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豐華第一次進入紅月這個奇妙的游戲，已經過去了三天。這三天當中她白天也在外界與實習組的其他同學們配合尋找銀朱的下落，只可惜她們找到最近的线索也已經斷了超過24個小時，能追溯下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簡而言之，紅月是她們現階段最靠譜的一條线索。

　　 而由於紅月在本質上是一座龐大而復雜的夢境，如果不是月之龍的人進入其中會更加容易受到其影響，對進入其中的人的意志力提出了嚴苛的考驗。出於人身安全上的考量，現在暫時只有豐華一人能在校長的監督下安全出入其中。

　　 原本豐華還以為所謂校長的監督其實也就是場面話，她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

　　 那天她正向老梁拉來的三個換上西裝的弟兄訓話的時候，夏洛特愣是突然憑空出現，打了她個措手不及之後，又順理成章地成了‘青山商行’的阿公，然後才消失不見。

　　 她是大佬，夏洛特是阿公，很合理。

　　 而所謂青山商行實際上就是梁青山他們四個給那間店面起的名字。由於價格很實惠，營業第二天他們就已經攢起了500塊的營業額。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大不了，不過這一點很大程度上也是拜紅月內部的物價所賜。

　　 例如一盒餅干，作為口味一般的淀粉食物，吃完一盒才能恢復四分之一的人物狀態，因此價格僅在一盒2塊左右，就算是一張裝滿餅干的紅桃K紙牌，一般也只賣30。

　　 其中4塊還是空白紙牌的成本。雖然是便利的儲物道具，玩家也需要對應的技能以及材料才能制作出紙牌。

　　 只是經過了亞森與可蕾這兩個業界大佬一倒騰，硬生生地靠著結構優化和生產管理將紙牌的造價降低到了1塊50張。

　　 餅干這種平平無奇的零食也僅僅是加入一些靈性小麥粉以確保性能並維持靈性水平，其余則用生長更迅速且麥香更足的亞特里亞小麥粉代替，不僅將成本降低到1塊5盒，甚至營養更加豐富，連帶著味道都變好了。

　　 亞特里亞的生產力水平，就是恐怖如斯。

　　 至於肉類罐頭方面，則使用一種叫做混合式畜牧的方式來獲取肉類原料。簡單地說，就是依靠傳統的大草場來維持家禽家畜等的生物活性，並定期采集干細胞樣本培養成肉。

　　 只是豐華最初見到那些跑過來蹭她胳膊的牛牛的時候還以為它們往後都要變成罐頭，心里不可避免地有些五味雜陳，直到可蕾憋著笑對她解釋了這個過程才緩過勁來。

　　 當然，采取這個辦法的初衷是因為白之城城下剛好有適合培育靈性牧草的大片草場。且真的把這些費時費力養育起來又壽命長久的靈性動物一次性屠宰掉未免也太過於浪費，為了讓它們盡可能地為建設白之城發光發熱，才會采用混合式畜牧這種模式。

　　 至於烹飪處理房門，這些肉類熟食也不再像它們粗糙的罐頭藍本那樣追求從快從簡，而是由炊事妖精大批量料理成方便食用的菜肴，例如切塊牛排，椒鹽排條，辣子雞等等，然後運用能延緩食物劣化的紙盒包裝，再封入紙牌，捆好裝箱。

　　 這一來二去的，各種熟食的成本倒是沒有下降太多，最低也僅能做到1塊兩盒左右，但它們的味道卻足以使它們成為商會的龍頭產品，可蕾經過市場調研最終決定適當加價，維持在同類商品平均價格往上少許的水平。

　　 如果兩撥玩家在開片，中場休息時一方在硬吞又干又咸的牛肉罐頭，而另一方卻大嚼炸雞排條牧羊人派吃得熱火朝天，或許氣勢上就能壓對方一頭…又或者被悲憤的對手搶走手中的食物。

　　 至於靈藥方面…

　　 “…這真不是我配的藥？”

　　 君子蘭身上套著她那件白大褂，望著手中那瓶打開的紅色靈藥，神情復雜：

　　 “我怎麼覺得…好像這就是我賣給你的藥？”

