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朦朧之間，眼前似乎是閃爍著曾經自己目睹的某一光景……

　　 冰屑、烈焰、鮮血、強敵、親人以及，愛人……

　　 是……夢嗎？

　　 微微蹙起好看的眉頭，胸口驟然燃起的狂躁不安令少女努力想要睜開眼睛，想要擺脫這不詳的夢魘。

　　 但，能令其如此深陷，這，真的只會是一層夢幻不實的虛妄泡影？

　　 睜開雙眼，入目的是那刺痛她雙目乃至全身甚至靈魂！無數次，令少女愧痛萬分卻只能無能淚下……

　　 她，她們，還有他……

　　 大家的時間，都曾於此停滯的，苦痛的深淵……

　　 “布洛妮婭！”

　　 猛燃著熊熊劫火的大劍又一次輕易斬開白金騎槍的頑抗，余焰在對方有意無意的操縱下濺向早已力竭癱倒一旁的自己。

　　 似是撕心裂肺般的急呼，被劫火逼退的那抹幽藍顧不上再調陣勢驟然化作一道流光向自己疾速撞來，少年奮力將布洛妮婭嬌小的身軀撈入懷中，已然化作殘破冰晶的權能之翼振開一瞬旋即便在貼身人的數陣劇顫和咽血的悶哼中震落一地冰屑。

　　 “唔呃……咳……咳！”

　　 心海傳來一陣陣絞痛……

　　 “你這家伙，命還真是夠硬啊。”恐怖的火舌被從不遠處踏來的白發身影一手抹平，劫滅的劍鋒遙遙指向因傷口迸裂而痛倒在地的艦長，漠然道：“不論是什麼理由，在你向崩壞屈膝的那一瞬，就注定了將同其一並敗亡的終局。”

　　 “凱文……卡斯蘭娜……”

　　 死死盯著充斥漠然殺意的來者，心海混亂一片，憤怒、憎惡、悲傷、恐懼……一系列陌生而又清晰的情感相互交錯著，衝撞著……干擾著本該理性無比的少女的一切思考。

　　 原來自己……並不是那麼可靠，能在任何場合都保持冷靜的人……

　　 心，好痛……

　　 召回亞空之矛正欲暴起反擊的艦長在起身的一瞬突被身下的少女死死拽住褲腳，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布洛妮婭……？”

　　 “不行……”頭埋在地上，指頭死死地掐住少年的腳跟，她從未這般卑微過……“不要去……艦長，不要去……”

　　 “布洛妮婭求求艦長了……”

　　 “會沒命的……會死的……！”

　　 少年呆滯了一霎，但也……只是這一霎，他盡力擠出一抹勉強的微笑，輕掙開布洛妮婭脆弱的束縛。少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被一股寒流猛的卷起吹向他們身後連接現世的空間甬道。

　　 “我可是答應了希兒會把她姐姐帶回去的哦？”

　　 不斷動蕩的視线中少年輕笑的身影愈發破碎，同他身後的那抹清冽的，紫菀……

　　 不要……

　　 不能……！

　　 明明是絕不能再失去的……

　　 “不要……不要！！”

　　 猛的從床上驚起，驚懼的神情仍停留在顏，甚至還打翻了不少放在床頭伴自己入眠的吼姆玩偶。

　　 “哈……哈……”

　　 半晌意識到一場噩夢的結束，緊繃著的嬌軀頹然倒下，疲軟的喘息和起伏的胸膛，對牆上吼姆鍾秒針走動的細響竟成了少女此刻唯一的安慰劑。

　　 早晨八點十八分……

　　 距少女入睡的時間才過了不到四小時，但她此刻蒼白的臉色，可不是因為過於短暫的休憩。

　　 “又是，這個夢……”

　　 手掌無力地覆在面上，眼皮的沉重和眼角的酸澀不斷催促著少女盡快入眠，但在這心海中飄蕩不定的澀意又如何讓她安然入睡？

　　 她絕不想再看見那場名為真實的夢魘。

　　 現在的這種情感，是焦躁嗎？

　　 “一切都結束了……是的，都結束了。”她如此安慰著自己。

　　 艦長已經回來了，大家還能像以前那……

　　 ……

　　 唔……

　　 不覺間身上已經蒙上了一層細汗，連帶著喜歡的吼姆睡衣黏搭在身上，叫人燥熱不已。

　　 “還是衝個澡吧……”

