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王熙鳳坐車到了賈母院外,行至院內在門外便聽見里面傳來一老一幼的
哭聲,已猜出屋內大概情形,在一宗婆子丫頭的的圍擁下從後房門進到屋內,王
熙鳳大笑道:「我來遲了,不曾引接遠客!」見大太太- 邢夫人、二太太- 王
夫人、大嫂- 李紈、三名妹妹賈迎春、賈探春、賈惜春、都已在屋內,老太太身
邊還坐著一名女孩,王熙鳳一見便覺得:「這林丫頭現在雖然年幼,那副柔柔弱
弱,我見猶憐的小模樣,幾年後該和三春一樣都長成傾國傾城的姑娘,說不定還
要更勝之,老祖宗定是喜歡得緊。」又見眾人都是淚眼婆娑,便上前拉著黛玉又
夸又贊,更是一句「這通身的氣派,竟不象老祖宗的外孫女兒,竟是個嫡親的孫
女。」把賈母,三春一起夸了。
本來黛玉還在想:「母親早逝,父親又千里迢迢的把自己送到京城未曾謀面
的外祖母家,小時候母親說過,外祖母家比別家不同,一路至此所見所聞無不透
露出富貴奢華,大舅母、二舅母雖然都很和善但畢竟是長輩,姐姐妹妹們年紀相
仿但也是初次見面,外祖母倒是和藹可親卻又讓人忍不住想起已故的母親,屋里
的氣氛又讓人拘謹,到被這名女子笑聲給打破了。」
一通介紹林黛玉對這個二嫂子倒是有些了解:「這璉二嫂子不單貌如仙子性
子又是豪爽,能言善辯,幾句話既逗外祖母喜笑顏開,又把這沉悶的氣氛一掃而
空,對自己也是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心下倒是產生幾分好感。之後邢夫人又
帶林黛玉去到寧國府見了其余親戚,回到榮國府被一名老嬤嬤帶著去往榮禧堂,
到了正堂一個穿紅綾襖青緞掐牙背心的丫鬟走來笑說道:「太太說,請林姑娘到
那邊坐罷。」老嬤嬤聽了,於是又引黛玉出來,到了東廊三間小正房內。正房炕
上橫設一張炕桌,桌上磊著書籍茶具,靠東壁面西設著半舊的青緞靠背引枕。王
夫人卻坐在西邊下首,亦是半舊的青緞靠背坐褥。見黛玉來了,便往東讓。黛玉
心中料定這是賈政之位。因見挨炕一溜三張椅子上,也搭著半舊的彈墨椅袱,黛
玉便向椅上坐了。王夫人再四攜他上炕,他方挨王夫人坐了。王夫人因說:「你
舅舅今日齋戒去了,再見罷。只是有一句話囑咐你:你三個姊妹倒都極好,以後
一處念書認字學針线,或是偶一頑笑,都有盡讓的。但我不放心的最是一件:我
有一個孽根禍胎,是家里的` 混世魔王\u0027 ,今日因廟里還願去了,尚未回來,晚
間你看見便知了。你只以後不要睬他,你這些姊妹都不敢沾惹他的。」
話說我們的混世魔王此時才剛進城,等回到榮國府都已過了晚膳時間,急急
忙忙的衝到賈母內堂,先是給自己祖母行禮請安,又給自己的母親行禮了,黛玉
本來就對這個表哥印象不佳,又聽了王夫人的話,本不打算相見,哪知現在倒是
碰上了,卻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這是一個長相偏秀美的年輕公子,鬢若刀裁,
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衣著華麗,胸口又掛著一根五色絲絛,系著一
塊美玉。黛玉心下一驚想道:「好生奇怪,倒象在那里見過一般,何等眼熟到如
此!」
賈母笑道:「外客未見,就脫了衣裳,還不去見你妹妹!」寶玉早已看見多
了一個姊妹,便料定是林姑媽之女,忙行禮道:「見過妹妹!」起身才仔細打量
起來,這姑娘眉頭微皺,是喜非喜是哀非哀的雙眸,透著點點淚光,嘴角兩邊的
酒窩顯著淡淡的憂愁,身子柔弱如同承襲了一身的病。如此美顏卻有熟悉的感覺,
便說道:「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賈母笑道:「可又是胡說,你又何曾見過他?