　　 “某種意義上來說，倒也沒錯。”豐華說道：“這是復制品。”

　　 “復制品？你真的不是跑去當二道販子了嗎？”君子蘭困惑地望著她：“倒買倒賣這種事也沒什麼不方便說的，我本來做的就是批發，你實話實說好了。”

　　 “我要是二道販子，怎麼還會開出比批發價更低的價格？”豐華苦笑。

　　 “呃…”

　　 君子蘭一時語塞。她望著指尖那滴淺紅色的透明靈藥，無奈地呼出一口氣：

　　 “…那就當它是你的復制品吧，這不重要。實話實說，我把你找到這里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它的價格影響到我的生意了。”

　　 “不好意思。”豐華有些尷尬地笑了起來。

　　 她早該想到這個問題的——其實玲瓏之前曾經特地告訴過她，君子蘭是倫敦街區附近最負盛名的藥師，而靈藥都是玩家調配的，質量本就因技能水平上的差距而各有千秋。

　　 當初可蕾在定價的時候無視了品質而參考了所有同類型靈藥的價格，在無意間給同等品質的藥劑開出了比君子蘭這里更低的價格。

　　 “算了算了，我看你也不是有意的。”君子蘭擺了擺手：“既然都是生意，我們干脆就再做個買賣吧。”

　　 “什麼買賣？”

　　 “我把我這里的濃縮靈藥賣給你，你把價格抬到與我的批發價相等。”

　　 “成交。”豐華很爽快地答應了她的條件。

　　 整條中央大道上能調配出濃縮靈藥的就只有君子蘭這一家，對這種藥效更強的靈藥，豐華已經眼饞很久了，今天君子蘭主動投懷送抱，她當然要抓住機會——

　　 ‘——咳嗯。’可蕾重重地清了清嗓子。

　　 ‘不好意思。’豐華尷尬地撇過頭去。

　　 君子蘭沒有發現豐華的異樣，只是點點頭，微笑起來：“那，還是每件一樣？”

　　 “還是每件一樣。”豐華也笑了起來。

　　 “好的。”說著，藥師站了起來：“不過，有一點我得先對你說清楚。”

　　 “什麼？”

　　 “濃縮靈藥通常而言極其珍貴。我不知道你是有什麼能耐…不過如果你真打算大量拋售濃縮靈藥，就必須先做好被人找麻煩的准備。”

　　 “麻煩…多大的麻煩？”

　　 “很大，很大的麻煩。”

　　 輕飄飄地說完這句話之後，君子蘭就回里間取藥去了。

　　 既然別人好心相勸，豐華也不見得去和她唱反調，出售濃縮靈藥的事自然需要暫緩。這倒不代表分析與生產工作也要暫停——在豐華回去的路上，亞森就拿出了成果。

　　 ‘這其實和濃縮不太一樣。’亞森一邊將第一批各5張紅桃K交給豐華，一邊說明道：‘基本上是完全不同的藥劑了，只不過同效果下只需要原先百分之一的劑量。’

　　 ‘成本也會上升嗎？’

　　 ‘是的，因為需要用到比之前培育周期更長的藥材，不過還算可以接受。’

　　 ‘具體是多少？’

　　 ‘如果用紅月的貨幣換算，一瓶普通的紅色靈藥只需要大約6塊的成本，而濃縮靈藥就需要10塊。’

　　 ‘漲了接近一倍啊。’

　　 ‘是的。不過既然僅供我們內部使用，在下以為這方面應該不用太過在意。’

　　 ‘嗯…’

　　 豐華不緊不慢地走到青山商行附近，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因為一大幫衣著打扮各不相同的玩家此時正吵吵嚷嚷地聚集在商行門口。

　　 “怎麼說賣完就賣完啦？！我排了那麼久的隊呢！”

　　 “剛才那人是不是一個人就買了三組叉燒包？你們也不管管！”

　　 豐華不動聲色地繞過正在激動地各抒己見的人群，走後門進到店內，伸手拍了拍正在櫃台後發愁的老梁，低聲問道：

　　 “什麼情況？”

　　 “老大，你可算來了。”梁青山苦笑著解釋了起來：“其實從昨天開始，我們就開始有點供不應求的跡象。我本來想和老大說來著，結果您不是忙嗎，就想著等到今天再…”

