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功能車抵達匯合地點之後，豐華她們等了足足20個小時出頭，才總算等來了人。

　　 原本豐華認為，自己都很有誠意地同意盡快與對方碰頭了，哥倫比亞人這下再怎麼說也得稍微放得客氣一點吧。

　　 現在看來，老實配合就能讓哥倫比亞人當一回人了嗎？不能夠啊。

　　 更何況對方的身份與豐華的預想不說是有些出入，也起碼算得上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她原本還想著自己等人要執行的是秘密搜查，再怎麼說也得派點聯邦情報局的特工來吧？結果不是的，哥倫比亞人干脆利落地花錢雇了一隊黑鋼國際的干員來搪塞她們。

　　 破財消災了屬於是。

　　 說實話，哥倫比亞的這種腦損傷行為搞得豐華真的有種想親手潑幾個基數的反艦導彈下去把他們的艦隊還原成廢鐵的衝動。

　　 ‘要不要准備RVS教教他們花兒為什麼這樣紅？’可蕾殺氣騰騰地提議道。

　　 ‘不用啦。’豐華懶洋洋地吸溜奶茶：‘萬一談判出了岔子，第一個倒霉的也是他們。’

　　 她已經看開了——當別人一門心思要玩火的時候，你是勸他不住的。

　　 綜上所述，在豐華最後看見與自己碰頭的多功能車上印著的黑鋼國際logo的時候，倒也沒有一下子就氣得七佛出竅，反而已經看得開了。

　　 隨便吧，愛咋咋。

　　 退一步來說，黑鋼國際開過來的那輛多功能車也是從羅德島購置的，對方與羅德島也有不少生意上的來往。不做人的是哥倫比亞，她犯不著和老客戶過不去。

　　 這麼想著，她在光线昏暗的多功能車客艙里站了起來，叫醒了還睡在折疊床上的陳。

　　 “…他們總算來了？”陳很快醒了過來，不過她的心情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算是吧——哥倫比亞雇的黑鋼國際的人來了。”豐華苦笑。

　　 “這群撲街…”陳煩躁地搖了搖頭：“…結果我們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等得到人就差不多啦。哥倫比亞的高層本來也是想著要詔安她的，能派幾個人過來協助搜查也算是對得起我們了。”

　　 聽到這種佛系發言，陳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剮了豐華一眼：

　　 “你都不生氣的嗎？”

　　 豐華無聲地嘆了口氣：

　　 “氣我早就生完了——現在該工作了。”

　　 就算再怎麼不忿，陳終究還是個識大體的人，在豐華忙著叫詩懷雅她們起床的時候，她已經穿戴整齊准備出發了。

　　 與此同時，黑鋼國際的多功能車的後艙里，則完全是另外一幅景象。

　　 “快開門啦，她們要出來了。”橙紅色長發的少女站在門前大聲說道。

　　 坐在一旁折疊式座位上的長發沃爾珀有些無奈地望著她，苦笑著說道：

　　 “我說大導演，外面風沙大著呢，這時候開門…不合適吧？”

　　 “本小姐又不傻，當然知道有沙子——你們只管開門，沙子的事我會解決。”

　　 “這——”

　　 “——准備下車，芙蘭卡。確實有人出來接頭了。”

　　 說著，原本一直坐在窗前的穩重瓦伊凡女性站起身來，拍下了開門按鈕。

　　 “…灌你一嘴沙子。”芙蘭卡似笑非笑地坐在原地，望著在不遠處等開門的少女。

　　 但緊接著，她的表情就僵住了。

　　 飛揚的沙子確實朝著艙內飛了過來，卻也在同時不斷變得紅熱，最終化作一道道發出明亮光芒的火樹銀花般的灼熱焚風向上流去，避開了站在門口的龍角少女。

　　 與此同時，戴著兜帽與面罩走在風沙中的豐華也看見了不遠處正叉著腰站在黑鋼國際多功能車尾艙門口的人影，驚訝地眨了眨眼睛：

　　 “…艾麗莎？”

　　 “正是本小姐。”艾麗莎得意地揚起頭：“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不是，你來做什麼？”豐華困惑地望著她。

