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七章
也不知過了幾些時辰,小全子一個哆嗦,猛地驚醒過來,還未完全清醒,便被牢中濃濃的血腥味嗆得不住咳嗽,腦海里立刻浮起鐵舉鷹在刑架上受苦的畫面,嚇得他慌忙四顧周圍,見鐵舉鷹雙手被銬在腰後,離他不過幾尺的地方躺著,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了下來,禁不住喚道:“老爺。”牢中燭火昏暗,幽影搖曳,鐵舉鷹卻是動也不動,跟去了般毫無回應。小全子才安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戰戰兢兢爬過去欲瞧個仔細,可還沒好好看到老爺那張俊臉,手摸著個濕乎乎的東西,淚水便止不住奪眶而出。原來鐵舉鷹早變成了個血人,那濃烈的血腥味便是從他身上散出來,地上茅草都被浸濕一片。小全子顧不得抹眼淚,推著鐵舉鷹厚實臂膀大哭道:“老爺,你快醒醒,別丟下我呀!”但覺鐵舉鷹渾身滾燙,已是發起高燒,昏迷不醒,英偉面龐仍是眉頭緊鎖,呼吸孱弱,痛苦異常,再看遍體鱗傷的身軀,一塊巴掌大的好皮也沒有,更不提皮肉外翻、血肉模糊的胯部,雖被人上了治瘡傷的膏藥,仍止不住往外滲出血水,本就傲人的陽器粗腫得不似人形,竟瞧不出正常男根的模樣兒,還有膿血不時從馬眼吐出,散發陣陣惡臭。小全子才稍稍碰著那根腫大駭人的肉柱,便立刻聽鐵舉鷹發出一聲痛苦低吟,嚇得收回了手,再不敢觸碰那坨肉。他見牢中還有清水,連忙捧來擦在鐵舉鷹身上,冰涼的水沾著膚肉立刻蒸發,就再捧新的,如此幾輪,鐵舉鷹才終得從昏沉中醒來,才抬起眼皮,大顆大顆的淚花便打在他臉上,小全子跪坐在他身旁,抽得上氣不接下氣。鐵舉鷹張了張干裂的嘴唇,小全子心中明白,立刻取碗水,端起他的頭將水喂到嘴里,鐵舉鷹足足飲了幾大碗後,才吐出悠長一口氣來,道:“這狗閹賊終究、終究是沒膽子取我性命……”小全子泣道:“老爺今個活下來,明個便又要受苦,還不知何時是個頭!老爺為小全子不惜命,小全子就是下輩子、下下輩子給老爺當牛做馬,也沒法償還老爺的恩情,求求老爺別再在意小全子了,我這條命本來就是賤的,他們要取便取了罷,只是別再讓老爺受傷了!”鐵舉鷹淒然一笑:“傻娃子,你以為你死了,他們便能放過我,不過是圖你要挾,指著我認罪罷了……我鐵家一世清譽,豈能斷在我手里,背負不忠不義不孝之名——”他說到一半,止不住咳嗽起來,小全子連忙把他頭枕在自己膝上,鐵舉鷹氣才稍許順暢些,續道:“曹閹狗想讓咱身敗名裂,咱便更不能順著他的意。我受的打越多,才越可留條命。你記住,無論何時都要撐下去,我鐵家也算有、有些氣候,定會向聖上伸冤,還我清白……”鐵舉鷹嘴上這麼道,心中卻是清楚明白,他入牢已近一年,鐵府再如何遲鈍也早該反應,可他所承酷刑卻絲毫無減,反更變本加厲,曹公公若真只手遮天,那他在這暗無天日的東廠里,怕是只有十死無生了。眼下曹公公折辱他越是爽快,便越不把鐵府放在眼里,他的妻兒族人才會越安全。但小全子一條命,他實在沒有把握保住,只能順著牢頭任他凌辱,拖一時是一時罷。他全身傷口累累,陽具更是受傷嚴重,自醒來便無時無刻不在灼燒炙烤他的神經,可鐵舉鷹卻裝作渾然不覺的樣子,逗小全子道:“你枕得我舒服,我還指望出去後被你伺候,我鐵家規矩嚴謹,你可別吃不得苦,先跑得不見人了。”小全子這才破涕為笑,道:“老爺只就哄小全子開心,我定要賴在老爺家,就是打我攆我也不走了!”鐵舉鷹見他笑得純真,心頭郁結也得消散,眉頭舒緩,便枕在他膝上休養精神,小全子也不敢多話吵著,只看著他俊朗的臉,滿心愛慕,盤算著出去後的好日。一時牢中安安靜靜,可這片刻靜好後,等著這對苦命人的日子,禍兮福兮,又有哪個能理個清楚,算個明白!
