓不著你。”
“成習說的對。”
“誒!怎麼這樣……”
《荼仙》何歡谷
……一日前……
青岩依然過著很平凡的日子。
吃早餐刷山,做些喜歡的事情,吃午餐刷山,吃晚餐紋身……
只不過和昨天不同的是,谷主對於卡斯的紋身手法,第一次還表示稱贊,第二次就覺得,不值一提,而第三次就覺得自己也行。
於是直接提議,要求青岩把對方的紋身工具帶來,由自己給她紋身。
於是乎她只好編了個理由,辛苦從卡斯手里借去了工具,然後在吃完晚飯等其他倆人睡著之後偷偷跑去師傅那里徹夜紋身。
……谷主臥室……
紋身不管哪里都是,用鋒利的刺刺入皮膚,永久留下花紋。
而一般人紋身的時候,要麼會做些分散注意力的事情,要麼會直接往皮膚上塗些效果較好的麻藥,來忍受度過這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
不過這還要看服務的對象是哪種人,要是特別忍不了痛的,估計會選用,上述幾種方式其一或者通通使用,但如果是渴望痛的呢……
巨大的房間里,寶器熠熠生輝。那光芒不僅不刺眼,反而十分柔和甚至養眼。
師徒二人並沒有選擇在柔軟的床上,反而選擇了一處鋪著大理石板,沒有任何舒適可言的地方。
青岩作為受虐大師,繩藝大師,sm達人,以及一時辰內連續64次高潮紀錄保持者,自然不會放過這麼一次,合理,安全,令人向往的受虐機會。
幼小的身體,和成年人相比更加的敏感,不過為了精益求精,他特地向谷主,索要,並使用了一種,能讓身體更加敏感的香油。
聽說這是一種凌猿體內產出的……
這種猴子里面,母猴兒想要單獨達到高潮是十分困難的事情,而公猴體內,不僅會分泌精液,而且在性欲高漲的時候會分泌出這種香油,以此刺激母猴的行動更加積極。
雖然名貴不過谷主這樣的東西還有許多,所以用起來並不顧及。
青岩原本柔弱無骨,肌肉並不明顯的身體因為塗抹了這種香油,在溫和的光照下,顯得凹凸有致,要是忽視比例,並且無視那還未長毛的下體,以及私處粉紅的顏色,這活脫脫就是一個瘦小可愛的20歲少女。
塞上嘴巴,蒙住眼睛,這自然是必備的選項。
口塞可以很好的阻止人發聲,使其有一種,自己就算已經忍耐到極限,痛苦的生不如死,也無法釋放任何信息,讓對方停手的精神壓迫。
眼罩則是徹底剝奪了視覺,使其只好用更多精力,關注其他感覺。而觸覺就是被大大加強的那一種感覺。
作為被捆綁數次的人,她自然是對其中的藝術十分了解。
而這次她選用的是一種看起來,好像沒什麼技術含量,而實際上,卻效果很好的一種捆法。
青岩面目朝上在地上。
如果光聽到這里的話,或許會錯,以為這是個很舒適的姿勢,但實則不是這樣。
她那稚嫩的幼體,被四條很粗大的棉繩,向四個完全不同的方向,用力拉扯著,身體與地面唯一的接觸點只有那個墊在腰下面的椅子。
雖然沒有復雜的繩索的身體上交叉,但是那四個來自不同方向拉扯的力量,卻一樣可以,讓這軀體動彈不得。
它就像是一塊被拴住四個角的毛巾一樣,將渾身上下任何一個可能被隱藏,可能被忽視的部位,都以最完整最羞恥的方式暴露無遺!
腰下那塊兒木頭,將其的身體向上頂,她不得不將自己的下體,向上挺起。
然而她自己可能都沒有想到,這個動作竟然可以在緊繃的皮膚上施加了一個力,讓小腹的那塊肌肉以及上面的皮膚處在一種十分緊張的狀態。而這種緊張的狀態帶動那粉嫩的柔軟之處,也向上抬起。
那原本尋求庇護,會在兩腿之間被嚴密保護的嫩穴,如今卻因為這種緊繃,連一點皺褶,一點躲藏的余地都沒有。
已經因為緊張而充血的陰蒂,就好像一個極小極小的氣球……
其中比空氣更加輕的氫氣“奮力”的想掙脫,拴著他的“繩索”飄上天空。
那原本要撥開小陰唇,仔細探索,拉平褶皺才能看到的尿道,此時就好像一個可供吸管插入的小口。
深出那稚嫩的粘膜,還不停的無規則抽動,或許是因為肌肉緊張,又或許是對這出入無阻的冷風無法接受。
原本微微有些皺褶,嫩紅的“口唇”此時好像被熨平了,拉直了一樣。
剩下的奏折因為,緊繃而消失,左右的皺褶,因為繩索的牽拉而無影無蹤。
那倆塊看起來像是多余的皮膚,如今變成了兩座,微微挺起的“小山”左右保護著“禁地”。
而之前如同羞澀少女一般,一直隱藏在暗中的小穴現今,則像是個被人捉奸在床的蕩婦,戴上枷鎖腳鐐,赤身裸體的游街示眾……
她像藝術品一樣,安靜的被放置在那里。那滿是粉紅褶皺的菊花隨著呼吸,一收一放,一吸一吐,不急不忙,等待著“疼愛”……
啪……啪啪啪……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正是那個曾經侵犯過那里的小電球……
青岩聽著聲音,漸漸的有些興奮,不僅完全沒有,因為四肢被拉扯而疼痛的不敢動彈,反而躍躍欲試,似乎十分歡迎,那個“粗暴殘忍”的“闖入者”。
“那我開始了?如果不行的話就打個響指。”
“恩……”
口中那個鈴鐺在發聲時,拉出了一根銀絲,隨著她圓潤的下巴,滴到脖子上。
那個紋身設計圖就在她的身邊,谷主僅僅看了一眼,便已經在腦中,完美勾勒出了已經紋完的石頭的模樣,隨即便揮動那一根,紋身用的針,仔細的調和出可以隱形的紋身顏料,最後加入了火磷粉……
嗚……
柔弱的聲音通過,銅鈴顯得清脆許多……
似乎是為了幫助青岩度過這漫長的等待期,谷主用手心的溫度暖暖那個電球,然後便直接塞入了對方,那個看起來,正欲望高漲的小穴。
吱吱吱……
谷主這一塞,球便直接順著她的濕滑陰道,直接滑入的子宮里。
那從口處跌落至底部的聲音是那麼的明顯,就和,將一個球扔入小口大肚的瓶子一樣。
緊接著,那電球便開始放電了!
白色金色的電絲在其中,永動挪移,迅速改變著自己的形態,同時刺激著子宮內部。
電光甚至穿過了那窄窄的陰道,在外面都看得清清楚楚,可見這次電壓電量之大。
因為四肢懸空,麻繩跟木塊兒都並非導電體,所以青岩這次,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為她舒緩哪怕一點點,電擊帶來的疼痛。
她原本被緊緊繃住的身體,竟然完全不顧骨頭,錯位的風險瘋狂顫動,甚至膝蓋還彎曲到了170度,嚇得谷主趕緊,收了繩索的力道,險些使其大腿骨和骨盆脫離。
因為手腕和腳腕都向地的方向拉扯,所以四肢成了汗液的匯集處。
剛剛因為電擊,而渾身出的冷汗,緊接著就像一條條河流一樣,流向了手腕和腳腕。
她雙拳緊握,手心出的汗和剛剛身上出的汗,匯到了一起,從拳風上一滴一滴的向下滴落。
因為身體經過多次的強化,已經不會再輕易抽筋,不過她兩只,美麗的小嫩腳,還是十根腳趾緊緊扣著,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雖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但依然不松。
吱吱吱……
電球再一次放電,只不過和上次相比,電流少了一些也弱了一些,但這次時間卻延長了。
幼女四肢,不再像之前那樣奮力抽動,而是微微顫抖。
之前電流太強,流某些部位,還沒感覺到疼痛,某些神經還沒反應過來,便直接陷入了癱瘓,進入了麻痹狀態。
而這次電流雖說是減弱的,但是卻更容易讓神經,和大腦感知到,理論上而言,疼痛並沒有減少,減少的只有對身體的傷害。
嗚嗚嗚!
眼罩下的雙眼已經向上翻了,臉上出的汗,流入了鼻孔,呼吸也受到了阻礙。
她雙拳還握著,似乎在示意對方,請更加殘暴的懲罰自己,自己還受得了……
另一邊呢,十根緊扣的腳趾則松開了,勾起腳背的樣子,似乎不僅不想掙脫束縛腳腕的棉繩,反而想讓它勒得更緊一些……
終於主要的戲碼要開始了!
在青岩的幼小子宮被電擊了數十次之後,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長時間電擊,又不會造成傷害,同時又感覺良好的一個狀態。
電球進入了持續放電模式,而終結的時候,只會是在紋身結束。
谷主先是摸了摸對方身上,和汗水混在一起的香油,隨即輕柔的像玩弄,容易破碎的裝飾品一樣左右,搓揉著對方胸口那膨脹的像陰莖一樣的,粉嫩乳頭。
嗯……
似乎是這香油起了作用,她竟然第一次如此之快的來到了高潮!
隨著小穴如在呼吸一樣的一張一合,液體從中滴落,下一輪快感的碧濤又緊接而來……
粘著透明顏料的鋼針,刺入了皮膚……
她輕輕驚叫了一聲,卻沒有害怕……
谷主手指靈活,同時憑借著對氣的驚人掌控能力,使每一次動作顯得行雲流水效率恐怖,精准度更是可怕的嚇人,又因為刻意的匯氣與點,讓青岩被刺的地方不僅沒有發炎,更沒有腫脹。
接下來,是刺青乳頭……
嗚嗚嗚!嗚嗚……嗚!(雙拳松了松,但很快又握緊了……)
接下來,是陰蒂……
嗯!嗚嗚!嗚!嗯……(淚水沾濕了眼罩,十指張開,緊緊的扣著,那白色的棉繩,卻說死了,不去打響指……)
這一夜,將近四個時辰。
她卻感覺過了一年……
《荼仙》何歡谷
……一日前……
深夜24.55
何歡谷中寒風凜冽……
這里的溫差總是讓人琢磨不透,太陽一出來,到了正午若是在盛夏便會熱得如蒸籠。不過一旦入了夜,無論是什麼時間,總會寒風瑟瑟,別說穿著短袖,連衣裙出門,就是再披上一件外套,穿著一件兒毛衣,都會覺得,有些寒意。
不過就在這個寒冷夜晚,總有幾個家伙,為了一些事情,甘願醒著,而且是在戶外。
……松林……
寒氣入骨,冰霜披肩。
這是個公認的,不適合游覽,也同樣不適合砍樹的時間。
萬千花身著紫衣,腰間掛著鈴鐺,背上背著劍,於往日的居高臨下,傲人的態度不同,此時她的視线沒有向下看,反而仰著頭45度角望天。
祖師洞在他身後50米的左右的位置。
那洞窟遠看,會覺得里面發出一綹淡藍色的微光。
要是再走近一看,便會發覺,這穴洞頂,有無數根透明冰刺,直指地面。
而地面也有無數不知是怎樣形成的,一根根垂直於地面,指著天棚的鋒利冰柱。
若是看得不仔細,還會覺著,這山頭是一只被埋在土里的水蛭,這洞口正是這禽獸鋒利的口器,等待避雪避雨者的上鈎。
嘩嘩……
月光照到了被動的透明的松樹上,光线有的穿過有的反射,不過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松樹下的黑暗,竟比往常更濃。
“時間還早,難道不休息一下嗎。”
黑影中一個男人緩緩走出,他雙手放在身體兩側,黑色的衣服似乎被凍硬了,沒有因為寒風而飄擺,黑色的毛皮厚靴踩碎了腳底被凍成冰雕的小草。
咔嚓……
那男人就站在萬千花視线偏左30度角的位置。
他腳底發出的如玻璃破碎般的響聲,清脆但卻並不美妙。
他帶出的黑霧看上去悠遠而神秘,但卻不令人向往。
他的言詞很講究言氣也很溫柔,但卻讓令人不快。
……十分鍾……
萬千花將眼睛閉上,看她的神情似乎是准備站著休息一會兒,但是她立馬又把眼睜開了,嘴里緩緩的說出了一句話。
“這里不需要你,你不該出現在這。”
當那男人覺得對方,已經快把自己的存在忘了的時候。對方冷峻高傲,甚至有些不屑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總是這樣,除了王你對誰都沒法好好說話。不過罷了,誰叫你那麼強呢,沒人有資格對你指手畫腳的。我出現在這里,僅僅是好奇而已,我曾經控制的傀儡在這里失去聯系了,而且是用,高明的我難以想象的手法。”
黑衣男人緩緩的解釋完,他那張看起來正氣十足的臉,便帶著微笑望著對方,等待回應。
……十分鍾……
萬千花背著手,站在哪里,他的,衣服,很柔軟,隨著她身體的,細微變化而擺,但卻很奇怪,它並不受四面八方襲來的寒風影響。
“帝國的軍隊,隱藏了蹤跡,我感覺不到。”
黑袍男人靠在一棵樹上,離身體較遠的衣服,已經被鍍上了一層冰霜。
他小心的從腿上和手臂上,將一些很小的陶瓷罐子,整理整理放到了腰間,有的則塞到的內衣口袋里。
聽到對方的回話,本以為會是之前話題的延續,但不想卻是一段毫無關系的言語,不過這男人似乎陪人聊天的能力很強,就算對方十分鍾才說出一句話,依然能把天兒聊完。
“沒事,我已經下了蠱蟲。一旦到了位置,我就會立刻收到信息的。到時候由我來通知你,來解凍哪工具……”
黑袍中鑽出了一只蒼蠅,在那男人的指尖飛了兩圈,然而似乎是因為氣溫太低,那蟲子在空中就成了冰雕。
不過還沒等落在地上,一根細長的竹簽,便從萬千花的方向襲來,將其在空中打碎。
“她是我師妹!”
