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特別回·三矢葵的婚事計
“沒想到,真的和葵結婚了呢。”穿著傳統花嫁裝束的夜回,悄悄地對我說著。
對於她的話,我不想做什麼回答。要問為什麼,這一切來得太快,等到我理順好前因後果時,就已經穿著花嫁站在了臨川大社的正殿前了。要說這一切始於何處,也許要追隨到我第一次見到夜回那時,不過太過久遠,描述起來麻煩不說,其中的細節我也忘去多半。如果硬是要說婚事的起始,大概就是在白鶴原之戰時,我說過的“戰事結束後,我們就結……”這半句話吧。沒想到夜回真的記下了這件事,在祭典當天就邀請兩位御子大人當證婚人,更沒想到的是,兩位御子大人居然欣然答應。於是,在貝莉璐爾小姐她們離開後的這一天,也就是天祭大典的第二日一早,我便被一臉興奮的夜回搖醒,趕鴨子上架似的穿上了臨川大社特地准備的花嫁禮服……不過,我還是感覺挺開心的。
“咳咳——”華晝大人清了清嗓子,台下的巫女們安靜了下來,被話音填滿的場內瞬間空蕩起來。“眾神在上,請為吾等見證——三矢葵,夢喰夜回,在此喜結連理。”華晝大人有著言靈的能力,也許朔夜大人安排華晝大人來做主持,意味正是如此。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此時我感覺有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而後融入到了身體中。
“葵,夜回,請你們往前一步。”華晝大人這麼說著,我和夜回便向前邁出一步,木屐和木質地板碰撞發出的聲音在殿前回蕩。我突然想起第一次進入臨川大社時,接受巫女育成課程時的樣子,邁下這一步時,夾雜著現在的感情,不禁有些忐忑。
“我,玉響華晝,謹此代表天澗神宮以及各地分支機構,承認兩位的婚事。”
華晝大人說完,搖了搖身後的大鈴,表示儀式結束。為什麼會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是長久以來埋藏在心底的願望終於達成而感到釋然,還是只是這嚴肅的儀式壓得人喘不過氣,連我自己也說不准,但我所知道的,我僅僅知道的是,我和夜回,終於走到了一起。我們互相望著對方的眼眸,在那對閃亮的眼眸中,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看到了第一次見到夜回時自己的倒影,一路成長至今的我自己的倒影。
“還愣著做什麼啊,快親上去哦——”
台下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瞬間整個大社中就充滿了“親上去”這句話。一旁的華晝大人,緊緊地盯著我們兩個人,像是要把接下來的事情深深地印在視網膜上一樣。我看向周圍一雙雙閃著光的眼睛,而後又看向夜回,對她溫柔地笑著,而後一把捧起她的臉,歪過頭去對著她的朱唇迎了上去。青葉小姐說過,她第一次與喜歡的人相吻時,感覺對方的唇齒是甘甜的,最初我還不理解,但現在,我終於明白甘甜所指的真正意義。台下爆發出歡呼聲和掌聲,而後漫天的花瓣從我們的頭頂降落,如同一場短暫的花之雨。好一段時間後,我移開臉龐,只是用手捧著他的臉,看著滿面羞紅的夜回,我想這時的我,應該也是同樣的表情。
接著,以朔夜大人為首,每位在場的巫女都向我們送上了祝福和禮物。
“這下可麻煩了,接下來該想想給各位的回禮了呢。”夜回呵呵地笑著說道,引得眾人也會意地笑了起來。
“葵,夜回,這里還有一份你們的禮物。”朔夜大人再次出現在隊尾,手中捧著一個不大的盒子,“托貝莉璐爾小姐、白蘭莉爾小姐和格萊雅小姐的口信,祝兩位新婚幸福。這是她們給你的禮物,收下吧。”
朔夜大人溫柔地說著,而後示意我們拆開禮物看看,這似乎也是貝莉璐爾小姐她們的意思。解開固定盒子的絲帶,里面靜靜地躺著一瓶琥珀色的酒,透明水晶制成的瓶子雕刻著復雜的花紋,在那上面的明信片上寫著“等我們解決了這個世界的問題後,一定會親口為你們獻上祝福的。”
什麼嘛,這份祝福,不是已經好好地傳達到了嗎。
臨川大社外的祭典正如期地進行著,而臨川大社內的巫女們,則由著我和夜回結婚的事宜,同時辦起了祭典。我們在巫女們的祭典上玩得很開心,一直到夕陽西下。
關於我和夜回的初夜,本來我不想寫下,不過對於我和夜回來說,是值得紀念的事情。所以,雖說有些羞恥,但還是在這里簡單描述一下。這天晚上,周圍都安靜了下來,我和夜回便在青葉小姐的旅店中親熱了起來。雖說對這類事情早已有所耳聞,但對於從來沒有實際做過的我和夜回卻像看著復雜數學問題的小孩子一樣。我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夜回則騎在我的腰上,笨拙地揉捏著我的乳房。而後夜回抬起身子,用恥縫摩擦我的恥縫……最後,當然我們兩人累得癱倒在床上,然後什麼也沒發生。看起來在這方面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學習呢,不過這件事很快就得到了解決——貝莉璐爾小姐她們的禮物,在那只盒子的下方夾層,偶然之間掉出了一本書,上面詳細地記載著貝莉璐爾小姐的教程,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結果那天晚上,我們對未來談了許久,近到明天,遠到育女後的事情。我想起曾經,在參加巫女育成課程時的晚上,我也會躺在被褥上,望著天花板和夜回聊上好久。
幾日後,我們回到了各自的分社,雖說沒有什麼事務,但每周還是有那麼幾天需要各自值守在自家分社中。不過幸運的是,酒玉分社和瓊嵐分社相隔不遠,想要見面不過是一小段時間的問題。不久,我們收到了從臨川城寄來的信,寄信人是青葉小姐。
打開信封的時候,我心中的感覺應驗了——青葉小姐前幾日乘鶴而去了。雖然在青葉小姐提及她記憶不好時,我就知道這是不久就會發生的事,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備。但真的看到這樣的消息時,還是難免悲傷。青葉小姐的信中,我得知了更多,關於我從前的事情。原來我的兩親和夜回的兩親,是青葉小姐和她心上人的摯友,她們曾一起建起了臨川城中的旅店,但在誕下我和夜回後,她們在之後的一次與妖魔的戰斗中以寡敵眾,雖說救下了一個村子,但四人也終寡不敵眾,就這麼與世長辭,只剩下青葉小姐一人。於是青葉小姐便承擔起養育我們的責任,一直撐到了現在,撐到了我們成家。終於,我們迎來了幸福,青葉小姐也迎來了永恒的安寧。那天,我對這這封信哭了好久,我沒有怨恨誰,也沒有怨恨世道不公,只是為青葉小姐感到惋惜。
我們趁著假日,再次來到臨川大社,求得了孕子符。我們來到青葉小姐的旅店前,這家旅店如今由青葉小姐托付的人打理,雖說一如既往地冷清,但卻正常地運轉著。
“夜回……如果我們有了後代,就叫她葉(kanae,意為實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