　　 “當然是來幫你啦。”

　　 說著，艾麗莎從容地伸出手穿過了面前滾燙的焚風，一把將豐華拉進車里：

　　 “別傻站著了，進來說話。”

　　 由於接頭地點風沙太大普通人出行不便，擁有氣密防護裝備的豐華就順理成章地成了龍門與羅德島的代表，來與黑鋼國際的人進行接洽。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豐華在艾麗莎的帶領下坐在了那兩位黑鋼國際干員對面：“你們就是哥倫比亞方面派來合作進行搜查的？還是說這其中另有隱情？”

　　 “是也不是。”

　　 艾麗莎坐在豐華身旁，簡短地替她們互相介紹到：

　　 “總之大家先認識一下吧，這兩位是雷蛇和芙蘭卡，黑鋼國際的干員；這位是豐華，羅德島的軍事顧問。”

　　 “雷蛇小姐和芙蘭卡小姐對吧？幸會。”豐華與她們簡短地握過了手。

　　 “嗯，你就是羅德島傳說中的顧問小姐呢。”芙蘭卡好奇地打量著她。

　　 “是羅德島的軍事顧問。”雷蛇叮囑道：“之前福克蘭集團的人四處興風作浪的時候可是他們親手派人解決的，稍微放尊重一些。”

　　 “好啦，回到正題吧。”

　　 說著，艾麗莎輕輕拍了拍手：

　　 “先回答你剛才的問題——她們的確是來合作進行搜查的，不過卻並不是以哥倫比亞官方的名義，而是受哥倫比亞東部洲首府新格拉斯科的委托前來進行搜查。”

　　 “原來如此…新格拉斯科不想冒著被計劃外的天災襲擊的風險嗎？”

　　 豐華漸漸理解了目前的狀況。

　　 首府級的陸行艦都承載著為大量市民供給住房並負擔絕大多數日常生產過程的重任，日常運轉需要的開支與統籌規劃非同小可，故而改變航线所需的時間與資源也非同一般，龍門或是新格拉斯科這樣的商業重鎮就更是如此。

　　 眼下科西切聲稱擁有能夠引發天災的技術，或許哥倫比亞能通過談判得到這項技術，但若是談判破裂，需要承受天災風險的卻是此時距奧林匹斯山最近的新格拉斯科。

　　 誠然，只要改變航行多半就能夠避開天災，但這麼做一樣耗費巨大。事關切身利益，新格拉斯科方面會想要多加一層保險也算是人之常情。

　　 “所以，你們的行為和哥倫比亞司法部完全沒有關系？”豐華問道。

　　 “確實，是可以這麼說。”雷蛇點點頭，隨即嚴謹地解釋道：“不過，這次的搜查一樣有國土安全部的背書，並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黑色行動。”

　　 “哎呀，說起黑色行動，情報局這次好像也有動作呢。”

　　 芙蘭卡微笑著說道：

　　 “想來國會里也不全是傻子，也知道沒法完全信任這種來歷不明的家伙。”

　　 “說到來歷不明，前面開車的家伙還不是一樣。”雷蛇搖了搖頭。

　　 聽到這里，豐華不由得困惑地問道：“開車的…怎麼回事？”

　　 “她們說的是我。”

　　 說著，一位留著灰黑色長發的沃爾珀少女從駕駛艙門後走了出來。她來到座位跟前，衝豐華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好久不見。”

　　 “…葵？”豐華驚訝地望著她：“你怎麼也在這里？”

　　 “賺賺外快罷了。”葵瞥了一眼豐華對面坐著的雷蛇與芙蘭卡：“只不過，這次的新同事似乎不太歡迎我啊。”

　　 “那是因為我們對你們ICI知道的實在太少了。”

　　 雷蛇直截了當地說道：

　　 “除了一句意義不明的標語以外，你們還有什麼公開的信息嗎？”

　　 “沒有。因為信息就是我們的生意。”葵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唔…不過那句‘Vicis ex Castimoniae’，念起來還蠻帶感的。”芙蘭卡尷尬地嘀咕道。

