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靈魂消逝的刹那,呼喚著得不到回應的愛
懂的都懂,各位且看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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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线————!”
隨著解說高亢的聲音響起,觀眾席的呼聲也達到了最高潮。然而,在人們的歡呼聲中,氣喘吁吁的優秀素質並未感到一絲的欣喜。
她沒有望向揭示板,因為她很清楚,那里沒有自己的位置,所以呼聲也不是屬於她的。
她流著汗,喘著氣,低著頭,緩緩地走向了賽場的出口。失意的馬娘少女甚至沒有看一眼觀眾席,她知道,那位早知道了結局的訓練員,已不會將目光投向她了,那個男人的心早另有所屬。
三著的銅牌收藏家如今變得甚至不如往日,但優秀素質的心中卻不再有不甘,只有說不出的酸楚與迷茫。
“呼……”
優秀素質走出旅館,被戶外的冷風一激靈,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然後將身上的大衣拉了拉,快步走了起來。
二十五天,優秀素質在心里默念道。這一次的男友,是第三位,只相處了二十五天,並沒有比之前兩位長,盡管做愛已經有三次了,但每一次區別都不大,帶來的快感稍縱即逝。就像這次,對方是個毫無經驗又笨拙的傻孩子,她甚至剛出旅館就已經熱情消退了。她撇了撇嘴,感到這次有些草率了,但並沒有想太多,畢竟候選的電話號碼還有好幾個,同時在交往的甚至還有一個,她總能找到一個滿意的對象的——也許。
優秀素質翻動著手機,尋找著自己過去保存的那些向自己求愛或者在征求女友的男性的電話號碼。自從東海帝王死於事故後,她就開始變得消沉了起來。不知為何,一向讓她熱血沸騰的賽場變得了無興致,而她的成績也從此變得飄忽不定,時而像井噴一般拿下驚人戰果,有時卻又像夢游一樣輸得一塌糊塗——而後者則更多一些。
這樣心不在焉的狀態自然被眾人看在眼里,而優秀素質的回答,只有比往日更甚的消沉和頹廢。她苦笑著說“也許這就是自己的極限了吧”,但心里卻隱隱約約地清楚,她在意的究竟為何物……是啊,那個能讓自己賭上全力去追逐的家伙,那個如同太陽般閃耀,卻又讓人向往的家伙,已經在最後一次的璀璨後永遠地隕落了。那家伙用了一種讓別人永遠追不上的方式,確立了自己無可辯駁的勝利,留下了姍姍來遲的大家望著她愈行愈遠的背影,迷茫四顧,搖頭嘆息。
“真狡猾啊……”想到這里,優秀素質不由得喃喃地說出了聲。是啊,真的很狡猾。
帝王,你已經成為傳說了,那我呢?
“哈啊,想什麼呢,真是……”優秀素質苦笑了起來。“我怎麼能和帝王相比呢?是啊,現在更是……”
優秀素質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又低下了頭。她找到了一個號碼,然後按下了呼叫鍵。
“唉……”
優秀素質嘆了口氣,漫無目的地行走在自己熟悉的商店街里。
七天,這次的只有七天。那個家伙自大得令人生厭,完全不想和他上床,而且……他的經濟條件好像也不是特別闊綽。至於另一個同時約會的……雖然是不算很缺錢,但性格也很殘念,在一次很隨便的做愛後便形同陌路了,而且那混賬甚至還給了她一萬日元,哈啊,想到這里就生氣……她把我當成什麼了?!想到這里,優秀素質氣得跺了跺腳。於是,現在新的問題擺在了商店街的大姑娘面前:下一個該找誰?她不想再去交友網站上唐突發問,在街坊鄰居面前提及這樣的話題也令她難以啟齒,她得想個辦法……
“喲,這不是內恰嗎,怎麼啦?”突然,一個流里流氣的聲音響起。
優秀素質抬頭望去,看見了一個令人不快的的身影正靠著一堵牆站著,帶著嘲諷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她記得,這女孩叫鎢鋼飛電,也是個馬娘,不過她並不是特雷森的學生——或者說,她是因為資質實在過於遺憾,所以才不能進中央特雷森的那種一般的馬娘。當然,優秀素質也記得,這人對她並不友好。作為同樣出生在這條街上的馬娘,優秀素質盡管比賽之路一波三折,但仍舊是大家眼中的明星,相比之下的另一個就顯得黯淡無光,因此在兩人在公開場合總是少不了碰撞。
“你找我干嘛?”優秀素質有些沒好氣地說道,她並不想與鎢鋼飛電說太多話,只想趕緊離開。
“別這麼緊張嘛,我又不是來和你吵架的。” 鎢鋼飛電用輕浮的語氣說著。
“既然不打算吵架,那就請趕緊說正事。”優秀素質不耐煩地說道。
“你在找男友,對吧?”不良馬娘如此說道。
優秀素質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她猛地掃視了一下,發現四周路過的人都沒有在意她,才緩緩走到那馬娘面前,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想要做什麼?”
“都說了,別火藥味這麼濃嘛,” 鎢鋼飛電擺了擺手說道。“你那麼頻繁出入那種賓館,真以為別人看不出來啊?我就是想給你推薦一個對象罷了。”
“……”優秀素質一時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難得和我不吵架而是說點正常的內容,居然就是這個?是不是有點太熱情了?”
“怎麼,你懷疑我?”
