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百合 關於到了50歲還要給人治礦石病這件事

第8章 #0-8 今日之業

  豐華與布柏來到緊閉的集散中心貨運入口前的同時,多功能車已經絕塵而去。

   這意味著她們倆接下來毫無疑問地將要在天災環境下作業。

   對於普通泰拉人而言,天災環境意味著極高濃度的源石汙染,而高濃度的源石汙染則進一步帶來了極高水平的礦石病感染風險。即便不被破壞力巨大的天災本身直接影響到,也很有可能被礦石病感染,失去此前身為普通人的生活。

   但接入點改變了一切。

   這種能像每個人先天的身體一樣,與使用者的精神高度結合到不分彼此的地步的網絡接入設備的其中一項功能,就是為使用者調節體內循環。這套內循環調節系統甚至能做到精確控制血液中各項營養物質的濃度水平,而控制源石濃度自然也不再話下。

   ‘那麼…我們為什麼不為每一個人都安裝上接入點呢?’布柏跟在豐華身後,輕聲問道。

   ‘布柏,我希望你明白…感染者的問題不是源石,而是人造成的。’

   豐華淡然地說道:

   ‘簡單粗暴地為所有人安裝上接入點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像是礦石病或是感染者這樣復雜的社會問題從來都不是什麼一句話就能概括的方案所解決得了的。當然,正因如此,我們才身在羅德島。’

   ‘博士果然不愧是博士。’布柏深以為然:‘這句話,我恐怕要想上好一會兒才能明白。’

   ‘你見過的很多,布柏…或許有些太多了。’豐華憐惜地望了一眼身後那位年紀不大卻也已經稱得上飽經人生滄桑的少女:‘你一定能明白。’

   ‘嗯。’布柏輕聲答應道。

   但又過了沒多久,她突然回頭瞥向了身旁不遠處的一棟樓房,目如鷹隼。

   緊接著,她們兩人的IRST就齊齊響起了警報。

   “9點三刻方向!七層樓建築的第三層!”

   豐華疾如閃電般地拔刀,以閃爍著橙紅色光芒的切割鍍層將那枚沉重的弩矢削成渣,隨即頂著頭頂飛舞的滾燙鋼屑與火星,大聲下令道:

   “壓制射擊!”

   “正在壓制射擊!”

   布柏自她那件龐喬斗篷的衣擺下抽出一杆與她略顯嬌小的身形很不匹配的厚重槍械,變做蹲姿抬槍對准不遠處的樓房之中隱約閃過人影的地方,扣動扳機。

   轟——

   潔白的激波雲在槍口顯現,一道在與空氣的摩擦之間燒灼至紅熱的合金箭矢眨眼間就抵達了那棟已經人去樓空的建築。

   嘭,嘭,嘭,嘭——

   以16倍音速飛行的箭形彈勢不可擋地在明亮的橙黃色火光與灰黑色煙塵雲四散之間接連穿透了好幾層樓板與承重牆,於過程中一層接一層地燒蝕變小,最終穿透整棟樓房,並最終消失在了遠處的天邊。

   而布柏不止扣動了一次扳機。

   轟,轟,轟,轟,轟…

   豐華躲在街上一輛傾覆的轎車的引擎後面,緊緊捂住耳朵,卻擋不住高度壓縮的空氣在擴散開來時所產生的一道又一道強烈的衝擊波。

   手持步槍的黎博利少女仿佛一座255毫米口徑重炮一般轟鳴,周圍昂揚的塵土也隨著她那看似柔弱無骨的食指扣動扳機的節奏以她為圓心不斷激蕩著,仿佛舞動的惡魂。

   隨著一道又一道狹長紅熱的箭形彈穿樓而過,最終整棟樓房中央位置處的承重結構都遭到了大幅度破壞,大半棟樓都不可逆轉地徹底垮塌了下去。

   ‘停!停停停!’

   豐華靠著意識傳訊大聲喝止了布柏的拆遷隊行為,哭笑不得地動手一把將她也拉進了自己藏身的掩體後面,教訓道:

   ‘我讓你壓制射擊,沒讓你拆樓!你的突擊步槍呢?’

