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4-2 歸於寧靜
羅德島很快就啟航了。
而近衛局的第一要務則變成了修復總部大樓。
魏局座站在辦公桌後面,望著不斷滾進大風的破碎的落地窗,一言不發。
陳在五區下城區貧民窟周遭清掃剩余犯罪分子時偶然遭遇了身穿黑斗篷的可疑人物,雖然有星熊願意幫忙一起調查,但卻仍然進展寥寥。
詩懷雅倒是天天在陳家里過夜,搞得江楓最近都不太好意思去找陳吃夜宵。
至於羅德島…
“…度假!溫泉!漂亮妹砸!”
嘉維爾坐在辦公桌前,一邊伸著懶腰一邊大叫到。
剛好抱著文件箱路過的阿米婭看著她這副不耐煩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話好像社畜大叔一樣哦。”
“有嗎?我只是覺得坐在辦公桌前面果然還是不適合我…豐華這臭家伙什麼時候把才能帶我進她的後宮里面啊,我想趕緊升變了出外勤哎。”
“嗯…誒?後,後宮?!”阿米婭的臉頰上騰起一絲紅暈。
“是啊。現在大家都說升變了的干員就是博士的後宮。”
嘉維爾攤了攤手,輕松地笑了起來:
“所以你也是,凱爾希也是——我看那新來的小老虎也快了。”
“你,你都不急的嗎?被人說成是後宮哎…”
“這有什麼?反正實際上每次都是我在干她,干嘛管別人怎麼說。”
“…唔,也是。”
阿米婭在凱爾希的桌前放下文件箱,一邊問道:
“凱爾希醫生呢?”
“豐華去上廁所去了好久,她去查看情況去了。”
嘉維爾的目光仍然聚焦在面前的屏幕上:
“估計是在偷吃吧,這兩個人。我也想去的來著,可惜還有工作。”
“嗯…”
阿米婭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兒,轉身跑開了。
與此同時,豐華的臥室。
由於接連數次高潮而脫力的凱爾希正靜靜地躺在豐華的床邊,而躺在她身旁的槐琥正持續接受著豐華手中棒棒的抽插,發出一陣陣平時絕不會聽見她發出來的嬌喘聲。
“…第八發。”豐華伏在一絲不掛的小老虎身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唔!”槐琥點點頭,眼眸間已經只剩下了興奮與嬌媚。
豐華輕輕舔舐著她的嘴唇,同時將棒棒遞到槐琥手中。
槐琥緊接著就急不可耐地接過棒棒,用力將其深深送進自己的體內。
“嗯啊啊啊啊——”小老虎繃緊身子,發出了一陣悠長的呻吟。
豐華用雙腿緊緊勾住她的腰肢,吮吸著她滾燙的舌。
與此同時,阿米婭嫻熟地通過湍流傳輸在不開門的情況下進入房間。
她瞥了一眼浴室里的灌腸套件,又瞥了一眼床上一邊用小穴貪婪地吸吮豐華的體液,一邊還在從屁穴中不斷流出淺粉色愛液的槐琥,嘆了口氣。
看來豐華今天也沒精力來與她親熱了。
“…啊,阿米婭?”恢復了些許體力的凱爾希從床上爬了起來:“抱歉…我今天已經提早結束工作了,只是沒來得及告訴你。”
“假期的開支規劃呢?”阿米婭有些委屈巴巴地望著她。
“不要擔心,我請豐華幫忙做完了。”凱爾希微笑了起來。
“哦。”阿米婭顯得更委屈了。
“…咦…阿…阿米婭?!”
槐琥驚訝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急忙抓過一邊的枕頭遮蓋住上半身,夾起雙腿。
“哦,對了,槐琥還不知道哎。”
阿米婭眨了眨眼睛,隨即微笑著撩起裙子,去掉了內褲:
“那就讓她順便見識見識吧,豐華…見識見識我們之間的關系。”
“還,還來啊…”豐華尷尬地吐了吐舌頭。
“…畢竟以後可能要一起玩的嘛。”
阿米婭光著屁屁走到了愣怔住的槐琥面前,輕輕撥開她手中的枕頭,將小老虎按倒在豐華的床上,輕聲說道:
“槐琥姐姐,大可以不用這麼見外哦——咿呀。”
她回頭看向一把將棒棒捅進自己小穴之後氣呼呼地別過頭去的豐華,微笑起來:
“好啦…那我自己動。”
而槐琥望著面前嫻熟地按住棒棒在私處來回抽送的阿米婭,驚訝地問道:
“你…你多大了…這樣真的可以嗎?”