“……”
“沉默就等於同意了。嘛,我理解你的想法,也不打算反駁你,但是……你不妨去試試看?如果我騙了你,那你直接走人不就得了,這對你來說也沒損失……吧?”不良馬娘一邊說著,一邊變戲法似的從手心掏出一張紙條,遞到了優秀素質面前,那紙條上列著一串數字和字母,她看得出來那是電話號碼和LINE ID。
“……我不會為此感謝你的。”優秀素質接過紙條後,沒有再說更多,轉身離開了,身後還傳來那馬娘戲謔的笑聲:“我不需要~”
時間過了約兩個月後。
商店街附近,某酒吧內。
不良馬娘鎢鋼飛電的面前,正坐著一名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男人長相俊秀,打扮也很得體,但不知為何,如果是第一眼看到他的人,反而會很難對他產生好印象,因為這個男人的外在有一種刻意感,他的斯文並不是真實的表現,而更像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假扮成這副樣子的,這樣的虛偽卻無法全部隱藏,讓那些隱約察覺到這點的人都會在與他相處時感到違和。此時,這名男子正神情焦躁,對眼前的馬娘說著什麼。
“已經快兩個月了!”他拍了拍桌子說道。“我扮演好好先生已經兩個月了!這蠢女人居然還不肯和我上床!他媽的,我甚至為了討好她還花了不少錢呢!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如願啊?”
“我說,親愛的鈴木剛久先生,” 鎢鋼飛電聳了聳肩。“你難道都沒看出來,她是真打算要以和與你結婚為前提進行長期交往啊?”
“哈?開什麼玩笑?”
“是事實。你的人設堆砌得過於理想了,以至於剛剛好符合她的好球區……所以你如果還不想那麼快和她翻臉,把事情鬧大的話,我覺得你得繼續忍耐一段時間……”
“那我等不了了,”姓鈴木的年輕男子不耐煩地搖了搖頭。“我家老頭子不可能同意我和一個這樣的三流馬娘在一起的,這會影響我們家的名聲的……喂,主意都是你出的,你難道就沒有個點子,讓我既能爽一把,又可以甩掉她的?”
“唔……”不良馬娘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你打算上完之後玩失蹤,接著翻臉不認人,是這樣嗎?”
“可以,只要能讓我目的達到,我們家自有辦法擺平這個事。”
“那好吧。”鎢鋼飛電將手伸入口袋摸索了一番,然後拿出了一包白色的東西放在了桌上。
“你現在聽我說,我們這樣來……”
三天後。
某棟建築物的一樓,一間咖啡廳內。
“我剛比賽完,你就火急火燎地來找我?”優秀素質喘著氣坐在了鎢鋼飛電的面前,身上還穿著比賽時的決勝服。“我甚至都沒換好衣服。”
“反正你又沒贏,在乎那個干嘛?” 鎢鋼飛電脫口而出,這話讓優秀素質的臉色為之一變。
“你!”
“行啦,行啦,我現在沒有嘲笑你的意思,”見情況有些不妙,鎢鋼飛電連忙打圓場說道。“事情是這樣的,那位先生說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希望能讓你第一時間聽到,所以就讓我來轉告你了。”
“十分重要的事情?”聽到這里,優秀素質的心一凜,不過還是沒有在表情上表露出來,而是繼續問道:“那他為什麼不親自來找我說?”
“我只是來告訴你他有事要找你,又不是我替他轉達。”不良馬娘咂了咂嘴。“他過一會兒就來,你先喝點什麼吧。”說完,她將面前一杯未動過的冷飲推到了優秀素質面前。
“嗯……”優秀素質思考良久後,還是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了那杯放在桌上的飲料。杯中的液體很冰,涼颼颼的感覺在喝進胃前,就先被握住杯子的手所感觸到了。她緩緩舉起杯子,然後喝了一口冰涼的飲料,身體的干渴與疲乏瞬間得到了緩解,這使得她感覺舒服了許多。
“呼……”她放下杯子,喘了口氣,抬頭注意到那鎢鋼飛電正在饒有趣味地打量著她。
“怎麼,我臉上有東西嗎?”優秀素質被她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開口問道。
不良馬娘沒有說話,只是帶著古怪的微笑看著,同時手指輕輕地敲打在桌面上,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唔?”優秀素質還想繼續說下去,但卻感到了一陣沒來由的頭暈。她吃力地搖了搖頭,試著讓自己清醒一些,卻感覺暈眩感更加嚴重。
“怎麼……回……事……”
優秀素質的話語還未說完,便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鎢鋼飛電眼疾手快,一下就伸手扶住了即將碰到桌面的優秀素質,然後長舒了一口氣。
“呼……還好沒被人注意到。”她將優秀素質輕輕推回沙發的靠背上,擺出一副睡著的樣子,然後跑去前台結賬後又跑了回來,將優秀素質的一只手臂搭在了肩上,拖著昏迷不醒的她離開了咖啡廳。
“好啦,內恰醬,接下來就要帶你去個好地方了~”
鎢鋼飛電壞笑著和優秀素質一起進了電梯,並按下了通往四樓的按鈕。
在電梯外,指示牌上清楚地寫著:
4L LOVE HOTEL
鈴木剛久感到有些緊張,這很不尋常。對這個花花公子來說,盡管他已經先後和十幾位女性有過了短暫的交往,玩厭了就甩掉也早已是必修課一樣熟練的事情,而他對此也毫不愧疚,但“征服”一位馬娘對他來說,卻是第一次。
他現在還記得,自己在電視上看到馬娘們在賽場上意氣風發的樣子時的那種新鮮感——那是人類的少女所無法提供給自己的感覺。當然,也是因為這個,他其實對優秀素質並不是很滿意:從商店街出來的俗氣女生,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毫無斗志,比賽成績也平平,這樣的女人對他來說實在是很掉價。不過,他不敢奢求太多,畢竟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所以他姑且把這一次“狩獵”當做對馬娘的一次“積累經驗”,如果能從中學到一些與馬娘交往的技巧,想必也肯定能活用於下一次吧……