\" 寶玉也著稱:「雖然未曾見過他,然我看著面善,心里就算是舊相識,今日只
作遠別重逢,亦未為不可。」賈母笑道:「更好,更好,若如此,更相和睦了。」
寶玉便走近黛玉身邊坐下,又細細打量一番,見黛玉似有病症,便伸手想要為她
把脈,黛玉見了卻是一驚忙將手收入懷中,黛玉的憨態引來眾人笑聲。賈母安慰
道:「丫頭,你怕什麼?做哥哥的難道還會吃了你不成。」黛玉害羞不語,倒是
寶玉笑稱:「我見妹妹似有病症,想為妹妹瞧瞧。」黛玉卻不信道:「你也比我
大不了多少,豈會瞧病。」寶玉一時語塞,賈母卻道:「你這哥哥這些日子看了
些醫術,倒是學了些東西,想為你瞧瞧也是關心你。」
寶玉無趣的坐回賈母身旁:「對了,今日我去蟠香寺還願,見到許多從南邊
逃難過來的災民,便自作主張把香油錢分了一半為他們做了粥廠,還請太太見諒。」
這話本來是回自己母親王夫人的,哪知賈母道:「積德行善之事本該多做,寶玉,
做得對,明日在多帶些錢去給災民,銀子我來出。」
王夫人卻道:「本來是還我的緣,做善事也是為了子孫後代,豈可讓老太太
出錢。」寶玉見大人都在討論災民的事,便又來到黛玉身旁道:「剛剛嚇著妹妹
了,還請妹妹讓我為你把把脈。」黛玉笑道:「我這病從小到大不知請了多少名
醫都不見好,你瞧了又能如何。」寶玉頗為自負道:「我豈是那些庸醫可比的,
不信你讓我瞧瞧。」黛玉見他信誓旦旦,便慢慢的伸出柔若無骨的小手,雪白纖
細的手臂讓寶玉多看了兩眼,才將手指按在的手腕上。黛玉本也不信這公子哥能
瞧出個所以然,見他一會眉頭緊鎖,一會低頭沉思。便笑著調侃道:「剛剛還胯
下海口,原來只是在吹牛。」寶玉本想在黛玉面前顯示一番,沒想到卻出了丑,
但也不惱將頭湊到黛玉耳邊道:「我賈寶玉對天起誓,就算用一輩子的時間,也
定要將你這病治好,不然……」黛玉剛剛把調侃的話說出來就覺有所不妥,別人
也是想幫自己,不該如此取笑別人,剛想要說些什麼就見寶玉將臉貼過來,本想
躲開便聽見寶玉的誓言,見他如此誠懇忙用手指按住對方的嘴將他打斷。小臉微
紅的說道:「我的病只怕是治不好的,你這呆子亂起什麼誓。」寶玉卻堅定的說:
「我瞧不好,是我學藝不精,我今日倒在蟠香寺見到一位姐姐,醫術十分了得,
明日正好又去,正好去請教她。」黛玉也看出這個表哥是個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的
主,便只是點頭不在搭話。
當下,奶娘來請問黛玉之房舍。賈母說:「今將寶玉挪出來,同我在套間暖
閣兒里,把你林姑娘暫安置碧紗櫥里。等過了殘冬,春天再與他們收拾房屋,另
作一番安置罷。」寶玉道:「好祖宗,我就在碧紗櫥外的床上很妥當,何必又出
來鬧的老祖宗不得安靜。」賈母想了一想說:「也罷了。」每人一個奶娘並一個
丫頭照管,余者在外間上夜聽喚。一面早有熙鳳命人送了一頂藕合色花帳,並幾
件錦被緞褥之類。
黛玉只帶了兩個人來,一個是自幼奶娘王嬤嬤,一個是十歲的小丫頭,亦是
自幼隨身的,名喚作雪雁。賈母見雪雁甚小,一團孩氣,王嬤嬤又極老,料黛玉