那人一驚,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那竹簽已經刺穿了他的黑袍,洞穿了他身後那棵粗壯的松樹,釘到了遠處一棵樹上。
“抱歉。”
……十分鍾……
沉默之中,男人也不知是退卻還是留下的好。當他約麼的快到五分鍾的時候,果然對方又開口了。
“鬼琴的手怎麼了,誰弄的。”
連問話語調都沒有向上揚的意思,似乎並不是詢問,而是逼問。
“胳膊是召喚亡靈的時候祭掉了。他的對手您是見過的,而且您還好好“教育”了她,算是替他報了仇。”
男人緩慢的解釋。他潛意識里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出現了一種奇怪的錯覺……
自己若是完完全全將事情的始末解釋出來,她會因為自己沒有用處而殺了自己!
“誰。”
“就是荼門門主的大女兒,昭雪,一個瞎子。”
“為什麼是瞎子。”
“鬼琴當年召喚,亡靈之後,還是敵不過,動用了火精徹底燒瞎了她的雙眼,現在無論如何應該也恢復不了。”
“……”
他沒有想到自己剛剛無意說的話,卻扭轉了未來!
唰!
紫色殘影,在山間閃過……
……何歡派主殿後……
凌晨1.20
青岩帶著刷山的水桶,緩緩的向山下趕。
這將近一夜的紋身,將原本計劃三天四天才能完成的進度,一次全趕上了。
而且谷主紋身的手法不知道是怎麼的,紋完之後不僅皮膚不會腫脹,而且還平滑如常。
這些稚嫩身軀上,除了之前卡斯紋的頸部左側,微微有些白色突起,能看出紋身形狀之外,渾身上下各處的隱形紋身 全都完全沒有一丁點痕跡。
她故伎重施,加重了手銬腳鐐的重量,吃力的在寒風中漫步。
……廚房……
青岩故意從較遠的一個土坡下面經過,一方面想抄近路,趕快回到卡斯家里去裝睡,另一方面也不想驚動,自己的師姐們,讓其發覺自己這麼晚了還在瞎逛起疑心。
叮咣……
他的小腳踩在一塊較潮濕的土地上,腳腕上,巨大的重量一下子把她的腳壓的陷了進去。
而與此同時遠處廚房里,廚具的聲音也引起了她的注意。
真是勤勞,這麼早就起來做飯了……
師姐不好了,剛剛我看到神兵門大軍了!這可怎麼辦呢!萬師姐直接滅了他們整整,將近1/8的兵力。他們一定是來報仇的!
冷靜冷靜!萬師姐現在就在谷里,有她在,一定不會出事的,大不了,大不了我們去喊師傅。
可是師傅在閉關呀,還有20年呢!而且而且……
沒事的!朴燁師姐一定沒事的。她一定僅僅是被限制自由而已,他一定沒事的,萬千花!就算,心再狠,也一定會顧及這段感情……
山丘後面,他站在那里愣住了,連衣裙隨著風飄動著,陷入泥土的腳也沒有抽出,身體就像是銅像一樣,側身僵在那里。
青岩一日前就覺得他們有事瞞著自己,今天早晨一樣這樣想,不過畢竟寄人籬下,雖然都說是一家人,但總要收斂一點。
不過她現在有些後悔了,收斂什麼都是屁!早就該問了!這麼重要的事情自己竟然一直不知道!
萬千花想干什麼…
她……
想擴張?
不對呀,她應該有更好的方法,這也太激烈了。而且如果她性子真這樣的話,怎麼忍得了30多年呢……
臥薪嘗膽嗎……
也不對呀,帝國實力,這麼弱抬手就能滅了1/8的兵力,北方又在打仗。
覆滅帝國對她而言就像捅破一張窗戶紙一樣簡單,何必臥薪嘗膽?
不對!不對!要是這種思路的話,可能性太多,根本沒個完。
換個思路,換個思路!
對!
她之前為什麼不提早這麼干呢?
怕什麼嗎?
還是說她想要得到的結果必須要,有一個非常特別的契機?
她怕什麼?
她怕……
她只怕師傅了吧!
沒錯,心地善良的師傅一定會阻止殺戮的,一定會阻止她的!
對!
就是這樣。
先告訴師傅,一切復雜的事情後面慢慢解決,只要讓師傅出手,這件事情就鬧不起來。
沒錯就是這……
青岩經過快速的思考,馬上就想出了應對的方案,臉上洋溢著釋然的微笑,轉身要向主樓跑去。
卻毫不知,迎接自己的將會是怎樣的折磨。
《荼仙》何歡谷
碰!碰!碰!
在那電光石火之間,青岩似乎回到了三年前。
三根箭矢從後背射來,巨大的力道將手腕貫穿,胸口也中了一箭。
不!
歷史也不會重演!
凌晨的草坪上,幼女根本沒有轉身,她手腳上的鐵鏈,在一瞬之間輕的,如同塑料玩具。
原本看上去,微瘦的身體,卻在一瞬之間如液體受地心引力吸引,灘在地上,幾乎陷入其中。
嗖嗖嗖!
三根被削得十分鋒利的青色竹箭,擦著幼小女孩的背脊射了過去,那淡黃色,看起來髒髒的連衣裙被從下而上吹來的風,掀了起來,隨即在空中,被射穿了一個洞。
因為並沒有穿內褲,所以若是借著月光,從背面或許還能看見點粉嫩……
嘶……
竹箭深深的刺入了泥土之中,它的末端並沒有箭羽,在射入泥土後,靜止的瞬間也沒有顫抖……
她如貓般四肢著地,迅速的轉身,抬頭望著那赫然在月亮旁邊飄著的人。
“萬師姐……”
“是誰告的密。”
那高冷的聲音同月光灑下,一片肅殺之中,根本沒人在意,這兩句話,差了有十萬八千里遠。
萬千花飄里空中,腳下既沒踏著鈴鐺,也沒踏著劍。一身輕薄的衣裙,隨氣飄動,黑色的長發如一根根有生命的觸手,在她背後來回飛舞,眼睛發著光,看不清是什麼顏色。
“還在裝傻嗎,是誰提前告訴你我的計劃,讓你頂替昭雪被我抓走的。你又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潛入何歡派,你到底是誰。”
腰間的鈴鐺清脆的發出的響聲,背後仙劍出鞘的聲音就好像一塊鋼板與另一塊鋼板擦過。
青岩放棄了緊貼地面的安全姿勢,十根手指鑲入泥土的手指,也抽了出來,互相拍的吧,拍掉了上面的塵土。
“回答我。”
萬千花平靜的聲音中好像藏著無法壓制的波濤。她再次質問,殺氣就好像一把利劍,逼在對方脖子上一樣令人生寒。
青岩身後一陣風吹過,她抬起了頭,直起了腰,手腳上的鎖鏈嘩嘩作響,隨著身後,青草被壓低的聲音,她微笑了,對著那人微笑了。
那不是釋然的微笑,不是慈愛的微笑,不是認命的微笑,更不是高興的微笑,而是一種詭異的,深沉的,僅看一眼就足以讓人疑惑一生的……
心魔的微笑!
“說!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萬千花被這笑,一下子給惹毛了。她渾身的血液都像是被換成了熔漿,心中的怒火如同蒸汽一般在經絡中橫衝直撞,順著皮膚上細小的毛孔,如火車的噴頭一樣,射出了高溫的白霧。
青岩不說話,保持著微笑……
唰……
一根大腿般粗細的竹棍橫向掃來,非常准的正好擊中了小女孩的腹部,連衣裙下,白嫩的腹肌上立刻就出現了,半圓形的凹槽。
她的身體就像掛在竹竿上的毛巾一樣,被甩了出去……
碰……
萬千花的頭上暴起青筋,對方還笑著,就算嘴角已經流出的血,表情已經痛得僵硬,但那笑就好像畫在臉上,不見退散。
咔……
小女孩身後突然出現憑空出現的一根竹棍,一頭插在地里,另一頭則指向了脊梁。因為慣性無法在空中停止,身體直直被那根棍子頂住了。
她的腰椎,胸椎,尾椎,甚至頸椎,在同一時間發出了咔咔的聲音,那或許是骨骼間氣泡的破裂,或許就是骨骼錯位的聲音。
然而還未等她四肢,從向後飛去的狀態停止,手腳上的鏈子,還沒被飯作用力扯的向反方向移動時,她腹部下面就又出現了,一根竹子……
滋……
啊~
新出現的那根竹棍由下向上,不偏不倚,正好,擊中了她兩腿中間,那連連塊布料都沒有,女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
伴隨著瘦肉被刀背兒捏爛的聲音,她痛苦的呻吟了一聲,身體便被擊上了天。
如果說前兩次還可以通過身體的形變,以及韌性多少減輕一點傷害的話,那這一次這痛苦便是結結實實的吃下了……
萬千花不等,擊飛的力道停止,便直接衝了過去,抬手扼住了對方的咽喉,就像抓著一只求雨娃娃一樣,將對方拎在空中。
呃……
脖子很白,摸上去質感很好,但可惜這是個人,不是個玩具……
青岩嘴里白色的泡沫,和猩紅的血沾在一起,就好像在吐紅色的泡泡。
臉頰輕車熟路的為淚讓出了兩道痕,兩個算不上大的眼睛,眼角向下耷拉著,瞳孔擴散。
“你的目的是什麼!”
少女黑色的黑發被氣的一顫一顫的,那只手的力道無意識的加大,剛剛那種瘦肉被碾碎的聲音再次的出現,只不過這一次是在她細嫩的脖頸。
幼小的身體一動不動,兩根蒼白的胳膊耷拉在身體兩側。不用支撐身體的雙腿,就好像斷线風箏的那根线。淚水順著它躺下,血水也順著腿的內側,從那里滴落。
青岩似乎,被這聲音,從疼痛中喚醒,脖子稍稍,往回偏了一點,淌著血沫的嘴角向上揚了楊,還在微笑……
“你最好不要讓我再問一次!”
腰間鈴鐺不停發出清脆的響聲,就好像調成了振動模式,背後的那把仙劍也出了鞘,懸在了青岩的背後。
伴隨著萬千花震怒的聲音,手上的力道卻松了一點,然另一只手則悄悄從下方,摸向了對方的肚臍……
滴答……
1.30
離太陽升起還有很久的時間,一般的人應該能等到,至於青岩則可能是個例外。
黃色的液體,紅色的液體,紫色的液體,白色的液體,還有透明的液體……
一滴滴的從高空墜落,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萬千花臉上的憤怒消了些,但那膨脹的血管卻沒有消退。
她另一只手,已經不害怕被弄髒了,為了把面前,這可憐人兒的微笑摧毀,做什麼好像都是值得的。
那五根白色細長,如玉般的手指,就好像穿手套一樣緩緩的緩緩的,還轉了轉指甲,刺入青岩的肚臍!
啊!
口中的血沫一下子噴了出來,順著嘴唇開始流,染髒了她另一只手。
五根手指在腹肌之中洞穿了一個口,深入到了一半,像是覺得那洞還太小一樣,五指忽的張開徹底撕爛了腹肌和皮膚。
她肚子上瞬間便出現了一個小腿粗細的洞,肚臍里面還在蠕動的粉色腸子,馬上就露了出來,借著月光和冰冷的空氣接觸,抽動不止……
啊!
青岩聲音顫抖,皓齒緊咬,臉抽搐的,好像不再有皮,僅剩肉。
垂在身體兩邊的胳膊,迅速抓住了那一條白皙的手臂,但因為渾身不斷的抽筋,疼痛肆虐在腦海之中,身體的控制十分困難,力道之小,就如枯草一般。
如斷线的雙腿,收起踢出,似乎想從對方身上借點力,想掙扎。但奈何雙腿太短,竟不如對方一條胳膊長,連衣袍都踢不到。
被各色的液體染紅的小腳,腳趾,張著如手掌一般拼命的想抓住,四周任何可以借力的東西,但可惜卻並沒有……
“你的目的,是!什!麼!”
萬千花的手一收,握成拳狀,向著那毫無防備的小腸,上去就是一拳!
嘩……
連衣裙一下子便被,涌出的屎尿染黃了。
青岩雙眼一翻,胳膊一松,小腳一蹬。
失神,失禁,昏了過去……
滋……
肉被碾碎的聲音第三次出現了,只不過和前兩次不同,這一次碾碎的並不是肉……而是胃……
等待對方醒來可等不及,去找涼水潑醒自然也不現實,所以……
萬千花順著腸子的縫隙摸到了胃,手指就好像繩子一樣,緊緊的將它“捆緊”……
然後……
用力!
啊啊啊!
幼女的胃,也就一個手掌的大小,就好像一個迷你的模型,手感也是柔軟而且富有彈性,如果放在嘴里,估計和雞胗子會是一個口感……
青岩從噩夢中醒來,又來到了另一個噩夢里……
“說!”
啊啊啊啊!
那只手就好像在揉搓發泄球一樣,來來回回的把胃當成了玩具反復的蹂躪。
握緊。
放松。
稍後再握緊!
將里面的東西擠出來,然後讓它自己流回去,然後再擠出來……
可就是面對這種極刑,她卻依然一字不吐,一言不發,除了嘴里無意識的哀嚎之外,什麼也沒有說。甚至沒想轉移話題,利用自己的口才拖延時間……
她全身冷汗直流,顫抖不止,皮膚一會紅一會白,心跳也不那麼有節奏,呼吸斷斷續續,生命體征,漸漸衰弱……
“想死?你不配!”
《荼仙》何歡谷
嗡嗡嗡……
蒼蠅會被散發甜味,腥味,臭味的東西所吸引倒是沒錯。
不過何歡谷晝夜溫差巨大,破曉前溫度更是逼近零下,再加上四周氣候環境的嚴重割裂。
這絕不是這種生命周期短,沒有任何御寒能力,以大量繁殖作為生存手段的昆蟲,應該呆的地方。
……空中……
萬千花現在的感覺,可以用差到極致來形容!
這里只有自己和這蟲子吧。
我現在是占上風的吧!
我現在穿著衣服的吧!
現在沒有人能看到我的吧!