“叮。”電梯到達的提示音很快就打斷了鈴木剛久的思考,他有些局促不安地走出了電梯。他其實並不是完全信任那不良馬娘,更不相信她的計劃能順利執行……畢竟,那可是馬娘,遠比人類的體格要優秀得多的存在。下藥迷奸這種事情他過去也做過,可那畢竟是對人類,而馬娘……萬一她中途醒過來該怎麼辦?他又會怎麼樣?他不敢想……
走廊並不長,但這段距離對鈴木剛久來說,卻仿佛走了半個小時一樣久。他來到了一間客房前,門上寫著408,這正是那不良馬娘告訴自己的門牌號。他咽了咽口水,然後拿出她給的房卡,在門上一刷,並在指示燈亮起後扳動門把手,走了進去。
愛情旅館的客房和別的賓館客房其實差別並不是很大,基本的那套配置全都有,比如洗手間、電視、書桌和椅子等。但是,在某些細節上,卻不難看出比起一般旅館所具備的獨特功能性的明示與暗示:粉色的牆紙和地毯,心形的掛燈,還有讓人感到迷離的粉紫色燈光,以及擺在房間正中的那張紅心形狀的大床——在這張床的中心,優秀素質正靜靜地躺在那里,像是等待著睡美人的王子一樣。她腳上的靴子已經被脫掉,整齊地擺在了床腳的一端。
“……真漂亮啊。”
盡管之前一直在嫌棄優秀素質不合他的口味,但鈴木剛久還是被少女的美貌所吸引。他的嘴角不住地上揚,但他還是先試探性地上去搖了搖優秀素質的肩膀,試著叫醒她,但沒得到回應,於是他又加大了些力度,但馬娘少女還是一如既往地毫無反應,若不是她的胸部還在有規律地起伏著的同時傳來低低的呼吸聲,鈴木剛久幾乎要擔心起是不是出事了。不過,在確認了優秀素質不會輕易醒來之後,鈴木剛久的臉上露出了猥瑣的表情。他舔了舔舌頭,而後讓舌苔伸在口外,接著他低頭趴在了優秀素質的身上,用厚重的舌苔貪婪地舔舐著昏睡的馬娘嬌嫩肌膚上的味道。他感到舌尖傳來一陣咸味,這並不奇怪,畢竟優秀素質剛從賽場上離開沒多久,又一路火急火燎地趕到這里,身上的汗味仍未褪去並不是一件令人驚奇的事情,不過鈴木剛久倒是被這味道激起了性欲,他的呼吸變得粗重了起來,更加貪婪地舔過少女的鎖骨和脖頸,任憑睡夢中的她微微皺眉,發出輕輕的不適的呻吟。在仔細地品嘗過一遍後,鈴木剛久感到燥熱難耐,於是他撤掉了自己的領帶,將平日出沒於公共場合的斯文打扮盡數脫掉,統統甩到了地板上去。
“瞧瞧,這睡美人,睡得多香啊,真想,真想……”
他一邊興奮地喘著氣,一邊不由自主地又將臉湊了上去,接著在優秀素質的雙唇上深深地一吻。
“啾……”
鈴木剛久飢渴地吸吮著少女口腔內的氣息和津液,同時自己的舌苔粗暴地擠開她的口腔,與她的嫩舌交融,意識不清的馬娘少女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她發出含糊不清又斷斷續續的支吾聲,作著徒勞的抗議。當然,鈴木的雙手也並沒有閒著,他早已粗暴地扯開了少女那身曾經十分重視的決勝服,撕掉了內衣,用手不住地搓揉著女孩那尺寸恰到好處的雙乳。
“呼……哈!”
當鈴木剛久終於離開少女的雙唇時,他滿意地咂了咂嘴,隨後解開腰帶脫下褲子,露出了他的陽具。
“前戲結束,我的小美人,接下來該輪到正餐了。”
說完,鈴木剛久將胯下的巨龍插進了優秀素質的小穴內。少女已經被使用過許多次的花徑早已對這樣的感覺和尺寸再熟悉不過,這也讓深入其中的鈴木的陽具感到了一絲舒適。
“嗯~”他滿意地發出了一聲怪叫。“居然這麼熟練……你這小婊子,和多少人做過了?嗯?”
“呃……嗯嗯……”
然而,就在這時,鈴木剛久察覺到了異常:眼前的馬娘突然緩緩地扭了扭頭,皺起的眉頭不再舒展開來,而她的眼瞼也似乎在緩緩睜開……
“糟、糟了!”
“嗯……?”
優秀素質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昏昏沉沉地蘇醒了過來。她感到有些怪怪的,身上有些黏黏的,濕濕的,下身也不太舒服,這到底是……?
然後,當她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一些後,她看見了那個男人正赤身裸體地趴在自己面前。
“什麼……?”
優秀素質楞了一下,隨即她立刻反應過來了下體的不適究竟從何而來。她大聲地發出了尖叫,然後用手猛地推在鈴木剛久的胸前。
“滾開——!”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優秀素質的手觸碰到鈴木剛久的身體時,她感到了明顯的乏力:若是在平日,她可以使出比現在要大得多的力量,但是……
不過,僅僅是這樣不完全的出力,就已經讓鈴木剛久在被推動的時候騰空而起,重重地撞在身後的牆上。掛在牆上的梳妝鏡被這突如其來的撞擊碰得粉碎,發出了清脆的破碎聲,而鈴木剛久也重重地摔在梳妝台上,將那可憐的家具壓得分崩離析。
“唔……好疼!”
鈴木剛久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從沒想過,馬娘的力量竟然如此恐怖——盡管他並不知道這還不是原本的力量。他一屁股坐在已經成為一堆廢料的梳妝台上,看著優秀素質掙扎著從床上起身,不住地搖晃著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起來,此時背後和胸前都傳來陣陣疼痛:是玻璃的碎片刺破了背部的肌膚,是猛烈的推擊讓胸骨似乎斷掉了。在疼痛的作用下,鈴木剛久的心中升騰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那是從失敗的屈辱中誕生的。
“你他媽的,還敢反抗我?”鈴木剛久咬牙切齒地嘟囔著。“從沒有女人敢這樣對我……你別想逃,你別想逃……你是我的!”
