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羽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著半個饅頭,咬了一小口,又夾了兩條咸瓜絲放入嘴里,聽到敲門聲,她抬起頭來,乍見來人,嚇了一跳。
“薛叔叔,你怎麼來了。”連羽放下手中的食物,連忙迎了上去。
由於這平房一開門,便能瞧見廚房,所以薛進將女孩的伙食瞧的一清二楚,同時將那簡單的炊具也看的明白。
四周的牆壁都泛了黃,而且有裂痕出現,顯得有些破敗,但鍋子和櫥櫃還不算太舊,尤其那鍋蓋擦的!亮。
“恩,我有事找你,在吃飯呢?”薛進不著痕跡的看向了臥室,那門上只有一個紅色的掛簾,居然連門板都沒有。
“是呀,快屋里坐吧。”被他這麼看,連羽馬上反應過來,上前主動挑開了掛簾,將客人讓了進去。
門楣有些低,薛進微微低頭,跨進門,看紅色的簾子在眼前晃了晃,不知怎的,讓他想起新娘的蓋頭。
薛進下意識的看向女孩──只見她低垂著頭,露了白皙的頸子,長長的睫毛下壓著,幾乎蓋住了眼下的皮膚。
一雙小手,綿軟而白嫩,拿著那只大水壺,似乎有些吃力。
男人慢慢的接近連羽,心跳的飛快,那小人很矮,只到自己胸前,他只要輕輕一抱,就能將她整個舉起。
薛進微張的雙手緊了緊,似乎在竭力克制著什麼,日漸偏西,給小小的房間鍍上了一層金色,讓整個斗室有些迷幻。
而房子一角那張兩層的床鋪干淨而整潔,讓人突然生出些許疲倦來,想要在上面躺上一躺,如果再有一具白皙的女體……
連羽一扭頭,被男人張狂而深沉的目光嚇了一跳,也就是她的一驚,才讓男人伸出去的手,慢慢的縮了回去。
“你衣服好象有東西。”說著,薛進顧作自然的在女孩的肩膀上拍了拍。
“……”連羽眨了眨眼睛,是不是她看錯了,剛剛男人的眼神很嚇人,象是要吃人般,可一轉眼,又回復了平靜。
“是嗎,謝謝,叔叔坐吧,喝水。”連羽暗忖,是不是光线的原因,讓自己產生了錯覺,她偷眼看了下男人,覺得他面貌端正,長的不象壞人,心間的駭意蕩然無存。
天氣很熱,而這小房間又沒空調或者風扇,一時間薛進覺得熱的難受,就拿起杯子狠灌了兩口,將白開水喝了個精光。
連羽上前,主動又給他蓄了一杯,小女孩就在眼前,薛進看的更清楚,方才沒有深想,此刻才發現一個多月沒見,小丫頭似乎白了──都說A市的水土養人,果真不假。
薛進見那白嫩勻淨的肌膚,光滑而細膩,幾乎能嗅到青春的香氣,剛剛壓下的邪火又竄將上來。
腹部又熱又漲,盡管穿的褲子很寬松,但仔細看那處,還是初具規模,想入非非之時,男人下意識的微微擺腰,在內褲那狹小的空間中,借由著摩擦布料,來暫時舒緩自己的欲望。
“叔叔?”
連羽一斜眼角,便看到男人盯著自己的側臉發呆,以為他走神了,趕忙出聲打斷:“你不是說,有事找我嗎?”
薛進微怔,驚覺自己失態──他可不是來發春的,即使想要,現在也不是時候。
他假意的咳嗽了一聲:“連羽,叔叔來告訴你一個壞消息,是關於你哥哥他……”說到這,男人蹙起眉頭,一副不忍開口的模樣。
聽到這話,連羽隱隱有不好的感覺。
“我哥他怎麼了?”
薛進抬眼,語氣有些沉重:“他,他被同室的囚犯打了,現在正在醫院。”
“什麼?”連羽只覺得晴天響了個霹靂,單薄的身子晃了晃──哥哥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如果哥哥真有個閃失?
連羽不敢想象那樣的情景。
薛進看著小女孩搖搖欲墜的身體,趕忙上前扶住了她:“連羽,別著急,你哥哥現在已經脫離危險,我派專人守護著,問題不大。”
聽他這麼說,連羽高懸著的心,落下了不少,可仍是不放心的問道:“他是不是傷的很重呀,怎麼監獄里也有打人這樣的事?”
女孩還小,她根本想象不到監獄的黑暗,當然也沒經歷過復雜的社會。
“傷的不輕,要好也需要些時日。”薛進回答了她最先前的問題,而忽略了後一個,當然連羽也不會刨根問底,遷怒於他。
現在女孩擔心的是哥哥的傷勢。
“那我可以去看他嗎?”連羽此刻心中迫切的想見哥哥一面。
薛進面露難色,低垂著頭默不作聲,好似在思考。
“薛叔叔,求求你了,幫幫我吧。”連羽語帶哽咽的懇求著,在她心里,薛進是個大官,能管的事很多。
“不是叔叔不幫你,這事我要請示上級。”
其實事情太簡單了,只是他一句話的事,薛進刻意在女孩面前裝好人,有恩於她,只有這樣,才能更容易的接近她,近而得到她。
連羽水亮的大眼緩緩的溢出淚水,她就那麼看著薛進,象一只掉進陷阱的幼鹿,不安而哀憐。
薛進假意嘆了口氣,掙扎著開了口:“這樣吧,連羽,叔叔盡量幫你申請,如果有消息的話,會盡快通知你。”
說著從衣兜里掏出一個手機──外表有些磨損,尤其是屏幕還有幾道裂痕,乍一看,就是二手的,可並不然,這是薛進上次買的新貨,被他摔壞了,又去了維修店修理,結果讓店員匪夷所思的是,他並不要換新件,而是專揀舊的買。
“這是你家阿姨用舊的手機,你先拿著……”說著就把機子往連羽手里塞,可女孩哪里肯要,將手背了過去,搖頭不肯收。
“別看是二手的,但功能還沒退化,你就拿著吧,有消息,我好方便通知你,否則,我來回跑,也沒那麼多時間。”
聽他說的合情合理,連羽遲疑著接過了。
緊緊捏著手機,連羽眼眶微紅的望向男人:“薛叔叔,真的很抱歉,我又要給你添麻煩了。”
薛進緩緩的探過身去,伸手摸了摸女孩的頭,一副和藹的語氣道:“你說這話,就跟叔叔見外了。”
連羽身體微僵,但馬上放松了下來,臉色沒什麼不悅,薛進悄然觀察著她,見她沒太明顯的排斥,大了膽子,又摸了幾下,才收手。
薛進走後的第三天,連羽接到了他的電話──允許她每天過去探視,但有時間限制,17點到22點之間,這讓女孩很為難,哥哥住的醫院也在監獄附近,那的公車並不太方便,她怎麼往返呢?
而這正是薛進所制造的機會,要勸說女孩讓他接送,的確費了翻唇舌,但最後的結果,是令他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