我是足夠強的吧。
我是正確的吧……
不……
一個悠長的聲音,在心中響起,那不來自任何地方,只來自她的心……
她還是無法感受到青岩的實力,就算手已經伸到對方體內,卻還是感覺不到對方有哪怕那麼一丁點的氣的存量。
別說真氣旋了,那就連丹田都沒有的身體,到底是為什麼如此強韌?
那已經如屍體一般渾身是血,在空中吊著的女孩兒雖然還活著,但看上去卻已經涼了。
萬千花在蹂躪對方身體的,過程中慢慢的便感覺到對方身體素質十分的可怕。
剛剛她就像玩弄一只蟲子,逼他就范然後,把她置於死地,但是現在看來,這只蟲子……
被蓋上了一層乎薄乎厚,被稱作玄妙的面紗。
而這玄秒就在她把手伸入對方體內,一邊摸索著尋找丹田,順勢蹂躪對方胃的時候,達到了高潮。
她明白,沒有丹田沒有氣旋,這意味著對方沒有修為,也沒有被任何人訓練過。
但是即使被開膛破肚,也能忍住不求饒,或者坦白,更沒有昏厥,就好像直接把修者兩個字貼在臉上一樣明確。
不過最令萬千花感覺到不舒服的,還不是這一點,而是……
而是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看光了!
她感覺自己現在袒胸露乳,渾身赤裸的飄在空中,在月亮之下,供一個,或者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人,隨意的觀賞評論。
而自己別說,知道對方是誰,在哪兒。就連知道這件事本身,都是一種錯覺。
嗡嗡嗡……
那只蒼蠅不知道第多少次,在萬千花的眼前,用倒8字形,來回飛著,似乎生怕對方看不見自己。
而後者終於從一種融合了憤怒,羞恥,懷疑,恐懼的情緒沼澤中艱難的爬出來。
現在的她微微冷靜了一點,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只蒼蠅一定就是那,灰暗男人在催她了。
帝國說不定已經到了那個指定的位置,不能再耽誤了,現在在不解凍,師傅一定會發現其中的可疑之處,那樣的話計劃就泡湯了,十多年的努力啊,自己的心血,何歡派的未來……
對!
師傅的心魔,師妹的死,一切的罪惡都可以由自己來背負。
但是師傅,師傅必須得到這天下!
只有這樣才能拯救師傅……
只有這樣才能拯救這天下……
冥冥之中,拯救蒼生重任似乎壓在她的身上,而她在漂浮的位置降低了許多。
一旦回想起了目的,一旦想起的目標,一旦想起了一切的意義,憤怒被撲滅了,羞恥也消了許多,恐懼更是蕩然無存。
現在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
對!
只有一件!
“石頭,現在你不想說也可以,但是我要告訴你,無論你想做什麼,從一開始你就失敗了!你不是在和我作對,你是在和天作對!”
沾滿鮮血的手一伸便抓住的青岩一條胳膊,毫不費力的一扯,便直接撤掉了環。
另一個手臂也是,兩條腿也是……
與其將它們徹底卸下,不如讓對方好好嘗嘗,四肢無法動彈,被百蟲撕咬,漸漸腐爛的滋味。
而青岩對他而言,現在的疼痛絕沒有值錢的,僅僅是吐了點血沫,繼續放任精神游走在,清醒和昏迷之間。
至於那把飄在身後的劍……
那不過是,金屬做的筆而已。
在她身後寫下了一個罰字……
……化葉亭地下……
那個“肉串”孤零零豎在哪里。
和一開始沒有什麼區別,只是身後那個罰字流的血更多了,而身體似乎也向下移了兩三厘米。
而墓室中的血腥之氣,似乎因為優秀的通風,幾乎聞不到。
……何歡谷分部地下室……
這里晝夜溫差之大,甜菜都難以適應……
倩雪剛剛步入原因,身體里那個如同,嬰兒一般的元神,還未穩定。島歌更是,囂張跋扈,不願意化人……
荼門轉移入何歡谷的人員昨日剛剛破百陸陸續續,估計有數百人之多,安置是頭等大事……
帝國對事件的態度,還未表態!不過以其性格,或許利刃會在言語之前……
村長似乎對建廠之類的事情,不是很重視,但是也並不排斥。買地建樓似乎也沒為對方當作多大的事情,而且還有些鼓勵,可能是這里氣候實在太惡劣,地就算不買也沒法種地吧……
“不,不對!”
盤腿坐在地下室一樓,渾身赤裸,在適應元嬰期的昭雪一拍身前的小桌子,將上面的茶杯,險些震倒,照顧她的日月也一頓,但隨即便繼續忙之前的事了。
“石頭!可惡,那個混蛋!啊……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嗚……”
如驚雷一般,憤怒的叫了一聲,緊接著仇恨的咒罵,最後如猛獸低吼般波浪迭起的顫音……
室內溫度一下子就飆升了至少十度,本來也穿著不多的日月一時間汗流浹背。
滋……
姐姐的汗珠順著,臉頰滴到了小腿上,順著腳趾縫,流到了地上,瞬間就成了蒸汽。
而她也馬上反應起來,動作迅速,站到了旁邊一塊木頭上,蹲下摸摸自己還健在的腳底……
滋……
又是一聲,但這次不是汗水滴到地上,而是地下室的門開了,端著一個巨大裝水玻璃杯的夜鷹緩步走了進來,看了看情緒不穩定,敲著桌子的昭雪……
兩人要不是其中一個瞎了雙眼,此時一定會四目相對,情感復雜。
畢竟要是按常理而言,情緒暴躁易怒的大多都是靈獸,而不是有較好情緒控制力的人類。
“凡事,盡力而為,量力而行,這是石頭說的……”
“嗚……”
那對姐妹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聲音,她們以為這是一種,十分憤怒但又不想大喊大叫,於是強忍暴怒的聲音。
不過他們離事實可是,差之分毫謬之千里,或者說這世上除了那一個人,所有人可能都不清楚事實……
夜鷹也是光著腳,但並不害怕那灼熱的地面,把水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不是用羽毛,而是柔軟的肌膚去觸摸對方,去擁抱對方,去安慰對方。
沒錯這聲音是在哭泣而已……
不過是因為所有人都覺得眼淚才是悲傷最好的“代言人”,而沒有人去考慮一個盲女的感想。
“沒事的,吉人自有天助。說不定現在已經混得很開了,畢竟那麼聰明的……”
“嗚嗚……”
“好了,好了,出去轉轉出去轉轉,老窩在這里,你都要變老鼠了。”
“你才變老鼠!你全家都變老鼠!臭老鼠……嗚嗚嗚……”
……何歡谷分部……
因為已是深夜,而且白天有幾位,高手相助,建築起的也很快,所以並沒有人躺在走廊,或者借用房間,反而是空的很。
夜鷹給昭雪披了一件曾經石頭設計的,特別寬大的外套,里面卻是什麼都沒有穿,不過也無所謂,畢竟沒人會扒開她的衣服看。
小白靠著牆值著夜班,本來想趁著深夜沒人,好好靠牆擺個poss,擺出個成熟穩重的表情,帥一帥。
但沒想兩個沒穿鞋,走路無聲的人,一轉角,正好將他這中二的姿勢看在眼里。
“嗨……”
白一下子站直了,往旁邊一挪身子,往後站了為對方,移出位置。
化為人形,更加通人性,懂禮貌的夜鷹微笑點了點頭,兩人雖是看起來年齡相仿,但實則歲數估計差了不止兩位。
而昭雪這好像沒有看見對方,繼續往前走,直到……
白看到對方,人高馬大,一身黑色的衣服停在自己的面前不動彈了。
不知來由的心里一陣惶恐,隨後便安慰自己沒做什麼壞事,不用心虛!然而說著說著他便想起之前,玩弄對方身體的事情……
安慰沒成,反倒讓自己更加緊張……
“怎麼了?”
夜鷹看著對方停在那里,也走了兩步,跟了過去,然而來到對方身邊,然而馬上他也愣在那里不動了。
靜止不動的兩人讓白,心里更加沒底兒。手心腳心馬上開始出汗,幸虧穿了鞋,否則現在一動腳底一滑,怕不是要摔在地上。
“石頭!”
兩人幾乎在瞬間異口同聲,同時向白轉過頭來,不過看著他的,只有一雙眼睛。
昭雪伸手拍出對方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一拉,鼻子,直接撞在對方臉上,貼著皮膚就開始聞,從臉嗅到頭發里。
夜鷹也馬上開始,從胸部往下聞,最終將對方,兜里的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拿了出來……
碰……
昭雪一推將小男孩推了出去,隨即便搶過那個黑色的小球拿在手里,十分珍惜的放在鼻子前,使勁的聞,來回的聞……
“這是哪兒來的?”
夜鷹聲音發著顫,急忙把白扶了起來,急切的問。
“一個戴著手銬腳鐐的女孩留下的。”
“怎麼回事,快說一下。”
昭雪就好像吸毒的癮君子一樣迷戀,甚至痴狂的嗅著上面石頭殘留的氣味,如痴如醉,甚至都要出現了幻覺。
而接下來白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颼……
夜鷹聽到一半的時候就有心理准備了,馬上抱著白,向後撤了半步,移出半米,正好閃開,那溫度上百,險些要人性命手掌……
“你冷靜!冷靜!這事不能怪他……”
“你……”
昭雪渾身瞬間便燃起的火焰,那看起來厚實,防火的衣服一下子就燒得連灰都不剩,他本來一遍顏色很深的皮膚,現在看起來就是紅的……
“理性一點,你也不小了……”
夜鷹一個飛撲將對方從滿是木材的門框旁邊,撞到青石地板面上,然後一手捂住對方的嘴,知道對方要口出狂言,可能傷害小男孩的心,另一只手則,抵住了那充滿肌肉結實的小腰,開始瘋狂的撓癢。
“別……哈哈哈……停停停!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哈哈哈……”
一切來的太突然,白愣愣的坐在地上,看著那“紅皮惡魔”周身的火焰褪去了,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赤身裸體的就像是個野丫頭……
《荼仙》何歡谷
最強的人……神,是無所不能。
但是即使是最接近神的人,也會有著這樣或那樣的局限。
當然造成這種想法的,並不僅僅是一些文藝作品中的渲染,或者口口相傳的一些謠言。
事實上這個推斷,在大多數時候都是正確的。
當然還是可能舉出反例的,比如……
何歡谷谷主,何歡派掌門,唐青雨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那個人。
但是在某些方面,她卻並不比青岩強,甚至要弱於很多。
或許在控制氣運用氣,控制法寶方面,她是天下第一,無人能比。
度過了二重心魔,更是直接正面描述了她的,精神是多麼的強大,多麼的令人難以想象。
但是她在身體感官的敏銳程度上,卻要落後於青岩不止一截。
她唯有聚精會神,用身體最敏感的部位,仔細的觸摸對方的身體,經過大概兩分鍾左右的時間,才大致通過觸覺,感知著對方身體的狀況。
而後者,不需要聚精會神,更不需要拿手掌,只要身體有接觸,那麼只需一秒鍾便直接能,給對方的身體照一個立體的x光片出來。
聽覺和視覺也是類似,只是相比於青岩十分在行的觸覺而言,兩者的差距要小上一些。
再說身體的恢復,和控制。
青岩的身體采用的是“蟲群思維”。
而這世上所有的修者,當然也包括唐青雨在內幾乎無一例外的,都采用的是“精兵政策”。
當然這沒什麼不好,更沒有什麼明顯的缺點。
只不過橫向對比便能看出兩者的區別。
精兵:顧名思義,不追求增長,只追求現存部隊的絕對精銳和穩定,以及特定方向的用途。
采用這種策略的修者的身體,都會在特殊的方面擁有十分高的能力,而渾身的營養和資源也會優先給身上,最有能力,最強大的部位。
那麼舉一個例子吧……
昭雪練的功法核心部位是心髒,現在她是元嬰期的實力,放眼整個天下,跟她在同等實力水平上,和她練不同功法,只要那功法,的質量不在其之上,在心髒方面比她強就是不存在理論上的可能的。
而這顆炙熱不斷跳動的心髒,雖然不能直接增強他的實力,更不可能直接參與戰斗。
但造血能力,身體供能,以及自身強度。三者互相加持,甚至可以稱為世界上最完美的身體“後勤”。
或許在正面,直接時間較短的戰斗中,這幾乎就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優勢。
但是將戰线拉長,戰場放大,戰爭時間延長。
後勤穩固,有源源不斷力量供給,這將是一個決定戰爭勝利與否的重要條件。
而昭雪毫無疑問,就是肉體持久戰方面的絕世天才。
那麼說完第一,在說第二。
大多數正道修煉的武功,如昆侖決,金剛身,靜安卷,以及鴻鵠決,這些功法,並不注重身體某處的強大,反而拋棄了身體,轉而修煉,除肉身之外的東西。
這無疑是一個正確理智的選擇,不是每個人都有天賦,都有能力讓自己身體某一處變得強大無比,脫穎而出,鶴立雞群的。
轉而選擇自己精心挑選的物品去修煉去適應,反而是一個更加明智的選擇。
其中選出一個代表,那無疑就是唐青雨了。
作為天下第一,她真正技壓群雄的地方便是修煉功法適應法器到了,可以隨意操縱任何法器。
別看這句話說出來容易,實際上這可是一個相當可怕,甚至稱得上世界觀漏洞的能力。
你可以想象一個場景,你全副武裝,拿著一把衝鋒槍,對著一個人瘋狂掃射,然而緊接著,你發現空中子彈停止了,你身上的盔甲自己就如風化一般化為齏粉從身上脫落,你的手槍也在瞬間化,為零部件散的滿地都是,而那些懸在空中,子彈向你飛來,你已被射成了篩子。
沒錯這能力是不分敵我,任何人使用的,法器武器,只要出現在她面前,那就是她的。
而且數量沒有上限,不分等級,就算被煉化了,就算上面有精神烙印也沒有用。
由此可見,踐行精兵政策到了極致的強大。
轉而說蟲群思維。
沒錯,不難理解,就是像蟲子一樣密密麻麻,像蟲子一樣數量眾多,像蟲子一樣在每次選擇每次災難面前都會死傷大半,靠著活下來的一兩個來繼續繁衍,繼續生存。
不滅魔體或許開頭幾句說的還不是很清楚,但是當到了,從身上卸下肢體,身體會快速恢復,而且卸下的肢體還不會腐爛,放在別人身上繼續使用,就應該能看出來,這是一個讓人身體每個部分各自為營,細胞分裂速度極快,十分具有侵略性,而且很不穩定的功法。
它的優點很明朗,就是數量多。
踐行這種政策的人身體,沒有任何一個部位可以獨吞所有的資源和營養,導致沒有任何一處會出類拔萃傲視群雄。
而要支持,巨快的恢復速度,以及自身新陳代謝加速,身體各部分爭搶資源的內耗。
吃天材地寶首先是絕對的,其次支撐身體巨大的基礎代謝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而如果不滿足前兩點,那麼蟲群政策根本無法施行。
綜合以上幾點,導致了這世間是用此等政策的人即使有也數量極少,而且還大多存乎在,魔道之中,更是不為人知。
鑒於例子子這麼少這個代表著,只能由曾經踏入元嬰期的青岩,准確來說是那個叫石頭的女孩代替了。
首先和之前兩人對比一下……
如果前兩者,手臂從臂彎處被切斷的話,那麼昭雪可能這一生都恢復不回來。
而唐青雨想要恢復她的寶貴的胳膊,估計也至少要花上三年,而且還要有,各種資源加持。
反觀青岩這邊就復雜多了……
因為不滅魔體的特質她現在,有好幾個選項。
首先是恢復原樣,只要嘴在不停的吃,花上的時間估計,也就五六分鍾。
而如果是想恢復到自己金丹期實力,強度的胳膊的話估計連一分鍾都用不了。
以此類推,越是成本低,造價低的肢體,花費的時間就越短。
再加上,將肢體拉扯到高階肢體的時間僅僅在幾次呼吸,血液流淌幾遍後便可以達成。
所以嚴格來說,青岩想恢復用的時間不超過一分鍾,速度肉眼可見。
再說一下特定部位的強大程度,毫無疑問,她的心髒一定是沒有昭雪強的。
但是她可以再造一個呀。
只要胸腔的位置夠,兩個心髒輪流跳,大不了三個四個,反正就算在強度方面最多就差了三四倍,也不可能超出太多,用數量來彌補完全是可行的,而且多個心髒也保證了多系統運行的穩定性,說不定效果比前者更強。
當然在法器的操縱方面,青岩也許這一輩子都無法碰觸那高點。
但她可以直接長出“武器”。
螃蟹的鉗子,蠍子的刺,毒蛇的牙,生成各種各樣能接觸到的生物毒液。要是其中再參上幾樣強大靈獸神獸的肢體的話,很難說會比不上那些,操縱法器的強者。
至此兩者的實力權衡,暫且落幕。
而正戲即將上演。
……谷主臥室……
如果真氣不,延伸出去,就無法感知到,除了這房間之外發生的一切。
她一個人,孤單的躺在床上踢著被子,雖然表情介於,喝醉了和昏睡狀態之間,但以她身體的強悍幾乎就可以斷定,她只是簡單的無聊失神而已,她根本不會困,更不會覺得累。
一股熟悉的味道順著門縫從外面透了進來,唐青雨緩緩的抬頭,看了眼地上那個紋身筆的位置,又瞅了瞅門的方向,再確認這兩個氣味沒有關系之後,隨手圍了一件毯子從床上坐了起來,閉目等待。
不過等了許久,那個門後,散發氣味的人卻遲遲沒有聲響。
“怎麼了麼?又回來……”
她溫柔的笑,四周法寶射來的光线讓她的面孔就好像一個母親一樣,溫柔而散發著光輝。
但是緊接著她表情凝固了,忽的從床上坐了起來,衝著天台的門衝了過去!