人類青年發出了一聲捕食者般的怒吼,接著從地上一躍而起,撲向了床上還未起身的優秀素質,將她重新按倒在床上,同時用鐵鉗一般的雙手死死卡住了優秀素質的喉嚨。
“臭婊子!你敢打我!”他大罵著,同時使出全身力氣施加在雙手上。“連我爸爸都沒打過我!給我老實點!我要讓你付出代價!”此時的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想著要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馬娘,而被卡到喉嚨而窒息的優秀素質則憋紅了臉,完全發不出聲音,只能慌亂地揮舞著手臂,試著再捶打鈴木剛久的身體。可是,優秀素質卻感到自己好不容易恢復的力量又開始流失,她再也無法像剛才那般把鈴木剛久推開。現在在藥效影響下的她,力量和一個普通人類已經沒什麼區別了。她奮力扭動著身子,嘗試著一切可能的方法來拯救自己,連那條尾巴都在頻繁地搖晃著,可不管哪個都是徒勞的嘗試,鈴木剛久依舊像大山一樣重重地壓在優秀素質的身上。
“咕……呃啊啊……”
優秀素質褐色的瞳孔收縮著,嘴張得大大地,舌頭也吐到了外面,拼命地汲取救命的氧氣,眼淚與涎液不自覺地從眼眶和嘴角流下,仿佛在求饒一般,但被憤怒衝昏了頭的鈴木剛久只是把雙手掐得更緊,更緊……盡管在體能方面,馬娘遠勝於人類是不爭的事實,但馬娘依舊和人類有著相同的生理結構,被刀刺傷會流血,沒有氧氣會窒息,吃下毒蘑菇會中毒身亡,唯一的區別只是可能會比一般人類堅持得久一些罷了。可是,這樣被馬娘們引以為傲的體能,對現在完全看不到獲救的希望的優秀素質來說,只是一種漫長而緩慢的可怕酷刑,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折磨。
很快,優秀素質的動作變得緩慢了下來。她的雙手只是抓著鈴木剛久的雙臂,卻不能將其扳動分毫。不再扭動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下體涌出一股股暖流,打濕了床單,分不清究竟是窒息的快感帶來的高潮之液,還是因失禁而漏出的尿液。紅棉襪下的腳趾和雙腿一樣繃得直直的,只有大腳趾還在不受控制地蜷縮和伸展。
“我……要死了嗎?”
優秀素質的呼吸愈發微弱,留給她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但鈴木剛久仍未意識到自己即將犯下的大錯。
“不要……我不要……為什麼,為什麼只有我,會死得這麼不體面……”
少女的心肺已經逐漸走向了停止,很快,大腦也會停止運作。但她最後的思考,仍在飛速地進行著,就像是……在火場中吐著血奔跑,卻仍舊看不到終點的,絕望的死亡馬拉松。
“我沒有追求什麼偉業……明明,明明只是想要一些微小的幸福啊……結果,不光是跑步,連愛情,我也是個失敗者嗎……我不要啊……”
優秀素質褐色的瞳孔中閃爍的生命的光澤,逐漸消散了。在意識即將消散的一刻,她舉起一只手,顫抖著,伸了出去——不是伸向那粉紅色的天花板,而是意識的世界里,最後出現的那個,小小的,藍白相間的高傲的背影……
“帝王……對不起……我,真是個……可悲的……傻……瓜……”
砰地一聲悶響後,少女纖細的手腕無力地落在了床鋪上。白色的泡沫從她的口中溢出,順著她歪向一側的腦袋,也流到了粉色的床單上,格外地顯眼。在最後的一陣抽搐後,優秀素質早已失去活力的身軀唐突地一挺,接著便癱在了床上,再也沒有任何動作,原本上翻的瞳孔也放了下來,但早已散開的眼瞳中看不見一絲光亮,只有黯淡。
“呼……哈……呼哧……”
過了好一陣子,鈴木剛久才總算回過了神。他喘著粗氣,頭低垂在胸前,還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又過了一會兒,他才終於想起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他連忙抬頭,看見的卻是少女無神的雙瞳與脖頸上那駭人的掐痕。
“啊,這……”
他嚇得大氣不敢出,完全沒有了剛才凶狠的模樣,顫巍巍地伸出手指,放在了女孩的鼻下。但僅僅是一瞬間,他便收回了手,像觸電似的從床上彈起,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啊……!死、死了!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怎麼會……完了,完了,老家伙他沒法擺平這個的……!”
魂不附體的鈴木剛久瘋狂地抓撓著頭發,大腦一片空白。接下來,恐懼占據了他的內心。
“不……不行!我不能被警察抓住……!跑,我得跑……趕緊逃跑啊!”
