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命女武神少校與神州解放軍政委的二三事》第二章:天下第一軍營武道會
距休伯利安降落天穹市兩天後,星期三。
自迫降後的第一日起,且天命於解放軍駐天穹市空港的聯絡站提交了書面報告以後,駐防的軍隊明面上的組織巡邏明顯少了很多,在愛醬的不懈努力下,休伯利安號主系統上的鎖定總算破解得七七八八,也能使用更多的功能了,艦船的狀態總算朝著正面的方向前進。
軟件的問題有了進展,而船體的修復工程卻遲遲得不到解決;因為愛醬的強行破解,部分线路用於保護的過載保護裝置燒了個干淨徹底,起碼五分之一艦船的供電系統出了故障,造成了船頭不亮船尾亮的奇景。每當姬子於只有應急燈的甲板上詢問修復進展時,聯絡官與愛醬的表情皆是一片郝然,表示還得慢慢來。
“我不管你們要怎麼搗鼓,我只要結果。”姬子對愛醬的要求也非常簡單,“到底什麼時候能修好休伯利安的供電系統?”
“呃,如果有資源支持的話,大概……也許……應該……一周左右吧?”愛醬眼神有些游離,支支吾吾地說出這番話來。
“……”
“干,干嘛!人家很努力了好嗎!”還不待姬子無語凝噎,愛醬就開始反駁了:“要不是沒有電力支持,我的運算能力能虐的那個老古董計算機死去活來!哪會像這樣還要憋屈地解除它們下的限制鎖啊!唉,想當初,老子的隊伍才開張……”
“少在這給我耍貧嘴,我不管你使出什麼手段,總之,” 沒有再聽愛醬的吹噓,姬子冷著臉,直接下達了死命令。
“姬子你這是在強人所難!雖然我愛醬無所不能,但也難無米之炊啊!”虛化的綠色ai狂躁地揉著頭發,一臉的苦惱:“又沒電,又得干這種累活,還要被上司剝削!”
姬子聞言也有點羞赧,暗自盤算著:“看來還是得去那個政委那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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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量塔姬子,少校,隸屬於天命極東支部,休伯利安號戰列艦艦長……媽的,這婆娘有點意思啊。”此刻的趙無恤拿著從自家團長搶來的資料檔案,斜著半個屁股以大馬金刀的姿勢坐在辦公椅上,右手還端著一碗皮蛋瘦肉粥,掃兩眼就呼嚕呼嚕地嘬一口,閉著眼享受著早餐的滋味,老神在在好不自在。
這時一名女性推門而入,正是趙無恤的隨從警衛員龍青雲,她將今天的解放軍報和豆漿與油條放到趙無恤桌邊,而後才詢問桌後那坐的東倒西歪的家伙:“政委,你從睡醒就盯著屏幕上這紅發女人都有大半天了,今天團里的早會你不去指導一下思想工作嗎?”
趙無恤毫不客氣地抓起一根油條,蘸著豆漿唏哩呼嚕地再就著粥一股腦地全部消滅完,還含糊不清地敷衍:“讓老謝自己去就行了,大會小會都要我來搞那要他干什麼,讓他別老是成天泡在一堆文件里裝什麼文人墨客,就他肚子里那點墨水擬個函件都費勁,也該好好鍛煉一下他的政務能力了。”
“可是你已經一個多月都沒有參加例行早會了,典型的無組織無紀律啊。”警衛員毫不猶豫地戳穿了他。
“咳咳,比起這些事情,我這里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辦……”趙無恤老臉一紅,立即准備打發走自己的小警衛員,“等他們開完會,青雲你再去一趟團長的辦公室,讓他把昨天剩下的資料都送到我這啊,特別是這個叫無量塔姬子的休伯利安號艦長的相關情報,我預感我們接下來很長一部分時間都要和她打交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是!”龍青雲先是大聲回應,而後又嘀咕了一句:“你該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哈?你說啥?”沒想到政委的耳朵還挺好使,大聲的反問了一句。
女警衛員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連忙行了個軍禮便連蹦帶跳地竄走了:“沒,沒有!政委我先走了!”
望著離開的警衛員,趙無恤又悠悠然地大吸一口豆漿,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語:“青雲還是要好好敲打一番啊……”
清晨的街道上,三名女武神正走在蒼穹市的人行道上。
“……為了刺探駐守軍隊的情報而一直軟磨硬泡那個政委真的靠譜嗎?你看他那時候明明一臉的不情願啊。”德麗莎走在紅發女子與灰發少女中間,像是被夾在番茄與洋蔥中間的美乃滋,“他們也一定會為我們的到來做好准備的吧,不論是接待還是隱藏實力;況且我也不想看到那個討厭的家伙啊!”
“即使他們能夠藏匿一些重要的物資設施,他們部隊人員是沒有辦法隱藏的,這也是我們一定要來參觀他們駐地的原因,”相比鬧情緒的小女孩,身邊的姬子的思考顯得要成熟的多,立即開始給德麗莎著手做思想工作,“不僅是他們的軍隊配置,他們對崩壞的理解與崩壞能技術的掌握程度都是我們需要了解的,神州的解放軍在國際上向來低調,我們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我同意姬子少校的觀點,這是一次合理且難得的刺探行動, 把握好的話我們能夠減少很多不必要的情報收集工作,也能最大限度地減少行動暴露的可能性。”一旁被拉來作為老鄉攻勢的神州少女輕輕地點著頭,附和姬子的觀點,同時又補上一句:“如果德麗莎學園長不適應這次行動的話,我可以先送你回休伯利安號上去,剩下的任務我和姬子少校足夠勝任了。”
“喂,我能自己走回去的好嗎!”德麗莎的小臉上寫滿了不爽,一想到那個出言不遜的解放軍政委,她就恨得牙癢癢。悶頭踢了會路上的石子才抬起頭, “……你們說的我都知道的啦,作為極東支部的負責人,我肯定要跟著姬子才能保證她不被那個解放軍政委給用花言巧語誘騙了。只不過一想到又要面對那個討厭的政委,心里總覺的有些不舒服。”
“說的我好像什麼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我又不是未經世事的小女孩,這些事情就不用學園長操心了。”姬子就誘騙問題提出了抗議,“還有,被人家的小戰士一塊冬瓜糖就哄走的某個學園長又是誰來著?”