皆不遂心省力的,便將自己身邊的一個丫頭,名喚鸚哥者與了黛玉。外亦如迎春
等例,每人除自幼乳母外,另有四個教引嬤嬤,除貼身掌管釵釧褕沐兩個丫鬟外,
另有五六個灑掃房屋來往使役的小丫鬟。當下,王嬤嬤與鸚哥陪侍黛玉在碧紗櫥
內。
第二日一早,寶玉如昨日一樣給老太太、太太們請了安,就上了馬車帶著王
夫人准備的賑災物資去往蟠香寺。黛玉知道送賑災物資這種小事,本不用一個少
爺親自去,想來寶玉是為她才去的,想來對這個表哥的印象又好了幾分。寶玉一
路到了蟠香寺將賑災事務一一處理,就向妙玉住處趕去,剛到院外就有一名二十
出頭的婦女急匆匆的趕過來,見了寶玉就拜,「見過寶二爺,民婦給你磕頭了。」
這沒由來的一出把寶玉嚇了一跳。道:「你是何人,快起來,如此大禮我可
受不得。」那名少婦起身道:「我夫家姓劉,叫我劉氏罷了,昨日寶二爺所救那
名女孩的母親,老家鬧洪災就剩我和女兒了。寶二爺不但救我兒一命,更是施舍
錢財,您的大恩大德民婦做牛做馬都無以為報。如今妙玉師傅見我無家可歸,便
准我住在外院,因我懂花圃園林還准我照顧院子里的草藥。」
寶玉見她如此激動,一說一大堆,勉強知道了個大概。昨日蓬頭垢面,衣衫
襤褸,今日收拾打扮起來,模樣倒也不差,因為母乳胸前棉衣更是高高凸起,只
是寶玉現在沒時間細細研究,打斷少婦道:「妙玉姐姐可在家?」原來妙玉在竹
林內,便跟著劉氏走近竹林內,沒多久就聽到陣陣琴聲。果然拐彎處便見一涼亭,
妙玉正在內焚香奏琴,寶玉遣走想要通報的劉氏,站在遠處欣賞起這美妙的琴聲,
只恨自己沒帶樂器,要是有一只竹笛定要合奏一曲。
一曲終了,寶玉才鼓掌向妙玉走去,妙玉沒想到有人來,抬頭見到寶玉道:
「怎麼又是你。」寶玉也沒想到妙玉會是這種態度,笑道:「妙玉姐姐昨日出手
相助,小弟還沒好好道謝。」妙玉道:「劉大姐已經道過謝了,這事以和你無關,
不送了。」寶玉厚著臉皮道:「想不到妙玉姐姐不但醫術高明外,居然還彈得一
手好琴。」妙玉不屑道:「難道你也懂琴?」便起身讓出位子,寶玉也不客氣便
坐到琴前,先是撥了幾下琴弦試了一下音色道:「好琴!姐姐氣質高雅如蘭,我
就以蘭為題。」便彈奏一曲《幽蘭》,無論指法、氣口把握、曲中泛音處、高音
有力、干淨清晰、雙弦轉換連貫、一氣呵成、琴聲中突顯蘭之威,山之高遠,指
勁呈現大方之氣。
妙玉心下:「沒想到這富家公子居然能彈出如此琴曲,倒是小看他了。」只
見寶玉一臉得意之色,想要稱贊的話又咽了回去。改口道:「琴也彈了,如果施
主沒別的事,妙玉還有經文功課要頌,就不送了。」寶玉本來以為這一曲該能讓
妙玉稱贊自己,哪知等來的又是逐客令,忙道:「別啊,姐姐,我還有事想請教。」
寶玉忙把此次前來主要目的相告,在救人行善之事上妙玉的態度果然緩和。可聽
了寶玉敘述出黛玉的脈象後,暗帶怒意道:「你可是拿我消遣,這種脈象,既先
天不足,又五髒具損,體內陰火灼燒,只怕不是長久之命。」寶玉見妙玉說出病
症,毫不察覺話中的怒意道:「姐姐醫術果然勝我千倍,姐姐既能說出病症,想
必有醫治之法。」妙玉本以為寶玉扯謊來糾纏自己,但見寶玉臉上顯現出的焦急