鈴木剛久沒有再想更多,機械地任憑求生的本能支配他行動,卻在這同時犯下了更多的疏漏:他慌亂地撿起自己的衣服並匆忙穿在身上,卻在慌亂中遺忘了那條丟在地上的領帶。而當他草草穿好衣服,拿起一旁的被子胡亂將死去的優秀素質遮蓋時,卻沒有察覺到少女的小腳和垂落的手露出了被子外。最後,當他失魂落魄地逃出那間客房時,他不僅將房卡遺忘了,還在逃跑的時候把房門只是虛掩,並沒有完全關閉——這或大或小的細節都最終注定了,鈴木剛久的驚魂逃亡,並不會持續太久。
十分鍾後,電梯再度來到了這一層。
來者是兩個馬娘,她們之間禁斷的感情已經上升到了新的階段。因此,她們決定找一個地方,來滿足自己久久未嘗如願的欲望。兩位少女從前台處接過寫著“407”的房卡後,有說有笑地走到了房間前。
“哎呀,我得先去上個廁所……”其中一個姑娘在進門前說道。
“不會是想臨陣脫逃吧?”另一個姑娘戲謔地說道。
“怎麼會?我要做點准備罷了。”大大咧咧的馬娘笑著回答道。
“那你就去吧,我先進去等你~”留長發的馬娘擺了擺手,任憑同伴跑向廁所,打開407的房門,走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大大咧咧的馬娘回到了走廊上。不過,不知是她粗枝大葉的緣故還是什麼,她並沒有仔細查看房門號,而是徑直推開了一扇看似虛掩的房門,而房門不加阻攔地被她推開,進一步讓她確信自己沒有走錯。可是,當她走進房間時,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怎麼回事,這房間好亂!沒有人打點一下……誒誒誒?!”
大大咧咧的馬娘還沒有說完,便察覺到了那大床的被褥下露出的纖細手腳。
“哎呀哎呀,對不起!”她羞紅了臉,不住地擺手,同時把頭扭向一邊。“我走錯了,我這就離開……嗯?”
大大咧咧的馬娘此刻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她並沒有聽到立刻響起的叱罵和尖叫,房間還是很安靜——安靜得過頭了,而空氣中又彌漫著一股說不上來的奇怪味道。
“請問……?”
少女試探性地對床上的人打了打招呼,可是沒有回應。此時,不安的情緒逐漸涌上來,擠走了原本占據少女內心的疑惑。她咽了咽口水,壯起膽子,悄悄地走向了大床,而床上伸出的手腳依舊沒有動靜……
“那個……你沒事吧?”
少女再一次的發問,依舊沒有回應,大大咧咧的馬娘感到自己的心正砰砰地跳動個不停。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拉開了被褥……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回蕩在整棟建築內。
十五分鍾後,接到報警的德田警部與加藤刑事趕到了現場。在問詢了酒店的前台和兩位受驚的馬娘情侶後,案情已經基本明朗。針對鈴木剛久的逮捕令很快便下達,東京各地的警察都行動起來,投入到了搜查的工作當中。至於死去的優秀素質,她的遺體則在現場勘查後被裝進袋子,送往了東京某醫院。在那里,一位與馬娘打過交道的法醫即將迎來新的工作……
“伏見醫生,還記得上個月我和你說過的事情嗎?”
福山院長站在辦公室的門前,對眼前正在用量杯喝冰鎮可樂的女法醫說道。
“我想想……”伏見醫生將冒著氣泡的冰涼液體喝了一口,回憶著上個月的事情。“是要我帶新人那件事嗎?”
“是的,而我這里剛好有一位今天剛從外地調來的醫學實習生。”福山院長說道。“她和你一樣是要當法醫的,不過現在還比較缺乏經驗,所以由你來帶她做一陣工作,讓她做你的助手搭把手。如果你願意的話,在你的監督下讓你們倆的位置調換一下,也是可以的。”
“行啊,我沒意見。”年輕的女法醫點了點頭,又喝了口可樂。
“那麼,進來吧。”福山院長對著門後擺了擺手,一個身材高大但面容靦腆的女孩走進了室內,她顯得有些局促,見到雫音時立刻便彎下了腰。
“前、前輩好!”大個子女孩說道。“我、我是新來的土谷佑実!請多指教!”
“請多指教。”伏見醫生站起身來,輕輕彎了彎腰以示回禮,而後接著說道:“啊,你來得正好,現在剛好有一具屍體送過來,需要做一些檢查,你跟我一起來吧。”
“是、是!”
“不用那麼拘謹,不過閒聊就到此為止吧,跟我來。”伏見醫生擺了擺手,打斷了土谷的話,示意她跟上,而土谷則老實地跟在她身後,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從福山院長身邊走過,邁向了通往陰暗冰冷的地下室的路。
到達地下室後,隨著伏見雫音熟練地在黑暗中摸索到開關並按下後,停屍間被立刻照亮了。而在中央的解剖台上,正放著一個黑色的裹屍袋。伏見醫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走向解剖台,土谷則跟在她後面。接著,見習法醫和她的前輩分別站在了解剖台的兩側。伏見醫生一手抓住裹屍袋,一手用手指捏住拉鏈,然後緩緩地拉開了裹屍袋。展現在二人面前的,是一名死不瞑目、衣衫不整的馬娘的屍首。
“啊……!”似乎是因為認出了死者,土谷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甚至向後退了一步,而伏見醫生卻沒有發出聲音,但看她臉上略帶驚訝的表情,也可以看出她對死者的身份頗為意外。
“你認識她?”伏見醫生問道。
“不,只是……我看過她的比賽,沒想到……”
“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方式和你見面?”伏見醫生說道。“在死亡面前,一切都是不可預知的……這也是我做法醫時最不想看到的情況之一。”
說到這里,她低頭看了一眼死去的優秀素質的表情,那張精致的臉蛋上的神色不甘而悲傷,而在死亡時又被痛苦所折磨而扭曲,變得有些可怖,對伏見醫生來說,她也從未在電視上見過這位著名的賽馬娘露出這般表情。
“在遺體被送到醫院的時候,我就被告知,這孩子是死於謀殺。”伏見醫生低聲說道。“因此,這次的檢驗會有些不同尋常,我希望能由你來做。”
“誒?”土谷醫生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抬起頭來,用驚疑的眼神打量著伏見醫生。
“不要誤會,我不是刻意為難你,只是這樣的機會對一名法醫來說很難得。”伏見雫音解釋道。“你剛到這里,也需要一些實操經驗,所以我決定讓你來做,你看如何?”
