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6-1 箱庭之城
豐華與素未謀面的裝甲騎士少女並肩站在斷崖邊,遙望著面前在薩爾貢夜晚的沙原上靜靜矗立在一片荒野之中的那座寂靜無聲的移動城市。
“…初次見面,我是橘嵐雪,裝甲騎士。專精是滲透與敵後作戰。”
容貌清麗的馬尾辮白龍少女頭也不回地簡短地自我介紹到:
“今天請閣下過來,是想請閣下與我一同,進行本次的滲透作戰。”
“現在情況如何?”豐華簡短地問道。
“我已經收集到了對方的一名已故人形裝甲駕駛員的身份情報。請看。”
說著,橘嵐雪轉向了兩人身後那具表面滿是傷痕與破損的人形裝甲:
“根據余念分析,這種裝甲名為‘神機’,是焚風熱土當中這些自稱為‘庭院’的一體式移動城市對抗本地自然威脅的最主要手段。他們將這種會從焚風熱土更深處的荒原之間出現的生物命名為‘異魔’。由於它們似乎會吞食一切其他有機物,因此是種不小的威脅。”
“唔…我們的潛入手段呢?”
“在我發現這台神機時,它的求救發信器已經損壞,駕駛員也失血過多死亡。”
說著,橘嵐雪精准地找到了位於神機頭部的座艙蓋將其打開,在其駕駛艙當中找到了一塊檢修口,指著其中的空位一絲不苟地說道:
“我掃描出了這種發信器的制程,又對死去沒多久的駕駛員進行了充分的余念分析,掌握了她的大致性格與生前記憶。到時候我們重新制造出發信器,將救援人員吸引過來。然後由我來頂替這名死去的駕駛員進入‘庭院’。”
“唔…那我要做什麼?”豐華有些迷糊地問道。
“此處的神機,是由身為神機‘容器’的少女與駕駛員共同操縱。我希望閣下能夠暫時將這台破損的神機作為龍身接駁使用,偽裝成它的‘容器’,我們共同進行潛入。”
“原來如此…是個可行的計劃。”
豐華回想起自己先前見過的那位自稱神機F11F的少女,贊許地點了點頭:
“就這麼辦。把機體分析和余念分析得出的資料都給我,我需要熟悉一下角色。”
“十分感謝。我會努力配合閣下行動的。”橘嵐雪一絲不苟地衝她躬身行禮。
“別太謙虛,這可是你的行動。”豐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將她扶起,隨即微笑起來:“就讓我們一起看看這些人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吧。”
望著豐華的微笑,原本一絲不苟的少女一時居然有些羞澀了起來:
“…嗯。”
橘嵐雪拿到的劇本,是一名編號A013,代號柚美的18歲女孩,平時顯得沉默寡言,屬於內心感情豐富不過不常表達的類型,扮演起來相對容易。
另一方面,豐華拿到的則是一名編號S1001F,代號玲衣的容器少女,屬於難以捉摸愛搗亂的個性…剛看見分析當中她生前對日復一日周遭同伴們做出的各種各樣的惡作劇,豐華就不由得開始頭疼。
不過,計劃實行起來之後,倒是意外地順利。
雖然救援隊伍過了許久才出發,不過前來搭救的救援人員倒是根本沒有對她們搭話,只是專業而熟練地將換上了滲透專用偽裝軀體的‘柚美’與‘玲衣’送進了醫療運輸機當中。
接著,就是對她們身上基本完全模擬了真貨傷勢的重傷進行的漫長治療過程。
不過或許是得益於容器的體質,玲衣小姐恢復起來比同期入院的柚美要快不少。
水色的長發,白皙的肌膚,端莊的絨毛…還有即便是病號服下依然曲线畢露的身軀。豐華透過病房的落地窗望著這具本該屬於已故之人的身體,沉默不語。
咚咚…
…聽到身後傳來的敲門聲,玲衣小姐輕輕眨了眨眼睛。
這樣的敲門聲,她記得自己之前在恢復過程中也迷迷糊糊聽見過幾次。
玲衣小姐回憶著之前的模糊記憶。
按照前幾日的那種模式,接下來就應該是…
“…玲衣,你在嗎?”一道格外溫和的聲音在門外輕聲問道。
果然。
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角色之後,玲衣小姐悄沒聲地輕輕走到了病房的門口。
“玲衣,抱歉…我做出了讓你們殿後的指示…”
…怎麼台詞都不帶變的?
