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 讓你品嘗美食的器官進入我的胃
清晨的薄霧彌漫,墨色的密林仍深沉如海。鳥獸不鳴,亦無風響,除了馬蹄疾馳在濕濡的苔蘚、泥土和枯枝敗葉上的聲音。
林木稀疏處掠過兩抹追逐著的流光。
“站住!你……你個壞家伙!討厭鬼!”
粉色的鬃毛在追逐中向後散開,發絲中夾雜著枝葉塵土。嬌柔的嗓門里喘出焦急的語氣。
被追逐的一方緩緩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將遮身的斗篷脫去。
“呼、呼,哪里跑!誒?……”
看到對方擁有和自己相同的容貌,小蝶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你是幻形靈吧!你為什麼要我的樣子做壞事!”
對方的腔調冷酷而戲謔:“老娘才不是幻形靈,也沒干過幾件能拿的出手的壞事。”
………………
“乖乖在凳子上坐好,不然我叫熊熊來捆住你。”
“呵,麻煩你弄清楚一點,是你把我請房里來的。你那轉不過彎的腦仁里還有沒有待客禮儀,蠢小蝶?”
“什麼!你,你快變回來!不許用我的樣子說粗魯的話!”
“媽了個X的,老娘不是那種下賤的變形蟲,生來就是這個樣!就是和你這母狗毫無二致的模樣!”
“你…………”小蝶有些發火,甚至想輕輕跺一跺腳來展示她的怒氣。
小蝶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你說你不是幻形靈,那你為什麼長得和我一樣,還有我的聲音呢?”
對方說:“我不僅有你這丑臉和豬叫一樣的聲音,還有你活這二十來年的所有記憶,比如你在枕頭里藏了雲寶剪下來的頭發,相框背後是沒能寄給她的情書...再比如你上個周末露營回家用那只臭兔子幫你滅‘那里’的火……哈哈哈安吉爾可真是一只舔狗啊……”
“夠了!你這偷窺別人隱私的壞蛋!你跟蹤觀察我多久了!?”
“ん?我有偷窺我自己的必要嗎?”
“那,你來說說,我昨天晚上喂小鳥喂的是什麼?”
“不知道。”
“又在說謊!謊話精!”
對方打了個哈欠,緩緩說:“我是一周前被魔法創造出來的。我原本是一棵樹,那個會變形的臭婆娘偷用你的一根頭發施法,才有了我。這麼說吧,我擁有自我意識的同時,擁有了你——小蝶的外貌、聲音、記憶。在此之後你遇到的事物,我就無法獲知了,你是你,還是那個蠢貨。我就是我,擁有你的令人作嘔的一切的貨真價實的小蝶。”
“你說的是...邪繭?天哪,我要抓緊告訴暮暮和公主們...”
“不必了,她給自己復制的那匹紫色心機少婦一發奧彈轟飛了……”
“………………”
“………………”
“我才不信呢!我要去把這件事情告訴朋友們了!”
“隨便你,不過,老娘來找你,是有一件事情……”
“?”
“因為我就是你,所以我非常明白,其實你...”
……很想變成一棵樹吧。
……其實你……
……很想變成一棵樹吧。
那匹贗品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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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請你,仔細講講,做一棵樹的時候是怎樣的感受,可以嗎?”
“我就知道你對這個感興趣!哈哈畢竟是自己最懂自己嘛!但我一直不明白,你的記憶中為什麼對變成樹有這麼深的執念。”
“所以說你才不是我呢,仔細想想,擁有能為小動物們遮風擋雨的繁茂枝葉,讓小鳥們搭窩建巢,讓路過的小馬們休憩乘涼……自己沐浴著陽光和雨露,不愁吃穿,不畏酷暑嚴寒,不用和陌生的小馬打交道...”
“那你可否知道,你的身上會被蛀蟲侵蝕、瘙癢難忍卻沒有能活動的肢體去驅趕?不再能品鑒美味,看不著世間萬物也聽不見鳥語呢喃?”
