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百合 關於到了50歲還要給人治礦石病這件事

第32章 #1-16 奧林匹斯山

  晚上9點03分,豐華她們搭乘黑鋼國際的多功能車順利抵達奧林匹斯山。只不過,這艘陸行艦目前的情況卻與她們預料之中的完全不同。

   此時,多功能車被迫停在了入城關口前四處堆著廢棄車輛與棄置貨櫃的雜亂路口前。道路盡頭就是市區高聳的商業區建築群,她們卻意外地在這里被攔住了腳步。

   雷蛇站在車尾艙口處,冷冷地望著面前打扮不三不四的青年:

   “…過路費?你什麼意思?”

   而對方則很是囂張地扛著一根帶刺棒球棍,向前逼近了半步:

   “還能什麼意思?臭婊子,別給臉不要臉了,沒錢的話不如來陪哥幾個玩玩如何——”

   ——轟。

   “哎呀,不好意思…”

   艾麗莎從面前轟然膨脹的火球跟前收回白皙的手掌,輕輕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塵,仰起頭俯視著那名被自己燒掉眉毛還變成地中海的小混混:

   “…我手滑了。”

   “你…你他媽有種…”

   小混混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咬牙切齒地瞪著攔在雷蛇跟前的艾麗莎:

   “…兄弟們!把這幾個臭女人抓回去過過癮——”

   ——刷刷刷刷刷——

   一連串明黃色的弧光如同一條過江猛龍般在剛剛聚集起來的小混混們之間席卷而過,豐華在人群當中飛速前進著揮舞十九式,配合接連發動的一閃封住所有死角,迅速突進。

   無數道明亮的黃色閃光伴隨著輕輕的破空聲與人群間一陣陣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聲,豐華很快就干脆利落地干翻了一路上經過的所有人。

   不過兩三秒的功夫過後,舞刀弄槍的攔路劫匪就變成了橫七豎八的攔路劫匪。

   解決所有人之後,豐華收刀入鞘,淡然地瞥了一眼地上那群中了麻痹術式不斷抽搐著堵住整條道路的劫匪們,干脆發動傳送回到了艾麗莎身邊。

   “——渣子。”

   她睨了一眼那名還維持著之前叫囂的姿態僵硬在原地的小混混,徑自回到車里:

   “走吧。”

   當豐華繞過車內的物資箱坐回座位上的時候,剛巧看見了芙蘭卡老老實實坐在座位上作乖巧狀的模樣。她有些好笑地望著這只胖狐狸,張了張嘴——

   “——我錯了。”

   芙蘭卡像個幼兒園小朋友一樣把雙手放在膝蓋上,很是誠懇地說道:

   “我不該拿你們倆的事情開玩笑。”

   “我也沒生氣啊…”豐華費解地嘀咕著,望向路過的艾麗莎:“…我生氣了嗎?”

   艾麗莎很不客氣地瞪著她:

   “你平時就沒啥表情,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其他人誰知道你生不生氣?”

   這時候,雷蛇也回到了座位上,表情有些凝重:

   “我覺得,我們可能應該付錢進城的。”

   豐華有些困惑地望著她:“付什麼錢?這城里也不是他們說了算啊。”

   “不,萬一他們在城里還有組織…”

   “有沒有組織都一樣啦。”豐華瞥了一眼窗外硝煙四起的城區,感嘆道:“就這種情況,我們橫豎是沒有好果子吃的,不如姿態擺硬一點,還能多嚇退些不識好歹的傻子們。”

   此時多功能車已經穿過入城關口,駛入了陸行艦市區的街道,望著城中街頭巷尾三兩成群手持武器游蕩的匪徒們,雷蛇不由得點了點頭:

   “…或許吧——”

   ——嘭。

   某處的街角突然傳來一道遠響。豐華雖然聽到了這個聲音,一開始卻也沒怎麼在意…直到她看見了通過數據鏈傳來的友方IRST告警。

   “——趴下!!”豐華一把抓住離自己最近的芙蘭卡,將她按在了地上。

   “咦?搞什麼——”

   ——轟!