“姬子!”白發女孩羞憤地提高了聲調。
“我想,神州的解放軍對於學園長你是天命極東支部的負責人這件事情,還保持著懷疑的態度……”符華就不同的角度也加入到了吐槽學園長的行列中,“至少那名趙政委現在並不承認你的身份,從前面聯絡站的那幾個哨兵的眼神來看便能證明這個觀點;他們似乎都沒有將學園長你的身份放在心上,更多的只是將你當成隨行的小女孩。”
“不要和我提那個政委!唉!隨便他怎麼樣都好啦!”德麗莎完全放棄了辯解,又將一小塊冬瓜糖挑進嘴里,狂躁地抓起了自己的頭發,不甘心地咕噥:“這冬瓜糖還蠻好吃的……”
“看開點,最起碼你的身份沒有引起他們的警覺。”姬子只得從這方面來曲线救國,“被當成戲言也沒什麼不好的,如果讓他們知道了你極東支部部長的身份,可能交流會還會變得更棘手也說不定。”
談話間,三人已經來到了目的地:駐守三團在天穹市的駐地並無何種特別之處,簡單的混凝土圍牆崗哨繞劃出一塊地域,門口崗哨亭位筆直地站著一身戎裝的解放軍士兵,從柵欄門後能夠隱約看見幾幢稀疏的建築物與一片巨大的廣場。若不是入口柵欄門處豎著“神州人民解放軍駐天穹市部隊三團”的牌子,沒住真的有人會把這塊軍事管制區當成某個封閉式管理的學院。
在交流的期間,三人已經接近了駐地大門,也毫無意外地被執勤哨兵給客氣地攔住了:“您好,請止步,這里是軍事管制區域,無關人員請立即離開。”
“我們是來自天命所屬休伯利安號的,和你們的長官約定了今天來這個駐地參觀,還請你通知一下。”符華作為神州人,自然落得了與同鄉溝通的任務,灰發少女上前去,用華夏語與那邊的哨兵交流起來。
“請問你們聯絡的長官是?”
“趙無恤,你們三團的政委,你可以去核查一下。”
“哦,好的,還請在原地稍等片刻,我這就去通知長官。”
哨兵扛著槍小跑著離開了,德麗莎眺望著門後的建築,突然小聲問道:“喂喂,姬子姬子,那個士兵明明腰後別著對講機的吧,為什麼他不是用無线電直接聯絡到那邊去,而是要自己親自跑到辦公室里去呢?”
被發問的姬子愣了下,脫口而出:“我怎麼知道,也許是他們解放軍對聯絡有一套什麼特別的規則,或者是什麼關於意志力的訓練?”
“是麼?這些神州軍人的訓練項目還真是奇怪……”
五分鍾後,那名哨兵回來了,旁邊跟著一位對休伯利安號的幾位來說熟悉的身影;只見他一身墨綠色的解放軍軍服,平凡的臉上帶著公式化的微笑。他朝三人走近,張開嘴就是毫無營養的開場白:“歡迎來自休伯利安的三位貴客,還是第一次有除了我軍領導之外的官員來我三團駐地視察呢。由於是倉促布置,所以遵循一切從簡的原則,還請多多見諒。”
“是麼,那還真是夠簡單的。看這個駐地的布置,我還以為是某個高中學院的場地呢。”德麗莎陰惻惻地在一旁回敬以風涼話。
“因為這里之前就是原天穹市高級中學的地址,在崩壞災難發生後它們搬到更安全的市中心去了,我們駐守三團便接收了這片校區作為駐守場地。”趙無恤出乎意料地沒有就德麗莎的挑釁再回嗆回去,反而一本正經地開始答疑解惑,不過臉上的笑容怎麼看都帶著一股欠揍的味道:“還有什麼疑問嗎,這位德麗莎小姐?”還咬重了後面的“小”字。
“唔!……”這番行為無疑火上澆油,女孩的小臉頓時就漲紅起來,讓人聯想到苹果樹上鮮嫩欲滴的果實。一邊的姬子拉了拉德麗莎的衣角,無奈地打起了圓場:“好了,還請趙政委不要在清晨時分就拿我們的學園長尋開心了。我們這次來只是想參觀一下駐天穹市的解放軍在這里的日常生活,順帶體驗一下神州的……那個詞叫什麼來著?”
“風土人情。”符華充當提詞器。
“對!風土人情,這也是了解神州重要的一環啊,不是嗎?”姬子笑著說道。
“如果是了解風土人情的話,天穹市有很多旅游景點可供參觀,沒有必要特地到我們的駐地來……”趙無恤對這個理由感到有些無語,不過還是撐起笑容,“好吧,不管怎麼說,既然是答應的事情我就要做到。來吧女士們,我們首先到的是官兵的宿舍區……”
……
幾番兜轉後,天命三人在政委的陪同下再次回到了原來的廣場,趙無恤很好地發揮了政宣工作強調的敬業精神與主觀能動性,結合實際發展成果,草坪綠化都能被他吹出朵花來;而且姬子屢次想要引申到有關解放軍人員與科技的話題皆是被政委岔開了去,轉而開始講起老一輩解放軍戰士們為了對抗崩壞艱苦卓絕的奮斗歷程,自此話題徹底跑偏,變成了介紹“神州人民不折不屈為了戰勝崩壞而努力的偉大復興之路”。
“請各位過來看,這里的宣傳板刊載了我們軍營內部的板報與建設神州特色社會主義的內容,我們解放軍駐天穹市三團充分閱讀相關書籍,深入學習思想知識,全面貫徹落實XX大精神,加快神州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建設的實施,切實保障天穹市內部的建設工作穩步進行,為人類戰勝崩壞的偉大事業添磚加瓦……”
趙無恤管不住嘴,一番胡侃海吹下來愣是沒兩句有營養的,趙無恤身後的德麗莎已經開始毫不遮掩地打著哈欠了,姬子也略顯局促地顧左右而言他,只有二人身後亦步亦趨跟著的符華認真地看著,時不時還出言打斷趙無恤的演講提出一些疑問;只顧著傾銷先進思想的趙政委倒是一臉驚訝,隨後活像找到了潛在客戶的推銷員,眉飛色舞講的更歡暢了。
到最後政委干脆直接將這位認真傾聽的符華給請到了旁邊,好讓自己能夠傾銷得更加舒服一些。只不過從之前的四人並行,逐漸變為了兩兩同行,遠遠地望去,還以為那灰發女孩才是座上賓呢!
不過實在是這軍營沒甚麼好看的,幾番兜兜轉轉下來,最後又繞回了之前來過的操場,不過方才空空當當的場地此刻已經站滿了晨練的官兵。
“趙政委,這是……?”姬子拋磚引玉,等待趙無恤的回答。
“現在是晨練時間,那里站著的是火力營的……我看看,哦,是三排的戰士們,今天是他們用這里的場地訓練。”趙無恤遠遠地眺望了下,迅速地辨識出了下方戰士的所屬地,笑著說道:“怎麼了?姬子少校有興趣觀摩我們解放軍的訓練課程?”
