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月,你先走,持為師符印,暫掌孟澤學宮大局……”
“不!師尊,要走一起走!”
“你連為師的話都不聽了嗎?快離開這里……”
“師父,您保重。”
韶華十三轉身,欲以佛門金身法,配合太上法印,一鎮從魔兵之中廢涌而出的邪氣。
卻是冷不防——
雲簇疏櫺攜至極劍威,冠體而過!
“你...是你干的......”
難以置信地回頭,眼前之人,偽裝盡卸。
“熾楓映霞•焰虹血”韶華十三緩緩道出眼前之人身份。
知曉身份,那對方目的倒是一目了然了。
“從來,這世上就沒有寧菲月,是嗎?”
“最後的遺言用在了明知故問上,值得嗎?”與從前的個性略孤僻自卑的寧菲月不同,眼前的黑衣女子邪魅而優雅,揚起另一柄兵器,名喚骨吟千楓的骨刃,似乎在開戰之前,還想聽聽對方的真實感受。
“現在回頭,為時未晚……”
期待著對方說出“竟然被你蒙騙了這麼久,我真是瞎了眼...”之類無能狂怒的話語,結果仍是無意義的說教。
回頭...
命運的選擇,就如同這世上的風雪,哪能說停就停呢!
......
草木催折,山河傾覆,已然淪為廢墟的擎天會場之上,兩道絕世身影之間的生死相博,也即將畫下句話。
身為當代孟澤學宮之主,韶華十三根基自然是冠絕當世,又有韶華本願體加護,雖遭暗襲毒擾,亦不改凌雲心氣,數十劍招交換後,已然逐漸取回上風。
卻見焰虹血無悲無喜,雲簇疏櫺鋒光漸凝,登時,青煙碧海仙峰聳,玉盤皎照無缺盈。\t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下雨了。
細密水珠滯留半空,聚散渾合,化作遮天雨霧,彌漫碧霄。
一幕幕過往回憶,在雲煙中交織變換,如海市蜃樓,似虛似幻,更像一場永遠不想醒來的美夢,映照山色空濛。
“大兄……”
數盡一世冷暖,如今劍上,是那情意最後的溫度,緊抓不放,不願盡付泡影,寧菲月甘心以此身交換,生命中第一縷陽光。
“如果你往昔的一切,有一點真……”
“那我,一切……”
“心甘情願……”
痴念難舍,執妄成魔,滿腔情緒傾灑,劍意催至頂峰,勢將蒼茫天地,蒙蒙煙雨,全都染入烽火猩紅當中。
“山色空蒙非煙雨·赤楓洗濤映焰霞!”
不似彼岸間的骨吟,反到是天有悔吝般的哀慟。
雙方招式交接一瞬,骨劍上忽有聖氣一閃而過,隨後,淒艷血花當空綻放。
韶華本願體頓時被破,劍氣入體。
韶華十三倒退數十步,已經然受了重創,忽爾笑了笑,道:“你...你對為師還真是了解...以聖破聖之法...這一劍...想必准備了很久吧...一切...可都在還計劃中?”
這一劍,竟然比之前預估的要容易,早知如此,埋入此處的魔兵也不需要准備了...
焰虹血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縱使這准備充分的一劍竟功,自身同樣是受創不輕。
也是時候離開了。
這一擊,雖然沒能擊殺韶華十三,但即將從魔兵中爆發的邪氣,確實足以將之困死在此處。
焰虹血收劍准備脫身離開。
“這是吾,最後喚你一聲師尊...再見了...”不欲與重創的韶華十三一同迎接即將出現的滔天邪氛,達成目的後,身形一閃,便推出戰圈。
而韶華十三此時,為阻止邪氛,只能強壓傷患,運起佛門至極守護之招:古微生蓮。
只見石蓮層層疊疊,將施術者與邪氣包裹得嚴嚴實實。
一切,又歸於寧靜。
一名步光閣弟子剛從昏迷中醒來,就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身處一個洞窟之中。 他心中一陣驚駭,今天本該是宗主帶少宗主前往參加擎天會的日子,竟然有人趁機闖入步光閣!到底是誰偷襲的自己?勉力想要睜大眼睛,發現周圍還有於自己同樣受困的同門! \"你終於醒啦。\"一個聲音突兀的傳進了他耳朵。 他抬起眼睛向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的地方,有一為身穿黑色緊身衣的女子,脖頸出圍著黑色的鴉羽,既優雅又充滿邪氣,有肩用帶角的獸首作為護肩,卻露出全部白皙的手臂,而左臂卻又被鬼紋骨甲包裹得嚴嚴實實。
她正用一種玩味的目光打量著自己。
他皺起眉頭,想知道這個女子究竟是誰?
女子輕笑一聲,拿出一快殘缺的玉石,道:\"你可識得此物?\"殘缺的玉石外表呈現一個半圓形狀,上面刻畫著一些繁雜的圖案,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
\"不認識。\"他搖搖頭,他從未見過此物
\"那好。\"女子把手上的玉石收起,塞住了這位弟子的嘴,接著從腰間摘下長劍,對著另一邊,那人被單獨羅列出來,身上的束縛比於自己一同的同門要多得多,還用上了靈力禁錮,“其實問了也是白問,這些弟子也沒有資格接觸這樣的機密,倒是你,千甄長老”
“你要是堅持這麼硬氣的話,我可是要采取極端手段了!”女子用骨劍,慢慢用劍脊敲打著被束縛的無法動彈的弟子們。
這樣直白的威脅,千甄長老狠狠得回答,“我不...”
“不”字剛一出口,便有大片的鮮血伴隨著頭顱落地的聲音飛濺在面前。
“我讓你自己考慮的時候不是講清楚了嗎,你否認一次,我便殺一人”女子有些多余的甩了甩劍,隨後又意識到自己的劍太快了,根本沒粘上血跡,便干笑了兩聲,繼續等待千甄長老的回答。
“焰虹血,你!”
又是一位弟子人頭落地。
“不相干的回答也算否認哦!”焰虹血湊近鶴長老耳邊,輕輕哈了一口氣。
“留給你否認的次數已經不多了,要好好珍惜,畢竟,你這樣的氣節,可是用這些用弟子生命作為代價來展現給我看的...”
......
“這法印的另一半,還是要從嚴武那老頭身上拿嗎...”望著就算想出聲交代,也無法出聲的一地死肉,焰虹血手搭著腰,喃喃道。
“大兄,暫且再忍耐些時日吧...很快,你就自由了...”
說罷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