又不似作假,才又道:「我只聽你講的脈象,又不見病人,只是推斷,怎麼醫治。」
寶玉忙拉住妙玉的手道:「這有何難,我這便帶你去。」妙玉使勁甩開寶玉的手
道:「施主你若在這麼無理,休怪妙玉翻臉。」寶玉卻道:「寶玉唐突,又冒犯
姐姐了,還請見諒。只是救人如救火,姐姐說不見到人就不好下結論,那麼姐姐
隨我一起回府便是。」妙玉嘆了口氣道:「本來救人一命是應該的,只是我答應
師傅在此地等人,若等不到便寸步不離,二是你們侯門公府,必以貴勢圧人,我
是不去的。」寶玉見妙玉不肯隨自己去,老太太也不會信一個年輕姑子能治病,
更不會讓自己把林妹妹帶到這麼遠的地方。便給妙玉行了一個大禮道:「那麼就
請姐姐教我醫術,我自己去治林妹妹的病,只是真如姐姐所說不知道林妹妹能否
等到我學成。」妙玉也被寶玉這種執著所打動,正色道:「我見你如此年輕,既
會醫術又通音律,你師承何處,又學了多久。」寶玉道:「小弟學了半年,家父
請的都是些教四書五經的先生,琴棋書畫和醫術都是自己從書上學來。」妙玉想
著自己四歲隨師傅學習到今日才有所小成,冷笑一聲道:「半年!施主是仙人轉
世還是吃了靈丹妙藥?」寶玉笑道:「實不相瞞,姐姐不知半年前我還是府上不
學無術,游手好閒,連狗都嫌的二少爺,只是有一晚神仙在夢里指點,才開了竅。」
妙玉一聽忙追問道:「你夢里哪神仙,是男是女?什麼模樣?」寶玉本以為妙玉
不會相信這鬼神之說,沒想她盡如此激動,便回道:「這神仙非男非女,更不是
人的模樣,只是一團白光漂浮在空中。想來妙玉姐姐定是不信,不過小弟所說句
句屬實。」妙玉聽完後反而平靜下來轉身道:「你隨我來。」
寶玉跟在妙玉身後一直到她的禪房內,寶玉看著這屋內的陳設,竟不似想象
中出家人的樣子,牆上掛有名家字畫外,另外還收藏了不少文學大家的書籍,架
上更放著些古玩奇珍。妙玉來到一處供奉的牌位前跪下,雙手合十道:「師傅,
你吩咐徒兒的事,今日終於能為您實現了。」妙玉緩緩起身道:「這里有一箱子,
是我師傅留下的,你將里面之物取出。」寶玉雖不知妙玉有何深意,還是將箱子
打開,里面有一金屬盒子,取出這古朴銅柱盒子,妙玉見到這銅盒才若有所思的
說道:「十年前,家師夢到一白光上仙,按白光上仙所訴,家師終在某個山洞尋
得此銅盒,我所會的醫術只是師傅從內學到的皮毛而已。」妙玉制止了想要詢問
的寶玉又說道:「不要問,家師只告訴我,等到有相同機遇之人,便將此物轉增
於他。」寶玉見妙玉不在制止便說道:「既然妙玉姐姐有這等絕學,為什麼不將
內的秘術都學了去,是否是令師不許姐姐學習?」妙玉卻紅著臉到:「家師倒沒
有要求,我也好奇里面到底有何秘密,便偷偷看過,只是……里面的知識不適合
女子學習。」這倒引起寶玉的興趣打開銅盒,里面裝有三幅古卷,妙玉剛要阻止,
寶玉已經拿出一卷打開,這一卷名為【太陰玄妙針經】里面第一章還只是普通的
經絡圖,有針法和力度的講述,可是後面的圖譜就不同了,里面的畫的人物有男
有女,女子畫得婀娜多姿,玲瓏浮出,連私密處也清晰可見,男子畫得強壯有力,
肌肉分明,連下面的陽物也是雄壯挺立,每一張都栩栩如生如活人一般。妙玉早