　　 “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雷蛇斜睨著她。

　　 “不知道。”芙蘭卡搖搖頭：“比金券上那句‘In Terra We Trust’還要難懂。”

　　 “我們標語的意思是‘變革源自人性’。”

　　 葵直截了當地解釋道：

　　 “現在，說正事吧。”

　　 “同意。”

　　 說著，雷蛇取從放在座位下面的金屬公文包中取出一只文件袋打開，動手將其中文件倒在了貨艙中央一只高矮剛好的木板箱上面。她隨後拿起其中最上面那一張印著哥倫比亞國土安全部徽記的文件擺在了豐華面前，說道：

　　 “這是我們拿到的搜查令，但估計在一整條陸行艦面前也沒什麼用。”

　　 “哥倫比亞不是有艦隊布置在周遭嗎？”豐華皺了皺眉頭：“怎麼會沒用？”

　　 雷蛇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艦隊是國防部的艦隊，國土安全部的行動不管他們什麼事。”葵簡潔明了地說明道：“順帶一提，現在主張與‘黑蛇’進行談判的參議員基本就是有國防部背景的那些人。”

　　 “真麻煩。”豐華扁了扁嘴：“那我們豈不是只能靠自己了？”

　　 “可不是嗎。”芙蘭卡笑了起來：“敵在國會山啊。”

　　 “是嗎？”雷蛇挑起眉頭：“那下次要不要接些刺殺參議員的活試試？”

　　 “算了吧。”芙蘭卡尷尬地吐了吐舌頭：“我還不想被情報局追殺。”

　　 “你們有什麼計劃？”豐華望著那張搜查令：“走大門進去首先是行不通了。”

　　 “不，不見得。”雷蛇搖了搖頭：“我們在奧林匹斯山上有辦事處，應該可以用工作交接作為理由進入陸行艦市區。”

　　 “不錯。”豐華點了點頭：“那麼布防情況你們應該也有所了解吧？”

　　 嚴肅的黑鋼干員點了點頭，取出一疊文件遞給豐華，說道：

　　 “有是有，但也有一點小問題。”

　　 “唔，看起來挺詳細的啊。”

　　 豐華望著上面的描述，發現其用語簡潔而清晰，顯然是出自專業情報員之手。

　　 隨後她就看見雷蛇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困惑地問道：

　　 “怎麼了？”

　　 “情報是很詳細，可惜是兩個月之前的。”一旁的芙蘭卡苦笑著解釋道：“兩個月之前，我們和奧林匹斯山的辦事處失去了聯系，只不過之前幾個零星合同的款項都按時到了賬，上頭就沒有太在意這些事。”

　　 “兩個月啊…”豐華也忍不住苦笑起來。

　　 60天的時間里，足夠做出很多布置了。

　　 總而言之，她們現在手頭的情報好是好，就是有點爛。

　　 “…還有其他的情報來源嗎？奧林匹斯山現在的狀況如何？”

　　 “完全不清楚。”雷蛇干脆地答道：“在此之前這艘陸行艦已經向航運管理局拖欠了接近三個多月的航行計劃，因此我們連它現在到底是正常停靠還是特殊情況都不知道。”

　　 “唔。”豐華皺了皺眉頭，瞥了一眼漫天沙塵後面若隱若現的艦影：“這不是巧合。”

　　 葵也贊許地點了點頭：“一點不錯——時機配合如此准確，說是巧合太過牽強。”

　　 芙蘭卡似笑非笑地望著她：“那麼，你有什麼計劃嗎？ICI的干員小姐？”

　　 “說什麼傻話呢，我們現在根本沒有足夠的情報用來計劃。”

　　 說著，葵嘆了口氣，語氣卻依舊堅定：

　　 “我們見機行事，先以掌握城內情況為主要目標。”

　　 雷蛇點點頭：“只能這樣了。”

　　 “那麼，什麼時候出發？”豐華問。

　　 雷蛇望著窗外依舊呼嘯的大風，答道：

　　 “等風沙小一點，讓你們的人搭上這輛車，然後我們就出發。”