“既然來了,那自然是不能錯過。”姬子也笑著回答,琥珀色的眼睛轉向了下方的小廣場上,只見隊列成陣的解放軍戰士們整齊劃一地開始操練起了軍體拳,一頓一喝之間聲音回蕩在場地中,一時間頗有種氣吞山河的豪邁感。
尤其是當戰士們發現自己的頂頭上司正帶著外人駐足在上邊似是在查看時,呼喝得更加賣力了。
起碼戰士們努力還是有效果的,罪魁禍首對自家手底下的士兵表現十分滿意,得意洋洋:“姬子少校,不是我吹牛逼,你看看我們團戰士的精氣神,什麼王牌之師啊?”
“確實如此,不過我對貴軍剛才的格斗訓練更有興趣一些。”姬子先是恭維了兩句,而後直接將話題轉移到了自己想了解的方向,毫不掩飾,“不知趙政委是否也參與過這些戰斗訓練?”
趙無恤立刻回答道:“那是自然,怎麼說我也是從基層一步步爬上來的。”
此時一個輕佻的的想法在姬子腦海里出現。“那與我打上一場如何?政委先生。”紅發少校語出驚人。
“?”轉折之快令趙無恤都噎住了,看著身旁姬子躍躍欲試的眼神,一時間不知所言。他下意識地撓撓腦殼,斟酌了下才開口:“姬子少校不愧是天命的女武神,尚武之風令人敬畏,不過我軍有規定……”
“規矩是死的,人可是活的!”姬子直接打斷了趙無恤的推辭,說道:“天命同樣有一套嚴格的對外法則,禁止私斗;但僅僅是交流一下格斗經驗,想必貴軍軍規也不會這麼狹隘吧?
“這……”趙無恤無語了,面對眼前這麼好斗的天命女武神,他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望著底下巴巴看著的士兵們,他心里馬上有了主意:“全體都有,立正——!”
隨著趙無恤下令,底下的解放軍戰士們訓練有素地立正站好排成隊列,腰杆挺直如標槍,一雙雙眼睛紛紛集中向台上政委的位置,不過還好久經沙場的趙無恤臉皮夠厚,臉部紅心不跳地開始禍水東引,開始發揮解放軍的傳統藝能——搖人:“聽好了,三團的戰士們!現在站在我身邊的,是來自天命組織的極東支部的女武神們!是來與我們三團進行友好交流的,是我們最親切的,老大姐!”
只見趙無恤踱步走在台上,一臉威嚴地掃視著全體官兵,頗有種揮斥方遒的感覺:“然後這位是休伯利安號的艦長,無量塔姬子少校,相信你們已經有所耳聞了;剛才她與我交涉了一番,對我們解放軍的格斗訓練很有興趣,想要親自領教一番!與我們進行一場友好交流賽!”
“喔——!”戰士們十分給面子地開始配合政委開始鼓掌,當然這也與後者的管理理念有關,一個不正經的領導自然帶不起一群正經的士兵,若不是有個還算正經的團長,全團上下估計都要被軍區從頭通報批評到腳。
“趙政委?我可沒說要和你的士兵們打。”姬子有些不忿地朝趙無恤打岔抗議。
只不過這位臉皮比城牆還厚的主兒絲毫不在意,聞言甚至還樂呵呵地解釋著:“來都來了……留點紀念唄?幫我好好敲打下我的戰士們,我也好去和其他兄弟部隊吹逼,就當我欠你個人情怎麼樣?”
想不到第一日里強硬如鐵的政委此刻竟擺出如此低的姿態,姬子詫異之余也有點想笑,輕輕地點點頭:“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推辭……”
“姬子!”一旁還站著個小不點呢,聽得那叫一個真切,見自家的艦長這麼快就松了口,立刻焦急地低聲提醒。
姬子示意德麗莎安靜下來,對著她眨眨眼,隨後又轉向了另一邊的符華:“符華同學,也得麻煩你先來幫個忙了。”
“需要我怎麼做?”符華一貫的寡言少語。
“不麻煩,只需要你我一同挑戰這里的戰士。趙政委,你說這樣可以嗎?”姬子問道。
“當然,當然!求之不得啊!”趙無恤哈哈大笑,絲毫沒有發現自己一腳踩進了坑。
台下的官兵們紛紛凝神屏息,傾聽政委的戰前動員。
“無量塔姬子少校、女武神符華以及……隨行親屬,她們幾個可不簡單啊!”趙無恤介紹到某位小女孩遲疑了下,不過很快便大刺刺地忽略過去,絲毫沒有在意後方投視而來的殺氣,“據我所知,姬子少校在任職休伯利安號艦長前,曾經是天命女武神衝鋒隊的一名成員,可是從基層一路披荊斬棘才得到現在的軍銜和職位的!而另一位則是靠一身拳術在聖芙蕾雅軍校打出名氣來的女武神符華,你們可千萬別小瞧了!”
這一番呼喝中氣十足,政委終於意猶未盡地結束了打預防針的環節,朝下方的戰士們大聲喊道:“好吧,那麼現在,有誰想前來挑戰的!”
“我來!”瞬間有人高聲道。
一只粗壯的手舉了起來,從人群中走出一名壯碩的士兵,矯健地走上了場,臂膀間的腱子肉鼓鼓囊囊,將寬松的白背心撐的緊繃繃。經歷了剛才政委激動人心的疊buff技能加持後,這位戰士可謂是氣勢逼人,腳上虎虎生風,只片刻便衝末幾排走上了前列。
趙無恤何許人也?雖不說熟讀干部資料,但作為政委對軍隊里的刺頭倒是了如指掌。定睛一瞧正是個禍害,可真是打瞌睡送了枕頭,頓時笑道:“原來是莫言敗呀,姬子少校可得小心了,這小子參軍前可是職業拳擊手,一雙老拳揍過我們團里不少教官!”
“請多指教!”莫言敗甕聲甕氣地說道,這位據說是在拳擊場應征入伍的家伙放棄了唾手可得的總決賽資格,而後毅然投入到了軍隊中去。幾年來在格斗場上未嘗敗績,還打翻過好幾個訓練的教官,在訓練場上很有知名度,沉默寡言且不服管,也是軍隊里的刺頭之一。
圍觀士兵們瞧見是這位大只佬上了台,紛紛一片噓聲:“喂!莫老板,手癢了一會散場了自己打沙袋去,欺負人女孩子算什麼本事!”