“…我今年二十了!!”阿米婭有些不滿地瞪了槐琥一眼。
“呵…”凱爾希忍不住輕笑起來:“…我可以作證,她說的是真的。”
“是嗎…”槐琥松了口氣,笑著搖了搖頭:“…還是比我小啊。”
“所以呢?”
阿米婭翻了個身,高高抬起了裹在黑絲下的右腿,將棒棒進入小穴的位置完全展示在一旁偶然間看過來的豐華面前:
“豐華一樣很喜歡我。”
“…是啊。”
豐華微笑起來,一手從阿米婭手中接過棒棒用力抽插起來,一手輕柔地撫上了她嬌小卻又渾圓的柔軟右乳。
在阿米婭溫柔體貼的刻意放水下,她們很快共同迎來高潮。
豐華將愛液仿佛源源不斷般地持續泵入阿米婭體內的同時,槐琥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正在豐華手中將柔軟與尺寸展現得分毫畢現的阿米婭的胸部,嘀咕道:
“…居然比我大?”
“是啊,她在升變時特地定制過這方面。”凱爾希微笑著解釋道:“畢竟,豐華這個色胚非常喜歡又大又軟的胸部嘛。”
“升變的時候還可以這樣…”槐琥輕聲呢喃著,若有所悟。
那天之後,槐琥來找豐華的次數就少了很多。
她一打聽才知道,小老虎原來是在認真努力地工作,無論是能力考核還是實戰演練,又或是小組學習和經驗總結,還是去其他部門幫忙積攢評價,總之是在認真努力地去完成升變評價提升清單上的每一項,干勁十足。
華法琳甚至還抱怨說,照這個勢頭下去,她再過兩個月就要壓過華法琳嘉維爾這兩條醫療部門老油條,擠進升變候選人第一位去了。
既然如此,豐華覺得好像也沒什麼不妥。
經過之前對那艘廢船新的里雅斯特號的一通搜刮,撿走了那位行為不怎麼端正的艦長搜集來的大量存據債券和同僚黑料並將其在ICI兌現之後,豐華一下攢齊了足夠完成兩次升變的資源——比起華法琳這個本來就有夠命長的憨憨,她寧願優先考慮槐琥與嘉維爾。
總之,在抵達平安京的途中,羅德島陸行艦上持續了一段歲月靜好的日子。
只不過…
“…克萊雅要回去了?”
豐華望著小兔子遞給自己的報告,皺起眉頭:
“不應該啊?這是哪里來的人事變動?我怎麼沒聽說…”
而阿米婭也同樣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豐華於是繼續向下看去。
“…幻焰干員的位置,將由尚理干員補上——噗?!”
“沒事吧?”
阿米婭急急忙忙跑到被自己口水嗆到的豐華身後,幫她順著氣,一邊小聲嘀咕道:
“這個尚理干員,來頭很大嗎?”
“…大到壓死我啊…”豐華有氣無力地摟著阿米婭的胳膊,癱在了椅背上。
“…你不喜歡她?那要不我們拒絕掉算了。”阿米婭皺起眉頭。
“不,就這麼實行。”
豐華苦笑著望天:
“不然,她只會找別的辦法過來找我——那可是個不擇手段的女人。”
“…找你?豐華和她有歷史嗎?”
豐華點點頭,面無表情地答道:“她是我媽。”
“咦?我是不是聽錯了——”
“——你沒聽錯,她是我沒有血緣關系的,天天想把我按在床上干的媽媽。”
次日,交接就開始了。
在克萊雅微笑著與身後的同事與新朋友們揮手告別,走上ICI的運輸機之後…
“…嘿咻!”