二人躺了許久,忽聽門外鎖鏈動靜,原來是一牢子似端了飯菜進來,將盤子置在地上,道:“鐵捕頭既有人伺候,今日便不勞小的給喂飯了,一個時辰後小的再過來收盤子。咱們大人說了,讓鐵捕頭好好休息,准備明日的安排!”小全子低頭一看,那盤里一大一小倆個碗,小碗里是個白饃饃,大碗里卻辨不清楚是什麼肉糊,腥臊撲鼻直不忍聞,連忙道:“求求大人再給饃饃吧,只一個怎麼也不夠吃呀!”那牢頭嗤笑一聲,也不多言,拷了門鎖徑直走了。小全子無奈,將盤子端給鐵舉鷹面前,鐵舉鷹只瞟一眼,便道:“你把這饃吃了罷,我吃那碗便行。”“老爺把這都吃了吧,小的不餓。”“莫說傻話,這饃本就是為你准備的,你若不吃,讓那人收了去吧。”小全子只得拾起饃默默咬了。鐵舉鷹掙扎著跪起身子,他雙手扣在身後,便直接將臉埋進那碗里,跟個狗兒似的大口吞咽起來,待碗里只剩少許,夠不著了,才起頭對小全子道:“小全子,我手不方便,你把這點喂與我吃。”小全子見他吃得滿臉油光,也只好端起碗送入口中,問:“老爺,這些是什麼東西,也忒臭了。”鐵舉鷹將一碗吃得干干淨淨,忍住喉中惡心欲吐,才道:“不過是些生豬肉罷了。”他雖然吃得反胃,可為了保存體力,更不提明日還有大刑候著,即便茹毛飲血也得咽下去。小全子卻聽得心疼,他卑為小廝,好歹也能吃得些剩飯剩菜,沒想到鐵舉鷹每日吃食盡是這般作嘔東西,便是死囚也罪不至此,如今這東廠之中,就他這麼個卑賤的小廝對鐵舉鷹好,又有什麼用呢。小全子幫鐵舉鷹把臉洗淨,又將碗盤端在門口,他心里傷神,想著明日那惜身之劫,卻不曉得又是甚麼可怕肉刑。卻聽鐵舉鷹道:“小全子,你扶我起來。”小全子迷惑道:“老爺,可還有什麼事?”鐵舉鷹卻支吾著不願出聲,半晌,才紅著臉道:“我、我要小解……”小全子聽了,差點憋不住笑來,剛想道“小的都伺候老爺洗澡了,老爺還有什麼可害羞的”,可一看見鐵舉鷹那條傷痕累累的陽器,如何也高興不起來了。只得扶起顫顫巍巍的漢子,又將尿桶提到他身前,道:“老爺別摔了,就這樣方便罷。”鐵舉鷹羞紅了臉,道:“你走遠些,莫要看我,也莫聽聲音。”小全子只得走到牢房另一頭,背過身去。鐵舉鷹這才放心,松開尿關。小全子面著壁等了許久,卻怎地也聽不見水聲,轉頭一看,卻見鐵舉鷹一張臉憋得通紅,努力挺著腰身,那活兒卻是半滴也屙不出來。原來男人尿道細嫩,尋常不輕易受傷,縱使有些破口,過些日子也自個好了,不影響方便,可鐵舉鷹卻才被尖銳豬鬃捅了不下百遍,早就傷勢嚴重、血肉模糊,又未及時留置蘆葦杆子,撐出個空隙,如今皮肉血塊粘在一起,把水道堵得死死的,如何尿得出來!小全子見鐵舉鷹小腹膨隆,定是憋了一肚子尿,如此下去,好好的漢子沒被打死,卻要被憋死了,急道:“老爺!這、這可怎的是好?”鐵舉鷹拼命使力收腹,欲將尿液擠出,卻怎地也解不出來,本來陽根便痛得要命,如今肚里也隱隱漲疼,實在難受至極,只得無奈道:“小全子,你在地上茅草找根好的,幫我捅進來罷。”小全子連忙拾根長草,托起鐵舉鷹粗腫陽物,對准尿口,道:“老爺可要忍著痛些。”心一狠,便使勁往里一捅,可誰知那茅草柔軟,才深入不過半寸,便再也捅不進去,想必尿道被堵得完全,即便找來蘆葦杆也無用,急得紅了眼睛,帶著哭腔道:“老爺,都怪小全子沒用,這茅草太軟了!”鐵舉鷹痛苦閉眼,似是下了好大的決心,才道:“你去求牢子要個空心管子過來,他若知曉緣由,定會給你。”小全子趕緊點頭,對著牢房外頭走廊大喊:“來爺呐!求求大人,來個爺吧!”“叫什麼叫,急著趕死呢!”不久那送飯的牢子走來,衝著小全子罵道:“吵著爺清淨,腦袋不想要了是吧!”“大爺!”小全子撲通跪在地上,道:“大爺行行好,鐵老——鐵捕頭屙不出尿,求大爺賞個管子,幫他通通吧!”鐵舉鷹雖背對牢門,聽得此話還是忍不住差些咬碎牙齒,若他一人,便是寧願去死,也不行這如此丟臉的事來。