得到政委眼神暗示的莫言敗自然不可能出賣黨組織,只得朝人群豎了個中指以示抗議。
“哼,一群自以為是的臭直男們,待會可有你們好受的。姬子能趁此機會搓一搓那個臭屁政委的銳氣到也挺好。”看到這群還不知道姬子實力的官兵們,在一旁觀望的德麗莎露出了壞笑。
趙無恤看了一旁正在摩拳擦掌的姬子一幅游刃有余的樣子,問道:“姬子少校難道不打算更換一下格斗用的服裝嗎?”
“不用~這樣就行了,來吧。”姬子擺好了格斗架勢,氣定神閒的朝著莫言敗勾了勾手指。
姬子漫不經心的態度不僅讓眾士兵開始起哄,也令場上正經以赴的莫言敗如受侮辱,嘴上冷哼一聲,下盤卻陡然爆發,瞬息之間就已擺好攻勢衝至姬子面前,左腕連帶著手臂閃電般彈出,一記迅猛的刺拳直至後者面門!
圍觀的群眾已經開始為此驚呼了,不過這記堪稱神速的攻擊卻落了空:只見姬子壓低身形重心下潛,堪堪閃過了。不過莫言敗的身體並沒有因擊空而停下或後退,而是順延著慣性繼續攻擊,腰腹開始收緊扭轉,第二記帶著勁風的後手勾拳緊隨其後,砸向呈半蹲姿勢的姬子下顎處!
迅捷、凌厲、一鼓作氣!
勾拳揮至了一半的臂展,卻依舊沒有得到應有的反饋,第二拳再次落空!霎時間強烈的不妙感席卷了莫言敗的心頭,多年來在拳擊場上練就的第六感陡然砰砰作響起來,她躲過了?又躲過了?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心里的疑問還未消化完,而就在此時,有個東西抵住了莫言敗的下巴,他感受到了,似乎是一枚纖細的拳頭。而這一拳有如蘊藏著千斤神力,結結實實地擊中了莫言敗的下顎,強勁的衝擊力頓時自顎骨至天靈蓋流轉個通透,腦袋里鍋碗瓢盆叮零當啷響作一團,而後化作一陣強烈的嗡鳴在耳內呼嘯。他的身體在半空中僵住了,什麼攻擊什麼動作,全部化作了難以置信:“怎麼會……”
“……不可能……”前拳擊手的腦海里只再閃過這道念頭,便陡然中斷了。他壯碩的身軀有如轟然倒塌的鐵塔,結結實實地向後仰倒砸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方才場地上一片起哄聲戛然而止!
毫無疑問,莫言敗的出拳速度已經是軍營里的佼佼者,所有人都自認無法躲避佯攻轉勾拳的一套。可是這位天命的女少校就躲過了,以一種極其詭異的速度與身法堪堪閃過莫言敗的進攻,而後用輕巧的一拳解決了對手。平平淡淡,而這種反差卻令知情者為之震撼。
旁邊站著的政委摩挲著下巴,腦海里不斷地閃過場上姬子閃身出拳時那陣詭異的爆發力,絕對不是什麼正常人能夠打出來的拳風;這娘們絕對沒看上去那麼簡單。
趙無恤心里這麼想著,嘴上卻沒閒著,“看看,看看!什麼叫道高一尺,魔……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們這幫物件別他媽窩在三團里邊一副老子天下無敵的雞毛樣!看看人家姬子少校一介女流都能一只手把你們挑翻,我看還有誰敢在後面嘰嘰歪歪人家是女人的!趕緊的,來幾個人把他送到醫務室去養著,小心著涼!”訓斥完又轉過頭來,露出一副不自然的笑容:“呵呵,我這手底下的兵都是些糙漢,剛才那會起哄多有冒犯,姬子少校還請見諒。”
很快就從人群里出來幾個拖著擔架的兵,將倒在地上的倒霉蛋給抬到上邊,隨後二人一組一前一後,吭哧吭哧地將這一座山似的莫言敗給拉了下去,有如愚公移山一般。
“沒事~在品嘗到主菜之前先來道前菜開開胃也未嘗不可。”姬子聞言也不惱,只是一邊笑眯眯地望著趙無恤,搓著拳頭問道。
“那是自然……姬子少校你這是什麼意思?”趙無恤這個爛嘴巴說完才感覺不對,抬頭便看見對面的紅發女人正看著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腿肚子頓時一緊;這女人怎麼一副見獵心喜的表情,是把自己當成第二個沙包了麼?
不過還不待趙無恤開口,後面的人群里又竄出來一名五大三粗的士兵,指著姬子大聲道:“不勞政委費心,讓俺來!”
這般變故也令得姬子眼神一凝,隨後朝著趙無恤開始揶揄道:“趙政委,你們解放軍向來如此麼?對付我一個女人用車輪戰,是不是有些不太妥?”
趙無恤已經在心里給這個女人打上了不正常的標簽,聞言暗自誹謗這女人無恥,表面上卻滿臉堆笑:“哪有的事,有人來指導工作我們高興都還來不及,喏,你看我們的同志一有陪練就全部躍躍欲試了,更何況是有像你這麼有魅力的女性作對手,我想哪位男人都沒辦法拒絕吧?”
“也包括你麼?趙政委?”姬子反問一句,積極組織進攻。
“害!那我也不能撞破成人之美啊!”趙無恤哈哈大笑,輕巧地避開了。
二人交談間似乎將周圍的一切如視無物般,趙無恤抽身而出,朝剛才那名一身腱子肉的壯漢喊道:“大牛,給三團長長臉,有我頂著,別怕丟人!”
那被稱為大牛的士兵身子瞬間繃緊了,立即立正站好,條件反射般地大聲:“一定不讓首長失望!”
台上的姬子伸了個懶腰,作困倦狀地打了個呵欠,“說完了嗎?讓我們速戰速決吧。”
“你說什麼?!”面對天命女艦長的輕視,大牛,憤怒了!
到底還是一位年輕而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待充當裁判的司號員大喊開始後,只見他張開雙臂,壓低身子的同時火箭般彈射起步,只眨眼的時間,他的身形便瞬間拉近到已經可以與姬子近身搏擊的距離!
士兵們又整齊劃一地發出驚嘆聲,諢名大牛的士兵依靠這不知從哪偷師來的招式一招鮮吃遍天,格斗場內但凡是起手大意的家伙多半都被這夯貨的野蠻衝撞給教育過。不過見大牛面對女性也同樣故技重施,圍觀群眾再一次就此噓道:
“別吧大牛,這樣就開始吃人豆腐啦!”
“那麼快干嘛,年輕人你講不講武德!”
“搞快點啊嘟嘟,大家伙都等著看貼身肉搏哩!”