如果僅僅是鮮血的味道,那沒什麼,畢竟剛剛刺完青,有點血味是正常,但是酸酸的胃液?惡臭的腥氣?還有那股騷味……
“青岩!”
唐青雨唰推開門,她沒有看見身受重傷的青岩,迎接她的是更濃重的血腥氣味!
……化葉亭地下……
膝蓋剛剛碰出水面,那顆心便已經沉了……
這是落幕,也是轉折,更是展開。
《荼仙》何歡谷
……清華殿……
玉蘭一邊整理自己紫色的頭發,一邊准備裝備和武器。
攻擊法寶和護身法寶都是必須的,各種各樣補氣的丹藥也當然要准備好。
萬千花師姐繳來的那些丹藥,雖然質量讓人看不上眼,但數量確很多,而且一個個的規格都是很穩定,應該可以稱得上是優秀的軍工吧。
“多人別墅”前後都有位置講究,散發迷人香氣的綠色植物點綴。
而現在她身處的就是後院兒的一片牽牛花園里。
咔
她打開了一個紫色包裹里的一個盒子,里面的丹藥十分不規整的,擺在難看的位置。
“不能讓師傅知道……不能……”
那盒子是撲燁身上帶的,再來質問大師姐的時候……
她還記得那個母愛泛濫,婦人之仁的前輩。
很弱呢……同情心卻很強……但是這並不符合她的實力,還有能力。
幸虧……
或許由她來當大師姐的話,現在何歡谷應該是另一幅歡快的樣子,說不定每一個人都會比現在幸福,每個人過的也都會比現在更好一些……
但那只是幻想……終究只是幻想。
走到了這一步,也只能這樣走下去,退路是沒有的,世界上更是沒有後悔藥。
現在唯獨也只能這樣了,統一天下,鏟除禍患,雖然沒有田園牧歌來的幸福安逸,但這不是更有意義的事情嗎?
她輕輕將那三顆藥丸的位置擺好,然後緩緩的閉上蓋子,又放回了原處。
畢竟她一開始也沒想用強力奪走這藥丸,只不過是在減少了一個不安定因素後的意外收貨。
從長遠來看,紀念價值可要遠遠高於實際的價值。
咔,咔……
牽牛花在月光之下,輕輕的顫了一下,只是那幅度之小,足以讓人忽視,時間之短僅僅一眨眼的功夫。
兩聲清脆的聲音響過……
兩聲?
玉蘭紫色的長發抖了抖,衣袖也自己顫了一下,她有些焦急的打開那個盒子,然後再關上,這次只發出了一聲。
剛才那兩聲難道是自己聽錯了嗎……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那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已經陰雲密布了,月亮悄悄被遮住,空氣中滿是潮濕和一股海腥味……
……化葉亭地下……
一面牆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變成了一地的沙礫,而每顆沙粒的形狀都很整齊,踩在上面就和沙灘一樣。
月光從那消失的牆外面照了進來,不想這清冷的月光竟然要比室內的蠟燭更加的明亮。
青岩還沒有死。
雖然身體被刺穿了,淡季沒有內出血,也沒有外出血。
食道被巨大的物體撐開,不過很幸運並沒有徹底堵塞呼吸道。
因為那張小口還有用力收縮的陰道的功勞,她現在也僅僅是膝蓋浸入水面。
嘩……
氣氛算不上有多麼的詭異,空氣里也並沒有彌漫著特別重的血腥氣味。
既沒有哀嚎或者慘叫也沒有罪不容誅的施虐者,就連受刑者也很安靜很平靜,不發出任何聲響,沒有任何掙扎的呆在那里……
“青岩!”
天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每滴雨都死命的砸在山石上,山壁上,瓦片上,巨大的噪聲,模糊的周圍的一切。
谷主在一片噪音之下,沒人知道她說了什麼,只清楚的看到她做了些什麼。
身法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是沒有意義的,而這種特定的情況,就是現在谷主的這種實力。
或許一個金丹期的元嬰期的或者隨意一個什麼修為的人,使用功法會比正常的起身彎腰移動快些。
但是到了唐青雨的這種實力時,限制移動速度的,從移動的方法已經變幻成了基本物理法則。
就好像物體移動會增加其質量,而光速移動的物體質量是無窮大的,而質量無窮大的物體是不會被推動的,所以接近光速是不科學。
如果用更加朴實平凡,可以想象的事情來形容的話,那可以將它理解成汽車。
在發動機技術不變的情況下,一輛車無論怎麼改裝,無論怎麼減輕重量,無論外形怎麼更新換代,就算除發動機器之外的所有東西都改裝得近乎完美,他也永遠無法讓速度超越一個值,而這個值就是發動機本身的極限。
那麼再重新理解一下,現在谷主的移動速度就是氣的極限,無論是否使用功法,無論她身體是輕是重,除非氣本身發生變化,否則這個速度就是以氣作為動力,能達到的最高速度,是恒定不變的。
不過說回來,這個速度也是足夠的了,它甚至讓聲音都追不上……
青岩只感覺室內聲音忽的一下子變亮了,而在那光线射來的反向,一個略顯驚訝的熟悉聲音短暫而急促。
碰到這幅景估計不管換誰來都會,一定是自己死了,是天使或者上神迎接自己升上天堂。
而緊接著沒有風,也沒有聲音,一個有或者沒有的人,伴隨著有或者沒有的征兆,做著有或者沒有意義的事……
要不是眼睛還能勉強模糊的主持的天棚,青岩不會相信自己剛剛經歷了些什麼。
身體在一瞬之間就脫離了地心引力的魔抓,渾身的肌肉不約而同的瞬間放松,而刺穿身體的那根鐵管,好像頃刻之間就被掏空了內在,只剩下一層脆脆薄薄的鏽殼。
接下來場景瞬間變換,耳朵甚至來不及聽到周圍落下的雨滴,視线一轉原本地下室那簡陋的天棚一下子就換成了師傅房間里,金碧輝煌吊滿法器的天花板。
一切來的太突然了,眼前發生的一切就,好似一只無形的手仔細認真的撥開了每一縷光线,輕輕的抽掉了那一張張由基礎粒子組成的“紙”,然後又不留痕跡的,在空隙中塞入了另一張“底片”。
鐺……
還未等她消化完眼前的場景,身體里的那場大戲便已經逼近了落幕。
剛剛還嬌小軀體緊緊包裹的鐵柱,現在卻只剩下了一層,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
那些還在人身體里,和某些組織,某些器官粘連在一起的小碎片,被一種柔和的力量像個豆腐一樣變成的一小塊一小塊的碎片,然後這些碎片又被那股力量從橫膈膜上,胃壁上,食道壁上,陰道壁上,富有節奏的脫落,從中間的位置受地心引力的影響自然下落。
無數塊繡片順暢無阻一個接一個的,穿過那“人肉管道”,從陰道口掉了下去,落到了地上或者一個碗里,發出了如同硬幣互相碰撞的清脆聲。
“我……”
青岩有些發酸的脖子,稍稍向前低了低頭,映入眼簾的果然就是師傅,只不過對方此時,抬起雙臂,手指在空中做著如同彈鋼琴的動作,閉著眼睛,皺著眉頭,似乎在忍受某種情緒的干擾,身上穿著白色的長袍,沒有系腰帶,從長袍中間露出的部分可以看出對方並沒有穿什麼內衣,白嫩的肌膚由上至下,近看膚如凝脂,遠望誘惑無邊。
被從軀干上強硬拽一下的手腳,如果要重新安上的話,需要忍受巨大的痛苦,這對於青岩而言算不上什麼壞消息,甚至反倒會讓她覺得興奮,不過她的師傅並不會做這種事情,也不認為被迫承無法預計和控制的傷害是讓人喜悅的事情。
唐青雨所操控的法器,數量十分之多,而其中自然有封鎖人經脈,干擾其神經的法器。
正當青岩束縛手腳的枷鎖都被輕輕卸下,等待“快感”的時刻,幾根針忽然釘在身上,一個個細長無比,如蚊子嘴一樣。而被扎的位置在一瞬之間全都酥的酥,麻的麻帶的身體一片都完全失去了知覺。
而掉環四肢也就趁著這瞬間全部都安了回來,那骨骼之間氣泡爆裂的聲音甚是清脆,聽的人居然還有一點陶醉。
“我……”
數根針從身上拔掉了,她也同時又感受到了地心引力在對他起作用,種種跡象讓他錯,以為自己的治療應該已經結束了,剛想開口但剛說出一個字來,不知從哪來的各種丹藥便排著順序,被各種藥引送下了肚。
唔……
咕嘟咕嘟……
咕嚕咕嚕……
“師傅……”
咕嚕咕嚕……
咕嘟咕嘟……
一般丹藥入了喉嚨之後,要在胃里消化一段時間,才能被人吸收,但谷主的這些丹藥都十分高級,入口即化,還未順著腸道到已經穿孔的胃里就已經融入身軀,增強功力或是修復身體。
當數十個丹,配著清水,湯藥,還有一些暗紅色液體,通通被灌入之後,青岩被抱到床上,才有了空當開口。
“師傅,我沒事,現在我已經沒多大的事了。帝國似乎聚集在谷外,可能要對我們不利,師傅我一人事小,這谷中數百平民的安危,門派中各位師姐的安危是大……”
“是帝國害成這樣子的嗎!”
“不不不,師傅,請您不要再糾結我的事情了,現在兵臨城下,事關……”
雖然吞了很多的藥,但是身體還是很虛弱的青岩剛剛說了一半,谷主就探測了哪個方向,察覺到了那大軍,臉色很差,四周不斷發光的寶器,都無法照亮她滿是“陰影”的臉。
她從床邊站起,並沒有使用,剛剛那快到令人生寒的速度反而像是被透明蛛絲纏上的蜜蜂遲遲不去行動。臉上的表情說著去去就回,似乎有了結的那一個群,不知情的士兵性命。
“師傅!”