那牢子噗嗤笑出聲來,道:“我道是什麼,原來是鐵捕頭那里不痛快,這有何難,您要什麼,待會小的便送來。”取了餐盤便悠哉離去。待腳步遠了,鐵舉鷹才深呼口氣,恨恨道:“我原以為自己是條漢子,甚麼刀山火海,只管招架便是,如今卻要你張口做這等屈辱之事,才曉得不過是個吃白食,沒屌用的縮卵廢物罷了!”小全子慌忙道:“老爺又是自賤自己了!老爺傷著要好休息,這點小事讓小全子來做便是了。”鐵舉鷹道:“我怎不知你是在安慰我,只是——唉!”片刻後,那牢子回來,往牢里扔了根棍,道:“鐵捕頭自個方便罷!”頭也不回便走了。小全子撿起那棍,原來是個尺把長、半指細的空心鐵管,掂在手里頗有些重量,似是銅做的,上面鏽跡斑斑,不知還有多少囚人用過,只是這管子寬僅半指,卻也比尋常尿道大不少,哪怕鐵舉鷹陽具再怎麼寬偉,被這東西捅進去,不死也要半條命。小全子心中還猶豫不決,鐵舉鷹卻已坐好在地,盤起雙腿,道:“小全子,你來吧。”小全子只得跪在他身前,端起那根傷痕累累的肉棍,手卻顫個不停。鐵舉鷹知道他害怕極了,若自己雙手縛在身前,這苦差事本該他自行解決的,只得寬慰道:“你別怕,我那東西已麻木了,不覺疼痛,你只管對准了,手要快些,不得猶豫。”小全子心里哭道:“老爺嘴上說不痛,不也是在騙我。”只得用指捏住龜頭,待尿口稍微裂開,便將管子對著里面伸去。原本千瘡百孔的尿道血肉粘連,如今被管子強硬撕開,豈非痛入骨髓!深進半寸,鐵舉鷹已痛得仰頭搖晃,把下唇咬得鮮血淋漓,筋肉暴漲,汗水瞬間掛遍全身,粗腫陽具痛得硬起,擠壓尿道中的管子,更是痛徹心扉,他拼命抑制嘶吼欲望,可皮囊究竟是肉做的,一日不到被異物捅了幾近百次,本就敏感得不行,風吹草動都似刀割火燎,如何又能受得起再度活生撕裂的痛楚?情急之下竟以頭磨牆,磨得頭皮也破了,鮮血直流,嚇得小全子再也不敢動,哭叫道:“老爺!”鐵舉鷹卻喊道:“休要管我!你快捅進去!”小全子只得邊流淚邊將那管子又往里推了幾寸,鐵舉鷹已是再也忍不住,低聲嘶鳴起來,大腿筋肉不住痙攣跳蕩,整個人抖個不停,幾欲癲狂。一根陽貨在小全子手中愈發膨大,青筋血管根根暴起,似要將他捅個對穿,龜頭緊緊含住鐵管,上下晃動,滾熱的血一滴滴從撐裂的尿口滴落,淋了小全子一整只手。小全子只覺得那肉棒如烙鐵般滾燙,幾乎快要熔化,管子深入的阻力也大了許多,再看鐵舉鷹疼得渾身抽搐,又將身上幾道口子迸裂,卻仍然催促自己道:“再快、再快些!狠狠捅進去!”早已哭濕了臉,牙一咬心一橫,握緊鐵管,似鑽開岩石般狠命往里鑽去,只聽“嘶拉”一聲,鐵舉鷹猛地張開口,似活吞了個雞蛋,眼珠幾乎都要爆開,下體傳來的劇痛幾欲煮沸他的腦漿,五感六覺只剩無窮無盡的鑽心之痛,一身的骨頭筋肉仿佛正被一點點碾成碎末,他叫也叫不出來,喘也喘不出去,牢外的燭火越來越黑,胯下的痛楚卻是越來越烈,那尿道中的管子竟恍惚越變越大,要把他一尺長的傲人雄物從里面撐爆!待鐵管又沒入幾寸,小全子突然覺得似挨著個硬物,立刻明白已管子已深入到了尿關,只要過了此關,小解便可通暢了,便牢牢握住手中陽具,另一只手抵住管口,狠命一推,但聽“咯啦”一身,手上一熱,那紅的黃的,血尿淅淅瀝瀝,終於從管子里流了出來,喜極而泣道:“老爺!通了,通了!”鐵舉鷹早已痛得說不出話來,不住倒吸冷氣,忽覺下體一松,痛楚輕了半分,整個人便靠在牆上,再也沒有氣力。小全子也癱坐在地,哭成個淚人,只覺心口被撕成一片片的,恨不得代他受了這些折磨苦難。溫熱的尿液打濕了茅草一片,散發陣陣腥臊氣味,二人也沒有余閒理會。過了好久,鐵舉鷹才覺積攢了點力氣,見小全子仍痴痴望著自己,不禁咧嘴慘笑:“你干得好,你救了你家老爺一命咧!”小全子愣愣,終是再也忍不住,抱緊鐵舉鷹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