   一陣劇烈的衝擊從車體側面傳來,堅固而結實的貨艙內表面多出了一道可怖的凸痕,紅熱的裝甲破片穿透防崩落內襯在艙內四處飛散。在劇烈的爆炸下,足有20米高的沉重車身同樣狠狠搖晃了兩下。

   爆炸衝擊波帶來的極端高壓使得豐華的機體系統應激進入了保護式休眠,過了幾秒才緩過神來。她松開了被自己壓在身下的芙蘭卡,確認她看起來沒什麼大礙之後,才抬起頭看向艙內其余部分的情況。

   左手邊坐在艙尾的江楓受到的影響也不小,此時才剛剛開始恢復,陳與星熊坐在遠離爆炸的貨艙對面,中間還隔了一大堆雜物,除了此時身上蓋滿了被爆炸吹飛的物件以外,相對而言也沒什麼大礙。

   麻煩的是坐在貨艙對面還沒有雜物遮蔽的雷蛇與艾麗莎。

   艾麗莎身為龍類防御力相當強悍,雖然看起來身上全是破片撕開的傷痕,搞得她一副滿身是血的慘烈模樣,實際上卻也沒什麼事…只不過突然受到偷襲導致她憋了一肚子火,此時正咬牙切齒地站在艙內,顯然正處於爆發邊緣。

   “咳…”

   倒在艾麗莎身旁的雷蛇搖搖晃晃試圖爬起來,卻由於左腿外側中了一枚大碎片而幾乎無法使出什麼力氣,再次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這時候,駕駛艙內的葵也在吱吱嘎嘎的聲響中用力拉開艙門,大聲說道:

   “右後輪和懸掛都報廢了!這里不安全,所有人立刻棄車!”

   “知道了。”

   豐華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將掛彩的雷蛇撈了起來:

   “我負責傷員,江楓打頭陣,把重火力都搬出來。”

   “收到。”

   江楓自外套下抽出一柄小口徑轉管機槍,伸手拍下開門鍵。

   在大門緩緩開啟的同時,豐華背著雷蛇扭頭對來到門旁的艾麗莎說道:

   “艾麗莎負責火力支援和攔截,剛才的炮火可能還會來襲,你的任務最重。”

   “明白。”艾麗莎干脆地點點頭,數道用於攔截的脈衝激光術式在她身後浮現。

   “站開一點。”

   說著,豐華一手在肩頭抱著雷蛇,一手握住了十九式的刀鞘,站在了兩人中間。

   “哎呀…又是那一招?”艾麗莎一把抹掉臉上的血漬,饒有興致地望著她。

   豐華不置可否地提了提手中的軍刀:

   “既然是伏擊,總會有些遠程火力的——專心。”

   “知道啦。”

   此時,艙門下降到了一人高,密集的槍聲隨即在外面街道四周響起,令人震耳欲聾。乒乒乓乓的火花在艙內四處濺射開來,飛射的彈頭四處彈跳。

   下一刻,豐華左手拇指推動十九式出鞘。

   原本打進艙內的彈丸刹那間止住,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火樹銀花般的‘牆壁’,無數彈丸在星星點點的蒼藍閃光攔截下四處彈射飛散,但卻無法逾越這道無形之壁一絲一毫。

   “開火!”豐華大聲下令道:“壓住他們——”

   ——轟!!

   一道響亮的衝擊聲徹底蓋過她的聲音。一道宛如朝陽般耀眼的閃光在街道中央點亮,隨之而來的是一朵緩緩蒸騰的蘑菇雲,以及撲面而來的磅礴煙雲。

   煙雲散去過後,原本平整的街道已經變成了一道深深的溝壑。一口紅熱的圓形深孔在其中直直啃進陸行艦的結構深處,斜向擊穿整艘陸行艦深度超過數百米的強化結構材料,將下面荒地上的大片砂石化作焦黑的火山玻璃之後才終於停止。

   同時,原本熱鬧非凡的街道變得鴉雀無聲。

   ‘…目標散開了,無法持續壓制射擊。’布柏冷靜的聲音在豐華耳邊響起:‘要不要干脆熔掉這座區塊?’