　　 這個接頭地點在位於奧林匹斯山號陸行艦西南側40公里開外的地方，沙暴直到傍晚七點半才終於停止。等到陳她們等上黑鋼的多功能車准備出發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此時天空中陰雲密布，緊接著就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來。

　　 坐在稱不上多舒適的折疊式座位上，陳望著窗外打在荒地上的雨水，問道：

　　 “你家的黎博利小姑娘，一個人行動不要緊吧。”

　　 “單獨滲透是她的專長。”豐華很篤定地說道：“這方面你大可以放心。”

　　 “氣溫72度，正好是適合狙擊的溫度呢。”芙蘭卡輕飄飄地說。

　　 “…72度？”陳困惑地望著她。

　　 “哥倫比亞人用的是舊式的帝國單位。”豐華簡短地答道：“大概是22度的意思。”

　　 陳點點頭，沒有接過話茬。

　　 “為了避免混淆，接下來還是用公制單位吧。”雷蛇提醒了一句。

　　 “…知道啦。”芙蘭卡小聲嘀咕道。

　　 由於情況很不明朗，車上的氣氛也有些壓抑。客觀狀況如此，豐華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好通過檢查裝備來打發時間。

　　 她首先取出十九式，抽刀出鞘，檢查了一下刀條的完整度，隨後又按下位於刀柄尾端附近的虛擬彈出鈕測試了一下刀條更換用存取器的響應速度，最後確認其中的微型輪機組以及通量接口運轉正常之後，才將其收了回去。

　　 緊接著，她取出自己許久未用的佩槍，在懷中連續拉開套筒四次，確保揚彈系統工作正常之後又將套筒後拉到底，抬起套筒鎖定杆，將排出的子彈一發一發重新塞了回去。

　　 “那是…源石銃嗎？”雷蛇有些好奇地望著豐華那柄造型獨特的佩槍。

　　 “不是。”豐華搖了搖頭：“這是燃氣槍械。”

　　 “燃氣槍械？”

　　 “就是使用化學反應產生高壓燃氣推動彈丸加速的槍械。比其源石銃更加簡單可靠，操作方式也更加簡潔，只是需要的工藝水平相對較高。”

　　 說著，豐華關好保險，將佩槍收了起來，取出一支導軌式電磁微衝，讓它運行了一遍系統自檢。

　　 望著那支結構與自己所熟知的槍械完全不同的奇怪衝鋒槍，雷蛇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這…又是什麼？”

　　 “這是電磁加速武器。”

　　 說著，豐華按動了槍身左側投影出的導軌彈出鈕，隨即嫻熟地伸手接住了槍身中向前彈射出去的導軌集成，又將其一把插了回去。

　　 “因為射速與彈速都很高，因此將其中最經常受到燒蝕的導軌做成了即用即拋式的，打空其中存放的彈丸之後導軌正好報廢，到時換一條新的就可以了。”

　　 “電磁…加速…”雷蛇緊緊地盯著豐華手中的微衝。

　　 望著她的目光，豐華順水推舟地將手中的微衝遞了過去：

　　 “給，想看就看吧。”

　　 “…謝謝。”

　　 在雷蛇翻來覆去地琢磨那把微衝的時候，豐華則轉而抽出一柄40毫米榴彈發射器，檢查了一下其中搭載的存取器當中儲存的榴彈們的情況。

　　 這東西她也已經有些日子沒有用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緣故，其中的彈藥並沒有出現多少劣化，依舊能夠正常使用。

　　 “你平時真的用過這些…裝備嗎？”陳困惑地望著她。

　　 “不怎麼用。”豐華實誠地搖了搖頭。

　　 “嘿嘿，反而是我用得還多一點呢。”坐在艙尾的江楓笑嘻嘻地說道。

　　 “哼…說起來，你這家伙平日里用的也是差不多的裝備來著。”詩懷雅狐疑地望著她：“你們這些奇怪的裝備，到底是哪里來的？”

　　 “大陸集團來的啊。他們有時候會找人做裝備的使用測試。”江楓直截了當地回答道：“只要稍微寫幾份報告就能用到這些裝備，還挺方便的呀。”