“如、如果前輩這麼要求的話……”土谷顯得有些猶豫。
“嗯哼,這里可不對~”伏見醫生擺了擺手指。“我沒有強制要求你做任何事情,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要親自體驗一下這樣難得的經驗。想或不想,你直接告訴我就行。”
“那麼,我做。”土谷堅定地點了點頭。“前輩,這次屍檢就交給我吧,我能做好。”
“很好。”伏見雫音也點了點頭作為回應。“那就開始吧,我會在一旁盯著你的。”
“嗯。”土谷不再說話,而是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優秀素質的腦後與腿彎之間,然後將屍身從裹屍袋里抱了出來。優秀素質的身高並不高大,在身高超過一米七的土谷懷里顯得更加嬌小,而她僵硬的身軀和淒慘的表情則使她顯得更加地可憐。伏見將裹屍袋從解剖台上拿下來,放在一旁,讓土谷將優秀素質的身體平放在台上。
“那麼,首先你能做出什麼判斷?”伏見醫生問道。
“嗯……”佑実打量著眼前的死者,沉思片刻說道,“死者已經開始出現屍僵,雖然不太明顯,但已經反映在了肢體上……因此我判斷,死亡時間應該在三小時以內。”
“很好。”伏見雫音滿意地點了下頭。“這是個不錯的的開始。接下來呢?”
土谷佑実撥弄著少女的頭發,接著從她的雙馬尾上摘下了發圈,使她的頭發披散開來。在檢查一番後,她說道:“死者頭部沒有受到外部創傷的痕跡。”然後她的目光瞥向了少女的臉龐,並小心翼翼地用戴好了塑膠手套的手撥開了少女的眼瞼。“瞳孔擴散,渾濁……因失壓而扁平。”
伏見雫音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拿著文件夾,在文件夾上的紙張上記錄下土谷佑実說的內容,同時微微抬了抬頭,示意她繼續。
“死者……死者面色青紫……嘴角有涎液,以及少量蟹狀泡沫殘留……”說到這里,土谷佑実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目光移向了優秀素質的脖頸。果不其然,少女纖細的脖頸兩側留著兩道駭人的片狀痕跡與指甲刺入皮膚的傷痕。“前輩,死者是死於機械性窒息,准確說,是被人扼住喉嚨而導致的窒息身亡。”
“很細致的觀察。”伏見雫音的嘴角微微揚起。“這些證據已經足夠了,不過還需要一些對四肢的觀察,來確保我們的判斷萬無一失。繼續吧。”
“是!”在確認了死因後,土谷佑実的觀察有了明確的方向。她抬起了優秀素質僵硬的手,仔細打量著。突然,土谷的眼睛睜大了一些,像是發現了什麼,隨後她拿起鑷子,輕輕地從死者的指縫中取出了一些血塊,然後將它們放置在了伏見醫生拿來的載玻片上。
“這會成為凶手的罪證的,干得好。”伏見醫生弄好載玻片後,對土谷這麼說道。而土谷佑実沒有回答,她現在的注意力全部匯聚在了死者身上,像是一頭尋血的獵犬——或者說,鯊魚一樣,貪婪地搜尋著一切值得注意的蛛絲馬跡。當然,每當她有新的發現,套在凶手脖頸上的絞索就勒緊了一分,這不僅是法醫·伏見雫音想要看到的結果,對實習法醫·土谷佑実來說也一樣喜聞樂見,只是她現在並沒有想那麼多就是了。
“那麼,現在將死者的衣物去除……”與伏見雫音不同,土谷並沒有把死者的衣服逐漸脫下,她選擇拿出了剪刀,將優秀素質身上原本就已凌亂不堪的衣服一一剪開。伴隨著剪刀清脆的咔嚓聲,那件原本對優秀素質來說無比珍重的決勝服,就這樣變成了破布條,窸窸窣窣地落在了地板上,露出了她蒼白的身體。
“嗯,死者身上有掙扎傷的痕跡,看來確實是機械性窒息死亡導致的……雖然我們已經知道有凶手了,但這樣可以進一步確證我們的判斷。”土谷的手指輕輕地蹭過優秀素質冰冷的肌膚,她一邊仔細觀察著,一邊喃喃自語說道。
“說得好。”伏見醫生依舊以點頭作為回應。
“最後……嗯……”見習法醫土谷將目光移向了女孩的下體。“前輩,我覺得那里也有必要……”
“放手去做吧,不用過問我。”伏見雫音擺了擺手說道。“我只是對你的結論做記錄而已,是否正確我事後會核對。”
“嗯。”土谷拿出擴陰器,咽了咽口水,神色有些猶豫,不過還是輕輕嘆了口氣,將擴陰器插入了優秀素質的下體,接著又拿來了手電。如果換作生前,台上的女孩恐怕要痛得叫出聲了,但現在卻只是茫然地睜著眼睛,頭歪向一側,完全無法顧及自己的遭遇。
“呃……該怎麼說好呢……”土谷佑実打量著優秀素質的花徑,眼前所看到的景象讓她感到有些幻滅,她沒想到那位在電視上活躍的明星生前的性行為居然如此頻繁。不過,她稍微感到有點欣慰的是,她沒有在死者的花徑里看到什麼殘留物。“死者……生前已經有過數次性行為,但死前……並沒有發生性行為,至少……沒有……插進去,射在里面……呃,我是那個意思……”
望著眼前局促不安憋紅了臉了的土谷,伏見微微一笑,說道:“我懂你的意思。”隨後,便低頭在筆記上記錄下了什麼。
“那麼……體表檢查到此為止了。”土谷松了一口氣說道。“如果有其它的問題,我覺得……我們需要進一步的檢查,比如說……解剖之類的。”
“嗯,你有什麼地方沒搞清楚嗎?”伏見雫音一邊低下頭來檢查著優秀素質的身體,和剛寫下的報告做比對,一邊頭也不抬地問著土谷的看法。