“那樣我也不怕!你既然有我的記憶,那就應該對我的想法心知肚明吧!只是...朋友和家人以後再也見不著我了,他們會擔心的。”
“那你為何不嘗試去找能夠替代你的分身呢,萍琪派的分身至今還沒有被盡數回收,願意長期偽裝成你外貌的彩色變形橡皮蟲也不是那麼難找……分身的法術你也可以找那對姬佬紫幫忙嘛。”
“我也是有考慮過的啊,但是鏡像湖的復制品心智不全難以委以重任,幻形靈也不一定能把小動物照顧好……暮暮和星光更別提了,她們太敏銳了,肯定會露餡的。”
“嗯,這一切我都能理解……這些方法都無法准確還原你現在的生活面貌,因此你想變成樹的計劃只能就此擱置。”
“嗯……”
“那你有沒有想過...前段時間和澤科拉在大沼患上的能將小馬變成樹的‘沼澤熱’?”
“……得知我也患病的時候,我腦中浮現了這樣的想法——就那樣成為樹度過余生,但是轉念一想澤科拉畢竟是為我而患病的,就那樣結束馬生,可也太不好了。所以我不得不努力活下去尋找救她的辦法。”
“那後來呢?”
“服用雷蜂蜂蜜後就對這種瘟疫產生了免疫力,我的身體再沒有樹化的症狀了……誒……”小蝶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正常馬為此高興還來不及,你這瘋馬真是……”
“…………連你都這麼認為嗎?誒,我還以為你能理解我呢...”
“我理解的很,但是這麼病態的話,在自己在腦子中想和從別的馬的嘴里……不對,是從你的嘴里、用和我自己一樣的聲音說出來完全不是一樣的感受。”
“那……我想,我……你既然什麼都明白,你有著和我一樣的記憶和心智,那我……”小蝶的情緒突然高漲起來——“那我的願望,不就能…達成了嗎?”
繼而是短暫的沉默。
“你真的要就此變成樹嗎?”
小蝶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你的動物、朋友、生活乃至一切都將歸屬於我,這樣你也能接受嗎。”
回應是輕輕的一聲“嗯”。
“以後陪在黛……呃,雲寶身旁的馬就不再是你了,即便有朝一日能和她耳鬢廝磨,相擁而眠,那也只屬於我,這樣可以嗎?”
小蝶羞紅了臉,後肢有些內斂,身子也略微扭捏“……不要提她了……再說我…那里就……會變得很奇怪……”
“無需多言,開始准備吧。”
“誒,要准備什麼嗎?”
“不要裝傻,你記很清楚。”
“那……麻煩你了,真不好意思……”
“放心吧,你給動物做手術的經驗和技巧也都完完整整的在我腦內寄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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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的准備工作有條不紊,一致的記憶和行事風格讓她們無言的配合天衣無縫。兩匹馬收拾好器具和藥品,就向她們的目的地前進。小蝶心中有些恍惚,她不敢相信她的馬生就此輕描淡寫地將在這里結束,她夢寐以求的作為一棵樹的生活即將拉開序幕…小蝶不由有些激動,主動向同行的那個她搭話。
“嗯……仔細一看,你比我的顏色要灰一些,我叫你灰小蝶可以嗎?”
“不可以,難聽死了,而且我TM顏色是和你一樣的,我是流浪了一禮拜了沒洗澡渾身沾的灰!那沙雕動畫片劇集里是因為區分我倆才調了色的!←誒我剛說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對,對不起,嚶……那叫小灰蝶……”
“什麼小飛碟?!?信不信我把你絞成肉餅扔給維蘿娜玩小飛碟。”
“嚶………………”
“只知道哭的慫包,你……隨便叫好了!”
“…………那……那小灰可以嗎?”
“有什麼區別?耍我?找死啊?”
灰的那只說完就後悔了,因為不灰的那只已經一屁股坐了下來,兩眼淚汪汪,用翅膀掩面抽泣不止。
“好啦好啦就叫這個好了吧求你別哭了啊啊啊啊吵死了你這種小母馬就是煩啊我能做點什麼讓你閉嘴嗎現在我只求大屁股公主顯顯靈把你的破嘴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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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
“呐,哭完了?”