已退開以背相對,寶玉忙將卷軸收好尷尬道:「這卷軸倒是稀奇,非紙非布,到
不知是什麼東西所作?」妙玉又恢復平常的清冷道:「我已經完成師傅的遺願,
將此物交與你,你可學習里面的醫術去救你家妹妹,以後請施主不要再來騷擾。」
寶玉卻不以為然的道:「那可不行,這里面的知識豈可一人獨享,姐姐雖然不方
便看,但並不妨礙小弟敘述給姐姐,再者姐姐一人在此顯得冷清,有人來陪姐姐,
又可相互應征醫術,豈不妙哉。」說完後也不等妙玉回話,便笑著抱起銅盒走了。
妙玉等寶玉走了之後才若有所思的喃喃道:「師傅,此人真能助徒兒完成心願嗎?」
寶玉一路回到城內,看著熱鬧的集市,想起家中姐姐妹妹,便在街上為她們
買了些禮物,然後才回到榮國府。先是到榮禧堂回了王夫人,便尋黛玉去了,一
進屋便遇到賈母賜給黛玉的丫頭鸚哥,此時的鸚哥已被黛玉改命為紫鵑,紫鵑見
寶玉進來忙行禮道:「寶二爺!」寶玉早知紫鵑乖巧可人,又聰慧伶俐,便說道:
「老太太叫姐姐來服侍林妹妹?極好!極好!」又繼續向屋內走去,見黛玉在書
房內看書,便來到身旁問道:「妹妹在讀什麼書?」黛玉不答將書緩緩遞上,寶
玉見書上寫著《王摩詰集》道:「我也喜歡,尤其是《輞川閒居》」說著便慢慢
吟誦起詩句來,誰知黛玉也輕輕的跟著一起輕聲念到,待吟誦完寶玉才說道:
「今日去到蟠香寺見到哪位醫術了得的姐姐,我將妹妹的脈象告知於她,她雖說
出妹妹的病症所在,但因未成親自見過妹妹,所以不敢下斷言。只可惜她不肯前
來,你又不方便出去。」寶玉見她平靜如常又說道:「不過那位姐姐已經將她的
醫術交於我,待我學成之日定能醫治妹妹。」黛玉道:「有勞你費心了,記掛著
我的事。」寶玉拉住黛玉的小手道:「妹妹的事便是我的事,對了我在街上看到
個好玩的,便買了下來,送與妹妹玩吧。」寶玉將一對精致的瓷娃娃從懷里拿出
來,黛玉一見果然喜歡,忙拿過來仔細把玩。
寶玉因黛玉體弱便不再打攪她休息,黛玉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要走,又不好意
思挽留,只得皺眉看著背景默默發呆。寶玉來到別院內,果然三春正在榻上做著
女紅,見寶玉過來,探春和惜春都圍了上來,探春道:「寶哥哥,你今兒出去,
可記得給我們買什麼好東西了嗎?」惜春也附和道:「對啊,對啊,上次你還答
應我,要買禮物送給人家,難道你都忘了。」寶玉捏了捏惜春的鼻子道:「你這
丫頭就記著禮物,到不見你關心別的。」惜春剛要不依便見寶玉從身後的丫頭處
拿過一個包袱,寶玉道:「你總吵著讓我教你畫畫,只是二哥沒有時間,今兒在
街上見到這番邦的彩墨,想來你定會喜歡。」惜春興奮得接過來,打開包袱里面
裝著五顏六色的瓶子,頓時喜上眉梢,便拉著寶玉的手又蹦又跳。寶玉又來到探
春面前,看著探春期待的眼神,也笑著捏了捏探春小臉,道:「二哥知道你喜歡
古玩字畫,還有那些新奇小巧的玩意,我看到有一個香藤編織的小盒子,就買了
下來。」探春聽了眼睛一亮忙拉著寶玉道:「好哥哥,好哥哥,快給我瞧瞧。」
