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柒-戲院
“來人,把小少爺帶下去。沒我的命令不准讓他出來。”閆老爺一聲令喝!兩名壯丁就上前挽住閆丞左右。
“爹!你要做什麼?!小柒可都是為了我。你要是動他了!我就!!!……誒!!…”壯丁只聽閆老爺的,哪管閆丞說什麼,不由分說的拉走他。
閆丞是又蹬又咬,不過在壯漢面前,小孩子的掙扎只是徒勞罷了,“放開我,放開我!!!”……
“小少爺…”小柒欲言又止,無能為力的站在一旁…心中一股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
王多錢見此倒是心里有些解氣,不禁露出得意的表情…
閆丞走後,閆老爺命人抱來一只大公雞,大公雞昂著頭,看起來炯炯有神,左顧右盼的扭動著脖子。
啪!閆老爺將一把白刃丟到王多錢面前,“小子!你要想剁了小柒的手,就先拿這公雞試試。”
“為什麼?”王多錢明顯的表現出抵觸的情緒。
“為什麼?你要說處置賤民也還算說得過去,這人…萬一你這一不小心砍歪了,傷了他的性命你不怕坐牢嗎?所以你得先拿這雞試試手。”
王多錢轉了轉眼珠,“那…你們砍不就得了!這有何難…”
“荒唐,提出砍手的是你,這等惡事怎會有人代勞。”閆老爺指了指一旁的戒尺,“要麼…我拿著戒尺幫你懲罰一下他算了…”
“這…”王多錢一時間舉棋不定,可想到自己一個富家少爺,因為小柒這賤民連連吃癟,卻也窩囊。
“好!我來就我來!老子就讓他這奴才長長記性!”這麼想著,他腦子一熱,把心一橫,就地撿起了屠刀…
待活生生的大公雞被下人卡住脖子伏於案上,看到它無辜的眼神,真到了要下手的時候王多錢卻也打起了退堂鼓…
“嗯,我看要不我幫你打用戒尺教訓他一頓算了……”王多錢臉上劃過的一絲猶豫和同情之色…閆老爺正琢磨著大事化小…
嘭!
眾人猝不及防…
王多錢手起刀落間,公雞身首分離,頓時血光四射,三尺之內皆濺得一身鮮血…
無頭的公雞更是用盡最後的力量,一把掙脫了下人的束縛竄起老高,撲騰著翅膀,向王多錢奮力撲來…
噗噠噗噠………
“啊!”王多錢哪見過這般驚悚的場面,嚇得連連後退,後退中,不斷揮舞著左手進行抵擋,腳下一不留神,一屁股癱坐在地。連刀也掉了。
“王多錢!你…你怎麼給我家的大公雞殺啦…”
閆老爺氣得捶胸頓足,有樣學樣的照搬王多錢之前說的,“這大公雞可是我們閆家的一員…”
王多錢滿身雞血,驚魂未定,一臉懵圈的定了定神,“不是你讓我?……殺的?”
“我…我何時說過讓你殺它,我是讓你練練手,練練手!”閆老爺重復著加重語氣,“你比劃比劃就好了嘛…”閆老爺說著把袖子一拂…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誒喲…你家狗只是不能動彈,我這雞都看不到明天咯……”
王多錢一下子變得被動,坐在地上一臉懵圈“我,我以為你要讓我殺它……”
“也罷,看在你爹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不過事已至此,剁手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閆老爺反將一軍…
“可是…”王多錢似乎仍未死心…
“把小柒給我拉過來…”閆老爺氣勢洶洶的打斷王多錢,
“老爺!小少爺,救我!救我!”小柒也被這血腥的一幕嚇到了,被逮住的他,扭頭朝著閆丞走的方向大喊,踩著地面使勁的往後縮。
不過,現在的閆丞也是猶如困獸,即使聽到小柒的呼救也無能為力…
閆老爺扯過小柒右手,抄起帶血的竹板啪啪就往結實里打,“閆丞有半點閃失!我要你好看!!!”
啪!啪!啪!!!!
厚實的大手鉗住小柒的手腕,根本無法逃脫。竹板打在手心疼的鑽心,攢起手來打在關節,更是疼的小柒直跺腳。
“啊!老爺,痛痛痛!~!……”
一通下來,打的小柒手都腫起來了。
閆老爺松開手後,小柒得以抽回,弓著身子,左手拖著右腕夾在兩腿中間。
“呼啊,呼啊……”
啪嗒!