　　 踩著略顯虛浮的碎步走向洗手間，扯下兜帽拉開拉鏈，睡衣隨著少女的動作徑直落下，其下粉雕玉琢的嬌嫩幼軀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

　　 或許也不能說幼軀了？雖然布洛妮婭曾因幼時的事故導致極長時間內身體停止了發育，但繼任理之律者後，少女身體上的缺陷也得到修復，這具含苞待放的軀體終於向著主人理想中的模樣成長了一點。

　　 嗯，一點。從蘿莉進化到少女……但現在似乎也不過少蘿程度？

　　 看向鏡中這仍未脫離青澀的身體，布洛妮婭不禁誕出幾分無奈，她何嘗不在意自己這殘念無比的發育情況？如果能再長大一點的話……

　　 每到這種時候她就會再想利用律者權能的能力來進行一些“小小”的作弊，但隨之想起的，還有艦長慎重的警告——過多用律者權能來改造自己的身體，那其帶來的負面影響誰都不知道。

　　 艦長不讓，那就不做——這是少女在其麾下服役至今也依然不變執行的准則之一。

　　 但相比當初冰冷的機械服從，現在布洛妮婭對此的看法顯然發生了極大的轉變——事情的目的有時候不是最重點，但布洛妮婭，絕不會讓艦長感到失望。

　　 唔……

　　 怎麼感覺和網上那些小說里的懷春少女一樣……

　　 俏臉上忽然涌上羞赧的恥紅，一時竟有些胡亂地拍開噴頭開關，連水量和溫度都沒顧及就這麼被傾瀉而下的水絲澆透了個全身……水珠飛濺，偏涼的水溫卻是沒能澆滅少女渾身上下驟升的溫度。

　　 明明這種時候不能想起他來的……

　　 這種時候想起來的話，布洛妮婭，又要變得奇怪了……

　　 腦海中忽想起好久以前她時而向艦長抱怨過的——機體溫度升高，原因不明，是布洛妮婭壞掉了嗎？

　　 每當自己問出這種放在現在看上去傻乎乎的問題時，艦長也不做答，而是在自己不解的目光中伸出手笑著戳戳自己的臉蛋亦或是摸摸自己的頭。

　　 生物芯片問題解決後自己的情感逐漸開始恢復，那種“壞掉”的情況似乎也越來越多了……

　　 看見艦長走來卻連聲招呼都不打只是急急飄走，後又在他看不到的角落偷偷看著他的身影。

　　 看他同大家親密時心口突現的缺失感。

　　 兩人獨處時，無法控制的曖昧和心跳。

　　 唔……

　　 這難道就是，喜歡？

　　 布洛妮婭……喜歡艦長……

　　 指尖不自覺間游離於小腹和胸口之間，布洛妮婭還沒察覺到，就連自己被蓋在濕漉銀發下的耳朵此刻也在散發著相當的熱度。

　　 少女的全身，此刻充斥著一層淺薄的、不自然的嫣紅。

　　 “嗚哈……”

　　 果然，又要變的奇怪了……

　　 一把關掉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的淋浴器，少女不顧自己完全沒擦拭過的身體幾乎是隨手扯了條浴巾裹身便奪門而出。

　　 如兔子般竄到電腦前。布洛妮婭此刻跪坐在電腦椅上，前半身幾乎可以說是已經趴在了電腦桌上，她甚至沒注意到喉嚨滾動時嘴角淌出的幾捋銀絲同發絲上滴落的水滴已經在卓沿上積蓄起了一渦小水灘。

　　 濕潤顫抖的手指緩緩握住鼠標，其光標在她……渴望？的目光下緩緩移向了回收站的圖標。

　　 點擊。

　　 空蕩的回收站中，僅存著一個視頻的文件夾。

　　 復原。

　　 打……

　　 在光標移動到“打開”的選項時，少女的嬌軀忽一僵，她這才發覺，自己的左手已經隱隱抓向了雙腿之間，甚至連下身此刻都高高撅起擺出副媚人羞人的姿態。

　　 不是的……不該是這樣的……布洛妮婭不該是這樣子……

　　 如果現在這幅樣子被人看到的話……

　　 短暫的清明叫少女的軀體一時間扭捏起來，情欲理性的短暫交鋒間，本就半掛在身松動無比的浴巾終還是在一次少女收臀的動作中徑直滑落。

　　 “噫！”