“…結果卻沒能來救你,對不起。”
這句也聽過了。
“那時要是沒有交換神機的話,是不是結局就會不一樣了呢…我一直在想這件事。”
玲衣小姐很快自余念分析當中找出了相關的情報。
事情的原委大致上是,玲衣本來是這個裕也小朋友的神機,不過後來兩個人一時稍微鬧了點矛盾,由於青春期少年少女自我意識過剩的小毛病,就來到了要互換神機這一步。
後來隊伍剛好遇上強敵,身為現場指揮的裕也在高層壓力下將超常發揮的玲衣與柚美留下來殿後,事實上造成了兩個人擊退強敵後傷重身亡。
不過…現在的情況倒是沒有那麼嚴重了。
想到這里,玲衣小姐隨手打開了病房大門。
“咦…玲衣…你沒事了嗎?!”
門外的少年露出驚喜的神情。
這人…還挺關心她的。
豐華暗自想到。
不過為了偽裝上的考量,她需要盡可能避免與其他人產生過多接觸。考慮到這一點,玲衣小姐回憶著過去凱爾希平時的狀態擺出一副平靜冷淡的模樣,冷冷地說到:
“沒事還不至於。”
“…咦?”
或許是玲衣小姐的演技太過精湛,少年看見她這副冰冷且漠然的模樣,一時間不由得愣住了。
“只是勉強能夠走動的程度罷了。”
玲衣小姐簡短地補充了一句,隨即干脆地下了逐客令: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煩請稍微安靜一點,讓我好好休息。”
“好,好的!不好意思…”
少年急匆匆地回答了一句,然後就看見房門在面前刷地一下關上了。
與此同時,長泉鎮西,臨時據點。
前來做客的彩虹小隊四人望著面前在岩壁當中開鑿形成,又用金屬框架與復合材料加固而出,開口整體籠罩在迷彩偽裝下的據點,一時間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這是…你們的‘臨時’據點?”
Ash神情復雜地望著面前怎麼看都更像是永固設施的工事結構:
“你們不是三天前才…”
“是的,這是這三天內杜賓干員專心致志建設出的結果。”凱爾希點點頭。
“…哦哦…”Blitz望著那些上著藏青防護塗層的金屬加強筋以及上面簡潔至極的連接件:“…好屌!!”
“這機器是做什麼的?”Frost蹲在牆角處帶有透明窗口,其中還能看得見各色蔬菜與明亮燈光的正方形機器前不無好奇地問道。
凱爾希瞥了一眼她面前的栽培箱,簡要地介紹到:
“提供新鮮蔬菜用的。我們一向認為合適的伙食能有效提升干員戰斗力。”
忽然,打開了據點內一扇防爆門被人從里推開了。
“凱爾希,今天的湯里…啊。”
隨著飯菜的誘人香味一同走出的杜賓一眼看見了凱爾希身旁的幾人:
“這就是彩虹小隊的成員?”