   ‘不用,掩護我們找到新的掩體。’

   豐華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這里有傷員,不能拖太久。’

   ‘明白。’

   遠處的鍾樓上,布柏靜靜伏在鍾盤里的地板上,通過鍾樓外那台重炮無人機的高性能光電系統,使上面那門24倍徑255毫米口徑的重炮持續瞄准街道。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麼,動手點選了幾下。

   無聲懸浮的無人機上,火炮尾部的炮閂自動打開,一枚沉重的黃銅底火帶著前面復合材料封裝的藥包與潔白的彈丸飛速彈出,接著大功率自動裝彈機迅速將一枚穿甲戰斗部與CQB用的短藥包裝進了炮膛,炮閂隨之再次緊閉,整個裝填過程總共耗時5秒。

   藥包與炮彈在半空中就傳送消失,而那枚高速彈出後沒有回收的底火則輕易就砸穿了精美的玻璃鍾盤落在布柏身旁,不過少女卻不為所動。

   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注意。

   與此同時,豐華在重炮掩護下帶著身上的雷蛇以及身旁的芙蘭卡她們快步穿過街道,來到了一處建築物較為低矮,處於布柏良好視野下的公園模樣的區塊當中。

   她們穿過草坪上稀疏的橡木,找到了一處看著還算安全的園藝倉庫。確保周遭安全後豐華又讓星熊以及江楓她們負責警戒,然後才在芙蘭卡的幫助下將身上已經由於大量失血開始神志不清的雷蛇小心地平放在了地上。

   沃爾珀女士隨即跪坐在她耳旁,握住了她沾滿血跡的手。

   “芙蘭卡…”雷蛇有些吃力地扭頭望著她。

   “…看來,還是我的運氣比較好。”芙蘭卡勉強地衝她笑了笑。

   “是啊。”雷蛇吃力地露出一個微笑:“也好。”

   “你現在可一點也不好——”芙蘭卡有些慍怒地說到一半,突然發現雷蛇已經腦袋一歪失去了意識,立刻焦急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頰:“——雷蛇!雷蛇!醒醒!看著我!”

   “不要緊張,這是手術用的保護性麻醉劑。”

   說著,豐華從開始認真工作的醫療妖精跟前站起身來,解釋道:

   “這些藥劑能夠起到加速身體恢復並提供所需營養的作用,但是效果只有在對象靜止不動的時候最好,所以需要進行麻醉——松手。”

   芙蘭卡這才注意到了正伸著小手試圖掰開自己手掌的醫療妖精。

   松開手之後,她才發現雷蛇的手掌當中還嵌著一塊尖銳的金屬碎片。她的手心也不知何時被其劃傷了,自己卻渾然未覺。

   望著芙蘭卡盯著手中傷口直愣神的模樣,豐華拿出一小片止血敷料遞給她:

   “貼上吧。”

   短短20秒的時間內,醫療妖精就處理好了雷蛇身上最棘手的那道位於大腿的傷口,然後又花了大約一分鍾解決了其余大大小小比較危險的傷口,最後又在其他的擦傷淤青上貼上了敷料,總算是完成了應急處理。

   豐華伸手扯下了醫療妖精在回窩之前打印出來貼在雷蛇腦門上的檢查報告,說道:

   “…有一點免疫反應,不是大問題。再過半個小時,她就該醒了。”

   聽到這里,芙蘭卡才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她又看了看地面上大大小小不知道有沒有20枚站著血跡的金屬碎片,感激地瞥了豐華一眼。

   豐華搖了搖頭,盡可能簡潔地說道:

   “你們以後要小心了——在我們這些人中,你,她,陳,還有星熊是最脆弱的環節。你們在作戰時使用的護盾歸根到底也是一種源石技藝,若不提前戒備就起不到防御效果。這次我們運氣好,沒有人陣亡,但再次遇到伏擊會是什麼樣就不好說了。”

   芙蘭卡張了張嘴,最終只是無言地點了點頭。

   望著豐華一如既往沒什麼表情的模樣看了一會兒,她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你…真的很冷靜啊。”

   “我受過專業訓練。”豐華不置可否地說道。

   “不…只是,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會是在哥倫比亞爛大街的那種草包一樣的‘軍事顧問’,平時做出一副沉默內斂的樣子,但上了戰場就開始尿褲子什麼的…”