   ‘在的…’布柏耷拉著眉毛,怯生生地答應道。

   ‘那你是用啊!’豐華恨鐵不成鋼地望著她。

   ‘我,我知道了…’布柏點點頭,小聲辯解道:‘…我只是怕你有危險…’

   ‘…關心則亂吧,下次注意。’豐華無奈地嘆了口氣。

   ‘好的!’布柏用力點頭。

   “我說…你們兩個眉目傳情的樣子看上去真的很扎眼哎。”

   聽到這個略顯輕浮的聲音,布柏不由得皺起眉頭,本就銳利的目光顯得更具侵略性,直直地望向了從巷口處優哉游哉走出來的W。

   “哎呀,這下我的抗噪耳機都壞了。”

   說著,W有些遺憾地將自己脖子上掛著的槍灰色耳機拉了下來,隨手將其丟在一旁,又望著豐華露出微笑:

   “不過,你的小情人還真是不少。她又是你從哪兒拐來的?長得還不錯嘛——”

   ——突突突突。

   布柏牢牢地將手中步槍控在腰間,一連打出四發空尖彈,並使其落點精准地兩兩一組分布在了W腳尖兩側。

   “放尊重點。”布柏冷冷地瞪著她。

   “嘁,沒勁。”

   W扁了扁嘴,輕巧地甩了甩腳上的鞋子將粘在上面的碎石踢飛:

   “想當年你家可蕾可是看人家高潮的樣子看得樂此不疲呢——唉,算啦,人家可能也已經人老珠黃沒人要了吧。”

   布柏牢牢握著手中的步槍,她胸口的柔軟隨著她的胸膛而不斷劇烈起伏著。

   此時她的准星已經牢牢將W套在了其中,而現在她的食指之所以沒有扣在扳機上,純粹是因為豐華一直在通過意識傳訊勸她冷靜。

   “呀…不上鈎呢。”

   W眯起眼睛,饒有興致地盯著布柏看了一會兒,挑了挑眉毛:

   “算啦,我也不是單純為了閒聊才來的——你們要找的,是羅德島的偵查小隊吧?”

   “你這是…明天太陽要從被窩里出來了?”豐華訝異地望著她。

   “唔,太陽什麼的我不知道哎。”W輕輕揉著下巴:“不過你要是想的話,明天我可以從你被窩里出來呀。當然前提是我沒有在鑽進去的時候被你的小貓頭鷹打成篩子。”

   “你大可以試試。”布柏被她氣笑了,冷冷地說道:“我倒想看看醫療部到時候究竟能從你的屍體里頭找出多少斤子彈。”

   “啊呀呀,真是可怕。”

   說著,W又笑嘻嘻地指著布柏,故作驚詫地問道:

   “可蕾,你…你不會真的喜歡這麼彪悍的女人吧?不會吧不會吧——”

   “——廢話少說。我的偵察小隊在哪?”豐華面無表情地打斷了她。

   “在我手上。”W露出危險的笑容:“當然,也不是說我現在牽著他們的小手手之類的,而是…嘛,他們的性命握在我的手上哦,博士。你不會睡到連這些事也忘了吧?”

   “那麼,你的性命現在握在我的手上。”豐華冷笑著瞥了她一眼:“說點有用的。”

   “好啦,好啦。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急了…”

   W很是無奈地撓了撓她那頭銀毛,解釋說道:

   “…我有用得到他們的地方,但事後不能隨便放他們走…人嘛,總歸要做個姿態出來…可蕾,你懂的對吧?”

   “在哪?”

   “弗朗茨大道113號。”

   報出這個地址的時候,W難得地嚴肅了一回,不過隨後又拿出了那副輕浮的笑容:

   “一定要等到他開槍之後再動手哦~可別再這麼心急了。”

   “知道了。你就當交易成立吧。”

   “嗯,嗯。哎呀,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

   說完,W就開開心心地扭頭走開了。

   “哦…還有一件事。”豐華對著她的背影輕聲說道。

   “什麼?”W回過頭來。

   “別叫我可蕾了。”

   “啊?呵…那我難道要像別人那樣叫你博士嗎?”W歪了歪腦袋:“感覺不太對哎。”

   “你可以叫我豐華。”

   “哦,知道了。”