　　 滾燙粉紅的嬌軀再次暴露在清晨微涼的空氣中，溫差陡變不禁令此刻敏感無比的少女發出一聲驚呼。

　　 手掌下意識地抓緊，卻不料指頭被迫死死摁在了鼠標左鍵上，文件打開，呈現在布洛妮婭眼前的赫然是一份份封面皆為男女歡愛的監控錄像。

　　 在聖芙蕾雅學園以及休伯利安艦中持有調查監控錄像權限的人自然是有，但收集這種錄像還做成獨立文件夾……像德麗莎和姬子這些人可沒興趣，再要像這樣荒淫無道的東西出現次數如此之多又不誕生任何風波，全女武神中也只有黑客屬性拉滿的布洛妮婭能做到。

　　 “哈……艦……長……”

　　 屏幕上忽然增多的色彩，布洛妮婭喃喃著愛人的稱謂，目光不由得有些痴了。

　　 晶瑩的口涎從嘴角滑下，滴落在下方的吼姆鼠標墊上。明明眼前影像的主人公中就有自己的愛人，但初涉此界的少女此刻卻仍是被其輕易挑起了情欲。

　　 左手輕抵在桃源口，指甲蓋在唇口滑動著，時而探入像拿捏什麼軟膠物一般蹂躪著嬌嫩的粉肉，勾起身體更多的騷動……

　　 黏糊的液體已經塗滿了在其中攪拌的手指，外濺的糜液甚至為少女平日里操作不停的鍵盤染上了點點濕痕。

　　 “咕嗝……呃……”

　　 視线開始模糊……或許是因為沒有得到充分休息的緣故，本來至少該再撐個幾分鍾的少女仿佛精神被那些封面所化的飄羽輕易壓垮，恍惚間她只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瘋狂下墜著，鼻尖偶爾捕捉到的異味更是將已然陷入異樣的少女再度卷入回憶的深淵。

　　 朦朧中看見的白與紫……

　　 那是……

　　 艦長和……

　　 芽衣姐姐……

　　 ……

　　 漆黑房間內，布洛妮婭默然地打開手機，黑暗中忽然的光亮微微刺痛她無神的雙目。

　　 八月十八日，早晨八點十八分。

　　 已經這個點了……少女的精神略微活絡了些，從床上爬起開始更替衣物。

　　 禮裙、手套、絲襪、發飾……少女現在身上著換的，正是艦長當初祝賀她擺脫母親控制時所贈予的，名為「惡之花」的禮服。

　　 “很合適，不是嗎？”

　　 自己現在解開一貫雙羅馬卷的手法甚至到手指的律動節奏都和少年當初輕笑著對自己那般如出一轍，但……

　　 一個體積相較要大弧度也更加圓潤的大羅馬卷被發圈定在後腦勺，布洛妮婭看向鏡中自己，眨眨眼，又是愣了好半天，她緩緩探出雙手的食指抵上嘴角，然後上拉——

　　 笑。

　　 一個看上去極其虛弱易塌的笑。

　　 眼角仍在翻涌的酸腫不適令少女蹙起眉頭，逼得她連這勉強到自己都生厭的笑容也被迫放棄掉，瞥了眼時間，已經過半點了……

　　 眼底閃過一抹罕見焦躁，少女急匆匆地推開宿舍房門向學院內的住院部趕去。

　　 今天……他會醒過來嗎？

　　 紛亂的思緒如潮水翻涌，少女路上無意間想起他以前哄現在這樣沒精神的自己入睡時講的老掉牙童話故事——

　　 睡美人。

　　 睡美人，今天會被屬於他的勇者喚醒嗎？

　　 哭訴、擁抱、輕吻……她對他的一切行動都宛若石沉大海，他依然睡著……

　　 ……

　　 門虛掩著？

　　 姍姍來遲的少女愣了下，對需要靜養的傷患來說門不可能留縫，更何況艦長休息一向喜歡門窗皆閉，芽衣姐姐難道會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粗心麼？

　　 “芽衣……”

　　 再熟悉不過的男音傳入耳中。

　　 門外的少女神情陡然凝固，顫抖的視线順著門縫向內看去，她看見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艦長以及——