青岩就算在這有些野蠻的世界呆了三年,也忘不了聊自己前世受過良好教育,是個非常成熟的成年人。
見到師傅這氣勢,心覺不好,身體再虛弱,也掙扎著從床上側起身來,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腕。
“師傅……別走……咳咳咳。”
谷主被拽住的瞬間沒有轉身,但是一聽到身後可憐徒兒的咳嗽聲,順勢轉過身來,眼里的淚一甩,正好摔倒對方臉上濺出的一朵美麗的水花。
“師傅不走,待這你身邊。”
小手一松她又躺在床上,眼睛輕輕的一閉身體里忽然竄出了一股火熱的力量,就和三年前的果實一樣,這股力量在體內橫衝直撞,就好像一只燒了尾巴的老鼠,但是現在什麼是什麼身體素質?又豈能和三年前相齊並論?那內部力量很快就如強弩之末,僅僅在身體里留下的溫度便消失無蹤……
“師傅,不要傷人,不要著急。您天下第一無人能敵,你想做什麼事情,沒人攔得住您。帝國這次舉兵侵犯,其中緣由一定復雜曲折,您雖然強力壓制可使其撤退,但人心險惡,對方定會欺騙與您。為了和平為了更長時間的和平,就算強制的也好與對方有威望的人簽訂契約或者打下烙印,一定要保證,不要讓戰爭打起來,以後也沒有開戰的可能……咳咳咳……”
雖然游走在死亡的邊緣又被放置了許久,不過對於一個已經看慣,並且適應享受痛苦,的人而言,這並不會對其精神有多大的衝擊,或許某一秒瘋狂的想法會充實腦筋,但緊接著理智就會將其投入監牢,然後展開仔細而徹底的討論。
“好,師傅答應你。”
青岩點了點頭,再次閉上眼睛,外表看似是安然睡去。但實是在自我檢查,一邊尋找剛剛體內暴動的緣由,一邊重新查看自己的身體,看看剛才那些丹藥會不會帶來什麼負面影響。
《荼仙》何歡谷
有藍色紅色兩個按鈕,摁下藍色開關兒就會受到電擊,而按一下紅色開關兒就能得到食物。
如果一個小白鼠經過足夠長時間的適應,那麼它大多會再嘗試按藍色開關一兩次之後決定永久放棄,兒會一直按紅的。
除非它對痛苦有著病態的追求。
……臥室……
對人而言休息是很重要的事情,青岩腦子里回想著那不知是上個世紀末還是這個世紀初。有科學家做的一個,不睡覺的實驗。
好像沒有人能撐過一個月,前世好像除了在一個雜志上看過的,一個是老太太還是老頭兒的奇人這輩子沒睡過覺,之外好像就沒有哪個家伙能徹底的戰勝困意。
她也堅信困意是無法靠著意志戰勝的……
在兩分鍾以前……
渾身都酸麻疲累應該是來自肌肉里的乳酸。
令人不斷發汗的疼痛,應該來源那些還不完全恢復的肌肉纖維。
至於腹部傳來的又像是攪痛,又像是脹痛。應該是膽囊發炎了,或許那鐵刺擦傷了肝髒。
不斷撲來的困意,不過是夾渣在難熬苦痛中的糊椒粉,雖然可有可無,但確實是不錯的調味劑。
按照常理而言,接下來的事她不需要在意了。
一切問題都會由那個天下無敵的師傅親自操辦,完美解決。
就算想去幫忙她也完全搭不上手,就這樣甜甜地睡去,將一切不開心的事情都當做噩夢。待到天明時分陽光普照,就又是充滿希望朝氣蓬勃的小女孩兒了……
不過……
她是青岩呢……
她那個只存在無意識和思考,兩種狀態的腦子,又怎麼會放過怎麼會放過這……可以縱觀全局,推理始終,胡思亂想的時刻呢?
她可是那個發誓要將這世界從野蠻之中拉向文明的石頭啊。
她那顆熊熊燃燒的嗜虐之心,陰差陽錯對萬千花產生喜愛的心,柔軟細膩,雖然婦人之仁,但毫不缺乏決斷力的心。是無論如何不會在此時,此刻,此地,停止“跳動”的。
似乎是感覺到身體被大還丹,或者效果類似的其他丹藥修修補補,恢復得相對完美之後……
她悄悄的靜靜的掀開的被子的一角,緩緩挪到床邊,有些吃力的鈎起腳尖,跳下床去。
五光十色用個種特質是誘惑勾引陌生人的各色法寶,對於青岩而言就是徒增的障礙物,除此之外毫無價價值。
身體之中右側肝髒下面不斷漲痛的部位,使她步履蹣跚。
每次踩到尖銳的物品都會上都會使她頭上的汗下的更多更快。
似乎是本能反應吧,又或者是不知什麼地方學來的壞習慣。
她左手就好像掏口袋一樣從這自己的肚臍往里伸,輕車熟路的蹭過腸子,擦過橫膈膜握住的那個梨子大小的膽囊,稍稍一律用力,繞過了所有的重要器官,便將其抽了出來。
食指跟大拇指前段的指甲似乎要必須多手術刀還要鋒利。在過程中輕輕一掐便將膽管掐斷,連膽汁都沒有流出幾滴,然後隨手就像丟垃圾一樣,往一個沒有東西的空地隨意扔。
期間所有疼痛,但是和之前那難以忍受,持續許久的絞痛相比,這短暫的疼痛要好上許多。
……
“恩……”
膽囊切除術,不是什麼風險大的手術……
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
試問這世界上有哪個普通人會想掏兜里的東西一樣輕易的掏出自己的一個器官,而且還順手做了一個手術呢?
難道……
她似乎發覺了這一點,輕輕的嗯了一聲,把那個已經背到身後的手拿到眼前看了看。
沒有血跡……
低頭看了看。
肚臍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
她甩了甩頭。
那及腰的長發一下子拖到地上……
她握緊這細嫩的小手。
一下子手掌大了一圈,小臂也跟著粗了一圈兒……
不用再過多解釋了吧。
這是元嬰期才有的能力……
剛剛那血紅色的藥引就是師傅的血呀!
……密林……
神兵門上下精銳,除了一些要抗衡北方異族入侵的之外,幾乎所有戰力都聚集於此了。
風林火山這種功法人數少質量低實力幾乎就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隨著人數的增多無論質量,就算男女老少,效果也會逐漸的加強,再加上神兵們獨特陣法更細致的分工合作,一個個主要進攻主要防守主要偷襲主要後勤的小團體,組成了一個十分巨大且戰斗力極強的軍隊。
而帝國正是依靠這強悍的戰斗能力,和著細致的分工,才勉強與北方的異族平分秋色。互相有攻有守,來來回回數百於年,一直立於不敗之地。
當今聖上就算盲目自大,對其他門派吹噓自己的軍隊,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的。
畢竟各門各派要抗衡北方異族,基本打的都是游擊,正面戰場全都要靠帝國。
而如今何歡派搞出的事,從帝國的視角看來,就好像一個成年人舉著傘,傘底下突然有一個小孩發了瘋,捅了拿傘的人一刀一樣。
如今帝國浩浩蕩蕩興師問罪,氣勢和手腕同時賣弄這架勢,怕不是先要斬了萬千花,再遷怒股中一眾弟子居民。
至於傳言中那個20多年沒出現,歲數上300比任何一個門各派長老還要大上100多歲的谷主,就好像是一只房間里的大象。帝國對其就全當不存在,或者直接將那個傳言當成謠言。
……御駕……
葉楓側臥在轎中,兩對兒黑眼圈兒依然讓人很難相信他這階實力的人,竟然會失眠。
脫去的之前那一件看起來並不華貴的衣衫,換上了皇帝專用的金色長刨。
他的氣質明顯變了許多,再加上現在臉上增加了一層難以看破的陰郁帝王的角色,算是被他演活了。
“您……”
“我只是來看看而已,不是來參戰的。你放心的上就好了,不用顧手顧腳。”
“那您……”
“睡不著,在哪里都是睡不著。看你們旗開得勝,我放下心來,或許能睡著的呢。”
“可您……”
“變法之事你無需操心,其內容大多只針對文官。武官就是中下等的也僅有少數涉列,上等幾乎不會變更。還有就是不要在您您您的了,我聽膩了……像數年之前一樣……叫我掌門。”
“掌門,不會讓您失望的。”
“恩,去吧。”
葉楓對面哪個人渾身鎧甲還帶著武器,很難想象他到底是與這位掌門親近到了何種地步,才會允許,讓他如此這般裝束靠近帝王。
朱紅色的簾子由無數蠶絲布織成,層層疊疊,並不透明。
他金屬的手套輕輕一劃,打開簾子的同時,似乎將其中一片蠶絲布條拉出了絲。
但是無人問津,這種小事兒。
他轉身跨出了那個比三人床還要大上許多的轎子。
從下面四排抬轎子的人群中間擠到前面。
來到了那匹早已等待他的戰馬旁邊,踩著地上的木梯子一伸腿就跨了上去。
向後轉身看了看……
“全軍聽令!開陣!”
轟……
地面跟著顫了一下,風跟著抖了一下。
方圓1公里的人都能感覺到地面的震動,卻想不到原因是,這只數十萬大軍列隊同時軍靴踩踏地面。
數10萬大軍整齊的在這無人的廣闊平原上被平均分成了五組,排列成兩排,每排五個的方陣。
如果從足夠高的天空,向下望,看到這場景,一定有那麼一瞬間會錯以為這是十塊兒,鋪在地面上的巨大黑色巧克力塊。
如果能足夠仔細,而且沒有密集恐懼症的話,那麼就可以發現每一個士兵的肩胛上胸甲上,腿甲上都印有著統一的標准花紋。
而他們的盔甲雖然仔細尋找,還能發現那上面滿是殘留的刀傷和凹陷,卻依然保養完好光鮮照人,甚至讓人聯想到開了刃的刀鋒。
10萬大軍統一裝備,統一訓練,統一配合,更是統一陣法。
隨著號令,這10萬士兵們一個個純熟的站到了他們應該站的位置。十個方陣四個火,兩個山,兩個林,兩個風。
一時間前排中間四個法陣,火光衝天,黃光四起,一股只有凶器降世才會發出的肅殺之氣席卷了方圓數公里。直接將何歡谷全地形覆蓋,其中沒有一個人的感受不到,這種壓迫之感。
前排兩邊微弱的碧光,就好像兩個綠色的紐扣,鑲嵌在紅色巨斧的兩邊,雖然直觀感受是阻擋了火隊對這個方向的氣勢壓迫,但在陣型上,可是很好的將後排輔助隊伍隱藏的特別徹底。
以至於對手就算從整個軍隊的側面都很難看到後排輔助成員的存在。
作為作為隱藏在火隊後面的隊伍,他們反倒是所有隊伍中最低調的,借著火隊散發出的威勢,在一瞬之間趁亂消失就好像隱了身一樣,在戰場上徹底不見了。鬼知道他們下次出現的時候會在什麼位置,會做些什麼。
風隊主要起著著治療,觀察局勢,遠程壓制,以及彈藥補給的作用。
所謂風借火勢,火借風威。兩隊配合,實力絕對不是一件而已那麼簡單,而是相佐相成互相為對方增加破壞能力,又互相為對方庇護。是戰場上配合緊密,而且效果極好的一對組合。
可以說一場戰爭只要這兩隊配合的好,便可以一路高歌猛進,從頭壓制對方到尾。
那將軍轉身衝向了何歡谷,他掛在甲胄後面的神兵符因為剛剛迸發出的氣流滑了出來,垂在胸前,上面的寶石閃閃發光。
“殺!”
一瞬之間天地變色,黑壓壓一片,如同海嘯的人海。向狹窄的峽谷發起了進攻,這浩蕩的聲勢似乎要將那兩山推平,將此處化為一片荒地。
“住手。”
一個輕柔的,當做聽見或者沒聽見都無所謂的聲音,在每個人耳邊出現。就好像在戰場上的一個笑話。
不過卻沒人發笑,或者說沒人笑得出來了……
這八萬人的軍隊呀!
算上那群消失的林,整整10萬人!
所有人在這聲音出現的下一秒就好像被按靜止鍵,或被一陣絕對0°的寒流吹成的冰雕。
抽刀的人拔不出那柄刀了,跳起的人摔在了地上好在沒有像玻璃一樣摔成碎末,空中數萬根箭在半空中高難度的懸停。
剛剛還被濃霧戾氣覆蓋的戰場,一下子成了可笑的黑白劇。
而黑白劇的屏幕中間,一個飄在半空中的,彩色的,光芒萬丈的女人……
“所有人聽好了,何歡谷不歡迎你們,諸位請回吧。”
修真界有一個常識那就是低階位的人要和高階位的人戰斗,首先要克服高階位對齊丹田之中氣的影響。
而這種影響在散華之後最為明顯。
一個散華之人可以同時控制所有的,所在范圍之內的,實力低於他的人。
所有那些被控制的人此時生命已經不在他們手中了,而是都取決於那個最強者的想法。
如果那人想的話殺掉這些人要比打一個響指還要輕松。
當然神兵門的人不是傻子,早就對這種事情有所准備。只不過他們准備的還遠遠,遠遠,遠遠不夠。
把所有人集合在一起,共同使用合力御敵的確會增加那個強者的掌控難度。
但是這個難度的增加是有限的,更何況他們面對的可不是一般強者。
而是法寶數量質量舉世無雙的!
度過了心魔二階的!
不僅可以使用散華,而且連散華的終級升級本滿開的!
在渡劫期修煉了60余年的!
健在壽命最長的!
有600年歷史的何歡派的!
谷主,唐青雨!
《荼仙》何歡谷
一場孤獨的戲,要由一位孤獨的演員來完成始終。
玉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師傅出關她不知道,石頭踏入元嬰境界她也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准備,都毫無意義的事情她更是不知道。
如今她正傻傻的和那三胞胎拿著武器,坐在庭院之中,時刻准備將四周破壞一通然後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去向師傅去求救……
只不過出人意料的是,她們等來的並不是大師姐的信號,而是青岩。
……清華殿……
姜池一直是那個存在感最低的,幾乎被萬千花等人定義為可有可無的人物。
不過就是這個可有可無的人,在某些人眼中卻有著巨大的價值,對未來的走向起到了關鍵且重要的作用。
青岩帶著一股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氣勢,什麼助攻祥攻,潛伏探聽的全都省了,憑借著自信以及自身的實力,沒有拐彎抹角就是硬碰硬直接上。
碰碰!