   說到這里,芙蘭卡不由得苦笑起來:

   “…現在看來,你確實擔得上軍事顧問這個頭銜。”

   “那要我給你點建議嗎?”豐華似笑非笑地望著她:“第一次就算你免費好了。”

   “哦,好是好…”芙蘭卡有些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五分鍾後,她就稀里糊塗地在倉庫角落里換上了豐華給她准備的作戰服。

   “…為,為什麼要穿連身衣這種東西…”

   芙蘭卡臉望著自己腿上看著像褲襪一樣,卻實際上覆蓋著全身上下直到領口的衣物,紅著臉小聲嘀咕道:

   “…這東西真的有你說過的那種防護性能嗎?你該不會…只是想看我穿上情趣內衣之後羞恥的樣子吧?”

   “看你吃癟是很有趣。”豐華根本懶得否認:“只不過,它的防護性能也是實際存在的。剛才距離爆炸中心最近的應該是我和江楓,你看我們現在像是受過傷的樣子嗎?”

   “不像,不過你背上的碎片還沒摘干淨。”某個人以她特有的冷靜的聲音這樣說道。

   豐華訝異地回頭看去,發現雷蛇居然已經從地板上坐了起來。

   “謝謝你。”她很誠懇地對豐華說道:“我欠你一次。”

   “你以後還是要小心,剛才的爆炸多半是源石爆炸物。”豐華提醒她道:“雖然剛才清創做得不算太晚,但是你這陣子還是必須避免釋放大功率法術,之後最好做一次全面體檢,等到體內源石滴度回落到正常水平之後才能重新開始使用法術。”

   “好的…我知道了。”

   說著,她看了看簡直稱得上是孑然一身的自己,苦笑起來:

   “不過,即便是想使用法術,我的設備也不在身上。”

   “這樣最好。”

   說著,豐華抽出一支術式手槍塞進她的手中:

   “這次行動你就用這個吧,這不是源石銃,沒有誘發感染的風險。”

   “這是…”

   雷蛇接過那柄握把略顯寬大的手槍。她拉開套筒,望著槍膛中瓶頸式的小口徑子彈,不由得輕聲感嘆道:

   “…又是沒見過的武器啊。”

   “保險在這。”豐華指了指槍身側面的撥動式保險:“撥過去之後再扣下扳機就能發射,比起源石銃只是少掉啟動法術這個步驟而已。”

   “明白了。”

   雷蛇點了點頭。她隨即取出了槍套中原本的佩槍,將豐華交給自己的手槍塞了進去,又將佩槍遞給了芙蘭卡:

   “這個就暫時交給你保管。”

   “哎,真沒辦法。”

   芙蘭卡做出一副無奈的模樣,接過了雷蛇的源石銃:

   “不過誰讓你是我的搭檔呢,就當是增加鍛煉吧。”

   “只是帶一個重量連兩磅都不到的東西而已,能有什麼運動量?”雷蛇斜睨著她。

   “哼,看來某人恢復得很好嘛。”

   芙蘭卡有些不滿地瞪了她一眼,小聲嘀咕道:

   “虧得人家那麼擔心你…”

   …真酸。

   豐華隨手將四只備用彈匣塞進雷蛇懷里,頭也不回地去找負責警戒的江楓她們去了。

   只不過,當她走出園藝倉庫的時候,一抬頭就剛好撞見了陳——這位警司此時正一臉不爽地押著一位頭發白花花的黎博利女性走來。

   “怎麼了?這是誰?”豐華困惑地望著那位正在怯生生地四處張望的陌生年輕女性。

   “她說自己叫蕾婭拉·艾絲塔勒。”陳搖搖頭,整理了一下表情,恢復了嚴肅的狀態:“她還說,這里是一座萊茵生命旗下的研究所。”

   “准確地說,是能量科旗下的。”

   那位小個子的黎博利徑自走到豐華面前,有些靦腆地衝她伸出手:

   “你好,我是ICI在萊茵生命的一名聯絡人。”

   “哦…”豐華這時才注意到了她頭頂的名稱標示,和她握了握手:“你好,蕾婭拉。”