小蝶點點頭。
“咕……”“老子餓了,想吃東西。”
小蝶不作聲,瞪著淚汪汪的大眼睛。
“……不,不給凶凶的小灰吃東西……”
“好好好,小灰就小灰,但是不吃東西可沒力氣做接下來的事情。”
“那,那你就忍忍肚子吧。”
“哦對了,在開始之前,你不吃你作為小馬能吃到的最後一頓飯嗎?”
小蝶聽到這句話之後先是露出了迷惑的表情,突然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不由得渾身一怔。“……呃,嗯,就不吃了吧……我……很期待變成樹之後,可以從土壤和大自然中汲取營養……”
“好的,希望你在吃的方面……沒有留下什麼遺憾。”
小蝶向四周望去,這確實是她曾經設想的,讓自己化身為樹的場所——公主城堡遺址。
陽光明媚,爬滿蔓藤的頹敗城堡里,竟然光鮮而富有生機。步入王殿正廳,兩尊石頭王座的正前,是一座足夠一匹小馬躺開的低矮石台。破敗的屋頂在石台上投下一片耀眼的陽光。小蝶的內心洋溢出對自然之靈的神聖情感。
小灰將行李放在石台一邊,指著石台說——。
“遵從你內心的真實想法,上去吧,向這座城堡、這片森林、這個自然,獻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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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灰在石台上蓋了一層厚厚的白色絨布,小蝶趴在了上面。絨布柔順絲滑,腹部和四肢下部傳來溫暖而細密的感觸。
小蝶扭頭向右看去,堆放手術器材的石小墩上,一個白色的鋁托盤里擺放一個邊緣被精致打磨,鋥亮鋒利的橢圓形白色貝殼,從薄如蟬翼的側邊看出,這塊貝殼可以輕易劃開皮膚和肌肉。不過那蹄工打制的骨質器具必然不似金屬刀具一般剔筋削骨,若用這種工具用於接近外科手術的操作,那不斷的拉鋸和不知會給刃下的生命帶來多大的苦痛。
托盤里還放著骨針、小石錘、羊腸线和一些骨制的工具,如止血鉗、深部拉鈎、牽開器、組織鑷、齒鋸等……地上還有棉花和清水。地上還有一小箱小灰准備的東西,這是自認為和小灰擁有相同想法和技術的她沒考慮到的事情,但是她像相信自己一樣相信著小灰,所以沒有過問。
向左看去,另一個石墩上擺放了一個空的托盤。小蝶清楚,這在計劃之中是用來盛放那些阻礙她成為樹的“多余的部分”的、必須被切除掉的部分。地上還擺放十余瓶微微發亮的天藍色藥劑,這是從澤科拉處取得的。
“別趴著,肚子朝上,躺著。”
小蝶順從地翻了過來,但是一覽無余的腹部暴露在上還是讓她有些不自在,不由得縮起了脖子,蜷了起來。
“你這個樣子...我怎麼幫你變成樹呢?放松行不?”
“……對不起我還是緊張...你會凶我。”
“我TM……好,我不凶你,這回可行了吧?”
“嚶~”
“那你,先閉上眼睛行吧?看不到我,也就不緊張了……嘛,反正你變成樹後什麼也看不見了,提前適應適應好嗎?”
“哦哦……好,我會嘗試的……能,能告訴我,下面要做什麼嗎?”
“哦?對於你變成樹的流程你不是自己都幻想過、模擬過好多次了嗎,還需要我說一遍啊?……嗯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想聽我親口說出來,畢竟馬上要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只要稍稍一想就會悸動無比直至失禁是吧?”
“才,才沒有你說的那麼下流呢!”
“那我就不挑明下一步要進行什麼操作了,直接動手行吧?”
小蝶聽到之後搖搖頭,示意小灰說下去。
“看到這個被打磨過的鋒利的貝殼了嗎,馬上要用它……嗯……讓你告別那的可愛的小舌頭,想要變成樹,要是能說話發聲音、或者是品嘗美味,那也太奇怪了吧?放心,不會疼的,斑馬的藥劑是多麼神奇你應該很清楚。”
小蝶聽到“舌頭”時候,腦袋里有一陣眩暈,但很快又恢復了堅毅的神色,她早已有了舍棄一切的覺悟。
“呐,我肚子又叫了...我說你啊,在你馬上永遠失去它之前,真的不再好好‘用用’嗎?”