　　 “知道了。”豐華擺了擺手，一盒一盒地拿出紙牌碼在櫃台上：“貨這就來了。”

　　 “不愧是老大，果然早有准備！”

　　 老梁很是佩服地拱了拱手，隨即招呼自己那名正守在門口的伙計回來取貨上架。

　　 而與此同時，豐華則對老梁使了個眼色，隨即悄悄地走後門繞了出去，回到正門口，與其他客人們一同進入店內。

　　 在確認有貨之後，客人們的情緒看起來就逐漸趨於穩定了。有些在櫥窗旁進行選購，有些在品嘗餐盤中的樣品…也有個特別雞賊的家伙正混在人群里一遍又一遍地蹭樣品吃，最終被梁青山當場抓獲，扭送出了店外。

　　 豐華湊到一名正在選購甜點的貴婦打扮女玩家身旁，問道：

　　 “你打算買這里的蛋奶酥？”

　　 “哎呀，是的呀。”

　　 對方看見豐華一副顯得有些正經過頭的打扮，不由得笑了起來：

　　 “難道甜點不是這家店的特色嗎？”

　　 “是這樣嗎？”

　　 “是呀——小妹妹你是新來的吧，這里可沒別人能做出這樣的包裝甜點啦。”

　　 “不至於吧？我聽說資深玩家都聚集在外圍的街區，那里難道就沒有…”

　　 “不，真的沒有。”對方非常嚴肅地點點頭：“妹啊，你可別看不起姐姐。實話和你說，姐姐我是西城區曼徹斯特街區那一塊活動的藍薔薇的一員，接觸過不少其它的玩家群體，可我先前連一個能在游戲里做出這種甜點的人都沒遇見過。”

　　 “一個都沒有？”

　　 “一個都沒有，我騙你干嘛？”那位姐姐顯得有些不愉快了。

　　 “謝謝。”說著，豐華輕輕將兩張紅桃K的蛋奶酥滑進對方的掌心。

　　 畢竟裝著商品的紙牌都在梁青山手頭管著，她倒是不怕這位姐姐被當成小偷。

　　 可是在她走出店外的時候，卻發現對方不知什麼時候起居然一路跟了上來。

　　 這下她本來打算直接去找玲瓏會和的計劃也落空了，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地回過頭，望著那位戴著黑色大禮帽，穿著紫花邊黑連衣裙的姐姐問道：

　　 “你在做什麼？”

　　 “跟蹤你。”她笑嘻嘻地答道。

　　 豐華斜睨著她。

　　 “開個玩笑嘛。”

　　 黑裙的姐姐有些尷尬地吐了吐舌頭，又笑著問道：

　　 “你其實是那家店的主人，對吧？”

　　 “是。”豐華點頭。

　　 “哦，好干脆。”對方反而愣了一下：“所以那些甜點和熟食也是…”

　　 “是我的團隊做出來的。”豐華又點點頭。

　　 “嗯…”聽到這個回答，對方先是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隨即一下子蔫吧了下去：“…唉。”

　　 “干嘛啊。”

　　 “我本來還想如果是你一個人做的，那只要把你拐回藍薔薇就能讓大家吃到蛋奶酥…”

　　 說著，她有些沒心沒肺地嘿嘿笑了起來。

　　 “我一個人能做得出那麼多種不同的商品？”豐華沒好氣地望著她。

　　 “哎呀…”

　　 在豐華的注視下，那位黑裙姐姐的笑容變得原來越尷尬，很快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你看那邊的飛艇。那是運營組織的飛艇，他們自稱為紅月議會，據說只要某位玩家在紅月當中的影響力大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成為議會的一員哦。”

　　 “唔…原來如此。”豐華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那架飛艇。

　　 “結果，你真的是新人呀。”黑裙姐姐彎下腰來，好奇地望著豐華：“你是怎麼——”

　　 突然，豐華在可蕾的影響下情不自禁地後退了半步。

　　 ‘你干嘛？’豐華哭笑不得地問道。

　　 ‘哼。’可蕾只是有些不滿地哼了一聲。

　　 而那位黑裙的姐姐則有些困惑地望著她的動作，揉了揉自己的臉：

　　 “——難道我臉上沾了什麼嚇人的東西？”