玉蘭坐在房間里靠牆的位置,因為既沒感覺到危險的氣息,也沒感覺到四周有氣涌動,所以用著一種十分休閒的姿勢,翹著二郎腿毫無戒備。
對於這種完全沒有任何防備的人青岩到不至於直接取性命,不過給點教訓是一定會的。
兩根一米來長上面長著鋸齒的骨箭,從外順著敞開的門,直直射了進來,正好左右成x型將玉蘭的脖頸卡在了牆上。
與想象中的不同,青岩赤身裸體的從門外走了進來,那散漫的步伐,甚至讓人感覺她是一只慵懶的想找陽光想曬太陽的貓,她兩條胳膊上長出的,那骨頭做的復合弓再次“左右開弓”,只不過一次不是對准玉蘭,而是剩下三個,長相相似的三胞胎。
房間里的四個人一身修為,資歷不淺,更是見多識廣,但還是被眼前這幅突如其來的變動,驚得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而這四人之中,最驚訝的莫過於玉蘭。剛剛青岩閒庭信步般走入時,在場眾人似乎都能隱約聽到她三觀破碎的聲音。
這世上似乎所有修者,都默默達成的一個共識……
那就是一切沒有氣波動的攻擊全都如同瘙癢,一切沒有氣作為基礎的攻勢都是花架子。
這個共識精准來說是沒錯的,不過它需要增加一個時限,那就是石頭身體還沒有進入元嬰期之前!
這個世界的所有武器受制於科技以及材料的限制,在不借用氣,這種強大資源的前提下,幾乎不可能傷到修者分毫。
如果找一個大家能理解的例子方便理解,那就是古羅馬以馬匹作為動力的戰車,無論如何也打不過,二戰時德國人用發動機驅動的坦克。
兩者雖然准確地說差的不只是動力來源而且還有其他什麼裝甲,武器,結構之類的。但是這些東西都要建立在發動機這個有力的能量提供工具的基礎上負責,也不過就是堡壘,就是個沒有移動能力的防御建築而已。
但是這個僵局被石頭打破了。
就好像人類沒法發明出,一次性的足以帶動巨大重量的物體上太空,便發明出分節火箭一樣。
普通的刀劍錘棒無法傷的了修者,但是復合弓呢?重弩呢?投石機呢?
這世界就算有的氣,最後落實在實戰上,本質也是物質和物質之間的戰斗。
縱然坦克在戰場上會碾壓,那些古羅馬的戰車。但面對那些巨大的投石機也挨不上兩三下,一旦被擊中就算發動機技術領先了上百年,裝甲結構武器領先了上半年也照樣變成一團廢鐵,說不定還會,燃料泄漏發生爆炸。
修著說到底也都是凡人練成的。她們雖然有氣這個好用的資源,但是受制於她們的天賦實力和時間,氣能發揮的作用是有數的,就算到達了唐青雨那種實力,也是不能將氣所有的潛力激發出來的(否則世界將無法承受無限的力量而毀滅)。
“你!”
玉蘭雙手抓住那白色的箭想要抽出來。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抽不動那東西。兩只箭生生嵌入了牆體將近半米,一身元嬰中期的修為,此時是廢的徹徹底底。
那三胞胎看著青岩手臂上不斷拉開的復合弓,齒輪中間由血潤足的軸承一邊無聲地旋轉一邊將紅色粘稠的液體從中擠出,閃亮的外殼似乎因為出了一層油,如犀牛角一樣發出白色滲人的光芒。
“看劍!”
三名少女並成一排揮舞手中仙劍,突然發難,似乎像趁其不備,直接快刀斬亂馬,終結了這場鬧劇。
但青岩可不是一個外表看上去年輕十多歲的小姑娘,而是一個在紛雜社會中活了四五十余年的老油條,這幫丫頭耍的花招和把戲自己十年前20年前都用過,而且用的比他們現在的還更加好,更加熟練。
如果說同一個招式對手使用兩遍,便會讓人記住。那自己使用的招式,若是被別人使出,那可就不僅僅是被識破,被格擋那麼簡單了,還會被借坡下驢說不定再嚴重點。一場勝負就此敲定。
她這兩只小眼睛雖然並沒有看著那三人,但是兩條纖細的手臂以及上面的復合弓,齊齊指向了這個方向。
因為弓箭也是有骨頭做的,而控制骨骼是不滅魔體的基礎。
而整個房間又並不大,並不支持這四人駕馭飛箭騰空而起。
復合弓的缺點是無法連射,但是對於能控制骨骼的青岩而言,這並不是不能解決的問題。
那3人在騰空的瞬間,基本就敗局已定了。
小臂粗細的弓箭還是x型的射出,只不過這次兩箭都在空中生出了如剪中間軸承板的結構,兩骨組合成了一個叉子的形狀。而那三個少女的脖頸也正正好好連成了一條线,被那叉子一股腦了釘到了牆上。看起來就好像一串臘肉……
“萬千花干什麼去了。”
小女孩兒的臉上沒有任何神情,聲音出奇的平和,瞳孔從今出現到現在幾乎就沒動過地方,就好像是畫在眼睛上的一樣,再加上這吃身裸體的模樣,看上去就好像是被強奸到失了神,然後黑化了一樣。
啪啪啪啪啪啪!
除了手臂上兩個巨大的結構復雜的復合弓之外,她渾身的骨骼都做了改動,一根的全都變成了“槍管”。
手腕一翻……
膝蓋一曲……
脊梁一挺……
青岩皮膚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個如火山般的突起,而其中竟然射出了或粗或細大大小小數百根“白色的筷子”。
而精准程度也是嚇人,它將那些掉在地上,懸在空中或者別在腰上的武器,統統釘在地板,牆壁上,就好像一個個精致的裝飾品,本來就是那般擺放。
順便再提一句骨頭因為也是她身體的一部分,而她身體本身就對氣有著近乎病態的欲望。
所以骨刺也繼承了這優良傳統,不僅質地十分堅固而且可以大大影響使周圍氣的操控,讓它們十分紊亂,稀薄無比。
這世界要不是有鎮氣石的存在她的骨頭估計便是這世上最好的。壓制修者的道具。
幾乎的一瞬之間就被秒殺的四個人,被釘在牆上許久,還遲遲不肯接受這事實。
直到青岩連續問了三遍,語氣稍稍變得急促了一點,她才勉強接受現實……
“你到底是誰……”
玉蘭用力一扯,被釘在牆上的衣服。將袖子徹底扯爛,雙手白住那兩根箭不斷用力,還是不肯放棄。
“你最好先回答我的問題。萬千花干什麼去了。”
呃……
靜安卷並不是側重修煉肉體的秘籍,在操縱氣上與昆侖決不相上下不過,而操縱法寶才是這個這個秘籍的強勢之處。
別的門派本命武器也許就一件,但是靜安卷,缺人許修煉者隨著等級的提高,一件兩件三件四件,都是有可能的。
也就是說今後在江湖上碰見了一個,凌霄閣的或者魔教的拔出一把劍,在天空中幻化出無數劍影。可能是障眼法,或者是那法寶的功能。
但是如果你要碰上了何歡派的弟子,她要是放出一千把劍,那就可能真是的一千把,而絕不是花架子和障眼法。
你可能就真要仔細提防這滿天刀刃刀,以及每一把武器的特性和能力,免得一個不小心讓自己“到處都是”。
不過還是要說回來靜安卷在強大是需要基礎的,而這基礎就是法寶的數量,還有質量。
青岩可以輕易秒殺在場四人也正是利用了靜安卷的特點……
煉化法寶是很費時間的事情。而且每件法寶與主人的匹配都各有不同,煉化完成,才發現與自己不匹配的事情多了去了。
所以想要真正發揮靜安卷的強大的實力,那就必須得向谷主一樣,耐得住寂寞,閉得了關,忘得了名利,舍得了情。
而如果做不同時做到以上的幾點,還沒有特別好的天賦和運氣,別說什麼獨當一面,就是和金丹期的石頭,公平決斗那也是打不過的。
青岩雙手垂在身體兩側,一副毫無防備的樣子朝著玉蘭走了過去。
名字決定命運,這句話確實不假。
她嬌小的身體沒有改變,黑色的長發也沒有變化。妝容十分干淨(一絲不掛),在一切都沒有什麼顯著變化的前提下。
僅僅改了個名字,她的走路說話,行動表情就潛移默化之中清冷的許多竟然隱隱要與萬千花氣質靠攏的意思。
呃!
玉蘭憋著氣用力的掙扎,想拔出來東西。眼睛里面都漲出了血絲,黑色的雙瞳中映出了那個曾經被自己欺凌的生不如死女孩兒……
如今卻猶如神助打得自己毫無還手之力……
除了用力時漸漸變得急促的呼吸之外,她難道還能吐出些什麼嗎?
“不要再拖延時間了。告訴我萬千花現在在做什麼?她在哪兒?”
“唔……”
白箭上的鋸齒還是很鋒利的,那雙長時間不干粗活兒的手,才用了兩三次力便磨破了皮。血順著手腕滴到地上,然後繼續用著力直到白嫩的手掌被磨得血肉模糊……
“夠了,你到底為了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事到如今,還想裝貞烈嗎?”
雖是一張冰冷面孔但她還是那個青岩呢,就算是曾經對她做過那種事的人,她竟然也忍不了對方在自己面前一點點傷害自己。
兩只小手一伸抓住對方的手腕往牆上一按,臉逼得很近,近到連呼吸都能聽見。
“她在哪兒?”
青岩的手背上長著許多凸起的骨殼,而殼下面則是結構精密,力量巨大,又輕又堅韌的骨質助力結構。
在這結構的助力之下那雙小手漸漸用力,對方的手腕就好像液壓裝置下面的玻璃棒一樣,將綻放出漂亮的碎片。
咔!
玉蘭眉毛顫抖,眼睛一酸淚險些涌出淚來,那本能的想慘叫的嘴像是被线縫上了一樣樣緊緊地閉著,上嘴唇壓著下嘴唇血順著嘴角往下淌,她整張臉都青了,但就是一言不發。
咔咔!
底面不斷傳來微小的震動……
那是對方大腿因為害怕,在本能的顫抖吧。
滴答的聲音不斷傳來……
她雙眼就像是小泉一樣淚流不止。
心跳忽然慢了……
玉蘭呼吸竟然漸漸地放緩,青岩因為與其身體接觸,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對方體內的異常,而第二時間就已經想到對方向,自爆同歸於盡的事情了。
咕咚!
在場五個人一下子蒙了,被那個存在感為零的姜池下了一跳。
“對不起,是我不好,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怎樣都行,請您放過玉兒。是我不好,是我沒有阻止……”
“萬千花在哪兒。”
“祖師洞。”
嗖……
還未等跪下求饒的姜池抬起頭,青岩就已經飛速閃出了屋外用力一蹬,跳走了。
……3.47……
房間里的五人靜悄悄的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好像在玩123不許動一樣,誰都不想作為那個閒移動的人。
不過最後安靜還是被打破了。姜池抬頭發現青岩以走,慌忙地起身險些踩到裙子,上摔在地上。
她跑到玉蘭旁邊去拔那白色的柱子,然而同樣的,她無論怎樣也拔不出來。
咚……
掛著三胞胎的那面牆終於不堪重負,向後倒塌了下去……
《荼仙》何歡谷
……何歡谷分部……
這樣的性格真的有些難辦,明明之前是那麼善解人意的……
夜鷹雖外表是男孩兒模樣,甚至看起來和白年齡相仿,但卻要比發育早熟的昭雪,甚至古老還要沉穩。
所謂人性如水,由高至低,若是逆流,則要難上加難。
人要是從開始很順利中間有的點波折,那麼這個人想要適應現狀是很難的。
但是如果一個人從開始便很難,不過漸漸步入佳境便不會有什麼排斥。
夜鷹是一個標准的後者,從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中,一步步走到至今,漸入佳境的人(鷹)。
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什麼樣的大事小行不還是都要自己處理?發脾氣那種事情只會給自己添麻煩,是得不償失的。
昭雪恰恰相反是一個標准的前者,荼門往日或許不比今日輝煌,但也絕對不是窮困潦倒。知書達理,善良溫柔,溫文爾雅,從一開始就是天賦被動。雖然年幼時失去了母親,但是家里長者的疼愛,卻是一點不缺,可以說是亞標准的蜜罐里長大的。
而那飛來橫禍,不僅將這張臉徹底禍害了,還讓其徹底失去視力。為了活命修煉功法,更是讓身體苦不堪言。相信要不是有身邊朋友親人的幫助理解支持走到今天這一步,而情緒不大穩定,僅僅只是一個可以忽視的缺點。
“快給人家道歉!”
“不!明明是他……哈哈哈……別別別!我……哈哈哈……我錯了!我錯了!”
夜鷹白嫩的身體騎在對方健碩的身體上,昭雪無論如何掙扎,都沒法將其甩下。
他一邊口中要求對方道歉,一邊仔細觀察對方的語言和神態,一旦想反抗,或者是要口出狂言,立刻就是癢刑伺候。
其實對這種事情夜鷹並不是很在意,不過作為對方的人生導師,同時也防止對方一時頭腦過熱,再做出什麼傻事,先拿這件事情吊著對方,順便爭取點時間,思考一下下一步的對策。
“混蛋……你就知道……欺負我……”
半晌香汗淋漓,兩人還是那姿勢,不知什麼東西燒焦的味道悠悠飄……
“都多大人了,還胡鬧。”
“沒辦法,我也很……啊!石頭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
青岩那特殊的體質,加上他來無影去無蹤,不留痕跡,沒有聲響的習慣,十分自然的出現,這兩個還在胡鬧的人身後,而還坐在一邊的白靜看了那人一眼,便指著對方,朝另外兩個人說。
“對對,就是她!就是她!”
“你閉嘴!”
明明很在乎別人情緒,而且很平靜的夜鷹,此時竟然也情緒激動,與昭雪異口同聲說出了那三個字。
不過這次這三個字中卻蘊含了許多集寫於緊急的含義,幼小的男孩兒愣在原地,就像接到命令的士兵一樣閉著嘴,默默的觀賞兩個裸體女孩與一個裸體男孩之間的對話。
“你還好嗎?”