“…你好。”
Ash強行按捺住內心深處對文明世界料理的深切渴望,維持著自己身為領隊的身份,衝杜賓伸出手:
“我是Ash。”
“幸會。我是杜賓,現在臨時擔任這座據點的指揮員。”
Tachanka,Blitz與Frost紛紛自我介紹的同時,凱爾希則在一陣深思熟慮之後說到:
“切幾段山藥吧,再加點胡蘿卜。”
“明白。”得到命令的杜賓立刻回頭離開了。
“她最近也負責這里的伙食。”凱爾希認真地解釋說道。
“晚飯吃啥?”Tachanka好奇地問。
“小排湯,香菇燉雞,維也納炸肉排,干煸四季豆,還有蛋炒飯。”
Ash,Blitz和Tachanka一時間聽得雲里霧里,只有Frost默默低下頭去,揉了揉自己不爭氣地發出響聲的肚子。
“…不管了,聞著挺香。”俄羅斯人大剌剌地咧嘴笑了起來。
Ash誠懇地搖了搖頭:“抱歉,你剛才說的那些我一樣都不認識。”
“維也納牛排我知道。”Blitz得意地叉起了腰。
“嘿咻…”
雷蛇動手將折疊桌搬了過來。
盡管對共同用餐的習慣不太了解,不過Blitz與Tachanka適應得相當快,不一會兒就興衝衝地爭搶起了那鍋香菇燉雞里的雞肉。
“…真是美味。”Ash擦了擦嘴感嘆道:“杜賓小姐,你的廚藝很棒。”
杜賓也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謝謝。最近空閒時剛好在練習。”
“看來羅德島的待遇真的很不錯。”Ash微笑起來。
“你已經吃完了?”
Blitz切著炸肉排訝異地問道。
Tachanka也聳了聳肩,動手盛了一盤子炒飯:
“是啊…說實話,這可是我們這半年來吃過的最像樣的飯。”
很是無語地望著這兩個大胃王看了半晌之後,Ash才嘆了口氣說到:
“做人要懂得節制。”
“小鳥胃。”Blitz哂笑起來。
“嘖。”
Ash一勺挖開了自己的甜點布丁,沒去和他一般見識。
至於病房里的玲衣小姐,則根本沒有吃東西的機會——為了盡可能降低身體的負擔,病房中的營養供給完全由輸液的方式進行。
不過,這也只是名義上的規定而已。
只有一張病床與一只床頭櫃的整潔病房內,冰藍長發的窈窕少女躺在潔白的病床上,抱著一個巴掌大的紙碗嚼嚼嚼著。
病房外的走廊上,留著乖巧中短發的魯珀女孩身披著一套系好扣子打好領帶的制服,理了理長過膝蓋的百褶裙,抬頭瞥了一眼病房外‘S1001F’的字樣,拉開了房門。
“你在吃什麼?”
出現在門外的少女狐疑地望著房里正在專心致志地對付一碗冰激凌的玲衣。
“冰淇淋。“玲衣簡短地答道。
她沒有說的是,因為偽裝軀體的輸出功率與通量耐受水平實在太低,將這碗冰淇淋從雲海存儲當中拿出來,玲衣小姐還不得不吐了一口血。
“什麼東西…?”打扮得一絲不苟的少女露出了困惑的神情:“說到底這可是在病房里,這東西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這是我的超能力。”玲衣抬頭望著走進病房的女孩,認真地說道。
聽到這種意料之外的回答,女孩一時間怔住了,隨即嘆了口氣:
“我到底在期待些什麼…如果身體已經不要緊了,你還是早些歸隊比較好。”
“嗯,醫生說了可以的話我就回去。”
“還有,組隊的事情——你還要繼續和裕也組隊嗎?”