一通狂風暴雨過後,閆老爺把竹板往王多錢腳下一撇。
“該罰的也罰了,以後也看好你的狗,要是傷到閆丞,我一樣不會輕饒。”
王多錢連連點頭,早就沒有了剛剛進門時的趾高氣昂,…
“要不要讓他們給你洗洗?”
“不,不了,我回去太晚家里人著急,我…我先回去了。”王多錢踉蹌的撐起身子,頭都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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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波過後,天色已晚。小柒跟在閆老爺身後來到軟禁閆丞的堂屋,支開兩名壯漢後。一打開門鎖,閆丞便奪門而出。
看到閆老爺,就捶打起來,“小柒呢!你把他怎麼了!!”
閆老爺推開閆丞,把小柒拎到前面。
“小白眼狼,你看好哈,他爪子還在呢,你打你爹這幾下我可記住了。”
閆丞破涕為笑,趕忙用袖子抹了把臉。急切的扯過小柒的雙手。
“誒喲!”天黑看不清,閆丞不小心抓到了小柒手上的傷口。
“你怎麼了?”閆丞靠近仔細一瞧,手上又紅又腫。
“小懲大戒!”閆老爺接過話茬,“別讓人欺負,也別給我惹事,再捅什麼大簍子,小柒就老老實實呆在宅子里,哪都別去...\"
“明明是他...”
“好了,人貴在有擔當,過去改變不了,人要有遠慮。”
閆丞似乎並沒有接受閆老爺說的,皺著眉頭努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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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臥房,閆丞讓小柒坐在椅子上,他則蹲在小柒面前拖起那雙滿是藺子和鮮血的右手。
“你的手都被打出血了…”
“沒事,我不怕疼。你沒看剛剛王多錢,嚇得屁股尿流…”小柒沒說血是公雞的,也沒說是自己的,口上說的輕松,心里卻也因為自己而死的公雞🐔難過……
“還疼麼…”
“不了…”
閆丞一聲輕嘆…“跟小柒比起來,我真是沒用…什麼也沒有做。”
“誰說的,都是因為小少爺,所以我今天才能保住這雙手啊!”
閆丞沒有應承,只是輕輕的吹著小柒的手心,仿佛那樣就能減輕一些疼痛,或者讓自己心里好受一些…呼,呼,呼。“今天多虧你帶了彈弓,要是我們都赤手空拳,那可就成了那狗的盤中餐了…”
“不會的,他要是咬我們,我也咬它…”小柒一副認真的神情,“小時候,鄰居家的狗咬我屁股,我就反過來咬他的尾巴,痛的它嗷嗷直叫。”說著,翻起自己的嘴唇“你看!我的虎牙可尖嘞!”
“噗!”閆丞啞然失笑,情不自禁的往上一竄,一口親在小柒臉頰。
“啾!” 吻如蜻蜓點水般輕柔,如清泉入喉般讓人回味...
小柒驚訝又臉紅,不等著回味,
“啾!”
就猝不及防的吻了回去,
沒有躲閃,閆丞將臉蛋迎給小柒,…
如此之近,甚至連閆丞臉上的汗毛都清晰可辨,哥哥的臉蛋又飽滿又柔軟又溫暖,片刻,小柒依依不舍的挪開嘴唇…
~呵呵呵~一個對視過後,兩人對著彼此傻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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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錢?”王進錢提著燈籠從廁所回來,恰好碰見鬼鬼祟祟關門的王多錢。
被這麼一叫,王多錢嚇了一激靈。見是王進錢,這才松了口氣。“啊…哥。”
“你干啥去了?”天黑看不清,王進錢提著燈籠走近一瞧,怎麼老弟臉上花里胡哨的,身上還一股惺惺的味道…
“弟!你咋啦?”王進錢驚訝不已。
王多錢趕忙做出一個噓的手勢。“沒事沒事。不小心蹭的!”
“這哪里是蹭的,你這衣服臉上咋都是血?”