“這不重要,趕快給我弄點吃的,生的熟的都好,我要餓暈了。還有就是你們帶玻璃來了嗎?破碎的也行,只要是那種材質就好。順便給我找一個冰水桶。”
夜鷹被青岩從地上拽了起來,摟到了懷里。對這個從未見過的男孩,態度熱情。
“我……你認出來了?”
“能肉貼肉呆著這麼久還不會被燙傷的人,應該也只有化了形的夜鷹吧。我的事情比較復雜,一時間也說不清楚,你先准備啦,我很快就要走,很急的事情。”
青岩一哈腰,從地上撿起那個黑色的球。
昭雪因為也學過探測之術,能感覺到對方的動作,在震驚狂喜之余,想一把拽住對方,將其摟入懷里。
然而地上那個黑珠子馬上從地上飄了起來落入她掌中,青岩這手掌甚至沒有低過她的腰,昭雪更是沒有機會抓住他的手腕。
“對了,現在我改名了,叫青岩……”
青岩直起身來,輕輕向後退了一小步,躲過了昭雪的一記熊抱(巨熊抱腰)。
青岩向右前方前進了一小步,躲過了昭雪的“絆腳索”(側撲抱腿)。
最後向前快速挪移了三步,徹底離開了昭雪的“攻擊范圍”(擁抱范圍)。
咔嚓咔嚓……
“快起來!石頭回來了!快准備吃的!還有玻璃!”伴隨著青菜水果的朵頤聲,夜鷹在後院一喊,整個樓里,包括地下室的人都聽清楚了,只不過反應需要那麼0.1秒。
青岩在桌子前,隨手將其上的一些青菜水果一股腦的塞進嘴里,不僅不去皮,有些甚至連籽都一起吃了。
……一分鍾後……
果然還是老隊伍,帶起來順手。
青岩一邊抱著一籃子像是豬食的東西,瘋狂的往嘴里塞,一邊用十分簡潔的語言描述告訴了所有人,她想做的事。
“把這個黑珠子作為內核……吭哧吭哧……把玻璃融化包在外面……吭哧吭哧……然後迅速把玻璃放入冰水里冷卻……”
“恩!”
錢櫻雪催動自己的法寶將一團或完好或已經破碎的玻璃制品磨成粉末,讓其穩定的飄在空中。
夜鷹聚精會神的加熱那些粉末使其漸漸變紅,變稠,讓玻璃在空中就好像融化的白糖一樣。
青岩繼續大快朵頤,同時仔細的操控那黑色的珠子,一點點的接近空中逐漸成型的液體玻璃。
黑色的珠子明顯是某種礦物,而且熔點極高,在接觸融化的玻璃時幾乎沒有任何反應,就如同一個被橡皮泥包裹出的鐵珠一樣,十分的自然緩慢。
小琪因為是被緊急叫起的,所以僅僅穿了一件睡衣,在恰好時間半跑半走從外提進來了一桶冰水。
錢櫻雪控制外部形狀,夜鷹嚴把溫度,小琪冰桶就位,青岩聚精會神停止了進食。
嘶…………
坐在一旁台階上的昭雪低著頭,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的床單。
“姐姐不要傷心,石頭這不是回來了嗎?”
“對呀丫頭,你朝思暮想的石頭已經安全回來了,有什麼不高興的?”
島歌,倩雪一個用自己柔軟的身體撫慰對方,一個則用厚重的羽毛溫暖對方,同時使出了安慰人的殺手鐧,只不過可惜收效甚微。
“可……我……我……我們不是什麼都沒有干嗎?這樣……”
一人一鷹沉默了一會兒,一時間沒有思索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已經意識到,這似乎是一個邏輯上的心結,不是一兩句安慰的話能解決的……
“好久沒見了,長大了許多呢。還已經是元嬰期的高手了呢,真是很努力呢。”
石頭趁著玻璃未完全冷卻之際,走到了一邊,看著面罩下可憐人兒,微笑著摸了摸昭雪的頭。
“開始……我們還是幫不上你……”
“那只是暫時的……對了我有辦法治好你的眼睛,不過現在還不行,再等我一會兒,一小會兒。”
她抬起頭來,雖然眼睛看不到任何東西,但還是本能的將臉衝向了青岩的方向……
“恩,多久都行。我等著……”
身後冰桶里滋滋的聲音徹底消失了,這代表著那武器已經制作完成了……
“那個……雖然不想打擾。但是這是做什麼的呢?”
“這是一件武器。”
小琪對石頭說的每一句話都深信不疑,可以說是徹頭徹尾的“忠犬”,不可能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只有他身邊的櫻雪才有可能。
“但是,玻璃怎麼可能當武器呢?太脆了。”
“確實,曾經我也覺得不可能,但是它真的發生了。”
青岩轉過身來,嘴里塞滿食物的樣子,著實很煞風景。更何況現在他還沒穿衣服,看起來活像一個偷了豬食的野孩子。
至於她身後背景里那個還沉醉在幻想幸福希望中的昭雪……
請無視它吧。
颼……
“因為沒有特殊需求,所以我之前沒想到,這也是我剛想到的。”
水桶里那個透明的,中心為黑色的水晶球慢慢的飄了起來。
通體通透,毫無氣泡,完美無瑕簡直就是每個強迫症患者和完美主義者一生中必得的寶物。
颼……
又是一陣風,只不過這次並非上下移動,而是那水晶球在空中高速旋轉,飛向了青岩。
鐺!
那帶起風聲的玻璃球飛的,竟然沒有青岩從身上抽出一根骨質棒球棒速度快。
那個和棒球相比大上兩三圈兒的水晶球直接被骨制棒球棒打飛了出去,餡在了岩石牆中,但是依然完好無損。
在場眾人除了已經瞎掉的趙雪之外,屆時一副吃驚表情,瞪著眼張著嘴看著呢,依然完好無損的水晶球。
說好的易碎品呢?明明是玻璃,但是這力量就算是金屬都凹陷了一塊兒吧,它竟然毫發無損……
揮棒擊球的聲音在所有人腦海里揮之不去,不過也只有青岩一個人在品味著這聲音的美,其他人完全是被鎮住了。
“它……他叫什麼?”
“額……讓我想想。”
櫻雪心理問題許多許多,但是張口卻不知道該稱呼,那水晶球是什麼?畢竟叫它玻璃,有點兒不符合實際。
青岩本來想說魯伯特之淚的,但是這世上哪有魯珀特呢?這不過是上個世界的稱呼,這個世界,它應該有另一個稱呼。
但是到底叫什麼呢?
叫青岩之淚嗎?
雖然這樣叫的話有些感動,不過還是免了……
作為一個科學現象的名字,最好能概括這個科學現象原理,最好有普世性,不要太繁瑣。
不過最重要的是……
不能太俗!
“它叫做……光紋淚滴。”
將嘴里的食物一並咽了下去,甩甩頭間接整理了一下黑色的頭發,表情很專注的說。
現在牆中的水晶球一點點的從中鑽出來,在燭光的映射下,其中五彩斑斕的顏色,令人回想起在空中飄落的肥皂泡……
……寅時……
黑衣男人還站在那里,他甚至不願意多眨兩下眼,耗費他那有限的熱量。
不過馬上,就算他不願意,他也得做的事情終於來了。
冰雕被踩碎的聲音。
樹干被踩踏發出的空空聲。
以及一股久違的,幽幽的一股異味。
是哪個彪形大漢的體臭?真是難聞……
“駐足吧!不論你是為了什麼,在那里停下。”
他約莫著對方來到了自己守護的范圍,一彎腰從樹干上彈了下來,用陰沉的聲音衝著來人的方向說到。
“萬千花在里吧。”
男人一皺眉,他的目光即使在深夜之中,也能借著微弱的月光,看清對方的長相。
那是女人?不是藍皮蜥蜴嗎?為什麼味道這麼難聞,難道是妖族嗎?不對,明明說的是帝國語言……
等她說啥?
無所謂了!這看來不是個善茬,而且還是追著萬千花來的,先下手為強解決了吧,免得夜長夢多。
那男人從見面到思考加一起也就不過20秒,就直接將對方列入了敵對名單之中,一邊氣定神閒,輕輕揚起下巴,兩手攤開一邊做勢要說些什麼,另一邊已經准備好了奪人性命的攻勢。
“你說她……”
嗡嗡嗡嗡嗡嗡嗡……
驅蟲師。
人如其名……控制昆蟲的人。
只不過這里的蟲子可不是普通的毒蟲,而是由這個世界獨特的資源……氣。
一點點培育出來的強大殺器,不僅體型上巨大無比,而且在毒性上面也是有了質的提升,要是再疊加上人為的操控。
憑借這些昆蟲憑借著那壓倒性的數量,別說與帝國軍隊抗爭,隨便找些易於傳染高死亡率的病毒細菌,便可以在短短數月,讓整個大陸的人口至少降下去七成。
男人一抖自己的黑袍,那黑布下面藏著的竟然是一窩窩的毒蜂。
難怪這男人如此討厭這寒冷的地方,原來是害怕他那寶貴的毒蟲還未出師,便身先死了。
呼!
藍皮女人周身突然出現了一層火牆,將從四周飛來的毒蜂通通燒成了灰燼,而那片松林,固然已經從里至外被凍得死死的竟然也,一瞬之間,被那高溫火焰化成了一地黑炭。
草木霜上蓋了一層草木灰……
“別跟他廢話!萬千花就在里面,沒必要跟他拖時間,看我先燒了他!”
黑衣男人倒也不驚訝,他一開始就感覺到對方應該不止一人,只是他驚訝於在出來的這個人,竟然好像看起來也不是人類,竟然如同一個火鬼。
雖然跟之前那個藍皮膚的蜥蜴一樣,從火辣身形上能看出是個女性,但是她以火為衣,以炎為袍,一身紅皮,金光閃閃的頭發就好像融化的黃金,還有那不斷散發出駭人的熱浪。
妖族這兩個詞已經不足以形容她了,稱她為火精靈,此事更為合適。
“丫頭!不管你們是誰,想從我這里過去,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其實這也是我想說的 現在讓開還來得及,要是晚了,性質可就變了。希望你能權衡利弊,一次任務的失敗,跟性命相比哪個重要。”
藍皮女人往前慢慢走著,他後背上一排圓形的突起,還有那根長長的鱷魚尾,映入男人眼中使其更覺惡心,還有對方身上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更是僅僅待在一起就,讓人產生了想死的衝動。
“那個或許我們還有商量的可能。只要各退一步,我們都……”
女人快速從他身邊走過,而兩人竟然誰也沒有動,就好像陌生人之間一次,彼此都不在意的擦肩一樣……
“你知道我是誰嗎!臭婊子!你找死!”
黑衣男人心里突然冒出一股邪火,之前被萬千花那臭女人壓制也就罷了,畢竟對方強,現在突然冒出個女妖怪,竟然也無視自己,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同時因為修煉路徑不同,在精神方面邪道中人遠沒有常人冷靜,更是不可能在情緒激動的情況下做出正確的選擇。
他一把扯掉自己胸前的衣服,那寬大外套之中還塞著密密麻麻一群一群的蟑螂蜈蚣,跳蚤蠍子。
而這些或是發著金光或者閃著銀芒的毒物一從那人身上跳到地上,見風就漲,不一會兒,拳頭大小的跳蚤,牛一樣大小的蠍子便到處都是。
而男人也是從身體之中散發出一種深紫色,墨綠色的駭人之氣。
這事間或是熱烈,或是堅韌,或是充滿生機,或是死氣沉沉的氣,應有盡有,也被人熟知。
但是如他這般,墨綠深紫,帶著劇毒連讓修真者碰一下,都怕自己走火入魔的卻是極少有人見過。
那男人怕不是元嬰期的高手,展現實力之余肉體也發生著肉眼可見的變化,不過當然,他現在就算跟之前不太一樣,有所變化,也是可以被稱作人的……那藍皮女人相比,他至少更像人。
“那這里就交給你們。”
藍皮女人頭也不回,輕輕地說了一句,便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繼續向著祖師洞里走。
“混蛋,你給我站住!”男人伸出手指,指甲上一直跳蚤衝著那藍皮女人就躍了過去。
啪!
那跳蚤還來不及,在空中變得拳頭大小就被從天而降的羽毛釘在了地上,一邊流著綠色液體一邊抽搐著腿,似乎是死絕了。
“不要耽誤姐姐她做正事,如果你真想阻止他的話,叔叔請過我們這關。”
黑衣男子抬頭一望,空中一只巨大的大雁在那里懸停,一動不動,就好像飄著一樣,而大雁背上站著一個嬌小的女孩,在月光映照之下白衣飄飄肌白如雪,就如仙童一般。
然而就是這樣,看起來美麗嬌小竟然散發出,只有元嬰期才能擁有的威勢!
“別和他多說話!會學壞的,交給姐姐我就夠了!”