   這個人頭頂通過接入點投影直接顯示出的名稱標示基本意味著對方同樣是雲海用戶。而所謂聯絡人,就是通過雲海互相分享信息的人們。

   “你好,顧問小姐。”

   蕾婭拉白皙而略顯稚嫩的臉龐上露出一個微笑。

   與此同時,豐華收到了她不動聲色地送來的雲海聯絡信息。伸手按下接收鍵的同時,她也不由得高看了一眼這個看起來個子不高的艾絲塔勒小姐——起碼對方對意識界面這種底層操作手段的使用就非常熟練。

   “嗯,雖然情況特殊,不過這里名義上還是萊茵生命的研究所,我需要對各位的來訪進行登記,希望你們不介意跟我一起進去一趟。”

   蕾婭拉表面上很是正式地開口說道,卻在同時用意識傳訊問道:

   ‘我們的計劃是什麼?’

   ‘我的目標是阻止源石裝備擴散,但目前情報不足。’

   一邊運用意識傳訊作答,豐華同樣一邊開口答道:

   “我們可以跟你走一趟。希望你們的安保部門還在正常運轉。”

   “噢,這方面不用擔心。雖然這座研究所里其實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不過安保系統當然還在正常運轉。”蕾婭拉答道:‘我知道了。只不過要阻止源石裝備擴散可能很困難,科西切不是一個人在行動,他得到了萊茵生命的技術支持,背後有人在牽线。’

   ‘萊茵生命的技術支持?’豐華皺起眉頭。

   一旁不明就里的陳困惑地問道:“只剩你一個人了,安保系統是怎麼運轉的?”

   ‘是的,這是能量科的實驗室,我是因為研究方向與其他人不合而最近才被趕過來的,這里原本的研究方向是超大功率源石回路和天災動力學。根據我們在國會山當中的聯絡人提供的信息,這個方面的研究由哥倫比亞國防部高級國防項目統籌局經由情報局暗中提供資金進行研究,表面上當然是好幾個手套公司在替他籌錢。資金這方面,當然是往荒原上銷售違禁藥物得來的。’

   說著,蕾婭拉看似靦腆地忸怩了一下,隨即高舉右手,在半空中畫了兩個圈圈:

   “…這麼運轉。”

   嗡嗡嗡嗡嗡嗡嗡——

   一陣響亮的電機作動聲由遠及近地轟鳴而至,一台采用灰綠色數字迷彩的大型重裝甲地面無人機攜帶著兩門40毫米速射炮迅疾地湊到了她們身邊停穩。

   “——這什麼?!”陳被高速逼近之後急停的高大無人車嚇了一跳。

   那台無人車光是車體就足有兩米高,頂部的低矮炮塔上面搭載著兩門高倍徑速射炮,動作非常迅速。而且根據剛才的加速與急停來看,其整車機動能力更加強悍,看起來完全有能力殲滅近距離內的大多數輕型目標。

   “這是我主攻的‘亞莫拉’計劃的直接產物之一,斗牛犬式無人戰車。”蕾婭拉介紹到:“采用增程電傳驅動搭配即插即用式源石動力包的方式驅動,它能夠最大限度降低對周遭戰斗員的源石汙染,必要時也可以載人行動,非常方便。”

   “這技術看起來很成熟啊。”豐華斜睨著那台甚至帶有雲海IFF識別戳的大型無人車:“怎麼還沒有投入量產?難道萊茵生命已經看不上這種東西了?”

   “模塊化復合纖維裝甲和超陶瓷多軸驅動輪這些消耗品導致它總體上的成本比較高,上層認為沒有人會願意為了比起舊式產品來沒什麼實際優勢的新品而追加預算。”

   “沒什麼‘實際優勢’啊…”豐華打量著那兩門結構新奇的速射炮:“這門炮是什麼結構?”

   “它們是采用6發電激發串聯彈筒的轉輪裝填式速射炮,因為口徑小又是低壓榴彈,所以可以實現速射。”蕾婭拉盡可能簡短地說道:“能實現12000發每分鍾的12發連射,能在十秒內打空炮塔內的全部72發彈藥,足夠解決掉大部分輕裝甲目標。”

   陳聽到這里已經聽傻了,而豐華則輕笑了起來:

   “明明是高倍徑速射炮,卻只打算對付輕裝甲?”