“我在想,一個馬娘怎麼會輕易地被人類扼殺……”土谷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的遺體說道。“對馬娘來說,想要掙脫一個成年男性應當是易如反掌的,但是……死者卻被殺害了,她沒能做出有效的反抗,這對跨種族謀殺來說,豈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嗎?因此,我懷疑死者生前可能被某種藥物影響了體能,導致身體虛弱,繼而無法反抗,慘遭殺害……嗯,這是我的推測。”
“很棒的推論,土谷小姐。”伏見抬起頭來,她的嘴角上揚得更明顯了一些。“你的想法和我不謀而合。所以,我現在要去見一下院長,陳述下我們的發現,然後申請進一步的檢查。那麼,我先離開一會兒,你在這里看好遺體,如果可以的話……把她打點一番。”
“誒,我嗎?!”土谷有些吃驚地說道。
“陪一具屍體應該不難吧?”伏見雫音說完後,便轉身拿著剛寫好的報告離開了房間,只留下發呆的土谷佑実和優秀素質的屍體在地下室。
“唔……”望著被關上的大門,土谷的目光瞥向了解剖台上躺著的優秀素質。現在的她身上幾乎一絲不掛,唯一還未被褪去的衣物,就只剩雙腳上套著的那對紅色棉襪了。土谷佑実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優秀素質那僵硬但修長的腿。
“馬娘的腿,果然和人類是不一樣的……真美。”她輕聲感嘆道。
土谷佑実很喜歡人體的美。在學生時代,她曾經以藝術生為目標努力,沉浸於繪畫和雕塑的世界,尤其對人物畫流連忘返。不過,當她離開學校後,她又研讀了醫學。這一次,她想要追尋更純粹一些的東西,因此而成為了法醫。
誠然,她也曾思考過,自己這樣的行為和想法是否算是一種心理變態,而她也因此深受困擾。她知道,自己的美學無法和別人談及,因此只能偷偷地、悄悄地進行,去觀察,去記錄,去品味……那些人體的美。
就像現在,她的手已經順著冰冷的肌膚,摸到了那對紅棉襪上。她抬起優秀素質的雙腳,仔細打量著那對棉襪足,被汗水浸透的痕跡依舊清晰可見,還隱約傳來一股酸臭的味道。不過,土谷佑実並不反感這些。她將優秀素質的雙足直接貼在自己的鼻尖與嘴唇上,深吸了一口足以令少女羞愧不已的腳汗味,雖說不是什麼令人心曠神怡的氣味,但她並不反感這些。然後,土谷醫生把手指伸進棉襪的口中,手指輕輕一拉,便讓馬娘少女那對毫無血色的嬌小玉足毫無遮掩地展露了出來。優秀素質的腳碼並不大,也就只有22cm,和她的那位勁敵東海帝王並無二致。不過,比起生前精神狀態萎靡的帝王,優秀素質的腳明顯要打點得更好,不論是繭子還是指甲都被清理得整齊干淨,甚至指甲上還被抹上了漂亮的紅色指甲油。
土谷佑実打量著少女的雙腳,並用手指輕劃過足心。她想,這樣的打扮是要給誰看的嗎?會是喜歡的人嗎?很有可能。那麼,那個人有明白她的心意嗎?聯想到發生在死者身上的慘案,土谷不由得感到有些悲戚:看來答案是否定的,少女的戀心和夢想,都已經隨著她靈魂的消散而化為烏有了。想到這里,她的心情沉重了起來,連原本撥弄少女那繃得直直的足趾的手都停下了動作。
“吱呀——”
突然,地下室的門被打開了。
“?!”
出現在土谷面前的,是伏見雫音醫生。而土谷佑実呢,則依舊握著優秀素質的玉足。
“前、前輩?!”土谷佑実的心墜入了冰窖,她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伏見雫音什麼都沒做,只是走上前來,將報告放在了一旁的桌上。“福山院長答應了,我們接下來就可以開工。”
“可是……”
“剛才的事情嗎?”伏見醫生面無表情地看著一臉疑惑的土谷醫生。“我能理解。”
“誒?”
“你和我一樣是個對死亡有另類看法的怪咖,不是嗎?”伏見醫生微微一笑說道。
“【你和我一樣】……難道前輩也?”
“很少有人能夠理解和領略生命逝去後殘留下的純粹之美,你就是一個。而且,現在你還在和我共事,該說是我的幸運吧。”說到這里,伏見雫音又換了一副認真的面孔,盯著土谷佑実。
“但是,興趣歸興趣,工作仍舊是工作……我希望你在工作的時候還能像今天那樣認真,不要在工作的時候做出可能會影響結果的事情,也不准拍照留念,更不准讓死者的家屬知道你的行為,明白了嗎?如果你自己都不自愛的話,我也沒法保護你。”
“明、明白……”土谷忙不迭地點頭。“可是前輩為什麼也會……”
“那種事情,以後再說吧。”伏見雫音一邊說著,一邊戴上了口罩。“我們要開始下一步了,你也趕緊做准備吧。”
“啊,好、好的!”土谷佑実也連忙戴上了口罩,並更換了手套。
“那麼……記錄,再開。”
時間飛逝。
優秀素質的謀殺案發生後僅一天,慌不擇路的鈴木剛久便被警方捉拿歸案。他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並哭得像個被寵物狗嚇到的小孩一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並沒有說出自己的藥物是鎢鋼飛電提供的這件事,而是堅持是自己准備的。也許是某種秘密的協商,也許是一次新的欺騙,但鎢鋼飛電成功地撇清了責任,留下鈴木剛久飽受監禁的折磨和輿論的譴責……
鈴木剛久落網後一個月。
伏見雫音和土谷佑実這一天沒有工作,二人離開了醫院,漫無目的地行走在東京的街道上。走著走著,二人來到了一條商店街內。沒走兩步,土谷佑実便驚訝地叫出了聲:
“前輩,看!”