“不。”玲衣干脆利落地搖了搖頭:“我和柚美搭配得挺好的。”
“…你在盤算什麼?”女孩蹙起眉頭。
“沒在盤算什麼。”
“別想騙人,你每次一露出認真的表情絕對沒安好心。”
“哪有。”玲衣尷尬地笑了起來:“我和柚美一起真的挺好的,你別瞎操心了。”
“…哼。”女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病房。
這也算探病嗎…豐華無奈地想著,吃完了手中的冰淇淋。
接著,她站起身,走到了一旁的大落地窗邊。
一座由各色模糊在雨中的霓虹燈勾勒而出的永夜之城,正展現在她的面前。
這座移動城市與泰拉隨處可見的其余城市不同,有著一座類似鳥巢的扁橢球狀外殼將內部的城市結構完全包圍在其中。這一點與之前豐華在亞茲拉爾遺址見過的那座移動城市很相似的同時,卻又有著一個顯著的不同。
那就是亞茲拉爾的穹頂是透著光的,而這座移動城市的外殼則完全是一片漆黑。
這一點,豐華還在外面遙望著它的時候其實就注意到了。卻沒想到整座城不僅從外面看起來黑得像鍋底一樣,從里面看起來居然也是一樣的黑。
這些人都不想著見見太陽的嗎?她有些郁悶地如此想到。
此外,雖然在高高的醫院大樓上離得有些遠,也能看見街道上有許多行人來來往往,與此同時這里卻找不到什麼車輛…或者說根本就連車道柏油路都看不見,在各大樓宇街道之間延伸交織的列車軌道連通著整座城市,不時也有小型飛行器穿梭其間。
還有就是,明明焚風熱土上全域都是十年也不一定見得到一場雨的狀態,這里為什麼又好像不要錢一樣地下著大雨?她記得好像三天前自己住進來的時候就聽到外面在下雨,結果現在還在下雨,根本沒有停過。
想到這里,她回頭瞥了一眼身旁的床頭櫃——那里正擺著一只粉色外殼的觸屏手機,機身看起來輕薄得簡直像張紙牌一樣,如果不是邊緣做了圓角處理,豐華還真怕這里的人拿著這些菜刀一樣薄的手機當凶器互砍。
玲衣小姐伸手將它拾了起來。它的質感比起泰拉其他地區常見的智能手機要薄很多,不過手感卻意外地比較沉。入手的同時,一陣流光沿著屏幕邊緣毛玻璃質感的外框淌過,隨後形成液體般的一平面,隨著她手中的動作而輕輕晃蕩起來。
緊接著,屏幕自動點亮,顯示出了7條未接來電,還有一大堆未讀信息。
那7條未接來電當中只有一條是來自之前氣勢洶洶地跑來探病的容器少女C27006,昵稱叫做’白’的那女孩。至於剩下的那6條,全是裕也小朋友打來的。
這樣看來,玲衣生前和裕也的關系或許比她想得更加親密…這下事情就麻煩起來了。由於豐華對玲衣的了解完全來自於先前對駕駛艙中兩人的余念分析,而玲衣的分析結果又不知為何尤其貧乏,用得上的信息根本沒多少,使得貿然與他人接觸有了很大風險。
而若是完全不接觸的話,卻同樣很可能會弄巧成拙,暴露出自己是假貨這一點。
另一方面,豐華自己不說是彎成蚊香,也已經發展到了絕大多數男生對她而言都缺乏最基本吸引力的程度。更何況她個人一直不喜歡趁虛而入奪人所好這種事,現在要她去和別人生前的男朋友搞七搞八…可謂是困難重重。
怎麼辦呢…
…而就在豐華出於禮貌而逐一回復著玲衣的隊友們發來的關切問候一邊思考接下來要如何處理這方面人際關系的同時,手機屏幕上忽然彈出了一則橙紅色的鮮艷警示。
‘異魔交會預計:30分鍾。請盡速按指示趕往簡報室集合。’
唔…異魔…這方面的信息也很重要。
玲衣小姐從床上坐了起來,按照手機中的導航指示朝著簡報室走去。
雖然從醫院到管制塔的距離超過兩公里,不過其間卻有著專門的雙向環线列車連接,玲衣小姐一路坐著列車就到了管制塔。外面連夜大雨,她卻一滴雨都沒有淋到。
簡報室位於管制塔二層,與大廳之間有專門的電梯進行連通。玲衣手中那只手機此時起到了門禁卡的作用,感應到它的電梯在她走進去站穩之後就自動運行起來,帶著她一路直通簡報室。
電梯門再次打開的時候,一間不小的報告廳模樣的房間展現在了她的面前。
此時簡報已經開始,模樣簡潔的大銀幕上正投影著目前的簡要態勢圖,房間里自然也已經站滿了人。電梯門打開之後,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了過來。
“…抱歉,來晚了。”豐華習慣性地脫口而出:“情況如何?”
接著,她就發覺報告廳中的人看著她的視线漸漸地從忌憚與畏懼變得驚訝起來。
在玲衣小姐位於萬眾矚目當中難以脫身的同時,站在簡報廳正前方的軍裝青年則回頭望向身旁的白大褂女性:
“人格偏差…已經很明顯了。博士,S1001F現在恐怕…”
“…這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類似的情況了,不用慌。而且,我稍微有點想法。”
“想法?”