寶玉又從懷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盒,這盒子是由藤蔓所編,盒身上有藤蔓編織
的花紋,還有干花做點綴,小巧精准,應該費了不少心血。探春搶了過來,反復
細看,又聞了聞道:「香氣淡雅,果然是從藤蔓中散發出來的。」寶玉見探春如
此喜歡,將她拉入懷中道:「在香也不如我的三妹妹香。」探春確皎潔一笑道:
「恐怕不如你林妹妹香吧,昨兒見了人家,又是取名,又是把脈的,我看你肯定
是剛從她那邊過來的吧。」寶玉一聽笑道:「好啊,你這是反了,敢拿哥哥姐姐
取笑,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就撓起探春的癢癢肉來,直到探春嬌喘著求饒為
止。寶玉又來到迎春面前道:「二姐姐,平日里你總是少言寡語的,也不知道你
喜歡什麼,所以弟弟就沒有給你買什麼。」迎春點頭輕聲道:「沒關系的,寶玉。」
雖嘴上說沒事,但迎春內心依然泛起一絲失望之情。寶玉早已看出,忙遞上一個
黑漆木盒到迎春面前道:「外面買的東西,想來二姐姐都是不喜歡的,這個是我
前幾日配制的胭脂,想來特別適合二姐姐。」惜春忙問道:「這和外面賣的胭脂
有何不同。」寶玉答道:「這胭脂除了玫瑰芙蓉花瓣外還加了款冬花、紫苑花、
百合花、龍骨花,另還有幾味草藥調制而成,具有潤肺下氣,消痰止咳,理氣解
郁、活血散淤等功效,不但能讓二姐姐人比花嬌,更有養身健體的功效。」迎春
聽了寶玉在夸她,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正想接過盒子卻被惜春搶了去,只見惜
春將盒子打開,沁人心脾的香氣頓時彌漫四周。惜春忙道:「寶哥哥,二姐姐,
惜春也想要這個。」迎春見了略帶幾分不舍的緩緩說道:「那……那就給四妹妹
吧。」還不等惜春高興又被探春一把奪走,將其還給迎春,探春又插著腰對著惜
春道:「惜春妹妹,這是寶哥哥送給二姐姐的,不能因為你喜歡就搶去,如果我
喜歡你的彩墨將它搶走,你會開心嗎?」惜春雖然明白此話的道理,卻也依然不
舍。探春又道:「如果我們乖乖聽話,二哥哥一定也會送我們親手做的胭脂的。」
寶玉聽後對著迎春笑道:「二姐姐你看三丫頭這話說得,其實她自己也是想要的。」
眾人聽了都是笑起來。這時一個丫鬟過來傳話:「老太太傳飯了,請寶二爺,二
姑娘,三姑娘,四姑娘,還有林姑娘過去。」
寶玉吃過飯後,和眾姐妹陪著賈母閒聊一陣後,便回到房內將銅盒打開,第
一卷是【太陰玄妙針經】、第二卷【九元真陽】,唯獨這第三卷最為奇怪,既無
名字也無法打開,寶玉嘗試幾次無果後,便也不在嘗試,又因心系黛玉便只拿第
一卷細細研究,這卷中的知識讓寶玉受益匪淺,以前對針灸之術一知半解,如今
看了卷經後以往的困擾自己的問題都迎刃而解,而且人體穴位除出能治療疾病外,
更有別的妙用,卷中每處知識都如一扇房門,為寶玉展現全新的世界,不知不覺
便看到了二更,丫鬟們都知他的脾氣,看書時都不敢打擾只是安靜的端茶遞水。
寶玉抬頭看了看天色,問道:「什麼時辰了?」站在旁邊的晴雯回道:「二更了,