　　 “不，沒有，你只是湊的太近。”豐華搖了搖頭：“你剛才想問什麼？”

　　 “好吧。”對方很識趣地保持了距離，問道：“我只是想問，你是怎麼學會用這里的材料做出甜點的？據我所知，這是此前還從未有人成功過的事，稱之為創舉也不過分。”

　　 聽到這里，豐華有些糊塗了。據她所知，可蕾只是單純讓妖精們用靈性食材按照普通烹飪流程做出餐點，沒有什麼特別的步驟。想到這里，她不由得疑惑地問道：

　　 “怎麼會不行…你試過？”

　　 “我當然試過啦！”

　　 說著，她一下子變得有點委屈：

　　 “可是紅月里面根本就沒有獲得合適食材的手段，光用這里的材料最多只能做出靈藥之類的飲料，外面的食材又根本帶不進來…”

　　 一邊聽對方發牢騷，豐華一邊忍不住吐了吐舌頭——這人居然管靈藥叫飲料…雖然說普遍都帶著草藥的香味，但無論何種靈藥都會有一股明顯的苦味，雖然不至於無法忍受，但如果說有誰要將其當做消遣…豐華仍然是敬謝不敏。

　　 說著說著，黑裙姐姐也發現豐華一副生吃了黃連的表情，尷尬地笑了笑：

　　 “…好啦，我知道靈藥不算飲料。”

　　 “你知道就好。”豐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看來她的味覺還是正常的。

　　 “哎呀，不知不覺就和你發起牢騷來了，不好意思哦。”

　　 說著，她衝豐華伸出手：

　　 “我叫紫電，你呢？”

　　 “豐華。”

　　 “嗯，豐華。”紫電笑了笑，拿出一張紙牌遞給她：“這是剛才蛋奶酥的回禮。”

　　 豐華拿起對方給她的紙牌，發現那是一張鬼牌，中間畫著一枚戒指，戒指上用鈷藍色金屬雕刻而成的玫瑰看起來栩栩如生。

　　 “這是什麼？”她問道。

　　 “這是我們藍薔薇的信物。”紫電說明道：“用處和你的安全屋鑰戒一樣，只要戴著它再做出同樣的動作，就能來到我們的據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客人啦。”

　　 “你不怕我進去搞破壞嗎？”豐華又訝異地問。

　　 “你是個好孩子嘛。”她有些寵溺地伸手揉了揉豐華的頭發：“你不會搞破壞的，對吧？好啦，我先回去了。有空過來坐坐”

　　 說完，她就用自己的集會信物離開了。

　　 豐華若有所思地將那枚戒指從鬼牌里取了出來，戴在了右手食指上。

　　 ‘嗚嗚嗚嗚嗚…’可蕾發出了代表著威脅的低吼聲。

　　 ‘我又沒有戴在無名指上，你想什麼呢！’豐華哭笑不得地說。

　　 ‘哦，對哦。’可蕾一副恍然大悟的語氣。

　　 ‘別在這種無所謂的地方搞得這麼敏感嘛…’

　　 ‘…人，人家不是怕你被壞女人拐走…’可蕾有點尷尬地嘀咕著。

　　 ‘晚了。’豐華沒好氣地說道：‘我已經被你這個壞女人吃得死死的了。’

　　 片刻後，中央大道另一頭。

　　 中央大道鋼架橋步行街上方的那座玻璃穹頂今天仍舊在大雨瓢潑下發出嘩嘩的水聲，玲瓏倚在一根垂直承重鋼梁上，百無聊賴地望著頭頂玻璃的另一頭雨水打出的波紋。

　　 “不好意思，路上耽擱了一會兒。”

　　 說著，豐華小跑著趕到了玲瓏身旁。

　　 “沒事，我也就等了五分鍾。”玲瓏搖搖頭：“不過，今天我是准備帶你去進行實戰的，你應該也還記得吧？都准備好了嗎？”

　　 “嗯，你讓我去買的對戒我也買來了。”