大牛沒有就這些垃圾話發表什麼反應,他現在腦子里的念頭只有一個:把那出言不遜的女人狠狠地給摔地上!
不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姬子再一次展現出了那詭異的閃避速度,圍觀的士兵們只覺一陣紅色的殘影閃了一瞬,凶猛的撲擊攻勢瞬間撲了個空!而在她已側身躲開了這個充滿汗味的胸懷的同時,旋即一記反制的後踢踢在了大牛的後背。只覺一陣大力襲來,大牛尚在運動的下盤頓時失守,整個人騰雲駕霧般凌空而起,隨後毫無意外地摔了個狗啃泥,在沙地中濺起的煙塵比剛才的莫言敗還要猛烈些。
官兵們頓時噢了一聲,旋即有些便吃了滿嘴土開始呸呸呸。
大牛漢子也跟著呸了兩聲,罵罵咧咧地站起身來,一雙牛眼瞪得銅鈴樣,死死盯著不遠處的那道纖細身影:這女人陡然展示出的爆發力讓他吃了一記明虧,脊背似乎都要被踢碎了。完全不是一個正常女性應該擁有的力量!
姬子看著這大牛看起來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來,不過也僅是又勾了勾手,示意他再次出招。
經過前面第一位挑戰者的戰敗經驗,現在觀戰的觀眾們皆不再認為場上的紅發女性是什麼普通人。瞧這讓招的架勢,指不准是關二爺過五關,或是趙子龍轉世,再不濟也是從軍八年的木蘭啥的,總之就是巾幗英雄一般的人物。
一次不行那就再來一次!大牛這麼盤算著,領教過這女人力量的他意識到被動防守只會慢性死亡,不如放手一搏打出最強一擊;他也沒猶豫,鉚足勁兒衝上前去,對著姬子的脖頸兩側就是左右開弓兩記手刀,想要直接敲暈這個渾身透著詭異的娘們。
只不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士兵只覺眼睛一花,似是有什麼東西閃過,而後才感受到從手臂處傳來的阻滯感,一雙纖細的手掌扣住了側肘,將他的雙臂死死地鉗制住了!
所有人再一次大跌眼鏡!如果說第一次交手還能說是僥幸的話,那麼這一回是瞎子都能看出來不同尋常了:這位天命女少校把所有人都給耍了一遍,她的力量可不比這壯漢低!
很快地,圍觀的士兵們又改變了想法,不,絕對不止這些,因為這個怪力女一把就把大牛給拽了起來!
“放開俺!”大牛慌了,他可曾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會被一個女人給控制住?
沒想到姬子嘴角勾起一絲魅惑來:“剛才你想擒抱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慌張的喲~”望著年輕士兵那張被噎著的臉,又點點頭:“那麼就如你所願!”旋即腰腹猛地發力,手臂向後一掄,大牛麻袋一樣地被甩到了場地之外,圍觀將士們紛紛為這位挑戰者讓開一條道路,好讓他能施展出一個完美的內馬爾滾。
場上瞬間又安靜了下來。
“結束了麼?趙政委,你們解放軍的歡迎儀式還真是夠火熱的,那麼……”姬子伸了個懶腰,笑著說。
“區區一個女人!哪里需要我們政委出手!”
“就讓我們來會會你!讓你知道我們三團可不好惹!”
兩道暴喝猶如晴天霹靂,倏地又打斷了姬子接下來的發言。
這回跳出來兩位好漢,滿臉的絡腮胡甚是扎眼,能在內務條令的管理下還蓄出如此草莽的胡子,在解放軍軍營里簡直是個奇跡。不知該評價是三團的政委懂得變通還是疏於管理。
場下的趙無恤望了眼倒不意外,還笑著介紹:“噢,是阿拉格巴日和買買提,我們團里最能鬧騰的兩個神州少民戰士!姬子少校如果能好好指導他們一下的話,我會十分感謝的。”
“我——說,趙政委,我的陪練價格可不低的哦?要知道在聖芙蕾雅學院,我的實訓一對一補習可是要提前一個月預約的。”姬子眼波流轉間,對趙無恤調笑道。
“嘿嘿,那不就更不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了,若是姬子少校精力充沛的話,和我手下的兵都粗淺過兩招怎麼樣?團里面的格斗教官已經沒辦法壓住這幫小兔崽子了。”趙無恤像是沒感覺,依舊厚臉皮地說出一番無恥的言論,不過周圍的官兵皆視若無物,顯然是已經習慣自家政委這個氣性了。
“趙政委——你是在退縮嗎?為什麼不敢面對我?”見調侃無用,姬子換成了激將法,開始叫陣。
估計是多次閉而不戰,不遠處關注著這邊的幾個士兵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了,趙無恤也感覺有些顏面無光,嘴巴首次繞過了腦袋:“你把他們倆給我收拾挺了,我就陪你打,怎麼樣?”
“一言為定,你可別反悔哦~”姬子咯咯地笑了下,將目光轉向了場上的兩名莽漢。阿拉格巴日和買買提忽地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直衝天靈蓋,從面前那個女性的視线里,他們似乎讀出了一種久違的熟悉感,和草原上放牧時遠遠遇到的狼群有些相似……
五分鍾後。
“趙政委,來履行你與我之間的約定吧?”姬子優雅地站在場上的正中央,兩位莽漢此刻變成了豬頭,正被喊來幫忙的醫務室和班屬醫療兵們用擔架給抬下去,看上去在場上經受了不少的蹂躪。
趙無恤嘴角一抽抽,一旁的警衛員龍青雲湊了上來,低聲請願:“政委,需要我上去……”
“不,青雲啊,她都指名道姓我好幾次了,看來今天是沒法閉而不戰了。”趙無恤故作冷靜地舒展了下身體,摘下了自己的軍帽遞給了她,“讓我們神州人民解放軍公平一點,兵對兵,將迎將!”
“噢噢噢噢噢噢!政委必須把她給拿下!”雖然之前幾名戰士全都被姬子輕松擊敗導致在場的三團戰士們士氣低落不少,但是隨著身為政委的趙無恤親自下場,戰士們還是爆發出了如雷的吆喝聲。
見勾引已久的正主終於有了動作,姬子俏臉上陡然綻放出一個迷人的笑容,令趙無恤失神片刻:“那麼還請趙政委手下留情了?”