二爺,可是要梳洗歇息了。」寶玉伸展了一下身體,活動了一下筋骨,道:「那
麼有勞姐姐們了。」晴雯便喚麝月打水來,又來到寶玉面前為他寬衣,一會麝月
端著水進到屋內,晴雯與麝月兩人一前一後伺候寶玉梳洗完畢,寶玉這才問道:
「對了,怎麼不見襲人姐姐?」麝月回道:「今兒襲人家里人傳話來,說她母親
生病了,便回了老太太,回家探望母親去了。」寶玉一聽急忙道:「她若不在,
今夜誰來陪我?」晴雯麝月相視一笑,麝月笑道:「今夜就讓晴雯陪你便是了。」
寶玉卻道:「我可不敢,晴雯睡覺及不老實……」晴雯見一旁偷笑的麝月又羞又
氣,不等寶玉說完急忙道:「呸,誰稀罕跟你睡,還有你這蹄子笑什麼,你笑你
陪他睡去。」寶玉笑道:「也好,今晚就由麝月陪我好了。」晴雯又道:「你這
蹄子平日里最是貪睡,夜里可警醒些,別像挺屍似的什麼都不知道。」麝月對著
晴雯做了一個鬼臉已是回敬。
夜里寶玉如往常一樣習練功法,等他練習完畢後已是深夜,旁邊的麝月早已
沉沉的睡去,平日里都由襲人陪伴寶玉入睡,若襲人生病或來月事,便由晴雯或
麝月中的一位代替,她們自然也逃不了寶玉的騷擾,不過晴雯夜里睡覺好動,稍
一挑逗便會翻身扭動,麝月卻不同,這蹄子十分嗜睡,且不易叫醒,但凡麝月陪
睡,寶玉便可放肆大膽的玩弄一番。見麝月睡熟寶玉便轉入被窩,將麝月的抹胸
往上一推,雖然看不到卻能感受到嫩乳就在面前,寶玉握著其中一個,將乳頭含
入口中吸吮起來,麝月本來睡得香甜,乳尖卻傳來難耐的快感,便也輕輕的呻吟
起來,寶玉將左右乳頭來回吸吮,一只手順著小腹滑入褻褲內,直接摸到麝月的
小穴上,拇指和食指輕捏小肉丫,余下的指頭撥弄蜜唇,只需片刻便溪水直流,
弄得寶玉滿手都是麝月的蜜汁。寶玉鑽出被窩手上卻是不停,看著麝月因小穴的
被人侵犯露出的媚態,饒是如此麝月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寶玉想著這樣的挑逗
別說晴雯,只怕是襲人都會被弄醒了。此時寶玉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不在玩弄
蜜唇而是將中指向著流淌蜜汁的源頭摸去,一下便插入玉蚌口,只是短短一節手
指,穴內的嫩肉覺察異物的入侵,緊緊的將手指包裹住。寶玉手上稍一用力,手
指又插入幾分,這次已經陷入兩個指節,指尖卻受到一層阻擋。寶玉知道這便是
一個姑娘最寶貴的東西,象征純潔的處女膜,便止步於此不在深入,只是在此范
圍內活動,一邊摩擦腔壁內的嫩肉,拇指又輕按小穴上的肉芽,在雙重夾擊下麝
月張口喘息,寶玉看著她模樣可愛,手上又快了幾分,力度也重了幾分。突然麝
月全身緊繃,臻首仰起,胸脯微抬,張開的小嘴卻發不出半個音節,寶玉頓覺得
大量淫液從穴內涌出,過了片刻麝月才放松身重新躺好。在夜色里寶玉依然看出
麝月臉頰潮紅,呼吸雖然還未平復,但還在熟睡,可能把剛剛發生的一切都當作
一場美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