穿著短襟和服的艷麗年輕女人頂著一頭稀松地扎成了一對雙馬尾的鮮艷亮橙色秀發,從運輸機當中歡脫地蹦了下來。
那是一位面容嬌嫩可人,但身材卻分外妖艷靚麗的女性。除了容貌可愛但神情間卻又充滿嫵媚的臉龐與傲人的身材之外,她還在頭上頂著一雙像是獸耳的毛茸茸的什麼東西,在身後拖著一條靈動地左搖右晃的大狐狸尾巴…似乎是個沃爾珀人。
原本這位穿著華麗短襟繡花和服的女性只是慵懶地站在運輸機前,以睥睨一切的態度四處打量著,似乎就連羅德島陸行艦這樣的黑科技飛天戰艦也無法引起她的半點注意。
不過剛看見豐華站在艦橋前,尚理就立刻又蹦又跳地開始衝豐華興奮地揮起了手來,胸前傲人的軟糯也上下彈動起來。
“她就是——誒?!”
阿米婭剛想著問問豐華,就忽然看見尚理在混雜一陣快速傳送的廢氣之間從天而降,興衝衝地將豐華整個撲在了地上。
尚理用規模傲人的胸部不斷擠壓著黑發少女的臉龐,熱情十足地問道:
“好久不見!小豐華!有沒有想我?有沒有想我?!”
“想…”被悶在胸部與和服綢緞下面的豐華有氣無力地答道。
“…哎呀呀,要好好學會接受我的愛哦。”
尚理摟著豐華站了起來,衝著周遭呆若木雞的羅德島干員們微笑著微微躬身:
“幸會,諸君——犬子不才,平日里承蒙各位照顧,孤不勝感激。”
“…你就是傳說中的,比叡山的荒神啊。”凱爾希眯起眼睛,輕聲說道。
“孤可不記得自稱什麼荒神。”尚理冷笑起來:“那不過是賊子給孤起的諢名,只是諢名卻也威風得很,孤就暫且認下了。”
“…別擺臭架子。”豐華借道尚理的胸部當中伸出手,掐了掐她的臉頰。
“唔欸。”
尚理吐了吐舌頭,尷尬地笑了起來,按著豐華的肩膀說道:
“大家好,我是這孩子沒有血緣關系的媽媽,請多多指教。”
“真是個性十足的新干員啊…”站在阿米婭身後的煌小聲感嘆道。
“…是,是吧?”阿米婭干笑著點點頭,心頭卻忽然騰起一陣奇異的預感…
“…說起來,阿米婭小姐是哪一位?”
尚理四處張望著,好奇地說道:
“我聽說小豐華很喜歡她的樣子…”
“…是,是我。”阿米婭站了出來:“我就是阿米婭,羅德島的現任——”
“——哇!好可愛的小兔子!怪不得小豐華這麼喜歡你!!”
看見阿米婭被抱進那團柔軟之間咿唔唔咿說不出話的模樣,在場的男性干員紛紛投來艷羨的目光。而原本已經戒備起來的煌則松了口氣…不過,看見阿米婭雖然已經羞紅了臉卻依然一言不發享受著懷抱的模樣,煌心里卻又有點不爽了起來。
作為結果,豐華床上的位置理所當然地被身為媽媽的尚理與可愛的阿米婭占據了。
對於居然是凱爾希醫生被擠出去的這個結果,阿米婭感到非常驚訝。
而且,在尚理的強勢陪同下,豐華也不用再每天早上去接受凱爾希與嘉維爾的壓榨,反而得到了大量的自由時光,除了滿足小兔子以外,甚至還有空能去找認真工作的槐琥,幫她稍微放松一下身心。
“…真好啊。”頭頂墊著尚理胸部的豐華不由得如此感慨道。
“是啊,小老虎也非常可愛呢!”尚理笑嘻嘻地望著餐桌對面的槐琥。
“咦?嗯…謝謝。”槐琥有些害羞地小聲說道:“說起來,阿姨不吃飯嗎?”
“孤是神明嘛。”
尚理輕聲說了一句,又興衝衝地笑了起來:
“不過,想讓我陪你吃飯嗎?可以呀。”
說完,她就放下懷里的豐華,從胸部之間抽出身份卡,一蹦一跳地拿飯去了。
“…好大呀。”槐琥望著尚理那即便是背影也能看見的傲人胸部,感嘆道。
“嗯,這也是我喜歡她的地方之一。”豐華點點頭。
“如果,我也有那麼大的話…”槐琥低頭望著自己的胸口。
豐華擺擺手打斷了她的話:
“…打住打住,你只要稍微大一點…嗯,F罩杯就夠了,我一樣很喜歡現在的你。”
“是嗎。”小老虎微笑起來。
“是啊,而且比F還大的話,就很難再像以前一樣出拳了。”
“原來如此,這也是個問題。”槐琥點點頭:“F,記住了——我會努力的。”
“不用那麼緊張也可以啦。”豐華尷尬地笑了笑。
“不——有了想要的東西就要努力去爭取,這是我自己悟出的道理。”
槐琥堅定地說道:
“現在,我想要你——豐華。”
“哎呀,青春真好。”
尚理端著蛋包飯和味增湯坐在了豐華身邊,微笑起來:
“我准了!加油,小老虎。”
“謝謝阿姨!”