“來!”趙無恤也不廢話,順勢褪下了外套與常服,赤裸的上半身露出結實的肌肉來,皮膚上分布不均的細小傷疤仿佛在述說著這位政委非凡的戰斗經歷。
“噢~”眼前的趙無恤讓姬子像痴女一般眼前一亮,之前吊兒郎當的氣質仿佛也蕩然無存,他雖然並沒有前面幾位非正常士兵那麼夸張的腱子肉,不過結實體格上的肌肉棱角分明,擺上台面還是很有看頭的。
只見趙無恤慢悠悠地擺好架勢,朝面前的紅發女子揚了揚下巴,“國際慣例,女士優先。”
“嘿,趙政委還真是體貼呢~”姬子露出一個魅惑的笑容——或許是她天生的氣質所致,登時電得一旁觀戰的幾名年紀稍小的戰士們向後栽倒。
真特麼給三團丟人!趙無恤不無憤恨地這麼想。
不待趙無恤多說什麼,姬子直截了當地一拳襲來。多年來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練就的直覺使趙無恤意識到這拳絕對不可小視,他沒有選擇立馬硬碰硬,而是身子一抖把腦袋斜斜避開,姬子一拳不中,即刻另手出拳銜接攻勢,這拳速度極快又富含力道,簡直像是趙無恤學生時期沉迷的香港漫畫《海虎》中的海虎爆破拳——又在使用崩壞能!
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了好幾回了,趙無恤可不是同一招會吃兩次的人,再次躲開姬子的拳頭後他抓住姬子後搖這難得的反擊機會,深吸一口氣,馬步下扎,低喝著胡侃一句:“他媽的崩壞能衝擊第三級境界,軍道殺拳!”
然後一記直拳轟出。
“什麼!”這一記直拳是匯聚了趙無恤全身的力量,有如航彈一般帶來了雙重意義上的衝擊,姬子被這一下子逼得擺出了抱架,扛下這拳後她被轟得彈出幾步以外,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顯然剛剛那拳的威力遠高出了姬子的估計,令她吃了一記暗虧。
“對於崩壞能的運用,可不是你們天命這些娘們的專利啊!哈哈哈哈哈”雖然只是普通人類鍛煉成果所磨煉擊出的一記好拳,但趙無恤還是沒正經的在滿口胡侃,好像他真的能使用崩壞能一樣!
場上的攻守不知覺間開始交替,趙無恤的一步收近令姬子瞬間警惕起來,站定身形,琥珀色的眼睛眯成了狹長的一條縫兒,死死地盯著他的雙拳,以防范未來他的進攻。
“可別小瞧了神州人啊!”趙無恤大喝一聲,腳下兩三步拉近距離,左手再出一拳;毫無花哨技巧的拳頭攜著勁風襲來,里面蘊含的分量即便是有恃無恐的姬子也不願再次硬碰硬,所以她迅速地轉變了之前硬碰硬的風格,再次展現出經崩壞能加持後那詭異的速度,身形往後一閃,再次堪堪躲過了。
“攻勢很凌厲哦?趙政委你對待女孩子都是這麼粗暴的麼。”令趙無恤意外的是此時的姬子竟還有調笑的心情。
“對不住了姬子少校,擂台如戰場,對練就不要怕出事!”同時再次揮拳追擊,眼看閃避不及,姬子只得再次雙臂護住心口,硬吃一記堪比女武神攻勢的一拳,登時連連後退,顯然分量不小。
姬子輕咳一聲,甩了下微微發麻的手臂,言語間多處了幾分慎重:“趙政委,你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嘿,過獎了……”
“那麼現在我也要使出真本事來回敬你了~”
隨後這女人的行動嚇了趙無恤一跳:只見她忽然脫下了自己天命制服的外套,現場寬衣解開了腰腹的腰襯與墜飾,不一會便只剩下一件紅黃相間的緊身運動背心。清涼的貼身背心絲毫無法掩蓋她面前的那對波濤洶涌,倒不如說反而勒得更加呼之欲出。精致的五官配上高挺的鼻梁與修長的眉眼英氣十足,看上去不大像是東方人的混血臉型。至少方才場上起哄的官兵因此短暫地沉默了一瞬,隨後咽口水的咕嘟聲開始此起彼伏,足見殺傷力之大。
“趙政委,我們打個賭如何?若是我贏了的話,你必須要就我的問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如何?”
趙無恤聞言挑了挑眉毛,“那要是我贏了呢?”
“贏了我……就任憑你處置~”姬子說著,忽然朝趙無恤魅然一笑,政委背後的一片圍觀士兵登時被電倒不少,哀嚎聲不絕於耳。
“我要上了哦!”說罷,姬子迅速找回狀態,全身都隨之緊繃起來,只見她一個踏步前衝重心下潛閃過這拳,另手已借助衝力與慣性握拳破風掄向趙無恤的鼻梁。
俄羅斯大擺拳,姬子使用的格斗式堪稱世界級大雜燴。
不過戎馬多年的生涯使趙無恤的危機意識超於常人,縱使沒辦法突破肉體極限,不過同樣來得及操控雙手以最快速度回防面部,而後硬生生用雙臂擋住了這記超重擺拳!
“唔!”整個身體像要被錘裂一般,即使是做出防御,劇烈的衝擊卻也給肘部撞到側頰弄的生疼,骨骼甚至因此噼啪作響起來。趙無恤心底暗罵一聲操蛋,正想暴退拉開不利距離,腳底下卻突然傳來一股巨力,下盤尚且未穩的趙無恤被這力道踢得四仰八叉掀翻在地,與黃土來了個親密接觸。
吾命休矣!這是趙無恤的腦海里第一個閃過的念頭。
而後一條修長的大腿再次招呼下來,已經顧不得什麼內務條例了,政委直接一個不雅的驢打滾,哧溜地一下竟竄出兩米開外,那條招式凌厲的腿踏了個空。而後他骨碌碌地又滾了幾圈拉開了距離,灰頭土臉地站起身來。即使狼狽,卻不見得受了什麼傷。
官兵見狀,亂七八糟的驚嘆聲此起彼伏。想不到平日里被私下稱為嘴炮大師的政委竟是有幾分真功夫的,他在官兵們心目中的形象頓時變深莫測起來。不過眾人此刻想的更多的是政委會不會對他們同樣使用這番全武行,縣官不如現管,他手底下胡鬧過的兵可不少!
姬子沒有繼續追擊,這解放軍政委抽冷子有一手,被反打一套反而會得不償失。不過趙無恤顯然定實了一條路走到黑的戰術策略,沒有再口花花,調整了下呼吸便繼續了自己的攻勢;只見他往前擊出一拳,被姬子腦袋微微後仰躲過了,下意識地一記後拳還擊;但趙無恤此時卻重心猛一下沉,堪堪閃過的同時向前猛衝一瞬,借此一把環抱住了姬子纖細的腰身;身體再斜側跨前一步,上半身施力以體重破壞姬子身體平衡與其一同摔進地面,雙手如蟒蛇般環繞住姬子的頸脖,裸絞成型!