紅皮活鬼一翻手掌,飄在空中的身體周圍便出現了一團火球,衝著黑衣人飛去,似乎在開道,隨即身上火焰更烈,向前俯衝。
猶如火流星一般衝了過來,伴著光亮,它散發出的炙熱之氣,與那劇毒真氣撞在一起,很快便得了上風。一邊將對方的氣場擊退,一邊順便將那些,零散阻擊的毒蟲都火了化。
……祖師洞……
想將死人復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不復活之想將死者還原成剛死時的狀態,也是極其不容易的一個過程。
萬千花趕著時間,盤腿坐在那冰冷的石座上,雙掌已經將身前的那“冰雕”溫暖的有了三分人氣。
只是那一身是斷碎的經脈還遲遲難以恢復,即使強行用外力催動加以金丹佐治也難以將這已經失去生命的軀體,恢復得如生前那樣生龍活虎。
“她是你殺的嗎。”
這熟悉的聲音,讓那女人渾身一震,但深厚的正道功法瞬間便替她穩固了心神,並未失態,只是急切的向外望了一眼,可惜卻沒見到石頭的身影,只有一個藍皮人形蜥蜴……
藍皮蜥蜴渾身的鱗片和變色龍的一樣,他每走一步,身上的顏色便會隨著周圍的反光而變化,從一開始進門時的淡藍變成深藍,逐漸的變成了黑色,然後漸漸的黑色斑點漸漸顯現,變大變小,左右移動,看著就好像催眠用的視頻。
萬千花一言不發,繼續穩穩的工作。
在她頭上一面銀白色的金屬鏡子猶如無影燈一般照著地下的一片地方,將其和其所打住的地方完全罩住,沒有一點的縫隙和所謂的漏洞。
那明顯是件不俗的法器,即使用腳趾頭想都能清楚,一定是起著防御的作用,也就是護發用的,估計憑蠻力是難以突破。
若想突破,怕是解鈴,還需系玲人……
“我是來阻止你的,你難道不說些什麼。”
藍皮膚女人,每走一步,她腳背上的鱗片便嘩嘩的響一下,後背上的那些凸起也跟著顫了一顫,那改變顏色無數次的鱷魚尾巴,在地上掃去了她腳掌融化冰面留下的印記。
洞窟之中十分寒冷,同樣具備寒冷特性的氣也隔絕了四周的感知,很顯然,這對以真氣探測四周的正道而言是極其不利的。
“你難道不想說些什麼嗎。”
凍窟頂上的冰錐映照著萬千花的臉,將那張本來便冷酷的臉,顯得更加絕情。
地面上向上梳起的冰追泛著光藍色的臉慢慢的變白,她渾身的鱗片也漸漸的消失了,原理怕不是盜了變色龍的版權。
至於為什麼身型也跟著改變了,那便不得而知了。
“師姐,你停手吧。”
青岩就好像蛇蛻皮一樣,將那身鱗甲脫到地上,乳白色的肌膚暴露在寒冷之下,淡然自若的一絲不掛的站在那里。
如果他現在身體的某些部位大小按在成人身上,或許沒什麼問題但如果沒有跟著體型等比例縮小,還保持了成人的比例,那就看起來很怪異了。
只要以四個人眼睛不瞎,都能明顯發覺青岩小臂小腿還保持著剛才成年女性的大小,甚至連骨架都沒有任何變化,他此時的手跟腳,與現在的身體比例十分的不協調,大的有些夸張,雖然整體上來說有一種別致的美感,但總歸一正常的人體比例靠,哪怕一點的邊兒。
“哈哈哈!邪魔歪道,總算露出你的真正面目了吧。當時我沒有發現直接叫殺了你,也是怪我眼涿,不過現在你一樣也沒有機會。很快師傅就出來,你這樣的妖孽,你覺得他會留你嗎?她的實力也許你還不清楚,她……”
沉默良久的萬千花忽然笑了,那清冷的聲音和往常一樣,是那樣驕傲和自信。
“是天下第一。”
氣氛一下子凍結了,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雖然平平無奇,感覺不到什麼亮點,但其中蘊含著確是如冰雕海嘯般的精神衝擊。
她運的氣一下子散了,頭頂那玻璃也向一邊傾了一下,它散發出來的光就好像電流不穩的燈泡閃了兩下,洞中忽明忽暗……
但即使這樣,她也不會看錯。
石頭竟然變成了唐青雨!
“啊……”
萬千花手指顫抖,嘴張得老大,縱然修為高深,此時竟然也沉不住氣了!
那確實是師傅!那確實是谷主!那確實是唐清雨!
但是是沒穿衣服的!
她心目中師傅偉岸光輝善良溫柔純潔正義,的形象瞬間如玻璃被敲一般,碎了一地,那時而收縮時而擴張的瞳孔顫抖不止,好像隨時要炸裂的一樣……
“沒有看過師傅的身體吧……怎麼樣?想不想仔細看一看這乳房,屁股,還有這里……你沒有看過師傅自慰吧想看……”
模仿師傅的實力,那幾乎是不可能,但是身形還是很容易的,只要嚼一根頭發就可以做到。
青岩可是十分清楚是人便有弱點這一條道理,更何況已經隱約能從對方的語言中感覺到師傅對其而言的重要性。
曾經哪位作家,小說家或者偉人,說過這樣一句下流的話……
一個最簡單最方便,摧毀人形象的方法,就是公開他(她)的性行為。
碰!
如其所料,萬千花暴跳如雷,殺氣騰騰,行動怕是徹底被感性控制,就如嗜血夜叉一般提劍衝來。
青岩早有准備,彎下身來,趴在地上,向後狂退不止,同時背上如豪豬一般不停射出骨刺。
那攻擊作為試探,真就是沒有對對方造成什麼傷害,全在半空之中,被那金屬鏡子發出的光給擋住了。
萬千花也似乎因為骨刺與光芒碰撞發出聲音,而突然想起了些什麼,馬上便停止了提劍衝來的動作,操控著那空中的鏡子不停射出光芒,如探照燈一樣緊追著青岩不放。
所謂兩條腿兒的,追不上四條腿的,四條腿追不上,不用腿的(飛禽),不用腿的,追不上光……
萬千花可是超元嬰期的高手,反應能力跟視力與石頭不相上下,憑借著光一樣的速度,竟然沒繞兩圈,就將光打在對方身上。
刷……
“伏地魔”(青岩)本想嘗試下反光是否有用,但卻沒想到玩脫了,被射了個正著,渾身上下就像是鍍了一層透明的金屬一樣動彈不得……
嚓!
萬千花召出飛劍,毫無猶豫的直接御劍將對方的兩個手掌疊在一起刺穿了,直接插在牆上。
身形一閃,直接出現在青岩面前,伸手一抓,直接將對方的胸骨柄握在手里,狠狠捏碎同時狠狠往後一拽,將對方連胸骨,帶肌肉,稍鎖骨,還有一小塊白嫩的胸部一起扯了下來,往後一扔,那顆不斷跳動的心髒赫然出現。
“啊!”
啪!
還不等慘叫結束一個響亮的巴掌,便直接拍在青岩臉上,然而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數不清的巴掌就直接招呼在那白嫩的臉蛋兒上,左右扇打就好像,在玩皮球一樣絲毫沒有一點收力……
唔……
也不知道扇了多久,直到對方雙耳淌血鼻骨斷裂,下巴脫臼,皮開肉綻……
呼……
“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要阻止我嗎?來呀!哦……沒法說話是嗎?來我幫你!”
脫臼的下巴被粗暴的直接摁了回去,肌肉撕裂的聲音,骨骼錯位的聲音清脆的,就好像水蘿卜一樣……
“唔……”
已經不成人形的青岩,在剛剛已經被扇爆了雙眼,牙齒也一個不留,脖子剛剛更是直接折了兩回,如今已經神志不清,低著頭臉上粘稠的血液混合著組織往下滴……
“我說過,你死不了。”
千花左手食指往那顆漸漸支撐不住,要停止跳動的心髒上一按,一股電流隨即而至,一場粗暴的心理復蘇就此開始……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過了半晌……
“來,我問你,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沒……有……”
“你的目的是什麼。”
“沒……有……”
“告密者是誰。”
“沒……有……”
…………
空氣再次凝固了,在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的凝固里,這一次卻是含金量最高。
萬千花清楚的明白鑒心鏡之下不可能撒謊,但是這樣的回答,跟撒謊又有多大區別?
經過不知多久的沉默,她心緒漸漸平靜,那顆被激怒的心也平靜了下來。四周不斷襲來的寒冷,不僅讓其她更冷靜了,還讓她更冷血了。
呲!
白淨的手掌直直的從胸骨的縫隙間,抓了進去!
把還在不停跳動的心髒一把握住,然而似乎是覺得還不夠。
力量並沒有停止,就如戳在手土豆上的筷子,抓住了心髒,握住了頸椎,按穿了身體,將所有重要的器官頂在牆上,甚至貫入冰中。
嘭!
冰壁之中誕生了一顆紅色的星星……
透過冰壁,被捏碎的心房,猶如油畫的顏料,勾勒出那魔幻的外形,被捏碎的骨骼插入了冰縫里,像一根根或長或短或粗或細的牙簽,也像是那顆星星的高光……
她想把手抽出,但是……
那白森森的胸骨,卻如同白鯊的利齒,竟死咬住了手臂,力量之大竟然戳穿胳膊,將這潔白的手臂是生生縫在了那肉體之上。
“原來是測謊儀呀……我正好知道怎麼搞壞它……”
萬千花十分清楚的聽到對方的喃喃自語,但卻沒有想明白的是什麼意思,不過她馬上就懂了。
自己面對的人,自己的敵人是多麼恐怖的存在……
“這句話……是假話!”
空曠的洞窟中,這個聲音久久回響,就算沙啞,卻還是那般的有力,有力到了……
“震碎”那面鏡子!
噗……
咔嚓!
叮當!
碰!
嚓!
青岩肚臍上突然裂出了一個小口,那本應該裝著腸子的地方,現在竟然有淡青色的固體噴泄而出……
不是別物,正是鎮氣石的粉末!
那面鏡子上一條一條美麗的裂紋突然出現,蔓延最後延展至整體,然後爆開成了一地渣子……
萬千花來不及斬斷或者抽出手臂,面前充滿了鎮氣石粉末,無論是控制真氣還是使用寶物或是施展功法都做不到了。只好急中生智想從背後祭出她的殺手鐧,那本命法寶……“傾心鈴”!
和其他人使用的成名法寶不一樣,這件法寶的主人絕不想聲張這件法寶的存在,甚至連這件法寶的名字都不希望被人知道。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一旦這個名字被人知道了,那它使用的方法和用途也幾乎就是直接告訴別人了,所以為了保證它的隱蔽性和有效性,這件法寶除了他自己和師傅之外,無第三個人得知。
而這努力很快就沒用了……
那顆被剛剛做出來,被稱之為光紋之淚的水晶球就藏在剛剛的退下的藍色皮鱗的背部凸起處。
青岩之所以用剛剛那種拉風扎眼的方式登場,又讓身體充滿意味,原因就是為了掩蓋這必殺的武器!
在這千鈞一發之刻,光紋從背後激射而來,原本瞄准的是對方的後腰,而此時那傾心鈴也正巧掛在哪里,來不及躲閃,又正逢視覺死角,那可憐的鈴鐺還會出名,便隨著它主人的那五個手指,被那光紋之淚直接壓成了餅!
陣法,功用,真氣,鑲嵌,通通都廢了,現在就是收破爛的都沒人會要的東西……
至於最後一聲……
青岩也是從一開始便想好了,她小臂的骨骼從手臂之中如劍出鞘般抽出了兩杆骨錐,肩膀骨骼逆時針旋轉,將的鋒利之處直指向面前,千花的胸膛和小腹!
元嬰期的不滅魔體賦予的強大身體素質,甚至可以於血脈極強的靈獸相抗衡。
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刺,實則力量之大,甚至能直接貫穿厚度將近一米的黑橡膠。
萬千花縱有再強的身法心法和防御武器此時也都因為鎮氣石時派不上用場,她那脆弱的身體就算修為比青岩高上許多,面對這白深深襲來的骨刺,也是毫無辦法。
畢竟不是練的淬體功法……
身體素質甚至趕不上青岩的一半……
一刺一撞兩股力量相對……
骨骼內髒脊椎被洞穿……
千花對肉體在那一瞬間脆弱的如一張紙……
碰……
骨錐從對方的後背刺了出來,那強大的美人身體一瞬之間就好想被叉子插入香腸一樣茫然,脆弱無比……
“不是所有人……都只有一顆心髒!”
她還在淌血的口唇顫動不止……
自己竟然敗了……
自己的本命法器,竟然被毀了……
自己居然連散華都沒用出來……
自己……
咔嚓!
青岩趁機而入,兩根白色的骨錐在她的身體里,如剪刀一般扭動,想剪斷頸椎,讓其徹底癱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隨著更加清脆的骨骼碎裂聲……
那淒厲的慘叫聲漸漸變小,最後變成了從臉頰兩側流下的血淚……
噗!
千花又是涌出一大口血,夾雜著黏膜血管還有一些不知名的碎片……
靜安卷的弱點之一便是修煉者會將一法寶作為本命武器修煉,其性質就和純陽訣的火丹,鴻鵠決的靈獸是同樣的……
互為增強,互為協助,但也互為弱點……
其中一個遭受重創甚至被毀,不僅修為大損,甚至有性命之憂……
那雙染血的眸子死死盯著青岩,五只被壓斷手從背後抽了出來手腕里插出的白骨,就好像是一個長在人身上的匕首。
萬千花用力的想刺穿對方喉嚨,然而那骨頭卻如紙一般,碰上了那比黑橡膠還有韌性,還堅固的皮膚頃刻間便碎了一地……
嘶……
一股輪胎漏氣的聲音突然變大,因為兩人身體互相接觸,青岩一瞬之間就就發現這聲音來自於對方的小腹,然而緊接著便想到,對方是不是想元嬰自曝同歸於盡!
碰!
青岩僅僅一腳,便踢出了20多米,似乎並沒有以傷害對方為目的,所以力量很柔和,沒有將對方的小腹踢爛……
那修長的身子撞在了冰壁上,血就好像一個充滿水的氣球拍在牆上一樣……
“……我……對……不……起……我……我……我……”
因為氣管被刺穿了,萬千花說話沒有聲音,只能通過唇語辨別她說的什麼。
青岩仔細的盯著對方,但對方卻並沒有看仔細視线呆呆的看著,還盤腿坐在階上的屍體。
她側臥在地上,渾身上下都是血,那條被白骨扎成刺蝟的胳膊想要拉近自己與那冰雕的距離,但卻無能為力……
她嘴里不斷的說著淚不停的涌,柔嫩的指尖狠狠的抓住了地面,但卻無力將她拉到那個地方……
碰!
黑衣男人被從洞外直接一炮轟進了洞里,渾身焦黑一片,陷在牆里,本來是想找萬千花求助的,然而打眼一看,卻發現對方已經癱軟在牆角一邊,身上全是血,正在吃力的倒氣兒……
“石頭!”
衝入的昭雪,憑借感知立刻就發現了,在牆角已經不成人形的對方,馬上放棄了攻勢,衝了過去……
而正在此時,黑衣男人卷起一陣黑霧,裹著萬千花,橫衝直撞出了洞,化作一縷黑煙……
跑了……
(第三部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