伏見雫音順著土谷佑実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個破舊不堪的公告欄,上面還貼著什麼。她走上前去,是一張破破爛爛的海報,而海報上印著的人像,正是那位早已死去的優秀素質。
“說起來,我聽說過優秀素質是出身自某個商店街的賽馬娘,原來就是這里嗎……”土谷佑実回頭望去,卻發現商店街的氛圍十分冷清,不僅沒多少行人,連店內外的員工的臉上都帶著凝重的神色。仔細一看會發現,他們的胳膊上都纏著一塊白條。
“盡管優秀素質的成績並不出眾,但是對這條街的人們來說,她也是大家的希望吧。”伏見雫音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放在那破舊的海報上。“希望對人們來說,是彌足珍貴的,就像鑽石一樣……可是,它卻不像鑽石那般堅固。相反,它很脆弱,脆弱到很容易就會被摧毀……一個事物的損壞,一個目標的失敗,或者……一個人的死亡。”伏見醫生回望著破敗的商店街,和四處張貼著的優秀素質的海報說道。“當這份期待被摧毀後,就再也拼不起來了……留下的只是夢想的遺骸和碎片。”
“大家都說優秀素質是一位努力家,而這也是她給眾人帶來力量的原因,可現在卻因為那樣的事情……”
“什麼努力家,別笑死人了……”
土谷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一陣尖酸的挖苦所打斷了。她扭頭望去,一個流里流氣的馬娘正以一副挑釁的姿態看著二人。“她不過是個銅牌收藏家而已!一個常敗將軍,有什麼資格代表這里?大家卻還追捧那樣的家伙,真是自欺欺人呐……”
“嗯,說得也有道理,”伏見雫音頭也不回地說道。“這麼說來,你一定在賽場上成績不錯吧?不過我怎麼感覺你並不眼熟呢?”
“你……!”不良馬娘被這一句回嗆氣得變了臉色。“你怎麼敢——”
“聽著,我們並不想在這里和你為了這種話題吵架,這對這里的人來說不好。”伏見雫音轉過身來,用不耐煩的口氣說道。“如果你對我們的看法有意見,為什麼不去問問這里的人為什麼不推崇你這樣的家伙做他們的明星,而要來沒事找事讓我們困擾呢?”
“你這混蛋!”名叫鎢鋼飛電的不良馬娘氣急敗壞地舉起了拳頭,朝伏見雫音揮去,她決定要給這個人類一點顏色看看。
“前輩,小心——”
啪。
“什……?”
然而,鎢鋼飛電從沒想過會有這種事:眼前的人類,竟然伸出手掌接住了自己的拳頭,並緊緊按住了拳頭,讓她動彈不得。而且,那個回過身來的白衣人類女性,她的眼睛竟然閃耀著金色的光……這怎麼可能?
“唔……你是?!怎麼回事,這怎麼可能……”
“唉,我說過了,不要來煩我們……”伏見醫生握著鎢鋼飛電的拳頭,搖了搖頭說道。“提醒你兩件事情,第一,我是名法醫,這就意味著我對人類和馬娘的身體構造一清二楚;第二,人和馬娘的身體有上百塊骨頭,如果處理得當的話,折斷一兩根並不會有太惡劣的結果……還是說,你想親身體會一下?”說完,伏見雫音用大拇指插進了鎢鋼飛電揮來的拳頭的拳眼里,猛地一下用大拇指勾直了對方的食指,緊接著她的食指便頂在了鎢鋼飛電被勾直的手指頂端,開始發力將她的手指向後推去。很快,還沒等鎢鋼飛電反應過來,一陣清脆的骨裂聲和鑽心的疼痛便順著食指傳來,她痛得叫出了聲,雙腿一軟,跪在了伏見雫音面前。
“別來煩我們了。”說罷,伏見雫音便牽著土谷佑実的手離開了商店街,留下鎢鋼飛電一個人在那里展現她自食其果的丑態。
對她所犯下的錯誤來說,這樣的懲罰也許還是太輕,但伏見雫音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前輩,剛才那是……?”待離開了商店街後,土谷佑実向伏見雫音問道。“你剛才真的嚇到我了……你那是……什麼力量?”
“……”伏見雫音沒有回答土谷的問題,她抬頭仰望著東京的天空,像是在醞釀詞匯。過了許久,她才說道:“……以後有機會,我會向你解釋的。土谷……你怕我嗎?”
“不,怎麼會呢,畢竟是前輩保護了我……兩次。”土谷臉色顯得有些紅,以至於說到“兩次”的時候聲音變低了不少。“還有,前輩不用那麼見外,叫我佑実也是可以的。”
“嗯,那以後就這麼叫吧。”伏見雫音的臉上終於又出現了笑容。她點了點頭,然後伸了個懶腰,說道:“哎,還是覺得有點困,去買點東西喝吧……啊,剛好那邊有個售賣機。你要喝點什麼?這杯我請你,算是歡迎你加入的見面禮。”
“什麼都可以。”
“碳酸飲料也可以?”
“沒問題。”
“不錯。”伏見有些疲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你是我認識的女同事里,第一個願意喝碳酸飲料的。”
“可能醫生們都比較在乎自己的健康吧。”土谷無奈地笑了笑。
“那也要真能活到一百歲再說。人生無常,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呢?”說完,伏見雫音便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向了自動售賣機。
望著伏見前輩的背影,土谷有預感,這份工作注定會有許多不平凡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