攻勢奏效了,不過趙無恤也並不好受:因為懷里的美人正拼命掙扎著,想要掙脫他的鉗制;那豐滿的嬌軀此刻在他的身下不斷使勁伸張,特別是胸部的柔軟隔著一片薄薄的背心,每次掙扎間便砸向手肘內側,沉重的分量讓趙無恤忍不住失神片刻,緊鎖的雙臂也放松了些。而姬子抓到了這微小卻致命的空檔,猛地發力掙脫了政委的控制,扭轉身形過腿騎乘至他的腰間,既曖昧又充滿性暗示的女上男下位已然成型。
雖然在賽場是一個十分精彩的由守轉攻,不過此刻場上的卻是一男一女正扭絞在一起演繹的這個橋段,場面便稍顯尷尬。不過這並不妨礙激起場下的大頭兵們的熱情,紛紛開始扯著嗓子呐喊助威:喔——政委加油!打倒她!拿下她!”
加你們媽的臭逼!
這亂七八糟的呐喊險些令被姬子壓在身下的趙無恤提著的一口氣全都噴出來,他媽兩字正欲出口,面前得勢不饒人的女少校又是傾以一頓老拳,驚得政委差點又給噎住,連忙抽臂護住自己頭部,憋屈得不得了!
情急之下趙無恤腰腹跨與雙腿齊驅並用,向上狠力一頂,將抬手准備再次出拳的姬子給甩至一旁的同時,立即一個鯉魚打挺,旋即朝著尚且轉過身來的姬子猛撲過去,雙臂直接緊箍住了她的膝彎,利用慣性的衝勁將她給摔回了地面,然後順勢想采取上位用體重和力量壓制住姬子。
經驗同樣老道的姬子早已看穿趙無恤的意圖,她往後一倒順勢張開腿側將趙無恤的頭給夾死,然後手腳並用形成了一個三角絞牢牢鎖住了趙無恤的頭部和右手,又是一個容易令人想入非非的動作,眼前艦長和政委的激情“肉搏”讓士兵們的荷爾蒙刺激猛漲,起哄得更瘋狂了:“蕪湖——政委威武!好耶——蕪——!”
而且比喝倒彩更操蛋的是,即使他被姬子的下身夾住了頭,也依舊能感受到緊繃大腿間的纖腴有致,再加上驚鴻一瞥到僅隔著一層短褲的空谷幽澗,感受著真實存在的溫度,他的兄弟真的忍不住要勃起了!操你媽的,這架沒法打了!
瀕臨忍耐極限和名譽盡失雙重威脅的趙政委正作一番天人交戰呢,腦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喂,那邊紅頭發的女士,暫停一下行不行?你腿夾著的是我團里的政委,咱有事要找他!老趙你在這兒,去你辦公室找半天都沒找到你和你的警衛員,原來跑集訓場地來鬼混了。”
“滾,沒看見老子忙得很嗎!”也許是因為這聲音,姬子夾著趙無恤的雙腿松懈了些,使得他不僅有了充足的氧氣供應,甚至能轉過頭去朝遠處的人回罵。
“忙著和娘們打架?好賴是個團政委,正經點行不行?差不多得了,別老欺負人姑娘好不好?”這位團長定睛瞧了瞧,先是幸災樂禍地數落了自家政委一通,而後又朝場上的姬子招了招手,“喂!那邊夾著我們政委的巾幗英雄,我替他認輸了,先把他放開,你看行不行?”
“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欺負她?她欺負我還差不多,你到的要再晚點,我就得滾去軍區醫院病房躺著了!”趙無恤鄙視地瞪了自家團長一眼,松開了握抓著那雙大腿的咸豬手,同時迅速爬起身朝遠處後退幾步,生怕對面的姬子還會不依不饒要繼續和他分個高下。
“趙政委,那麼警惕我啊?”姬子輕巧地站起身來,被眼前急忙逃開的趙無恤此番模樣逗樂了,忍不住出言調侃道。
“嘿嘿,哪有的事,這不是巾幗不讓須眉嗎!”想到之前的三度搖人,再想到面前這女子那崩壞能加持的勁拳,以及剛剛危險的三角絞,趙無恤連忙打了個哈哈,將這件事給揭了過去。不過臉上殘存的痛感令他忍不住嘶了一聲,摸下自己的顴骨,苦笑著捂著臉:“姬子女士,你還真就下手這麼狠啊,嘶……疼啊。”
“不是政委先生你說的對練不要怕出事的麼?比起骨折和髒器破裂之類的訓練意外,只是破個相應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姬子歪著頭壞笑,揚起拳頭朝趙無恤比劃了下,而後又朝身後挑了下大拇指,“比起這個,你還是多擔心下另一邊的那個巾幗英雄吧,忘了告訴你了,她是聖芙蕾雅學院里的格斗大師,測試上可未嘗有過敗績呢。”
趙無恤一愣,順著姬子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真看到了驚人的一幕:另一邊的操場四周橫七豎八地躺著力竭的解放軍戰士們,以及場地中心處尚在纏斗的,壯碩與纖細的兩個身影:一名青頭皮刮得蹬亮的士兵,此刻正不斷地朝一名灰發女孩發動攻勢;他連連進攻,卻總是能被女孩給躲閃了去,靈活的不斷穿梭於拳與拳之間,如同穿梭於涌動暗流中的鰻魚。
“這是第幾個了?”旁邊有人問道。
“我數數……第十三個了。”一名長著娃娃臉的戰士接上話茬。
“我操,那豈不是整個四排都全軍覆沒了?這小妮子也太生猛了吧!”那人有些不可置信,瞪著眼睛嚷嚷道:“那豈不是比那個紅頭發還厲害?欸你說說看,要是政委現在和場上的那老鄉過兩招,誰勝算比較大?”
“符華,肯定是符華!”娃娃臉斬釘截鐵。
“果然?”
“那還用說!”娃娃臉一臉自信地開始分析態勢:“你看政委和那紅發女互掐都費勁,要不是謝團長來喊停,沒准政委會輸得很難看……”
而後他又換上了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不過政委前邊喊了這麼多炮灰來擋槍,還和那女艦長眉來眼去的,估計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嘞!而且你看除了之前示威時出的那兩拳,後邊不都是抱在一塊滾來滾去夾來夾去的麼?哪里是過招哦!”
“就是啊!政委真是艷福不淺!”那戰士一副被點撥了恍然大悟的樣子,隨後忽的指向場上喊道:“嘿!你快看上邊,過了第幾招了來著?”
視角轉到場上,一邊的符華似是一塵不染,淡然地面對著蓄勢待發的彪形大漢,卻只是搖頭輕嘆:“已經是第三次了,還是要用這一記用過的招式麼?”