“說過了,我不吃東西了,小灰你也不准吃!”
“那不提舌頭能品嘗美食的功能,其他‘用途’呢,不再最後發揮一下?”
“額,我想說的話都……基本說完了,我也不想在馬上的過程中發出不爭氣的聲音……小灰,快點吧,我迫不及待地要擺脫它、變得更加像一棵樹了!”
“哦……那好,我們開始吧,你把眼睛閉上,還是我幫你蒙上眼罩?”
“……我不需要眼罩、別、別瞧不起我……”
“嘚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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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感到小灰騰空的氣流,繼而將臀部壓到了自己的肚子上“你,你要干嘛?”然後因為緊張抿緊了嘴唇。
“還干嘛?這樣看的清楚一些,唔,騎在自己的本尊上,瞧瞧你這臉蛋兒,我都有在照鏡子的感覺。”
小蝶感受到自己的臉頰被小灰的蹄子輕輕拍打“喂,張開嘴,這樣你叫我怎麼下刀?”
小蝶張開了嘴,舌頭伸出,輕輕搭在下唇。
“不要說話啊,現在給你粉嫩的小舌頭……抹上麻醉藥劑……”身上坐著的那匹小蝶的上半身覆了過來,兩只小蝶已經能相互感受到對方吐息的距離。
…………………………“?”
小蝶感到身上的小灰壓在了自己身上,舌尖傳來溫暖濕濡的觸感,這絕非冰涼沁爽的藥劑,小蝶不由得睜開雙眼,卻看到以及湊到眼前的小灰眼神已然迷離,她的舌像絞殺獵物的蟒蛇一般纏上了自己的舌,小蝶被嚇得抽回了舌頭,進而整個嘴唇被對方噙住,那條有力的舌毫不留情地在自己的口腔里尋覓著它的同類,貪婪地攫取著溫潤的氣息,舌根底下的粘膜在對方的撥弄之下分泌出剔透明亮的津液,繼而敏感的口腔上壁也被小灰熱烈而仔細地搜刮了一遍,最後擒住了那粉色嬌嫩的敏感而精巧的舌。兩條粉蛇纏綿著相互取悅,如交合一般的舞劇輪番上映在兩匹小馬的芳唇之間……兩條粉色的細蛇鑽出的洞口開始動搖,伴隨著頭顱有節奏的交錯和輕搖,兩對玉唇若即若離,一秒鍾的分別和下一秒的相會,預示著下一次的接觸和分離的輪回……
小灰不舍地將臉移開,陽光下一縷晶瑩剔透的絲线顫顫巍巍地牽引著小蝶和她的齒尖。
“哈……嗯……你又欺負我了...為什麼要做這種多余的事情……”小蝶面色潮紅,眼角濕潤,將視线偏向一邊,避開了小灰的灼灼目光。
“什麼嘛,怎麼這個反應啊,你又不是初吻……”
小蝶沉默不語,盡可能平息自己近乎深喘的呼吸。
“你這家伙偷偷親過黛……雲寶的吧,也經常和小動物親嘴吧?我記得你啊是根本不論它樂意不樂意,覺得它可愛就上去一頓蹂躪,在這跟我裝白蓮花?”
“但是……和別的小馬剛才那樣子……還沒有過………………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呐?”
“我剛才說舌頭的用途的時候你早就渴望的不得了了啊,還故作純潔地跟我提什麼吃東西、品味道、說話交談之類的想蒙混過關?”
“才,才沒有呢!”
“嘴上說著不要內心可真是個小蕩婦,我看你也是可憐,還沒有好好和自己心上馬這樣玩過就要沒了舌頭,再你失去它之前好好享受一番……”
“你還說我,和我一模一樣的你,不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嗎!”