　　 說著，豐華掏出另一張鬼牌，取出了其中平平無奇的銀色對戒，分出了其中的一只。遞給了玲瓏。

　　 “不錯，這種對戒是我們在…外…面…”

　　 玲瓏說著說著，變得語速越來越慢，她靜靜凝視著豐華手上戴著的那枚藍薔薇戒指，不一會兒就認出了它的來歷，遂變得大驚失色：

　　 “…這不是藍薔薇的集會信物嗎？！你從哪里拿到的？”

　　 “剛才有個叫紫電的姐姐給我的，她說我是她的客人。”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居然悄咪咪去通過了藍薔薇的入會測試。”

　　 玲瓏擺了擺手，嘆著氣說道：

　　 “不過也正常，據說藍薔薇的紫電雖然凶名赫赫，但是卻酷愛甜點，以至於曾經開出高價懸賞給能在游戲內做出甜點的人——但最後這份懸賞還是無疾而終了。她大概是看上你們商行的手藝了吧。”

　　 “是嗎。”

　　 “是挺好吃的呀，這倒是事實。”

　　 說著，玲瓏把對戒戴在了中指上：

　　 “走吧，去下城區。”

　　 這種同伴對戒的作用，是能夠讓人在即使完全無光的環境下一樣能認出自己的同伴，也是大多數玩家小隊的主要組成方式。

　　 不過對戒的作用也僅止於此，能真正防止被同伴背刺的只有互相之間的信任。

　　 豐華她們現在的目的地，是倫敦街區的下城區。在紅月世界中，所謂上城區中城區與下城區的含義與現實當中不同，是真正代表空間意義上的上層，中層以及下層。

　　 其中，中層基本是大多數玩家平時活動的較為安全的地帶，有NPC市民居住生活，也有運營團隊在進行監管，他們不鼓勵玩家在這里做出太過出格的事，如果鬧得太過難看就會有NPC組成的警察團隊出動，動用武力將鬧事的玩家‘送回’安全屋。

　　 至於從中城區步行即可抵達的下城區中，由於沒有了類似的監管，基本上就是玩家們能夠為所欲為的場所，絕大多數玩家之間的對決都發生在此處。再加上運營團隊每數小時就會在其中隨機添加物資，也有不少擅長勘探的玩家在此游蕩，或是互相爭奪。

　　 而上城區則是風暴肆虐，更為危險的地帶。雖然這里沒有運營團隊定期增添戰利品，卻受到風暴的力量影響而有大量靈性植物生長，而且盤踞著各種各樣富有攻擊性的異魔，雖然玩家間競爭不如下城區那麼激烈，卻更加危險。

　　 由於上城區要命的風暴，需要服用專門的靈藥或是穿戴特殊裝備才能自由穿行其中。玲瓏就將前往上城區的日程排在了後面，以便給豐華留出賺取經費並購置裝備的時間。

　　 抵抗風暴所需的裝備是幾乎沒有其他獲取途徑的玩家自制物品，不僅價格相當高昂，在耐久度歸零時還會徹底損毀消失。不巧的是，玲瓏自己的防風裝備已經在不久前損毀，就算豐華想要進行逆向工程，也得先攢錢買個藍本。

　　 根據一路上玲瓏的介紹，上城區的物資有一大半其實都是拜穿行於其中的玩家所賜。

　　 究其原因，是由於上城區的建築由於受風暴侵蝕，密度遠遠不如中城區，能夠為玩家提供遮蔽的地方也極少。而防風裝備的本質也是一種服裝，受到攻擊就會損毀。每當玩家在上城區生命值歸零敗北的時候，掉落的紙牌與錢幣就會隨著風雨紛飛，分散到四處。

　　 這也是探索上城區的一大風險。再加上前往上城區需要使用只有在風暴暫歇時分才能在上層航行或著陸的飛艇。面對動輒上萬的租用價格，許多玩家甚至連門票錢都沒有。

　　 豐華倒是能復制這里的鈔票。只是據玲瓏所說，有時候有錢也沒用——有的玩家專門挑其他玩家帶著大把鈔票准備與NPC交易時下黑手，簡單粗暴。如果自身裝備不過關，就算有錢也花不出去。

　　 綜上所述，豐華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去攢一套合適的裝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