　　 “…哼，看在你替近衛局節約經費的份上，就算是這樣吧。”詩懷雅狡黠地笑了起來。

　　 “不然還能是哪樣？”江楓有些郁悶地望著她。

　　 這時候，豐華正在檢查一支俗稱‘萬能鑰匙’的微型霰彈槍，動手取出了其中的串聯式電激發彈管，檢查了一下傳送裝填系統的狀態，確保萬無一失之後又將其收了回去。

　　 “又是些奇怪的東西呢。”芙蘭卡望著豐華手中那支透明的彈管。

　　 “這是開門用的。”豐華簡潔地說道：“也可以開人用。”

　　 “嗚哇，你這人好可怕。”芙蘭卡夸張地感嘆道。

　　 “這有什麼？”豐華費解地望著她：“我看你那把刺劍也不是擺設吧。”

　　 “哎呀，這孩子很聰明呢。”栗發的沃爾珀快活地笑了起來。

　　 “這是羅德島的軍事顧問。”雷蛇拉長了臉瞪著她：“稍微放尊重一點。”

　　 “我知道啦。”芙蘭卡隨意地擺了擺手，又作回想狀小聲嘀咕了起來：“唔，不過似乎有傳聞說顧問小姐和羅德島那位傳說中的狙擊干員有一腿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豐華干脆地點點頭：“布柏那麼可愛。”

　　 “…呃…”芙蘭卡的表情僵住了：“…可愛？”

　　 “可愛啊…”雷蛇放下手中的微衝，發自肺腑地感嘆道。

　　 芙蘭卡則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神情很是復雜，過了一會兒才小聲嘀咕道：

　　 “…前幾天還聽說她一個人在極近距離引爆震撼彈，然後掃翻了一個班的人呢。”

　　 “那次她是有點托大，我已經教育過她了。”豐華說。

　　 “…教育？”芙蘭卡錯愕地望著豐華。

　　 “教育啊…”

　　 雷蛇再次長嘆一聲，將手中的微衝還給了豐華。

　　 “…怎麼了？”豐華困惑地望著她們倆：“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不，只是你看起來不太像是能教訓得動那一位的樣子。”

　　 瓦伊凡少女很是直白地說道：

　　 “但你似乎也並沒有在說謊。”

　　 “嗯——沒准是在床上教訓的意思呢。”芙蘭卡笑嘻嘻地說道。

　　 “不，我們一般不會把工作帶回房里。”

　　 望著豐華單純地作答的模樣，芙蘭卡沮喪地捂住了自己的臉蛋：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失敗。”

　　 “哦呀，不是你的性格太別扭了嗎？”艾麗莎毫不客氣地望著她。

　　 芙蘭卡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小聲嘀咕道：“唯獨不想被你這麼說。”

　　 這時候，雷蛇正毫無自覺地在試著觸碰豐華的腦袋。

　　 “怎麼了？”豐華困惑地望著雷蛇戳到自己額頭上的食指。

　　 “唔，我只是突然發現，你好像不怕我身上的電壓。”雷蛇輕輕戳著豐華的額頭。

　　 豐華撥開她的手指，搖搖頭解釋道：

　　 “我的真皮層里有抗干擾用的超導材料，稍微漏點電是電不到我的。”

　　 “這樣嗎。”雷蛇微微蹙眉，若有所思：“你到底…是哪族人？瓦伊凡？”

　　 “比較難解釋，你就當我是吧。”

　　 “可是你的角呢？”

　　 “在這里。”豐華呼出自己帶著金邊的雪白皇冠形狀龍角，說道：“我嫌這些不太方便，所以平時會藏起來。”

　　 “藏起來？這又是什麼技術？”

　　 “嗯——你就當它是我的源石技藝吧。”豐華尷尬地笑了笑：“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雷蛇搖了搖頭：“我只是在想，如果你有同族的姐姐妹妹的話，是不是可以介紹給我認識…我也得為了以後的事著想，找個不怕電擊的結婚對象啊。”

　　 她說到這里，豐華立刻注意到一旁的芙蘭卡警覺地回過了頭來，立刻會意地閉上嘴，沒有接過話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