   說完,W就拐進她來時的那條巷子,消失不見了。

   豐華輕輕拍了拍身邊逐漸放松下來的布柏的肩膀:

   “你也一樣,叫我豐華吧。”

   “嗯。”布柏認真地點點頭,當即開口叫了一聲:“豐華。”

   豐華啞然失笑,揉了揉布柏頭頂逐漸放松下來的耳羽:

   “…你真可愛。”

   然後她就感覺手中的耳羽一下子又豎了起來。

   低頭一看,布柏已經捧著臉蛋羞得滿臉通紅了。

   “好了,不作弄你了。”

   豐華苦笑著松開布柏的腦袋:

   “進入狀態吧——弗朗茨大道113號,別讓他們等太久。”

   “是!”

   布柏點點頭,自覺地跟在了豐華身後,繼續替她警戒四周。

   通過周遭散落的門牌,她很快發現眼下深處的地方正是弗朗茨大道的2337到2348號之間的位置。只要沿著路一直向前,應當很快就能抵達W口中的113號才對。

   但願事情真的這麼簡單…起碼她知道對於某些人而言,事情大概已經不太簡單了。

   “浮士德!浮士德!你回個話啊!浮士德!”

   梅菲斯特站在垮塌的樓房跟前四處張望著,焦急地大喊道。

   “住口…別吼得好像我死了一樣。”

   青年提著弩炮鬼魅般地出現在梅菲斯特身後,只是心情似乎非常差。

   “啊呀,我…我還以為你真的出事了嘛。”梅菲斯特很是松了口氣。

   “沒事,死不了。”浮士德臉色發白,搖搖頭說道:“單純是自尊心受創罷了。那女人…應該就是傳聞中只用三次射擊就癱瘓掉兩艘主力艦,世上絕無僅有的狙擊干員…”

   “唔…”梅菲斯特瞥了一眼身旁垮塌的建築物:“…這次的傳言,居然真沒夸張呢。”

   “這還用你來告訴我?”浮士德不由得苦笑起來:“走吧,去對我們墜入愛河喜怒無常的暴君復命。”

   “哎呀…這次又要怎麼說?”梅菲斯特不由得露出苦笑:“難道實話實說,說我們可恥地遭遇了另一次徹頭徹尾的失敗?”

   “不,不算失敗。”

   浮士德搖了搖頭,提著手弩,朝著中央控制塔的方向走去:

   “領袖的命令是讓我們拖延住她的腳步,直到W趕到…我們已經完成了任務。”

   “嗯,原來如此。”

   梅菲斯特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只是某人稍微搞得有點灰頭土臉的呢。”

   “住口。”浮士德黑著臉瞪了他一眼。

   “哎呀,不好意思。”

   就這樣,有的人已經在回去的路上想好了該如何應付自己的上司。

   不過對於同樣正在回程上的杜賓來說,這個過程多半就不會有那麼順利了…或者說,是她自認為絕不會有多順利。

   當凱爾希一如既往平靜而淡漠的臉出現在通訊終端上的時候,杜賓一時如坐針氈。

   “凱爾希,我…”她艱難地戴上耳麥。有些干澀地開了口。

   “博士接管了E5-3?”凱爾希問。

   “是的,我…”

   “布柏還在E5-3上嗎?”凱爾希又問。

   “她在,可我…”

   “我知道了。”凱爾希點了點頭:“沒什麼別的事我就掛了。”

   “不!這是我的錯!都是我的責任!是我沒能勸住可蕾——”

   “——杜賓,你完全不用自責。”

   凱爾希打斷了杜賓的話,神情依舊平靜:

   “布柏正是為了應對這種局面而跟隨E5-3出發。有她在可蕾身邊,我們沒必要擔心…可蕾的意志比你我更為堅定,如果她已經做出決定,硬要阻攔是沒有用的。”

   杜賓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怎麼?”凱爾希露出一絲少有的微笑:“你喜歡的不就是她這種地方嗎?”