“是啊——接下來,我要你盡可能避免干涉她的行動,做好觀察與記錄。”
這麼說的同時,學者打扮的女士自己已經在緊緊地盯著玲衣小姐不放了。
軍裝的青年猶豫了片刻,不過緊接著他受過的嚴格訓練就讓他選擇了服從命令。
他隨即繼續將簡報進行了下去,而玲衣也站在門邊聽完了剩余的內容,基本上摸清了大致的情況。
簡要地說,此時有大約需要4個班的神機才能應付得了的異魔忽然在距離移動城市僅數十公里的地方出現。城中雖然有5個班的力量,維持戰備值班的卻只有其中2個班,故而此時屬於緊急出動,凡是有空的機師與容器都必須參加戰斗。
至於為何異魔會在這個時間點,以這種方式出現則未加說明,其余戰斗員也並未就此發起疑問,多半是平時就不會在簡報中下發的信息。
“…現在總共能湊齊22台神機啊…”
做完簡報,軍裝青年環視著簡報室中兩兩成對的機師與容器,呢喃自語道:
“…但根據中央深算的預測,需要23台神機才能達到完勝幾率99%的目標。”
“那麼,不妨讓我們的小兔子出動如何?”女學者微笑起來:“剛好,我帶了材料。”
青年瞥了一眼女學者身後不遠處那位身穿貼身實驗駕駛服的忐忑少女:
“…也好。我去傳達。”
“有勞了。”
於是,正當豐華暗自思忖的時候,無意間一抬頭卻看見那位應該是指揮官的青年軍官徑直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01F,這次你也要出擊。”
“可是與我搭檔的機師還沒有恢復。”玲衣小姐直截了當地說道。
“唔…?”青年軍官愣了一下,似乎有些驚訝。不過他很快就搖搖頭道:“這倒是無妨,神崎博士為你帶來了臨時的機師,似乎是重要的實戰測試,你只要配合她即可。”
“知道了。”
“很好。具體的測試事項,會由神崎博士向你親口傳達。”
於是,青年軍官從她面前走開了,取而代之走來的則是那位隨意用著發箍將頭頂漆黑雜亂的長發束之腦後,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的書卷氣十足的白大褂女性。
“好久不見。”
學者女性帶著一絲頗有深意的微笑衝玲衣打了個招呼:
“還是說,初次見面?”
——這女人?!
正當豐華認真考慮要不要對她進行深度催眠的時候,卻看見對方笑著搖了搖頭:
“別緊張,我可以幫你。只要你配合我的研究,我保證你在這里不會受到任何人刁難…就算你實際上根本不是原本的那個玲衣也一樣。怎麼樣?很劃算吧?”
“劃不劃算要看具體的條件。說說你的價碼。”
“哦…是個聰明的孩子呢,我不討厭哦。”
神崎微笑起來:
“我的條件很簡單。我在這里屬於有一定地位的人,因此只要我開口,就算你並不是在長老會監控下成長的‘孩子’,也能以實驗所需為由讓你在這里正常活動下去。這就是我能提供給你的報酬。”
“那麼,我要做什麼?”
“你要做的事也很簡單。到了出擊的時候,我或許會對你做出要求,到時候請你務必盡全力將其完成。其他的時候,我保證沒有人會對你的行動做出約束或干涉。”
“只是監視而已,對吧?”
“哼哼…你真的很聰明呢。不過——”
“——成交了。監視什麼的也無所謂,反正你們平日里也都是這麼干的吧?”
“哦…我本來還想說你不夠聰明呢,這下也說不出口了。”
神崎輕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真的很不錯——我們一定會很合得來。”
“所以,這次我要做什麼?”
“直奔主題?也好…”神崎點點頭說道:“我要你作為容器去與神機S1001F建立鏈接,與我提供的機師一同出擊。你們的任務是在戰斗中存活,其次才是盡可能實現作戰目標,明白了嗎?優先保證自身安全。”
“明白了,我會去做。”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