“嘖,嘴上不饒人的小妖精,再讓你享受最後一次吧,這輩子記住這個感覺,將來悲慘的樹生中你會在崩潰瘋癲前視這個回憶若珍寶……”小蝶看到小灰歪過身子去取藥劑和貝殼刀,繼而將它們放在自己的右耳邊。
面對小灰逐漸湊近的臉龐,小蝶本能地閉上眼睛,緊皺眉頭,把臉偏向一側,回避著,也在期待著。
“喂,我們再來一次啊!”小灰扶正了小蝶的腦袋,再次將整個嘴覆了上去,小蝶感受到她的舌再次穿過牙關的防线,但是這時卻有冰涼的一股液體涌了進來,在自己的舌上流動著、蒸發著,而這種感覺又在逐漸消逝著。是麻醉藥劑,小灰將藥劑含在嘴中,接吻之際讓它不被察覺地流入小蝶口中。
小蝶為自己舌尖的觸感的消逝感到一股未知的恐懼,尚未失去觸感舌根卻突然傳來被拉扯的感覺。自己的身上能差距到小灰緩緩的動作……小蝶心想——小灰肯定是在用貝殼刀再割她的舌頭,很快那股拉扯就會因舌頭和舌根的分離而消失……但是舌根卻一直能感應到拉扯和拖拽,難道是貝殼刀不夠鋒利?
一股溫潤的液體在口腔中游走,血氣味提醒著小蝶自己很快就再也沒有了舌頭、再也不能品嘗美味、再也不能談吐和歌唱……但這是成為一棵樹的第一步……這一步一旦邁開就再也不能回頭……她為馬上就能看到一旁的托盤上擺放有自己被鋒利切下的、盡管溫潤但再無生機的粉舌、而心跳不已,甚至身下都能感受到一些濕潤……但是很奇怪的是,小蝶卻只能感覺到小灰的臉依然貼在自己面前的氣息以及舌根被不斷拉扯的感受,聽到自己心髒的跳動,和小灰吸溜與咀嚼的聲音,小蝶對此疑惑無比——她這個樣子怎麼切掉我的舌頭呢?
突然,舌根的拉扯和繃斷了弦一樣消失了,小蝶嘗試活動著舌頭碰觸自己的牙齒,卻已經感受到舌肉的斷面汩汩流出的血液……繼而隱約能感受到一團沾滿藥水的棉花塞入口中,因為沒了舌頭,那一大團棉花有些空空蕩蕩的。小灰坐起了身,小蝶仍然能聽到小灰的咀嚼聲,然後是一聲“咕咚”的吞咽。
小蝶實在好奇,睜開了眼,卻看到小灰的嘴角留著血汙穢,左邊的托盤上也並沒有看到自己被切除的舌頭。她剛想問剛才的一幕是怎麼回事,卻只能用喉嚨發出“啊啊嗚嗚”的聲響……
“呦,小啞巴,睜開眼睛啦?再也不能說話和唱歌的小蝶誕生啦,為此無聲地鼓舞吧。”小灰一臉疲憊。
“咦夯還霍額何霍?薅灰?”(你剛才做了什麼?)
“小蝶別說了,我就聽懂一個小灰。”
小蝶指了指小灰的嘴角,小灰說:“啊,這個嘛,誒嘿嘿,我剛才不是說肚子有些餓了嗎,就……不好意思啊,對你的舌頭是在是不忍心下刀,所以直接用啃的啦。啃完之後舌根的肉茬確實有點難看,但是,唔,好歹成功啃下來啦。不過,我剛才用嘴喂你藥水……自己的舌頭還沒回復感覺呢,所以你的舌頭是什麼味道的,沒能好好品嘗出來……誒不對,你的舌頭不應該和我自己的舌頭是一樣的嗎?生的舌頭的味道不是天天自己都能品嘗的到嗎?誒呀真是失誤了就應該直接割下來然後帶回家好好烹飪的………………”
小蝶看到小灰碎碎念起來突然變成話癆,一時語塞,但是在開口打算吐槽之前,口腔中的空虛就預示著她,已經不再完整了……這只是結束自己馬生的一小步,但同時又是邁向樹生的一大步……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