“叫尚理就行啦。”
“嗯…”
…不擇手段啊。
端著餐盤走過來的阿米婭望著餐桌前其樂融融的氣氛,微笑起來。
可能,只是傳言太夸張了吧。
與此同時,東國,京都城下,比睿山腳。
銀發的卡特斯漫步在林間,頭頂陰雲覆蓋,想來是就快下雪了。
整合運動干部霜星之所以會來到東國鑽山溝,單純只是因為塔露拉給她分配了任務。
實際上,塔露拉給整合運動的幾乎所有干部都下達了在泰拉各地獵殲科西切的命令,大家趁著烏薩斯隆冬的嚴寒,帝國軍隊不敢囂張的當口收到任務奔赴各地。
只有大爹率領部隊鎮守據點,大家要麼是在新建成的溫暖地堡里吃著水培西瓜冒汗,要麼是倒霉輪到外勤,用防寒服把自己裹成粽子,開著漏風的破舊多功能車巡視四周。
想到這里,霜星不由得就有些可憐起了那老頑固來——那時塔露拉剛開始分配任務,發現這些長距離偵查任務時長居然橫跨整個冬天的一眾新老干部們就立刻開始踴躍報名,只有不善言辭的愛國者什麼都沒說,最後輪到了個看家的‘美差’。
依靠她最近為了任務才急忙學會的三腳貓東國語,她不久前在山腳下的茶館歇腳時曾聽坐在身旁的旅人說過,京都陸行艦的原名似乎叫做江戶,是差不多百年前才改過來的。
據說那時有位從比睿山仙宮被貶凡間的荒神曾扼殺了年幼的皇帝,雷擊轟殺政敵之後統一了整個東國,之後還統治東國數十載。只是這位皇帝雖然治國有方,但卻格外殘酷,十八年前就被皇族組成的討伐隊伍趕出皇宮。
那之後,就又是血統最尊貴的年幼皇子被推上了皇位。
對於所謂血統最尊貴之流,霜星一向嗤之以鼻。過去常身在塔露拉身邊的那人說過,所謂血統對於如今步入工業化的泰拉沒有多大意義,只是需要樹立傀儡或是親自上位時的一個好用的由頭罷了。
也就是說,它是工具,誰都可以用。那人總是說不能否定人類的可能性,總是說或許所謂貴族集團中也有開明的人,但霜星一向不這麼認為。
否則當她的父母為了她而死在那片礦場上時,這些所謂開明的貴族又都在哪里?
但那人同樣說過,烏薩斯的礦場理應被稱為集中營,因為它們的用途是對感染者進行有組織有計劃的工業化迫害,這一點霜星認為實在是說得再確切不過。
只不過書生氣太足,有點酸。
即便如此,那人也還是在整合運動中留下來,在塔露拉的身邊留下來了,靠的也不是滿口仁義道德,而是一手醫術…如果為感染者減輕痛苦的技術也能被稱之為醫術的話。
只是緩解罷了,他們說,又治不好礦石病,到頭來還是感染者。
而感染者的事一向沒什麼人關心,自古以來便是如此。
呵…那人還說過一句話呢。
‘自古以來,就是對的麼?’