   “這…是兩回事。”杜賓有些慌張地避開了她的視线。

   “這是一回事。”凱爾希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你與她真正開始相處…其實還沒有多久。你要學著接受她。她很可愛的,不過這你應該早就知道了。”

   “凱…凱爾希?”杜賓愕然地望著屏幕中突然變得極度陌生的頂頭上司。

   凱爾希依舊平靜地望著她:

   “或者,你也可以把她讓給我。”

   緊接著,凱爾希就不由分說地掛斷了通訊。

   而杜賓望著眼前暗下去的熒幕,伸手摘掉耳麥,輕輕放在終端的鍵盤上。

   “杜賓教官?”坐在一旁的阿米婭抬起頭望著她:“凱爾希醫生說了什麼?”

   杜賓沉默許久,深吸一口氣:“回羅德島——我們要相信她。”

   與此同時,切爾諾伯格邊緣城區,薩卡茲傭兵團駐地附近。

   “距離738米,風速西偏南3節,濕度8%…應該能成。”

   身穿藏青色夾克,頭頂戴著同色奔尼帽的薩卡茲一動不動地趴在棕灰色偽裝網下。

   他動手拉開身前那支正架在天台邊緣的步槍的槍栓,朝槍膛中填入一枚子彈。

   槍身上方正處於42倍放大狀態下的高精度光學瞄具中,映出了一棟辦公樓的正門。本來固定在門旁的黃銅牌匾此時已經脫落,上面標著‘113’的字樣。

   男人前推槍栓完成上膛,將右手放在握把上,使槍托緊緊抵住肩頭。

   不一會兒,瞄具的視野中就出現了一個人影。

   但男人透過瞄具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原本自然舒展的眉頭漸漸緊鎖。

   “博士…你在這里做什麼?”他望著准星旁那似曾相識的身影,心情復雜。

   突然,兩綹紅色的挑染出現在了瞄具視野的一角。

   W嬉笑著衝他擺了擺手,指了指身後辦公樓的大門。

   他順著W指著的方向看去,隨即透過不遠處的辦公樓入口發現了其中幾個正要往外走出來的傭兵團成員。

   “加爾森…”望著那幾人最中央那張臉,他暗暗下定了決心。

   這時候,他卻意外看見了博士回頭來,直直地望向他瞄具的模樣。他下意識伸出手去摸了摸瞄具前裝著的遮光筒,確認它沒有脫落,才放下心來。他又多看了幾眼,發現博士實際上望著的似乎是大致處於同一條直线上的W,而不是自己。

   一千多米外,弗朗茨大道113號。

   ‘布柏,你就位了嗎?’

   豐華遙望著遠處樓房天台上似乎隱約可見的銀發薩卡茲,一邊問道。

   ‘稍等…好了,我已就位。’布柏很快作出回應,又小聲嘀咕道:‘這真的不是陷阱嗎?’

   ‘沒准是呢。不過,不是有你在嗎?’

   豐華聽著面前樓房入口當中傳來的陣陣腳步回響,不閃不避地站在了大門口。

   ‘…不對!那不是Scout!’布柏大聲警告道:‘是薩卡茲的傭兵!’

   ‘麻煩了。’

   豐華皺起眉頭,左手推動十九式的解鎖鍵,長刀出鞘半寸。

   刷,刷——

   豐華紋絲未動,而樓中剛剛走到門口的兩名薩卡茲傭兵已經在氣流炸裂之間厥倒。

   “什麼人?!”

   被傭兵們圍在中間的那人看了看身後驟然遭到擊倒的手下,回頭大吼一聲:

   “來人,我們遇到麻煩了——”

   ——噗。

   霧狀的血液四濺,男人的話被一枚穿腦而過的子彈打斷。

   豐華閃身避開飛來的細小血滴,望著倒在門口失去生息的男人,皺起眉頭。

   她知道布柏沒有開槍——布柏身上所有的裝備都與接入點聯動,要是布柏真開了槍,豐華必然會在同時收到提示,甚至能夠在抬頭顯示當中看見彈道預測。

   ‘你看到是誰開的槍了嗎?’豐華一邊撤離事發地點,一邊問道。

   ‘看到了…是Scout,我找到他了。’布柏咬牙說道:‘這臭龍蝦頭,把我們都耍了!’

   ‘我馬上到,你們找個安全的地方待命——’

   “——哎呀,干掉了團長還想跑?”