   “當然不是。炮塔基部的彈藥艙中還裝有一共3套不同型號的彈筒,包括鎮暴榴彈,可編程彈藥和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彈。只不過,穿甲彈並不采用串聯布置而是單發裝填,15毫米直徑的穿甲杆用鉭基鎢纖維材料制造,能擊穿300毫米等效的均質鋼——”

   “——這還叫沒什麼優勢?!”陳一臉難以置信地叫了起來。

   “相對來說沒什麼優勢。”蕾婭拉扁了扁嘴:“高層給出的確切理由,是它在巡航模式下跑不過拿著鋁熱劍爆發出最大速度的卡西米爾騎士,容易遭到伏擊。”

   “這什麼撲街理由?”陳嗤之以鼻:“泰拉大陸上有多少東西跑得過卡西米爾人?”

   “你怎麼還對這東西挺上心的?”豐華好奇地望著她。

   “可是這車能自己開自己哎。”陳理直氣壯地說道:“不是很厲害嗎?”

   “這就厲害了?”

   蕾婭拉笑盈盈地瞥了她一眼,衝無人車伸出手:

   “手手。”

   履帶附加裝甲下很快伸出一條精巧的機械臂,輕輕搭在了蕾婭拉的手上。

   “提衣服。”蕾婭拉脫下身上的白大褂舉在半空中。

   機械臂隨即從蕾婭拉手中接過白大褂,抖了抖灰,懸在半空中。

   “搖一搖。”

   車體兩側的懸掛系統隨之迅速作動,車體不緊不慢地左右搖晃起來。

   “衣服還給我。”

   說完,蕾婭拉從降到面前的機械臂手中取回白大褂,從口袋里摸出一只細小的飛鏢,輕巧地一甩手,將其遠遠地飛到了不遠處的草坪上:

   “去撿回來。”

   無人車立刻斜著走直线跑到草坪上,伸出一支帶著攝像頭的機械臂四處搜尋了一陣,很快找到了那只顏色鮮艷的紅色飛鏢,將其帶了回來,輕輕擺在蕾婭拉手中。

   雖然那車只是嗡嗡地開來開去,但豐華卻莫名其妙地看出了一種屁顛屁顛的感覺…

   “其實尋物的功能還在開發當中,圖像對比技術還不是很成熟,只能找到拋光的金屬或者顏色鮮艷的物品這種顯眼的東西。”

   蕾婭拉將飛鏢塞回兜里,將手中的白大褂穿了回去,有些遺憾地說道:

   “本來已經開發到一半了,然後奧林匹斯山就出了這檔子事,現在研究員都跑掉了,大概也沒法繼續完善下去了吧。”

   “啊…”陳看起來有些失落。

   “…回神。”豐華在她面前揮了揮手:“我們還得想辦法找到源石裝備的生產线。”

   穿著便服的警司眨了眨眼睛,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總算恢復了狀態:

   “對…是,不好意思。”

   望著旁邊看起來毫無緊張感地東搖西晃的蕾婭拉,豐華一時語塞——之前雷蛇負傷時產生的壓力似乎被她這麼一攪合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真是個天然過頭的女人。

   至於那台疑似搭載人工智能的無人車,毫無疑問就算在萊茵生命也能算是頂尖項目,實際情況很有可能不是蕾婭拉真的被‘發配’到了這里,而是為了商業保密原因而轉移到了奧林匹斯山這座與外界少有往來的移動城市當中,便於隱藏。

   又是源石裝備又是亞莫拉計劃的,這地方還真是深藏不露。在商業區那些看起來失去光鮮亮麗外表的高樓大廈當中,不知道還藏著多少類似的秘密。

   但與此同時,街道上游蕩的武裝暴民同樣真實存在,無論這座城市之前是何種面貌,現在都已經腐朽崩壞得差不多了,街道的景象看起來與如今國際新聞報道中的切爾諾伯格幾乎別無二致,只是這里的人喊的不是‘蘇卡’而是‘碧池’。

   奧林匹斯山,真是座神奇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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