還真是想念她的仁義道德。
霜星還記得她配出的暗紅色的藥湯,雖然表面上一股草藥的清香,喝下去卻是一股子難以言說的不苦不甜的味道,還帶著一股腥味,服用時口中是絕不會舒服的。
但卻曾經將無數風中殘燭般的同伴留了下來。
還有那人從用布滿放血痕跡的手從故去的同伴手中接過食譜之後,替她做出的糖果。
如果那種有著血塊般的色澤,基本只是由辛辣的藥草,伏特加和些微砂糖組成的藥丸也能被稱之為糖果的話。
霜星以戴著戒指形終端的無名指輕輕地撫摸著口袋中飽經滄桑的馬口鐵衝壓件糖盒,輕輕地晃了晃。
一枚孤零零的糖丸在其中發出丁玲當啷的聲響。在別人聽來或許有些刺耳,卻是能夠解開霜星心底里塵封著的那些回憶的鑰匙。
她握著那把飽經滄桑,就要折斷的鑰匙,站在那布滿血汙傷痕的破敗不堪的大門前,躊躇不前著。
忽然,她的終端傳來一陣輕微的溫熱感…這是她為自己選中的消息提示。
霜星抬起終端,自動顯現的投影界面中展示出了一條來自陌生用戶的消息。
沒有標題,內容是簡單的一句話。
‘我回來了。’
這是什麼,惡作劇嗎?ICI居然還養著這種閒人,真是不可思議。
正當她要將其刪去的時候,霜星卻又注意到這信息居然還有著附件。
那是份三十噸重,45立方米大小的龐大附件,對惡作劇而言未免成本過於高昂。
出於好奇,霜星點開了預覽畫面。
附件的內容物,是一盒又一盒看起來完全一致的藥盒,ICI通用款,用雙排結構搭配方形彈簧像彈匣一樣緊緊壓著17枚藥丸。
盯著這意義不明的附件看了半晌,她忽然覺得藥盒上面那圈看起來髒兮兮的紅色標識看起來有些眼熟,不由得停下腳步仔細打量起來。
就在她停下腳步的刹那間,口袋中的糖盒發出了一陣丁玲當啷的聲響。
…不可能。
不可能!
不,不可能!!
她像只受驚的雪兔一樣地四處張望著,確認沒有敵情之後飛也似地鑽進旁邊黑漆漆的樹叢之間。她躲在灌木叢當中,用顫抖的手指按下了接受鍵。
‘庫存容量不足,請選擇接受模式’
面對著收發系統的提示信息,她一把拍在了‘單項接受’的按鍵上。好在收發系統沒有在面對大量同質物件的時候愚蠢地問她要哪一項,迅速發了一盒過來。
就在她瘋也似地緊緊握住傳送出現的藥盒打開的時候,一陣劇烈的疼痛感在她小腹深處炸裂開來。
“咕…”
霜星緊緊抱著手中的糖盒,由於突如其來的劇痛而倒在了地上,蜷緊身子。
是…情緒太激動了嗎…不行…病…壓不下去了…
望著周遭漸漸蔓延到四周的白霜,霜星胸中漸漸生出一絲悔意。抑制劑這類管制藥物在整合運動內部是戰略物資,她也沒有多少配給,不應該如此衝動。
好在那劇烈的疼痛今天不知為何出奇地乖巧…僅僅在折磨了她數十秒後就漸漸消散,僅殘余下酸霧般彌漫在胸腹之間的隱約痛楚,提醒著她自己將死之人的身份。
她漸漸地站起身來,眼神空洞地看向前方。方才那股劇痛已經如同山洪般將她的思緒蹂躪一空,一時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做什麼了。
忽然,右手中一陣黏膩的觸感伴隨著熟悉的藥香傳來,莫名其妙地讓她濕了眼眶。
她抬起手,顫抖著張開嘴,將黏在蒼白指間的血紅色糖丸混著眼淚舔進口中。
熟悉的辛辣口味與其中彌足珍貴的清甜伴隨著那股似乎裹挾著整座烏薩斯雪原般沉重的香氣在她口中化開。
霜星合上手中的糖盒,淚流滿面地倚靠在身旁的大樹上,她不顧收發系統的提示一遍遍木然地按著全部接受的選項,仿佛只要這麼做就能將發信的人帶回到自己身邊一樣。
7分鍾的辛辣口感過後,糖丸就像記憶中一樣不可避免地粘在了霜星的後槽牙上面,在她一遍遍貪婪的舔舐之間溶解殆盡化作虛無,留下微甜的回味。
此時,她望著自己被三噸辣味糖果徹底塞滿的本地庫存,才想到了那條信息下面還有送信人的聯系方式。
她毫不猶豫地按下撥通鍵。
“…喂?”對方似乎很空,很快接通了。
那纖細而柔和的嗓音,此時卻居然仿佛城防炮炮彈落地一般再度清空了霜星的思緒。只是與之前的劇痛不同,此時她的胸中只剩下了漸漸膨脹起來的某種溫暖的東西。
“是你嗎?”她聽見自己用顫抖著的聲音問道。
“啊…抱歉。”
“不要走!”霜星近乎哀求般的呼喊脫口而出。
“…這就是兩年前你沒說出來的話嗎?”