反觀那大漢氣喘吁吁,聽見符華所言滯了下,旋即似是惱羞成怒一般,吼道:“你這小娘皮又知甚麼!廢話少說,再接我一招!”
說罷,他又大吼大叫著衝撞了上來:“天霸橫空烈轟!給我去盡呀——”
他拼盡全力,轟出了蓄力已久的那一拳,所有力量都凝聚在那只拳頭上,氣勢與力勁盡發,看上去威懾十足。只不過令大漢心涼的是,他押了全部身家的一拳被符華輕輕一晃閃開了去,甚至後者還慢悠悠地點評:“招式爆發有余而後勁不足,下盤扎實卻缺乏靈活,記住在追求進攻的同時也要懂得隨機應變,特別要注意對方會如何反制,否則便會像這樣……”
話音未落,符華側身閃過後轉身一個馬步上前,而後右手握拳急刺而出,一擊中在壯碩士兵的腹部,打得他連連後退,攻守瞬間交替;只見她轉身上前兩步,一拳又擊那士兵的心口,登時讓壯漢一口氣噴了出來,面前已然門戶大開。而後符華右手抬起,待他彎腰緩氣時的破綻,肘擊擊中了他的後背,重心失衡,使他一個大馬趴摔在了地上,濺起的沙塵分量更多了。
“又贏了!符華又贏了!”眾人似乎已經接受了她的勝利,頓時發出國足獲勝一般的歡呼。
而勝者卻沒多大反應,朝已經倒在對面的彪形大漢行了個抱拳禮,胸腔發聲中氣十足:“女武神符華,多謝指教。”
隨後符華背手而立,娉娉婷婷地站在正中央,灰色的長發隨著微風輕柔飛舞著,恍若有一代宗師的風采。
“噢!符華!符華!符華——”場下圍觀的戰士們見此情景,紛紛為她的高人風范喝彩起來。按理說這般滅自己志氣漲他人威風的行為不大可能出現在軍營里,不過一來是自家政委的問題,二來也是是軍營里的生活單調乏味,除了男人也只有男人,連軍營里的食堂都是炊事兵在做飯,雌性也只有水塘里飛舞的蚊子了。此時好容易來了位漂亮女孩當陪練,又如何不讓這些荷爾蒙爆表的小伙子們為之瘋狂?登時全都拜倒在了符華的石榴裙下。
天命的女武神,不僅折服,而且敬畏!
瞧完了這場一邊倒的戰斗,趙無恤回過頭來,看著那邊已經目瞪口呆的自家團長,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謝?謝團長?謝浩波!”
“啊,啊?你媽的老子沒聾!”謝浩波一巴掌就把自家的便宜政委給推開了去。
“嗨,好了老謝,丟了人就丟了,技不如人就得立正挨打。況且那幫天命的娘們沒你想象的這麼簡單,全都是些力大無窮的怪胎,我們的兵肉體凡胎的,打不過很正常……別太往心里去。”趙無恤安慰道。
“不是,我擔心的是……那灰頭發的姑娘一下子撂翻了我們一個排的人,明天的遠巡任務該怎麼調整?” 謝浩波擔心的卻不是這個,只見他嘆了口氣,摘下軍帽,撓了撓頭上稀疏的毛發又戴上了,語氣有些恨鐵不成鋼:“他媽的這幫兔崽子,就是唯恐天下不大亂,平時沒事干就趁訓練時揍著撒歡,現在真被人全挑翻了,丟了面子算輕的,現在好了,誰他媽來頂他們的班?其他排都還忙著呢!”
“再找二團借幾個兵就行了,別想太多。況且這對他們的成長也是好事,多見識下外邊的世界才不會讓他們盲目自大,以後也能少跌些跟頭也說不定……”
這回換謝浩波瞪他,叫嚷道:“你他媽的廢話!從來都是老子去豁我這張老臉去借兵,就沒見你一次去其他團里做疏通工作的!拋頭露面不見你人影,從來都是老子來給你這兔崽子擦屁股!媽的,我恨啊!借了兵,那幾個王八蛋八成又要在飯局上揶揄老子……”
趙無恤對團長的控訴充耳不聞,半就半哄地將這祥林嫂給推到的別處,而後轉頭向姬子搭上了話:“技不如人就要立正挨打,雖然是我的團長給我講的和,不過的確是我輸了;根據賭約,只要別太過分,要求你盡管提。”
“哦?”趙無恤此刻的大方認敗出乎了姬子預料,愣了下才開口道:“既然趙政委都這麼說了……”
“先說好,這個要求不能違背我的職責,也不能超出我的能力范圍之外,否則恕我愛莫能助。”趙無恤及時地補上了一句免責聲明。
姬子一時無言,這才是這人應該有的風格,點點頭:“我的要求是這樣的……”
……
莫名其妙的軍營武道會在傷員的一片哀嚎聲中結束了。來自天命的女武神打遍軍營無敵手,用雙手為神州三團的解放軍戰士們好好上了一課,令他們充分意識到了婦女能頂半邊天的這個道理;加上旁邊有趙政委煽風點火,小伙子們紛紛對某位開國主席的金玉良言認識得更加深刻了,紛紛表示孩子很喜歡下次還來,攛掇著讓政委多和女武神們搞幾次友好交流以提升自我。
值得一提的是,那幾位在友好切磋中被姬子揍得七葷八素的出頭鳥也得到了自己應得的補償:政委特批了半個月的假期讓這幫倒霉蛋好生休養,還讓營房的炊事班重點照顧了下病號們的伙食,令得僅僅受了些皮肉傷的士兵們受寵若驚之余也頗受感動:果然還是政委是軍營里的親娘啊!
而姬子深知心急吃不來熱豆腐這個道理,沒有表現得過於急迫,也沒過多為難趙無恤,她打算就此進行更進一步的交流,嘗試用懷柔的方式從這位解放軍中校上尋找天穹市的突破口。這是在當年她曾在總部衝鋒隊的情報訓練中吸取到的知識,本以為永遠用不上了,想不到還能有實踐經驗的這一天。
所以當天命的女艦長向解放軍政委提出要他們准備一次接風宴的時候,後者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至於趙無恤是怎麼的盤算的,一言以蔽之:“日久生情嘛!”明顯是惦記上准備打持久戰了。
既然應承了,趙無恤便不會輕易食言。他從情報部門調來了更多信息,一頭撲進了對天命那女少校的敵情分析當中。
一位艦長,一名政委,兩方代表著背後力量的代言人正就各種利弊權衡著手布局,准備在下一輪的交鋒中分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