   W又一次從街旁的小巷里轉了出來,得意地望著豐華:

   “把你的小狙擊手交出來吧…不然,把你自己交出來也行。”

   團長啊…真麻煩。豐華在心中暗暗嘆氣。

   好你個達不溜,還真是擅長給我出難題。

   腹誹歸腹誹,豐華如今也只好擺出一副撲克臉:

   “戰場上刀槍無眼…不好意思,只能麻煩你們副團長臨時頂上了。”

   “注意你的語氣,博士。”

   跟在W身後走出小巷的高大男人忍不住皺起眉頭:

   “我們完全有理由就此事對羅德島展開報復。”

   “這是誤傷。堂堂薩卡茲傭兵團縱橫沙場這麼多年,總不至於這一點‘連帶損傷’都沒有遇到過吧?指揮官上了戰場就要做好戰死的准備,我相信貴方的團長是充分理解了這一點才會出現在這里的。”豐華淡然地說。

   “這話輪不到你來說。”站在W左手邊的黑發女性直直地瞪著她,眼中沒有多少仇恨,更多的是面對陌生對手時的謹慎。

   “這是事實,誰說出口都一樣。”

   豐華看了看周圍已經徹底陷入廢棄狀態的城區,繼續說道:

   “我知道,一旦在戰場上活得久了,某些人就會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死的…不過很可惜,那只是錯覺罷了——這是戰場,有的人活下去,有的人就要死,就這麼簡單。”

   望著面前看似對她劍拔弩張卻始終不見干戈的三人,豐華又忍不住搖了搖頭:

   “我看你們也沒有與那位團長私交緊密到要為他報仇雪恨的程度吧…不然,我們為什麼還在這里動嘴皮子?”

   “唉——博士,你變啦。”

   對峙許久之後,W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

   “看來今天你是不會乖乖跟著我們回去了。”

   “…還是和以往一樣可怕的家伙。”W身後身穿短包臀裙的女性頗有深意地盯著豐華:“不如說這麼多年不見,你變得更加令人畏懼了。”

   “羅德島的家伙們還真是好命。”一旁那位高大的紅發男性冷哼一聲。

   “你們怎麼一個個的都好像認識我?”豐華費解地望著他們。

   “因為我們真的認識你呀,博士。哼哼哼…”

   W輕笑著,舉起了背在手邊的榴彈發射器:

   “…別去羅德島那種無聊的地方了,讓我們好~好地敘敘舊吧。”

   說完,她就扣動了扳機。

   嘭——鐺。

   “你這蠢貨!”

   豐華大喝一聲,隨即飛起一腳把W踹了出去。她伸手將卡在軍刀上沒有爆炸的實心榴彈整個掰了下來,丟到一旁。看見W癱在地上嘿嘿傻笑的模樣,她又氣不打一處來,重重地走了過去,騎在W的腰間,拎著她的衣領質問道:

   “正常人會拿這榴彈發射器在這種距離上開火嗎?!”

   “哎呀…反正是橡膠彈嘛…”W尷尬地望著散落一旁的發射器。

   “橡膠彈也不行!你這——”

   “——住手住手住手!”W看見豐華揚起的拳頭,不知為何一下子慌了神:“好好說話,不要動手打人嘛——”

   ——啪。

   銀發薩卡茲少女的臉上最終只是多出了一道微紅的掌印。

   “痛。”W眼淚汪汪地瞪著她。

   “…下次長點記性。”

   說著,豐華心慌意亂地從W身上起開,逃也似地跑掉了。

   不知為何,看見W舉起榴彈發射器時輕浮的笑容,她一下子就變得很生氣。

   “她跑了。”站在一旁的黑發女性冷冷地說道。

   “伊內絲!你就站在那兒看我挨打!?”W惡狠狠地瞪著她。

   “很解氣。”伊內絲冷笑。

   “…任務失敗。”紅發的高大男人無奈地嘆了口氣:“唉,真少見啊。”

   “多虧了某人‘縝密’的計劃。”

   伊內絲面無表情地說道,W尷尬地干咳了一聲。

   “我只想知道,為什麼?”紅發男人問道:“你那時候怎麼一點都沒有反抗?”

   “因為她打人…真的很疼。”

   W輕輕揉著臉上傳來陣陣刺痛的掌印,漸漸露出了緬懷過去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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