　　 騎在少年身上的芽衣姐姐。

　　 看上去是才醒過來的艦長現在正強撐著半身坐起瞪著他身上大膽的少女。

　　 他們……在做什麼？

　　 鬼使神差的，布洛妮婭沒有選擇介入，而是躲在門扉後靜觀後續的發展。

　　 再看仔細些，芽衣現在赫然是半律化的狀態？！側臉上掛著微妙……或是說有些病態的笑？壓下身，她緩緩牽起艦長的手指，令其撫上自己那觸如玉石又敏感無比的雙角。

　　 “艦長也很喜歡芽衣的這對角吧？當初可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看呢～”羞澀而又滿足的神光自芽衣眼底淌過，身下艦長難堪卻又不否認的神情現在在她看來美妙無比。

　　 那個幾乎可以說是一步一步領著她們成長的艦長現在就像是一個弱受小生一樣被自己壓在身下……！現在艦長，只能看見芽衣了吧……

　　 至少，至少現在，不要離開！請艦長成為只屬於芽衣的艦長吧……

　　 “芽衣，下去……！”艦長少有地對少女露出了慍色，他現在沒心情和她做這般嬉鬧，他……

　　 “為什麼？芽衣只是想要和艦長坦誠相待而已！還是說現在的艦長連最基本的視线不肯給予芽衣呢？！”

　　 咚！

　　 少年被少女這一記狠磕砸的險些再暈回去，身子軟下，只能無力看著近在遲尺的少女愈發放肆。

　　 仿佛要將自己的眸中刻滿她的紫一般，少女將她和他的雙額緊貼，目中能視的，只有芽衣那仿徨不甘並存的雙眸。

　　 “艦長……原諒芽衣……”

　　 “什麼……？”

　　 “芽衣，只能想到這個辦法了……”

　　 少女突然悔詞一般的低吟在艦長耳邊訴起，頭皮發麻的同時，一股不詳的預感涌上他心頭。

　　 一只纖纖玉手搭上他的胸膛。

　　 “這也是沒辦法的呀……”芽衣的嗓音已經帶上了點點哭腔，素手撥開自己和艦長身上衣服的扣子，火熱的軀體逐漸貼合在一起，無法拒絕的悸動在二人體內跳躍著，“現在艦長眼里，真的容不下西琳小姐以外的人嗎……？”

　　 “芽衣……也可以成為艦長的女王大人的……”

　　 ……

　　 門外的少女捂住嘴巴，瞪大雙眼死死盯著上演在她面前這幅鮮活而又艱澀的活春宮。

　　 艦長和……芽衣姐姐，這……？！！

　　 布洛妮婭應該阻止他們的……但為什麼……動不起來……

　　 是因為對芽衣姐姐的方法給予認可麼？芽衣姐姐是對的所以找不到制止的理由……？

　　 那現在心中這碎裂開來的空洞又是什麼……

　　 指尖無意識間觸到自己的裙下，生澀地抓捏連帶自己同屋內二人的低吟少女此刻只覺得自己幾乎要給硬生生逼瘋掉了！

　　 晶瑩的液體，滴落在地面上。

　　 ……

　　 “布洛妮婭？布洛妮婭？”

　　 “呼……嗯……嗯呢？？”

　　 身體被推晃的異樣感迫使少女從暴走般的回想中脫離出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少年正微笑地坐在自己枕邊。

　　 “昨晚洗完澡又熬夜打游戲？叫你半天不應進來就看著你披著條浴巾癱電腦椅上。”臉上帶著抹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擦去呆愣少女嘴角的口水，少年忍不住責怪道。

　　 “……欸？”

　　 怎麼，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樣……？

　　 股間幽谷仍淌著花蜜，其濕潤感更讓少女意識到自己早上的迷亂不是夢境。

　　 那艦長怎麼……

　　 “睡迷糊了麼？”我看著呆愣的布洛妮婭，嘆了口氣，自覺地退到房門口，“芽衣可是已經要准備午飯咯？再不下來她可就要生氣了。”

　　 芽衣姐姐……

　　 “啊，布洛妮婭知道了，艦長你先下去吧，布洛妮婭馬上就來。”

　　 確認艦長完全消失在樓梯口，布洛妮婭急匆匆地再竄回電腦前，熒屏上自己恢復的文件夾已然消失不見。

　　 通過其他渠道搜索也找不到……

　　 直到通過布洛妮婭自己獨創的後門程序，她終於檢索到了一條記錄。

　　 早晨十點三十二分，**文件夾刪除。

　　 ……

　　 少女臉色煞白。