“這是雞血,我看人家殺雞漸上的…”王多錢情緒低落,
“這麼晚了你去看殺雞?…”王進錢一臉狐疑,
“誒,你就別管了…反正,我沒事就是了。”
“好吧,那你把衣服換了給我吧,我趕緊讓下人去給你洗了。讓爹娘知道,又要罰你抄【四書五經】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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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假,閆丞一直惦記著帶小柒看戲的承諾也終於可以兌現了…
路途雖遠,但兩人興致勃勃,徒步前去,這樣有兩點好處,一是可以欣賞沿途的景色,二來也可以邊吃邊玩。
“那里可氣派啦!什麼時候都有好多人,柱子——這麼粗”閆丞邊說邊比劃著,“紅木桌椅, 雕花門窗…那個戲台,可大了,看台有兩層呢,可高了,下邊有什麼都能盡收眼底…”
小柒聽得聚精會神,心馳神往…恨不得一下子就能置身其中…
“到啦!”閆丞指著一塊金字牌匾——享太戲院
看著門面,就知道來此處的都是非富即貴,進入室內,內飾更是考究別致,小孩子自然是覺得高處更新鮮,今天運氣真好,兩人剛上二樓便有一桌清席,還是剛好靠著二樓邊上的。
“小柒,這邊。”閆丞跑過去站上位置,招手讓小柒過來。
“小少爺,這里可真氣派啊!”這是小柒自入閆宅之後第二次的大開眼界…
人來人往,與其說熱鬧非凡,不如說是烏煙瘴氣,顯然這個地方並不適合他們這個年齡
“好!”人群中煙霧繚繞,時不時的從人群中發出喝彩的聲音
“開始了,你看…今天這個戲叫霸王別姬…”茶水上來了,兩人把著二樓圍欄的扶手,津津有味的觀賞起來。
“這是講一個叫做別姬的人成為霸王的故事嗎?”小柒看著台上的表演喃喃自語…
閆丞微笑道,“這個霸王是西楚霸王項羽,別姬是和他喜歡的人虞姬離別的意思。”閆丞耐心的和小柒講解,“項羽被他的結拜兄弟劉邦逼到絕境,虞姬自知項羽在劫難逃,用劍自刎,以身殉情。項羽最後也在烏江自刎了…”
“啊…他們的臉怎麼了?”
“那是化妝的…看起來會更生動吧…”
“哈哈,真好玩…小少爺知道的真多,跟小少爺在一起能學到好多…”
閆丞撓撓頭,“這也是爹和我講的,上次爹帶我來這里,我覺得很新奇也想讓你來看看…”
“小少爺說項羽是被他的結拜兄弟劉邦逼入絕境的?”
“嗯,雖說是結拜兄弟,但是劉邦工於心計,我覺得他只是在利用項羽罷了…”
“那項羽呢?”
“項羽是一代豪傑,義薄雲天又驍勇善戰,所向披靡,有一人敵百夫之勇。”
“小少爺肯定更喜歡項羽吧…”
“還好吧,我不太喜歡英雄,而且他太感情用事了,和劉邦結拜也只是一時衝動,明明可以殺劉邦的時候又放走他,而且,他雖然驍勇,但是濫殺無辜,每攻占一個城池都要屠殺百姓…”
“那我也不喜歡他…他是壞人…”
閆丞覺得小柒單純可愛,望著他笑了笑…“我覺得你也許會喜歡劉邦,他雖是平民出身,卻能駕馭群雄,善於用人識人,又能屈能伸,更重要的是,他最終取得了勝利,創建了你們的漢朝的天下…”閆丞說道這里,還逗趣小柒道“搞不好,你還是他的後人呢…”
小柒被閆丞輕松的話題逗笑,“不過,我也許更喜歡虞姬…”
“啊?”閆丞壞笑著,“是不是因為虞姬是美人?…”
“才不是…”小柒有些嗔怪…“因為虞姬從始而終……”
“那你喜歡漂亮的姐姐嗎?”閆丞話鋒一轉,卻問起來不相干的…
“喜歡啊,我的三姐就很漂亮…”
閆丞微微一笑,轉而把著護欄看向戲台……
“好!!!”一陣熱鬧的喧嘩加上響亮的掌聲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你看,小少爺,他們打起來了!”
話題被熱鬧的氛圍打斷,兩人也被這樣的氣氛所感染,沉浸其中,只是二人在看戲,卻有人在看他們…不遠處,一個半躺著的老頭悠哉的抽著煙斗,對一旁的侍者問道…
“那個穿紅色衣服的,是誰家孩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