聽著對方溫和的嗓音,霜星眼眶紅腫,卻仍然倚靠在那顆大樹上,抹著眼淚。
該死…不能這樣下去了,真的不能再哭下去了,這樣下去根本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行…不行,不行!
而通訊那一頭的嗓音卻只是輕聲說到:
“抱歉,我騙了你,霜星…那天我說我以後也會天天做好糖果交到你手上。”
霜星用力搖著頭,明明知道對方根本看不見,可她不爭氣地梗住的喉嚨卻根本無法說出那句沒關系。
“但是我沒有…那時候我太累了,已經一心只想著要逃走,只想著要離開你們所有人。你要說我冷血也好,無情也罷,都是我活該的。”
沒有…不是…我不怪你…不要走…
霜星滿眼淚花,緊緊盯著面前通訊窗口當中那個“可蕾 夏榭爾”的姓名戳。
“這兩年里我沒交給你的糖果,我現在補上了。你,不會原諒我的吧。我心里很清楚…只是,我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別的事可以替你做了…”
“…有的…”
“…咦?”
“我的…名字。”
“怎,怎麼了?你的喉嚨好啞…快別說話了,休息一下…”
“我的名字!說出來!!”霜星嘶吼道。
“…葉蓮娜?你怎麼了?”
“再說一遍…求求你…就算是幻想也好…讓我再聽幾遍吧…”
“…才不要!”可蕾沒好氣地回絕到。
還沒等霜星反應過來,她就又聽到可蕾氣鼓鼓地劈頭蓋臉訓了起來:
“幻想?什麼幻想?在東國鑽山溝很舒服是吧?舒服到都出幻覺了?還是說你已經吃紅傘傘吃出幻覺了?你以為姑奶奶接電話接的勤快是為什麼?當然是因為姑奶奶喜歡你!別以為人家真的一天到晚沒事做啊笨蛋葉蓮娜!”
聽著她的碎碎念,霜星忍不住笑出了聲,輕聲說道:
“…可蕾…你變得好暴躁。”
“你來對著這片腦殘一樣的破石頭環一望大半年試試看?你來你也暴躁…”
“…你現在,過得怎麼樣?”
“還好,就是沒法回去找我可愛的老婆大人玩,有點孤單。”
“誒?”霜星愣住了。
“我結婚了啊,沒告訴過你嗎?”
“…和誰?”霜星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個簡短的問句。
“她叫豐華…她很棒的哦,軟綿綿的很可愛,我改天安排你們認識。”
聽見可蕾溫柔的語氣,霜星感覺心里稍微有點空落落的…想來只是因為多年來都藏在心底的小小願望破滅的緣故吧。盡管她一直想要將那股永夜冰原間的絲縷陽光抓在手中,但塔露拉這座大山卻一直擋在她的面前…漸漸地,她也不再抱有什麼希望了。
她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聽見可蕾接著說道:
“好啦掛啦,還有事要忙。”
“好。”霜星下意識點點頭。
“…別這麼寂寞嘛,還沒有找到女朋友?我會把豐華帶過去的,所以你也要加油哦。”
“我…?”
“對啊,你看我都打算把可愛的老婆大人帶過去給你看了——葉蓮娜你起碼也要找個女朋友一起呀,不然多不公平。掛啦。”說完,可蕾就真的掛斷了通訊。
“這…”霜星只有苦笑。
…哪里是說找就能找到的…
她現在身在異國他鄉,連東國語都還沒學會幾句呢,根本連我愛你都不知道怎麼說,又該讓她何從找起?
而與她同行的人里一個是被大家暗中說成‘痛失摯愛’的浮士德,一個是根本就連性別都看不出的泥岩,還有一個性格別扭脾氣暴躁的殺胚柳德米拉…怎麼看都行不通。
為了早日與可蕾重逢,她要做的事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